第67章
葉欽和鐘晁手拉着手來到師父的帳篷。
清靜真人起初沒注意, 說完了兩句話才猛然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着他們:“你們……”
鐘晁平日裏吊兒郎當, 說起騷話來源源不斷, 哪知道在面對清靜真人驚詫的眼神時, 反而垂下頭, 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
葉欽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如你所見。”
清靜真人瞬間就有種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痛心感:“我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
鐘晁無辜地看了葉欽一眼。
葉欽皺眉:“師父你怎麽說話呢?”
清靜真人将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看得分明,聽到葉欽的問話, 他更加懊惱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向外拐。”
說罷,他又瞪了鐘晁一眼, 仿佛認為對方是破壞兩人師徒情誼的狐貍精。
鐘晁告狀:“欽欽,師父剛瞪我!”
“我哪裏有?你少誣陷我!”清靜真人反駁。
葉欽被夾在中間, 無奈道:“好了好了, 你們能不能出去再吵?”
兩人瞬間停火。
“出去”兩個字對于三人來說,都是橫在眼前的大問題。
這一回,倒不用葉欽想辦法, 在清靜真人上一招失敗之後, 就自發想出了一個主意。
他從盒子裏拿出一個雕了一半的冰雕,問:“你們覺得這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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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欽順着他的手看去。
雖說冰雕只是完成了一部分, 但她仍然能看出來, 對方雕刻的是妮娜的模樣。妮娜穿着小裙子,發辮編起來,就好像冰雪世界中的公主。
接收到徒弟們詫異的目光,清靜真人解釋道:“部落裏流行以物易物的交換, 我想妮娜之所以珍視月之紗,是因為把它當做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信物,現在我給她了更好的,相信她會答應這次交換。”
清靜真人說:“這還是我從妮娜和別人用寶物換你們性命想到的。”
“……邏輯是這個邏輯,但是……”葉欽正想說什麽,卻被鐘晁拉了一下。
她沒有将後半句話說出來,但清靜真人卻表現得很高興:“你們也覺得我這個想法不錯吧?我的冰雕已經完成了一半,再加把油,晚上的篝火會上就能送給她了。”
“到時候你們等着看吧。”
說着,清靜真人拿起小刀,開始慢慢雕刻。
葉欽趁機牽着鐘晁的手出門。
帳篷外。
“你為什麽不讓我說後半句?”葉欽微微皺眉道。
鐘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當做安撫:“傻瓜,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咱們心裏明白就好了。”
葉欽嘆息:“你也看出來了?師父他說着想找月紗,其實根本不想離開!”
其實從剛跌入這個世界,在見師父第一面時,葉欽就覺得有一種深深的違和感。
清靜真人這人看似溫和,但軀殼裏裝着自由的靈魂。她曾聽陶家人說,當時師父小時候不顧全家人的反對去當道士,親情的束縛他不放在心上,更何況是一個所謂的月紗。
嘴上說着打不過妮娜,拿不到東西,但事實上,想要從旁人手中搶東西,何必非要打過誰?
“師父是喜歡妮娜吧?”不光是那個細膩的冰雕,帳篷裏的小碗、凳子,甚至是編織的很好看的裝飾品,都是師父花費時間一點一點做出來的。
這些舉動,簡直讓葉欽無法将其與之前沉迷于追求大道的清靜真人聯系在一起。
“師父他……”
葉欽心情複雜地搖搖頭。
往日裏不食人間煙火的師父仿佛下凡了。
“好啦。”鐘晁重新牽住葉欽的手,“師父老房子着火,咱們就擔待一點。年輕的時候誰能想到,有的人老都老了,還會來這麽一段黃昏戀呢?”
葉欽想了想,被“黃昏戀”逗笑了。
遠處,妮娜帶着另一批打獵的人回來了。對方走在最前面,身高腿長,威風凜凜,将飒爽和美麗印刻在骨子裏,令人見之難忘。
鐘晁拉她離開:“你也別急着下結論,師父說會在晚上的篝火會行動,咱們就再等等。”
·
在葉欽的想象中,篝火會是部落的人圍着火堆唱歌跳舞和喝酒。
哪知道現實中的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篝火倒是有,但是不少人跳着舞轉了幾圈,見到有合适的對象,就兩人手拉這手,往黑暗處去了。
葉欽打眼間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看去,才發現是早晨與親嘴怪親熱的男人,只不過此刻他身邊的女人,卻是另外一個人。
轉過頭,葉欽發現親嘴怪在不遠處與另外一個男人打啵。
雙方都能察覺到彼此,但誰也不在意。
葉欽連忙收回目光:“……厲害了。”
在這開放的環境中,葉欽與鐘晁兩人傻傻地坐在火堆前,顯得異常格格不入。但又因兩人長得好看,不一會兒就有人來搭讪。
“不不不,不約。”
葉欽連忙擺手。
在拒絕這些長相粗礦,但表情嬌羞的男人之後,葉欽愕然地發現鐘晁被女人們圍住了。
鐘晁搖頭拒絕,但女人們顯然不願意輕易放棄,不停地展示自己結實的軀幹和熟練的捕獵技巧。其中有過分的,竟然還想趁亂伸出手來摸鐘晁。
“想死?”
葉欽冰冷地捏住這只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來的鹹豬手,猛地一推一拉,手的主人跌倒在地。
“是你!”
親嘴怪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沒有能得逞,反倒是被當場捉住,丢了大人。在旁人的嘲笑中,她憤憤地想要和葉欽決鬥。
葉欽當然不會答應,只是随手拔出桃木劍,在對方沒反應過來時削掉了對方的頭發。
親嘴怪摸着發涼的腦門,憤憤地看了葉欽兩眼,轉頭跑了。
鐘晁将手中的骨刺悄悄收回去,盡職盡責地吹彩虹屁:“欽欽太厲害了!”
有了葉欽的這一招,其他人不敢再來觊觎鐘晁的美色。兩人安安穩穩地坐着,等待師父的好消息。
不遠處。
清靜真人咳嗽一聲,低着頭用部落的語言結結巴巴地說:“妮娜,我想送給你一樣東西。”
妮娜正眯着眼完葉欽發威,眸光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聽到身邊人的低語,她連忙轉過頭,驚喜地叫了一聲。
清靜真人遞出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露出一個晶瑩剔透的雕像來。妮娜連忙拿起來,放在手中打量。
清靜真人趁機說:“妮娜,喜歡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用它來交換……”
話還沒說完,冰雕就被妮娜捏碎了。
清靜真人驚訝地擡起頭,只見妮娜喉嚨裏發出憤怒的吼聲。緊接着猛地站起來,不停地用腳去踩冰雕,直到将它踩成碎片。
“你幹什麽?”
妮娜對他怒吼一聲。
清靜真人強壓着怒火道:“你不喜歡它,扔了就是。為什麽要這樣?”
妮娜聽不懂他這一長串中文,沒有得到即時的安撫,她更加暴躁地在原地轉了個圈,然後直直地朝葉欽的位置沖去。
“妮娜!”
清靜真人話音未落,妮娜已經與反應過來的葉欽過了一招。
妮娜力大無窮,又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打起架來豪爽直接。葉欽知道不可以與妮娜硬碰硬,聰明地走飄逸路線,劍意如風一般,來去琢磨不透。
兩人纏鬥在一起異常精彩,周圍人也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動作。
清靜真人的眼睛如精準的攝像頭一般捕捉着場上的畫面,他心髒砰砰直跳,生怕兩方誰傷了誰。
然而在開場三分鐘後,兩邊仍然沒分出勝負。
葉欽心思靈巧,甚至在打鬥時用劍尖去結妮娜手腕上的藍色月紗。相反,妮娜的仇恨值就集中在了葉欽的頭發上,想方設法去扯葉欽的頭發。
清靜真人見到妮娜的異狀,忽然福至心靈,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由于部落裏的女人們為了打獵和生活方便,都沒有留長發的習慣。也就是說,整個部落裏,現在除了葉欽之外,其他人都是短發!
而他受了《冰雪奇緣》的影響,冰雕中的女性首領,也是一頭透明的長發!
妮娜以為自己将給葉欽的冰雕送給了她!
想通此處,清靜真人忍不住暗惱自己的粗心。而在這時候,場上的形勢又有了變化——在激烈的纏鬥中,葉欽體力不支,打算使用淩厲的劍招來獲得勝利。
一旁,妮娜也在激烈的戰鬥中被激起了兇狠殘暴的因子,打算用上自己的必殺技。
兩人已打算拼命。
清靜真人心念一動,抄起一旁的草木枯枝,就這樣加入了戰局。
他拂袖将葉欽掃開,然後又在妮娜的暴露中一把抱起了妮娜。不顧對方的掙紮和大聲反抗,扔下一句“我先走了”,溜之大吉。
葉欽收劍,望着師父溜走的方向喃喃自語:“這就叫打不過妮娜?”
“搶不回月紗?”
“騙鬼吧。”
明明就是樂不思蜀,不想回家。
鐘晁走過來,在發現葉欽沒受傷後松了口氣:“看來我們得自己找出路了。”
将離開的希望寄托在師父身上是不靠譜的。
葉欽點頭:“我明天請嘎嘎帶我去我們掉落的地方。”
篝火晚會還沒結束,但兩人已經再沒有了再待下去的興趣。
回到帳篷,摸黑洗漱。一切完成,兩人莫名覺得害羞。
鐘晁昨晚上尚且能故意捉弄取笑葉欽,但一日之間發生的變化太多,他就像是被彩票砸到頭的呆頭鵝,此刻有幾分懵。
“咳,你快睡,我守夜。”
葉欽在黑暗中伸出手,拉了他一把:“你來補覺。”
昨晚上鐘晁就在門口守了一夜。
葉欽将鐘晁按在床上,蓋好被子。她自己坐在一旁,透過帳篷縫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欽在寂靜的夜裏發出一聲甜蜜的輕嘆。
鐘晁的呼吸變得靜谧而悠長,葉欽盤腿開始打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帳篷外響起了熟悉的號角聲。
葉欽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一個人懷裏,對方的手臂挽着自己的腰,而她的臉正貼在對方的胸膛,聽着陌生的心跳聲。
“!”
葉欽連忙移開,卻被人用胳膊一攔,摁在胸前。
“再陪我睡一會。”鐘晁聲音沙啞。
葉欽不敢動了。
熟悉的草木香氣混合着熱意四處發酵,仿佛從每一個毛孔入侵她的感官。葉欽紅着臉,強迫自己将呼吸放緩。
不知道過了多久——
“欽欽,我被你睡了。”鐘晁冷靜地說。
“???”
“如果我懷孕,你要對我和孩子負責!”
葉欽:“???”
一丁點暧昧不翼而飛。
葉欽從鐘晁懷裏掙紮着擡起頭,頭領的亂發翹了起來:“不,我一心向道,對你們父子始亂終棄。”
鐘晁瞪大了眼。
葉欽愉快地翻身下床。
吃完昨天捕來的魚,師父還沒有消息。鐘晁默默猜測:“師父應該是涼了。”
想必昨晚上累着了腰。
決定不再等垃圾師父,葉欽在第二次號角聲響之後,揮別鐘晁,開始自己的探險。
今天的目的地恰好就是他們之前跌落的懸崖。
嘎嘎用手勢比劃着吹完了葉欽的彩虹屁,然後告訴她目的地的大致情況——由于那一段小河很繞,走正常的路需要很長時間,因此大家都會想辦法從懸崖上爬下去。
自從首領的男人來了之後,她們學會了做繩子,就方便多了。
大約走了十多分鐘,一行人來到了下河谷的地方。葉欽站在懸崖上往下望,這一片河流涓細,河灘面積很廣,想必有不少植物可以采集。
女人們很快分好了順序,這一次的打獵中,除了嘎嘎小分隊之外,葉欽還看到了親嘴怪。
對方的一半頭發被削去,看上去心情格外暴躁。
更不妙的是,葉欽分在了嘎嘎小分隊的最後一個,而接下來就是親嘴怪小隊。
望着使用多次磨損的繩子,葉欽不動聲色地掏出了骨刀,別到了腰間。
原始部落打獵的女人們的膽量非同一般,哪怕明知道繩子不安全,她們仍然靈活得如同猿猴一般,拉着繩子,輕而易舉地蕩了下去。
河谷中回蕩着她們暢快的笑聲。
輪到葉欽,她學着旁人的辦法拉着身體放低重心,在離開時,還刻意用目光尋找了親嘴怪的位置。
不在周圍。
葉欽松手向下,身體猛地下墜,但很快又攀上了繩子。驚悚刺激的活動讓她腎上腺素急劇分泌,就按照同樣的方法,她來到了半山腰。
正打算四處探尋,忽然,她感受到一陣風聲,連忙身體一側,避開了從天而降的大石塊。
下一秒,她手上的繩子被人從上方割斷。
在身體即将随着大石塊一起墜入腳底下的暗河時,葉欽以迅雷般的速度掏出骨刀,插在一旁的石壁上。
“咦。”
葉欽顧不得惱怒于旁人的暗算,只覺得這石壁薄得不可思議。
她嘗試着敲了敲,石壁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在朋友們的驚呼中,她手腳并用地貼在了石壁上,然後用骨刀狠狠錘擊着崖壁。但很快,她發現自己的行為是多做工——
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崖壁上,有一個黑漆漆的空洞。
去,還是不去?
在嘎嘎的大喊中,葉欽小心翼翼地朝着黑洞爬去。
·
部落的帳篷裏。
鐘晁在葉欽走之後,并沒有讓自己閑着。他先處理了昨晚上剩下的食材,收拾完家務,然後出了門。
和旁人想象中的不同,他雖然在武力值上沒有點上技能點,但語言天賦卻是頂尖。短短幾天,已經能逐漸聽懂簡單的對話。
與此同時,他還受到師父的啓發,随手做了點手工品,用在商海中獲得的經驗,成功從別的原始人心中坑蒙拐騙了不少東西。
出了帳篷,他朝着清靜真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關心師父的安危倒是其次,重點是想從這個坑徒弟的垃圾師父上再搞點東西出來。
清靜真人見到鐘晁來,頗為不自在地轉過頭。
鐘晁假裝沒有看到對方脖子上的草莓,徑直問:“除了月紗之外,到底還有沒有回去的路?”
“有……吧。”
清靜真人來這個世界之後就沒出過門,只能從理論上分析,“世界之間的交彙應當是一個面。”
鐘晁冷靜地看他,索性講話挑明:“你不想回去,幹脆我們用你和妮娜換月紗好了。”
“她想要的只有你,想必她很願意做這個決定。”
清靜真人咳了一聲,尴尬地說:“不,我們一起回去。我和妮娜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
清靜真人說:“她一心想要回家——況且,在她的家鄉,她是訂過婚的。”
鐘晁冷漠地“哦”了一聲。
“你放心,我一定很快能搞到東西。”清靜真人誠懇地說,想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
鐘晁半個标點都不信。
就在這時候,兩人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女人們的說話聲。
鐘晁隐隐約約捕捉到了“懸崖”、“掉下去”、“死”等詞語。他心下一動,掀簾子出帳篷,恰好與親嘴怪打了個照面。
親嘴怪見他時眼神有一瞬間的驚慌,但下一秒又變得若無其事,甚至朝他露出暧昧的微笑。
“我的女人呢?”鐘晁流利地說。
親嘴怪仿佛詫異于鐘晁竟然會說她們的語言,愣了一下,才輕快地回答:“她掉下去,死啦。”
·
葉欽雖然納悶于光滑的崖壁中間為何會突兀地出現一個黑洞,但到底沒有莽撞地進去。
她先掰了一塊石頭扔進去,用回聲判斷洞穴的深淺,然後又用随身攜帶的打火機燒了一把符紙,扔進了洞穴。
符紙一直燃燒成了灰燼,說明其中包含着充足氧氣。
又等了幾分鐘,聽洞穴中仍然沒有奇怪的動靜,葉欽才喊了兩聲,讓嘎嘎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
與此同時,她小心翼翼地鑽進了洞裏,向前走了幾步,就被眼前景象震撼。
這座山中間竟然是空的。
不知道哪裏來的光源,洞內別有境天,幽藍色的光線輕柔地亮着,葉欽緩緩走過,猶如看萬花筒一般。
一邊是飛機火車,高樓大廈。另一邊是火山噴發,岩漿暴走。
一邊是摩天大樓,城市擁擠。另一邊是荒野千裏,人獸相争。
葉欽心中浮現出一絲明悟。
這裏大概就是兩個世界交彙的“面”。
那麽,她是否跨過那層屬于地球的屏障,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葉欽嘴角浮現出一個愉悅的笑。
她又仔細地打量了這裏一會兒,然後轉身打算回去告訴鐘晁。哪知道走了兩步,忽然感受到背後傳來一股腥臭。
“!”
她來不及反應,只能按照潛意識一個翻滾向前。
多年晨練刻在骨子裏的本能使她躲開了這次危機,同時也看到了罪魁禍首——一個白毛兔子正用紅眼睛幽幽地看着她。
再往後看一片漆黑,哪裏還有方才的萬花筒?
葉欽這才反應過來,如果她剛才繼續向前走,恐怕會真的着了道。
白毛兔子仍然不管不顧地襲來。
就在葉欽準備拔劍迎戰時,忽然聽到一聲叫喊:“欽欽!”
葉欽一個激靈回過神。
眼前的兔子也消失不見。
鐘晁飛快地從繩子上下來,一把将葉欽摟緊:“你沒事吧?”
感受到熟悉的熱度和香氣,葉欽終于安定了心神:“……沒事。”
她愣了幾分鐘,然後慢吞吞地從鐘晁懷裏擡起頭,問:“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麽時候?”
鐘晁報了一個時間,精确到了小時。
葉欽點點頭,确認了對方的身份——她自己都記不太清詳細的日子,對方這麽篤定,顯然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兩人互相簡要地介紹了現在的處境,然後對着眼前的黑洞發了愁。
“剛才看的一切似乎都是假的,裏面應該有引起人幻覺的物質。”
之所以第一次出現萬花筒,是因為葉欽心中期盼着找到回去的路,加上已知的信息,所以才幻想出了一邊是人類社會,一邊是灼熱的原始部落的場景。
緊接着,她雖然覺得開心,但潛意識覺得一切不應該這樣緊張,所以會在轉身後出現一只攔路的紅眼白兔。
“……還好不是小黑蛇。”鐘晁悄悄地吐槽了一聲。
發了一會愣,葉欽再次站起來:“走吧,來都來了。”
鐘晁拉住了她的手。
“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試一試。”
幻想是大腦的産物,而牽手則是真實存在觸碰。
這一次,兩人卻沒有遇見幻境,只一路向前。不多時,來到了洞穴的盡頭。
一陣子雪風吹了過來。
“我覺得這是昆侖山的雪。”
“為什麽?”
“因為有霧霾的味道。”
鐘晁:“……”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說聲抱歉,這兩天三次元有點急事,沒來得及寫更新,本來上午十一點多在文案上請了假,結果文案被晉江鎖……
慘就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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