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葉欽在捏碎蘋果時, 聽到對面又嬌又柔的女聲,下一秒, 手機也碎了。
聽筒裏傳來一陣忙音。
鐘晁愣了一下, 看着手機發呆。
米曉月見狀, 不由得咬牙。她的雷達非常敏銳, 一瞬間就能判斷出,打電話的人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欽小姐”, 表哥在節目上親自送花的那個女人!
“表哥,咱們的行程安排好了嗎?要不要我先通知主家?”
米曉月深知不能讓男人沉浸在回憶中的重要性,嬌聲問到。
鐘晁沒有回答, 只是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要随便動我手機。”
說着, 卻沒再撥回去。
米曉月可憐兮兮地說:“對不起表哥, 是我不懂事。”
她低下頭,露出纖長苗條的頸部線條,白皙的肌膚在光的照耀下顯出瓷白的質地, 臉上的淡妝配合着淡淡的唇色, 說起話來表情生動無辜。
如果是別的什麽男性,在花瓣一樣的女生面前, 早給出臺階下了。
但鐘晁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聞言一聲不吭地走進書房,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米曉月咬咬唇,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鐘晁剛才在窗邊用另一只手機處理雜事, 是聽到這只手機響,立刻切斷電話,專門過來的。
可惡。
米曉月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挫敗。只得自我安慰:她母親曾經對鐘晁有救命之恩,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她是對方名義上的表妹。
她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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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關進書房,鐘晁靠着牆,拿出手機來看。屏幕瑩瑩閃着微光,上一個通話停留在一分鐘之前,備注名是“寶貝”。
是打錯了還是有好消息?
強忍着立刻驅車趕到醫院的欲望,鐘晁在通訊錄裏找到了葉大禹的名字,然後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鐘晁開口便問道:“欽欽醒了?”
葉大禹瞬間就反應過來,恐怕是有人不小心洩露了消息。他也不說是與不是,只輕言細語地說:“小鐘呀,你還記得咱們上次說過的話嗎?”
“……我明白了。”
鐘晁頹然地挂上電話。
另一邊,葉大禹從妻子處聽到了女兒捏碎手機的壯舉,連忙将這一通電話抛在腦後,心疼地在葉欽病床前噓寒問暖。
“欽欽,手沒事吧?生氣就說出來,當心氣壞了身子。”
葉輕語在一旁削蘋果,聞言嘴角抽了抽,她站起身來趕人:“你們工作不忙了?鬧什麽,有我在這裏。”
将戲精父母趕出去,葉輕語這才重新坐下,将削好的蘋果遞給葉欽。
“你看上去過得很不錯。”葉欽歪着頭,好奇地說。
如果說,葉輕語在從鏡匣實際回來後,整個人像是被變故捶打的小可憐,在經歷過葉家變動之後,徹底成熟了。
就好像在幹涸的小樹長出了新的枝葉。
“我的設計圖通過了讨論會,即将投入生産了。”葉輕語輕聲說,但掩蓋不住語氣中的喜意。
在葉家巨大變動的情況下,工作室的總設計師力排衆議,将她的設計作為下一季的主打,顯然是對她能力的認可。
“恭喜。”葉欽認真地說。
聽到這一句話,葉輕語發自內心地笑了。說來可笑,随着葉家的倒臺,圈子裏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話,但她顯然讓對方失望了。
聊完這個話題,葉輕語說八卦似的随口道:“是我該恭喜你。聽說你受傷,舅舅找到你的時候就和瘋了一樣,把你抱回來後,他也住院了。”
“?”葉欽拿蘋果的手頓住。
“宜春說,他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見舅舅這樣失态。你恐怕不知道,舅舅在醫院裏住了兩個月,在你醒來不久前才出了院,聽說是家裏出了事。”
葉欽慢慢坐直了身體。
或許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在聽葉輕語說完這一番話後,她的眼睛裏閃爍出了亮光。
“不過……”
葉輕語猶豫地透露:“在他出院之前,爸爸似乎和他談過一次,兩個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麽協議,從那之後,舅舅就再沒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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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語當完報信小能手,出門後先給紀宜春發了個消息。
紀宜春沒回消息,而是徑直撥過來一個語音。接通後,他嘆息道:“我們做到這一步,就算是報答舅舅之前幫助了。”
葉輕語好奇地問:“到底是為什麽啊?”
在她眼中,葉大禹并不是一個迂腐的父親,先不說葉欽與鐘晁之前青梅竹馬,光是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能看出鐘晁的情根深種。
在這裏一次中,最快找到葉欽的是他,一怒之下将葉氏連根拔起的人是他,就連将錢慧送進監獄将三房逼得無路可走的人也是他。
雖然人在醫院,這短短幾個月內,卻以一己之力将京城的局勢攪得天翻地覆。
紀宜春含糊道:“應該是他家裏的問題。”
葉輕語“哦”了一聲,腦補出一大堆鐘家的豪門恩怨。頂級豪門存在幾百年,人與人之間的藏污納垢肯定是不少的。
想到葉欽那悠然自在的性格,與鐘晁在一起,恐怕也會在無形之中受不少委屈。
紀宜春結束與葉輕語的對話,給鐘晁撥了個電話:“舅舅,輕語剛剛去看過,師傅她醒了。”
自從紀宜春開始學道,又從葉欽哪裏獲得不少知識後,稱呼就變成了“師傅”。
非常尊師重道。
鐘晁在電話的另一邊沒說話,這讓紀宜春心中也有些許忐忑:“您交待的話,輕語也提醒了。您放心,就算師傅生您的氣,看在您态度好的份兒上,也會很快就雨過天晴的。”
“……嗯。”
挂了電話,鐘晁苦笑一聲,心想這是欽欽生氣的事情嗎?
擱在往常,如果欽欽生氣,他大可以死皮賴臉地湊在對方身旁,想盡辦法讓她消氣,可現在……
擡頭望着過生日時葉欽送的小玉人,鐘晁垂下了眼。
在得知他的情況之後,欽欽還會理會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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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禹提前下班,樂呵呵地在家做了桂花糖藕和紅豆糕拿去醫院。
沒有人相信,在陰陽兩界叱咤風雲的白鹄,在家庭生活中是一個喜歡綁着圍裙下廚的傻爸爸。
只是,今天似乎是不平凡的一天,來到醫院,送上小點心,欽欽卻沒有像往日那樣愉快地拿出一塊紅豆糕享用,反倒是将手摁在飯盒上,轉過來冷靜地看着他。
葉大禹心中咯噔一下,暗叫壞了。
“欽欽,吃點呗……”
葉欽從來學不會婉轉,尤其是在父親面前,就更不懂什麽叫做彎彎繞繞了。她開門見山地問:“你和鐘晁都說了什麽?”
葉大禹心頭被插了一刀。
他就知道!
以鐘晁那小子的狡猾程度,就算兩人明面上達成協議,也鐵定會私底下想辦法試探。這下倒好,幹壞事的人看上去被棒打鴛鴦,格外無辜,而他這老父親卻莫名套了一個封建人設。
“他心機重!”
葉欽沉吟片刻,點頭。
“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葉欽也贊同。
“還喜歡裝可憐。”
葉欽覺得這句話也沒什麽問題。
她想了想,反插了葉大禹一刀:“你不也是這樣嗎?”
“????”
葉大禹頓時覺得,這天沒法聊了,這女兒的胳膊肘都拐到外太空去了。
絲毫不知道自己對老父親的內心造成了多麽大的傷害,葉欽好奇地問:“我聽說鐘晁在我昏迷之後也住院了,他怎麽了?”
老父親随口說:“腎不好吧。”
在女兒一臉問號的表情中,葉大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表達出來過多的怨念,連忙收斂道:“聽說是心髒出了點問題。”
縱然對鐘晁這人很有意見,但葉大禹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在女兒受傷時所表現出的心碎和絕望。就像一只孤狼,兇惡而無助。
有一瞬間,葉大禹甚至恍然間感覺到,如果葉欽真的出了什麽事,對方也會選擇随之而去。
抛開面具般的嬉笑怒罵、游刃有餘,隐藏在鐘晁骨子裏的是黑色的偏執。
“……心髒。”葉欽皺眉沉思。
她記得是有這麽回事。當年鐘晁第一次青石觀時,似乎也是因為什麽毛病,被送來讓清靜真人給看病。
在很久一段時間裏,她嘲笑對方的外號都是“小病秧子”。
可是,這顯然還不是充分必要條件。
葉欽掀開眼皮看了葉大禹一眼,慢吞吞地擦了手,拿起茶壺,親手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遞上,又順手送上一塊蔓越莓曲奇。
“诶诶诶诶!”葉大禹受寵若驚,連忙雙手接過。
“爸爸。”葉欽輕聲喊。
葉大禹血條空了。
他怎麽會覺得自己會在欽欽面前維持嚴父的尊嚴,堅定不移地和惡勢力抗争到底呢?
他明明就不行啊!
平日裏高冷的女兒軟軟地叫他一聲,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我、我說。”葉大禹虛弱道,“你來京城這麽久,想必也聽說過鐘家老宅翻修的事情。”
葉欽點頭。
她不但知道,還親自去看過風水。葉家老宅怎麽了?
“聽說,是因為鐘家當家人壽命都不長,所以想要通過改變風水,延續生機。”
在成為陰官之前,葉大禹還是一個只倒黴的、對非科學領域一竅不通的愣頭青。等他正式成為陰官,與同事們打好關系,消息渠道就完全敞開了。
在與同事們聊起鐘家的八卦時,葉大禹發現,鐘家在另外一界中竟然非常有名!
“他家來歷不小,不要随便招惹。”陰官同事說,“他家之所以能夠發跡,是因為祖上在明朝的時候救過一條龍。”
“龍為了報恩,給了他們財路,護着他們的安全。”
葉大禹暈暈乎乎地去查鐘家的家譜,果然,明朝萬歷年間出現了一個姓鐘的閣老,從農家子弟到官居一品,仕途順利得就好像是開了起點男頻挂。
自這位鐘閣老之後,鐘家就一直運氣非常好。無論是改朝換代還是戰争頻發,都保住了家族的根基,抓住機遇,最終積累成為了當今京城裏的頂層世家。
但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葉大禹也發現了不對勁。
鐘家雖然家大業大,天才頻出,但除了那位鐘閣老之外,每一任天才的共同點都是早早登場,提前退場。
換句話來說,死得太早。
當葉大禹拿這問題去詢問同事時,換來對方淡定的眼神:“這就是他家付出的代價,你當是所有好處都憑空白來的?”
舍與得,都被冥冥中安排得明明白白。
事情了解到了這裏,葉大禹心中就有些意見了——他無法認同鐘家為了財富而放棄生命的做法,更不可能接受鐘晁早死,欽欽難過的現實。
噼裏啪啦地将自己所知道的抖個幹淨,葉大禹眼巴巴地看着葉欽:“欽欽,咱們換個人喜歡行不行。”
葉欽睨他:“不行。”
“???”
葉欽補充道:“在現階段,我和他只是朋友。”
葉大禹瞬間高興,但想到“現階段”三個字,又開始發起了愁。
葉欽聽完了一腦門子的八卦,試圖将自己所知道的東西結合起來:“他家請我師傅換風水,的确當時說過‘時間要到了’之類話。”
顯然,鐘家人也在艱難地使用各種方式求生着。
相比于葉大禹提供的鐘家當家人普遍在三十多歲去世,鐘晁的父親似乎成功地活到了四十多歲……等等。
葉欽扭頭:“你之前說鐘家出了點事,是指什麽?”
葉大禹撓撓頭:“哦,是鐘晁的父親去世了,他要趕回家奔喪。”
葉欽心中顫抖了一下。
她仿佛在一瞬間得知了鐘晁在她醒來後不願意來見她的原因。
父親去世,自己舊病複發,眼看三十歲越來越近,哪裏還敢禍害別人?
葉欽難得地罵了一句髒話。
在葉大禹驚恐的目光中,她拔了手上的針,下床準備出門。
“……你幹什麽去?”
葉欽穿上鞋,頭也不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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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嗎?”米曉月柔柔地說。
作為國內名校畢業的學生,米曉月實在不算是花瓶。母親在得知鐘今離去世的瞬間就打定主意,讓她第一時間趕到鐘晁身邊,期望能在這個特殊的動蕩時期獲得對方的好感。
米曉月顯然對此沒有異議。
她早對這個俊美又強大的表哥觊觎已久!
在來到鐘家之後,鐘晁果然沒有趕她出去,而是吩咐管家讓她住進另外一幢單獨的小樓裏。
米曉月見自己沒被趕走,于是就随着臺階向上,晚上回自己的住處休息,白天就在鐘家待着,想盡辦法刷存在感,俨然将自己當成了女主人。
“表哥?”
鐘晁回過神,将目光投向客廳另一側幽靈般的管家。
鐘管家對他點點頭。
鐘晁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離開客廳,在門口走的一路上,所有場景似乎都變成了有關某一個人回憶。
看亭臺樓閣,曾經他與葉欽一起聊天喝茶。
看石子小路,葉欽曾經誇過走路養生。
就連門口種植的秋海棠,也是因為青石觀裏有,他回來後吩咐種上的。
他不知道這次回老家會待多久,有什麽樣的變故——或許外在變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給自己設定了期限。
如果在離開之前沒能得到葉欽的回答,他會嘗試着放下她。
鐘晁放緩了腳步,感受着心髒傳來的刺痛——瞧,“放棄”這個選項,他哪怕想一想,都會覺得痛苦難耐。
但有什麽辦法?
他還有什麽資格?
“表哥?”米曉月感覺到鐘晁就算走路,神情都會不自覺地陷入恍惚。聰明如她,當然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麽,每當這個時候,米曉月都有一種無端的挫敗感。
一排車輛停在門口。
鐘晁的座駕靜靜的守候,這輛黑色的加長林肯低調而肅穆,是專門為這次回鄉而準備的車輛。
米曉月跟在鐘晁身後亦步亦趨。
鐘管家提醒她:“米小姐,您的車在後面。”
大少爺不喜歡有人靠近,哪怕是表小姐也不行。
米曉月早猜到了有這一出,她也想好了應對方法。她可憐兮兮地對鐘晁說:“表哥,我媽媽有事情讓我轉告你,關于主家的,其他地方不方便說話,我能不能坐你的車?”
她雙手合十,交握在胸前,嬌聲道:“拜托拜托,不把話帶到,媽媽會訓我的。就浪費你一點點時間,說完我就下車,好不好?”
鐘晁居高臨下地看她。
米曉月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可也正是這樣,他能夠徹底無視對方的存在。他不可能讓對方夢想成真,也無所謂去刻意拆穿對方。
他煩的時候,偶爾也很想坦然地告訴對方,他不是需要別人仰望的可憐蟲,不需要女性刻意放低姿态,用柔弱順從的行為和言語來滿足虛榮心。
更何況,他也不覺得這些做作的模樣很可愛。
但,在大庭廣衆之下,鐘晁最終什麽都沒說。無論是出于禮貌和教養,還是姨母曾經的恩惠,他都沒有必要将小姑娘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嗯。”
他垂眸應道。
米曉月在得到回應的一瞬間,心頭湧現出巨大的狂喜。就好像辛辛苦苦攻略的boss終于有了正面回應!
她又可以了!
嘴角勾起一個甜笑,米曉月含情脈脈地看了鐘晁一眼,在鐘管家無比複雜的眼神裏,拉開了車門。
“???”
下一秒,米曉月瞪大眼睛,看着車內穿着毛絨絨的裙子,紮着包包頭的女孩,控制不住分貝地問:“你是誰?!”
葉欽惱羞成怒地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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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前。
不顧葉大禹的阻攔,葉欽從醫院裏出來,先找了個地方換下病號裝,又找了附近的商場買衣服。
按道理說,以葉道長慣常的潮酷運動風來說,她所需要的操作就是進入自己常賣的那家,挑選、試穿、付錢和走人。
但今日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念頭,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宜靜許久之前的那句“約會為什麽不穿裙子”,然後,腳就不聽自己控制地将她帶到了一家女裝店。
“小姐姐,你信我,這個裙子超可愛的!”
進門後,葉欽身不由己地試了一條店員推薦的毛茸茸的小裙子。之後,又在店員的抽氣聲中答應了對方幫忙編個頭發。
于是,幾分鐘穿着白色小貓元素的貼身長裙,紮着丸子頭的葉道長虛弱地走出商場。
面無表情地看着商場外玻璃中自己的模樣,心中仿佛有個聲音在尖叫:
“人設崩了!!”
崩了!
再也不是清冷出塵高貴冷傲的天才道長了。
一路上收獲無數回頭路,被偷拍n次,葉欽終于等到了鐘管家接她的車。
司機見到她之後,第一個反應便是呆愣在地,過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欽小姐今天好可愛哦。”
可愛你妹!
暴躁的葉道長坐上車,心中将罪魁禍首鐘晁罵了一百遍。她惱怒又不自在,心想自己是不是中了蠱,怎麽會買這樣莫名其妙的衣服?
一路黑臉,最終氣憤在米曉月的質問聲中達到了巅峰。
想罵人。
就在葉欽打算不伺候了,立刻下車走人時,米曉月讓開了空間,一個熟悉的人俯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她。
“欽欽。”鐘晁呢喃。
葉欽一眼瞪來。
鐘晁覺得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顆裹着蜜的甜子彈擊中,發出酥酥麻麻的顫栗。
“滾!”葉欽轉過頭。
莫名其妙地,鐘晁仿佛感知到了小姑娘的惱羞和憤怒,一瞬間心都化了,連忙哄:“不走,欽欽都來找我了,我怎麽可能走?”
葉欽瞪他:“騙子。”
鐘晁心知肚明,這句話是在罵他耍心機,明明虧欠,還要将主動權硬塞在她手中,逼着她選擇。
“包包頭好可愛。”鐘晁忍不住伸出邪惡的手。
下一秒,手被擋開。
葉欽氣呼呼地看着他。
鐘晁的心髒一寸寸地變得柔軟起來,含笑回望。
悄無聲息間又被無恥之徒占了便宜,葉欽開另一扇門。
“幹什麽?”鐘晁一愣,下意識去拉小姑娘的手,卻拽到了對方身上毛球。
葉欽:“……”
鐘晁:“……”
心中将腦抽的自己辱罵一千遍,葉欽冷冷地說:“我去找鐘叔。”
搞清楚,她是來送鐘管家,并且因為很無聊,所以想去鐘叔老家玩,和眼前這個大騙子沒有關系!
見葉欽鑽進了鐘管家的車,沒有甩手走人的意思,鐘晁的緊張終于緩緩放下。
轉過頭,發現米曉月還在愣愣地看着自己。
鐘晁慷慨地說:“你坐這輛吧。”
說着,轉身擠上了鐘管家的小破車。
死皮賴臉地坐下,正要和欽欽打招呼,卻見對方低着頭,手指在鍵盤上慢慢移動。鐘晁用餘光瞄了一眼,是微信的界面。
葉欽除了和自己之外,很少用微信聊天,與家人聯系,也更多的是打電話。
“和誰聊呀?”鐘晁心頭一緊,裝作不經意地随口問道。
“陶懷仁。”葉欽報了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名字,“他最近總是主動找我。”
鐘晁心中警鈴大作。
“剛好最近也需要找他幫忙,他人還挺靠譜。”
鐘晁心裏冒酸水,開口他說話都帶着酸意:“我不比他靠譜麽?”
“不。”葉欽誠懇地說。
鐘晁一瞬間,仿佛感覺對方開了大招,他還沒來得及平A,就被秒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感情戲讓人頭禿……太難了。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