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他激動的上前,雙手按住孟羨的肩膀,目光深深看着她,孟羨原本十分冷靜,她對江珩,保持距離,注意分寸,可這些話,江珩沒有注意分寸,他手裏拿着一把刀,穩準狠刺進孟羨的心髒,然後告訴她,你在幹什麽,你能不能理智點。
孟羨恍惚,眸光閃閃:“江珩,我……”
她開口想要解釋點什麽,總要解釋點什麽才對,不是這樣的,她從來沒有再繼續堅持了,傅雲笙,她怎麽可能還愛着。
可話到嘴邊,只覺得如鲠在喉。
傅雲笙的賓利在黑暗中疾馳,當來到景南苑六棟,看到這一幕時,刺耳的剎車聲洩露了他的情緒。
江珩擡眼看到他從車上來,但手依舊固執的按着孟羨:“如果你不再愛他,我希望你可以逃出那個牢籠,辭職,離開這裏,我養你。”
孟羨不是小姑娘,整天幻想浪漫愛情,她過了那樣的年紀,也經歷了太多滄桑,她沒有任何的驚喜和意外,她只是看着江珩:“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無意把你牽扯到我的世界。”
“可你已經這樣做了。”
孟羨緊了緊眉頭,擡手想要握他的手,也許此刻的江珩,比她更加需要安慰,但傅雲笙不會容許這樣的接觸發生。
他凜然走過去,不由分說的将江珩按在孟羨肩頭的手拿開,接着一拳頭揮過去,不等江珩反應,第二拳又揮出去。
江珩踉跄了兩步,站穩後,伸手抹了下已經流血的嘴角,諷刺的對他說:“你除了打人還會幹什麽,我難道說的不對,你根本不喜歡孟羨,卻還霸着她,你憑什麽!”
傅雲笙唇角一勾,周身散發着冷冽的殺氣:“我和孟羨怎麽樣都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他話落,拳頭又揮舞出去,孟羨知道江珩是不會還手的,他不是那樣暴怒的性格,更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孟羨趕緊跑過去,張開雙臂擋在江珩身前:“不準打他!”
傅雲笙拳頭揮出去,看到她這一步,猛地停住,怒意山呼海嘯一般襲來,冷傲的睨着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孟羨深深吸了口氣,揚着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沒理由打他,你不準打他,傅雲笙,夠了,夠了!”孟羨搖頭,這不是她情願看到的場面。
江珩至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何必讓他平白無故的遭遇這樣的事情。
孟羨緩了緩,又一次強調:“是,我們的事情跟江珩無關,他現在就會離開,你不準再做任何事。”
傅雲笙看着她擋在江珩面前,刺眼的很,可他還是放下手:“馬上滾。”
孟羨斂了斂神色,回頭對江珩說:“你也看到了,現在不适合說任何事情,你先回去。”
江珩沒再說什麽,只板着臉離開,孟羨見他安全離開,沒看傅雲笙一眼,目不斜視的進去。
傅雲笙跟在她的身後,剛剛走到門口,孟羨猛地将門打開,然後回身,幹淨利落的将門關上,并且落鎖。
傅雲笙身形一頓,沉沉喝道:“孟羨,把門打開!”
孟羨回頭淡漠的看了眼,冷嗤一聲揚聲道:“少來煩我,還嫌我不夠難受?”
過了會兒,門外沒有了聲音,傅染屁颠颠去窗戶那看,果然沒了傅雲笙的身影,告訴孟羨,孟羨躺在浴缸裏嗯了一聲,再沒說話。
傅染關上門,孟羨才緩緩睜開眼睛,是,江珩說的對,她應該離開,老死不相往來不是這樣的。
而傅雲笙,他最近很過分,還是夫妻的時候,他連正眼都吝啬給她,一天跟她獨處一個小時都覺得做了天大的事情。
可現在,見天的往她這裏跑,無視一切。
搞什麽?
孟羨輕呼了口氣,又将眼睛閉上,不能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毀掉的。
她心中有了主意,很快就在舒服的環境中睡着了。
第二天她沒去上班,蔣佩儀早早打來電話,她想都沒想就答應她過去澄清,事情早解決早利索。
可有什麽用呢,她确實和記者見了面,也進行了簡短采訪解釋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但事情已經發生,輿論已經擴大,傅雲笙和傅氏集團已經遭受損失。
傅柏勳看着離開的孟羨,動了動眉梢,意味深長的問程禮平:“公司最近有什麽活動。”
“往年這個時候,就開始做公益了,咱們在雲南做的公益活動,上周已經啓動了。”
程禮平恭恭敬敬的回答,傅柏勳眯了眯眼睛:“這一次就讓雲笙和孟羨一起去吧。”
程禮平詫異了,但很快就彎身道:“是,我會跟總裁說明。”
051
因為孟羨心中有了主意,所以在正式上班後,就将盛茂大樓的項目全權交給了江珩來負責。
早上會議結束,江珩帶着文件到她的辦公室,兩個人相對而坐,林暖端進來兩杯咖啡,孟羨喝了一口,才說:“這個項目本身就由你設計,現在你全權負責,再正常不過。”
江珩臉色不是很好,那個初見時一副陽光大男孩形象的江珩,似乎早就消失,只是孟羨從未注意過。
“我已經決定辭職,所以這個項目,我恐怕很難勝任。”
孟羨眉頭跳了跳,将杯子放下,認真看着他:“我明白你想辭職的心情,但這個項目你已經全程參與,現在抽手公司會造成不可避免的損失,不如你将這個項目做完再考慮辭職的事情。”
她沒理由勸他留在這個,她也想離開的公司,但盛茂大樓的項目,承載了當初很多個日夜他們一起奮戰的結果。
她不願意讓它拱手讓人,更希望江珩借此機會,在川市名聲大噪,将來出走,才會有更多的機會。
江珩低着頭,一雙修長的手交叉在一起,思忖半晌,他擡頭:“那麽你,為什麽突然将這個項目交給我,自己抽身。”
孟羨笑笑:“我是集團副總,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真是這樣嗎?
即便不是,孟羨也不願意把真實的想法告訴江珩,江珩說過的話,已經點醒了她,她會做出努力,改變現狀。
江珩似乎不太相信她這樣的說辭:“你分管設計,你來做負責人豈不是更好麽。”
“上司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她是分管設計,可她也是我的副總,過兩天她就會跟我出差,沒工夫管盛茂大樓的項目。”
傅雲笙推開門走進來,語氣一貫冷肅,颀長高大的身軀伴随着冷傲的氣場,不容忽視。
孟羨幾不可查的蹙眉,她什麽時候接到通知要和他出差了?
傅雲笙看到她不接的表情,動了動眉梢,對江珩道:“公司将這麽大的項目交給你,希望你完成的出色。”
江珩唇角揚起一抹諷刺:“她和你一起出差,我倒是很擔心她。”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這個項目如果有一點不好,責任都會算在你的頭上,至于她。”傅雲笙揚着下颚,倨傲的說:“你的擔心很多餘。”
江珩收緊交叉的雙手,隐忍着怒意,孟羨見狀起身,傅雲笙便雲淡風輕的掃了她一眼:“來我辦公室,有事跟你說。”
五分鐘後,孟羨敲了總裁辦的門,裏面傳來他冷硬的聲音,孟羨推門進去。
他坐在大班椅上,手放在鍵盤上敲打,目不斜視,孟羨走過去,他示意她坐下,孟羨卻只拉了下椅子,直截了當的問:“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和你一起出差了?”
傅雲笙依舊沒停下手中動作,銳利的眼眸瞥了她一眼,薄唇輕啓:“我現在不是通知你了,雲南那邊的活動已經開始,爸要我們一起去。”
孟羨沉了口氣:“那我拒絕。”
說話間,她将手扣在桌上,傅雲笙眉頭微皺,敲好最後一行字,點擊發送,他将椅子拉開些,起身從冰箱中拿出一瓶水,孟羨看着他擰開蓋子,仰頭喝水,喉結滾動,高大颀長的身軀筆挺站着。
單手插在口袋裏,臂彎處西裝的褶皺都恰到好處的自然。
許是察覺她的目光,傅雲笙轉頭與她直視,孟羨抿下唇角,面色恢複如初:“聽不到我說話嗎,我說我拒絕。”
“你惹了那麽多事,現在讓你出差彌補一下,你覺得委屈了?”
有些人永遠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反省,他們有自己的準則,以自己為中心,任何都只是陪襯。
傅雲笙就是這樣的人,他高高在上,從不覺得自己做過錯事,那些他做過的事情,他都覺得理所當然。
孟羨曾經仰望過這樣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她諷刺的笑:“我當然委屈,那些說出去和沒說出去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為什麽還要和你演戲,我難道不委屈?”
她目光淩厲,即便坐着,卻也抑制不住強大的氣場,她氣勢如虹的質問,讓傅雲笙有片刻的恍惚,他錯了?
他做錯了什麽呢?
和孟羨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事情的發生都帶着未知,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會對孟羨做什麽。
在她面前,他總是會失控。
這種感覺,真的差極了。
傅雲笙忽的面色一沉,頓時顯露出一種淩厲與冷酷,毋庸置疑的下着命令:“不去也得去!這事沒得商量!”
孟羨登時抓住椅子把手,用力的抓緊,骨節處都已經發白,冷厲的瞪着他,而他毫不示弱,倏地彎身,大手按住她緊緊抓着把手的手,視線與她對視,一字一字的開口:“委屈也給我受着!”
孟羨身體上下起伏,氣的雙眼冒着猩紅的怒火,猛地甩開他的手,将他放到桌子上的瓶子朝傅雲笙扔過去。
啪的一聲,瓶子砸在傅雲笙的胸膛,落在地上,白色襯衫沾染了些水質,孟羨利落起身,冷哼一聲:“我就是不去,這事也沒得商量!”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像個高傲的女王,揚着頭,不準讓自己的皇冠掉下。
她絕對不會被傅雲笙打到,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看着她離開,傅雲笙狠狠踢了下落在地上的水瓶,吓得站在門外守着的程禮平,哆嗦了下身體。
回到辦公室,孟羨依舊心緒難平,好啊,好啊,他們傅家真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吧,澄清還不算,還要讓她跟傅雲笙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去做什麽公益活動。
他們不怕髒了那個公益活動麽。
孟羨重重拍了下桌子,林暖不明所以,以為她對什麽不滿意,立刻進去:“副總,有什麽需要我忙您的?”
孟羨緩了緩,沉沉道:“将我所有關于盛茂大樓的文件都交給江總監。”
林暖過來一打岔,她心情平靜了許多,一整個下午,傅雲笙沒再來騷擾她,她處理了積壓的公務,忙起來就沒有時間觀念。
等想休息的時候,已經快要下班,她靠着椅背剛剛閉上眼睛,手機就響了。
“喂。”
那頭很快傳來哭聲:“嫂子,姐姐,我該怎麽辦啊,我男朋友他,他被大哥打殘了。”
孟羨反應過來,立刻坐直身體:“你說清楚。”
那頭緩了緩情緒,繼續哭着說:“昨天大哥就要了他的聯系方式,我以為只是教訓一下,沒想到今天看到他的時候,他人被綁在酒店房間裏,滿身的血,剛才經過治療,告訴我胳膊算是廢了,以後不能用了,大哥怎麽可以這樣,我該怎麽辦啊。”
孟羨抄起車鑰匙拎着包出去,一邊走一邊說:“先別急着哭,你先待在那裏,我這就過去,什麽都不要說也什麽都不要做。”
昨天的事情後來具體怎麽處理,她不清楚,傅染也沒跟她說,傅雲笙的雷霆手段,她又不是沒見過,可以想象那位男朋友會變成什麽樣子。
一路開車到醫院,很快找到傅染,她趴在病床邊上,握着男人的另一只沒有被廢的手,哭哭啼啼。
孟羨斂着神色走過去,将傅染從椅子上拉到身後,傅染愣了一下,孟羨已經火力全開,睨着那男人說:“你就是傅染那個欠債不還賴在她身上的男朋友?”
這邏輯,讓躺在床上臉腫的跟豬一樣的男人愣了愣:“我,我是,我不是……”
孟羨揚眉:“你知不知道她哥哥是誰?川市傅家聽沒聽說過,傅氏集團總裁傅雲笙聽沒聽說過,眼前這位就是他的妹妹,傅家的二小姐,坐擁萬千寵愛,未來無限光明,你怎麽好意思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傅染跟你在一起,你算是祖墳冒青煙了,可你真不待見這點青煙,現在灰都不帶剩的。”
孟羨一連串的話,像連環炮一樣的攻擊着他,他完全的大腦當機,愣在那裏,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他并不知道傅染的真實身份,她在這男人的眼中只是一個很有姿色很聰明的女人罷了。
“染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做這種事情,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
“給你機會?”孟羨根本不給傅染說話的機會,擋在她前面冷冷笑着:“知道她什麽身份就開始道歉了是吧,早覺得抱歉怎麽還做這種事情,以後不要跟傅染聯系了,你再聯系她,下場就不只是斷了一只胳膊,你得清楚,你自己的處境。”
男人被說的一愣一愣,就連傅染都止住可哭聲。
“姐。”
孟羨動了動眉梢,轉身抽出一張面巾紙遞過去:“好好擦擦你的眼淚,為這種男人哭值不值得,你不是問我怎麽辦麽,我現在就告訴你怎麽辦。”
傅染閃了閃眸光,點了點頭。
孟羨指着那男人:“你記住,他要是再來騷擾你,你就告訴薛峥,薛峥會好好讓他長記性,而你,以後會遇到比他好一萬倍的男人,別被眼前的人模狗樣蒙蔽了雙眼。”
傅染心裏頭知道她和這個男人已經不可能了,傅雲笙不會同意,就連孟羨都這樣說,她知道自己已經闖了禍,垂着頭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孟羨舒緩了情緒,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哥哥做的是有些過分,我們可以給他墊付醫藥費,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男人看着傅染就這麽跟她離開,連喊了幾聲傅染的名字,可傅染再沒回頭,他斷了胳膊,躺在床上痛苦不堪。
過了大約十分鐘,這大概是這個男人人生當中最黑暗的十分鐘,在整個世界坍塌的時候,病房門被打開,一個衣着靓麗,面容姣好的女人出現在他的床前。
笑着對他說:“你是傅染的男朋友麽,我可以幫你教訓傅染的那個姐姐。”
052
從病房出去,孟羨帶傅染離開,兩個人剛剛走過走廊,傅染突然拉住孟羨,眼神一個勁兒的往前面瞟,還小聲對孟羨說:“你看你看,那是不是臭婊子。”
孟羨凝眉,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孟歆妤正在對面和醫生說話,手裏拿着什麽單據,嘴角挂着微笑。
臭婊子?
孟羨不由失笑:“傅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流氓。”
傅染完全不在意,整個人的思緒都定在孟歆妤的身上,她帶着孟羨湊近,擡眼一看,吓了一跳:“喂喂喂,那醫生的胸牌寫的是婦産科主治醫師。”
“她是不是懷孕啦?”
傅染驚訝的看着孟羨,孟羨眉頭一挑,看向孟歆妤的肚子,很平坦,完全沒有懷孕了的跡象。
但這也許是真的,她母憑子貴成功進入傅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沉下臉色,孟羨拉着傅染轉身:“別看了,我們回家了。”
傅染掙了掙,還想去探個究竟,要是懷孕那還得了,傅家都得跟着翻天,她第一個就不同意,變着法也要把那孩子弄沒了。
可孟羨拉着她走,不讓她再過去,她沒辦法,只得被拉着走。
“孟羨?”
身後傳來試探性的叫聲,孟羨原本不打算理會,但傅染一下子就停住腳步,拽着孟羨回身。
孟歆妤果然站在那裏,見到是她,快步走上來,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她還沒有完全消腫的臉,又對傅染禮貌的微笑:“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們。”
傅染切了一聲:“我們也沒想到,會見到你。”
孟歆妤對傅染很客氣,依舊溫柔的笑着,傅染卻覺得實在煩躁,盯着她肚子看了眼,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孟歆妤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恢複自然,羞澀的捋了下頭發:“哪有,我倒是想懷孕呢。”
聞言,孟羨嗤笑一聲,極輕極輕,但也足夠讓孟歆妤聽到。
這是來自孟羨的諷刺,她的高傲,是孟歆妤無法企及的高度,孟歆妤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冷意,笑看着她:“對了,我聽雲笙說你被打的很慘,要不是他送你去醫院,你沒準都被打死了,真吓人,我早該勸你,做女人不該這麽剛烈,沒男人會喜歡,反過來還要被打呢。”
她就像個小人得志的二房姨太太,被老爺寵幸,就開始無法無天,口無遮攔,裝的一臉清純,實際上就和傅染說的那樣,臭婊子一個。
孟羨不會就這樣輕易被她氣到,但也絕對不會給她任何打擊自己的機會。
她同樣報以微笑,但因為個子高些,氣場強大,總是跟孟歆妤與衆不同。
“也幸虧我性子剛烈,如果我跟你一樣,傅雲笙那兒還有你什麽事兒呢?”
如果她當時可以早一點揭穿孟歆妤,如果她當時可以努力的争取,拿出證據來證明,傅雲笙會不會和她擁有一個完美的婚姻生活,她不會變成這樣,而傅雲笙也不會變成那樣。
孟羨眼底壓抑着濃濃恨意,略擡下颚,看着瀕臨爆發的孟歆妤:“少拿話氣我,能松手盡量被跟我吵吵,你還真吵不過我。”
她瞥了眼傅染,傅染立刻笑嘻嘻的挽着她的胳膊離開,一邊走,還一邊湊在她邊上興奮的說:“孟羨姐姐你太厲害了,你就是我的女神,我的偶像,你快教教我,怎麽才能鬥小三!”
孟歆妤狠狠瞪着孟羨的背影,那些話一字不差的鑽到她的耳朵裏,可她能說什麽能做什麽,孟羨永遠趾高氣昂,而她,而她!
所以她很快就調查了傅染和孟羨來醫院的目的,十分鐘後,她來到傅染男朋友的病房。
“你是傅染的男朋友麽,我可以幫你教訓傅染的姐姐。”
“怎麽做?我教你啊。”
傅染心情莫名舒暢,孟羨覺得奇葩,前一秒她在為她男朋友哭,後一秒已經為孟羨拍手叫好。
這時候,她們正在一個餐廳吃飯,傅染吃的很香,孟羨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紅酒,傅染便開始喋喋不休。
“我知道我男朋友人不好,本來我也不想聯系他了,不過我覺得他被打的太慘了,大哥對他下手這麽重,可想而知打你那些人得被折磨成什麽樣子。”
孟羨隐約想起那天她恍惚之中看到他抱着她,焦急的叫着她名字的樣子,扯扯嘴角,沒說什麽。
程禮平很會挑時間來電話,她們剛吃完,電話打進來,孟羨接起,程禮平已經開始訴述情況。
“副總,總裁被二小姐的朋友報警請到警察局了,說總裁故意傷人,現在需要請您和二小姐過來作證。”
孟羨還沒想過那位男朋友會這樣搞事,當下淡定的回:“這麽點小事你還處理不明白嗎,再不濟打給時雲就好,他總有辦法。”
“時先生外出,暫時無法聯系,總裁不想驚動太多人,希望低調處理。”
話說到這個份上,孟羨只好去了,畢竟傅染男朋友報警這件事,跟自己有點關系,如果不是她連環炮一樣說了他,他也許不會報警。
到了警察局,程禮平告訴孟羨,對方還請了律師過來交涉,突然間恍然大悟,那個頭腦簡單的男朋友,還有膽子請律師?
孟羨沒有直接去看傅雲笙,反而先去跟律師交涉,律師很有氣勢,不茍言笑,正襟危坐。
“孟小姐,我的當事人跟我透露,你和傅小姐還在醫院威脅騷擾了他,他對此很受傷,加上傅先生做過的事情,我們當事人準備提出訴訟,當然了,我們還聯系了記者,如果事情不能得到妥善的解決,我們也不介意動用民衆,來得到公平的對待。”
孟羨冷冷哼了一聲,抱着胳膊閑适的坐在椅子上,了然的點點頭,又諷刺的說:“你們當事人短短兩個小時,腦子就變聰明了,這麽神奇哦。”
很精準的在律師的眼中找到一抹不知所措,孟羨笑意更重:“我建議你們不怕死就大膽的讓記者來說話,反正傅先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輕車熟路而已。”
傅雲笙剛剛走到門口,聞言眉頭一蹙,推開門冷聲喝道:“我倒要看看哪家媒體敢報道!”
孟羨立刻搭茬:“是啊,傅先生就是傅先生,到底是誰這麽大膽子,太歲頭上也想動動土,這位律師,你出門的時候看沒看黃歷,有沒有找人算過,這陣子會遇到小人啊。”
她站起來,律師已經完全被說的手足無措,眼神閃躲,傅雲笙察覺出端倪,意味不明的看着孟羨,孟羨則直言不諱:“在醫院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孟歆妤,我不确定這件事是不是和她有關系,但我希望你可以去找人調查,免得呢,怪在我頭上,我還真以為是因為我,那男的才告你呢。”
她走到他的身邊,仰起頭看着他,挑了挑眉頭,嘴角噙着笑意,傅雲笙垂頭與她對視,她卻很快招了下手,帶傅染離開。
得意,暢快,甚至完全碾壓智商。
孟羨潇灑的識破了一切,然後得意洋洋的離開。
可傅雲笙的心就像被堵了一道城牆,沉默良久,他吩咐程禮平去調查這件事。
而時雲那邊傳來消息,他可以從警察局暢通無阻的離開。
當孟羨和傅染回到景南苑的時候,傅雲笙也已經得到了調查結果,驅車回到海天公寓。
孟歆妤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拿着化驗結果站起來,傅雲笙開門進來,她便笑着迎過去,抱住他的腰身,輕聲說:“雲笙,我今天去醫院檢查身體,各項指标都很合格,現在是生育的最佳年齡哦。”
她抱着他的腰身擡起頭,卻明顯感覺到傅雲笙身體的僵硬,他沒有回抱,甚至目光冷冷,十分寡淡。
孟歆妤悻悻收回手,傅雲笙邁開長腿走進來,她站在他的身後,絞着自己的手問:“你不願意我給你生孩子嗎?”
傅雲笙沒回頭,冷冷道:“我只會要我妻子給我生的孩子。”
“可我們不是遲早都會結婚嗎?”
傅雲笙停住腳步,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銳利的看着孟歆妤:“我不喜歡身邊的人說謊,今天在醫院發生了什麽事情,說實話,我不追究。”
這一刻,孟歆妤的心是崩潰的,怪不得他這麽早就回來了,怪不得他這麽冷淡。
她垂着頭,一時之間只會拼命搖頭:“我不知道,雲笙,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傅雲笙好像第一次重新認識了孟歆妤,她跟記憶中那個乖巧善良,機靈可愛的孟歆妤,不一樣,甚至那個樣子的她,已經越來越模糊了。
模糊的都看不清她當年的模樣。
傅雲笙的周身籠罩着一層薄怒,他深深看了眼孟歆妤,沒有說話,徑直往門那走,孟歆妤見他要走,一下子急了,在他走到她身邊時,撲通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是孟羨欺負我!她欺負我!我不甘心,當年她爬上你的床,逼着你娶她,又拆散我們,諷刺挖苦折磨我!我忘不了,我看她那張臉就恨的不行,她還欺負我,我怎麽辦,我能怎麽辦!”
她哭喊着,悲痛欲絕的看着傅雲笙:“竹生,我也不想的,可我真的好難受啊。”
記憶裏,那個喜歡叫他竹生的女孩說過,你這名字冷冷清清,又乖又俊,我實在喜歡。
所以他一直記得,只要孟歆妤這樣叫他,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傅雲笙都可以軟下心來。
“我不會放過孟羨,別哭了。”
053
他到底将孟歆妤抱起來,聲音柔和的哄着她,當年傅雲笙身陷囹圄,有一個女孩待在他的身邊,照顧他,他不記得她什麽樣子,可還記得她的名字,她叫孟孟。
就是懷裏這個女人,待在他身邊三四年的光景,可什麽變了呢。
不知道,他不知道。
傅雲笙拍了拍她的後背,嗓音低沉:“那些髒了手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
孟歆妤乖順的點頭,往他懷裏湊了湊,傅雲笙則松開手,低頭睨着她:“去休息吧,我還要出去一趟。”
“你,你不住這裏嗎?”
傅雲笙将她抱下來,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淡漠的開口:“還有事要處理。”
說是處理事情,其實是開車去了瓶兒酒吧,薛峥已經給他發了兩條短信,他到的時候,傅染正在吧臺跟人拼酒。
傅雲笙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對面的人立刻不敢造次,傅染不知所以,擡起頭看到他,吞咽了下口水:“大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馬上回去睡覺。”
傅染撓了撓頭,指了指一旁:“可是孟羨姐姐還在玩呢。”
傅雲笙眉頭一跳,順着傅染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孟羨正坐在幾個男人中間,玩骰子。
她高貴冷豔,人群中不可忽視的面孔,一颦一笑,都可以牽動在場男人的心,加上她玩的很挺厲害,更是有不少人湊過去。
薛峥吊兒郎當的倚着傅雲笙的肩膀,調笑着說:“傅染那小男朋友已經撤案了,怕的要死,一直求我。”
傅雲笙偏頭冷冷掃了眼他倚靠過來的身體,薛峥扯了扯嘴角,悻悻離開,他則淡淡道:“那就不追究了。”
薛峥點點頭,見他目光一直放在孟羨身上:“那個孟羨啊,沒看出來玩骰子玩的挺6啊。”
傅雲笙冷嗤一聲,她當然厲害,當她還只是一個大學生的時候,傅雲笙就知道她的厲害了。
可當時他沒有感覺,現在看着孟羨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間,游刃有餘的樣子,心裏沒來由的染上怒意。
黑眸壓抑着怒火瞪着孟羨。
孟羨似乎察覺不到他的目光,嘴角挂着冷豔的笑。
大概是孟羨太過投入,有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頭,她都沒有注意,直到傅雲笙凜然走過來,将那男人撂倒,她才發現他的存在。
“傅雲笙,你……”
“你什麽,孟羨,你就這麽喜歡男人。”
傅雲笙怒意一觸即發,大手一揮,薛峥馬上将這些個多餘的人清走,就連傅染都被他帶走。
不到一分鐘,整個酒吧清場。
孟羨靠在座位上,冷冷一笑:“我不喜歡男人難道喜歡女人麽,如果我喜歡女人,也不會嫁給你了。”
傅雲笙神色寡淡,眼底的怒火卻平白上升了一層,薄唇冷冷吐出幾個字:“強詞奪理。”
話落,他伸手拽住孟羨的腰身,将她整個人抱起來,孟羨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雙手搭住他的胳膊,略一反身,傅雲笙坐在她方才坐的位置。
而她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
以一種羞恥的方式。
她身體略顯僵硬,但此刻這樣坐在他的腿上,有了些欲拒還迎的姿态。
明明憤恨瞪着他,他卻一點沒覺得她已經在生氣了,反而勾了勾唇角,靠着座位睨着她:“這麽會勾引男人,怎麽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會。”
孟羨這個坐姿,兩條腿無處安放,手被迫勾着他的脖頸,咬了咬下唇,她涼涼譏諷:“你看到我勾引男人了,你看到我勾引哪個男人了,不如你去問問他們,我是怎麽勾引的?”
傅雲笙嗤笑一聲,一只手騰出來将她額前的發絲捋到耳後,冰涼的指尖觸感在臉上劃過,孟羨側了側頭:“拿開你的髒手!”
“覺得髒?”
傅雲笙不如往日那般直接,他慢條斯理,一下子變得十分有耐性,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撩着她的臉頰。
孟羨掙了掙,美目怒瞪着他:“這個問題我們讨論過了,答案是肯定的,髒,髒死了,我勸你最好馬上松手,放我下去!”
“不放怎麽樣?”傅雲笙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身前,她的嘴唇撞到他的下颚,狠狠蹙眉,剛要離開,傅雲笙已經低頭,薄唇一下含住她的嘴唇。
孟羨嗯了一聲,雙手用力推拒,下一秒張開口,用力咬住他的下唇,唇齒糾纏中,惡狠狠的呵斥:“傅雲笙,就算要了你的命我都沒在怕的!”
要他死?
真是有趣了。
傅雲笙捏住她的雙頰,薄唇也離開她,漆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哦?還想要我命?”
“要你的命怎麽了,我孤身一人沒有任何的牽挂,殺了你不過是正當防衛,過失殺人,在牢裏待個幾年罷了,可你死了,一切都不同了,傅家悲痛,孟歆妤沒了金主,我的世界迎來的只是一片光明,一片光明!”
她不懂,真的不懂傅雲笙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過來撩撥她,她想過要問,可她知道自己也得不到什麽答案。
那些埋葬在心中,或者已經随着每一次的折磨漸漸消散的期待,早就不再重要。
她只是覺得可笑。
可悲,可恨!
傅雲笙不是第一次感受她的恨意,可她總是有能力,讓傅雲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