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約的同事。”
其實說白了就是已經訂了婚的同居男友。不過她今天下午才跟任易宸說自己是處女,晚上就告訴他自己有未婚夫的話,咳咳,似乎不太好……
“喔。”任易宸聽了張子寧的解釋只是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随後他很平靜地改變了決定,“不做公交車了,我們打的。”
張子寧希望落空,不免有些沮喪。不過她也知道任易宸不是傻子,不可能在明知道她被登上尋人啓事之後還帶着她大搖大擺地在公共場合露面。
好吧,打的就打的。
“這個也別要了。”任易宸忽然奪過張子寧手裏的玫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丢到一旁的下水溝裏。
張子寧眼睜睜地看着悲劇發生卻來不及阻止,氣得狠狠跺了下腳,“你幹什麽呢!”
任易宸神色無異,起伏的聲線裏卻暗藏着幾分不悅和淩厲的氣息,“所有可能會引起別人注意的東西都要丢掉。”
張子寧無語:“……”
今天是七夕節,旁邊的情侶一抓一大把,她手裏捧着一束玫瑰花有毛人會注意啊!!
☆、第七綁
次日清晨,張子寧從睡夢中醒來,四周看了看,屋子裏空無一人,任易宸不知上哪去了。
這倒是件新奇的事,畢竟這麽多天來,為了盯着張子寧的一舉一動,任易宸始終不離她左右,很少會出門。即使偶爾不得不出去買些必需品,走之前也會告訴張子寧一聲。像這樣一聲不吭就消失了的情況是史無前例的。
張子寧百思不得其解,幹脆也不想了,等任易宸回來後問問他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張子寧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好幾天……
Advertisement
任易宸離開前什麽東西都沒留下,幸好上回他去超市買的散裝小面包和礦泉水還剩下一些,否則她還不知道上哪去找吃的。
起初張子寧只以為任易宸可能是因為臨時有什麽急事出去一趟而已,可足足等了五天還不見他回來,她的心裏就漸漸開始不安了。
任易宸到底上哪去了?
他該不會把她忘記了吧?
那她豈不是要被永遠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破屋子裏了?
這個念頭着實把張子寧吓了一跳,一想到自己直到變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化成一架皚皚白骨的時候都還要被埋在這個鬼地方,她就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寒毛豎了一背。
不對,情況還要更糟些。
如果任易宸不在僅剩的一點食物被吃完之前趕回來解救她的話,恐怕她還活不到老太婆那一年就先化為白骨了。
“不行,我不能這麽消極!”
張子寧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逼迫自己将腦中不安的情緒全都趕走。
萬一任易宸那個挨千刀的混蛋真的把她給忘記了,與其坐在這裏等死,她更應該動動腦筋想一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從密室裏逃出去的。
實在不行還可以靠雙手挖地道,她就不信挖它個十天半個月還通不到外面去!
人一旦有了信念就好像打了雞血,張子寧一不做二不休,先從靠牆角的桌子下手,将抽屜裏的一堆東西全倒了出來,找找有沒有什麽能對“逃脫計劃”起幫助的。
結果有用的東西她一個都沒找到,倒是誤打誤撞把任易宸的素描本給翻出來了。
這素描本設計得精巧,外面配一把小鎖,可以保護作畫者的隐私。以前張子寧也見到過好多次,可怕被任易宸發現所以一直不敢打開看。
張子寧對着素描本的封面發了一會兒呆,随後便下意識地要将它放回抽屜裏,可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卡住了。
媽的!反正任易宸又不在了,我這會兒還怕他幹嘛?!
一想到這裏,張子寧頓時就理直氣壯了。
她将本子上的小鎖對着凸出的桌角狠狠砸了幾下,那鎖估計質量不怎麽好,沒花多大功夫就被張子寧砸裂了。
張子寧不禁有些得意,兀自翻開素描本。前面幾張畫她都看過了,要麽是肖像和風景畫,要麽就是一些抽象得看不懂的鬼畫符。後面幾張是任易宸最近才畫的,她還沒看過。
其中有一張速寫吸引了張子寧的眼球。畫中場景是在一個喧鬧繁雜、煙雨蒙蒙的街頭,過往的人群和車流不斷,行人道上有一個撐着傘的男孩和一個背着書包的小女孩在等綠燈。男孩個頭高些,表情有點兇,一臉臭屁的樣子,但卻牢牢牽着妹妹的手,自己的半邊肩膀都露在傘外淋雨。小女孩則是一臉天真爛漫的傻笑,好像正興高采烈地在跟男孩說着什麽。兩人之間氣氛非常融洽,與身後那浮躁的塵世格格不入。
張子寧看了很久,覺得畫面非常溫暖感人,不由感嘆任易宸還挺細心觀察生活的。
可這句話等她翻到下一頁時就恨不得咬舌自盡了——
尼瑪任易宸竟然畫她的裸-照!!!
畫裸-照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把她擺個那麽色-情的姿勢!!
兩條腿大大地打開像一個M字,那個關鍵部位連馬賽克也不打!
最惡趣味的是,他還在她左邊的酥胸上竟然還畫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齒印!
尼瑪真是太變态了!!
太變賣了尼瑪啊啊!!!
張子寧簡直氣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把這畫撕成碎片毀屍滅跡,可是又實在舍不得毀掉背面的男孩和女孩。
糾結良久……
“算了!”
最後她“啪”地一聲将素描本用力關上,丢回抽屜最底層埋得深深的,眼不見為淨!
撇開那個讓人火大的素描本,張子寧繼續仔細搜查,不出片刻之後又找到了個令人驚訝的東西——
一瓶蒙汗藥。
其實說白了就是那種任易宸每回出門前都要給她喂、而且吃完之後頭會暈腦眩、四肢無力的藥物。張子寧不知道它的學術名叫什麽,就算知道了也一定記不住那麽一長串生僻的字,于是幹脆給它揀了個簡單明了的名字叫蒙汗藥。
以前任易宸出門時總是寸步不離地帶着它,害得張子寧想偷幾顆來研究研究卻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這回趁着任易宸不在,她趕緊倒了幾顆藥丸拿紙巾包着,藏了起來。
做完之後,她暗自苦笑,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萬一任易宸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她留着這些藥丸又有何用處?
轉眼間十天就過去了。
剛被任易宸關進這個小屋子裏的那段日子,張子寧每天無所事事,只覺得世界上還有什麽能比這更無聊嗎,現在連任易宸也不見了,沒有一個活人跟她說話,她才發現原來還真的有。
除了吃喝拉撒睡覺以外,現在她能做的就只有盯着門口發呆了,希望那扇門能早點打開。
可那扇門打開之後面臨她的又會是什麽呢?她也不知道。對于未知的事情,她覺得心裏既有幾分盼望也有幾分害怕。
等到第十一天,張子寧發現食物快被她吃完了。為了能節省下盡量多的糧食,她每餐只啃兩口面包,靠多喝水來頂飽。
到了第十五天,抽屜裏只剩下三塊面包了。
張子寧開始節食,每隔兩天才吃半塊面包,為了抵禦饑餓感,她不得不想了個辦法——給自己喂蒙汗藥。暈過去之後感覺就沒那麽餓了。
第十六天,即使張子寧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任易宸真的不會回來了。
她開始實施挖地道的計劃,可是這地板再不濟也是用水泥鋪的,厚厚的一層十分堅固。張子寧将椅子拆了當木棍,鑿了半天也不見地板有什麽形變,倒是自己消耗了大量體力,那股饑餓感變得更加強烈了。她怕自己撐不過今晚,破例多咬了一口面包。
第十七天,她開始因為長期營養供給不足而産生幻象和暈厥,腸胃也因為巨大的空洞感而有一陣沒一陣地絞痛,她逼不得已又喂了自己兩顆藥丸,腦袋一歪睡死了過去。可是那讨厭的幻象即使在夢中也揮散不去!
她看見自己最不待見的女人張樂桐穿着長至拖地的裹胸婚紗,手挽着一系黑色儒雅西裝的蘇玉恒的胳膊,兩人皆是一臉幸福恩愛的笑容,肩并肩走在撒滿新鮮花瓣的紅地毯上。
教堂裏響起了神聖浪漫的婚禮進行曲,張子寧也在現場,但周圍的人仿佛看不見她似的。
“不對!這些都不是她的!”
“我才是新娘,嫁給蘇玉恒的人是我!”
她大聲吶喊,可是沒人聽得見她講話。她幹脆直接跑到紅地毯中央,沖着蘇玉恒的背影大喊:“蘇玉恒,是我啊!我回來了!!”
“你在幹什麽啊!快點甩開旁邊那個女人的手!”
“蘇玉恒,我才是你的新娘!”
張子寧拔腿賣力向他跑去,可是無論她如何拼命地跑、聲嘶力竭地吼,蘇玉恒都聽不見似的不曾回頭看她一眼,反而她跑得越快,他就離她越遠。
直至他的發梢都不能看見,她終于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像個無助地孩子般嚎啕大哭,“蘇玉恒……”
第十八天的深夜,星星如撒沙般鋪滿黑緞子似的夜幕上,這時,一直緊鎖着的房門忽然 “咔嚓一聲”,被人打開了。
任易宸回來時屋裏是開着燈的,他披星戴月地奔波了好幾天,現在好不容易安全地抵達這裏,終于能喘口氣了。
他想找把椅子坐下來,可環顧了一圈後發現它不見了。
那把椅子被張子寧拆成了幾根木棍用來挖地道,是以她現在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窩成一團睡在房間的牆角裏。
這屋子裏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更別說蟑螂和老鼠了,所以張子寧一點也不害怕。
任易宸走到角落裏,在熟睡的張子寧面前蹲下。半個月不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原本臉上總是容光潋滟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可現在卻呈現出一種蒼白虛弱的病态。她一雙黛眉微微鎖起,寫滿了愁緒,好像正忍受着什麽煎熬。這副模樣即便是叫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要忍不住心軟的。
任易宸久久嘆息了一聲,伸手将她摟進懷裏,不費吹灰之力便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靠得近了他似乎能聽到她小嘴微微蠕動、念念有詞的,可究竟說了些什麽又聽不清切。
任易宸抱着她,左右看了看,與四面空蕩蕩的牆壁面面相觑半晌,找不到能把她放下的地方……
他琢磨着是不是該買張床回來了?
可是眼下怎麽辦,他總不能就這麽抱着她光站一晚吧?
片刻之後,任易宸将桌子上清空了一塊地方,然後把張子寧抱了上去。
張子寧睡得跟頭死豬似的,被任易宸挪了好幾個位置,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任易宸心覺異常,低頭一看才倏然發現張子寧的衣服口袋裏露出一小截藥瓶,他立即将它拿來打開一看,不由肅然皺起眉頭。
這藥他自然再熟悉不過了,出門前一時疏忽才忘記帶了。離開前明明還有滿滿半瓶的,現在卻只剩寥寥幾顆了。
他扭頭望了一眼張子寧憔悴消瘦的小身板,馬上就反應過來那些不見的藥上哪去了,忍不住又淡淡地嘆了口氣。
“蠢貨,這種馊主意也虧你能想得出來。”
☆、第八綁
張子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她感覺到身下軟綿綿的,好像陷在一團棉花裏,這種舒服的感覺好久不曾有過了。
待她睜開眼,猛地吓了一跳——自己竟然睡在床上?!
再翻了個身,又被吓了一跳——眼前怎麽躺了個男人!
她驚訝地長大嘴巴,“你,你,你你……”心裏着急如焚,偏偏卻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難不成自己太久沒跟人說話就連語言功能也退化了?!
任易宸原本正微阖着雙眼淺眠,被張子寧吵醒了他也不惱,睜着眼睛等她把話說完。
張子寧慢慢地咽了口口水,終于把舌頭掄直了,“你,你怎麽回來了?!”
任易宸眉峰一挑,“不希望我回來?”
張子寧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然沒有!”
話剛說完,肚子裏傳來一陣“轟隆轟隆”打雷似的響聲。她尴尬得面紅耳赤,低着頭小聲說:“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如果你再晚一點回來的話,說不定看到的就是一具瘦得皮包骨的屍體了……”
“嗯,所以我不是趕回來了嗎。”任易宸微微揚起嘴角,安靜地笑。他從背後拿出一袋食物給張子寧,“既然睡醒了就趕緊吃吧。”
張子寧雙眼大放光芒,仿佛看到金子般撲了上去,“吃的!!”
雖然只有兩包餅幹和一瓶果汁,張子寧已經很滿足很滿足很滿足了,拆了包裝就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也不管什麽味道,咀碎了就只管往下咽,人餓到極點時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吃相。
任易宸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樣,一臉嫌棄,“犯得着這麽饞嗎?”
張子寧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朝任易宸翻了個大白眼,那樣子別提有多喜感了。“這能怪我麽,要不是你我才不會這樣。”
“……”任易宸無話可說。
不知道是不是愧疚心作慫,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說:“你先把餅幹吃完了頂頂飽,呆會兒我再帶你出去吃一些有營養的熟食。”
張子寧震驚地瞪大眼珠,一塊剛咬成兩半的餅幹從嘴巴裏掉下來,“……”
天啊,這是真的嗎,她沒聽錯吧,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快來個人拍拍她的臉,就算是扇她兩巴掌也好,告訴她這不是夢!
“你,你,你你……”
情緒太過高漲的結果就是,她又暫時性喪失了語言功能。
任易宸難得地有耐心,抱着手臂聽她把話說完。
“你,你沒騙我吧?”張子寧小心翼翼地問,如果任易宸答“是”,那她将會感受到從天堂摔到地獄裏摔得粉身碎骨的快感……
幸好任易宸還算有良心,“沒騙你。”
“呀哈!”張子寧舉起手歡呼一聲,立馬把餅幹抛到腦後,迫不及待地說:“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走吧!”
“不行,白天人多,不方便出行,我們夜深了再出去。”任易宸搖頭道。
張子寧塌下臉來,像個洩了氣的氣球,“還要等到晚上啊,那我現在就餓了怎麽辦。”
任易宸攤手:“所以才叫你先用餅幹頂頂飽啊。”
“……”張子寧額頭上滑下三條黑線,只好灰溜溜地去把餅幹撿回來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為了晚上的一頓大餐,她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拿餅幹将就一下了。
吃餅幹的時候,張子寧一直在想一件事,她想問任易宸,但又怕自己多嘴,因此就一直盯着任易宸看。她低頭啃一口餅幹,然互擡頭看他一眼,再低頭啃一口餅幹,再擡頭看他一眼。
任易宸被她看得全身發毛,終于忍不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要問什麽就問,別鬼鬼祟祟的盯着人!”
張子寧這才大膽地開口問:“你這些天都去哪了?”
“你好奇?”任易宸側目。
張子寧點頭,“嗯!”當然好奇啦,不好奇幹嘛還問。
“去見一個人了。”低低地,任易宸說。
“見誰啊?”
任易宸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這個問題其實張子寧思考過很多遍了,她覺得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去見你的雇主了吧?”
任易宸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倒沒想到原來張子寧也有聰明的時候,他也不與她繞彎子,颔首說:“沒錯。”
張子寧想了一會兒,又說:“其實我已經猜到你的雇主是誰了,估計八/九不離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子寧覺得任易宸這一趟回來後好像哪裏變得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清楚,反正以前的任易宸很讨厭跟她廢話,對“雇主”這種敏感話題更是絕口不提的。
可是今天明明她已經超越底線了,他竟然還能笑着回她:“你猜的是誰?……要不要跟我打個賭,我給你兩次機會,只要你能猜對,我就立馬放你走。”
放你走……
張子寧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沖到了頭頂,心髒砰砰砰跳得飛快。
她盯着任易宸嘴角的一抹淺笑,顧不得思考那裏面是否含有什麽深意,張嘴就答:“張樂桐!”
“不對。”任易宸平靜地搖了搖頭,“你以前好像也提到過這個人的名字,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不是她。”
張子寧頓時疑惑了,不是張樂桐,那還有可能是誰?
“難道是我不認識的人嗎?”
“你認識,是你身邊的人。”
張子寧拖着下巴苦思半晌,忽然茅塞頓開,瞪大眼睛指着任易宸鼻子,“其實你就是自己的雇主?!”
“……”任易宸很無語地翻白眼,一臉看猴子的表情盯着她。
“好了,兩次答案都是錯的,你沒機會走了。”
張子寧一臉恹恹欲絕,好像霜打了的茄子。其實她早該料到是這樣的結果的,回答的時候就不應該抱那麽高的期望,任易宸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放她走的,說不定其實她答對了還故意說她是錯的。
“想知道正确答案嗎?”任易宸看着無精打采的張子寧,突然說。
張子寧沒吭聲,但聽到任易宸這麽問還是不自覺地擡起頭看着他。
任易宸朝她扣了扣手指,“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
雖然心中有一個很強烈地聲音在說別相信他別被他耍了他是玩你的,但張子寧還是忍不住将耳朵湊了過去。
任易宸俯身附在她臉旁,聲音輕微得宛若拂過楊柳的一陣清風,淺淺地慢慢地說了三個字。
張子寧的臉色陡然變得慘白,呼吸停止了一瞬間,嘴唇微張發不出聲音來。
任易宸滿意地欣賞着她這副張皇失措的表情,可是不過片刻她又恢複了原态,圓圓的杏眼染着憤怒的火光瞪着他,“王八蛋!這個玩笑很好笑嗎?!”
任易宸眼中含笑,“你不是相信了嗎?”
張子寧怒火中燒,音量拔得老高,“我才沒有相信!!!”
任易宸心平氣和地說:“你不相信那你這麽激動幹嘛?”
張子寧擡頭看着天花板,深呼吸再深呼吸,“我叫你告訴我,但沒叫你跟我開玩笑!”
“好了,這回我再認真嚴肅地跟你說一次。”
張子寧扭過頭去不看他,“不必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了。”
“真的不想聽了?不想知道究竟是誰心懷不軌指示我綁架你的?”
張子寧一聲不吭,沉着臉。
她當然還是想知道的,但是想知道又怎麽樣,想知道你就會告訴我嗎。
見張子寧沉默,任易宸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進懷裏,結實有力的胳膊牢牢地鎖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盤旋在她的頭頂:“也不是不能告訴你真正的答案,況且就算你知道了也逃不出去。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做得到我才能告訴你。”
張子寧的頭被按在任易宸硬梆梆的胸膛之間,吃力地問:“什麽要求?”
媽的最好別是什麽陪我睡一晚之類的要求!
任易宸不疾不徐地說:“再跟我做一次。”
張子寧:“……”
卧槽!比“陪我睡一晚”更直接!
張子寧自然不會傻乎乎地着了他的道,“對不起,我不答應。”
任易宸罔若未聞,愈加過分。
張子寧往後退了一步,厭惡地皺起眉,“你聽到沒有?我說不答應!”
任易宸低聲道:“很抱歉,既然這是我提出的要求,就容不得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
欲念将起之時,他動作突然停下,支起身望着張子寧,“你身上怎麽臭臭的?”
張子寧瞪他瞪得眼珠都快爆血絲了,“老子二十天沒洗澡了!!!“
“……”任易宸胃部一痛,突然很想吐。
☆、第九綁
自從被張子寧惡心了那一下,任易宸興致全毀,一天都沒再正眼瞧她一眼。
不過幸好到了晚上十一點後,他還是如約帶她出去吃東西了。
張子寧一路眼睛都蒙着黑布,等到到了目的地,她從車上跳下來一看——眼前不是飯店而是賓館!
飯店和賓館的本質區別就在于,飯店是去吃東西的,而賓館是去被吃的!
媽蛋!頓時就有一種被坑騙拐帶了的感覺!
“你不是說帶我去吃飯嗎?走錯了吧?這裏是洗澡睡覺的地方。”張子寧問。
任易宸一本正經地告訴她,“你錯了,這裏還是可以開房的地方。”
張子寧嘴角一抽,一種不安的預感油然而生。她還不放棄地試圖挽救自己,“可是我們當務之急應該是去吃飯,不應該來這裏。”
“不急。”任易宸将車門一關,牽上張子寧的手,“先吃你,再吃飯。”
“……”
這回任易宸沒有和張子寧一起洗澡,他洗完了張子寧才去洗的。張子寧有意拖延時間,自然是能洗多慢就洗多慢的。
任易宸原本躺在床上看電視,後來實在等得不耐煩了,沖進浴室裏直接将張子寧從浴缸裏拽了出來,也顧不得她滿身泡泡,抱到床上後拿毛巾胡亂擦了一通就俯身壓了上去。
張子寧覺得自己像一叢嬌弱無助的花,被一陣驟雨疾風無情地拍打□□着,幾乎快要輾落凋零。
她心中說不清是羞恥還是什麽滋味,只求這場單方面攻陷的侵略戰能快些結束。
一戰告捷,任易宸從浴室回來後,又爬上床在張子寧身旁躺下,一只手很自然地摟過她的肩膀,又開始不安分摸索起來。
張子寧厭惡地将那只鹹豬蹄拍掉,沒過一會兒它又自動爬回來了。她再拍掉,它又爬回來。她再拍,它再爬。
張子寧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任由它玩去了,沒一會兒又說:“我餓了。”
任易宸沒理她。
張子寧重複說:“該吃東西的。”
任易宸還是不理她。
張子寧急了,“你說晚上帶我吃東西的,現在你已經吃飽了,該換我吃了吧?”
任易宸正在閉目養神,聞言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知道了,等下就帶你去吃。”
張子寧有些害怕,這丫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她突然想起上回她和任易宸去賓館時遭到雄虎的突襲,忍不住提起來吓唬吓唬任易宸,“你說這個時候雄虎要是殺進來了,咱倆都赤條精光的,該往哪裏逃?”
任易宸雲淡風輕地說:“把你丢出去擋幾刀,我趁機穿上褲子逃走。”
張子寧頓時氣得嘴都歪了,“有你這麽當男人的嗎!!”
任易宸悶笑不已,揉了揉張子寧的肉以示安慰,“逗你的,別當真。”
張子寧還是氣得兩個鼻孔直冒氣,“我可不覺得你只是逗逗我而已,現在要是雄虎闖進來了你絕逼先把我丢出去喂虎!”
任易宸又捏了捏她的肉,“你瘦成這樣,估計老虎看了也沒食欲。”
“……”次奧!我很樂意你誇我瘦!但是你能不能別捏着那個地方說我瘦??!!
眼看張子寧快要被自己逼到爆發的邊緣,任易宸終于将不安分的手收了回去,不再惹她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跟她解釋一下,“雄虎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他之所以對我窮追不舍是因為有求于我,并不是要追殺我。上回我告訴你我跟他是死對頭,只是為了騙你跟我走,不過那也不是假話,做我們這行的,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仇人。我不見的這二十天裏除了見雇主之外,還找雄虎談了一下,短期內他不會再來糾纏我了,所以你也不必膽戰心驚的。但是再怎麽說你刺了別人屁股一刀,人家肯定記恨着你的,你最好別離開我身邊,免得他伺機找你報仇。”
張子寧咬牙切齒,“多謝提醒!”
離開賓館後,張子寧終于如願以償地找到了吃飯的地方。
因為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大街兩旁幾乎所有的酒店都打烊了,唯有幾家做夜宵的大排檔還燈火通明、熱熱鬧鬧的。不過任易宸說張子寧的身子需要進補,嫌棄大排檔做的東西沒有營養,所以走了好遠的路都沒定下來到底在哪家吃飯,只是一直不停地說“再往前走走看,再往前走走看。”
張子寧看在他是為了讓自己吃好點的份上,倒也耐着性子同他一起慢慢地找。
可是找到最後兩人實在都沒耐心了,便在一家“真功夫”店門前停了腳。
張子寧點了一份原盅蒸炖雞飯加梅菜肉餅加鮮香肉醬,配一份生菜王,服務員問要什麽湯時,她本想叫花旗參竹絲雞湯的,任易宸卻搶在她前面說:“鲫魚木瓜湯。”
張子寧精巧的鼻頭一皺,不願意道:“我不喜歡喝魚湯!”
任易宸斜睨着她,“又沒叫你喝魚湯,我喝魚湯。”
張子寧微遲鈍,“那我吃什麽?”
任易宸說:“你吃木瓜就行了,豐胸。”
張子寧氣得直跺腳,“你什麽意思!!”
點餐的服務員小妹捂着嘴笑個不停,張子寧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屈辱,忍不住要以其人之計還治其人之身。她大手一揮,豪氣十足地說:“給這家夥來一份壯陽補腎的湯,他那裏太小了!!!”
“……”
事實上,真功夫既沒有豐胸的湯也沒有壯陽的湯,兩人最後還是喝了花旗參竹絲雞湯。
因為點餐的時候引發的那一段小矛盾,任易宸和張子寧等餐和吃飯的時候都一句話沒說,互相用嫌棄的眼神看着對方,氣氛一時陷入了沉悶而僵硬的階段。
任易宸咬着筷子發了一會呆,突然悶悶道:“我看你在床上那麽無精打采的樣子,原來是嫌我不夠生猛,哼,那我下回就不留餘力了,你最好別給我喊疼。”
“咳……咳咳,咳!”張子寧被他一句話噎着了,飯堵在喉嚨裏硬是下不去,差點沒把她憋死。
任易宸遞了一杯冷開水給她,“高興過頭了也不用激動成這樣。”
“噗……咳咳……咳!”剛剛是被飯噎着,這下是被水嗆到。
“激動得連話都不說會說了。”
“咳咳咳!咳咳……”
張子寧希望快來個人把任易宸的嘴巴封住,否則她真怕自己會咳出血來。
這時,有個熱心腸的女服務員注意到注意到張子寧一直在咳嗽,走過來微笑着問:“請問這位小姐,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
張子寧聞聲擡起頭看着她,視線對上的那一秒兩人俱都深吸了一口氣。
“是你!!”女服務員誇張地捂着嘴驚呼出聲。
常年的行事經驗讓任易宸立即嗅出了一絲不對勁,他朝張子寧使了個警告的眼神,不準輕舉妄動。
張子寧不是個會演戲的,收到任易宸的威脅眼神後感覺壓力更大,面對眼前這個昔日的老同學她也只能一個勁呵呵幹笑了,“呵呵呵……那個,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了!你不就是張子寧麽!”女服務員熱情地拍了拍張子寧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說:“我是陸甜甜啊!咱倆初中時一個班的呢,我還推舉你當過班長啊,你不記得啦?”
“呃……呵呵,是嗎?”張子寧頭上冷汗一個勁往下冒,她感覺任易宸淩厲的眼神仿佛冰刀一般刮在她的臉上,這個時候她要是膽敢玩起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那一套估計就沒命了,“對不起啊,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不叫張子寧,也不認識這個人。”
“哎呀!我怎麽可能認錯人呢!”
這陸甜甜從小到大都是一根筋出了名的,難道她還沒注意到旁邊有一個全身籠罩着一股強烈的煞氣的男人嗎?!
“咱倆初中都是在光明中學讀的啊,你長得這麽漂亮,我咋會記錯呢。後來你高中去了育芽高中,聽說大學還考上了G大對吧?嘿嘿嘿,G大可是重點名校啊,真厲害!”
張子寧一臉茫然,“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中國這麽大,有十幾億人口,就算有個別長得像的也不足為奇吧?……我的名字叫蔣雯葶,高中是在一所叫濤水職中的技術學校讀的,根本別談什麽G大了,就連普通大學也沒考上,早早步入社會,出來工作幾年後就找了個男人嫁了。”說到這裏,順便指了指坐在對面的任易宸,“這位就是我老公。”
任易宸沖陸甜甜點點頭,皮笑肉不笑,看起來像一匹惡狼。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甜甜也不好再繼續追纏了,沖張子寧和任易宸鞠躬道了歉後便垂着頭悄悄離開了。
然而一等那兩人用過餐離開餐廳後,她就立即躲到廁所裏撥通了一個別省的號碼。
“喂你好?”
手機裏傳來一個甜美優雅的女聲,陸甜甜暗覺奇怪,報紙的尋人啓事上面的電話明明寫着蘇先生啊,為什麽接電話的卻是個女人?
“你好,我是在尋人啓示上看到這個電話的,請問蘇先生在嗎?”
不知是不是陸甜甜的錯覺,那個女人聽到這話後語氣明顯不如剛才禮貌了,“蘇經理正在開會,我是她的秘書,有事請留言吧。”
陸甜甜真想罵坑爹,這三更半夜的哪個領導如此不辭辛苦地還在開會啊?!
“那好吧,麻煩你替我轉告他,我在Y市的一家真功夫店裏看到張子寧了,她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