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煉丹師
朝晖透過清晨的薄霧，斜射入室內。
莫輕雲盤膝坐在床上進行吐納，待靈力已在經脈中轉過一周，莫輕雲方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随手扯過外袍穿上，伸了個懶腰莫輕雲才算是徹底清醒。
一早候在外頭的小依聽見裏頭的動靜，忙推門而入，伺候莫輕雲洗漱。
“小姐，今日聽二公子跟前的莫生大哥提起，不日便要在宮中舉行術師大比了。”
莫輕雲挑揀釵環的手勢一頓，漫不經心的回道：“嗯，前幾日父親便來信告知我與二哥晚些回去，在京中見過熱鬧再啓程也不遲。”
莫家這些年中玄鳴城中獨霸一方，去年又是一舉拿下巫山的開采權，可謂是一時風頭無兩。
莫孤想讓小輩留在京城見見世面也不無不可。
正巧莫輕雲也對京都的術師大比極為感興趣，索性玄鳴城也沒有她牽挂的東西，便順勢留戀下來，看看京都兒郎們的風采也算是開開眼界。
不過鄭家小姐鄭紅葉幾次三番下帖子邀請她去丞相府做客，此舉倒是愈發讓她看不懂了。
大比将近，不該是加緊練習的時候嗎。否則又逃脫不了被鎮西小郡主吊打的厄運，此時卻耗費心思在她的身上，莫非是想讓她替她們不成
莫輕雲唇角微勾，将素色的簪子插在發髻上。
若真是如此，莫輕雲覺得，成全了她們也不無不可。
主仆二人正在忙着打扮，門外的小丫鬟站在門口低聲禀報：“九小姐，丞相府的鄭姑娘來了。”
莫輕雲莞爾一笑，果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姐姐可是來早了妹妹起身了沒”
可謂是人未至，聲先至。
莫輕雲理了理裙擺，起身同她見禮。
鄭紅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笑道：“快別同我見外了，我給你下了三次帖子，你都婉言拒絕，這次可算是被我逮了個正着，推脫不得，快随我去個地方。”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莫輕雲也只能被她一路拉着出了門。
馬車轱辘轱辘的駛過巷口，一路進到丞相府。
莫輕雲定睛看着眼前清一色藍色裝扮的少女們，奇道：“這是準備做什麽”
隊伍中間不止有素未謀面的少女，還有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尚書府侍郎家的小姐們。
均是做劍袖打扮，長發高高豎起，随風飄揚，繃着小臉一臉嚴肅之色。
鄭紅葉從婢女手中接過利刃，揚眉笑道：“大比将近，我便招着衆姐妹們來丞相府訓練，一來相互切磋，也能進步神速，二來也能增進感情。”
莫輕雲無語的撇了她一眼，賽前集訓直說就好，說什麽增進感情。都是心口不一的大家閨秀，真要碰到利益相對的，撸袖子撕臉面也就眨眼間的事情。
鄭紅葉見她半響不說話，只以為是眼前的陣仗把人給吓着了，不由心下一陣得意。她也覺得此舉是極為正确的舉措，能號召如此多的名門貴女聽從她的指揮，也是一件令人得意的事情。
“輕雲，聽聞你莫家的青雲劍法乃是一絕，我們在煉靈之術上略差一籌，你可願同我們一起奪個第一回來”
莫輕雲打量了一番少女們弱不禁風的身材，想起記憶裏鎮西郡主五大三粗的臂膀，一陣無語。就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裏是在邊關長大的郡主的對手
“父親常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京都乃是天紀果人才的聚集之地。左右我留在京中的這些日子也無事，輕雲也願去見個世面。”
鄭紅葉眸光一亮，驚喜不已：“輕雲，你這是答應了”
莫輕雲笑着點頭。
“術師大比分為煉靈，煉丹，煉器三項，輕雲你出自玄鳴城莫家，應當是最擅長煉靈之術吧！”鄭紅葉遠遠的同場中的姑娘們招手示意後，便帶着莫輕雲走在廊檐下。
莫輕雲聽罷搖了搖頭，語氣頗為感概：“前些日子尋到一本煉丹的典籍，不禁有些沉迷其中，若真要在三項中選擇，便替我報了煉丹這一項吧。”
自鄭紅葉同鎮西将軍府的小郡主日常三鬥之後，術師大比便開始分為文武兩個陣營。便是報名也是同陣營的術師抱團報名，莫輕雲既加入了鄭家的團隊，便直接勞煩鄭紅葉着人上報的時候，加上她的名字便可，也算是在這場比試中，在她身上打上了丞相府的标記。
鄭紅葉聽說莫輕雲要報名煉丹術，很是遺憾的“啊”了一聲，唇齒嗫喏了兩下，還是尊重了她的決定，沒有開始進一步的勸說。
對比鎮西隊，他們丞相府目前是煉丹，煉器煉靈，樣樣都被吊打的節奏啊！
只要是能給她們争回一口氣，管她說煉丹還是煉靈，贏了鎮西将軍府就行。
小姑娘們已經從最初的互相切磋，增進修為，到最後的執着與勝敗之事了，也是挺悲哀的，每每壯志熊熊的擺着大陣仗去比試，總是敗性而歸。敗得太多，難免被嘲笑，都快輸得沒脾氣了都。
可是小姑娘們不争饅頭争口氣，自家的兄長大人們雖不在意這區區一場比試，可是丞相府一方的人就是見不慣郡主一派趾高氣揚，仗着修為高在京城橫着走的樣子。一同遇上好看的料子，釵環，小郡主最愛說的便是，行不行，打一場，贏的拿走。
只談風月，偶爾修煉靈術，把此當作業餘愛好的貴女們被壓的苦不堪言，除了各個将軍府的少将軍們，小郡主在京城打遍天下無敵手，有時還能感受到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之感，簡直沒有更欺負人了有沒有！
眼見莫輕雲已是拿定了主意，鄭紅葉只能硬着頭皮打聽：“輕雲，恕我問句不該問的，你的煉丹術，可有把握勝過鎮西将軍府上的藍如月姑娘”
藍家是鎮西将軍府的家将，獨女藍如月卻是個不愛舞刀弄槍的，獨愛煉丹術。
傳聞紫玉境的人可避免容顏老去的問題，只是西洲大陸紫玉境的強者極少，此種說法未曾得到過證實。當今聖上執着追求于長生不老，偏偏先天不給力，靈根一般，後天又被繁忙的國事纏身，無心修煉，要想長生，達到紫玉境的境界，談何容易。
此種心态下，便有人開始為皇帝煉制各種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丹藥。藍如月天賦極高，癡迷與煉丹，在有心人的舉薦下，便靠着煉制的各類丹藥，使藍家一舉成為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簡在帝心。
每年的術師大比的煉丹項，奪魁的都是藍如月，作為鎮西小郡主方明蘭手下的得力戰将，鄭紅葉老早就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了。定要打消一番她的氣焰，才能一解她這些年受過的憋悶之氣。
莫輕雲側身問鄭紅葉：“藍如月的煉丹術已到了何種境界”
鄭紅葉思索了片刻，方道：“去年大比時，藍如月煉出了黃銅境下品的丹藥，直接進獻給了皇上。今年大比，怎麽說也得進一階吧！”
若是遲遲不能進階，卡在下品的地方也是非常讓人激動興奮的。
莫輕雲凝神想了想，自從在司湛的指導下開始修習煉丹術，靈力便開始噌噌的往上漲。有了良師是指導，更是如願避過了許多雷區，短短的時間內便已是到達了黃銅境。
若說是同去年的藍如月相比，恐怕是不相上下，只是莫輕雲是初學者少量歷練，而藍如月煉丹已久，手法更加老練些罷了。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一年過去，藍如月定是有所精進，這樣想來，能不能勝她一籌，可有些玄。
莫輕雲低笑一聲，語氣卻是溫和：“我盡量，若是不甚敗給藍姑娘，還望鄭姐姐也不要過于介懷。”
鄭紅葉讪讪的笑臉兩聲，挽住她的胳膊，極為親近的樣子：“怎麽會呢妹妹肯來我已是極為驚喜的，輸贏不重要，開心就好。”
才怪……
莫輕雲順勢點了點頭，同她一起去看同為煉丹師的小夥伴們。
參加煉靈大比的人聚在院子裏切磋讨教，而煉丹師則另辟了一間房，供他們練手。
同莫輕雲一樣，報名煉丹師的還有三位小姐。
一位是戶部侍郎府上的庶女蕭敬念，一位是給事中家的獨女海媚。
二人修為并不高，玄鐵境而已，而剩下的一位則是鄭紅葉花大價錢請來的外援，充作丞相府的養女鄭謹心，修為也只是剛剛跨上黃銅境的門檻而已。
故而鄭紅葉對于丹術大比的期望不高，輸得不要太慘就行。畢竟藍如月可是隐隐有着“第一煉丹師”的名頭，與司湛的“第一煉器時”同名。也不知司湛知道西洲第一煉丹師只是區區黃銅境，會做何感想，總歸明厲那混蛋定是要出言嗤笑一番，說不出好話的。
幾人見過禮後，便忙着湊在一起交流煉丹術。鄭謹心家中本是煉丹世家，只是後來煉出的丹藥吃死了人，朝廷判例當家的流放千裏後，家中便就此沒落，直到她被母親買身為奴，進入丞相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