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法則

第45章 亡靈毒素

“戴蒙！”艾維斯在外面用力敲門，大聲質問裏面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在幹什麽，整個會館的魔法屏障剛剛差一點崩潰！”

房間裏面沒有一點動靜，他只能示意那些想要沖進來的管理人員後退一點，艾維斯決定用武力沖進去。房間裏，那只璀璨的火鳥繞着房間旋轉了幾圈，最後落在了戴蒙的肩膀上，周思澤盯着那只鳥。

“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怡萊的女王，更別談和她簽訂什麽契約。”

火鳥歪着頭無聲看着周思澤，他們倆陷入一種絕對地寂靜之中，下一秒，火鳥猛地破碎，周思澤眨眨眼，無數的橙色斑點落在床面上。血紅色的魔法在房間裏突然消失，周思澤胸口一松，抽離的血液終于回到了心髒裏，他立馬趴在床邊大口地喘吸着新鮮空氣，試圖別讓自己憋死在這裏。

戴蒙站起身，無聲地看着周思澤和領子搏鬥着，對方顫抖着将領口扯開。戴蒙獨自一人沉默了許久，突然松開了整個房間的禁锢。

“周思澤！你沒事吧！”

艾維斯沖了進來，身後是防備着的會館人員，大家看清楚了房間裏的這一幕。那個咳得眼角都紅了的黑發男人飛快地起身，騎士上前一把扶住他，艾維斯瞪着戴蒙：“你剛剛做了什麽？”

少年沉默不語，側過臉不願意看他們兩人。艾維斯大怒，帶着周思澤就要走，戴蒙略微有些猶豫，當對方走到了門口還是轉過了身，突然看見了周思澤頸部的那個吻痕。

艾維斯用力拉着周思澤出了門，心裏一肚子火氣，他伸出手試探了一下周思澤身上血魔法施展了到底有多久。艾維斯盯着周思澤頸間的那個痕跡，小聲地和對方商量：“他就因為這麽一個小事就和你着急？”

“你知道他是因為什麽而和我生氣的嗎？”

周思澤喘了一口，失血加上缺氧使得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我現在沒有力氣和他生氣，等我身體好一點……”他扶着欄杆欲嘔，對面的艾維斯臉色突然變了變，周思澤還沒來問發生了什麽，胳膊一疼。

戴蒙猛地把周思澤扯了過來，盯着對方的頸間仔細看了許久，周思澤還沒來得急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一愣，整個人呆在了那裏。

戴蒙伸出手，抓住了周思澤後腦勺的頭發狠狠地吻了下去，少年的嘴唇幹澀，翻起的死皮猛地碾壓在周思澤的唇上，竟然弄得對方有點兒疼。戴蒙閉上眼蹂躏了周思澤嘴唇一小會兒後，張開嘴，極其不熟練地想要用舌頭撬開周思澤的牙齒。反抗被鎮壓了下去，一時不察，戴蒙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周思澤的防線一瀉千裏，最後妥協般地任由對方的舌頭在自己口腔中馳騁。

艾維斯和工作人員看得目瞪口呆，最後還是一名多年在這邊游蕩的老人察覺出了疑端。老人嘗試着在兩人接吻的間隙阻止他們一下，百般阻攔無效後最後還是退到了艾維斯身邊，他将一個符文遞給身邊的騎士。

“中毒啦，那個金發的小子，被亡靈的毒素迷亂了心神。”

“我知道。”

戴蒙瞪了這邊一眼，他松開了周思澤，唾液化作一道細細的線連接着戴蒙和周思澤。趁着他的指路者還在震驚之中，戴蒙飛快地伸出一只手，輕輕按在周思澤的眉間，對方驟然暈在了他懷裏。戴蒙盯着周思澤的面龐，然後伸手召喚過來了那枚符文，他将符文捏碎，白色的碎片在他手掌之間猛烈地燃燒了起來。戴蒙看向艾維斯，抱緊了懷裏的人。

“我被巫妖之王給耍了。”

“什麽？”

艾維斯松開握緊劍柄的手，他剛剛還以為戴蒙會襲擊自己，讓身邊圍觀他們幾人的人都退下後，艾維斯才繼續問：“你剛說什麽？”

“我找到巫妖之王了。”

“我的天，恭喜你，這證明你日後至少能摸到法神的影子。”艾維斯低聲贊嘆了一下：“他和你說了什麽。”

“巫妖之王要我猜，猜周思澤是在怡萊誕生的人還是和皇室簽訂過契約的人。”戴蒙咬着牙齒咒罵了一聲，他抱起周思澤，開始往自己房間走，艾維斯追了上去：“他怎麽說？難道周思澤都不能放心嗎？”

戴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将周思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戴蒙站在那兒，解開纏繞在手腕上畫滿符文的繃帶，扭過頭問：“如果有兩個人，他們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真話，但是卻互相矛盾是什麽原因？”

艾維斯愣了愣，眯着眼睛想着作為一個希文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最後他只能把球踢了回來：“那你覺得呢？”

“如果是這種情況，我覺得只會是因為問的時間不同。不同的時間回答的答案也會随之變化，巫妖之王讓我在兩個選項裏做出選擇……”

戴蒙将身上的鬥篷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露出了全身上下那畫滿的大大小小的符咒，他咬着牙：“但是卻沒有和我說這些事情會具體發生在哪個時間點，那個混賬。”

艾維斯看着面前的這個少年，沒有把自己的答案說出口，他看向周思澤，對方躺在床上，面色略微蒼白。騎士眨了眨眼，問：“所以，如果第一條不是真的，那麽就是說，你認為在未來周思澤會和皇室簽訂契約。”

戴蒙去掉身上符文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看向艾維斯。

“我不會讓這個發生的。就算發生了，也必須是在我的見證下進行的。”

騎士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嘆了一口氣，他猶豫半晌還是打算和戴蒙說清楚言語魔法與謊言之間的事情。他沖到浴室門口，卻發現那個少年将手指放在唇上，閉着眼睛，似乎在回味什麽。

“戴，戴蒙。”

少年睜開了眼，站在水中扭過了頭，泥水沿着褲腿滴落在地面，熱氣騰騰的水霧彌漫上來。他将濕漉漉的金發捋到了腦後，那雙翠綠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情欲。

“怎麽。”

“你，你說你最多只允許皇室在你的見證下和周思澤簽訂契約，那個契約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是的。”少年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從來沒有什麽想留在身邊的人，除了他。除了周思澤我其他什麽人都不會要，我能夠和羅薩琳德站在一起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她作為我的生母認可我的婚姻的那一刻。”

艾維斯抓住了門框，低下了頭，這個希文沉思了片刻，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那，那我就把他留在你的房間裏了？他醒來了以後……”

“我會和他道歉的。”

艾維斯松開手，示意戴蒙好好洗澡什麽都別說了，騎士還沒走遠，突然聽見戴蒙下一句話。

“但我不會因為吻了他這件事而道歉的。”

周思澤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太過糾結，又讓人覺得太過痛苦，他一點也不想記住。半睡半醒之間周思澤發覺後背溫暖無比，于是慢慢地放松了蜷縮成一團的身體，窩在被子裏安心地嘆了一口氣，翻了一個身。周思澤将夢境抛在腦後，抱着被子繼續睡了過去。

這一段時間他實在是太累了，連續穿越帶有輕微地後遺症，他的腦門總是在隐隐發疼，周思夢身上的魔法還沒有解除，而他卻不知道施法者到底又是誰，那個高大的身影在夢的那一端若隐若現，還有隐隐發痛的嘴唇……

周思澤猛地睜開眼，目光往下看了看，嘴角濕濕的，流口水了……他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悄悄地抹去了嘴角的口水，然後扯過被子掩蓋了那灘水漬。擡起頭，發現戴蒙正低着頭看着自己。

艾維斯輕咳一聲，緩解自己坐在一旁的尴尬，周思澤發現自己躺在戴蒙的大腿上，少年無視了那一些水漬，伸出手按住周思澤不讓他起身，點點頭示意艾維斯繼續說。

“你，咳！”艾維斯假裝沒有看見周思澤求救般地眼神：“按照你的說法，你用很簡單的藥劑，再加上足夠到位的防範措施，一個人解開了所有安置在黑暗帝國外面的防禦符文，在沒有人陪伴的情況下，到達了亡靈的領地。”

“事實證明我的防護還不夠到位，亡靈的毒素依舊會幹擾我。”戴蒙的手指突然放在周思澤的眼睛上方，他俯下身在對方耳邊輕輕念了一下：“再睡一會兒。”然後直起身子繼續和艾維斯對話：“我會把此行用到的所有魔咒還有解藥用的植物彙報給魔法學院，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失蹤三個月會造成什麽後果。”

“……”

坐在對面的艾維斯無話可說，他想拿起手邊的茶喝上一小口又忘記茶杯已經空了，騎士将茶杯來來回回地拿起又放下。周思澤一把拍開戴蒙的手坐了起來，他捂着腦門，一臉震驚地扭過頭。

艾維斯和周思澤相視無語，最後騎士側開視線，假裝自己想要喝茶，但最後還是忘記茶杯已經空了。

“我做了個噩夢。”周思澤說。

“什麽噩夢。”艾維斯直接把杯子放到了地上，不去看他。周思澤抓了抓腦門，看了身後的戴蒙一眼：“我夢見戴蒙失蹤了，要我們去黑暗森林找他。”

“哦。”艾維斯後悔自己把茶杯放在了地上了，他看了看空了的雙手，低着頭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覺得戴蒙瘋了。”

“是這樣瘋的嗎？”

身後的少年突然發聲，周思澤回過神，對方側過他的面頰，俯身給了他一個溫柔地吻。

“早上好啊，周思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