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庶長子的從容人生

第87章 81

“陸公子,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可是了半天, 徐福全也沒可是出什麽來，他垂下頭, 有些喪氣的問道, 一開始進來時的那股精氣神, 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顯然, 在知道了幾位皇子也可能在這裏布局的事情後，他基本上就已經不抱什麽指望, 心中的膽氣徹底的被吓破了。

不過這也很正常，皇朝越是鼎盛的時候, 皇子們就越是不能輕易招惹的, 尤其是有資格争奪皇位的那幾位皇子, 招惹了與找死差不多。

整個天下有資格無視皇子的，也就只有內閣的幾位閣老大臣了，不過那群人精般的家夥，說實話也是不會無視哪一位皇子的, 哪怕是不得寵的皇子。

“怎麽辦，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 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本公子現在自身難保, 哪裏能知道該怎麽辦, 這回，怕是整個聯盟都要被你害慘了！”

見徐福全現在竟然還舔着臉，好意思讓自己拿主意, 陸虎冷哼了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話語那是一點都不客氣。

若說原先他對這徐福全客氣一些，還是想穩住對方，不用一時昏頭再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可眼下，他連該怎麽走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如何辦了，哪裏還能顧得上這個坑爹的家夥。

“陸公子，這可不行啊，你得趕緊往上禀報，讓上面的人拿個主意出來啊，要不然那蓮花池裏的屍體被翻出來可不得了，咱們怎麽都得先把那解決了啊！”

雖然陸虎話說得是一點都不客氣，但只要對方沒走，徐福全就不在乎，他捅了這麽大個簍子，讓對方口頭上出口氣那也是應該的。

反正對方沒走，那就說明不是不管自己，而只要對方還打算管自己，那就比什麽都強，若是對方直接甩袖而走的話，那徐福全真該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要逃走了。

“那蓮花池你先別動，先由我去問問上面的意思，到底是站在哪一邊，以甄家現在的情況，八成怕是不容樂觀，你若是動了蓮花池，那到時候有人來查的話，就不好推脫了！”

雖然剛剛口中說得那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但真當說起正事的時候，陸虎還是摁下了私人的情緒，仔細的交代了徐福全兩句。

便是再恨對方捅出的這個大簍子，但現在的情況，他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掉，就算是再恨，那還是得理智的考慮現狀。

“這樣，你派人把這個消息通知一下甄家，不過記住，隐秘一點不要讓人知道，是咱們這邊透露的，然後你多注意一下甄家的反應，看看他們能不能快速的把事情壓下去……”

“若是周良安被甄家快速的解決了，那你就把那蓮花池裏面的屍首都處理幹淨，若是他們不能快速的解決掉周良安，那你就趕緊派人報官，想辦法先逃出揚州城再說……”

人一旦放下感情因素，靜下心來，想主意就要快的多了，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這麽大的事情，不該由他一個人來決定，可現在時間緊迫，也來不及通知那麽多的人。

陸虎索性就直接交代了徐福全兩句，讓對方照着他的意思去辦，現在這個時候，就是要快，不管是站隊也好，還是收拾殘局也好，都是要快。

而且他也相信，就算是把事情報上去，他們處理的方案，也差不多就只有這種了。

甄家還有那位動手的不知名的皇子，他們既然必須要站隊，自然是應該選擇強一些的。

至于怎麽看清楚誰強誰弱，那從周良安能不能被順利的解決掉，那個小男孩能不能被殺人滅口一事上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甄家贏了，那自然是不用說，他們這邊把那些屍體都給處理了，很能贏得一份人情，這就是一份功勞。

若是不能，那就更簡單了，直接把這事給捅開來，然後讓徐福全趕緊逃，他們再私下找人殺了他，這個知情人一死，他們聯盟的事情，自然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雖然這麽做，無疑會損失掉很多的利益，而且事後也會帶來相當多的麻煩，但事情已經逼到了這一步，再考慮利益和麻煩，那只會損失更多。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等那些人準備好了所有的證據，把他們逼到牆角裏，那到時候就算是想要站隊，想要破局，怕是都沒有機會了。

“陸公子放心，小人明白公子的意思了，若是這山莊保不住的話，小人在別處還有兩座宅院，只是要逃離揚州，還是需要公子的幫忙才是！”

絲毫不知道陸虎現在就已經盤算着，要如何殺掉自己滅口了，徐福全還連忙點頭應是，讨好着看着陸虎。

不過他能在陸虎還有那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弄出這麽大的事情，一連幾年都沒有被人發現，自然也不是個善茬，自然不會不防着一手。

只是現在事情還沒有定論，逃不逃的還沒到決定的時候，威脅的話若是說得早了，那以後就很難再無間隙的相處。

反正到時候若是真的到了最後關頭，他自然有辦法讓對方護他周全就是了，在山莊裏待了這麽多年，他知道的東西有些甚至比陸虎知道的還要多。

那些人若是為了想保全自己而犧牲他，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他可不是那種忠心耿耿的狗奴才，不知道反抗的那種，敢對他動手，那可是會遭到反噬的。

“你趕緊去辦吧，有什麽情況就派人聯系我！”

就像是徐福全沒想到陸虎現在，就開始打殺人滅口的主意一樣，陸虎也沒有想到，這小胖子現在就開始考慮起怎麽樣威脅自己來了。

他板着一張臉，說了一句話，沒等徐福全回話，就急匆匆的出了山莊，現在這時候，一分一秒可能都會出現不可控制的變化，他必須得找人好好的商量一下。

雖然剛剛他其實已經相當于做了決定，不過這就只是初步的，防止事情突然失控，若是上面有更好的主意，那自然是立馬就要改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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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虎的反應已經是很快的了，但架不住這件事有太多有心人在幕後推動，就在陸虎剛剛離開山莊的時候，知府衙門前的大鼓就已經被人給敲響了。

甄家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六皇子和甄貴妃也是聖眷優容，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其他幾位皇子早就已經看甄家不順眼了。

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又怎麽可能會放過呢，原先之所以一直沒動靜，一是先要把周良安給引出來，二來也是那小男孩還未醒。

現在周良安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而小男孩也已經醒了，幕後負責實行計劃的人，自然就不會再猶豫了。

告狀的是山莊內早就已經被買通的下人，按理來說，一般的平民百姓，是沒有資格直接跑到知府衙門告狀的，這已經屬于越級了。

一般告狀其實都是應該在縣衙門告狀，揚州雖然是府城，但是下屬也是有縣衙門的，只不過在這裏做知縣，那基本上就跟在京城做順天府尹一樣，是個無比憋屈的活。

基本上撈不到什麽好處，苦活累活什麽的反而是你的，只有那種沒有關系的寒門子弟，才會被發配到府城做知縣，這樣若是真說起來的，也就比邊塞苦寒之地能強那麽一點。

不過這個百姓雖然并沒有按照規矩辦事，直接跑來了知府衙門告狀，但是林如海卻也沒有把這人攆出去，這倒不是他愛民如子啊什麽的，而是他接到了何家傳來的消息。

雖然林如海一直都是堅定的帝黨，從不靠向任何一位皇子，但是他也從來不願意得罪那些皇子，但有的時候，你不去找事情，事情反而會來找你。

而既然碰上了，逃避就是沒有辦法的，所以林如海無奈的也就只能坐上知府衙門的大堂，準備審理這樁注定牽涉甚廣的案子。

其實那日在聽到林子軒救回那個小男孩的時候，林如海就已經隐隐感覺到了些不對，所以他才強調不讓自己兒子插手這件事，想要避過一場風波。

可惜望着跪在地上，那說話條理清晰，完全不像是普通百姓的男子，林如海忍不住暗嘆了一聲，還是只能按照正常的程序往下走。

雖然知道，這樣八成是要得罪甄家，得罪六皇子，但是沒辦法，他是揚州知府，現在朝廷上還有人在盯着這個案子，想要壓下來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即便他知道自己八成是被人給設計了，而動手的人估計就是大皇子，這讓他心情很不愉快，但他還是得按照對方的也是來。

不過犯案的人雖然是甄少華這麽個什麽都沒有的白身，但對方畢竟是國舅爺，而且此事又涉及到甄家這麽個大族。

所以林如海雖然打算按照正常的流程處理，但卻不可能真的像是正常程序那樣，直接跑去甄府抓人，他一邊派人按照那報案之人的說法，先去山莊搜集證據。

同時也沒有忘了趕緊去把自己兒子給撈出來，讓兒子離那個男孩遠一點，并且找專人去對那個小男孩進行問詢。

雖然很不想趟這趟渾水，但誰讓他是揚州知府，這就是他份內的事，他再不想管也得管，而一旦下定了決心，林如海的動作也非常的快速。

沒有絲毫的耽擱，他直接就派衙役去了那山莊，把那蓮花池裏面幾十具大人小孩的屍體，都給挖了出來，速度快到那徐福全差點都沒反應過來。

他再見到衙役過來挖那蓮花池後，連金銀細軟都沒來得及拿，只是自己快速的帶着山莊的護衛跑了。

林如海對于那山莊背後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并沒有讓人去追，任由對方跑了，只是象征性的在沿途設立了些關卡，來通緝徐福全。

其實在剛接手這個案件的時候，林如海是非常不情願的，不過當他看到那蓮花池裏面，幾十具屍體，尤其是那些孩子屍體的時候。

縱然世家子弟大多重視利益，沒有太多的道德觀念，他也不禁感到從心底深處湧上來的怒氣，還有發自內心的對于那甄少華的厭惡。

不過才三四年的時間，竟然就虐殺了幾十個人，其中甚至還有不少的孩子，那甄少華也真是個禽獸，這樣的人若是再活下去，怕是還不知道要禍害掉多少人。

縱然不太想得罪甄家，但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而且那些屍體也确實激發了林如海的怒氣，讓他行事的時候，不自覺的立場就有了偏向。

挖出了那些屍體，不過只是有了物證，想要針對有着甄家和六皇子做靠山的甄少華，只有物證那是遠遠行不通的。

林如海再看過了那些屍體後，便馬不停蹄的又去了自家兒子的小院，他在去山莊之前，就已經讓護衛把兒子給拎回去，所以當他進入小院的時候，除了那小男孩，就只有黃大夫和周良安在場了。

這兩人原本正在問着那小男孩什麽，想要清楚的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蕭寒羽這會也不裝着防備和警惕了，而是裝作有些怯弱的樣子，一五一十的回答。

林如海的進來，明顯是打擾到了他們之間的問話，不過黃大夫和周良安都沒有在意，蕭寒羽自然更不會在意，對于将會發生的一切，他心中很早就有了盤算。

若只是洗白身份的話，其實他根本就不用受這麽大的罪，不過在洗白身份的同時還想要報仇，想要把甄家給拉下馬，他就必須這麽做。

那甄少華雖然是一介纨绔，但是沒有人引誘，從小接受正統教育的對方，即便是被溺愛了些，卻也未必能想起玩這樣新鮮的花樣。

而這個任務，除了他不管派誰去完成，蕭寒羽都并不放心，畢竟當年那個局面，一個子落錯了，可能就會引起甄家的懷疑，失去報仇的希望。

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他這份心智容貌，能忍受這樣痛苦的，整個天下都是屈指可數，根本找不出來。

事實證明，他當年的選擇是正常的，一時的忍辱負重，到現在終于找到了最佳的複仇時機，那幾十條人命，就算不能讓甄家跌入深淵，卻也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

至于這中間犧牲的那些人，那蕭寒羽已經不願意去想了，自古以來想要複仇，想要成大事，就必然會有犧牲，從當年死裏逃生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死了。

相比于蕭寒羽表面上裝出來的一幅怯怯不安的樣子，黃大夫和周良安對于林如海這一身官服，突然的到來，都覺得有些驚訝。

而後再聽林如海解釋說，有人去衙門告狀，而且那下手之人可能是甄少華的時候，周良安和黃大夫這才反應過來。

面面相窺之下，都有種被卷入了一個泥潭，被人算計了的感覺，不過黃大夫還好，他就只是個大夫，負責治病救人，并沒有什麽樣的心理壓力。

就算是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他其實也清楚，自己不是主要被針對的那一位，可周良安就不一樣了。

當年那場席卷整個江南的風波，雖然是他主動的，是他自願的，但其實歸根究底，他也是被人設計的那一夥，只不過當時他明知道是被人設計，卻還是一往無前。

沒想到，現在他剛剛重新燃起鬥志，竟然又是被人設計着拉入戰局，這別說是周良安當年吃過那麽大一個虧，連自己的前程都給玩沒了。

就算是個沒吃過虧的普通人知道了，怕是也不願意再趟入這趟渾水，是人都有脾氣，被設計一次也就罷了，又被設計一次，誰還願意跟着別人的計劃走。

更何況，周良安與林如海不同，林如海作為揚州知府，他是再怎麽都逃不掉的，可周良安不過就只是個教書的，是個小小的舉人。

只要他想抽身不管，那随時就能抽身不管，可他看着床上躺着的那神色驚慌不安的孩子，想起林如海所說的，那從蓮花池裏面搜尋出來的屍體。

那幾十具有女人有孩子的屍體，即便是因為知道被人設計，而從心裏湧上來的郁氣，攪得他心煩意亂，可到底還是不忍心抽身而退。

說到底，那設計計劃的人，還是太過了解他了，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知道他面對這樣不公的事情，不管有多少艱難險阻都不會後退。

這讓周良安有些挫敗，不過更多的反而是堅定，人生在世，總是要有着自己的堅持的，若是連底線都沒有，那就算是爬的再高，活得再好，也沒有什麽意義。

周良安的想法，林如海并沒有去探究的意思，他現在可以說是自身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呢，也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人了。

望着躺在床上，顯得極為脆弱的孩子，他掀起衣袍坐在床邊，盡量顯得聲音不那麽威嚴，也讓他話語不像是再質問，而是真誠的談話一樣。

林如海雖然并不像是兒子一樣，被蕭寒羽那年少稚嫩，卻格外俊美的容顏，還有那極為凄慘的身世給俘虜，對這少年有着一種特殊的同情心理。

但是面對孩子，而且還是受害者，他倒是也不至于居高臨下的去質問，再往對方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更何況這算是在私下裏，并不是公堂。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