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庶長子的從容人生

第86章 80

“冤枉啊, 陸公子,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什麽林子軒把人給帶走了，那個孩子我一直是讓人給關在院子裏的, 從來都沒有放出來過啊！”

聽到陸虎這憤怒的呵斥聲, 徐福全覺得自己簡直是要冤枉死了, 這麽大的事情, 他怎麽可能會那麽大意呢。

還把那孩子放出去，甚至是送到別人手裏, 任由別人帶出山莊，他就算是腦子裏面進水了, 也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啊, 這其中絕對是有着問題的。

可這會, 徐福全卻也沒有時間去查他山莊裏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現在必須先向陸虎解釋清楚，把這件事情徹底的平息下去才是。

“你沒有放出來，那難道還是我放出來的不成！”

瞅着徐福全這匆忙解釋的模樣, 陸虎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而後見對方一臉的苦相, 他又忍不住怒罵了一句：

“本公子看你就是鑽進錢眼裏了, 這麽缺德的錢你也賺, 就不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嘛！”

雖然出于保護聯盟隐秘的緣故，陸虎必須得保住山莊, 還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太大，但是想到那小男孩的模樣，他仍舊是一肚子的氣，再看向徐福全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的厭惡。

錢財這種東西，那很多人都愛，他同樣如此，很多時候他取財的手段也不怎麽地道，可是這做人總得有些底線吧。

愛財歸愛財，賺錢歸賺錢，總不能對一個孩子下手，就算是下手，也不能直接往死裏弄啊。

“陸公子，您這可就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就算是再缺錢，也不至于做這種喪良心的事，更何況，這山莊每年的營利您也知道，小人根本就不缺錢……”

見陸虎一臉鄙夷的看着自己，活像他是個什麽垃圾一樣，徐福全苦着張臉，心裏也很是委屈。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雖然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把實情說出來了，若不然，沒有人幫他，他自己可沒有信心能夠扛得住周良安那麽個鬥士。

徐福全這話說得絕對真心，他雖然愛財也沒有什麽道德心，但這種風險大利益小的事情，他那是真不願意做，可陸虎卻一點都不信。

而徐福全也看出來陸虎根本就不信他的話，臉上的神情越發顯得苦澀，他哆嗦着坐在椅子上，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而且，實話跟您說了吧，小人辦得這事，那根本就得不到什麽銀子，反而還得往裏搭錢，若不是被逼無奈，小人又何嘗願意這麽做呢……”

越說徐福全就越是覺得自己委屈，他這個山莊的主人也不是那麽好做的啊，聯盟雖然說是他的靠山，但因為必須保持隐秘性，很多事情都還是得靠他自己。

只有遇到大事的時候，才能去求助對方，可平日裏他這山莊接待的，那都是權貴子弟，哪個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山莊主能得罪的起啊。

他們的要求，那他能不滿足嗎，若不然，出了事情，那聯盟還不是會怪罪他，就像是現在一樣。

他這個山莊主做的，那真是兩面不讨好，兩面受欺負，最讓他覺得痛苦的是，他還不能脫身出去，真是想想徐福全就覺得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你是說……是有人逼你？那人是誰？”

被徐福全這麽一張大胖臉上露出來的委屈表情，弄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陸虎忍不住皺了皺眉，這麽大個人這般作态，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不過沒辦法，該問還是得問，聽出了徐福全話中的意思，陸虎想了想，語氣也緩和下來一些，不再像是剛剛那般冷厲，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商量好對策。

就算是要處置徐福全，那也得事情結束之後才行，這會若是動手，那就太引人注目了，而且更加容易暴露自己。

只是陸虎雖然這麽問，但其實心裏并不怎麽相信徐福全，對方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弄出這麽多事情來，那誰知道這說得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這莊園來往的權貴子弟雖然不少，但大家同在揚州城，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他或多或少都認識，也不相信有什麽人會不開眼的威脅徐福全。

畢竟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知道，這山莊背後是有着靠山的，誰都不會願意給自己惹麻煩，更何況大家過來都是享受的，什麽事情不能商量着辦，有什麽好威脅的呢。

“還能是誰啊，還不是甄家那個寶貝疙瘩，您說，他非要玩些新花樣，這小人能拒絕嗎？”

一提起甄家，徐福全就是一肚子的怨氣，話語中不禁也帶了些出來，他看着陸虎，那是一臉的苦悶，簡直與地裏的苦瓜能有得一拼了。

甄家在揚州原本就是大族，絲毫都不遜色于林家何家，甚至是有着白鹿書院在背後撐腰的李家，自從甄貴妃入宮，生下六皇子後，那就更是一躍飛天。

成為整個江南最頂級的世家，其他人都只能是被甄家給壓着，而仗着甄貴妃和六皇子，甄家的族人也都是飛揚跋扈，在揚州那都是橫着走的。

尤其是甄家那個寶貝疙瘩，甄貴妃的幼弟，這一代最受寵愛的甄少華，才不過十**歲的年紀，就已經是揚州城最讓人厭惡痛恨的惡霸了。

那都不是纨绔子弟那麽簡單，欺男霸女那是無惡不作，甄家老太君寵着他，甄貴妃更是就這麽一個親弟弟，甄家的族人也不怎麽敢管他，那越發是縱得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這位主那別說是威脅他了，甚至還當街與何文遠這個朝廷的總捕頭幹過架，與官兵直接打起來，基本上，在整個揚州城就沒有對方不敢做得事。

對方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他這個山莊花樣多，特意趕來，興致沖沖的想玩個新鮮，那他能不滿足嗎。

他敢不滿足嗎，怕是他前腳說出這話，後者對方就敢把他這山莊給徹底的砸了，沒辦法，他就只能把自己原本留下的，準備将來賣個好價錢的那個孩子給推了過去。

他本以為甄少爺是女人玩多了，想來點新鮮點，雖然也覺得那孩子小了點，怕是容易被弄壞了，有些于心不忍，但被對方逼着，他也只能忍痛割愛。

誰成想，那甄少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過分，看起來一個清秀俊朗的少年，骨子裏卻是那般的暴虐不堪，竟然将那孩子折磨的不成人樣。

他當時看了也覺得心驚，本想着甄少華也就是一時的興致，估計這一次過後，應該就不會再來了，所以也就忍氣吞聲下來。

哪裏想到，對方似乎是玩上了瘾，不但沒隔一個月就又來了，反而花樣還越玩越多了，甚至都不滿足了這一個孩子，還讓他尋摸幼童。

這樣喪良心的事情，他自然是不願意的，可甄少華身邊的護衛，見他拒絕，直接就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性命握在別人的手裏，徐福全也就沒有選擇了。

本來他想着，等甄少華這次玩完走了，他就立馬找聯盟的人說說這件事，讓他們想個辦法，把甄少華給弄走，還山莊一個平靜。

可誰知道，這一次直接就玩出了事，那甄少華也不知道是太過興奮，還是故意的，三個送進去的孩子，直接就死了兩個，就只剩下一個，也還是奄奄一息的。

徐福全當時進去的時候，直接就被那場景給吓了一跳，不過甄少華卻是不以為意，反而還轉過來威脅他，不準他把事情說出去，而且以後必須滿足他的**。

這一下子就死了兩個孩子，徐福全哪裏敢将這件事情聲張啊，就連聯盟他都不敢告訴。

因為事情弄到現在，明顯就是他失職，若是讓聯盟知道，他這個山莊主就算是做到頭了，哪怕是他背後有人支持也是一樣。

所以他思前想後，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到底還是沒敢聲張，而是一直偷偷的給甄少華提供地點場所，至于人，除了一開始那個孩子之外，他是死活都不再弄了。

甄少華似乎也知道，這樣就是極限了，倒是也沒有再逼他，以甄家的勢力，他的那點愛好雖然血腥暴力，與王法背道而馳，但他私下裏想買些人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就這樣，一晃眼就是幾年，到現在，徐福全已經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麽了，甄少華雖然為人霸道兇殘，但也不是完全的威脅利用，或多或少爺能給他些便利。

這樣一來，徐福全自然就更不在意了，只是着重把那孩子看押了起來，而且在每次甄少華過來的時候，注意做好保密工作。

本來這已經形成了一個固有的流程，他甚至慢慢的都不會親自去管了，哪裏想到，現在忽然就出了問題，不僅陸虎知道了，甚至就連周良安都要找上門來。

想起這些人被埋起來的那些屍骨，徐福全額頭上的汗頓時冒得更多了，心裏面全是恐懼。

他知道，這件事一旦傳揚了出去，甄少華有着甄家做後盾，不一定會有什麽事，但他那絕對是死定了。

“甄家，這件事跟甄家有什麽關系？”

陸虎先是有些狐疑的看了徐福全一眼，不太相信對方說得話，畢竟六皇子現在已經長成，甄家正跟其他幾個皇子的下屬拼的近乎是你死我活的。

這個時候，最是需要注意影響，不能給對方露出破綻，怎麽會參與到這樣的事情當中，這若是傳揚了出去，那就算是有着甄貴妃和六皇子，那也絕對讨不了好。

或者說，就是因為甄貴妃和六皇子，所以才會有更多的人去針對這件事，不提那些專門挑着權貴打擊的禦史言官，單單幾位皇子就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在陸虎印象中的甄家，可沒有那麽傻，不過當聽到徐福全說起甄家那個寶貝疙瘩的時候，他卻猛然愣了一下。

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樣，陸虎眼睛瞬間就瞪大了，整個人更是直接驚呼了起來：

“你是說，這背後動手的人是甄少華那個敗類？”

想到甄少華，陸虎原本的懷疑頓時去了大半，甄家大多都是聰明人，雖然仗着六皇子和甄貴妃，很是嚣張跋扈，在揚州橫行霸道的，弄得很多人都看不慣。

但他們行事其實很有分寸，太過分的事情一貫都是不會做的，甚至就連會弄出人命的事情都比較注意，就怕真的給京城裏的六皇子和甄貴妃惹麻煩。

畢竟這個時候，太子被廢，幾位皇子正是争奪的最激烈的時候，沒事都能給你整出一個事來，誰也不願意給敵人露出破綻和馬腳。

不過偌大一個家族，有聰明人自然就有蠢人，這甄少華父母早逝，自幼就是被甄貴妃這個長姐帶大的，甄貴妃進宮之後，則是在甄老太太的膝下撫養。

而不管是甄老太太還是甄貴妃，那都是極為溺愛甄少華，平日裏那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将他寵得不成樣子，而甄府裏其他人礙于老太太還有甄貴妃，也都不太好管。

再加上，甄家年輕一代并不缺少人才，多甄少華一個不多，少甄少華一個不少，所以甄家家主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甄少華混日子了。

陸虎昔日就不是很看得慣這個嚣張霸道，自诩為國舅爺，連眼睛都長在天上的家夥，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做出這種事來。

他本來也只不過是以為對方纨绔霸道了一些罷了，現在看來，這甄少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被寵壞了，甚至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老實告訴我，甄少華這樣做，已經多少年了，這中間是不是死過人？”

在聽到甄少華這個名字的時候，陸虎瞬間意識到了不對，整個人的表情變得極為嚴肅起來，他知道，自己想得怕是太簡單了些。

原本對周良安的許諾能不能完成，現在都已經不是重點了，事情牽扯到甄家，他甚至懷疑這件事隐瞞多年，突然暴露到周良安的面前，這都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至于是誰做了手腳，那還用說嘛，除了那幾位估計也沒別人了，不過這樣一來，生氣就複雜了，怕是不能像原來他想得那樣簡單的處理。

“有三四年了，一開始死過幾個，後來甄少華似乎也知道收斂了一下，就好了很多……”

看着陸虎這麽嚴肅的模樣，徐福全不禁有些心虛，這話自然也就不敢如實說，稍微就少報了那麽一些。

畢竟他這些年看着不怎樣在意，但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心顫。

“這件事已經牽扯到了甄家，怕不是那麽簡單了，可能幾位皇子也有插手，我們不過就只是他們布局中的一枚棋子，這個時候，你若是還不說實話，那就誰也救不了你了！”

陸虎是什麽人啊，一眼就看出了徐福全的不自然，頓時出聲逼問道，同時心裏也不禁有些厭煩，他最恨的就是這種既貪婪又認不清現狀的人。

可是偏偏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接觸的卻大多都是這樣的人，讓他厭煩的同時，卻也很無奈，一點辦法都沒有。

“幾位皇子也有插手，陸公子您是說，這件事情暴露出來并不簡單只是個意外？”

雖然心中早就有所感覺，知道事情怕是不簡單，但聽到陸虎的話時，徐福全依舊是整個人都被吓住了。

原本一個周良安他就覺得很難應付的過來，現在知道自己竟然可能被弄入了幾個皇子的局中，那他都已經不只是惶恐那麽簡單了，他都有一種想要奪路而逃的沖動。

幾位皇子啊，那是多高高在上的人物，別說他這麽一個小小莊園的主人，就算是他背後那個利益聯盟。

若是真對上了那幾位皇子，被卷入了朝廷的奪位風波之中，怕是都讨不了好。

“你說呢，現在六皇子備受皇上恩寵，萬壽節送上的賀禮，又直接碾壓了其他幾位皇子，出盡了風頭，如今才過去多久，甄少華的事就突然冒了出來，這可能是巧合嗎！”

想到萬壽節時，京城傳過來的消息，陸虎臉色更加陰沉了一些，他現在是左右為難，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甄家有着六皇子和甄貴妃撐腰，他想要處置甄少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想活了，可若是不處置甄少華，不給那周良安一個交代，對方顯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這山莊肯定是保不住了，一個不好，就容易把他們秘密的聯盟，給洩露出來，就算是他們壯士斷腕，不要這個山莊，及時切斷一切聯系，甘願承擔那些損失。

可也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擺在面前，那就是站隊的問題，雖然理智的人都知道，老皇帝現在身體還好着呢，幾位皇子間的争鬥也沒有什麽眉目，不應該輕易的站隊。

但現在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必須得做的問題，因為甄少華這件事情一出，涉及到山莊，他們已經被卷了進去，想脫身是不可能的。

要不他們就是站在甄家這邊，尋找替罪羊，把甄少華給開脫出來，要不就是站在其他那幾位皇子那邊，把甄少華給推出去。

不管是選擇哪條路，肯定都是要得罪某一位皇子的，這個境地，已經完全沒有騎牆的可能了。

所以陸虎現在必須問清楚，甄少華弄出的事情到底有多大，若真是一傳出去就會激起民怨沸騰，無法饒恕的程度，那他們也就只能選擇得罪甄家了。

若是事情并不是很大，能讓皇帝睜只眼閉着眼，處置不處置都可以的程度，那他們自然不願意往死裏得罪甄家，給自己找罪受。

“那怎麽辦啊，陸公子，不瞞您說，這些年那甄少華弄死的孩子女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啊，他們的屍體我不敢往外埋，都埋在了那蓮花池裏，這若是被人發現了，那……那……”

接下來的話，徐福全都有些不敢說了，他現在心裏被提有多悔恨了，簡直是恨不得掐死自己，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他當初就不該受那甄少華的威脅。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莊園主嘛，不就是那點銀子嘛，哪裏值得他把命都給搭進去，不過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便是徐福全現在把腸子悔青了，那也什麽用都沒有。

事情該怎麽發生，還是會怎麽發生，有句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做錯事遲早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把那些屍體都埋在了蓮花池裏，那麽大的地方，這到底死了多少人，你怎麽有膽子幫着甄少華做這種事情，你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徐福全，陸虎怎麽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還有些懦弱的人，居然能不聲不響的幹出這樣大的事情。

他原本只是想要确切的再追問一下，其實心裏并沒有太多的懷疑，畢竟太平世界，弄死一個兩個就已經是很了不得了，哪裏能想到，這數量竟然會達到幾十人。

想到每次從那蓮花池走過，自己還很欣賞的贊嘆徐福全巧思的事情，陸虎就覺得從心裏湧上來一股反胃的沖動。

怪不得那蓮花開得那麽好，原來那下面竟然都是人的血肉，這徐福全竟然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做這種事，簡直……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陸公子，小人這也是一時不慎，被逼上了賊船啊，小人一開始也不願意這麽做的，可是……可是……”

見陸虎直接拍案而起，怒視着自己，徐福全心裏一慌，便想推脫解釋，但他可是了半天，卻也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來解釋。

事情是他做的，而起一做就是三四年，死了這麽多人，再說只是被甄少華脅迫，那就是有點侮辱陸虎的智商了，可不說是脅迫，又能說是什麽呢。

終歸還是當初他沒想清楚，為了點利益就選擇了妥協，結果這艘船一旦踏上去就下不來了，死的人越多，他便越不敢輕易的下船。

弄得到了今天，事情徹底敗落，他也沒機會再下船的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