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由于我的更新速度實在不敢恭維,所以…… (2)
标動了。琴佑清空思緒,全神貫注在釣竿上。
釣竿動了動,琴佑感受到阻力,趕忙加力。咬鈎的魚可能意識到棋逢對手,安靜幾秒後,琴佑立馬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拉力……
琴佑苦着臉拔河,他的力量一點也不出衆啊。
謝承淵沒動,琴佑總覺得他在幸災樂禍。
最後這場拔河當然還是琴佑獲勝。他洋洋得意地對着甲板上撲騰的大魚炫耀,謝承淵看得十分無語。
大概是一個麻煩解決了,謝衣心情很好地從工作室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大魚。“琴兄釣的?”他溫和地問。
琴佑自覺釣技了得,猛點頭:“嗯!”
“太好了。正好在下有空,今天在下來下廚吧。”謝衣欣喜道。
琴佑許久沒聽見他用謙稱,還有點不習慣,聽到謝衣的話也只是敷衍地點頭同意。反正據他對這位朋友的了解,做事一向很靠譜。
謝衣喜出望外地拎着魚跑了,一看就是夙願得償,順手往湖裏扔了個法術,撈起一串死魚。
琴佑對他的效率表示十分羨慕。
謝承淵想起家族裏的傳聞,臉色一變,本想說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
人,總是要經歷過挫折,才能夠成長的……
他悲天憫人地提前給他的新朋友念了一段往生咒。
作者有話要說: 4.0:我要回!報!社!會!
琴佑:要不你用咱們宗門的《五年築基三年鍛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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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諸位,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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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2.0的廚藝是一個鎖二粉的基本素養,悲天憫人.jpg
☆、Chapter 5
在開飯之前,琴佑一直在興高采烈地猜測謝衣的做飯水平,并對此抱有極大的期待,連謝承淵詭異的眼神都視而不見了。
然後他就為自己的輕率付出了代價。
“……這是什麽?”
琴佑用筷子夾起一坨……不明物體,抖着嗓音問。
“魚凍。”謝衣語氣溫和,“葉海去英吉利游歷,寄回來那裏的食譜,謝某覺得很有意思。”
琴佑:“……”他的目光轉到另一樣菜上——該菜底料發黑,鹹魚兩眼翻白——“這個呢?”
“它叫仰望星空,也是英吉利的一道名菜。”謝衣對于有人和自己擁有同樣喜好老懷甚慰,即便對方在另一塊大陸上。
我覺得它應該叫吶喊。琴佑糾結地想。
“嘗嘗看,你覺得怎麽樣。”謝衣殷切地說。
琴佑在謝衣的眼神攻勢下潰不成軍,他顫抖着把不明物體送進嘴裏,視死如歸的咽下去——
……啊,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受到了洗滌與升華。
不忍心傷了朋友的心,琴佑另辟蹊徑道:“……別具一格,富有特色。”
當然有特色了,好好一種食物,琴佑相信原版,就算再詭異也能勉強入口,哪會和現在一樣成為生化武器啊……
謝衣十分滿意,再次把“吶喊”往琴佑的方向推了推。
琴佑潰不成軍,抱着碗在內心淚流滿面。
他終于見識到宗門裏時常提起的“黑暗料理”的力量了,覺得未來自己可能會對這個世界的美食避之不及,産生心魔。
偃甲人果然沒裝味覺系統吧。
謝承淵全程保持高深莫測的表情,不發一言。
琴佑注意到他神閃避了那些菜,飯後跑茅房的間隙不由得問:“你提前知道?”
謝承淵高深莫測:“我預言到你有血光之災。”
琴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扯,你明明沒學過預言術。”
謝承淵:“……謝家有一個傳說,吃下謝衣料理的人會生死不知。”
琴佑大驚失色:“難道我也?……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謝承淵說:“死道友不死貧道。”
琴佑:“……”無言以對。
謝承淵:“是你提出來的。”
琴佑:“……”再見。
謝衣一頭又鑽進工作室,謝承淵日常發呆,琴佑無奈,只好在靜水湖亂逛,企圖發現什麽新樂趣。
當然,不該碰的東西他是不會碰的,也提前征求了謝衣的同意。
他的山河珠的可視空間又大了些,偶爾會有低等的妖獸闖進來,不過都被他設下的陣法擋住,但若是更高的已經開智化形的妖獸,再好的符箓也是白搭。
琴佑修行的緊迫感又多了些。
除此之外,他依然沒有解決飛劍渡劫的問題。
琴佑暗搓搓關上門,繞着他随便挑的房間轉了幾圈,無視看到的寶箱,突然注意到桌角的一卷破舊的圖紙。
這種包紮方法,簡直就是稀有陣圖才會有的模樣嘛。
做賊心虛的琴佑伸出手,展開那卷圖,然後疑惑地念出聲:“……桃源仙居……?”[1]
白光一閃,琴佑消失在了原地。
被拉進桃源仙居圖的那一刻,琴佑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左看右看,試着打開山河珠,沒進去,終于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一個和山河珠類似的芥子空間。
挺有意思的。琴佑想,而且風景很不錯,比山河珠的內部空間安穩多了。
他沿着鋪滿鵝卵石的小路,悠閑地往前走。
茅屋簡陋,但并不破舊,琴佑甚至看到了溫泉——先不管這裏有沒有形成溫泉的條件——偶爾有幾只藏在草垛後的小動物冒出頭,用水靈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
野花遍地,琴佑正欣賞着山村風光,聽到前方傳來巨大的水聲。他急忙過去,有水珠濺到他身上,詫異地發現這地方居然還有個瀑布。瀑布被巨大的石塊分成兩半,石頭上還有字。
看字體,應該還是謝衣刻的。
謝衣到底多喜歡在石頭上刻字啊。琴佑心中腹诽,他定睛看去,通過對烈山部語言的學習,艱難辨認出來那是一首詩的下兩聯。
——重見太平身已老,桃源久住不能歸。
他也到底有多喜歡詩句……
此地安逸,琴佑居然也起了閱讀理解的心思。他盤膝在原地坐下,慢悠悠地反複念着那兩句詩,在潺潺的水聲中,莫名有種超脫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琴佑蘇醒,愕然發現他的心境居然有了突破。
這算什麽?一句詩也能幫忙破障?琴佑琢磨着要不找謝衣讓他多寫幾句詩……
不過……這個又是,哪一位謝衣留下的呢?
琴佑起身,拍掉衣服上的灰塵,繼續往前走。
傳過樹林,他很快來到了一處湖泊。滿池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是盛時,花間蝴蝶蹁跹。蜻蜓點水一般從湖面掠過,泛起一汪波瀾。
湖中央,是一座八角湖心亭,似有少女端坐其中,對,少女——離得有些遠了,琴佑又走進了些,終于确定是少女石像。
他上前,看見面容姣好的少女伸出手,是一個挽留的姿勢。
“岩心玉訣……?”琴佑皺眉想,這好想是烈山部的法術,謝承淵說過,所以……少女也是被封印在這裏的?
他記得他的世界裏也有使人石化的法術,接觸的方法……唔,好像解除的符他還剩幾張。
經過他的實驗,早已發現兩個世界的法術其實是通用的,照道理他的符箓能解開才對。
其實還有一個爆發,是等到岩心玉訣的一百年期限過去,但鬼知道還有多久?
連用了三張符,石像終于逐漸染上色彩,先是潔白細長的腿,然後是腰間的花朵與翠色的裙擺,再往上,胸前的紋印被點亮,墨色的長發分成長短不一的兩股紮在兩側,又有葉片吊墜,直到對方的眼眸也有了色彩——
“——謝衣哥哥你不要走!……哎,你是誰?”
少女的喊聲清脆,卻讓琴佑多了幾分疑惑。
看樣子是謝衣把少女封印在這裏的?然後他就走了……在這之間,真假謝衣進行了調換,偃甲謝衣登場,真人謝衣失蹤?嗯,這樣就合理了。
“我叫琴佑。”琴佑說,“是你的謝衣哥哥的朋友。”
啧,仗着一張臉嫩,哄騙無知少女喊哥哥,真人謝衣夠可以的。
少女眨眨眼,“可是……阿阮沒見過你呀……”
你已經把你的名字暴露了。琴佑有些無力于少女的天真。
阿阮輕聲嘀咕了句“算了”,随後又歡快地問:“你知道謝衣哥哥人在哪嗎?”
你那個謝衣哥哥不知道,偃甲的話……“他在外面。”
“……外面?桃源仙居圖的外面嗎?”阿阮說,“那我們出去吧,我要去找謝衣哥哥。”
小姑娘真是一點心機也沒有哦……琴佑心想。他說,“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嗯!阿貍它們還是我帶進來的呢!”阿阮欣喜道,動作倒是很果斷,眨眼兩人就回到了房間。
阿阮馬不停蹄地要去找謝衣,被琴佑一把拉住,“你謝衣哥哥在工作,不能去打擾他,知道嗎?”
“哦。”阿阮很快就冷靜下來,“琴佑哥哥,我在裏面呆了多久啦?”
“……不太清楚,總之……一百年沒到吧。”琴佑循循善誘地套話,“阿阮姑娘,你剛醒來時怎麽這麽着急呀?”
“謝衣哥哥要去捐毒,我不讓他去,結果他竟然把我封印了!”阿阮有些委屈地道。
捐毒?琴佑心中一動,那裏……好像能看到流月城?
“琴兄?”緊閉的門外傳來謝衣的聲音,“你在裏面?”
“啊,我……”
“謝衣哥哥!”
阿阮直接打開門,沖了出去,一把撲進謝衣懷裏,“謝衣哥哥,我好想你呀!”
琴佑慢吞吞走出去,沒有錯過謝衣茫然的眼神。
……原來那個謝衣沒有把阿阮的記憶交給偃甲嗎?
阿阮注意到謝衣許久沒說話,慢慢放開謝衣,奇怪地問:“謝衣哥哥,你怎麽啦?”
“呃……雖然很高興姑娘如此健康。”謝衣有些尴尬地說,“不過,姑娘從何處而來?還有……你是誰?”
阿阮怔住。
眼角一點點凝出淚水,“謝衣哥哥,我是阿阮啊……我的名字還是你起的呢,謝衣哥哥忘記了嗎?”
謝衣:“在下……”
琴佑目瞪口呆,謝衣居然還搞養成?還是說喜當爹?
謝衣輕聲道:“抱歉,在下有些事情……的确記得不是很清楚,姑娘還記得是什麽時候的事嗎?”
“應該是……六七十年前吧?”阿阮遲疑地說,“琴佑哥哥提前把我放出來,算不清啦。”
琴佑:“……?!”這也有我的事?!
“六七十年前……”謝衣思索了一下,“在下應該一直在靜水湖啊。”
“……難道謝衣哥哥沒去捐毒?”阿阮自言自語地說,“這個謝衣哥哥總感覺是不是哪裏不對啊……”
旁聽的琴佑有些吃驚。
沒想到阿阮這麽地敏銳?
然後他聽到阿阮的後半句話:“……氣味不一樣……”
琴佑:“……”
是他太天真。
阿阮又繞着謝衣轉了幾圈,沒察覺到其他不同,滿腹疑惑都被廚房裏傳來的難以言喻的氣味壓了下去:“謝衣哥哥,你又做菜了?”
“是啊。”雖然還沒想起來,但這不妨礙琴佑寵愛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琴兄很喜歡呢。”
琴佑:“……”
阿阮:“……”她難以置信地說,“琴佑哥哥的味覺也如此不同于常人嗎?”
琴佑:“……”不,并沒有。“謝衣的菜,非常有……特色。”
阿阮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在謝衣看不到的角度,對琴佑投來的視線充滿憐憫。
琴佑:“……”自己點的菜,跪着也要吃下去。
阿阮顯然是注意到了什麽——或者說她的鼻子可能格外靈敏,“哎,湖邊那個小哥哥是誰?”
琴佑頭也不回:“謝承淵,算是謝衣的……遠方親戚?”
阿阮抓的重點別具一格:“謝衣哥哥有親戚?我還沒見過謝衣哥哥的家人呢!”
這個話題十分尴尬,謝衣道:“在下的家人在很遠的地方……阿阮姑娘要吃東西嗎?我給你做。”
阿阮大驚失色,迅速被轉移了注意力:“……不!謝衣哥哥,阿阮自己會烤雞腿,不需要謝衣哥哥幫忙……”
琴佑進一步對謝衣的廚藝加深了認識……已經到吃過的人都知道的地步了嗎?
最後阿阮的午飯還是由謝衣出馬燒制的,采用了未用完的新鮮魚類,烤制了熟悉的……
“……仰望星空?”阿阮神色古怪地看着新鮮出爐的食物,“它不應該叫吶喊嗎?”
英雄所見略同啊,大兄弟!琴佑十分感動。
“嘗嘗看。”謝衣說。
阿阮艱難地吃了一口。
“………………”
謝衣:“嗯?”
阿阮:“……十分有謝衣哥哥的風格呢。”
謝衣依舊笑眯眯的樣子:“喜歡嗎?”
阿阮:“琴佑哥哥喜歡,我就喜歡啦!”
好一招禍水東引!
謝衣道:“那就多吃一點。”
阿阮:“……”
謝衣哥哥,你對你的廚藝究竟有什麽誤解啊。
琴佑溜溜達達試圖跑去找謝承淵交流感情,被阿阮一把拉住袖擺:“既然琴佑哥哥也喜歡,那我們就一起分享吧!”
琴佑:“等等?!”
“謝衣哥哥做的菜越來越一言難盡了……”阿阮小聲說,“仔細看看他好像也胖了不少……”
前一句琴佑還能當做偃甲沒有味覺系統,後一句……有人做等身偃甲,會特意把自己做胖嗎?為了體現時間流逝?什麽心态?
有了阿阮,他更容易把以前和現在的謝衣進行對照了。
謝衣目光灼灼地盯着開小差的琴佑,琴佑一陣惡寒。
他擺出迫不及待的樣子,努力扒飯。
要不是他一句喜歡……
他身邊的阿阮忽然站起來,道:“我……去茅房!”一溜煙跑沒影了。
不遠處的謝承淵投來一個譴責的眼神。
琴佑巨冤。
作者有話要說: [1]我已經不記得51是怎麽進桃源仙居的惹,就随便編了個,反正是平行世界嘛啊哈哈(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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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2.0的身材也是一個鎖二粉的基本素養
☆、Chapter 6
阿阮純真機靈,很快就贏得了所有人的喜愛。
謝衣決定去一趟捐毒,以找到自己丢失的記憶,被琴佑以“你的禮物還未完成”死命攔下。
謝衣一想,也有道理,接着心無旁骛的折騰石塊去了。
琴佑的意思是,他希望至少等到他的飛劍渡過天劫,他本人也達到金丹期再去。
他總感覺,在捐毒要發生什麽事情,而且是他應付不了的。
這種對于自身實力的恐慌感讓他加倍努力,幾乎見不到人影。
謝衣道:“謝某在紀山有座故居,隐蔽安靜得很,琴兄去那裏也許更有效果。”
琴佑答應了,風風火火拉着謝承淵上路。
謝承淵:“……為什麽有我?”
琴佑:“因為我不會做飯啊。”
謝承淵:“……”這是報複吧。
紀山的風景如謝衣所說,十分優美,也十分安靜。上山的路異常泥濘,禦劍而行生怕出事,琴佑只能老老實實地爬山。
屋子掩藏在茂密的草木間,位于山頂,視角絕佳。有一鳥兒拖着長長的尾羽卧伏于屋頂,細看才發現是刻得惟妙惟肖的偃甲,讓人不由得感嘆其巧奪天工。
這裏只有琴佑和謝承淵兩個人。兩人動手把屋子打掃幹淨,琴佑審視過後,總算有空前前後後把屋子查看一遍。
屋內有不少偃甲材料,只是謝衣估計很久才來一次,都積了灰,琴佑把它們都整理起來放好。
他又到前院轉了圈,之前還沒發現,進門的地方居然有塊匾額,上書“江海寸心”,是謝衣的字。
江海寸心?以我徑寸心,從君千裏外?被宗門習題冊狠狠鍛煉過的大腦作出條件反射,琴佑摸着下巴,心想這估計又是給他師父寫的了,果然是真愛。
只是不給真人看,誰能知道心意啊?再說了……那只大黑鳥又是怎麽回事?
晚飯是謝承淵做的。
味道……十分詭異,但能入口,謝承淵說是因為他們烈山部人可不飲不食而活,他這是第一次做飯。
根據這個推測……也許謝衣是真的對廚藝沒天分吧。琴佑想。
謝承淵成為了琴佑的陪練對象。
他的實力比琴佑高出些許,刀法精湛,再适合不過了。
謝承淵覺得琴佑戰鬥時就是個瘋子,上次就看出來了,不顧自身的損傷。一次陪練過後,謝承淵喘着氣,問:“你的劍叫什麽?”
他問的正是琴佑的武器,一把飛劍,盡管受損嚴重依然削鐵如泥,依稀看得出原來的水藍色。
琴佑頭也不擡:“瑾瑜。”
謝承淵:“……”
好名字。
這天,謝承淵依舊在陪琴佑鍛煉他的技巧。
其實謝承淵覺得琴佑的實力足夠出色,無論技巧還是修為在他這個年齡都是上上,可惜琴佑總是覺得還不夠好。
琴佑的劍鋒很多時候都會貼近他的喉結,殺氣凜然,一開始謝承淵還會被驚吓到,只是琴佑每次都很有分寸,次數多了,他也不在意了。
這回也是如此。
飛劍直直沖向他的胸口,沒有一點手力的架勢,正當謝承淵以為今天依然如此是,飛劍卻被一把刀擋住了。
那是一把極鋒利的唐刀。
謝承淵一驚,目光從對方手中的刀向上移,直到那個黑衣的背影擋住自己,冷聲叱道:“這是怎麽回事?!”
謝承淵從對方身後冒出一個頭,發現琴佑的神色有幾分疑惑。
謝承淵輕聲道:“先生。”
初七教會了他很多。
在注重傳承的流月城裏,他這種傾囊相授的行為幾乎只在師徒之間發生,如同當年的大祭司與破軍祭司。謝承淵也想改口,可初七只讓他稱呼“先生”。
謝承淵問:“為什麽?”
初七笑着搖頭,似是回憶起了什麽久遠的、美好的東西來:“我有徒弟了。”
這是謝承淵第一次看到初七笑得那麽開心。
初七大多數時候都是冷漠的,他以前也笑過,但那大多都是苦笑,如同這樣溫暖的笑容,實屬罕見。
初七半側過身,謝承淵只能看見他面具下冷硬的線條:“你不解釋一下?”
“是我的錯。”琴佑倒是幹脆,“是我拉着謝承淵的,我有把握不傷到他,不過這個動作的确很危險,以後不會這麽做了。”
人家已經誠懇道歉擔下責任作出保證,還能怎麽辦?
初七收刀,語氣裏頗有幾分抱怨,“我好容易從主人那裏逃出來找你,你就讓我看這個……”
琴佑問:“主人?”
初七一僵,不自然地帶開話題,“……你叫琴佑?我聽承淵說了,你是他和阿……謝衣的朋友。”
阿謝衣是什麽……
琴佑心說這人真是謎團重重,不過他有的是時間。
謝承淵尴尬道:“先生你不怕那人來找你?”
初七道:“不必擔心,我借來下界執行任務,提前完成來的。你又要在這兒呆十年,流月城都沒人和我說話。”
謝承淵道:“……那人呢?”他心想初七原來沒被包養啊。
初七道:“……我的任務是聽他自問自答,你不知道?”
謝承淵:“……”
“初七前輩……在流月城是暗衛?”琴佑突然問。
初七道:“……你莫不是從哪個隐世門派來的吧?”他若有所思,“你操控飛劍時靈力流動的方式,與我認識那幾個天墉、太華長老一點也不同……”
琴佑僵住。
這人太敏銳了吧!
話說你明明應該被關在流月城罕有見人的時候,為什麽會知道人間門派的特點啊?
琴佑想了想:“……你的上司,呃,大祭司對你好嗎?”
旁聽的謝承淵:“……”為什麽你會知道他上司是大祭司?
琴佑:猜的。
初七回答十分簡單粗暴:“我衣服是他親手縫的,你說呢?”
謝承淵彈眼落睛。
大祭司還有這麽一面?我看錯你了大祭司!
琴佑:“那你戴面具幹什麽?”
初七:“他說他一輩子不想看到我的臉。”
琴佑:“……好慘。”
初七:“謝謝,我也覺得我很慘。”
琴佑決定換個角度切入話題:“謝衣說這裏很隐蔽,除了他沒人來過,你是怎麽找到的?”
初七冷笑:“誰說沒其他人來過?”
琴佑直擊重點:“你難道就是謝衣?”
初七:“……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沉默許久,又說,“你為何一直針對我?”
琴佑心想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讓你和謝承淵講話。
他想了想,“所以你來幹嘛?”
初七說:“讓你們去找昭明。”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皺眉道:“捐毒最好別帶上謝衣,我得走了。”
琴佑:“……等等?!”你就給個捐毒和昭明的線索?去完捐毒然後呢?你還有機會偷溜出門?!
他剛要問出口,初七已經消失在傳送陣裏,估計趕着複命了。
琴佑有點沮喪。
大半時間都被他用在和初七鬥嘴上了……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啊!
謝承淵托腮沉思,完全無視琴佑的張牙舞爪。
最後琴佑也只能無力地問:“……什麽時候去?”
“等你的劍渡劫。”謝承淵道。
琴佑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初七還特地叮囑他們不能帶上謝衣。
江陵那家店鋪被琴佑貼上“無限期休業”的标簽,在這之後,他就一直和謝承淵游歷。
他們找到了合适的渡劫地點,逛遍大半個山河。這期間初七一直沒有出現過,琴佑問謝承淵不需要去工作一下嗎?謝承淵說,初七會處理好的。
怎麽處理?難不成再造一個偃甲人?謝承淵是個小角色,注意不到他也很正常。
最後謝承淵對他坦白,初七幫他僞造了一份死亡證明,所以他可以無限期待在下界了。
琴佑:“……”
真熊。
偶爾,他們會去靜水湖看看謝衣和阿阮。
謝衣的禮物已經完成,因為這種緣故,只能放在牆角積灰。阿阮死活不願意接着和謝衣待在一起,謝衣也決定四處去看看。
他們最終把捐毒的事情告訴了謝衣。在阿阮擔憂的眼神中,謝衣還是決定一起去,他說他對捐毒依稀有些印象,所以必須去。
他沒有問他們消息的來源,只是說這話時,他一直看着手心的紋章。
令人驚喜的是,飛劍恢複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
四年後,琴佑來到預定的渡劫地點,深深呼出一口氣。
渡劫時,他這個主人完全幫不上忙,只能靠飛劍硬扛。而如果飛劍出了什麽差錯,心神相連的他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這段時間他和謝承淵的關系突飛猛進。謝承淵認識到他的異常,始終沒說出去,琴佑也禮尚往來地沒有深入探測初七的身份,盡管他已經有了猜測。
謝承淵在丹藥一道上很有天分,奈何琴佑知道的不多,只能一次次提供材料給他做實驗。
山河珠的空間随着他的實力恢複一再提升,不出意外,飛劍渡劫後,琴佑就能強渡金丹天劫。
布下避雷陣法,琴佑默默地退出雷劫範圍,遠遠地注視着那一片空地。
兩個世界修真者的渡劫還是差不多的,謝承淵沒有提出疑問。
烏雲飛快地在上空聚集,黑壓壓的一片,在這片地方外,卻是一派晴朗。
如果不是陣法,估計這樣的怪異很快就會引來別人。
不論人妖魔還是武器,進階仙界的過程總是差不多,那就是四九重劫。
“開始吧。”謝承淵道。
“嗯。”琴佑輕聲說。
在琴佑的祈禱中,天劫感應到飛劍的蠢蠢欲動,天劫降臨!
第一重,紫霄雷劫。
深紫色的光芒落下,狠狠劈在劍身上!
對于器靈來說,困難的不是修為,而是他們沒有修者的應變能力和心性!
眼花缭亂的九道雷劫後,飛劍依然□□,鐵鏽被打去不少。
第二重,太宵雷劫。
藍色閃光忽明忽暗,雖慢實快地落下!
轟!
飛劍的禁制凸顯,浮在空中,看起來是要靠本體硬扛!
令人牙酸地嘎吱聲中,太宵雷劫安然渡過!
幽暗光芒直接從劍身浮現,琴佑沒有想到,瑾瑜居然會遇上罕見的九火焚心劫!
這是只有在積累深厚的渡劫者身上才會出現的情況!
九火是引九種最強大的異火,來拷問心境,九死一生渡過後,對自身的磨砺是十分明顯的。
琴佑正是因為渡過此劫,實力比起普普通通渡過四九重劫的人來說強大得多,甚至直接掌握了紅蓮業火!
倘若瑾瑜能渡過九重異火,剩下兩重雷劫将不再有太大威脅。
當然,任何小看雷劫的人,最後大多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太陽真火、太陰真火、三昧真火、紫薇天火、混沌玄火、南明離火、紅蓮業火、涅槃之火、幽冥鬼火一一顯現,又一一被瑾瑜險之又險地化解!
九火焚心劫,渡過!
飛劍在空中上下晃動,似乎是活潑的元靈在和主人報平安。
綠色雷光與透明雷光幾乎不分先後地落下,似乎是在憤怒與飛劍的挑釁!
飛劍迎難而上,甚至直接把天雷從中劈開!
第三重琅宵雷劫渡過!
第四重神宵雷劫,渡過!
在令人窒息的金色光芒中,飛劍周身缭繞着濃郁的靈氣,一個半透明的人影憑空出現。
這正是仙器晉升的證明!
從此以後,琴佑的本命飛劍,真正成為一把強大的仙器了!
琴佑則冷靜地來到原先飛劍渡劫地地方。
而後,悍然引動金丹天劫!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人覺得不應該在渡劫上面花費那麽多力氣。
你們有什麽誤解,這就是篇披着古二皮的修仙文啊(
再次感謝《滅運圖錄》的技術指導~
————————
這只七是融合了1.0記憶,在大祭司眼皮子底下憋了七十多年的七,我們要諒解(。
☆、Chapter 7
結丹天劫的架勢可比四九重劫小多了,人們也沒有為天雷專門起名。
根據修為的深淺,天劫由十八道到八十一道不等,像琴佑這種重修的,大多是八十一道。
琴佑不打算依靠瑾瑜渡劫。
他飛快地布下陣法,又取出無數符箓,數不清的備用飛劍漂浮在他身後。
指尖約起一抹深沉而仿佛能燃盡心魔的紅色火焰。
——這便是焚魔清淨之火紅蓮業火,其形狀不定,根據擁有者的內心之道而改變,是對付心魔類生物再好不過的武器,佛家對此類火焰向來極其熱衷。
它是琴佑渡九火焚心劫時的意外收獲。
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落下,琴佑不斷用符箓修補着結界,直到第八十道雷劫過去,第八十一道雷劫降臨,比之前幾乎粗了兩倍的閃光直直打在琴佑身上!
琴佑咬着牙,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紅蓮業火瞬間包裹了他全身——他竟想煉化這道天雷!
真真不知他是無知還是無謂!
謝承淵看着,心都快跳出來了。雷聲中,琴佑将他的本命飛劍喚到身邊,艱難地把天雷銘刻到劍身上。
嗡嗡聲中,烏雲散去,一切了無蹤跡。
眨眼琴佑就出現在謝承淵面前,他拉上謝承淵的手,喊了句“快走”,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紀山。
從半空中摔到地上可不是什麽美妙的體驗。琴佑揉着腰,心想,以後沒定位好果然不要随便使用瞬移了。
瑾瑜飄在他身畔,恭謹道:“主人。”
劍靈有七分繼承了他的樣貌,線條卻柔和了些,也沒有他高,一身月華白的長袍,燙銀花紋遍布其上,是一只鳳凰的形狀。
如畫中人。
琴佑輕聲道:“初次見面,瑾瑜。”
“瑾瑜對這一日已是期待多時。”瑾瑜道,“主人剛剛突破,還請盡快鞏固修為。”
他說完,消失了。
謝承淵探究地看了一會兒,目光又移到本體身上。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飛劍并不是水藍色,而是一種近乎透明的冰白,又有兩道雷紋深深镌刻其上,陽光下火紅與淺藍交織。
便是遠遠觀望,也能感受到它的鋒利的殺意。
很漂亮。他想。
琴佑擡頭看他。
“……之前瑾瑜進階仙器的光一定會吸引來大批修士,只是看在雷劫的份上才沒有硬搶。”他解釋道,“瑾瑜有瞬間移動的功能,為了避免麻煩,我才不解釋就帶你走的。”
“我知道。”謝承淵道。他明白琴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琴佑回到自己的房間,閉關恢複修為。
那兩道煉化的天雷其中大部分被他掌握,化為自己的力量,無法吸收的那一小部分,被他刻在了飛劍上。
瑾瑜自稱他進階仙器後,掌握了九重異火其中的五重,分別是人世因果之火三昧真火、北辰星極之火紫薇天火、陰陽創世之火混沌玄火、寂滅歸元之火涅槃空火、生死輪回之火幽冥鬼火。
再算上一小道神宵天雷,雖然不能像琴佑的紅蓮業火一樣了如指掌地控制,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
琴佑誇獎瑾瑜的同時,心裏暗暗地想不知道他的九重異水的儲存夠不夠,總是要提前做好善後的準備的……
一年後,兩人再次前往靜水湖。
這一年裏,他們曾暗暗探尋過各個修仙門派對于仙器出世的動向,确定沒有門派注意到是他們惹出來的事情後,安心了不少。
彼時謝衣正在制作一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