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種植土豆
但滕玉并沒有立場去譴責這些人, 若是易地而處, 自己怕是也會與他們一樣怨恨朝廷,只是心裏終究替阿策有些不平,不知他聽到這些話會不會難過?
視線自人群中尋到那人,那人面色淡定, 正默默地施粥幫忙,仿佛被說的人不是他一樣。
她靜靜地看了許久, 倏地想起阿策很久以前說過的話, 那時他說母親是被仍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生下了他, 當時她不太明白。
可是如今結合對方的身份, 那地方想必就是冷宮了, 一個失寵的妃子,一個剛出生的小孩, 在那種環境下到底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她不敢想象。
而且之前那老翁說過, 阿策的母親一心風花雪月,對于粗活是一抹黑,那阿策小時候一定吃了不少苦, 難怪沒有一絲架子。
還有為何要急于練功導致走火入魔?這個人身上謎團太多, 引得她想要去探索, 每了解的多一些,她便更加沉溺一分, 心情随着他的心情而起伏。
正如此刻,對方神色明明很正常,她就是在腦補着對方心裏指不定怎麽難受, 說不定正默默舔着傷口,這麽一想徹底站不住了。
急匆匆地走了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輕聲道:“他們在感謝這施粥的人,那豈不就是你了阿策。”這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蕭策眼中閃過奇異的光芒,雖然這地方十分嘈雜,但以他絕佳的耳力自然可以聽出那些辱罵之語,盡管來之前早已預料到,但要是說心裏沒有一絲難過那是不可能的。
他忽的笑了,如午後的清風,能吹拂到人的心裏去一般,“嗯,我很歡喜。”歡喜你能這般時刻惦記着我。
滕玉還以為對方是接受了她的邏輯,冷靜道:“這樣想就對了,其他的你可以忽略。”
轉身按了按狂跳的心髒,突然笑的那麽淫.蕩,她着實有些承受不住,嘴角輕輕揚起,正打算走時,眼角忽然瞥到有好幾個姑娘正粉面含春地盯着阿策。
黑着臉又轉過了頭,面色嚴肅道:“如今是在施粥,這關系到不少人的生命,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你還是……不要笑了,保持面無表情就好。”
蕭策嘴角抽了抽,“……好。”
真聽話!滕玉好心情地走了,這樣的笑容當然只有她一個人能看。
施粥進行的很快,大部分人已經領到了粥,喝的也差不多了。
見時機差不多了,滕玉咳了咳道:“前幾日我做了個夢,夢中似乎看見一身上帶光的人,這人面容看不清晰,他告訴我在這村子裏不遠的地方藏有神靈的賜予,那是一種作物,種植無需太多水,最重要的是,這批作物被神靈施過法,種下後只需十五日便可成熟。”
古人對鬼神之說可是十分相信的,滕玉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解釋為何作物能那麽快成熟了。
“此話當真?神靈來救我們了嗎?”
“若真有這種作物,那我們就不用挨餓了。”
“說的那麽玄乎,誰知是不是真的?”
人群中有質疑的,有希冀的,但總體比滕玉料想的好很多,其實這也是因為她先前施粥獲得了不少好感,是以人們對她的話還是頗信任的。
“我本也是不信的,但那夢中場景太過真實,地點也指的很明确,于是第二日我便去尋了尋,果真尋到了大批作物,此作物我從未見過,但吃了卻可如大米一般飽腹,如果諸位信任我,可與我一起去種植那作物。”
“只要參與之人,不止每日每頓可多領一碗粥,而且可獲得所種作物的三成,當然不願意的也沒關系,依然可以來每日領粥,只是只可領取一碗。”
她聲音好聽,說話不疾不徐,莫名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這作物可是神靈賜予的,一下子就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不少人已經心動了,如今饑荒,現有的作物根本養不活,如果真有辦法十五日內種出吃食,那只要肯幹,獲得三成的作物完全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挨餓,說不定可以順利度過這災年。
只是還沒有人站出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
最後還是滕玉最先遞米湯的那位男子站了出來,堅定道:“算我一個吧,只是我得帶上我的妻兒,他們獨自在外我不放心。”
滕玉目光暖了暖,“好,我必不會讓你們後悔。”
看到有人去了,其他人也坐不住了,慢慢的又有一些人加入了隊伍,接着越來越多,最後這裏大半的人都同意了這個方法,人數已經相當可觀了。
“諸位随我來,今日就可開始準備了,另外若是還有想加入的随時可以來。”
昨日滕玉趁着夜色悄悄到了一處山洞,花了一千積分兌換了許多土豆,全堆在了那山洞裏。
蕭策當時看到那麽多土豆時還驚了一下,不知對方從何而來?一問對方便答是無意發現的,明白這是托詞,他便沒有再問。
滕玉帶着那些人來到了山洞,衆人看着這幾乎要填滿山洞的作物,的确是從未見過的作物,那人沒有說謊,果真是神靈顯靈,大家喜極而泣,終于看到了生的希望,怎能不激動?
“公子,這作物看起來并不像種子,反而更像成熟的作物,這是怎麽回事?”有人提出了疑問。
滕玉拿起一個土豆,從衣袖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刀,麻利的将那土豆分成了六塊,道:“這種作物名為土豆,種植方法與普通作物不一般,諸位今日先與我一起将所有的土豆切成這樣的塊狀。”
大家不疑有它,畢竟是神靈賜予的作物,種植方法當然應該與衆不同。
此刻已是下午,不過衆人拾柴火焰高,沒等太陽下山,所有的土豆便都被切好了,滕玉吩咐大家将那些土豆放在太陽下晾曬,等候土豆發芽。
第二日大家也沒閑着,一起去割了許多草和植物燒成了灰,這是為了制成草木灰。
待第三日的時候,晾曬的土豆已經發芽了,滕玉松了口氣,這裏雖是鬧了旱災,但近日快要入秋,是以并不太熱,不然是沒法種植土豆的。
今日大家一起在這土豆的切面處蘸上草木灰,這是為了避免切口感染,蘸好後不過午時,滕玉估算了一下,按照這個情況,明日下午就可以種入土裏了。
“這兩日辛苦大家了,準備工作差不多了,明日下午便可以開始種植了,今日大家先回去休息,養好精神,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真正挖土種植的時候才是最累人的,必須養足精神才行,滕玉這幾日跟着大家一起忙得團團轉,的确也累了,不過雖然累,但卻格外充實。
終于明白前世那款農場小游戲為何如此火爆了,在與這些自然作物接觸時,的确感覺心裏前所未有的平和,這種田園生活其實……挺好,終于明白阿翁為何要一人呆在那深山裏過着小日子了。
不過在忙碌之餘,她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被自己給遺忘了,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被她遺忘的春雨等人此刻正被陸吟請到了營帳裏。
事情要從幾日前說起,陸吟在滕玉走的當日,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回來,而他派去的人也表示跟丢了,令他有些惱怒,若不是看到紅莺假扮的蕭策還呆在那房裏,他簡直要懷疑滕玉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他。
其實按理來說,既然蕭策已經捉到了,他要滕玉也沒什麽用了,即便是人再也不回來對他也沒什麽影響,但他就是心裏止不住的煩躁,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煩躁越來越甚。
人一煩躁,就想要出去散心,這一散心,就不小心遇上了正在尋找滕玉的春雨幾人,這幾人他是知道的,當時在山腳時看見過,于是他立刻上前去假裝知道滕玉的下落,将那幾人騙了回來。
我只是為了保護張兄的親人,他在心中這樣說服自己,但無論如何說服,也掩蓋不了那一絲陰暗的心思,你看中的人在我這裏,還怕你不來乖乖找我嗎?
滕玉對此完全不知情,第四日天還沒亮她就醒了,她打算悄悄溜去放土豆的那裏,準備在那上面撒上催熟藥水,這藥水是灑在種子上的,只需灑一次即可。
按照她的打算,最好是悄悄地去悄悄地回來,沒人知道最好,然而……
“你要去哪裏?”
身後傳來幽靈一般的聲音,吓了她一跳,這聲音平時她聽着肯定極開心,但問題是現在是特殊情況啊摔!
僵着轉過身子,讪笑道:“阿策,你這麽早就醒了啊,我出來疾走,你上次不是說我胸膛松軟嗎?我想辦法鍛煉一□□魄。”
蕭策走上前來,勾唇一笑道:“我也打算鍛煉體魄,不如一起吧。”
滕玉冷靜的拒絕了,“不行,你身材那麽好,我上次隔着布料都感覺十分有料,跟你一起我會自卑,我還是自行吧。”
蕭策僵住了,雖然這話裏有些詞他聽不懂,但并不影響他理解整句話的意思,耳根悄悄紅了,這種話,藏在心裏就好了,怎麽直接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