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一吻,“雲念,我這便讓太醫進來為你再仔細看看。”
良宵聞言卻是格外懵懂驚異,他也不知從何處生出的氣力,翻身跪伏在床榻上,他久睡方醒,頭腦本就昏沉,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何事。還以為是似錦如常般照料于他,這才明白他竟是被肖北決擁在懷中,竟還喚他叫作雲念!
“皇上您折煞下奴了,良宵身微命賤,擔不起您.......”
良宵話還沒說完,便被肖北決擺手打斷。他只覺句句刺耳、心如刀絞!
“我都知道了,你還何必瞞我呢?”,肖北決輕撫着良宵緊繃着的脊背,笑語道,“你不要北決哥哥了?”
良宵搖了搖頭,心頭萬語千言,卻是難吐一字。“下奴愚鈍,聽不懂您的意思,良宵是柔然出身,并不是顧公子.......”
肖北決眉目清俊,神色愈加溫柔,他将趴跪着的人小心扶起,複又使雲念半卧于枕席之上。
他并未在這問題上糾纏過久,雲念久病初醒,本就精力不濟,那臉容慘白若紙,一眼望去便令他一顆心更軟了三分。
“去傳膳吧!”,肖北決向着一旁的內侍吩咐道。
不多時便見一衆侍女魚貫而入,準備的皆是些精致細膩的菜式,肖北決親自盛了一碗香氣濃郁的鲫魚湯膳,其內略有數粒嫣紅的枸杞子,看上去格外誘人。
“嘗嘗看......”,肖北決舀起一小勺,仔細吹涼了些,送到雲念唇邊。
雲念仍是一副呆愣的模樣,他從未想過,不過是昏睡了幾日,再醒來時竟是天翻地覆一般。一旁的桌案之上擺着那方小木箱,幾件舊衣袍整齊的摞在一起。
雲念心頭一沉,他暗怪自己還是太過猶豫不定,若是他狠下心腸将這些舊物徹底毀棄,便不會被輕易看出端倪。
雲念低垂着眼眸,乖順的張口咽下那雪白的湯汁,溫熱的感覺一瞬間便席卷了他的身體。自那醉春風用盡,為了緩解蠱毒,他便再不沾半點熱食。
時日一久,身體難免會受些損毀,胃中不時便會絞痛不止。
那魚湯沿着食道慢慢向下,頓時令他覺得舒緩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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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合胃口嗎?”,肖北決将那用盡的碗盞放至一旁,極是關切的問詢道。
雲念點了點頭,卻并未吭聲,似是魂不守舍般自顧自的出着神。
肖北決看着眼前人的模樣,暗自嘆了口氣,将要說的話全然咽了下去。他不由自主的攬過雲念的肩頭,極是親昵的在那墨色的發間蹭了蹭,這舉動正如多年前那般自然。
香爐袅袅,暖月生香。
征伐沙場多年,肖北決身上自是有股難以親近的鐵血殺伐之氣,此刻卻是漫溢難得的柔情。
心念十載的人失而複得,終又彼此相攜。
懷中的人忽而不安的顫抖了一下,肖北決微一垂首,便見到雲念緊緊抿着嘴唇,好似忍耐着什麽。
“可是哪裏不爽利?”肖北決攥住雲念垂在身側的雙手,觸手一片濕冷,顯而身子虛弱的很。
“我.....”,雲念開了口卻又不知如何表達,他如今身子敏感有異,不似常人。稍微沾染了些許熱食,沒過半柱香的工夫,下腹處的情潮再起,那處也隐有漲痛之感,止不住的向外滲着淫液。
雲念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能叫出一聲北決哥哥。似是近鄉情怯,更是心事滿懷。“下奴無礙,只是想小解而已......”
“哥哥抱你去。”,肖北決言罷便将人打橫抱起,豈料雲念卻是劇烈的掙紮起來,死死扯着腰帶不肯讓肖北決觸碰半下。
肖北決無意與雲念争搶,他将人抱的更緊了幾分,開口說道,“無論發生過什麽,都是怪我不曾保護你周全!你莫要自輕自賤才是。”他輕輕移開雲念的手指,将那亵褲向下拽了一些,果然見到分身的前端沾染着血漬,蔫蔫的垂落着沒半點精神。
“百年顧氏,皆是榮光滿門。你是顧家兒郎,定不可這般頹然。雲念,相信我一定會讓顧家再複舊日模樣......”
(二十)
時年春好日,顧氏府邸修茸一新,其內極盡文雅古質。
自肖北決登基以來,連下數道聖旨,複立顧家宗祠,追封滿門忠烈,端的是皇恩浩蕩,一時間風光無量。
慶帝身為禍首,雖已伏誅,卻也難逃罪責,立無字碑于荒野,終不得入皇陵安葬。
朝堂之中因着此番舉動亦是震蕩不已,肖北決行事浩蕩灑脫,自有乾坤風華,自上而下一改之前萎靡之風氣,江山河清海晏,正是一片盛世繁華。
清溪繞石,百花争妍。
湖心亭外流雲回轉,自是盛景如畫。
肖北決方下朝不久,便只帶上三兩暗衛,換了尋常衣袍直接去往此處。
庭廊缦回,青枝縱橫,仍是舊日模樣。
肖北決自幼師承顧相,治世經綸皆由此而生,顧相于他是師更似親人。昔年慘案,宛如剜心之痛,經年已逝,仍不能釋懷半分。
此次重修顧府,乃是按照舊時規制複茸,一眼望去,與十數年前繁華之時重疊仿似,這數載荒涼凄迷,皆已掩蓋一空。
無奈舊人皆已逝,已是物是人非。
肖北決輕輕撫上那庭院之中挺拔的一顆古樹,那上面依稀可見幾道深深的刻痕,乃是他從前同雲念比個子時留下的印記。
他曾在這府邸之中度過許多歲月,背詠誦讀,博覽藏書文史。
又或是嘗過師母為他親手做的雲絲糕,那甜膩的滋味好似仍在口中,眼中卻添了濕意,模糊了這一園佳景。
肖北決并未在此停留甚久,他本想同雲念一并來此,無奈雲念身子尚未康健,又終日心緒低落,一談及恢複身份之類的話頭便會反應敏感,他說了兩三次,便也只得暫且擱置,由得雲念的性子來。
待到肖北決回轉寝殿之時,正是下午時分。
殿宇之內,熏蒸着草藥的味道,一旁的小藥爐裏時刻溫着種種補藥。
幕簾之後,隐約可聞幾聲低啞的呻吟,雲念光裸着腰身蜷縮在軟榻上,有醫侍正在他腰上幾處穴道施針。
那銀針之上淬了藥,落于肌理之上自是有些刺痛,雲念緊咬着牙關默默捱着,實在受不住了才低叫幾聲。
此景入目,肖北決更覺心中不是滋味。他遍尋天下醫家,卻是只能纾緩病症,無人可以根治頑疾。
眼見着雲念被這病痛折磨,他恨不得将這苦難加諸己身,換得雲念餘生安寧無虞。
行針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雲念卻是在榻上緩了良久才有了些精神。肖北決見狀忙上前小心将人扶起,靠坐在素錦之上。
“雲念,可好受些了?”,肖北決将被子覆在雲念腰腿之上,他取過剛出宮帶回的一些小吃食放到一側的桌案上,獻寶似的說道,“我在宮外買了些糖霜山楂和糕點,你略微吃上些,也換換胃口。”
雲念半垂着眼眸,仍是有些提不起精神,他只應了聲好,便不再作聲。
近日來他身子愈發不中用,小腿浮腫的厲害,幾乎難以下床走動。每每小解更是猶如刀割一般,直将他折磨的冷汗淋漓。
無數的苦澀湯藥灌入腹中,卻是收效甚微。眼見肖北決終日為了他的病情奔波勞碌,心頭更是苦澀纏綿。
他強撐着進了幾口吃食,便覺得難受的很,便搖了搖頭不肯再用。
肖北決伸手環住雲念掌心,又是摸到了一手淋漓冷汗,他心中哀恸,面上卻是不顯。他将人往那床榻內側挪動了些,自己坐在一旁默默陪着。
“顧府已是修繕好了”,肖北決開口後卻又有些猶豫不定,過了良久才接着說道,“你若願意,讓哥哥陪你回去看看......”
雲念恹恹的蜷着身子,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他阖着雙眼,擋住了那一汪濕意。
闊別多年,他又如何不願歸家一看?肖北決一片心意,他早已明晰,可惜他早已不是那被人驕縱稱贊的顧家兒郎,而是一個從內到外被這浮世沾染到髒污不堪的低賤奴寵!
身後的秘處複又情潮疊湧,雲念絞緊了雙腿,喉間不自主的溢出一聲聲甜膩的呻吟,他精關不通,蠱毒無路纾解,每每發作起來皆要去了他半條命來。
他曾無數次想了結自己這一副殘軀,可每每見到肖北決,他便舍棄不得,任由自己在這無盡的苦難折磨中日夜沉淪。
寝居的青玉屏風之後常備着一木桶的寒泉之水,雲念每次蠱毒發作,他便泡在裏面,不多時也便能緩解幾分。
這蠱毒雖是陰毒,卻也并非無解,只要同男人歡好,便可從這地獄之中抽離。無奈雲念卻是固執的很,死活不願肖北決近身,非要在那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