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返大耀
“陛下對你那麽好,你怎能串通外人背叛陛下?!你甚至還對陛下做出那樣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六馬分屍嗎?!”
杜衡一介書生,沒什麽力氣,但是這一回他卻是拼盡了全力往獨孤競臉上噴唾沫星子。
一大早他就聽到了攝政王大帳中那些風言風語,也知道了昨天前來的大耀車隊原來竟是為了将耀國的廢帝送給獨孤競作為交易的禮物!
杜衡倒不是真的心疼好不容易入宮得來的身份,他只是沒法想象待自己那般溫柔的陛下竟會被狼子野心的敬王串通他最愛的鳳君所背叛。
他又聽說了昨晚獨孤競的“暴行”,實在沒想到這看似還頗識書禮的鳳君居然是如此狂悖之人。
人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獨孤競與陸彥好歹也是十年夫妻,他怎能忍心傷害那個一直寵愛他的陛下?
盡管作為一個從沒被皇帝寵幸過的侍禦,但是杜衡卻不曾忘記自己的身份,也不曾忘記自己在耀國所接受的忠君愛國的教導。
哪怕今日冒着被獨孤競處死的風險,他也定要面斥此賊,以洩心頭之恨!
看着被自己屬下抓住之後一直撲騰個沒完的杜衡,獨孤競的臉上顯然有幾分不耐煩。
他揉了揉自己被扇痛的半臉,倒是也沒想真生對方的氣,書呆子脾氣就是這樣的,耀國那邊就盛産這種呆子。
只不過如今雲湛還在身邊監視着一切,獨孤競可不想露出馬腳,他必須确保自己的親軍能夠順利地進入耀國都城,然後一舉拿下瓦解陸明的勢力。
“你吵夠了沒有啊?”獨孤競扯了扯自己滾燙的耳垂,啐出了一口血水,方才杜衡那一巴掌把他的唇角打破了。
“沒夠!你這無情無義無君無父的蠻人,你何德何能做我大耀鳳君?”杜衡梗着脖子,算是豁出去了。
這些差不多的話,陸彥也罵過自己。被人誤會的滋味不好受,而獨孤競偏偏又不是很有耐性的人。
他眉峰一剔,那雙藍幽幽的眼頓時多了抹冷光。
“杜衡,你太放肆了。”獨孤競緩步上前,他那凜人的氣勢在步履之間,亦在眉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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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倒抽了一口冷氣,領子忽然一緊,他整個人都被獨孤競拎了起來。
“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讓你六馬分屍?”獨孤競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只是在那一剎,杜衡的眼淚唰的就滑出來了。
他一邊哽咽,一邊顫抖着雙唇說道:“你對不起陛下。就算殺了我,你也辜負了陛下對你的一片深情。你還有良心嗎?!”
“良心這種東西,我沒有!哈哈哈哈哈!”獨孤競被杜衡這副戰戰兢兢又嘴硬的模樣逗樂了,他倒是真沒想到這個小家夥居然當真會為了陸彥頂撞自己。
書呆子臭脾氣,忠心得像條小狗似的。
獨孤競伸出手替杜衡拭去了眼淚,一把将對方攬到懷裏,然後屏退了看熱鬧的屬下。
杜衡以為獨孤競這是要侮辱自己以行報複,趕緊掙紮了起來,沒想到卻被對方箍得更緊。
“你要做什麽?!”杜衡的嗓音終于變得軟弱了,他聽說昨晚陸彥就是被這惡魔□□弄得已經無法起身。
不知道為什麽,杜衡忽然覺得屁股深處很痛。
“做什麽?你說呢?”獨孤競在杜衡屁股上捏了一把,就在杜衡瑟瑟發抖之時,低頭湊到了對方耳旁,“我與陛下之間已經冰釋前嫌,如今正設局待陸明入套。你切不可破壞了大局。現在,你就陪我演一出戲,好打消雲湛的疑慮。”
杜衡還沒反應過來,雙唇已經被獨孤競吻住,對方下颌的短須紮到了他的臉上,刺痛之餘,卻是讓他的頭腦更加昏沉了……
怎麽回事?莫非是自己誤會了鳳君嗎?
可是,陛下的屁股的确受傷了啊,那些人說得活靈活現,就好似親見了獨孤競侮辱陛下一般。
雲湛此時并未走遠,當他看到杜衡進去之後,就饒有興趣地站在一旁,袖手而立。
他也聽說了昨晚陸彥被獨孤競折騰得菊花殘敗之事,也不知這怒氣沖沖的侍禦前來可是為了那廢帝讨回公道。
不過雲湛仍是有些不解獨孤競為何獨獨會帶杜衡來到北原,莫非對方其實是對這個小侍禦有些興趣?
沒一會兒,雲湛就看到了獨孤競的随從被趕了出來,帳子裏也傳出了杜衡的尖叫聲與抗拒聲。
白日宣淫。
這放浪形骸的鳳君果然骨子裏就流着蠻人的血脈。
雲湛雖然自己也是與北原同屬一族的枭陽人出身,不過他被賣入耀國為奴多年,骨子裏的血性早已被磨折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殘酷的現實教給他的狠毒與冷靜。
聽着一聲又一聲的□□從大帳裏傳了出來,雲湛終于放心地轉過了身。
“今天算你走運。你可要知道,只有陛下才被我這麽伺候過。”
獨孤競一手托着杜衡的腳,一手握成拳狀,正用指節狠狠地按壓着對方腳心上的穴位。
在栖梧宮的時候,因為整日無事,獨孤競其實跟大耀宮裏那幫人也學了不少東西,這按摩腳底放松之法就是他從宮中老太監那裏學來的。
陸彥的身子骨不算特別好,可對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勤政之君,每天一大早就會上朝,平時的講學和經筵也從不曾落下。
對方每每忙了大半天公事再來栖梧宮時,已是累得不想動彈,獨孤競心疼他,又不喜歡別人随便碰他愛人的身體,故而這才學了些舒經活絡的手法,時不時為陸彥松動下筋骨。只是在他“失寵”之後,對方就開始嫌他力氣太大,捏得太痛,而不要他幫忙了。
“呃……啊……”
腳心本就是人身體上非常敏感的地方,杜衡被獨孤競按壓得又痛又癢,幾次想掙脫都被對方抓了回來。
估摸着雲湛應該是離開了,獨孤競這才松開了杜衡。
“好了,起來吧。”獨孤競瞥了眼躺在自己坐榻上一臉恍然的杜衡,率先站了起來。
杜衡暈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他愣愣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獨孤競,想到對方先前對自己說的話,心頭猛地一震,竟是連滾帶爬地跪到了獨孤競面前。
“鳳君恕罪!杜衡不知殿下大義,有所誤會,故而才傷了殿下!”
“就你也能傷我?啧,別瞎想了!”獨孤競不以為然地摸了摸被打破的唇角,這點傷對他們北原漢子來說實在屁都算不上一個。
看着杜衡俯拜在地,高高撅起的雙臀,獨孤競笑着轉到他身後,起腳輕輕踢了踢,吓得杜衡趕緊原地轉了個身。
“我知你忠心,這很好。回頭陛下那邊還需要你來照顧呢。”
“我可以嗎?”杜衡有些激動地擡起了頭,他看着獨孤競那張疲憊的臉,心中又湧起了一股愧疚。
“當然可以!不過為了作戲,要稍微委屈你一下。”
獨孤競笑了笑,眼裏竟有些許邪意,不等杜衡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将他一把拎起夾在了右臂下,徑直往大帳外走了去。
“救命啊!放我下來!”四肢不着地的感覺讓杜衡吓得一陣尖叫,等他叫完了,獨孤競已經把他帶到了陸彥所在的大帳。
陸彥此時正在床上休息,聽到那凄慘的叫聲之後,眉間微微一皺,這就睜開了眼。
“怎麽回事?”他剛要發問,卻見獨孤競正大步朝自己走來。
“陛下,我把杜衡帶來了,回頭讓他随身照顧你妥當些。我這些手下畢竟是些粗人,恐怕伺候不周。”獨孤競坐到床邊,扶起了陸彥,笑眯眯地看了眼慌慌忙忙整理着衣衫發冠的杜衡,柔聲向陸彥解釋道。
陸彥看到杜衡,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之前一直疑惑的事情。
“鳳君何故将杜衡也帶到此處來?”陸彥話音一落,恰好看到獨孤競臉上的巴掌印,以及對方唇角那小小的傷口,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伸手就往獨孤競臉上撫了去,“是誰?誰傷了你?!”
獨孤競抓住陸彥摸在自己臉上的肉,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無妨,是杜侍禦誤會了而已。”
“杜衡,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鳳君?!你可知道,這天下只有朕一個人可以打他!”不知為什麽,盡管陸彥或多或少猜到了獨孤競話裏的意思,可是他心裏就是不痛快,哪怕他當初一度與獨孤競有龃龉之時,他也是不允許任何人繞過自己懲罰對方。或許,十年的時間,早就讓他把獨孤競當作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只不過他自己還渾然不覺而已。
跪拜在地的杜衡卻像是沒聽到陸彥的斥責似的,待對方罵完之後,他才緩緩擡起頭來,淚流滿面。
“陛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杜衡的聲音都顫抖了,他終于确定鳳君沒有騙自己了。
陸彥看到杜衡這副模樣,心中不覺也有些難受,他轉頭在獨孤競耳邊悄悄問道:“他怎麽哭了。你對他說了什麽?還是你……你也打他了?”
“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我哪敢傷他分毫。”獨孤競搖搖頭,輕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你喜歡他,此番陸明謀逆,我走之後,萬一你控制不住局面,後宮還不知被他折騰成什麽樣子。有朝一日,我或是終究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但是若有你喜歡的人能陪在你身邊,也是不錯。”
其實獨孤競想過,就算自己此番救了陸彥,照着對方先前就對自己的厭惡來看,或許他們兩人之間的隔閡将永不能消弭。
若是真那樣的話,他也不打算再回到陸彥身邊了,只希望對方能好好地活下去,身邊有愛的人替自己照顧他便好。
人都是自私的,可是為了所愛的人,心胸也總會變得寬大一些吧。
陸彥聽了獨孤競這番自白,胸中猛然一痛,他雙唇嗫嚅着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
“蠢貨!”
“怎麽還罵起人來了?”獨孤競苦笑道,小的打自己,老的罵自己,這些耀國的人還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嗎?
就在跪在地上的杜衡正要擦去面上的淚痕之時,他突然看到向來矜持端莊的皇帝陛下居然一把拽過了鳳君,當着自己的面就狠狠地親吻起了對方。
果然,傳說中陛下與鳳君的恩愛,當真不假啊……
杜衡擦着擦着眼淚,又哭了起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感動,還是嫉妒。
“你先出去吧,杜侍禦,朕要與鳳君單獨待一會兒。”
陸彥大概是覺得他們這副樣子被杜衡都瞧了去,指不定以後還會傳出什麽宮中秘辛呢。他向來好面子,這就趕緊把忠心耿耿的杜衡攆了出去。
杜衡也是聽話,陸彥一攆他,他就擦着眼淚出去了,獨孤競看到杜衡那形只影單的樣子,倒是頗為憐惜地搖了搖頭。
陸彥恨恨地盯着還望着門口的獨孤競,伸手就去掐了對方的下巴,結果手指頭被對方下巴上的短須給紮了一下。
“獨孤競,看這邊!”
“呃,彥郎為何生氣?”獨孤競捧了陸彥的手,看對方一臉不快,只道是自己的胡須惹了麻煩,徑直便将對方的手指含到嘴裏輕輕舔了舔。
“我心尖尖上的人,你倒是知道得很啊?!”陸彥冷笑道。
獨孤競聽到陸彥這麽說,一下就猜到了對方心中的不快,他低下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彥郎的眼光,我當然知道。要不然十年之前,何以會選我做鳳君?”
“十年之前鳳君是你,十年之後,我也從未想過鳳君易人!我堂堂一國之君,不就尋幾個美貌溫柔的侍禦嘗嘗鮮嗎?瞧你那醋勁!”
這大陸上,那個皇帝大王的後宮沒個幾十幾百的,陸彥十年以來,後宮僅鳳君一人,委實已是長情癡心了。
只是歲月如刀,不僅改變了人的容顏,多少還是會改變那顆心的吧。
獨孤競自然明白這個理,不過他也并沒有吃過那些年輕侍禦的醋,他只是有些害怕而已,害怕本就不怎麽喜歡自己的陸彥,以後當真不要自己了。
陸彥是不喜歡他了,可他還喜歡着對方呢,而且大耀後宮的日子,總還是要比北原這邊舒坦很多了。
獨孤競知道,自己總還是有些貪心的。
“彥郎教訓得是。我這不是怕你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嘛。”
兩人之間既已到了如今這局面,也沒有什麽話好藏着掖着了,獨孤競撓了撓頭,這種話讓他說出來實在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呵,就你這折騰勁,我怎麽忘得了。桑川進貢的白孔雀,你也吃了,大夏送的獅虎,你也射殺了。外廷參奏你的折子一摞一摞的,就你不知道罷了。”
陸彥想到先前獨孤競在宮裏那為所欲為的局面,仍是有些頭痛。他當時就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寵對方了,所以才想着特意冷落獨孤競一下,讓對方好好反省,結果卻适得其反,獨孤競非但不反省,反倒侍寵而驕愈發放肆。
最後終于連六馬分屍的禁忌也犯了。
那天晚上,若是獨孤競沒有連夜出逃,陸彥恐怕真的會忍不住把對方交給宗正府,嚴加責罰。
雖然事後,他又心軟了。
“鳳君,我其實也不是那麽介意你現在的樣貌。只是你好歹……對朕溫柔一些,也給朕留一些顏面。”
陸彥見獨孤競沉默不語,忍不住又語重心長地勸說了一句。
獨孤競擡頭望向陸彥,他也知道自己那段時日在大耀後宮委實放肆了一些,可他卻不知道原來陸彥竟是為自己扛下了那麽多。
大耀的政局與北原不同,那邊的官員有着很大的權力,皇帝不得不聽取他們的意見,接受他們的批評,想來那些參奏自己的奏折,怕是讓陸彥為難不少。
想到對方在外廷受了悶氣,回來還要受自己的氣,獨孤競心中一下多了些愧疚。
“好,以後我會改的。”
“我也不是要你在我跟前低眉順眼,只是以後別總在下人面前兇我就好。還有就是你在後宮不穿衣的毛病得好好改改,你可是朕的人!怎麽能讓自己的身體被下人看見?!”有些話說起來就是個沒完,陸彥想到陳恩回報前去栖梧宮傳旨所看到的場面就氣得牙癢癢。
他有時候真恨不得把獨孤競給裹起來,鎖在籠子裏,關在後宮密室裏,任誰也不準見!
“那不是天熱嗎!”獨孤競嘿嘿一笑,湊到陸彥身邊說道,“彥郎別生氣了,以後我只脫給你一人看可好。”
“唉……”陸彥看他這嬉皮笑臉的樣子,總覺得頗不可靠。
“你不信?我現在就脫給你看!”
獨孤競擡手解了腦後的束帶,散下一頭卷曲的黑發,忽然扯開了衣襟,在陸彥面前當真脫起了衣服。
眼見着獨孤競已經脫掉了上衣,正要去扒那中間鼓鼓囊囊一團的褲子,陸彥這才顯得有些驚惶,趕緊叫住了對方。
“競兒,別!”
陸彥這一聲喊,可讓正抓着腰帶準備一口氣扒下自己的褲子,準備給陸彥個驚喜看看的獨孤競一時不知所措。
他雙手仍抓着自己的腰帶,可脫褲子的動作卻是停了。
“彥郎,這是……怎麽了?”獨孤競讷讷問道。
陸彥撫着額頭,軟軟地躺了回去,嘆道:“我有些頭暈。”
“這樣啊。”獨孤競的臉上掩蓋不住失望,他讷讷地穿好了褲子,卻也不肯穿好衣服,就這樣爬上榻幹脆在陸彥身邊坐了下來。
陸彥一邊用手遮着眼,一邊偷偷瞥了眼獨孤競胯間那鼓鼓囊囊的一坨,還好他及時叫了停,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重演那天晚上的慘劇呢。
獨孤競那東西對他來說委實太大了一些,雖說他當時隐約或是得了些快感,但是畢竟事後也害得他連吃了好幾日湯水。
“彥郎,此番回了大耀,你可要好好疼我。”獨孤競伸手攬了陸彥的肩,笑嘻嘻地說道。
他大抵是從陸彥的神色中看出了對方的不安,而聰敏如他,也自然明白該如何讓對方安心。
果然,陸彥聽到獨孤競這句讨賞的話,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又轉頭看了看對方那一身緊實的肌肉,以及那枚挂在對方左乳上未曾取下的乳環,這便探手捏了捏。
“唔……彥郎……”獨孤競攥了攥拳頭,無奈地看了眼對方。
“鳳君還願與我回大耀嗎?”陸彥也不敢過多刺激獨孤競,聽到對方的□□,暫且松開了那枚乳環,可是手掌卻又撫到了獨孤競壯碩的胸膛上輕輕地揉捏着。
當初獨孤競初到大耀之時,陸彥對他線條優美的身體便是喜歡不已,尤喜對方這副飽滿的胸膛,不時揉弄捏掐,可後來對方此處不知不覺長滿了紮手的胸毛,也讓他不得不放棄了愛好。而現在,他再次摸上了這個他喜歡的地方,雖然這身肌肉比少年時堅硬了不少,可是手感仍是不錯的。
獨孤競一笑,倒是不介意陸彥這般揉弄自己的胸肌,輕輕握住對方的手說道:“陛下既然還稱我一聲鳳君,那麽大耀也是我半個母國,我如何不願跟你回去?不過,我着實也給你惹出了不少事後,還望陛下複位之後,不要追究我冒犯之罪。你那小心肝杜衡整日拿六馬分屍來唬我,實在吓人得很。”
“那小子……倒是忠心。”陸彥微微一笑,又看了獨孤競一眼,方道:“鳳君助朕複位,乃是大功一件。朕又怎能恩将仇報?待回到大耀之後,朕定然會好好賞賜鳳君你的。”
“那我便安心了!”獨孤競嘆出一口氣來,卻未曾注意到陸彥目中那一絲狡黠之意。
三日之後的一大早,五萬騎軍在天路草原上一字排開,等候着獨孤競的號令。
雲湛見獨孤競果然踐行誓約,這也趕緊派了人先一步回去通知陸明,要他準備迎接北原後援。
“大王此行必定馬到成功。屆時殿下定會按照約定将漠雲七鎮盡數割讓給北原,作為兩國永結盟好的誠意!”
獨孤競騎在馬上,淡淡看他一眼,點了點頭:“無妨。待驅逐了那些叛軍再說。你們肯把陸彥送給本王,已是一份厚禮。”
說着話,獨孤競回頭又看了眼那輛跟在大軍一側的馬車,車廂緊閉,裏面的人自然是陸彥。
“呵呵。還望大王享用得舒服。”
雲湛這幾日倒也零零星星聽說了些陸彥的處境,據說獨孤競不顧他傷勢未愈,每晚都要前去臨幸,也不知這廢帝能承受得住獨孤競這莽漢的侮辱與否。
“自然舒服!”獨孤競眉峰一揚,抖了抖馬缰,口中長嘯一聲,縱馬往前奔去,而他身後的大軍也随之催馬而行,地面上一股塵煙頓時滾滾而起。
陸彥坐在車廂之內,身下都是鋪得厚厚的毛皮墊子,杜衡伺候在旁,手中拿着一柄銀鞘的短刀。
這是臨走之前,獨孤嵘送他的信物,說是送他防身。
不知為什麽,杜衡如今雖然坐在自己心心念念的陛下之旁,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出那個野馬般的小子。
“杜侍禦,鳳君待你可好?”陸彥忽然問道,他始終有點不放心與獨孤競一道單獨來此的杜衡,當然他最不放心的還是向來□□的鳳君。
杜衡腦子裏想着別的,也沒來得及多想,竟是點了點頭。
“嗯?”陸彥面色一變。
杜衡這才察覺答錯話,趕緊使勁搖起了頭:“回禀陛下!鳳君只是令人妥善照顧下臣而已!下臣絕不敢與鳳君之間有絲毫僭越之舉!”
“呵,不必如此驚慌。朕相信你。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待回到大耀之後,朕一定會為你安排個……”
陸彥此時已有了散去後宮之心,他看着杜衡那雙帶着疑惑望向自己的眼,笑了笑,又道:“朕到底還是習慣了鳳君的伺候,以後也就不用勞煩你們了。”
“陛下這是要黜免臣的侍禦之位嗎?”杜衡無不悲哀地想到自己莫非要成為大耀朝中只看過龍根就被休掉的侍禦?
“黜免未必說得太過嚴厲。朕會賜你爵位,彰你忠貞,無需擔憂。”
“只是……”杜衡心頭酸澀,他雖然對陸彥只有一腔忠心,可正是這一腔忠心讓他難以接受被輕易免去侍禦的現實。
他們幾個侍禦先前還說好了要一同伺候陛下到天荒地老的呢……
“朕不是瞎子。你上車以來就一直盯着這柄刀,想必在杜侍禦心中,那贈刀之人怕是早已留痕。”
陸彥微微一笑,舒坦地靠在了車廂壁上,他畢竟年長杜衡不少,對方那點小心思他怎會看不出。
“沒,沒有的事!臣的心中唯有陛下一人!”這些日子杜衡夜夜要提防獨孤嵘進帳搗亂,他差點就把持不住真要失卻貞操了!
杜衡耳朵倏然一紅,他緊緊地攥着獨孤嵘送給自己的刀,向來斯文的他也忍不住在心裏腹诽起了惹得自己心亂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