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攻略那個頂級Alpha(11)
韓奕臣他哥哥接到電話, 馬上從家中趕來,抱着他醉醺醺幾乎快要不省人事的弟弟對殷池雪不好意思地笑道:
“小臣說今天是朋友生日, 過來這邊喝酒, 這孩子酒量不是很好, 喝醉了愛說胡話,如果哪句話說的你不痛快了,你也別放心上。”
“我沒喝醉!”這時候,剛剛還醉的像頭死豬一樣的韓奕臣忽然來了精神, 又馬上黏上去,緊緊抱着殷池雪的胳膊不松手。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韓奕容忙把弟弟拉到一邊,“對了, 弟媳找到了麽?”
殷池雪搖搖頭:“還是打不通電話,我打算每間酒吧進去找找。”
“對了, 你不是說你母親特別喜歡通過手機追蹤別人的位置麽,你給她打個電話, 讓他定位一下小轶的位置。”韓奕容提議道。
殷池雪搖搖頭:“我不想讓我母親知道這事,現在太晚了,怕吓到她。”
“我和你一起去找吧,我先把小臣送回去,你先回去看看他有沒有回家。”韓奕容拉着醉的東倒西歪的弟弟, 強行将他塞進車裏。
殷池雪點點頭,也馬上上了車直奔家中。
雖然餘鶴也在往家趕,但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個輪子, 殷池雪先他一步回了家,在房子裏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餘鶴回來過的痕跡。
而另一邊,韓奕容把弟弟送回家後也在挨個酒吧找餘鶴,現在這個點還開門的只剩酒吧和KTV,他又不免擔心,這種娛樂場所肯定很多人吸煙,吸煙對胎兒不好,萬一影響到……
但想着想着又會覺得很奇怪。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跟着瞎擔心什麽勁兒。
不過找了一圈,也是沒有看到餘鶴。
一個懷孕的,手機還打不通的,身上也沒帶錢的,淩晨四點多了,能跑到哪裏去呢?
想着,韓奕容馬上聯系了在警局做事的小學同學,今晚恰好趕上他值班,于是便直接道:
“我朋友的妻子可能失蹤了,到現在也找不到人,電話打不通,能幫忙定位一下他現在的位置麽。”
“這個,你們要先來警局做個筆錄才行,最近查得嚴,你也知道……”
韓奕容深吸一口氣:“小劉,幫幫忙,下次請你吃飯。”
對面沉默良久,才說了句:“好吧。”
警局的定位系統果然NB,不到三分鐘,小劉便将定位發送到了韓奕容手機上。
韓奕容将地圖放大,發現餘鶴就在市中心廣場後面的那條路上,看那架勢應該是要往家走。
韓奕容将手機固定在車上,并沒有打算告訴殷池雪。
他直接開車順着餘鶴前行的方向過去,開了大概十幾分鐘,就看到了餘鶴那在空曠大街中稍顯孤獨的身影。
韓奕容馬上将車子開過去,直接截住了餘鶴。
餘鶴正低頭走着,想着今晚該去哪裏将就一晚,又不能回自己家,這樣父母肯定會擔心,甚至考慮着只能在大街上湊合一晚時——
一輛SUV猛地剎車在自己面前。
餘鶴吓得一哆嗦,下意識向後倒退兩步。
車上下來的那個人,是自己現在第三不想看到的臉。
能教出韓奕臣這種孩子,想必這個韓奕容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你怎麽在這裏啊。”韓奕容略顯焦急地跑過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餘鶴身上,“我們找你都快找瘋了。”
餘鶴內心OS:你找我?是想找到我殺人分屍然後讓你那個白蓮花弟弟順利上位是麽?
餘鶴将他的衣服扒拉下來扔還給他:“犯不着,你也不必假惺惺。”
說罷,餘鶴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可能我弟弟小臣是有些說話不分場合,也可能他對池雪确實是有那種想法,我會好好教育他,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你對他的不滿,可以不要發洩到我身上麽?”
韓奕容皺着眉頭,說起話歪理還一套一套的。
“得了吧,你不會真以為我傻吧,你找到我第一時間不是應該給殷池雪打電話通知麽?”
餘鶴質問道:“你和你弟弟不愧是一家人,就連愛挖牆角的性格都如出一轍。”
韓奕容聽到他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冷了幾分。
“我挖牆角?”他似乎覺得這話從餘鶴嘴裏說出來特別搞笑。
“是他挖我的牆角,希望你搞清楚。”韓奕容的聲音陡然提高幾分。
瘋了麽?這人說什麽呢?
似乎是有點後悔說出這句話,韓奕容馬上別過頭,岔開話題:
“我現在給池雪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不要。”餘鶴想都不想地拒絕了。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池雪真的很着急,覺也不睡全城找你。”韓奕容耐心哄道。
聽到韓奕容這麽說,餘鶴心頭一動,剛要開口詢問“他在哪”,但又猛地想到殷池雪那句:
“他确實很沒家教。”
“就是不想回去。”餘鶴賭氣地站在路邊,順便催促道:“你也快走啦,我也不是特別想見到你。”
“說話有必要這麽直接麽。”韓奕容感覺很受傷,心都碎成一塊一塊的了。
這孩子怎麽變成這樣了,明明以前很溫柔的啊。
“乖乖的,聽話,你現在還懷有身孕,你折騰的起,你的寶寶折騰不起。”韓奕容盡量放輕語氣哄道。
本來餘鶴想罵一句“關你球事”,但又覺得不妥,畢竟人家是也算是真的在關心自己,不管他是出于什麽目的,但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餘鶴語氣軟了幾分,雖然還是不怎麽好。
“我先送你回去。”韓奕容說着,拉着他就要上車。
“我說了不回去了,都是成年人,我想自己靜一靜不可以麽?給我一點私人空間不可以麽?”
餘鶴真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了,畢竟在別人看來自己這就是不識好歹。
但他現在真的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好好考慮一下接下來的發展。
“那我在江橋那邊有一套空房子,家具齊全,我偶爾會去住,不如你就在那邊将就一晚吧。”
韓奕容也看出來餘鶴有點煩躁了,于是也不敢繼續勸下去,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
“不用了。”餘鶴抓緊懷中的雙肩包。
夜風拂起他的頭發,餘鶴站着不動,韓奕容也不走,兩人就這麽互相僵持着。
半晌,餘鶴終于将手中的包遞了過去:
“幫我拿包,很重。”
韓奕容看着他,笑着搖了搖頭。
雖然是很沒禮貌,但他很享受這種自來親的撒嬌,這樣才感覺和他之間的距離沒那麽遠,關系也不至于那麽生分。
韓奕容位于江橋的公寓是間套三的臨江小高層,裝修的也是挺豪華,裏面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看起來像是個高級酒店。
“這裏是卧房,我給你找新床單,浴袍和睡衣都在櫃子裏,你還需要什麽,我下樓去二十四小時店幫你買。”
看着如此誠懇的韓奕容,反倒是餘鶴不好意思了。
他尴尬地撓撓鼻尖,勉強笑笑:“不用麻煩了,我也不想洗澡了,直接就這麽睡吧。”
韓奕容點點頭:“不想洗就不洗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你也累了一天。”
餘鶴怯生生抱着自己的書包,站在偌大房間內,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還有什麽想要的?”見餘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正在幫忙換床單的韓奕容禁不住出聲問道。
“沒,就是……”餘鶴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我可不可以在這裏多住兩天。”
“可以啊,想住多久都沒關系,你要是覺得自己一個人住太孤單我可以過來陪你。”說着,韓奕容又露出那種惡心巴拉的笑容。
餘鶴現在真的很想罵他,但現在這情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你可以按照正常租金算我,還有,不要告訴殷池雪我在這裏。”
“雖然我是不知道什麽原因,但你如果不想回去,你可以住在這裏,但是一定要和池雪說一聲,不然他肯定擔心的要命。”
韓奕容耐心地勸慰道。
餘鶴望着他過于真誠的眼睛,一瞬間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麽讨厭。
雖然這件事,是因為他和他弟弟而起沒錯。
但自己和殷池雪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任何錯誤。
想起殷池雪就來氣,說老子沒家教,那寧的家教可真是高雅,在背後說人家壞話。
想着,餘鶴脫了鞋子就爬上了床,抱着枕頭蜷縮成一團,氣鼓鼓地胡思亂想着。
越想越困,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韓奕容一直等在門口,直到确定餘鶴睡着之後,才輕輕關上門,拿上門卡下了樓。
不大一會兒,他又提着大包小包上來,都是從外面的便利店買的零食或者即食食品,全存到冰箱裏,并留了紙條在冰箱上,提醒他要加熱之後才能吃。
這時候,殷池雪發來消息:
“找到小轶了麽?”
韓奕容本想回複一句“還沒找到”,但考慮到殷池雪他們家要是知道姚轶失蹤了,指不定得鬧出什麽幺蛾子,要是被他們知道是自己把他藏起來的,估計要出事。
思前想後,韓奕容還是回了句:
“找到了,現在在我這邊的公寓,你不用擔心,先回家吧。”
殷池雪馬上回過來電話:“你們現在在哪,發個定位給我,我去接他。”
韓奕容望着牆上已經指向“五”的時鐘,輕笑一聲:“時間也不早了,我看小轶也累了,就讓他先睡了。”
殷池雪沉默半晌,才出聲問道:“你找到他第一時間不是該通知我麽?”
“不好意思,是我考慮不周。”韓奕容臉上的笑意變了,說起來,就像是那種輕蔑的嘲笑。
“算了,今晚讓他先在那邊睡,明天我去接他,小轶睡覺愛踢被子,麻煩你多照顧了。”
殷池雪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知道了,你放心。”
“還有,明天等他睡醒了再給我打電話吧,他有點起床氣,別折騰他。”
韓奕容還是笑:“放心,我都知道。”
“還有,明天他醒了後一定要帶他吃飯先,食物中千萬不要有卷心菜,他最讨厭卷心菜,還有,如果他要洗澡可以麻煩你在外面守着麽,我怕他現在有了身孕行動不便萬一摔了跤……”
聽着殷池雪這快比天書還長的注意事項,韓奕容終于是忍不住了。
他煩躁地揉揉眉心,盡管對方看不見可還是要盡量擺出笑臉:
“我會看着來的,你怎麽像個孩子還沒滿月的媽媽一樣,小轶都十八歲了,這麽多年還不是平平安安地過來了,更何況成年人了,沒必要這……”
“我只是希望你能善待他。”殷池雪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韓奕容的喋喋不休。
韓奕容明顯一愣:“我?怎麽,松山財閥的皇太子殿下是覺得我會因為當時他對我出言不遜而虧待他麽。”
他輕笑一聲:“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
沒錯,殷池雪确實有這種想法。
“玩笑話,別放心上。”但他也只能這麽說,“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随時保持聯系,我沒課,随叫随到。”
韓奕容“嗯”了聲,挂斷電話,扭頭望着已經熟睡的餘鶴。
半晌,搬了張椅子到他床邊,就像是病房陪床病人的護工一樣守着他過了一夜。
餘鶴是很想睡到自然醒的,畢竟折騰了一宿,任是鋼筋鐵骨也受不了。
但或許是因為換了新環境不适應,或許因為他老是覺得有一股灼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射,最終,他躺不住了。
翌日上午九點鐘的時候他就醒了。
餘鶴感覺自己兩只眼睛就像被誰打了一拳,又酸又疼,揉了半天才睜開眼,結果正對上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
夭壽啦!湊這麽近做什麽!大早上醒來看到這種東西真的很影響感官體驗啊!
餘鶴幾乎是手腳并應往後爬,滿臉驚恐地縮在角落裏,雙手拍着胸脯安撫着自己脆弱的幼小心靈。
“你醒啦,要吃早餐麽?”韓奕容就坐在一邊,優雅翹着二郎腿,單手托腮,笑眯眯地望着餘鶴。
餘鶴勉強平定下情緒,長松了一口氣:“我來弄吧,總不能住你的吃你的還要你來伺候我。”
說着,餘鶴翻身下床,先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又看見韓奕容正端莊坐在浴室門口。
餘鶴瞬時警惕起來,雙手護胸,一臉堤防色.狼的表情看着他:
“你為什麽坐在這裏。”
“你現在是孕婦,不比從前,怕你摔倒。”韓奕容的回答振振有詞。
餘鶴看了他一眼,依然雙手護胸,像螃蟹一樣橫向繞開他徑直往卧室跑。
穿好衣服,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冰箱裏堆的滿滿的食物就溢了出來。
“我們煮火鍋吃吧。”看着滿冰箱的食材,餘鶴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一大早吃火鍋麽?”韓奕容托着下巴,認真思考着。
“有哪條法律規定是不能早上吃火鍋麽?”
韓奕容笑笑:“沒有,就算有我們也可以無視,因為在這裏你才是王法嘛。”
餘鶴聽完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瞥了韓奕容一眼,嘟哝了句“這人是有什麽疾病?”
就在他在廚房準備着火鍋食材時,韓奕容已經打電話請人現買了火鍋和底料回來。
“少爺您不是不愛吃火鍋麽,嫌這玩意兒味兒重。”送火鍋的司機小王詫異問道。
韓奕容接過東西:“偶爾嘗試一次也沒什麽,好了,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
司機小王在臨走前還假裝無意地抻頭看了看屋子裏,想知道少爺是不是又金屋藏嬌,看看是哪家的千金,也好回去和夫人禀報的。
結果,他恰好就看見一個穿着大號睡衣,肚子還鼓鼓的,滿臉衰相的男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司機小王感覺三觀都被震碎了,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這不是,松山財閥家新過門的兒媳婦麽?!少爺……怎麽把他給擄到這兒來了……
難道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如果真是那樣,要不要禀報給夫人呢……如果傳出去……會不會出大事呢……
帶着諸多疑問,小王被韓奕容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哎呀這個底料是要等水開才能放的,你不會沒做過飯吧,冷水煮出來的底料特別油。”
看着韓奕容“極有眼力勁兒”的要下底料,餘鶴趕緊喝止住他。
“吃火鍋肯定要先吃肉啊,蔬菜一會兒再下,來來來,這個牛肉,倒點紅酒上去,涮個十五秒就拿出來。”餘鶴一邊說一邊涮着牛肉片。
牛肉涮熟之後拿出來,剛要往嘴裏送,就看到韓奕容正坐在對面微笑着望着自己。
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只好将牛肉放到韓奕容碗裏:“你吃,你吃。”
“你好像特別會吃?”韓奕容不急動筷,而是一直盯着他。
餘鶴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視線躲閃:
“我和朋友沒事就愛去吃個火鍋撸個串兒什麽的,不像你們,天天混跡高檔餐廳……”
“那下次也帶着我去撸串吧,以前只聽別人說過,還沒真的體驗過。”
餘鶴心道那也太可憐了吧,連撸串的樂趣都沒有體會過。
“哎呀哎呀,百葉不能煮太久,老了嚼不動。”說着,餘鶴眼疾手快從鍋中撈出百葉,沾了醬料,咬下去,一本滿足。
看着他像幾輩子沒吃過飯一樣,韓奕容忍不住問道:
“你在家的時候不和池雪一起煮火鍋麽?”
不提還好,一提到他就來氣。
“不,他那個人高貴的很,覺得火鍋都是街邊攤的平民食物,才瞧不上,每次我說要吃火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純·撿垃圾吃的。”
韓奕容掩嘴笑笑,嘗了一口黃喉。
其實怎麽說呢,對韓奕容來說,吃火鍋吃的就是底料的味道,這種底料他就是扔只皮鞋進去煮都好吃得很。
“你覺得好吃麽?”看韓奕容興致缺缺的模樣,餘鶴有點擔心。
他是不是也和殷池雪一樣,接受不了這種髒兮兮的平民食物。
“好吃。”韓奕容認真地回答道。
“那你嘗嘗腦花,好吃的一批,我每次都能吃三個。”餘鶴說着,将鍋中鮮嫩的腦花撈起來就要往韓奕容碗裏放。
腦花這種東西有些人是真的難以接受,韓奕容就是其中一員,甚至于,當他看到餘鶴将盛有腦花的勺子伸到自己碗中之時,他幾乎是毫不掩飾地皺了眉。
餘鶴看他這個樣子,手馬上停在半空。
然後讪讪縮了回去。
“啊,腦花,我喜歡吃。”霎時間,韓奕容伸出手把住餘鶴手中的勺子,然後将自己的碗伸了過去。
餘鶴終于笑了出來:“我第一次吃腦花也是嘗試了半天才敢下口,但吃過一次後就根本停不下來。”
韓奕容勉強笑了笑,夾過一點豬腦花,不敢吃,就這麽看着……
“沒事,如果實在下不了口就不要勉強……”
餘鶴想勸他,但話音剛落,就見韓奕容仿佛悲壯赴死一般将腦花塞進嘴裏。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但還要勉強扯出笑容:
“好,好吃……”
這麽做的原因,很簡單,只是想證明,自己比殷池雪更适合他。
“對了。”餘鶴忽然擡頭,看着他,“殷池雪他……有聯系過你麽。”
“嗯,聯系了。”
餘鶴拿筷子的手頓了頓,良久,他才似是無意地問道:“怎麽說的。”
“我和他說,你在我這,然後他說,等你醒了讓我把你送回去。”
雖然覺得說謊不好,但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法實話實說。
“什麽啊,讓別人送,都不說來接一下的麽。”
餘鶴小聲嘟哝着,頓時都沒了食欲,筷子放一邊,望着火鍋上方袅袅升起的白煙發呆。
“怎麽不吃了。”見他停了筷子,韓奕容用勺子笨拙地撈了撈鍋中,“還有很多呢。”
“不吃了,你吃吧。”餘鶴窩在椅子裏,搖搖頭。
原來心情會影響食欲是真的。
“一個人吃火鍋多沒意思啊,況且你不是才吃了一點,不吃飽了殷池雪還以為我虧待你呢。”韓奕容說着,拿勺子撈着火鍋裏煮好的食物,全堆到餘鶴碗中。
“沒關系,我送你也是一樣的,以後想吃火鍋了還可以來找我,或者說的撸串,什麽時候也帶我漲漲見識吧。”
韓奕容說這話的語氣特別溫柔特別有耐心,就像是在哄一個挑食的三歲兒童。
昨天還恨不得一耳光給他扇到太平洋去,今天餘鶴卻覺得這個韓奕容真是神仙朋友,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餘鶴點點頭,不知是不是感動的,眼角都濕漉漉的泛着紅。
“我和池雪說了,你想在這裏住着就住幾天吧,就當過來度假散心了。”
餘鶴抿着嘴巴,半晌,點點頭:“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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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指向了十二,等了一上午電話的殷池雪始終沒有收到韓奕容那邊傳來的消息。
餘鶴的手機一直沒充電,到現在還是關機狀态,依然聯系不上他。
最終,他思忖半晌,還是決定主動給韓奕容打個電話問問。
韓奕容和餘鶴兩人正有說有笑一起吃着火鍋,忽然看到了殷池雪打來電話。
韓奕容趕緊把手機按掉,藏在手裏,對餘鶴道:“你先吃,我去趟衛生間。”
“吃飯呢,說什麽呢。”餘鶴故作嫌棄,但手上的動作依然沒停。
韓奕容仔細觀察了下他的表情,确定無異樣之後才拿着手機去了衛生間。
剛被挂掉電話的殷池雪有點不爽,于是又打了一遍電話過來。
韓奕容接起電話的一瞬間,那邊便是殷池雪帶着質問意味的語氣:
“剛才為什麽挂掉了。”
韓奕容望着窗外,笑道:“不小心點錯了。”
“小轶醒了麽,醒了我去接他。”殷池雪連寒暄都省了,直接開門見山。
“沒有呢,還在睡,昨晚過來後收拾到淩晨五六點才睡,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那下午三四點左右我過去接他。”
韓奕容一挑眉:“其實我覺得,你可以過幾天再過來。”
那邊突兀的沉默了,就在韓奕容以為是信號不好聽不到聲音要挂電話之時,才聽到殷池雪那邊傳來極度冷漠的一聲:
“韓奕容,我勸你趁早收起那些歪心思。”
韓奕容愣了下,接着回問道:“怎麽看出來的,調查過我了?”
“你在我這邊一舉一動都是透明的,不管有什麽,都是過去了,希望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明白麽。”
即使隔着手機,也能嗅到對方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
韓奕容輕蔑笑笑:“做人還是不要盲目自信的好。”
說罷,韓奕容草草挂斷電話,似乎是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打完電話回去的時候,看到餘鶴也剛好吃完,正坐在那裏發呆。
“小轶,要跟着我一起出去麽?”他笑得特別溫柔。
“去哪。”餘鶴詫異。
“去……哪都好,外面天氣不錯,出去走走吧。”
餘鶴猶豫了下,本想着萬一殷池雪良心發現主動來接自己回家呢,這樣他豈不是就撲了個空?
但又想到,反正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沒禮貌沒家教還一無是處的廢物,自己還去礙他的眼做什麽。
“好,等我換衣服。”餘鶴馬上跳起來,剛走沒兩步又迂回來要收拾碗筷。
“不用收拾了,我一會兒會打電話給家裏的保姆讓她過來收拾。”
餘鶴卻覺得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動手将碗筷收拾進水池,娴熟的如同老媽子般刷鍋洗盆。
韓奕容就站在門口靜靜看着,恍惚間,他産生了一種仿佛正在看自己妻子刷碗的感覺,雖然這麽想有點不道德。
收拾好餐桌,換好衣服,兩人打算開車去郊區走走,打算着晚上一起就在附近的農家樂吃飯。
只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韓奕容按下樓層電梯,随着電梯緩緩上升,他心裏隐約湧生出一股不安。
餘鶴還在旁邊雙手揣兜喋喋不休着農家樂什麽菜好吃。
電梯門打開,熟悉的帶有強烈壓迫感的信息素撲鼻而來——
那一瞬間,幾乎是被這股強烈的信息素沖擊到了,兩個人都瞬時渾身動彈不得,仿佛被人施了咒語。
殷池雪緩緩擡起頭,望着面前二人,手在口袋裏慢慢握緊。
那一瞬間,餘鶴不知道是什麽心态,又覺得欣喜,又被他這股氣勢吓到抖了抖,甚至還不自覺地向後倒退兩步。
倒是韓奕容,足夠坦然,甚至還恬不知恥地笑問道:
“你怎麽找過來的。”
殷池雪根本不搭理他,繞過韓奕容一把拉過餘鶴的手就往電梯裏拖。
“幹嘛你,搶劫啊?放手放手!”餘鶴亂撲騰着,就像一只待宰的公雞。
“回家。”殷池雪回過頭,只一眼,便讓餘鶴感覺猶如跌入冰窖。
“我不回去!”餘鶴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小朋友。
但确實是,真的覺得很委屈啊。
“不回去要一直住在別人家裏麽?”殷池雪的語氣也不同以往,聽起來格外煩躁。
“沒關系,反正我這間公寓也是空閑着的。”韓奕容還在一邊添油加醋道。
殷池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見餘鶴幹脆手腳并用扒砸門框上死活不走,殷池雪沒了耐心,幹脆直接攔腰将他扛起,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看到韓奕容面無表情的臉。
但卻從他的眼睛中,讀出了“不會放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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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扛着餘鶴下了樓,別說,雖然他瘦,但畢竟肚子裏還有一個,光是扛下去都累了殷池雪一腦門汗。
餘鶴又站在車邊死活不上車,小眼神委屈的都能滴出水來。
殷池雪喘着粗氣,随手抹了把額間的細汗,壓低聲音問道:
“你到底想怎麽樣。”
什麽?自己想怎麽樣?
餘鶴聽到這句話都想笑。
該問問是他想怎麽樣吧。
淩晨三點鐘跑出門去酒吧找那個妖豔賤貨,還毫不遮掩當着外人的面說自己的壞話,而且還放任自己在外一晚都不管,只是象征性地打電話問了下,現在又覺得面子挂不住要強行把自己帶回家。
餘鶴是真覺得心寒了。
想着,眼眶又不争氣地紅了。
看他這個樣子,殷池雪自知态度不好,冷靜了下,然後抓起他的手,柔聲問道:
“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要和我說啊,你也聽大蒙說過,我就是那種情商很低的人,所以很多時候無法切身體會別人的感受,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餘鶴別過頭不去看他,心裏依然将他唾罵了千萬遍。
看着餘鶴鼓鼓的小肚子,殷池雪微微松了口氣,一只手撫上他的小肚子,另一只手攬住他的肩膀,湊到他面前:
“乖,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人擔心。”
“擔心?你真的有擔心過我麽?”聽到這句話,餘鶴特別想笑,他仰起頭,質問道。
“我昨晚自己一個人跑出家門你也不知道,回去後睡在沙發上你也不管,三更半夜你還出去找那個什麽韓奕臣,在酒吧門口摟摟抱抱生當別人眼瞎是麽,那麽喜歡他麽?還說我沒家教,我是沒家教啊。”
餘鶴越說越委屈。
父母走得早,根本也沒人教過他什麽是所謂的教養。
所以在人生很重要的人格塑造階段,自己就這麽野着長大了。
雖然他很讨厭自己現在這種像個罵街潑婦一樣的行為,但有些事,必須要講明白。
殷池雪被他這麽一吼,吓得一愣,過後趕緊擡手幫他擦眼淚:
“是我不好,我沒考慮你的感受,但我從來沒說過你沒家教,昨晚也不是出去找韓奕臣的,我以為你沒回家,你手機又關機,我走得太急,沒注意你躺在沙發上。”
餘鶴擡眼望着他,眼睛通紅像只小白兔。
看着餘鶴癟着還在微微發顫的小嘴,殷池雪是真的吓壞了,他擡手将餘鶴緊緊攬在懷裏,揉着他的後腦勺:
“相信我好麽?”
相信他麽?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本來就是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地結婚了,他們需要的也只是肚子裏的孩子,需要的是一個財團的繼承人,而不是自己這個一直被群嘲的劣性Omega。
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說愛?
自己還不至于天真到這種地步。
雖然殷池雪不承認,但那句“沒教養”确實是自己親耳親眼所聞所見,這總騙不了人吧。
“昨晚因為你鬧失蹤,我一晚都沒睡,一直到現在,真的特別困,我們回家一起補覺吧。”殷池雪繼續哄道。
“我不。”餘鶴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老子要出去散步,要去吃農家樂,還要撸串,你自己回去吧。”
也不知怎麽的,就是無端無故想要無理取鬧。
因為自己現在特別需要一個發洩的途經。
“那我陪你,我們集團下面有幾處度假山莊,我帶你過去吧?”
“我不,就不去你家的。”
“好好好,不去我家的,地方你選好麽。”
“我不。”餘鶴笑嘻嘻地看着他。
是那種帶着嘲諷意味的笑。
“我就不想和你一起。”
說罷,他拉上衣服拉鏈,背上自己被夜露打濕的書包,擡腿就往小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今天收到好幾條差評,自閉ing,前面在修文,可以重新回去看= =感謝在2020-02-24 22:45:14~2020-02-25 23:33: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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