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淪陷
晚飯的時候,一家人都注意到了她手上那枚玉戒,兩老口子很激動,大大贊揚陸謹承的作風。倒是洛歆,沒有顯露出太多喜悅。而一旁的顧今生目光更是呆滞。顧德林順口也提了他跟徐暮雲之間婚事,而原本一直莫不吱聲的顧今生終像是被戳到什麽同處,放下筷子後便匆匆離去。而洛歆見狀,也放下碗筷,跟兩老交待一聲說是去看看他,便也離開了。
兩人沿着晨跑的路線散步,晚上的水庫十分清涼,男女老少絡繹不絕,偶有幾家單車略過,場景倒也十分溫馨。洛歆先簡述了這兩天的境遇,她表示很迷茫,暮雲太較真,一定要把自己拉到她的陣營,在所不惜;而陸謹承好像什麽都知道,但什麽都不想告訴她。顧今生攤開自己的雙掌,他很自嘲,盡管自己的醫術不差,但往往病人見到他時已經是遍體鱗傷亦或是已經死亡。
“鬥争、傷害、死亡,然而周而複始,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顧今生看着周旁那一家家正享天倫的兒孫,反問道。洛歆只得勸說他不要如此悲觀,畢竟大勢的朝向是好的,只要風氣變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她篤定徐暮雲是受了太大刺激無力承受,而又不想拖累顧今生一起,才會這樣做,說到這,她想到了自己和陸謹承,若真的如暮雲說的那般,以後的路,該多麽難走。
她突然問顧今生,是否知道陸謹承到舊金山的事情,顧今生沉默,算是承認了。洛歆接着往下問,如果當時陸謹承回不來呢,顧今生很真誠地答她:那我會走他沒有走完的路。
第二天一到報社,全體同行們都用着異樣的眼光盯着洛歆,尤其是看到她無名指上那枚獨一無二的玉戒。有個鬥膽上前質問她,是不是搞垮陸謹承後,就準備嫁給他的敵人了。這讓洛歆覺得很是無語,但她來不及解釋,便被洪清叫到了辦公室。洪清第一句話便是說她太傻,她打開了電視,畫面上一大群人正圍着陸謹承,大夥都問他對此事的看法如何,陸謹承的回答很官方,但馬上便有有個女記者追擊:坊間傳言你父親與你外公的關系一向不好,而你父母早年離婚的原因也是他,這次的爆料是不是你的授意,陸家跟林家的戰争是不是要開始了。陸謹承剛沉着冷靜地回答說他父親已逝,而謠言止于智者。但女記者仍不甘心,她拿出一疊洛歆與陸謹承昨日約會時的照片,她義正言辭地指着那張陸謹承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質問他是不是用此來賄賂她,而她原本很不願意。陸謹承想是沒料到對方來這一招,心中有一絲驚顫,但到底沒有表露在臉上,他依舊沉着冷靜,勸她不要看圖說話,而這些涉及他個人隐私,他并需要回答,最重要的是他并沒有做出任何違反道德或法律的事情。此話剛出,便有記者爆出舊金山那檔子事,陸謹承眼神驟變,冷冷地回了一句:無可奉告,便在保安的擁簇下走出。
很快畫面也跳到了林震岳那一段,他義正言辭地回答自己清清白白,并會用法律途徑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對于其他一些私事的追擊,他一概采用無可奉告的口吻。
洛歆很想用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表示自己嘆為觀止的心情,她馬上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挖了個坑讓自己跳,而陪她一起跳下去的,不僅是陸謹承,還有一群公義的維持者,而很有可能,因此颠覆了一切原本已經構架好的大廈基礎。對方來勢兇猛,但她卻又很是困惑,這裏的對方,又該指誰?
洪清嘆了口氣,說洛歆到底還年輕,最後她指派了洛歆最近多去跑社會線,洛歆直言她并不想那麽消極,但洪清卻表示那些看似無厘頭的暴力與悲劇,是有一條線在牽着的,她希望洛歆自己去找出來,洛歆只得答應。但前腳剛踏出報社,就被大批人馬圍攻,洛歆沒料到他們速度這麽快,準備開始接受他們排山倒海的車輪戰時,突然不知哪位女記者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用超高分貝歡迎:哇!史上最英俊倜傥的宋淩市長,竟然出現在靖池!這時大夥紛紛回過頭,赫然看見宋淩牽着一位女生的手,親昵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大夥紛紛轉移了目标,向更大的獵物奔去,但宋淩立馬牽着那位女生的手,與記者們賽跑。
“果然大事一出動,娛樂線的也出來了。”肖琳從報社走出,站到了洛歆的跟前。洛歆啞然,不知該說什麽。
在洪清的指揮下,此時的《求真》避開熱點,專心地往其他方面攻去。而大夥到後來也越來越曉得洛歆的處境,都沒有再說關于她的不是。
洛歆這幾天跟着的是家暴事件,經過幾天深入的調查,颠覆了她原本非黑即白的印象。人性就如同空氣一般,令人捉摸不定,盡管你知道它的成分,但卻無法确定,抓住到的是什麽。而在此處,用以往的邏輯推理,是不能得到任何結果的。
盡管徐暮雲沒料到陸謹承會這樣對洛歆,但始終沒再說什麽,這天是顧今生的忌日,徐匡文親自開車,載着她們兩個到目前去祭拜。到的時候,宋淩正準備離開。他的身旁,還站在一位女生,就是那天在《求真》門口和宋淩一起與記者們賽跑的的女生,她叫許七陽。
七陽話不多,但一直微笑,笑着的時候,很明顯地會露出那兩顆潔白的兔牙,很是可愛。宋淩的眼神匆匆瞟過戴在洛歆無名指上的玉戒那兒幾秒,淡淡地跟洛歆說道:你很傻,不過還好遇上了陸謹承。想來宋淩對日前這些大事都了然于胸,而他的後半句更讓洛歆有些對比今昔的感嘆。但只是簡短寒暄後,兩人便先行離開。
“如果你是在今日才遇到宋淩,或許就能圓滿吧。”徐暮雲瞟了他們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向洛歆說道,這句話,她似乎也是在說給自己的,但是她的方升已經沒了。
“或許吧,但現在很好。”洛歆無意地用右手的手指捏了幾下玉戒,觸碰在那顆潔白無瑕的流淩玉上,她感覺到十分地安定。
“都是因果報應。”徐匡文惋惜地在方升的墓前深切地鞠躬,他的內心五味陳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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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他的人,一定要被繩之于法的!”徐暮雲的語氣很堅定。
也恰是此時,林震岳和林靜也捧着鮮花,前來祭拜方升。兩方人的見面還是有些尴尬,倒是徐匡文先打了招呼,他們也算是“舊識”了。林靜也瞧見了那顆玉戒,大抵也明白了什麽,但沒有多話。一旁的林震岳不見當日的慈祥,而是多了幾分愁容,頃刻間蒼老了很多。洛歆很是尴尬,但她也似乎是個局外人。倒是徐暮雲一臉敵視,她嗆聲道:如果忏悔有用的,還要法律做什麽。林震岳一臉鎮定,不畏她的挑釁,紳士地跟他們說明只是來祭拜方升。在洛歆的拉扯下,徐暮雲才憤恨地離開。一路上,幾位閑人引起了洛歆的敏感注意,她曉得是同行,挑這個日子來蹲點的,果然,馬上網上就有一篇撕逼的文章出現。徐林兩家,扯上洛歆,成了民衆飯後讨論的焦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