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悲傷留給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這股熱潮由晉坤而席卷整個建林，從而慢慢地滲透到全國各地，持續了整整一年。作為游行的最先發起人之一的陸謹承，逐步退出抗議的舞臺，而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業。
因為多閏了一個月的緣故，今年的春節來得比較晚。而在靖池的游行持續到了年尾，一些建設上的議題也被提出。
宋淩沒有再出現在電視上，而顧今生真的探聽到了一些事情，他告訴洛歆，宋淩這幾年都在建州（建林所在省府），具體做什麽他不清楚，有傳言說下個月就要正式被任命為市長。
但洛歆突然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了，她認真地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以最大的熱情投入到游行的報道當中，很快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她和陸謹承的關系依舊，那一天淡淡的一吻似乎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陸謹承奔波于寧城與靖池兩地，洛歆每天被游行的進度拖着跑，兩人每次見面都是在游行場合中，沒有再遠離人群，而是在人群中，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偶爾有交集，配合得也相對比較默契，讓其他的相關負責人對洛歆也有了比較深的印象；顧爸的晨跑計劃依舊，很快洛歆發現，不僅徐暮雲和顧今生之間關系暧昧，連帶着腳受傷的媽和顧爸也莫名有了些感情，她曾打電話跟遠在美國的洛鄞讨論過這個問題，姐弟倆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感。
年關将至，游行步入尾聲，宋淩果不其然當上市長，登上了建林報紙的頭條。
某天傍晚在廣場，洛歆扛着相機随着疏散的人群往回走，徐暮雲正在餐廳等她吃飯。轉過街角，突然一個人叫住了洛歆。那個人叫做方升，是洛歆乾大的校友，也是徐暮雲的前男友。
方升一路跟着她，直到隔着街角遠遠地望着在餐廳裏靜靜坐着的徐暮雲，才停下腳步。
吃飯的時候，徐暮雲主動提起剛剛她看見方升了，洛歆才道出剛剛他來找她的事情，兩人突然覺得很嘲諷。
“我和方升是不可能了，我爸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你比我好些，宋淩，到底只是欠你一個解釋而已。”徐暮雲舉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但洛歆說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怎麽樣的解釋，都是多餘的，她提到顧今生的外科很厲害，不妨讓他試試。
過幾天下班後，洛歆便帶着顧今生到了徐暮雲家，徐媽媽給他們開的門，帶他們到徐匡文的房間裏。
“我父親血壓一直很高，三年前受了刺激，導致蛛網膜下腔出血，上了手術臺之後就再沒醒過來，不是腦死亡，中醫、西醫，該試的都試了，但是都沒用，醫生都說只能看命了。”坐在床邊的徐暮雲，表情木讷地跟顧今生重複着這些話。
“會醒過來的。”顧今生很堅定地對徐暮雲承諾。
“謝謝！”徐暮雲的眼神也充滿堅定。
離開別墅區後，洛歆突然接到了社長洪清的電話，說是要慶功。礙于這是進報社的頭次，洛歆并沒有拒絕，顧今生好人做到底送她到了目的地，并答應結束後會再來載她。慶功的地方是一家開了二十多年的大排檔，離海角很近。先來的同事紅紅火火地占了兩桌，洛歆和幾個晚到的人又開了一桌，沒有坐滿。大家像是等這天等了很久一樣，抛開了吃喝，酒是一瓶瓶下肚。
“來來來，歡迎我們的陸總！”洪清的嗓音很是響亮，使得全場的氣氛頓時又high到了另一個極點。很快大家的話題已經不在這幾天累死累活的跑新聞上。一大群女生像犯了花癡一樣不停地嘀咕沒想到老板這麽帥之類的話語，使得有種這家報社是做娛樂專刊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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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承被洪清安排着坐到了洛歆的旁邊，剛好湊滿了一整桌。在某人的慫恿下，突然玩起了很慫的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反正不管如何，輸的那個人都是陸謹承。先是從有沒有女朋友問起，再到交過幾個女朋友，喜歡什麽類型的，不過陸謹承倒是像打太極一樣，劃來劃去，沒有道出什麽比較勁爆的梗。突然有個同事問說為什麽和前女友分手，陸謹承思考了一會反問大冒險是什麽，大家一致說在現場找一個女生接吻。
“其實都差不多吧，選擇不同。”陸謹承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完還給自己夾了口菜。同桌的人不禁都一陣唏噓，突然有個小夥，應該是酒喝多了，有感而發，說起了當年因為嫌他窮而分手的事情，還哭了起來。之後一個個都想着了魔一樣，挨次地講着自己不如意的情史，講完一句灌一杯。
突然有人喊道該洛歆了，她才反應過來，洛歆慶幸自己酒量不錯，并且不貪杯。
“呃……一定要說嗎……”洛歆很不情願。
“當然！就剩你了！”有個男同事反駁道，接着其餘的男生也跟着起哄。
洛歆推脫今天的主角應該是大BOSS，她鼓舞同桌的妹子繼續追問陸謹承的消息，但怎料到男生的八卦心一點都不輸女生，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畢業了就分手了。”洛歆斟酌了很久，覺得這句話應該沒什麽問題，但她話剛出口，一大堆疑問便排山倒海而來，例如空窗期這麽久是為什麽，前男友給她的心理創傷是不是很大，還是對男生絕望了之類。洛歆很尴尬地笑着搖頭，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幸好突然隔壁桌一陣歡呼雀躍蓋住了這些八卦追問，原來是肖琳決定要跟報社的袁偉結婚了，一下子大家的注意力立馬轉移，都很驚訝兩人之間什麽時候在一起了……
觥籌交錯，杯盤狼藉，陸謹承帶着大家唱起了靖池的經典名曲《愛拼才會贏》，有的用筷子敲碗，有的吹起了口琴，有的拍起了手掌，場景十分融洽。
散夥的時候，大家紛紛結伴打車，洛歆自恃有顧今生的允諾，便不是很着急，很快《蘇州河》合時響起，顧今生首先問老板今天有沒有來，洛歆答有，并且還是今天女同事們八卦的焦點，于是顧今生突然說自己肚子有點不舒服，去不了了，叫老板車她一程，便挂了電話。
“你很賤诶！”洛歆眼睜睜地看着人群散去，而手機只剩嘀嘀嘀的聲響。
一旁的洪清走過來問說那位朋友怎麽還不來，洛歆很尴尬地告訴她有事突然來不了，洪清建議她搭陸謹承的順風車，洛歆推脫估計人已經滿了，再看看。誰知洪清突然拉起她的手，往陸謹承的攬勝奔去，像迎客的老媽子似地說到這裏還有個美女需要搭便車，好不恰好副駕駛座上的位置是空缺的，這讓洛歆很郁悶：剛剛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生是幹嗎吃的。
車上的女生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話題都還比較正經，洛歆初來乍到，偶然加入她們的讨論當中。在嘈雜聲裏洛歆的《蘇州河》再度響起，這回是洪清打來的，瞬間大夥都降低了分貝，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告訴洛歆她這幾天的任務就是到建林去采訪新任市長，也就是宋淩，随後便挂了電話。
車饒了大半個靖池城，安然把後座的五個女生送到家，彼時車上只剩陸謹承和洛歆兩人。陳升的《把悲傷留給自己》唱得雲淡風輕，但洛歆心裏卻很是惆悵。
“社長想讓我到建州采訪，但近期我不想離開靖池。”洛歆不停旋轉着手機。
“那就跟她說。”陸謹承繼續駕駛着，洛歆也沒再往下接，氣氛凝固了很久之後她才反口，說去就去，沒必要怕什麽。
“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嗎？”陸謹承突然問，但是繼續開着車。
洛歆思考了很久，從她父親去世後開始回憶，到現在剛剛成為一名記者。
“不行吧，最多只能是先後得到，生活，總不會是一直如意的。”洛歆喃喃自語。此時陸謹承的心微微悸動，明天，他就要和陳叔一起到美國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那是一場真正的硬仗。
洛歆回到家後，客廳的燈還亮着，洛媽坐在沙發上煲着多年前狄青的歌仔戲，她的眼眶有些濕潤，主動向洛媽坦言這段時間因為工作的事情沒有好好照顧她，但洛媽說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雖然腿折了但也算是因禍得福。
第二天洛歆真的去了建州，但陸謹承沒有再跟她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