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茫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要民主！我們要自由……”
洛歆突然覺得很陌生，很恐懼，但職業素質讓洛歆很快鎮定下來，她不停地按下快鍵，将這些猙獰的場面拍攝下來。突然從人群中湧出一個小夥，氣勢洶洶地要奪過洛歆手裏的單反，她拼命阻止，不知道從哪裏使出的巨大的力氣，就像母狼拼死護住狼崽一樣，她踢倒了那個男生，轉身就跑，小夥子馬上起身，順手抄起在一旁的示威牌，往洛歆扔去。
突然洛歆被陸謹承拽到他的那一邊，下一秒眼睜睜看着那塊示威牌與兩人擦肩而過。後面随即趕來的秩序維持隊帶走了那個小夥子。洛歆驚魂未定跟陸謹承說了聲感謝，一問才知道原來陸謹承也有帶着陸氏在靖池分部的員工前來游行。身邊與他一起的，是其他幾間企業的負責人。
“其實誰沒有賄賂過，但是現在可以不賄賂了，只要是人一定會站出來反抗！”某位公司的老伴憤憤說道。
“政府抓人走私，他媽的沒走私過，不走私那些錢還不是都讓那些狗官吞了！”又是某位老總的憤怒。
再多地憤罵，卻也不能否認他們這次組織游行的負面影響。
陸謹承點了根煙，局面遠遠超乎他的想象。洛歆和他站在隔一條街的陸氏頂層的落地窗前，頂層是陸謹承的私人公寓，一直閑置着。眼巴巴地望着下面像螞蟻一樣黑壓壓的人群。洛歆告訴陸謹承說總會有人魚龍混雜進來的，游行的時候，大家都像十三歲的小朋友。但陸謹承坦言自己需要反思。
洛歆從未見過陸謹承如此煩悶的樣子，她想到了一個很俗的點子，興致勃勃地告訴陸謹承她手上握着一枚硬幣，讓他猜猜是哪一手，陸謹承不想讓她覺得失望，随口說了在右手，洛歆笑笑地搖了搖頭，展開右手的手掌給陸謹承看。這時陸謹承才發現洛歆右手的手掌有幾道裂開的傷痕，血也已經凝結，而攤開她另一只手，也同樣如此。是剛才與那位青年争搶相機時弄成的，他責怪洛歆，問她怎麽會不知道疼，然後迅速地找到藥箱，叫洛歆乖乖坐下，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拭着傷口，洛歆說剛剛沒什麽感覺，被酒精擦了一下倒是很痛了，陸謹承沒有理會她這種說法，而是跟她說維護公義也要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聽完他的教育後，洛歆沉默了下來，看着陸謹承很認真的模樣，她突然問陸謹承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麽好，她提到上次在寧城發燒的事情，那時他們只見過一兩次面而已。
剛好陸謹承也清洗好了傷口，笑着對她說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還記那麽清楚幹嘛。但是洛歆很在意，說每次都是陸謹承幫了她，而自己就算知道他的擔子很重，卻不能幫他什麽。陸謹承突然擡起頭，眼睛正視着洛歆，兩個人距離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與心跳。洛歆不知道陸謹承想做什麽，她也這麽看着他。
陸謹承緩緩地靠近，輕輕地碰了一下洛歆的嘴唇。
陸謹承跟她說，寫好文章後可以幫忙疏散人員的事情。在迷茫中她寫完了一篇《迷茫》的文章發到網站上。文章寫道：被擁擠的人潮推着，擠着，我突然不知道他們在咆哮什麽。
這裏是繁華的靖池！是一個經濟發達的地方！是革命一向失敗的地方！怎麽此時此刻會變成這樣！我突然想到了文革，想到了《亮劍》。那群學生直接沖進軍隊裏面，而軍人因為沒有抵抗，反而被殺死。
寒冬的夜将散亂的人都趕了回家，幾個負責人商議好事項後也都先後撤退，等洛歆和陸謹承下來時，發現偌大的廣場，原本人滿為患的廣場，突然間變得寂靜，陰森，只剩下人群留下的垃圾還有幾個在清理垃圾的阿嬷。
回到家後，洛歆和顧今生坐在電視機前，看着現任省委書記在形勢格外嚴峻下的演講，他表示，政府準備好接受人民的任何批評，他們願意與人民一起改變，一起維護公義，但是，如果，如果人民到最後，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而吶喊，這将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兩人邊看邊讨論着記者們的架勢咄咄逼人，其實大夥都明白并非他的錯，他是來救火的，但一上臺就被推到了刀尖浪口，可又是必經之路。
新聞的直播馬上又切換到了另一個鏡頭，在晉坤的潘氏姐妹，正在發布記者會，她們表示，願意站出來，面對大衆對于她們父母的指責，也絕對不會讓她母親白白死掉。而站在她們左邊的，正是宋淩！洛歆看着屏幕上那個曾經熟悉現在卻異常陌生的臉龐，她的腦海突然空白了。呆呆地一動不動，旁邊的顧今生察覺到了異樣，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很久之後洛歆才回過神來，跟他說那個人是他的前男友，這時徐暮雲也打電話過來關心，洛歆說她想知道到底發什麽了什麽，但徐暮雲告訴她就算知道了，過去的也都過去了。
Advertisement
顧今生知道洛歆也有一段這樣的往事之後，突然很感慨，兩人在陽臺上吹風，他委婉地跟她說了他與何暮林之間的過去，并勸導她只有對的時間，遇上的對的人，才是最好的事情。但洛歆哭得像小孩，她堅持不管怎麽樣，都要搞明白為什麽當初宋淩一聲不吭就走了。顧今生把肩膀借給她，答應洛歆一定會幫她。
洛歆匆忙地打電話問潘姮關于宋淩的事情，但潘姮一無所知。
幾個小時的時間，洛歆的《迷茫》點擊率破了百萬，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大家也都紛紛表示，要反抗，要吶喊，但是杜絕小人的暗中作祟！
隔天，市長領着新一任政府班子，在廣場，在人山人海中，再度鞠躬致歉。
之後的幾天人民自發走到大街上，不再咆哮，遇到圖謀不軌的人，他們會請他離開隊伍，然後繼續前行，而群衆，也從商界擴散到教育界，靖池高校的學生紛紛在周末時走上街頭，原本擔心八十年代末的混亂會再度爆發，但這次的學生，顯得格外理智。他們高唱着那首經典的反戰歌曲《blowing in the wind》，超越國界與時空的歌聲，旋律久久地盤旋于靖池上空，令人為之動容。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years must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 is washed to the sea
How many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
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How many times can a man turn his head
And pretend that he just doesn't see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How many ears must one man have
Before he can hear people cry
How many deaths will it take
Till he knows that too many people have di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g in the wind
“我很榮幸，自己能身處于這麽偉大的時刻，沒有暴力、沒有沖突，但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吶喊。”洛歆在接受建林電視臺的現場采訪時，熱情洋溢地歡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