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時間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 上下學的時候,他們倆也是這樣,徐長野騎着自行車載着夏初雲, 穿過綠蔭濃夏穿過車水馬龍, 朝着家的方向駛去。
夏初雲裙擺被劃破,在腰間系了一條作畫時用的圍裙遮擋,長長大大的圍裙上面沾滿了各種顏料,緊着腰線往下掐, 坐在單車後座時, 彩色的圍裙和天藍色的裙擺一起搖曳, 像在腳下盛放的鮮花。
夏初雲環抱着身前人緊實的腰線,手下觸感結實飽含力量, 和四年前比起來, 骨骼更加成熟更加健壯,夏初雲忍不住在腹肌上動了動, 從一塊挪到另外一塊, 又挪回來, 她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
下一秒, 一只大手精準按住那兩只作亂的爪子, 徐長野聲音從前面傳來,冷冷的帶着點咬牙切齒,“別亂摸。”
夏初雲立馬端正态度, 雙手規規矩矩的摟住男人腰腹,一路無言。
單車駛過一條古着店街時, 夏初雲看中一家櫥窗擺放的愛麗絲夢游仙境的擺件, 她扯了扯徐長野的衣擺, 單車行駛速度慢了下來。
“怎麽?”
“停下車, 我想去那家店看看。”夏初雲指着近處一家裝修雜的古着店。
徐長野按下剎車,長腿撐地,轉過頭視線落在裙擺側邊上,夏初雲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沒事,圍裙很寬大,能遮住。”
徐長野沒有多言,停車讓夏初雲下去。
大學時夏初雲就經常過來逛這條街,古着店隐藏着很多精致的小玩意,還有絕版的擺件,她畫室角落包括家裏櫃子上很多小玩意都是從這裏淘來的。
推門進去,琳琅滿目的衣服首飾擺件堆滿了整個店,進古着店就像尋寶,必須要耐心細心去角角落落翻看,也許就會收獲意外驚喜。
不過夏初雲這次在門外就有看中的擺件,進去後直接和老板娘指了指櫥窗那個愛麗絲夢游仙境的蠟燭擺臺,問多少錢。
老板娘報了個價,夏初雲皺皺眉,她在鹹魚看到有人出過這個蠟燭擺臺,雖然實體店會比線上價格高一點,不過老板娘這個報價也高的太多了。
“老板娘,便宜一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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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電腦後面正在織毛線的老板娘聞言擡頭看了眼夏初雲,從頭發上取下一根長針非常冷漠回了一句,“不少。”
夏初雲......
好牛逼的老板娘。
“老板娘,抹了尾數吧,行嗎?”
老板娘熟練的走針腳,頭都沒擡,“你真心要就少個尾數,不再還價。”
夏初雲立刻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準備掃碼,結果剛叮的一聲掃上,屏幕一黑,徹底關機。
她以為自己按到鎖屏鍵了,按了幾下沒反應,又點了幾下屏幕,按重啓鍵時,屏幕閃了一瞬就黑了。
完了,沒電了。
夏初雲這邊在搗騰,老板娘又走完一排針腳,她擡眼去看面前的小姑娘,長得挺嫩像高中生似的,腰下圍了一條色彩斑駁的布圍裙,挺奇怪的裝扮。
“小姑娘,你要不要?”
夏初雲握着黑屏的手機,有點尴尬,就怕這種社死瞬間,忽的她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轉身果然看見斜靠在門口的徐長野。
徐長野注意到她的視線,眉峰微挑,示意怎麽了?
夏初雲打了個手勢讓他進來,徐長野站直身體推門進來,走近後問道,“怎麽回事?”
“我手機關機了,你幫我付一下錢,回去我轉你。”
徐長野掏出手機給她付了款,老板娘從櫥窗取下那只愛麗絲蠟燭擺臺,用牛皮紙包好放在精美的禮盒中,套上袋子後遞給夏初雲。
出門時,門口機械的女聲對他們說了句,歡迎下次光臨,收銀臺後的老板娘低着頭織毛線,從始至終沒太擡過頭。
真有個性的老板娘,夏初雲想。
回去路上,夏初雲忽然想起來徐長野之前說的他有事出門,無意間才路過的畫室,後來幫自己搬快遞耽誤,這一拖延下來,都好幾個小時了。
“對了,你不是說你有事出門的嗎?都耽誤這麽久了,沒關系吧?”
徐長野踩着單車躲避對面一輛逆行的摩托車,國外四年他都是地鐵大巴的士出行,陡然騎上單車行駛速度沒放的很快。
聽到夏初雲的問題後,他淡聲回答,“現在才想起來,四年過去了,夏初雲你記性還是那麽差。”
夏初雲不滿的撅起嘴巴,聽出他在奚落自己,攥住衣擺的手指扯了扯以示不滿。
然後她就聽見前面傳來一道微不可察的輕笑,指腹下也感覺到肌肉輕微震動。
“放心吧,我約的人有事,時間推遲了。”
夏初雲吶吶的哦了一聲,轉念又想起,徐長野剛回國才兩天,就約了人談事情,他出國前的朋友圈自己幾乎全都認識,現在剛回國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聯系上,那他這個約的人是誰,還安排在這麽緊湊的時間裏。
夏初雲感覺胸口悶悶的,一股無法言說的心情從心底蔓延,四年過去,兩人的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段時間對他們來說都是空白的。
後面的路程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到小區樓下,徐長野去鎖車,夏初雲站在門口等他,路過的保安大爺拿着消毒水到處晃悠,見夏初雲站在樓下問了一句。
“雲雲,這麽大太陽不上樓,幹曬着做什麽?”
夏初雲一家搬到蓉城後就一直住這小區,和保安大爺很熟,出門回來都會打招呼,夏初雲嘴甜人長得漂亮,保安大爺十分喜歡她。
“王大爺,我等人呢。”說罷,伸手指了指另外一邊正在鎖車的徐長野。
保安大爺順着視線看過去,眼睛一眯,感覺這背影有點熟悉,再仔細一看,這不是關岳家大兒子嗎?
“你哥回來了?”
夏初雲愣了一秒,笑哈哈嗯嗯兩聲,當初搬過來的時候周圍鄰居不知道徐長野是撿來的,關岳想着既然離開了明蘊鎮來到新地方,徐長野的過往就不要再提,和周圍人介紹起來,說的都是徐長野是他大兒子。
徐長野離開蓉城去國外好長一段時間,保安大爺都會時不時問及關于他的情況,一直和別人說關岳家大兒子有出息,成績好還出國。
這一下看到徐長野的身影,眼睛都亮了幾個度,“我就說你哥有出息,這又是省狀元又是出國的,以後肯定有前途。”
夏初雲笑的心虛,呵呵的和王大爺瞎聊幾句,徐長野鎖好車過來了。
“小徐回來了啊,長高不少,更帥氣了。”
徐長野眉眼松弛和王大爺打招呼,“王大爺,好久不見,您老身體好。”
“诶,都這歲數了,什麽好不好,混日子呗,你們年輕人才是好啊,你看你當初省狀元又出國留學回來,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徐長野笑着打馬虎眼,保安大爺又問道,“回來之後怎麽打算的,小夥子。”
徐長野思慮幾秒,認真回道,“繼續讀書。”
王大爺欣慰的點點頭,“讀書好,讀書好,讀書使人進步。”
又聊了幾句,王大爺看着太陽曬便擺擺手讓兩人趕緊回屋去,夏初雲沖保安大爺揮手,轉身和徐長野刷門進電梯。
一走進室內,溫度就降下來了,電梯門旁邊顯示屏亮起跳躍的數字,夏初雲從反光鏡中看到自己一臉糾結的表情。
直到門叮的一聲響起打開,徐長野先一步進去,夏初雲落後一步,淡藍色和灰色麻布裙擺消失在電梯門口,逼仄的空間變得安靜。
“剛才你說,回國後要繼續讀書?”
夏初雲實在沒忍住,徐長野都回來兩天了,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之後的打算以及四年的經過,她很想知道徐長野在國外有好好讀大學嗎,是學的自己喜歡的專業嗎,還有他媽媽呢,怎麽樣了,這次回來後還走嗎?
從電梯裏的鏡子中可以看到站在一側的女孩略帶焦慮的神情,那雙漂亮的杏眼內藏着擔憂和疑惑,只消一眼,就狠狠撞擊到了徐長野最脆弱的地方。
“嗯,我申請了臨省大學的碩博連讀,九月份開學就過去,我在國外時已經聯系好了導師,剛好他今天在蓉城,本來下午是想去見見他,結果半路他臨時通知有事,就改了時間。”
這是兩人見面以來,夏初雲第一次從他嘴裏得知到的消息,本以為問完一個就可以放心,結果聽他回答後,好奇探究的欲望并不滿足,心中進而延伸出更多問題。
就在夏初雲鼓足勇氣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到達指定樓層,她懊惱的皺眉,像是錯過一次難得的良機。
徐長野見她待在電梯中沒走,轉身看過去,眼神輕掃過夏初雲的臉龐,十年的相處讓他很容易就看出夏初雲此刻心中所想。
“走吧,進去,還有什麽想問的,回家一起問個清楚。”
進屋後,夏初雲徑直回房間換衣服,及膝的運動褲被寬寬大大的T恤罩住一大半,短發用頭繩在頭頂紮起一個小揪揪,臉上還架着一副黑框眼鏡,從房間出來到冰箱拿水路上,徐長野側頭看了她好幾眼。
早上出門前還是一文靜淑女的形象,回到家就徹底改頭換面,怎麽舒服怎麽來了,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來的漂亮小男生。
夏初雲被曬得臉上有點泛紅,嘴裏也幹,冰箱剛拿出來的冰水涼絲絲的,光摸着就覺得解渴,她往玻璃杯裏倒了滿滿一大杯,涼氣都冒出來了。
“你在畫室已經喝了一瓶冰的,現在又喝?”徐長野看着那一大杯冰水,忍不住皺眉道。
以前夏初雲一到夏天也愛吃冰貪涼,自從來過初潮肚子疼後,就被徐長野嚴令禁止多吃,吃冰都會被控制數量,但這四年時間,夏初雲身邊沒人管她,她想怎麽吃就怎麽吃,早就沒了顧忌,只有每次來大姨媽疼的打滾的時候才會後悔莫及。
陡然被徐長野這麽一問,夏初雲還有點瑟縮,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已經不是小學高中那會,事事都需要聽徐長野了,現在她可是夏老板,長大了,想怎麽喝就怎麽喝,徐長野也管不到自己。
“我熱,喝怎麽了。”頗為理直氣壯。
“你...”徐長野視線往下落在夏初雲腹部,“不怕肚子疼。”
夏初雲嘴硬,“早就不疼了。”說完,端起玻璃杯猛喝一口,差點嗆到。
兩人在廚房說話,徐小野聽到聲音,從貓窩跑過去,扒拉着夏初雲的拖鞋,爪子一撓一撓的。
夏初雲蹲下身,抱起徐小野,好聲好氣勸它,“寶貝,這是冰的,你不能喝,你忘了上次你背着我偷偷爬上茶幾偷喝冰水,拉肚子拉的滿屋子都是,差點被關岳揍死。”
徐小野根本不聽,爪子撓的厲害,夏初雲暴力制止,把它丢回貓窩,從一旁取了零食喂它,這才漸漸安撫下炸毛的徐小野。
徐長野站在不遠處看着蹲在貓窩邊上的一人一貓,眼底散不開的柔情。
“它脾氣怎麽越養越大了。”
夏初雲聞言,轉過頭,手上喂貓動作不停,“啊?你說徐小野嗎,還好吧,你走之前它脾氣就挺大了,也不知道像誰。”
“聽說養貓就像帶小孩,誰帶得多,性格自然也會受影響。”
夏初雲聽懂了,這人內涵自己脾氣大,不滿意反駁,“誰說的,徐小野又不是我一個人帶大的,當初撿回來的時候它可老黏你了,怎麽不說性格像你。”
“喵!”徐小野忽然伸爪子拍了一下夏初雲的手,惡狠狠叫了聲。
徐長野揶揄道,“你說這話,徐小野都不承認了。”
夏初雲被這吃裏扒外的東西氣死,零食也不給喂了,任它自生自滅算了。
兩人折騰一上午,這會已經快一點了,冰箱裏沒準備什麽食材開不了火,夏初雲問徐長野要吃什麽準備點外賣,結果門口門鈴響起。
徐長野拿着手機走出去,打開門,幾分鐘後拎着兩大袋子外賣進來。
包裝袋清晰印着海底撈三個字。
夏初雲探頭過去看,疑惑道,“你什麽時候點的火鍋,我怎麽不知道?”
徐長野在餐桌上一邊擺東西一邊回答,“你在古着店買東西的時候就點了。”
行吧,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徐長野總是比自己考慮的全面些。
大夏天在空調房吃火鍋最爽了,番茄鍋和牛油鍋一起煮開,鮮香麻辣和濃郁的番茄味彌漫在空氣裏,夏初雲光聞着就食欲大開。
雖然菜品都只點了半分,但樣式很多,擺了滿滿一桌,非常豐富,鍋煮開後,徐長野把調料倒出來分在兩個碗裏,遞了一個給夏初雲。
麻醬+香油+白芝麻,蔥姜蒜一些亂七八糟的都沒放,夏初雲心中竊喜一秒,幸好他還記得自己不愛吃哪些東西。
肥牛卷和毛肚都只需要燙一下就可以吃了,夏初雲在自己家,吃着吃着就逐漸放開,本來和徐長野同桌吃飯還有點拘束,漸漸地在他熟練的照顧下這點拘束也抛在了腦後,兩人很快熟悉以往的相處方式,一個負責涮火鍋一個負責吃。
吃到八分飽後,夏初雲動作就慢了下來,徐長野用筷子往鍋裏下午餐肉,怕飛濺到夏初雲身上,他都是一片片夾着往下放的。
夏初雲托着腮看對面的男人,忽然開口問他,“徐長野,在國外這四年,你過得好嗎?”
這個問題在現在這樣吃着火鍋,熱氣騰騰的環境中問出來,似乎不合時宜,但夏初雲腦子一閃而過嘴一快便問出去了,問完也沒後悔,隔着煙霧,靜靜的等待對面回答。
徐長野夾下盤子裏最後一塊午餐肉,抽紙擦擦手,擡眼望過來,黑眸平靜沒有起伏,“比我想象中要過的好。”
他沒有說過得好或者過得不好,他說比想象中要過得好。
夏初雲清亮的雙眸黯淡了一瞬,想也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國外,語言不通,身邊還有生着病的親人,好不到哪去,可徐長野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這四年所有的苦和難都變得簡單。
“阿姨......她還好嗎?”
夏初雲忘不了當初在醫院病房裏,李沐發病猙獰的樣子,想到在國外的徐長野卻要經常經歷和面對,她不敢想,一想心口就很痛。
徐長野語氣平淡,“她在國外接受治療了一段時間,醫生們也束手無策,最後走的時候沒有痛苦。”
夏初雲睜大了眼睛,她還以為去了國外李沐的病就會有希望,沒想到。
“對......對不起,我...”
徐長野打斷她,“不用說抱歉,李沐去國外第二年就去世了,再大的痛苦也會随着時間漸漸淡去,更何況,我和她,真正相識認親的時間也就短短兩年,說我冷血也好,我沒辦法裝作親人離世很悲痛的樣子,我只是替她慶幸,離開才是解脫。”
捏在夏初雲手裏的勺子叮鈴哐當落在碗中,她倉皇的解釋道,“才沒有,你高中畢業就為了陪你媽治病遠赴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誰說你冷血了。”
徐長野瞧見她着急的模樣,安撫似的朝她點點頭,狀作同意她的觀點。
聊到尴尬的話題,餐桌陡然變得安靜下來,剛下的午餐肉飄起來了,徐長野用漏勺舀起來兩片盛在夏初雲碗裏,看她碗底的麻醬快沒了,問要不要加。
夏初雲自己忙說自己來,說完,伸手拿過桌上的調料,結果蓋子沒擰緊,手一提,就倒在桌上,麻醬從裏面流了出來。
夏初雲驚呼一聲,立刻扶起瓶身,抽出紙巾蓋在麻醬上,徐長野從客廳桌下找到濕巾,回到餐桌後把殘餘的調料擦幹淨。
夏初雲看着徐長野手上那包濕巾,不由出神,他都離開家四年了,居然對家裏東西的擺放依舊那麽熟悉,自己天天住在家裏有時候都會忘了這些東西放哪。
徐長野正低着頭擦桌子,因為出門時帶了帽子,額前的劉海被壓的有些塌,零零散散的垂下來,俊逸的輪廓增添幾分少年感,大中午光線好,餐廳沒有開燈,日光落進來,将他的毛孔都照的清晰可見。
大學這幾年,夏初雲身邊不是沒出現過帥哥,各種類型各種性格,可唯獨眼前這款,直戳心窩,一住進去就好多年。
“徐長野,你大學念的是你喜歡的專業嗎?”
徐長野丢掉髒了的濕巾,直起上半身,兩人之間的距離縮小到一個手肘之間。
“是我喜歡的,地質勘測方面,碩博的方向也是這塊。”
夏初雲總算放心下來,高考填完志願後得知徐長野為了自己改了第一志願南大的時候,她差點懊惱死了,出國這四年她最擔心的也是徐長野能不能好好讀大學,他成績那麽好,千萬不能辜負,還有他熱愛的專業。
還好,一切都沒白費。
徐長野在電梯門口答應夏初雲,有什麽随便問,所以對于她的問題幾乎都言無不盡。
讀的什麽大學,住在哪裏,溝通困不困難,生活辛不辛苦,還有和徐振國,李沐關系怎麽樣,夏初雲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剛見面時忐忑和拘謹慢慢舒展開,她從小就是個話痨,小時候面對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的徐長野都能自己聊上好久,更別提現在坐在她對面的人對她抛出的問題,回答的有來有回。
一頓火鍋吃到最後差不多都是夏初雲在了解徐長野四年國外生活,就在夏初雲還不停嘚啵嘚啵時,徐長野用筷子敲了敲瓷碗,清脆的響聲落在餐桌這一片,聲音不大卻足夠兩人都聽見。
夏初雲住嘴,杏眼睜大看向他,疑惑有什麽問題嗎?
徐長野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成年男性的聲音不急不緩慢聲問道,“你問了那麽多,該我了吧?”
夏初雲懵了一瞬,“嗯?你想問什麽。”
“想問什麽......”徐長野眉峰一挑,“就從昨天在花店看見那個男人開始問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