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夏初雲沒想到嚴淩雲這事居然能在徐長野這個前年大木頭嘴裏被提及三次, 遙想當年能在他嘴裏重複提起超過兩次的人，那都是什麽神仙。
夏初雲抿着嘴不動聲色打量對面的男人，常年不變的表情替他??掩蓋了臉上細微的情緒, 徐長野問完還順便用小勺往鍋裏下了兩團蝦滑, 看似随口一說。
“你為什麽這麽糾結嚴淩雲這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他呢，夏初雲心想。
徐長野放下勺子，目光随意落在對面，淡聲開口回答, “因為他是我回國後, 看見第一個出現在你身邊的男人, 我不該多問問嗎？”
這下，夏初雲被噎住了。
這男人出國幾年, 別的沒學會, 說話變得一套一套的，是因為外國的人性格開朗奔放的原因嗎, 連徐長野這個悶葫蘆都被帶的開始直來直去, 弄得別人手足無措。
夏初雲被盯的不自在, 佯裝帶着惱怒, 聲音憤憤, “都跟你說了幾次了，我和他只是朋友，那天剛好花店過來幫忙的。”
“我不是問花店的事。”
“江景餐廳我也......”
徐長野打斷, “也不是江景餐廳。”
夏初雲懵了，“？那你要問什麽。”
徐長野五指搭在桌面, 不輕不慢的撥動, “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夏初雲回想了一下, 自己和嚴淩雲認識時間, 大一的時候她在學校門口奶茶店做兼職，嚴淩雲和一夥朋友經常過來消費，他性格好長得帥氣人有禮貌，一來二去的就這樣認識了。
她将認識經過告訴徐長野，徐長野不動聲色聽着，在她講完後又抛出一個個問題，看是沒什麽關聯，卻将夏初雲四年大學生活細枝末節都串聯在一起，認識的人，經歷的事，像一張張拼圖，逐漸浮現在徐長野眼前。
在他缺失的四年時光裏，徐長野通過這樣的方式去了解，去感受，夏初雲所有的變化。
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門口傳來開門聲，關岳穿着正裝走進來，在門口就聞到一股火鍋味。
Advertisement
“是誰在家吃火鍋啊？”
夏初雲跳下桌子，探頭從餐廳望過去，叫了聲爸。
關岳聽到聲音，把外套脫了挂在衣架上，邊走邊說她，“這麽熱吃火鍋，容易上火。”
徐長野起身把夏初雲的拖鞋踢到她腳邊，示意穿上，走出餐廳叫了聲叔叔。
關岳沒想到徐長野也在家，昨天他還提過今天要出去辦事。
“長野也在啊，怎麽不去外面下館子吃，不過你在國外估計很少吃到正宗火鍋吧，在家弄幹淨點，也好。”
夏初雲聽她爸面對兩人的兩套話術，佯裝不滿嘟囔，“爸，你要不要這麽偏心，掌心掌背都是肉。”
關岳臉上挂着笑，知道女兒是故意這樣說的，走過去拍了拍夏初雲的肩膀。
“我偏心誰了，長野出國一分錢沒花我的，年年優秀獎學金打給我，你呢，過年還在伸手找我讨紅包。”
夏初雲不服氣，“今年我畫室掙錢了，過年我給你包個這麽大......”說着，雙手展開，誇張的形容道，“不，這麽大的紅包。”
關岳被她逗笑，“行，我等着你這麽大的紅包孝敬我。”
關岳從飯局上回來，喝了點酒，有點暈，沒聊幾句就回房休息了。
兩人把餐廳收拾了各自回房，夏初雲躺在床上，身上彌漫着火鍋味，把空調風開到最大，窗戶打開透風，冷熱交替，房間一下就不涼爽了，本來發飯暈也睡不着。
翻來覆去想着剛才飯桌上的聊天，越想越睡不着。
從床頭櫃上摸出手機，找出一個號碼撥過去，嘟嘟幾秒就被接起來。
“喂，雲雲，怎麽了。”徐寧寧爽朗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周圍穿插着嘈雜的鬧聲。
“寧寧，你現在忙嗎？”
“我一個十八線開外，能忙到哪去，在試鏡呢，前面還有五六七八九十個人排隊吧。”
徐寧寧大學開始就勇闖娛樂圈，從橫店十八線開外路人甲做起，中間因一個配角角色小小小火了一陣，上升到十八線開外演員，常年混跡橫店試戲演戲，樂此不疲。
“哦哦。”
“怎麽了，你找我什麽事？”
夏初雲翻個身，學徐小野攤成貓餅，除了接電話的手，其餘手腳全部攤開，“寧寧，徐長野回來了。”
電話那邊聲音消失幾秒，才聽到徐寧寧陡然放大驚呼，“什麽？徐長野回來了！”
估計是影響到周圍的人，又聽見她小聲在電話那邊道歉，不一會，那邊嘈雜聲音沒了，應該是換了地方接電話。
“初雲，怎麽回事，徐長野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這麽突然。”
夏初雲甕聲甕氣把這兩天的經過告訴她，徐寧寧聽完啧啧兩聲，“你倆這早就連窗戶紙都捅破的人，現在倒是玩上暧昧了。”
夏初雲高中畢業後就把和徐長野的事告訴了徐寧寧，所以她也算知曉內情的人，四年內她沒少撺掇夏初雲給國外打電話，說什麽男人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是最安全的，總說徐長野長成那副禍水樣，去了國外不得被外國女人如饑似渴的撕吞了，夏初雲幾度被她撺掇的心動，最後都忍下來了。
“寧寧，你說現在到底什麽情況，他人回是回來了，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的相處怪怪的，沒有以前那麽自然，面對他的時候我總不自覺手足無措。”
徐寧寧大咧咧，“是這樣啦，別人異地一月沒見都覺得尴尬，更別提你們異國四年，連通電話都沒打，見面就熱絡好的跟什麽似的，也不合常理吧。”
夏初雲表示贊同，“好像也是。”
“這事急不來，你不都說了，他一直追着嚴淩雲的事問個不停，這說明什麽，說明在乎你，不在乎你他吃飽了撐的回家行李一放就偷偷跑去找你，還跟蹤去了餐廳，徐長野嘛，高中時就人帥話少，姐就看出他是內裏悶騷，沒想到國外四年深造回來，變明騷了。”
夏初雲被徐寧寧說的逗笑，一雙腿卷着薄毯子直蹬腳。
“那我接下來怎麽辦，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兩人住在一個屋檐下嗎？”
徐寧寧摸摸下巴，沉思幾秒，“我覺得你就什麽都別做，靜觀其變，反正人都回來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就看誰沉不住氣了。”
夏初雲對着空氣點點頭，一手握拳給自己加油。
對，她要做沉住氣那個。
徐寧寧那邊經紀人過來找她試鏡，兩人匆匆挂了電話，夏初雲說等她回來請吃飯，徐寧寧嫌棄說最近自己減肥，要節食，夏初雲笑呵呵不說話，畢竟這話從她踏入演藝圈開始就挂在嘴邊，成口頭禪了。
徐長野回國的消息終于在朋友圈流傳開來，吳烏首當其沖提出要大辦特辦一場歡迎儀式，連拒絕都來不及說，他已經把一切都策劃好了。
時間地點參加人，以請帖形式發送到每位賓客手中，夏初雲收到時，還特地問了徐長野，什麽時候搞出這麽盛大的儀式。
徐長野正在喝水，聞言聳聳肩，表示無語。
“吳烏非要弄的，我并沒有否決權，只有參與權。”
到了周日，從家收拾完準備出門去吳烏發的地址吃飯，到門關時，吳烏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
欠揍的笑臉從上面露出來，“鏡頭對着你倆，快給我看看穿的什麽，不夠隆重可不能參加今天的儀式。”
夏初雲闖入鏡頭，惡狠狠，“我正好不想出門。”
徐長野露出一點側臉，“那我不用換鞋了？”
吳烏瞬間變的狗腿兮兮，“別啊別啊，初雲，瞎說的瞎說的，咱天生麗質，稍微打扮一下就能豔驚四座，別辜負你那張漂亮臉蛋對不對，快快快，叫上徐哥，換上體面衣服來酒店，就差主角了。”
說完，吳烏就挂了電話，留下夏初雲和黑色屏幕裏面的自己大眼瞪小眼。
她轉頭看向身後，眨眨眼，示意怎麽辦，要不要換衣服？
徐長野視線落在夏初雲T恤牛仔褲一套身上，覺得簡單幹淨挺好的，正準備說就這樣，夏初雲自己像是不忍直視一般，停下換鞋的手，噠噠噠往房間跑。
邊跑邊說，“不行，上次吳烏就內涵我都成年這麽久了還穿着跟小學生似的，這次穿成這樣又要被抓小辮子，我去換身衣服。”
嘭的一聲，房門被打開又關上。
徐長野無奈的搖搖頭。
半小時後，房門被人從裏面拉開，夏初雲一襲小黑裙走出來，徐長野靠在客廳沙發上低頭看手機，聽到動靜擡眼，黑色的瞳孔收縮。
面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像一朵最鮮豔嬌嫩的花朵，此刻就是盛放的最美時刻，夏初雲從小就皮膚白，小時候就牛乳似的白淨，現在變成玉白，不摻雜質，晶瑩剔透，黑色的齊大腿緊身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出女人的曼妙，引人遐想，偏偏清純的臉蛋純潔如稚子，極致的黑白和視覺沖擊，令徐長野呼吸一窒。
夏初雲很少穿這類裙子，她人懶散，寬寬大大的衣服比較舒服，陡然穿成這樣出現在徐長野面前，有些不适應。
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覺得我穿這件怎麽樣？”
下一秒，男人闊步走近，眉眼深沉，抿着薄唇濃眉皺起，手掌搭在她肩上，用力一扭将人轉過去，推着往前，一路到房門口，後背一股推力，夏初雲踉跄兩步，跌進房間裏。
“換之前那再出來。”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比之前夏初雲進門時聲音還大。
周日晚上的蓉城街道，車水馬龍格外熱鬧，好在不堵車，一路按照吳烏發的地址開車過去，在酒店門口鑰匙給了泊車小弟，兩人從車上下來，遠遠看見吳烏站在門口跟人保安似的，穿的人模狗樣嘴裏還叼着根煙。
吳烏他爸也是明蘊鎮出來的，家裏開了座小礦發了點財，後來轉到繁華城市做生意，搞了個物流公司，他畢業後直接進了家裏公司，現在不大不小也是個主管，拿腔拿調的模樣學了生意人的八九分。
夏初雲走過去，照着吳烏後背拍了一下，吳烏正和人說話呢，被人陡然一拍，差點被一口煙嗆到。
“哪個王八......”
吳烏正要大罵，一轉身看到夏初雲笑眯眯看着自己，剩下的話立刻咽了回去，錯眼看到她身邊站着的人，可不是四年不見這次聚會的主角嘛，這下吳烏眼皮褶子都笑皺了。
“你倆可算過來了，人都到齊了，就差主角。”
徐長野和吳烏眼神對視，四年同學加兄弟，一個眼神足夠，幾人齊齊走進酒店，包廂裏坐滿了人，好些都是高中時他倆的同學，不過四年沒見，有些臉看着面生了許多。
大家見到徐長野走進來，視線都落在他身上，他高考那會省狀元的事出盡風頭，連帶班級都沾光，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上211，985那些學校前途無量時，卻突然出國消失在衆人視線四年。
這再見，已經物是人非。
徐長野身高腿長，走進來自在一片陰影，高中時大家對他的印象是高冷，疏離，這幾年過去再見面，他臉上依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即便這場聚會是為他而辦。
吳烏給他們倆留了個位置，夏初雲走在前面，徐長野跟在身後不急不緩，大家見狀紛紛感慨，不管時間如果變化，徐長野還是一如從前，永遠跟在夏初雲身後，視線落在一定範圍內。
落座後，吳烏那在公司當小主管的派頭就拿出來了，舉着酒杯奮起高昂一頓發言，不知道以為今天主角是他，但中途話鋒一轉，話題又落回徐長野身上，大家視線或多或少落在他身上，徐長野當做沒看見，給夏初雲到橙汁。
“他們杯子裏都是酒，就我的是黃色。”夏初雲湊過頭小聲和徐長野說話。
徐長野瞥了她一眼，又拿出一個杯子倒了杯雪碧，放在夏初雲面前，“現在一樣了。”
夏初雲癟癟嘴，她也不愛喝酒，只是到時候舉杯就她的顏色不同，怪顯眼的。
徐長野看了她一眼，“矯情。”
夏初雲踢了他一腳。
這時吳烏發言結束，衆人視線齊聚在徐長野身上，畢竟是借着他的名義開的聚會，他多少得說了兩句才好。
大家都在等他說話，沒想到徐長野舉起手中杯子微微一擡，狹長的雙眸掃過衆人，無形中帶着一股壓迫。
最後大家一起舉起酒杯，吳烏說了幾句熱鬧話，氣氛再次熱絡起來，大家吃吃喝喝的也就沒再拘謹。
畢竟大家都出學校不久，沒有經歷社會毒打和磨練，帶着幾分憧憬和懵懂，喝了幾杯後包廂裏絮絮叨叨熱鬧非凡，高中三年情誼漸漸被扯開，比起剛過來時的局促，現在氛圍倒是好了許多。
有幾個男生過來找徐長野喝酒，是高中時一起打籃球的幾個，吳烏也在其中，有他在不冷場，徐長野雖然性子冷但國外四年，語言文化思想畢竟有隔閡，好不容易回來見到昔日同學，他心底還是有觸動的，身在話題中心雖然話不多，但偶爾還是會聊上幾句。
夏初雲就安靜坐在桌邊吃飯，包廂裏也有女生，過來和她打過招呼，不過不太熟悉也沒多聊，她一個人吃的挺自在，中途徐長野遞給她一盤剝好的蝦，夏初雲疑惑他什麽時候剝的，但徐長野很快就轉回去了。
一場聚會鬧到晚上十一點才散開，大家都挺盡興的，說下次有空還要聚，就當同學聚會了，徐長野自己開車過來喝了酒回去換夏初雲開，路上遇到紅燈停下時，她側頭去看副駕駛。
徐長野今晚喝了點酒，臉頰有點泛紅，劍眉斜插入鬓，眉骨高挺，閉着眼睛靠在副駕駛，一張俊美無俦的臉看的人心動。
本來閉眼的人猝不及防掙開，夏初雲偷看被抓個正着，都沒來得及收回躲閃，兩人視線就撞在一塊。
夏初雲頭皮一炸，聽見徐長野略帶低沉的嗓音，“看着我幹什麽。”
“我看你一路都沒聲音，所以......”
“這點酒我還不至于喝出事。”
夏初雲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聞言皺眉，“怎麽，國外四年，把你的酒量練得很好嗎？”
徐長野坐直了身體，揉揉眉骨，“那倒沒有，只是我參加的地質學習小組每周都喜歡搞活動，國外人比較喜歡喝酒，喝着喝着，酒量就大了。”
“我記得你不喜歡參加這些活動。”
徐長野看着窗外行人，都是熟悉的膚色舒服的黃種人，陡然間有點恍惚，還以為自己身處國外，此刻正在做夢。
“是不喜歡，可你不融入的話，無法獨自完成課題，完成不了課題的話就沒有期末分，那就不能畢業。”
輕描淡寫幾句話，夏初雲卻聽得不是滋味，徐長野一個異國求學的人，在國外上學，需要克服的困難是她沒辦法想象的。
紅燈跳了一下，變成綠燈，夏初雲踩下油門開出去，一路的風景往後倒退，深夜空曠的街道行駛，車流量不大，很好開。
開着開着，徐長野忽然出聲，讓夏初雲靠邊停車。
夏初雲踩下剎車，不明所以往外一看，居然路過他們讀的高中門口了。
徐長野拉開門下車，夏初雲跟過去，這個點校門口早就關了，保安亭剩下一盞小小的燈亮着，有個守夜的保安。
兩人靠在車邊看着對面熟悉的大門，掩在黑色中，記憶的模樣不曾消退。
“還是四年前的樣子。”
夏初雲點點頭，“一點沒變。”
“變了。”
夏初雲，“嗯？”
“人變了。”
學校沒變，人變了，一波波新學生入學，一批批高三學子離開，學校只是人生一個暫時的停歇點，迎來送往，它始終屹立在原地，看着來往的人。
“下個月初是學校校慶，到時候可以回來看看。”夏初雲說。
“再說吧，走了，回家。”
徐長野轉身拉開車門坐進去，夏初雲透過車窗看了他一眼，又遙遙看向學校門口那幾個大字，仿若時光飛逝，有兩個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漸漸走遠了。
徐長野雖然回來了，也就前幾天待在家裏，後面就忙的不見蹤影，四年未見，夏初雲總感覺兩人之間有了些許不同的變化，很多事想開口卻找不到借口。
索性畫室裝修完成，她也有的忙，一忙起來很多事就抛在腦後，開業那天，徐寧寧吳烏還有關岳嚴淩雲一行人早早的從花店定了花籃，慶祝她重新開張，雖然只是裝修翻新，可還是被撺掇着請了客。
開店第一天沒什麽生意，夏初雲在畫室收拾到五點就開車前往定好的飯店，路上接到徐長野的電話。
“喂。”
“我在畫室門口，你人呢？”
夏初雲愣了一秒，“去飯店路上，我把位置發你，你過來吧。”
“行。”
挂了電話，十幾分鐘後，夏初雲開進飯店前坪停車位，一整條寬闊的停車位都被停滿了，留下在中間一個狹隘的位置，兩邊都是suv，停的不規整超線許多，夏初雲不太會停車，在停車位倒倒停停急的汗都出來了。
“叩叩。”
夏初雲降下車窗，看着站在一旁的徐長野，露出求救的表情。
“你平時就這樣小螞蟻找家似的停車？”
“平時停車位不會這麽窄。”
“下來。”徐長野肅聲道。
夏初雲連忙下車騰位置，站在一邊看徐長野倒車，遠處有人叫她名字，擡頭望去，徐寧寧一行人過來了。
停好車，幾人一起進去，嚴淩雲落後幾分鐘，進包廂時，眼神和徐長野對視一秒，很快錯開。
“恭喜啊，夏老板，舊店新開。”嚴淩雲将手裏拎的禮物遞給夏初雲。
夏初雲接過，笑的酒窩深深淺淺，“什麽新店舊店，都開這麽多年了。”
“正好我最近在追公司一個妹子，簡歷上興趣愛好寫的畫畫，改天帶到你畫室給指導指導。”吳烏蹭坐在夏初雲旁邊，笑的沒皮沒臉。
夏初雲嫌棄的往後仰，“你拉倒吧，別禍害人家小姑娘。”
“啧，怎麽叫禍害，我這是培養，欣賞。”
徐寧寧在一旁打岔，“你還是少去畫室轉悠，去一次初雲那的女顧客少一個，再多的顧客也經不起你這個耗。”
幾人說說笑笑間，開始上菜了，吳烏回到自己座位，夏初雲左手邊坐着徐長野右手邊坐着嚴淩雲，一道蘆筍炒蝦仁放的比較中間不好夾，夏初雲伸了幾次手就懶得探身子了，等那道菜再次轉到這邊時，嚴淩雲和徐長野同時夾了一筷子。
嚴淩雲用公筷夾了放在夏初雲碗裏，“我看你吃了幾次，再多嘗嘗。”
夏初雲連忙，“沒事，我自己吃自己夾就好，你吃你的。”
嚴淩雲笑着說沒事，催促她趕緊吃別涼了。
夏初雲拿起筷子看碗裏的蘆筍和蝦仁，頓了幾秒準備下手時，一只瓷白的碗被端起放在旁邊。
徐長野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蘆筍夾我碗裏。”
夏初雲眼神中不易察覺的一抹為難瞬間消散，開開心心把蘆筍夾徐長野碗裏，徐長野則把挑選出來的蝦仁一個個放進她碗裏。
“嘿嘿，你還記得我不愛吃蘆筍啊。”
夏初雲從小吃飯就香，基本不挑食，但是還是有幾樣不怎麽愛吃的東西，并不常見，蘆筍就算一種，徐長野替她解決了蘆筍，剩下的蝦仁個個飽滿晶瑩，她一口一個吃的飛快。
徐長野用筷子夾起一根蘆筍放進嘴裏，眼神不經意掃過另一側的嚴淩雲，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堪堪幾秒，便收回了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