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8
看到醫生幫阮司包紮，衡冉一聲不吭站在一旁臉色蒼白，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就看到一片血紅，心鈍鈍的疼，竟然是她？是她自己讓阮司受了這樣的傷。她現在想到杜思雯，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只是一時讓杜思雯老實了，怕就怕杜思雯不會放過阮司，到那時該怎麽辦？衡冉想着越來越害怕，都是她！為什麽要招惹那些人，為什麽？時光如果倒流，她會選擇忍受，即使別人再怎麽欺負她，她都會忍受，只是不要牽扯阮司好不好？她每一次都打着保護阮司的幌子，一次次地給阮司傷害，一次次麻煩阮司，這就是她所謂的喜歡，這就是她所謂的喜歡？
醫生一邊包紮一邊和阮司說着注意事項，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不見水的話，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不太方便。衡冉在一旁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的錯。
阮司淡淡地應了聲，擡眼看了眼衡冉，發現後者魂不守舍，面無血色，該是吓得不輕。阮司沒有安慰過別人，他感覺現在對衡冉最大的安慰就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不過他現在不是很方便。阮司把目光在衡冉臉上和脖子掃視了下，暗自嘆了口氣，這才幾天啊！臉上被人撓的不像樣，脖子好在沒傷到要害只是皮外傷，但也是傷到了，這丫頭可真有夠能惹事的。
阮司放緩了聲音，帶着些溫柔，“以後夜裏不要出來瞎逛，知道嗎？”衡冉聽他如是說，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她轉過身不讓阮司看到她眼裏湧出來的眼淚，狠狠地點了點頭。阮司看她轉身也料到她是想哭，以為她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吓中回過神兒來，剛好醫生也幫他包紮好了。阮司站起身，上前一步從後面輕輕抱住衡冉，難得溫柔地說：“別害怕，有我呢。”
衡冉身子一僵連哭都忘了，身後緊貼着的那個人是自己心心念的，是那個她最喜歡的阮司。為什麽對她這麽好？怎麽可以這樣好？衡冉想着轉過身一把勾住阮司脖子，埋在他脖子裏嗚咽。阮司感覺脖子涼涼的，拍着衡冉的背，讓她盡情地釋放自己。
醫生坐在一旁看戲看了半天，感覺這小兩口挺有意思的，比現在随便來看病的小情侶靠譜的多，對兩人也産生了好感，沒嫌兩人站在那兒礙事，這會兒也沒什麽病人，也沒下逐客令。
阮司等衡冉哭了會兒，嘆了口氣，“先放手好不好？人醫生還得忙喃。”衡冉也哭夠了，不好意思地從阮司懷裏探出頭看了看醫生。醫生沖她笑笑也沒什麽笑話她的意思。阮司沖醫生點了下頭示意了下，拉着衡冉就走了。衡冉感覺自己現在幸福的冒泡泡，那次被阮司冰敷的感覺又出現了，熱浪一陣一陣地湧上臉頰，燒的她雙頰緋紅。
阮司站在路旁攔了輛出租，幫衡冉拉開車門讓她先進。衡冉鑽了進去，阮司也坐了上來，示意司機開車。衡冉拍拍臉讓自己從花癡中醒過來，她轉過頭看向阮司，車子裏比較暗也看不清楚。阮司察覺到有人看他也偏過頭看向衡冉有些不解。
“對不起。”衡冉輕聲說道帶着些怯弱。
“什麽？”
衡冉伸手拉住阮司的胳膊，他袖子拉了下來看不出什麽了，“我真的很難受，看到你受傷比被人打劫無人求救的時候還要難受。”衡冉低低的聲音帶着哀傷，讓人一聽就感覺她憂傷的情緒。“我是不是很煩人？說什麽喜歡你卻還是一次次給你添麻煩，不要對我這麽好，我感覺自己不配的。”衡冉說着鼻音又上來了，眼睛又開始泛酸，眼淚又開始流了出來。
阮司愣一愣不知該做什麽反應，他以為衡冉是害怕現在卻發現她是心疼自己，心疼到流淚，阮司感覺自己的心柔軟了，應該說被某人暖化了。
衡冉用手背了下眼淚，才發現自己又哭了，她不好意思地往車窗那兒縮了縮，用手把臉捂住，感覺自己一會哭一會笑的，真是病的不輕。阮司伸手拉下她的手，看了看她臉，笑了出來，人家女孩子哭起來梨花帶雨的，這丫頭哭起來嚎的像個孩子，臉上淚痕四縱，鼻頭紅着，眼眶也紅着，就像只小花貓，看着想笑又忍不住心疼。
“你不要看我哭，很丢人的。”衡冉癟了癟嘴，眼淚落得更厲害了。阮司心裏一慌，伸手捂住她眼睛，“這樣好不好？”聽着阮司溫柔的話語，衡冉感覺自己就像個孩子，一時間哭的狠了，撕心裂肺地嚎，就像個沒吃到糖果的孩子。
阮司欺身靠近她放軟了聲音，“怎麽這麽喜歡哭啊！眼淚說來就來，都不帶開關的。”
衡冉摸了摸蓋在眼睛上的大手，抽噎道：“才……不是……我不……喜歡……哭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阮司聽她哭的說句話一梗一梗的，沒良心地笑了出聲，傻丫頭。衡冉确實不喜歡哭，自從五歲那年今天是她第一次哭，小時候被人欺負，受人譏諷，她都把眼淚吞了回去，因為沒人會同情，只會助長別人嚣張的氣焰，即使湧上眼睛她也可以把那種感覺壓制回去，可今天這麽放縱地哭泣真是是這麽些年第一次，因為她現在有人可以依靠，那個人不會嘲笑她，只會輕輕地抱住她給她最好的安慰。
阮司也不和她争辯，嘴角微微上揚看某人盡力釋放自己內心的苦楚。司機也被衡冉哭的感染了，從後視鏡看阮司還帶點笑意忍不住出聲說道：“小夥兒啊！女朋友哭成這個樣子，好得勸勸啊！都快背過氣的了。”這話說出來，衡冉的哭聲戛然而止，女朋友？心裏又開始甜蜜起來，不過衡冉聽到司機大叔後面一句話讓她哭的更厲害了。
“姑娘啊！不要哭了，哭了就不美了，你男朋友笑話你喃。”這肯定不是男朋友，哪有女朋友哭成這個樣子還帶笑話的。大叔是實在人想安慰卻發現人哭的更狠了，心裏慌了起來。
阮司輕笑一聲對司機大叔說道：“沒事兒的，她想哭憋着對身體不好。”衡冉哭夠了慢慢平息下來，阮司把手放了下來，手掌潮濕一片。衡冉瞪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直接幫他擦了個趕緊。
阮司：……
“怎麽了？”衡冉看他一臉無語，小心翼翼地問道，“擦得挺幹淨的啊！我平時還用袖子擦桌子的，一擦灰就沒有了。”
阮司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麽了，合着她袖子還有這些功能喃。這麽一路，已經到了學校門口，阮司讓司機把衡冉送到女寝，自己準備走回去。衡冉不願意，一把拉住他袖子，她想和他再呆一會。阮司看她這個反應也知道她什麽意思，只好讓司機大叔把兩人放下來，付了錢，兩人開始往學校裏走。
阮司話不多，和衡冉在一起，每次都是衡冉找話題的，不過現在某人剛哭完好像也沒有說話的欲望。不過兩人安安靜靜地走着，即使不說一句話還是感覺心裏很安。阮司很吃驚這個女孩會給他帶來這樣的感受，也很吃驚竟會有一個人會為了他受那麽點傷哭的像個孩子。
他一直和外祖父在美國生活，三年前才回到國內。他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他所擁有的只有外祖父給他的愛。但男人總歸是男人，比不過女人愛的那麽柔情似水。外祖父的愛可以細細品味但鮮少直白的明晃晃的放在青天白日下。這是第一次嘗到一個女孩對他的喜歡。他在美國也碰到過女孩子，但都是奔放的直白的，像衡冉這麽害羞又坦承的還是第一次碰到。
衡冉從好幾個月前就開始跟蹤他注意他，他很清楚，他不說出來不代表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在不遠處靜靜地偷窺他，仿佛怕驚擾了他，這些他看在眼裏。
外祖父和母親關系不好，至于是為了什麽他也無從得知，祖父很少提起母親，但他可以看出來外祖父是愛着母親的。外祖父愛外祖母，很愛很愛，他不止一次看見外祖父拿着外祖母的遺像呢喃，那麽個嚴肅的人碰到自己心愛的人像個大男孩一般。而母親是外祖母留下的唯一血脈，外祖父怎麽可能不疼愛。至于為何外祖父帶着他在海外生活二十餘年，除了照片他沒有見過母親的臉，他就不知道原因了。
小時候他以為母親是愛他的，是外祖父不讓她見自己，後來發現這些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外祖父自己也思念女兒，怎麽可能會阻止女兒來看自己。可那個人卻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直到他聽說母親和父親好久以前就生了一個女孩。
那是一個雨天，紐約的天空布滿了烏雲，父親和母親帶着妹妹來看望他們。那個女人拉着他看他是不是長高了，她是笑着的，可他卻沒有感覺到一個母親對自己七年不見的兒子的思念，絲毫沒有。他的父親看到他也抱了他好久，那麽個大男人也為自己哭了，暗地裏，摟着他落了一滴淚。他感到一絲高興，至少父親還是愛他的。
“和爸爸回去好不好？妹妹很可愛，爸爸很想你，回家好不好？”父親摸着他的腦袋認真地征求他的意見。他很想點頭的。卻聽到外祖父和母親在屋裏争吵了起來。
“你現在要要回孩子？七年來你沒有一次來看望過他，現在卻要帶走他？”外祖父好像一夕之間蒼老了。
“是您當初說了不要見你們的。我只是……”母親有些尴尬。
“我撫育了你二十四年，把所有的疼愛全部給了你，讓你活的像個公主，給你所有的驕傲，可你到最後為了一個男人竟然答應不再見我……”外祖父的話越說越輕，到最後就好像沒有力氣說動了。
“是您逼我做得決定，是您自己說的，要中清就不要再見你。我不可能一輩子陪在您身邊，我需要有自己的家庭。”母親也有些憤怒，理直氣壯地說。
“所以當初即使我用孩子做籌碼你也不肯回頭？所以你答應我把孩子帶到美國就為我不再幹預你和那個男人以後的生活？所以你就可以同意和我們永遠不要見面就為了一個男人？為了那個男人你可以舍棄孩子舍棄我，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養了你這麽一個女兒。”外祖父一聲一聲地質問讓他耳朵發鳴，這樣嗎？只是這樣嗎？所以他的母親可以不見他。
“爸……”
外祖父出聲打斷她，“他要是個清白人家，我又何必阻攔，可他一個黑道上摸爬滾打的，我敢把女兒交給他嗎？”外祖父氣得咳嗽。
“爸，您別激動，喝口水。您對中清有偏見，他早就不在道上混了，他現在做的是正經生意。這次還是他提議來看你，來接走小司的。”
“他提議？”外祖父嘲弄地笑了笑，“這麽說，如果他不說你還是不會來看我們。倩佳啊！我對不起你，我把女兒教成了一個只會維護男人的女人。”
“爸！您……”母親還試圖争辯什麽。
“滾！帶着他滾，你們一家三口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管我和小司。你不配當小司的媽媽，如果你是真心想着這個兒子的，就不會七年才來這麽一次，有了男人你要什麽兒子？你沒資格，你聽清楚，從今天起，我白劍松再沒有你這麽個女兒。”
“爸，您不要……”他父親聽不下去了推門試圖緩解兩人關系，卻被外祖父游魂般的模樣驚得說不話。他從門縫兒擠了進去呆呆地看着外祖父。
妹妹站在母親後面被吓的大哭，沒人顧得上她，妹妹只有五歲，他上前抱住她，“別哭。”小女孩像找到了依靠，呢喃了句哥哥就沒再哭了。
“爸，何必呢？孩子沒有過錯，讓他這麽小離了父母對他的身心會造成傷害的。”
外祖父坐在沙發上斜睨了眼爸爸，輕蔑地笑了出聲，“傷害？七年前你們把孩子交給我的那一刻這種傷害就已經造成了，無力挽回了。現在才談是不是很可笑？”
“爸！你不要這麽和中清說話。”母親在一旁着急。
外祖父不再看母親冷冷地說了句滾。
“您不可以代替小司做決定，讓小司自己選擇。”母親拉住他想讓他說出跟她們回去的話。他看了回去淡淡問道：“你想過我嗎？為我哭過嗎？一點點？”外祖父，父親，母親皆愣在原地，大概沒有想到一個七歲的孩童會說出這些話。
“我……當然會想，你是我的孩子。”母親尴尬地移開目光不敢看他。
所以沒有想到入骨，沒有哭着思念過他？他松開妹妹走到外祖父面前抱住了他，“請讓他們滾，我不想看見他們。”
“小司！”父親急切地喊道。或許吧！父親是愛他的，但他不願意看見自己的母親，不願意和那個女人一起生活，更何況他走了，外祖父怎麽辦？他舍不得讓外祖父一人面對孤單。最後他們走了，他到現在都沒有再見到過自己的母親，一個為愛癡狂的女人，為了愛人放棄了兒子放棄了父親的人。
父親從那以後每隔幾個月都會背着外祖父看望他，這些已經足夠了，至少父親是愛他的。
他三年前想回國，這個國度是他的故土。祖父将美國的公司賣掉把錢轉到他名下，又在國內開了家公司幫他打理，準備讓他畢業後接管。但外祖父呆在京市，所以也很少能陪在他身邊。當外祖父發現他和父親還有聯系時一怒之下凍結了他的賬戶，不再過問他。現在想想老爺子生起氣來還真是夠小心眼的，這都快三年了還沒有消氣，每次回去看他都對他愛答不理的。
“在想什麽？”衡冉突然問他。
“嗯？”阮司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低頭看了看剛到他肩膀的衡冉，“沒事兒，想到外祖父，有點想他了。”衡冉是第一次聽到他說想念一個人，心裏一軟，但轉念一想為什麽不是父母呢？又有些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就問你們這章甜不甜？哈哈哈！我兒子還是有點情商的，現在他對衡冉喜歡，但這樣還是不夠的，再多點，嗯畢竟這以後是要成為忠犬的，當然也不會特別忠犬，只是比較疼媳婦兒。這章很肥啊！算是把昨天斷的補上來了，來來來，還有看文的嗎？冒個泡，吱個聲，不要讓萌噠噠的爪爪感覺自己是孤軍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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