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轉眼到了九月底,天有些涼了,言灼在酒吧樓上的房間裏翻箱倒櫃,屋裏被翻的一片狼藉,寧曜這會兒打過來一通電話,言灼歪着腦袋夾着電話,接起來喂了一聲。寧曜聽到他那邊不時磕磕碰碰的聲音問道:“你幹嘛呢?”明天周末,言灼自從跑去沈紀家住之後,寧曜和他碰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言灼連在他自己酒吧露面的機會都變少了,寧曜打算約人出來聚聚。
言灼把櫃子翻了一遍也沒找到他帶回來的長款風衣,于是說道:“找件衣服,沒找見。”
寧曜想了想說道:“回你家找找呗,總不能什麽都不要了。我現在去接你,在酒吧嗎?”
言灼走到床邊坐下,他想了想應了一聲。十分鐘之後,言灼上了寧曜的車,寧曜瞥了一眼言灼的黑色外套,啧了一聲,看款式完全不是言灼的風格,寧曜說道:“得償所願了?”
言灼翹了翹嘴角,反手把安全帶系好,說道:“還缺臨門一腳。”
很快車子行駛到言灼家樓下,寧曜總結了上次的經驗,在車上等言灼。言灼上次出門把鑰匙扔給言辛梁了,他站在門口敲門,來開門的是言辛梁的二婚妻子,顧然然年紀和言灼差不多,在言家公司工作的時候跟言辛梁培養了半年地下戀情,轉眼她剛從公司辭職言辛梁就辦了婚禮娶了她。
顧然然說道:“是小灼回來了啊。”
言灼對她沒什麽感覺,說厭惡算不上,但也絕對沒有太多的好感,言灼随口應了一聲,進屋就上樓去了。
顧然然說道:“待會兒辛梁回來了,一起吃個晚飯再走吧。”
言灼已經關上了房間的門,二層的兩間房間一間是言慕的,一間是他的。言慕已經搬出去了,很少回到這兒。言灼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回到這兒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言灼從窗口看了下去,寧曜的車子還在,他從床底下拖出個行李箱,裝了幾件秋天穿的衣服,下樓去了。
言灼拉着行李箱下樓,剛好和剛回家的言辛梁撞見了,言辛梁說道:“你也知道回來?”
緊接着他看到了言灼拎着的行李箱,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顧然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後來只說道:“我先去廚房看看。”說完就把言辛梁和言灼留在了客廳裏。
言灼不想和言辛梁碰面,結果偏偏撞見了,言灼只好說道:“回來取點東西。”
言辛梁說道:“然後打算再也不回家了?”
言灼實在不覺得這兒像個家,逢年過節的時候都冰冰冷冷的,言辛梁這些年除了給言灼兄弟倆添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後媽之外,其他的他做過的都跟他們沒半點關系,要言灼來看,顧然然的到來也全然是言辛梁的一己私欲。
言灼沒吭聲,拉着行李箱想走,晚飯也沒打算留下來吃。言辛梁站起身來,問道:“這次打算什麽時候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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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覺得他言灼是随心所欲,感情也是稍縱即逝,少看不起人了。言灼頓了一下,側過身看言辛梁,言辛梁接着說道:“白家的小兒子,為了他,你跟我鬧,跟你哥鬧,到了畢業不了了之。言灼你是我兒子,我很清楚你。”
言灼被氣笑了,言辛梁只有在這種時候能拿出作為父親這張牌,他被氣得有些頭昏,輕佻地說道:“我就是玩玩,您至于這麽認真嗎?玩夠了我就滿意了。”
說完拉開門出去了,言灼把行李箱放在了後備箱,寧曜把車窗降下來對言灼說道:“和你爸撞見了吧?剛看到他車過去了。”
言灼把後備箱合上,說道:“吵了一架。”
得,意料之中的事兒,寧曜往後靠了靠說道:“現在去哪兒?”
言灼報了個地址,“沈紀公司樓下。”
言灼讓寧曜把車停在離沈紀公司還有一條街的位置,自己拖着行李箱跑到公司樓下,這會兒快到沈紀下班的時間了,他把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外套是沈紀的,他的衣服有些薄了,挨不住日漸發冷的風。
他站了一會兒擡頭看到街上巨大的廣告牌,上面的年輕男人有些眼熟,細腰長腿,言灼仰着下巴看了半晌,終于明白過來,這人是在D市楷越酒店,夜裏跑去敲沈紀門的小妖精,言灼看到了廣告牌角落裏,小妖精的名字叫林祎。他拿出手機搜了一下百度,林祎二十七歲,言灼哽了一下,和沈紀同歲,一股酸水就咕嘟嘟冒了出來。
言灼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突然瞄到了從門口出來的身影,其中一個是沈紀,他套了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言灼抿了一下嘴,轉眼看到有個人跟着走了出來,他和沈紀走得很近,戴着個鴨舌帽,襯衫掖在貼身的牛仔褲裏,整個人挺拔又精致,這回言灼沒認錯,就是廣告牌上的林祎。
言灼兩步走了過去,擋在了兩個人跟前,沈紀看了看他,以及他手裏的行李箱,問道:“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言灼沒吭聲,沈紀看了看他身上的外套,問道:“冷不冷?”
言灼點了下頭,沈紀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說道:“我去拿車,在這兒等着。”
說着沈紀拉着行李箱走了,林祎看了一眼沈紀的背影,他翹了翹嘴角,看向言灼,說道:“我們見過,在D市的時候。你好,我叫林祎。”
小妖精竟然直接提起在D市碰面的事情,言灼被林祎這直球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只好說道:“言灼。”
林祎笑了笑,突然說道:“我可以去你的酒吧玩嗎?”
沈紀已經拿了車,在路邊按了兩聲喇叭,林祎說道:“去吧,沈總叫你了。”
言灼奇怪地看了林祎一眼,有些摸不準這個人是什麽意思,言灼走了半步,回頭對林祎說道:“随時可以來玩,做生意的沒有不歡迎客人的道理。”
林祎嗯了一聲,言灼坐上副駕駛,車內已經開了暖風,沈紀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有點涼,說道:“以後別在外面等着。”
言灼滿腹的委屈,有些可憐地說道:“我回去就只有我一個人,我比較喜歡和你一起回家,一起待着。”
沈紀嘆了口氣,有些認輸了,說道:“下次你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