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吹滅了蠟燭,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言灼磕磕絆絆地摸到開關,但屋裏的燈沒亮,言灼猛地想起來,他出國之前這兒的燈燒壞了,離開一年他把這茬兒徹底抛到腦後了。
沈紀回過頭,問道:“怎麽了,燈壞了?”
言灼有點失落,走到沈紀身邊坐下,說道:“壞掉很久了,一直忘了修。真可惜,這個燈很漂亮。”
沈紀說道:“下次有機會。”
言灼對沈紀口中關于未來的任何一個話題都毫無抵抗能力,言灼的眼睛立刻亮了,沈紀勾了勾嘴角,盡管弧度很小。
言灼把門鎖了,快走了兩步追上沈紀,走廊的燈晦暗,言灼微微偏着頭,走到一層的時候,言灼直接抓住了沈紀的手。他的手心有點出汗了,掌心貼着沈紀的手背,沈紀腳步沒停,對他是全然的放縱。
言灼手指腹在沈紀的指關節上蹭了蹭,偶爾指尖碰到沈紀指尖的縫隙,稍有觸碰又緊張地收回去。直到兩個人上了車,言灼才松了手。言灼坐在副駕駛上磨蹭了一會兒,沈紀偏頭看了他一眼,言灼說道:“找不到安全帶。”
沈紀側過身,發現安全帶被卷着放在了副駕駛座位後面,沈紀覺得有些好笑,幫言灼系好了,兩個人靠着的位置極近,言灼伸手把指尖的奶油抹在了沈紀的嘴角,在沈紀反應過來之前借着距離的游戲,在沈紀的嘴角舔了一口,還評價道:“甜的。”
沈紀正了身子,偏頭看言灼,他伸手在嘴角按了按,眼裏有藏不住的因為小心思得逞而流露的竊喜,額角昨晚磕在門上的紅痕還沒褪。
車子平穩駛上了馬路,沈紀半晌說道:“別鬧,累了就睡會兒。”
言灼往座位上靠了靠,偏頭看着沈紀,然而很快架不住眼皮打架,很快就有些迷糊了,嘟囔着說道:“沈紀我困了。”
沈紀嗯了一聲,算是個回應,等到沈紀再抽空看他的時候,言灼已經睡着了,沈紀擡手蹭了一下嘴角,奶油的味道甜得不可思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言灼醒了,還有點迷糊,看到沈紀就想往他脖子上挂,他手伸了一半,又縮了回去。
沈紀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言灼進了電梯找了個角落靠着,沈紀把人往身邊拉了拉,言灼立刻站直了,假裝擺弄頭發。回到家以後,言灼洗完澡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他摸了摸枕頭下面,打開手機有幾通未接電話,一通是言辛梁打來的,剩下的是他哥言慕。
沈紀拿了衣服去浴室,言灼半坐起來靠在床頭,給言慕回了一通電話,“哥,手機沒帶在身上,沒接到你電話。”
言慕應了一聲,說道:“跟你說聲生日快樂,禮物送到酒吧去了,空了去拿。”
言灼說道:“謝謝哥,等你回來還要補一頓大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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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慕嗯了一聲,說道:“你別胡鬧太久,有空去公司看看。”
“哥你也覺得我在胡鬧,我就沒……”言灼話說了一半,覺得挺沒勁的,于是說道:“好了,我知道。你在外面注意身體……晚安。”
言灼把手機關機了,放在床頭,鎖進了被子裏,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光從指間的縫隙透了出來。
年輕怎麽了?沒經驗,沒規矩,随心所欲,不被信任。言灼有些焦躁地翻了個身,把整張臉都蒙到被子裏。
沈紀洗完澡出來,言灼已經睡着了,整個被子被卷到了上半身,只露出一個腦袋尖。沈紀走到床頭,幫他拽了拽被子重新蓋好。沈紀轉身拿了藥酒,坐在床邊幫他把額頭揉了,看到言灼睡得有些不安穩,嘴裏哼了兩聲,眉也皺了起來。沈紀伸手幫他撫平了,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才起身關燈睡覺。
接下來的很多時間,言灼比沈紀出門還要早,晚上也是将近十點才回來,他們住在一起已經成了心照不宣的事實,沈紀沒趕他走,言灼甚至把酒吧裏的一些行李都搬到了沈紀家,塞滿了沈紀的半個衣櫃。
言灼進了屋,把酸奶放在沈紀的茶幾上,轉身拎着塑料袋進了廚房,他上樓之前在便利店買了一包黑芝麻的湯圓。他把湯圓下鍋,煮了一小碗。沈紀看了言灼一眼,只看到了他的背影,看着有些疲累。
言灼晚飯沒吃,在朋友圈偷了張圖給沈紀發了條微信,吹噓自己晚餐豪華。言灼這幾天接了好幾個單子,每天快到九點鐘的時候,因為想早點回來,又努力地加班加點,吃飯的時間省了,剛好。而且這麽晚,言灼也不想沈紀給他做飯,有時候他做完工作在樓下吃個面,但今天太晚了。言灼吃了一口湯圓,有些燙,連忙吹了吹。
沈紀處理好了文件,走到廚房門口,看到言灼埋頭吃着湯圓。以往言灼恨不得粘着他,而這段時間,言灼每每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整個人也有些瘦了。沈紀進了廚房,打開冰箱門拿了兩個雞蛋出來。
言灼看了沈紀一眼,抿了嘴說道:“我就是想吃湯圓了,不吃睡不着覺。你不用管我。”
沈紀沒搭理他,炒了雞蛋放在言灼跟前,又把酸奶給他倒了半杯,認真地說道:“少吃點湯圓,不好消化,會難受。”
燈關了,言灼一直沒動,過了一會兒,胃疼得要命,他咬了咬牙,翻了個身,蜷縮起來試圖減輕痛感。沈紀聽着旁邊悉悉索索的聲音,起身開了落地燈,燈光下,看到旁邊蜷縮在一起的言灼,他湊過去問道:“怎麽了?”
言灼抿了一下唇,說道:“沒……沒事。”
沈紀皺了皺眉,把人板正了,言灼嘴唇都有些發白了,沈紀把纏在他身上的被子扯開了,幹燥溫熱的手掌隔着睡衣撫上了言灼的小腹,“這兒疼?”
言灼小聲嗯了一下,沈紀下床去給他找藥了,言灼捧着水杯把藥喝了,沈紀把杯子接過去放在了床頭。沈紀看他一張有些發白的臉,神色莫辨,言灼往後藏了藏,沈紀擡手摸了摸言灼的耳垂,說道:“睡吧,待會兒就好了。”
沈紀關了燈,言灼攥着被子,咬了咬嘴唇,還是把身子側了過去,背對着沈紀,沈紀沉默了片刻,伸手把人拉到懷裏固定住,手掌順着睡衣的下擺,貼在了言灼的皮膚上。言灼顫了顫,微微低下了頭,手握住了沈紀的胳膊。
“沈紀……考察期,可不可以預支。”言灼唾棄着自己的心思,說話的時候有無限地期許,說着話,他把身子翻過來,正對着沈紀,言灼聽到了沈紀的心跳,沉穩有讓人心動的節奏,言灼越靠越近,嘴唇覆住嘴角,還是上次的位置。
言灼的嘴唇有些顫抖,沈紀攬住言灼的腰,把人壓了回去,微微偏了頭,輕輕咬住了言灼的下嘴唇,言灼只是想讨一個輕吻,他被沈紀的架勢吓了一跳,心跳全亂了,沈紀握在他腰間的手,又溫熱又不容忽視,言灼輕輕喘了一聲,沈紀輕而易舉地撬開了言灼的唇齒,沈紀并不慌張。沈紀安慰似的抵舔着言灼敏感的上颚,糾纏着言灼的軟舌,沈紀另一只手溫和地撫着言灼的耳後,有種不容置喙的鉗制。
分開的時候,言灼把頭埋在了沈紀的肩窩裏,不停地喘氣,沈紀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言灼癡癡地笑了兩聲,說道:“不治自愈,不疼了,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