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言灼越走林子越深,哭聲越來越清晰,言灼喊了一聲沈煙兒,沈煙兒突然驚叫一聲,距離很近,他連忙加快了腳步。言灼撥開垂下來的樹枝,看到了驚恐萬分的沈煙兒以及慢慢向她逼近的一條蛇。那條蛇盤踞在沈煙兒的附近,蛇頭搖擺着,沈煙兒受了驚吓,哭得厲害,身上已經沒了力氣。
言灼從地上撿了根樹枝,查看了一下周圍,在野外制住一條蛇,言灼沒有這種把握。他咬咬牙輕手輕腳地從另外一面繞到了沈煙兒的背後,蛇被驚動,縮緊了前半身,發出“呲”的聲音。言灼慢慢地攥住了沈煙兒的腰,在她耳邊低聲安慰道:“別怕。”
大姑的手劃破了,謝佳從小包裏拿出創可貼,清洗傷口之後幫人貼上了,沈紀偏頭往後看了一眼,言灼沒跟在後面,沈紀攔住後走過來的人問道他:“看到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沒有?”
沒有人看到言灼,謝佳說道:“沒事兒的,待會兒就回來了。他都那麽大了……”沈紀對言灼有些關切過度,言灼不是小孩子,沈紀卻把他當孩子一樣照顧。
沈紀看了謝佳一眼,這一眼讓謝佳把後半句話都吞到了肚子裏,沈紀轉身原路返回,這時沈真靜突然喊了一聲:“煙兒不見了!”沈紀聞聲,快步地跑下了石階。
沈煙兒父母都不在,沈家人上山連個孩子都沒照顧好,沈家大姑埋怨地看了沈真靜一眼,在問道什麽時候沈煙兒不見了的時候,沈真靜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其他人也不再耽擱,原路返回找人去了。
沈紀走到最後看到言灼時候的地方,左右都是樹林和雜草,沒有任何區別,他皺了皺眉,往前走了走,猛地發現了系在柳枝上的紙巾。
沈煙兒有些被吓壞了,眼淚一直忍不住,言灼一手抱着她的腰,把她按在懷裏,另一只手把外套挪到了身前。沈煙兒掙紮了一下,蛇噴了兩口氣,眼見要攻擊過來,言灼把外套扣在了蛇的上半身,撈起沈煙兒往山坡上跑。
然而蛇的速度遠比人類要快,夏天的薄外套并不能阻擋些什麽,言灼的小腿被咬了一口,懷裏被他護得好好的沈煙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手揪住了言灼的衣領。言灼撿了根木棍驅逐這條蛇,突然一只長棍從後面打到了蛇的腹部,蛇的腹部很柔軟,這一下讓它傷的不輕,言灼撿起石頭用力砸了幾下,蛇徹底不動了。
言灼這才徹底放心下來,把手裏的石頭扔了,有些疲憊地靠着樹根坐下了,懷裏的沈煙兒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哭得說不出話來。言灼拍了拍沈煙兒的腦袋,小聲地哄道:“沒事了,我們把它抓回去炖湯。”
沈紀扔了木棍走了過來,低頭看到了言灼褲子沾上了血,他忙把言灼的褲子往上拉了拉,露出被咬了一口的小腿。他看了言灼腿上兩排牙印,不由得慶幸言灼碰到的這條蛇是無毒的。沈紀蹲下身和言灼的視線對上,言灼前額的劉海都被汗水打濕了,這會兒都粘在額頭上,言灼對着他這種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不知作何反應,沈紀卻突然伸手幫他把劉海撥到了一邊。
随即把沈煙兒從言灼身上抱了起來,在沈煙兒耳邊說道:“哥哥受傷了,煙兒要和二哥一塊照顧他,待會兒煙兒拉着我的衣服,不要跟丢了。”
沈煙兒聽不太懂,但哥哥受傷這句成功地讓她點了點頭。沈紀摸了摸沈煙兒的腦袋,轉身把言灼攔腰抱了起來。言灼一愣,正要掙紮,沈紀瞥了他一眼說道:“別動。”緊接着回頭看了看沈煙兒,沈煙兒用手抓住了沈紀的襯衣衣角。
言灼伸手勾住了沈紀的脖子,頭埋在了沈紀的肩窩裏說道:“沈紀……”
沈紀低聲嗯了一聲,言灼說:“見你第一面的時候,你也是這麽抱我的,我其實那天喝得不多,只是有些腿軟走不了路。我讓你背我,你就背了。我當時在想,你怎麽這麽聽話啊。”
言灼見沈紀的第一面是言灼大學畢業的前夕,班級同學即将各奔東西,大小的聚會總是少不了的。言灼平日裏學校裏愛玩愛鬧,哪兒都少不了他。那天天特別熱,言灼被人故意灌酒,喝了個昏天黑地,跑去廁所吐了一趟之後,他有些清醒了,打算跑了。
Advertisement
然而別有用心的人攢了局目标就是言灼,場裏三四個人輪流盯着,言灼并不知道他剛出了房間就被人盯牢了,那人見他要走,勾着肩膀把人往回拽。言灼在外面都是說一不二的主兒,哪兒受得了這種委屈,而且言灼也看出了點危險的信號。那人見他掙紮,揮了揮手,從旁邊走出來兩個人,人數上的壓倒,言灼直接被堵在了牆角。
沈紀當時在隔壁談生意,屋裏煙味太重出來透透氣,剛出門就撞見了這三個人圍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而且他看着還有點眼熟。那人已經開始上手了,掐了一下言灼的臉,嘴裏淨是些不幹淨的話,沈紀皺了下眉,走過去說道:“很吵,勞駕去別處成嗎?”
言灼怔了一下,看到天上掉下來一般的沈紀,覺得出逃有望,劇烈地掙紮起來,為首的一人瞄了一眼旁邊房間的門牌號,這層是整個店裏最貴的包房,不清楚突然出現的沈紀是什麽背景,他來抓人不是來惹禍,他當即哼了一聲,說道:“我們走。”
說着拉着言灼就要走,沈紀突然拉出了言灼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邊一拽,說道:“我讓你們走,沒說可以帶他走。”
那三人被激怒了,為首的人連聲罵了幾句我操。沈紀絲毫沒客氣,贏取先機,一拳打在了前面男人的臉上,擡腿踹到緊跟其後的人的腹部,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言灼腿軟靠在牆上直樂,這幾個看着挺高的個兒,沈紀打起來跟打棉花一樣。
沈紀解決完了這三個菜雞,回過身來,把人扶正。言灼看着沈紀的臉,心髒不自覺地跳得越來越快,不一會兒臉就紅了。沈紀認真端詳了一下這個醉酒的大學生,終于明白這點熟悉感是從何而來。這人是寧曜的發小,姓言,至于名字,他忘記了。
言灼一顆心狂跳,當即擡起了放下了撐在牆上的手掌,然後如願以償地被沈紀牢牢地抓住了,言灼把下巴擱在了他的頸窩上,雙手摟住沈紀的脖子,溫熱的呼吸打在沈紀的耳後,他可憐兮兮地說道:“我走不動,你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