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後的快樂
陽光穿窗而過,屋外的積雪早在昨日就已全部融化,今早便又出現了太陽,陽光暖暖柔柔的灑入床上熟睡的人兒身上,那些美麗的光暈在她的身上流轉着、沉澱着、搖晃着,映照出最美的模樣。
突然她睫毛顫動如蝶翼,緩緩地将那布滿細碎光斑的漂亮眼眸睜開來,在她茫然的瞪視着帳頂的時候,身旁突然伸過一條溫暖的手臂,将她一把撈入懷中,唇角眉眼處堆滿寵溺的笑。他輕輕的拿過她的右手,放入唇瓣細細的親吻她光潔的手背,微笑着将她的右手舉到她的眼前:
“雪憐,你看……”
女子突然驚跳起,卻又在看到身上一絲不挂時,羞赧的垂下眼睑,鑽進了暖暖的被窩裏。林希哲失笑的摟緊她,瞧着她窘紅的臉頰,低首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紅如蘋果似的臉蛋。白雪憐羞澀一笑,擡眼望着她的手背,奇怪的看向林希哲。
“哥哥,紅斑怎麽不見啦?”
林希哲低低一笑,抓着她的手道,“哪裏是什麽紅斑,只是那小男孩騙你罷了。那只是皮膚過敏而已,昨日讓小二幫我買了一瓶藥膏,為你擦了之後,那紅斑一夜過後就消失了。”
“是嗎?那我怎麽不知道呢?”
“昨天下午發生的事,雪憐不記得了嗎?”林希哲眼眸中閃着促狹的笑意,但是眸底飛快的劃過什麽,低頭思索的女子并沒有看到。
白雪憐輕輕皺了皺眉頭,腦海中突然躍出一些畫面,是昨天下午的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她當時的心情糟糕極了,哥哥在安慰她的時候,她突然強吻了他,然後……
她羞得滿面通紅,埋首在男子的懷中,不敢再說一句話。
林希哲微微一笑,摟緊了她。可眼眸中卻是滿滿的擔憂痛楚。他的下颌輕輕放在她的頭頂,女子沒有看到他眼底深沉的痛楚。
昨日他為了想要驗證那個男孩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于是,他便再一次跟她極盡纏綿,沒想到過後,她手背上的紅斑,竟是将她的整個手背都覆蓋住了,那紅色極盡妖嬈,刺痛了他的眼眸。
于是,他點了她的睡穴,在隔壁找到那個男孩,他給了他一粒藥丸,要他搗碎之後覆在她的紅斑上,一夜之後,紅斑便會自動散去。臨走前,他還告訴了他:半個月後必須回到将軍府,因為那個想要害她的人,已經伺機待發,想要除掉她,所以必須要采取行動,将毒藥下到她的身上,但是,适當時機自會有人幫她解除毒藥。而你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切莫打草驚蛇……
走到門口的他,頓下腳步,沒有回頭,低沉着嗓音問向身後的男孩:我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幫我們?
他的答案模糊不清,卻還是莫名的讓他感到信任:這些事,你日後定會明白……
在他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卻又聽到他稚嫩卻又妖媚的嗓音:好好照顧雪憐,她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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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希哲手臂收緊,擁緊懷中的人兒,唇邊的笑容暖暖的泛出憂傷。
“雪憐,過兩日我們離開桃花鎮,哥哥帶你到別處去玩,好不好?”
“嗯!好!”
兩日後,林希哲帶着白雪憐離開了桃花鎮。他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好看的風景。還去了少數民族,那青油油一片的大草原,甚是寬廣美麗。她在大草原上跳舞、彈琴、唱歌……而他就在一旁靜靜的看,靜靜的微笑,溫淡的笑容盛放在大草原上的瞬間,就連迎面吹過的風兒,都散發出溫暖迷人的香味……
有時,她會躺在他的懷中,看着空曠美麗的大草原跟他講很多很多的故事,講她們那個時代的故事:講她小時候的故事;講她在學校裏的一些趣事;講她和小羽的故事;講她音樂生涯的故事;講那裏的科技,講那裏的法治社會,講那裏的人人平等,講那裏的一夫一妻制……但,更多的講的是她和他的故事……
他就坐在草地上,摟緊了她,雪白的衣衫被風輕輕的托起,揚了很高很高……他靜靜的聽她講那些他不知道,也許是忘記的故事。他會聽着她的故事,随着她偶爾感傷的話語,時而蹙眉、時而難過、時而心疼……也會因為她開心的言語,也會陪着她笑,陪着她胡鬧……
他會聽到她談起她的哥哥時,眉宇間的幸福甜蜜,話語中的輕快調皮,偶爾也會看到她的黯然神傷,甚至低下頭默默的垂淚……他會伸出手為她擦去眼淚時,心也撕裂般的難過着,然後,他會感覺到心髒像是被針紮般,泛着細密綿延般的疼痛……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他只知道,他的小雪憐是那般的愛着她的哥哥,那個叫白宇祁的男子……而他,有着和他一樣的面貌,是悲哀,亦或是幸運呢?
她會感覺到,每當她提到她的哥哥時,身邊的男子僵硬的懷抱,和他異常的沉默。她知道,他在難過,他在吃醋,她扭頭的瞬間,看到他的眉頭深深的皺疊起,那皺疊起的憂傷大片大片的在他的眉宇間流淌着,于是,她的心髒就難過的一抽一抽的痛着。
他終究記不起他就是那個寵她寵到骨子裏的男子啊!
于是,她就在心中吶喊:希哲,希哲……你就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就是你啊!
可是她終究喊不出來,只能抱着他,抽噎着哭出了聲……
大草原上總是有很大的風,極少下雨。因為,那裏的風總是吹得那麽幹燥,就連空氣也異常的幹燥,好似再過不了多久,這片綠油油的大草原真的會變成一望無際的沙漠……
白雪憐總是喜歡背靠着倚在他的懷中,看着蒼茫的天空,湧來的陣陣幹燥而又像夏季般溫熱的風潮,她就會極力的睜大眼眸,想要看清遠方那一大片蒼茫的戈壁,突然停止喋喋不休的話語,靜靜的問着身後的男子:哥哥,如果天邊突然湧來一陣狂沙,突然把這片美麗的大草原變成一片蒼茫的戈壁的話,而我們又迷失了方向,逃不出去,那麽……我們該怎麽辦呢?
她感到他的下巴輕輕的擱置在她的肩膀,眉宇間那若有若無的憂傷,在她跟他說起過她的哥哥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散過。但是,他對她依舊那麽的溫柔,依舊那麽的寵溺,她的脊背靠得他的胸膛是那麽的近,近得她能感覺得到他心髒跳動出的節奏是那麽的難過,那麽的憂傷……
然後,在她難過的要哭泣的時候,他低沉而又幹淨的嗓音,就這樣響起在那天邊放肆湧來的風中:那我們就一直在這塊戈壁灘上一起老去……
她的心髒一抽,大片大片的疼痛就這樣蔓延開來,她難過的哭倒在他的懷裏,扭過頭牢牢的抱住他的腰側,小臉埋在他的胸前,大把大把的眼淚鼻涕全都抹到他潔白的衣衫上,弄髒了他雪白的衣衫……
但是他卻毫不在意,摟緊了懷中的她,眉宇間的憂傷大片大片滲漏出來,看着她難過的模樣,心髒也一陣一陣的揪緊。
我說過要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說過要你每天都幸福的歡快的笑,我說過要讓你幸福到不再知道流淚是什麽滋味……可是,你為什麽要哭的這麽難過,是不是,我給你的幸福太少?亦或是,你……一點也不幸福?
天邊的風陣陣湧來,他們雪白的衣衫也被吹卷起,在風中簌簌的飄動。她愕然的擡起滿是淚痕的臉頰,看着他眸底盛出的大片大片的憂傷,她難過的就像有刀在她的心髒上劃了一刀,然後又灑入大把大把的鹽粒,疼得她連死都不敢親自動手。
他舉起修長的指尖,将她臉上的淚水依次抹盡,眼底的憂傷參雜着大片大片的痛苦:是不是,你……一點也不幸福?是不是,我始終無法代替他?所以,你才總是哭?
看着他的難過,她突然搖頭,搖頭,搖得眼淚也四處飛舞。她緊閉的雙唇,最終對着他大聲的喊出了那一直被她埋藏在心髒最底層的秘密:希哲,希哲,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愛上了一個叫林希哲的白衣男子,不管你是不是哥哥,是不是白宇祁,我再也放不下你,再也放不下你,白雪憐……再也放不下你!
白衣翻飛的瞬間,他突然孩子一般的笑了,摟起臉上滿是淚痕的她,抱着她在夕陽西下的大草原上,開心的轉起了圈圈,一圈又一圈的,繞花了她的眼睛,轉暈了她的腦袋,但是她依舊摟緊他的脖子,流着淚,笑容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