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回煮粥,先拿你當試驗品,好不好喝?” (34)
去,怕是辦不到。
房間不大,設施還算齊全,衛生間有浴缸和淋浴房,兩張單人床的間距不大。
“如果你介意,晚上我找個浴室躺一晚也行。”
心頭頓了頓,“這邊附近哪裏有什麽浴室?”
他沒作聲,我也沒再開口,空間靜默了下來。一場大雨來得出人意料,攔住了我們回程的腳步,甚至把我們給再一次拉到同一個空間中。我說不清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只覺得這次之後該了斷的應該就能了斷了。
中午她問我是下樓去餐廳吃飯,還是叫客房服務,我看了看自己半濕而且帶泥的褲管和滿是泥濘的運動鞋,還是不下去了。于是周瑜叫了客房服務,點了幾個菜後有人在敲門,是他衣服清洗幹淨而且烘幹了送來了。
周瑜把他幹淨的褲子遞給我,“你進去洗洗,先換上我的吧。”
我遲疑了下,接過他的褲子就進了洗手間。剛把鞋子脫下就聽見他在外面道:“你換下來了先遞出來給我,我好叫人來拿去洗。”
我沒應他,但把髒的褲子脫下後還是連着鞋子一同丢出去了。
145.我就想抱一下你
等我洗好後出來套他的褲子,長的不止是一點點,褲管卷了又卷還行,可那褲腰要怎麽辦?不手提着都會掉下來。
周瑜見我這般走出去時,眸中浮現了笑意,嘴裏道:“還以為你肚子大了就能卡住了,沒想到還大這麽多。”他把腰間的綁帶給解下了走過來,這時我的目光正凝在地上的鞋子處,等回轉神來才發覺周瑜在替我系上腰帶。
在我腰前打了個結後退開,又走回那邊,繼續拿了布巾給我擦鞋子。
我看的怔忡,喃聲而問:“不是說送去讓人洗嗎?”
“他們只收衣物,不收鞋子,就簡單點擦幹淨再用吹風機幫你吹幹吧。”
門鈴在響,他眸光劃過了道:“應該是午飯來了,你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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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果然是餐車被推了進來,不看到還好,看到了頓覺肚子餓了。看了眼周瑜,見他拎着我的鞋子走進了洗手間,不禁開口:“先吃飯吧,鞋子等下我來刷就行了。”
卻聽他從裏面丢來一句:“你先吃。”
我頓了頓,心頭微惱地拿起碗筷就當真先吃起來了。
他愛洗就讓他去洗好了,幹啥要覺得心裏不舒服,等他出來時我立即丢下碗轉身走到床邊開了電視。有意把聲音開很響亮,但電視裏放什麽也都聽不進去。
老媽的電話還在這時候打過來,問我今天可還回去。我說在下雨,老媽不知我人不在A市,只道雨又不是很大,不方便就讓肖東接我一下。莫名覺得心煩意亂,口氣不太好的随便搪塞了理由就挂斷了電話。
“你在惱什麽?”周瑜見我放下電話來問,我假裝沒聽見目不斜視地看着屏幕,他又道:“是在惱這天氣,還是惱我?多半是惱我吧,怪我把你強帶出來遭這大雨阻礙了不能回。”
心火不禁上升,目光斂轉向他:“對,我就是惱你!為什麽你要帶我去見你的小姨?為什麽你要一副一切以我為主的态度;為什麽你要故意在我面前表現得體貼入微?鞋子髒了我自己會洗,褲子髒了我自己會叫人來拿,就是肚子餓了我也可以自己叫客房服務。”
面對我的質問他依舊很平靜,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正視我,“賈小如,你真的不明白我為什麽要帶你去見小姨嗎?造成我們婚姻破裂最大的結就是小姨,是你覺得我因為小姨的事來接近你乃至喜歡你愛你都不純粹,我帶你見她就是想讓你看看這個所謂的不純粹是什麽樣的現狀,一個對過往執念至瘋的人都能學會放下與遺忘,為什麽你不能?”
我心頭大震,他是這麽想的?他想借用他小姨來讓我放下?
“我不求其它,只要你願意放下這點執念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你問我為什麽一切以你為主,為什麽故意表現得體貼入微,我如果說這是本能你信嗎?以前我确實有時候很粗心,可對你的心從沒變過。你在得知小姨的事後将這一切都抹去,我并不怪你,是我活該。但是我不能因為這點錯就把你舍了,也舍不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再也忍不住喝斷他。
在見他起身要走來時,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奪門而出。
不過跑走了幾步就停下來了,等着周瑜的腳步追上來。在酒店裏,外面下着滂沱大雨,我腳上還蹬着酒店的那種布鞋,能跑到哪去?
懊悔剛剛那奪門而跑的行為太過幼稚,果然聽見他追上來了問:“你跑什麽?”
我沒好氣地道:“跟某個人待一個屋特別憋悶,出來透透氣。”
“可你跑出來也把腰帶留給我啊。”
聞言我一愣,扭頭看他,瞥見他敞開的睡袍裏只穿了一條內褲,現在腰帶給我系了,他那睡袍就合不攏了。剛他坐在那吃東西沒察覺,這會兒卻得靠手拉攏了才能遮住。
聽見他冒出來一句:“不過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也無所謂就這麽陪着你一塊。”
我下意識地頂了回去:“愛誰介意誰介意去,反正我不介意。”
他聳聳肩,“行,就這麽着吧。”
可過了一會我就後悔了,因為所到之處收獲到的目光可以說是——但凡撞見,無一例外。
除了看他的,還有來看我的,然後眼神便是一言難盡的那種。
我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了,身上穿得這條黑色休閑褲明顯褲管大又被卷起,一看就是男式的,然後有個男人只披了一件睡袍裏邊什麽也沒穿的走在身邊……實在令人無限遐想。
咬了咬牙恨聲而道:“回房間。”
男人臉皮比城牆還厚,他不怕羞,我怕羞。
憤憤回到房間門口,等着他拿卡來刷門,等了一會不見他有動作,不由轉頭看他。卻見他一臉無辜地看着我說:“剛才追出來追得急,我沒拔卡。”
聞言我不禁瞪眼,難道還讓我先跑出去的拔?我當時是下意識的行為,哪裏還想到拔卡這事。結果周瑜還問:“是你去問前臺拿備用卡還是我去?”
忍無可忍,對他怒吼:“你去!”
他拔腿就跑,但跑出一段路後又回頭,“答應我,可不許一個人偷偷走掉。”
等見他身影消失在電梯內後,不禁自問:我能一個人去哪?
他不會消停的。心底裏有個聲音在冒出來。
他從小到大都是這脾氣,認準了一件事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猶記得初中時他因為叛逆,逃學打架樣樣都幹,成績自然一落千丈,可在我被板磚拍破頭後他發誓悔改,只花了兩個月他在期中的時候成績就蹿到了第一名去。
有人說他天賦異禀,本身腦子好,只有我知道那兩個月他沒日沒夜的在看書。無論是論毅力還是論恒心,誰都比不過他。
沒過多久周瑜領着前臺上來開門,一走出電梯目光就鎖定了我,好似我會跑似的。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別轉了頭目光流落。
門開後前臺就走了,我轉身入內,聽見身後門磕響也沒留心,卻在下一瞬突然他從背後将我抱住,頓時全身僵住,嘴裏沉喝:“周公瑾,你幹什麽?”
“就讓我抱一會好嗎?”他把臉埋在我的發裏低聲要求,我用力去掰他的手,可他纏繞的越加緊了,勒得我腰都疼起來,我痛聲而問:“周公瑾,你到底想要幹嘛?”
“我就想抱一下你。我們離婚多少天了,除了在夢中抱你外在現實中我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你,就怕你對我起了反感,下了狠心,從此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我恨聲而喝:“你這是在耍賴!”
“如果耍賴有用的話我早八輩子就對你用了,可是有用嗎?賈小如,你告訴我有用嗎?”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聽他的語氣不像是歇斯底裏或激動的那種,甚至都覺得情緒很平靜,就是口吻有些哀怨。咬了咬牙,不想這麽被動,“你先放開我再說。”
他沉默着,我掙了掙,終于松開了掌,一回身就揚起手要掀他一巴掌。可他不躲也不閃,就任由我掌揮向他,在離他一寸距離處我驟然頓住,恨恨地改成指尖掠過。
沒料食指的指甲翹起來了,掠過去後就見他臉上出現了一道紅痕,他也嗤的一聲抽氣。
凝着那道紅痕,我的手握成了拳。
他垂了眸,看着我緊握成拳的手問:“是不是這一巴掌你早就想打了?”
若不是他如此耍無賴我又怎會想要打他?可被他這麽一問,心火就上揚,昂起下巴道:“是,當我得知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戲時,就想狠狠打你一巴掌。”
他聽我說完這句話,臉上就像被人狠揍了一拳般,疼得眼眶都發紅:“你認為我對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做戲?”
我答不上來是,也被形勢所逼不能退縮,人動起怒來說話本就口無遮攔。
門外傳來敲門聲來得實在是不合時宜,周瑜陰沉了眉眼喝問:“誰?”
“先生,您送洗的衣物都為你烘幹好了。”
他轉身就走過去開門,接過對方手中的袋子砰的一聲又把門給關上了,走過來就把袋子往床上一丢。對他這态度我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争吵無意義,走過去把褲子拿了走進洗手間,用最快的速度換上後出來,盯着腳尖冷聲道:“我會找車回A市,周公瑾我們就……”
決絕的話沒出來,就被他搶先截斷:“不用你走,你要真看我礙眼,我走是了。”
話落他便暴走出門,在他身影消失在門後的兩三秒內,一聲嗑響,門自動關上了。
一室安靜。
到剛才之前跟他相處都還沒什麽大問題,就連被他強行帶去見了他小姨,我都能克制下來,而且在之後心态平和。為什麽剛剛不過是被他抱住,那股火就壓不住,直往上蹿?
146.折騰病了
一下洩了渾身的勁,無力地走至洗手間門邊,裏面洗手池上擱着我換下的長褲,浴缸池沿上是我的那雙已經刷白了的運動鞋。再回望房間,丢在沙發上洗好的他的襯衫和外套都在,他就那樣穿着睡袍走了……
忽然想起在大堂等房間時他穿着睡袍走過來,車鑰匙繞在他指尖旋轉,進房後他就随手丢在了電視櫃上,而現在電視櫃上的鑰匙不見了。
所以,他當真開車離開了酒店?
心裏陡然生出巨大的不安,我說我會找車回A市并不是指現在,意思等雨停了不想再坐他車回了,可他卻以為我賭氣現在就要走,然後冒着暴風雨開車離開?
站沒多久就忍不住走向了門,拔掉房卡後腳步匆匆而出。
來到大堂時我問門口的迎賓可有看到一個穿着白色睡袍的男人出去,對方回應說有。我看那茫茫一片的大雨,問前臺借了一把大傘跑了出去,憑着記憶找到停車位,那處周瑜的車子果真不在了。他當真一怒之下獨自離開了!
我跺跺腳,扭身往酒店走。他愛走就走,誰管得着他呢!
回到大堂,發現就這麽一會功夫腳下的鞋子又濕了,褲管也有點潮。
一個人賭氣地回到房內,把鞋子脫了又再把褲子脫下來晾着,然後把他的衣物全都掃到洗手間的簍子裏,眼不見為淨。
我鑽進了被窩裏,把電視開到最大聲,可電視裏在放什麽,我都沒看進去。後來閉了眼,倒是漸漸意識朦胧睡過去了。是隐約聽見有人在敲門,我才迷迷糊糊地醒來的,又聽了一會,那敲門聲還在繼續,心中驀的一動,不會是……
幾乎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拉過褲子穿上後就去開門。
卻見服務員推着餐車站在門外,微笑地對我道:“這位女士,晚餐為您送過來了。”
我懵懂而道:“我沒叫晚餐啊。”
服務員依舊微笑:“是一位先生為您的房間點的。”
不用問那位先生也知道是誰了,他撒丫子跑了還知道管我溫飽呢。
等服務員走了後我瞪着一餐車的食物,就我一個人吃需要點這麽多嗎?看了看時間已經快晚上七點了,外面的雨聲好像小了些。
雖然心裏頭不痛快,但也沒道理跟自己過不去,尤其是懷孕靠近五個月了,肚子特別容易餓。在餐車內挑了幾盤想吃的菜,就坐下來開吃了。
吃到一半我頓了手,擱下碗筷走到門邊拉開門,往外邁出一步。
門的右側地上,坐着一個人,他身穿白色睡袍,頭發濕漉,樣子狼狽。聽見動靜,将埋在膝蓋裏的頭擡了起來,目光與我視線交彙。
不意外周瑜沒有半點驚愕的表情,同樣的我也是。
其實當走回到房間的時候我基本已經确定,他不可能就這麽丢下我走了。跟別的無關,純粹是對他周公瑾的那點信念。他把我大老遠地從A市帶出來,因為一場暴雨将我們回程耽擱了,再怒他也不至于把我一個人丢下。
假如連對他這點脾氣都不了解,那這二十多年算白認識了。
所以我把他東西清理出視線鑽進被窩睡覺,他愛折騰随他去折騰。看到服務員推着滿滿一餐車的食物站在門外時,我就知道他回來了。
之前我住公寓,他搬對門;我回老媽那住,他晚上就守在樓下;現在我住酒店,他焉能放心讓我一個人,自然是守在門外了。
盯視了片刻就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臉頰微紅不說,看過來的眼睛也無力。再看他身上那件睡袍濕漉漉的,不禁蹙起了眉輕問:“你是打算在這坐一夜嗎?”
他收回了視線,泱泱地答:“你嫌我礙眼,不想看到我,我就坐這一夜。”
“那你還點那麽多吃的?”
“你吃不完了推出來,我可以吃剩的。”
我冷笑了一聲:“周公瑾,你耍完無賴又來苦肉計是吧,把自己說得多可憐似的。”
“要是苦肉計對你有用我早用了,可誰讓你打小起就跟我一塊,我連哼一聲是什麽意思你都知道呢,拿了車鑰匙把車故意開走也沒能唬住你。總以為你會着急打我電話,結果你在裏頭安安穩穩的看電視去了,我就知道想诳你怕是很難。”
我真是氣不動他,還有人比他更幼稚的不?居然假裝把車開走來吓我,我是被吓大的嗎?就他喜歡折騰,弄得睡袍都濕了還穿着不換。
睡了一覺後,心火也都平息了,丢下一句:“要吃東西進來吃。”就轉身入內,可身後周瑜卻問:“你看我不礙眼了嗎?”
我回眸揚聲而喝:“周公瑾!”
立即見他悉索着爬起來,卻咕咚一下又倒了,“賈小如,我腳麻了。”
“要不要我過去扶?”我挑着眉問。
他看了我一眼讪讪地回:“不用了。”自個扶着牆蹒跚走入內。
門關上時我對他道:“你的衣服和褲子都在洗手間,自己進去換了再出來。”
他怔了怔,低頭看了眼濕答答黏在身上的睡袍,默聲走進了洗手間。很快裏面傳出淋浴沖水聲,幾分鐘後他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我坐在沙發裏只飄了眼,就繼續吃着東西。
他走過來看了看餐車,自動手地添了飯在床沿坐下,遲遲不動筷。我以為他在琢磨什麽,不想去理會,可餘光見他放下了碗,恹恹地道:“吃不下。”
“吃不下你還點這麽多?”
“點的時候覺得能吃,可現在我想睡覺。”完了還問我:“行嗎?”
“誰點的菜誰解決了再睡覺。”
他只得再端起碗扒飯,胡亂夾了幾筷子菜就囫囵着吃了,等我放下碗時他那邊也放下了。不等我作聲,他徑自爬上了床,“讓我躺一躺。”
盯着他側躺的身影好一會才移開視線,既然會叫他進來自是默許他留下來了。
打小就沒見過周瑜生過幾次病,偶爾鼻塞兩天就好了,他精力既旺盛又充沛着。可這次可能因着之前感冒就沒好透,再淋雨是真着涼了,到夜裏就燒起來了而且說胡話,我再怎麽也沒法坐視不管,只得起來去洗手間攪了毛巾給他擦身上。但效果不大,他身體的溫度始終持續不退,整個臉到耳朵都燒得通紅。我沉了心給總臺打電話,詢問他們附近有沒有藥店之類的,總臺服務态度十分好,立即關切詢問是否有人生病了。
把事情簡單說了下,總臺說會立即安排人去藥店買藥,我想了想讓多買一支體溫計。
不出十五分鐘,就有人把藥和體溫計送上來了。
我給周瑜一測,竟然燒到39.5度了,連忙找出退燒藥看了說明書後,倒上一杯溫開水來到床前喚他:“周公瑾,你起來吃藥。”
他燒得迷糊,眼睛只眯開一條線,“賈小如?”
“是我,你起來一下,先把藥吃下去了再睡。”
他呆呆地聽話起身,我遞給他藥也接了,就拿在手裏怔看着我。再次提醒他吃藥後,他才把藥片塞進嘴裏,我把水杯遞給他,他不肯接,只道:“你喂我。”
這時候我也懶得在着小事上跟他計較,把水杯端到他嘴邊,喂着喝了大半杯才收住,任由他又躺了回去。退燒藥的藥性很快,不出半小時他就開始出汗,溫度就降了下來。
我替他把身上的汗擦拭幹淨後,也累得不行,往另一張床上倒頭便睡了。
是被咳嗽聲吵醒的,睜開眼發現天已經亮了。側頭就見周瑜的臉又變得酡紅,還時不時地咳嗽,卻雙目緊閉着。
我看看時間,藥效一般四到五個小時,現在七點,已經有七個小時了,難怪他又升溫了。體溫計一測量,數字驚人,已經飙升到39.9了,等同于40度。
又再找退燒藥給他吃,這次他卻怎麽都爬不起來了,最後我只能扶着他的頭靠在我的手肘裏,另一只手則塞藥片到他嘴裏,再灌水給他喝。
一下子把他給嗆到了,之前還只是有一聲沒一聲地咳,這下是猛咳不止,咳到肚子裏的苦水都吐了出來,而我剛灌的藥也無濟于事。
他有氣無力地擡頭控訴:“賈小如,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我嘴角抽了抽,誰還是故意的嗆他呢?而且離婚了哪裏來的親夫?
沒把話怼回去,只遞了水給他漱口,又掰了一片退燒藥乘着他清醒的時候吃。再躺下時他扒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嘴裏咕哝着說:“賈小如,我好難受。”
“誰讓你沒事折騰跑去淋雨的?”
“是你。”
我氣不過他,居然還怪我了,可這時候他就跟孩子似的把滾燙的臉貼在我的掌心病怏怏地說:“你說要叫車走,我能讓你走嗎?走了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只能我走,我出去繞個圈,馬上又回來守着你了。”
我默聲不語,他的心思總跟別人的不一樣。怕是也真的開車出去了,不知在哪繞了個圈,我問他:“你開車去哪了?”
“哪也沒去,就還在酒店。”
不禁一愕:“怎麽可能?”
“我就是把車統了個位置停,還在旁邊看見你撐傘追出來看了,當時我心裏頭別提有多高興,你還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我氣惱地瞪他,有他這麽無賴的人嗎?居然就只是把車子換了一個停車位。
“你說你是不是還在意我?”他又迷糊着追問。
哼了聲氣,“誰在意你來着?我不過就是去确定下你是不是真走了,真走了那等雨停後我得叫車回去。”他悶了,把臉半埋進枕頭裏,過了一會忽然又睜眼看着我笑:“賈小如,從小到大你都喜歡口是心非。”
“這次不是。”
他肯定的語氣:“這次也是。”
不與他争,跟個病人鬥氣顯得我小氣。
他又來搖晃我的手臂:“賈小如,我頭好痛啊。”
“生病自然會難受了。”
“你給揉揉。”
我直接忽略。他退而求其次:“那你哄哄我,讓我睡一下。”
“怎麽哄?”實在是無可奈何了,只能妥協。
“你唱個歌給我聽。”
“……”
終于病人消停了睡過去了,我才抽出自己的手去洗手間洗漱。肚子有點空,酒店有提供自助早餐,可把他一個人丢在這嗎?
147.你今晚回哪邊住
突然擱在床頭的手機震動不停,走過去心一沉,是肖東打來的。
“喂?怎麽你不在你媽那?”肖東開口便是詢問這,他應該是周一直接開車上老媽那接我了,結果老媽開門告訴他我不在。
遲疑着回:“我有些事要辦,今天可能得跟你請假。”
那頭默了一瞬,肖東問:“跟他在一塊?”
我不知該如何答,只能沉默以對。
只聽他一聲低笑,然後緩緩而道:“小如,當斷不斷于任何時候都是大忌,你要麽和他痛痛快快的複合了,那麽也可斷了我的念,從今往後我肖東再不對你動一分心思;要麽和他幹脆點斷了,那樣我們試着開始,戀愛也好,結婚也好,都随你願。兩條路,你總要選一條才是,對嗎?”
“我……”
剛說出口一個字又被他打斷:“到今天下班之前我在法院等你回來,你如果不回,我便當你做出選擇了。”話落他挂斷了電話。
與肖東認識這麽久,是第一次聽他用這種口吻對我說話。即使沒看見人,我也能從他言語間聽出怒意,而他這個人本就極少動怒,即使動怒了也不易讓人察覺。
如果剛才換成是周瑜跟我這麽說話,我一定二話不說就做了與他心思違背的選擇。但這個人是肖東,不說猶豫,我得想想,方式也不能這麽沖。
一個人去早餐廳裏吃了東西,問可以帶走不,服務員稱不能,只得花錢讓餐廳廚房盛一盆粥給我帶回房間。
回來房間見周瑜還在沉睡,被子給他掀開了,看樣子是熱。
一摸他額頭,明顯溫度降了許多,臉色脫了紅暈就顯得蒼白,嘴唇也因為高燒幹裂脫皮了。我用紙巾蘸了水給他擦了擦,稍微要好一些。
之後便坐在對床的床沿怔看着那沉睡的人發呆,其實也不算發呆,就是腦子裏在盤這三天的事。從發現他每晚守在老媽樓下開始,一直到現在生病躺在那,其中有多少次心緒起伏,又有什麽心路改變。
再回思到剛才的念頭,為什麽對周瑜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對着幹頂回去?為什麽對肖東卻不能,反而要心思回轉了再給答複?
其實答案就只有一個,習慣。
因為我和周瑜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脾氣、壞毛病、各種不好的我都見過,習慣了直來直往,有脾氣也不壓着。而肖東是朋友、學長、引我入行的伯樂,再熟都熟不過周瑜。
就好比一家人招待朋友吃飯,總是以客人為重,位置不夠就自己人撤下來,沒有說是讓客人不上桌的,那樣反倒顯得生疏,讓人覺得刻意。
周瑜好比家人,肖東則好比這客人朋友。
親疏之分立即彰顯了。
盤念到此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想給肖東打電話,但是想了想還是給他發了條短信過去。
今天我不來法院了。
剛發完就聽見周瑜在咳嗽,他好似要醒了。
我把手機擱在床上後就起身去倒水,等回身過來看見他半撐着身在那,邊咳邊目光飄着我那手機屏幕。我端了水杯走過去,蹙眉問:“生病都不能讓你消停嗎?”
他從我手中接過杯子猛喝了幾口水才止住咳,“我剛才醒了一會,看你聚精會神地在弄手機,就想看你弄啥。”
睜眼說瞎話!如果他真先醒了,從他那角度肯定能看到我在回複短信。
忽然他想到什麽,伸手來推我,“你快走開,別被我傳染了。”
我沒好氣地道:“之前拖着我的手不放時你怎麽就不怕我被你傳染呢?”都伺候了他一整夜了,到現在才來想起這事。
他讪讪地扭過臉,借着問其他事來叉開話題:“有沒有吃的?好餓。”
我把之前裝回來的玉米粥拿給了他,竟囫囵一通全喝光了。完了他問:“幾點了?你吃了嗎?”一看時間已經12點了,我想事情想了這麽久。
周瑜鬧着又要點菜,我也随他去。別人發燒感冒都沒胃口,他跟頭牛似的能吃,估計好得也快,顯然體溫沒有再起來了。
窗外的雨終于停了,老天爺怕是最任性的仲裁者,有意在午後停了雨,意思現在立即回A市,那麽我剛好還能趕在五點下班前回到法院。可就再剛才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也把決定告訴肖東了,他在過了十分鐘後只回複了一個字——好。
看不出喜怒,看不透心思,一如他一貫以來的樣子。
“賈小如,你要是想回,我現在就起來開車載你回去。”突聽周瑜在旁道。
我側眸看他,“誰跟你說了我想立即回了?”
“你一直看着窗外,不就是在告訴我雨停了嘛。”
“雨是停了,就你那恹樣能開得動車嗎?真要回不如我來開了。”
周瑜如果不是坐在床上,這時候一定跳腳,“誰開不動車了?你看着,我肯定能把你安全載回A市,少了一根汗毛找我算賬。你開?挺着那麽大的肚子給你開,我還是男人嘛。”
這人根本就是有着固執的大男子主義的囧人,懶得和他說話。
下午我不提走,他自然也不會主動提了,加上吃過飯沒多久就又燒起來了,人一下子沒了精神,喝了幾杯水又倒頭而睡。
周二大早上六點我們就動身了,一來是他雖還咳嗽但不再發燒沒力氣了,二來是兩個人都要上班,實在不能再繼續請假。但我估摸着時間,至少也要到十點以後才能抵達A市。
車子從高速上下匝道時我看了眼時間,整整開了五個小時,已過十一點了。等抵達市區都十二點了,周瑜提出先吃飯我沒反對,吃完他便先送我去法院。
臨下車時,他在車上喚我:“賈小如。”
我頓步沒回頭,聽見他問:“你今晚回哪邊住?”
“公寓。”丢下兩字就走進了法院,不管背後那人是什麽反應。
午後不到一點,辦公區還沒什麽人在,剛坐下就見肖東從辦公室內走出來。心頭驀然一跳,沒來由的心虛,低下頭想他不發現我。眼看着他要走出去了,卻沒料又倒退回來,然後,“賈如?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被點到名了,自是不能再裝蝸牛,只得擡起頭迎視過去,“剛剛回的。”
他返身往辦公室走,并且對我下令:“那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肖東丢給我一打資料,是之前我在管的經濟案,“這個陳銘你聯絡一下,他的這起案件要提上議程了,必須全方面都到位,取證、調查一樣都不能少。”
我點點頭,“知道了。”
“昨天你的短信我收到了。”他突然的轉移話題使我一愣,只見他手指再桌面輕敲了兩下,又問:“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嗯。”我輕應。
“行,我說出去的話自然就不會收回。以後我會留意言行,退回到我們之前上下級的同事關系,你也不要因為這事對我有什麽芥蒂,就跟原來一樣。”
肖東的态度在我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意料之中。他一直都是這麽冷靜理智的人,哪怕對感情也是,除了那天他突然的怒意并且言內言外都對我挑明了意思,那怕是他極少有的不理智的時候。
他看我默聲不語,嘴角彎起了笑道:“別這麽嚴肅,我和你本也沒真正開始,就當是否決了一個提案,那自然會有另一個提案會被納用,而決定人也在你。”
我沉吟了下,低道:“學長,這事我心領了,謝謝。”
除了一聲謝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肖東聳聳肩問我吃過飯沒,我回說吃了便不再邀約,他上午忙事情到現在都還沒空吃飯。
下班前我跟經濟案的主事人陳銘約好了時間明天見面,地點約在了對方公司。肖東問我進度,我彙報後他點頭說明天跟我一塊過去。兩人邊聊着公事邊從法院走出,肖東頓了下步,扭頭對我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再細談。”
交代完他就徑自走向了停車場,當我走出法院門時,他的車從身邊緩緩開過。
目送着他的車開離視線,我暗松了口氣,能夠做到如此公私分明,也只有肖東了。不然他堅持再要送我,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絕。
不過我環轉了一圈微感意外,還以為到下班點出門就會看見某輛黑色越野車大搖大擺地停在那。在我明确說了會回公寓後,以周瑜那脾性不可能不趁勝追擊。
148.下訪審查
我用手機叫了一輛的士,報了回公寓的地址後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
老媽在電話中起初意見很大,說好好的在她那住着為什麽又要搬回去,我找的借口是她和魏文軍的婚事該操辦了,不能因為照應我而把這事給拖了。
最後老媽終于妥協,說還是三天上一回我這,給我送些菜和打掃下房子。
安撫好老媽後心裏也安頓了不少,從電梯出來時我忍不住往對門看了一眼,門自然是緊閉的,也不知他人是在還是不在。
開門走進公寓,一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