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回煮粥,先拿你當試驗品,好不好喝?” (31)
的心思,就是怕你後面肚子越來越大時有個什麽不便,就像今天這樣突然摔了,我能夠及時趕過來,不然你如果出個什麽事,我得毀到腸子都青了。”
我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覺得無語,這世上能把偷拿鑰匙去打一把的行為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還是為了我好的人,也就他周公瑾無二了。
而且他幹這事,還不帶一點心虛的。怕就是去給我買粥喝的路上“順便”把我鑰匙給打了一把,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又把我鑰匙還到我包裏。
恐怕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天幹的這事,當天就被拆穿了吧。
他見我臉色陰晴不定,語氣忐忑地又道:“賈小如,你相信我真沒別的意思,純粹是因為擔心你。今兒我回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眼皮直跳的,總覺得有事要發生。我都沒敢回房睡,就躺在客廳沙發裏的,聽見你這邊傳出動靜立即跑過來了,就這樣還讓你摔跤了。好像說懷孕後摔跤是大忌,我們不如立即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我原本倒沒什麽,被他這麽一說也不由急了起來,可別真的摔這一跤把寶寶摔出什麽問題來。“那還不快走?”對他低喝了句就立即想從沙發上下來,卻被他給攔住,“別,你別下來走,我抱你下樓。”
就這樣抱着?怎麽着我也有百來斤重,他就算力氣再大也不能把我從樓上一直抱到底下停車場啊。而且我摔那麽一跤有緩沖,就是屁股摔得有點痛而已。
周瑜見我目光狐疑,大男子主義被激了起來,撩起袖子而道:“放心,我準能抱得動你,再不濟也不至于半路把你給丢地上了。”
說着就當真伸手到我腿彎要來抱我了,被我喊住:“別,與其抱不如背吧。”
他愣了愣,“你肯讓我背?”
我氣不動他,作勢要自行下地,他連忙背朝我蹲下口中喊:“我背我背,你上來。”
凝了凝他那寬厚的背,我默聲将手放了上去。
貼在他背上被他背起的時候,我忽然回想過往,似乎這是第一次。即便是從小到大的這麽多年,與他懵懂相戀時,有過一同騎車,一同上網的經歷,卻沒有被他背過。
記得不知哪本書上看過,當一個人背着另一個人的時候,是兩個人心髒靠得最近的距離。
電梯內,周瑜在聒噪地詢問:“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适?如果肚子疼一定要說知道嗎?”我一着惱用手去捂住他的嘴,“你閉嘴行不行?”
他不作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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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灼熱,是他唇的溫度。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我把手縮了回來,卻有點感覺無處安放,最後還是扒住了他的肩膀。
136.田螺姑娘
之後一直到樓下停車場兩人都沒開口,來到車邊時周瑜才低道:“我先放你下來了。”順着他的背我往下滑,雙腳立地了他才從口袋裏摸出車鑰匙。
上車後我已經冷靜下來,在等周瑜把車開上路了才開口索要:“你不打算把鑰匙交出來嗎?”他倒是直白,搖了頭說:“不打算。”緊接着又道:“原本你換鎖我就不贊成,有你屋子的鑰匙并不會妨礙到你什麽,只是為了在必要之時能夠及時給予幫助。”
我說:“像今天這種情形不可能天天都發生。”而且我沒說的是,要不是他在外面急吼吼地喊,我根本就不會摔跤。
周瑜自有他的反駁言論:“是不可能天天發生,我還巴望着不要發生呢,可一旦有點什麽事呢?而且你後面肚子大了肯定更不方便,咱們要往長遠了看。”
我不禁氣結,現在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拽着鑰匙就是不肯拿出來是吧。
“等着,明天我就把鎖再換了。”
周瑜看了眼我,琢磨着為我好的口吻:“賈小如,就不折騰了好嗎?你想啊,鎖你不會裝,回頭還得我來幫忙,然後我再找個機會藏一把鑰匙去複制了,你那鎖又白折騰了。”
心知他是故意拿話來怼我,反倒不惱了,我聳了聳肩而道:“這次不用你幫忙,我會喊了賣鎖的過來一步到位。哦對了,我不打算買這種容易被複制鑰匙的鎖了,直接買你那邊房子類似的指紋鎖,既安全又可靠。”
看見周瑜的嘴角抽了抽,再開口聲音已經憋悶:“那鎖很貴的。”
“貴倒無所謂,主要是能防得住賊就行了。”
“賈小如,我不是賊。”
“周公瑾,我有說你嗎?”
周瑜沉默。這一戰,我以微弱優勢取勝。
大半夜的上醫院只有挂急診科,醫生聽聞我摔過一跤後倒也不慌,只讓我在床上躺下來,用儀器貼在我肚子上聽了一會兒胎心,又詢問我可有感覺肚子疼痛。得到我否定答案後初步判定無大礙,讓我密切關注兩天,如果見紅了必須立即來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醫生說了沒事,心中就也定了不少。
一來一回折騰得馬上快天亮了,車停回到公寓樓下時周瑜突然道:“賈小如,咱不浪費錢了好不?一把指紋鎖頂得上十來灌奶粉錢呢,回頭你生了這些都是必要開支。”
我愣了愣,本來都把鎖的事給忘了,哪想他還在糾結。
沒好氣地道:“你是孩子的父親,奶粉錢肯定算你頭上,節約不到我這邊。”
這回周瑜癟了,與我一同上樓時都垂頭喪氣的。我也不理會他,上樓後就徑自開門進了屋,不過下意識地飄了眼門鎖,心中疑問:當真要再換鎖嗎?
客廳地上還狼藉着,我心有餘悸地繞開了水漬回到房間,躺下了想等睡醒起來再清理吧。
摔跤後遺症是醒來後覺得胳膊肘與屁股都很酸痛,屁股是因為坐在了地上的緣故,但胳膊肘酸痛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懷疑是當時去拽沙發一下拉傷了筋,當時不覺得,事後就起反應了,以致于刷牙漱口都有點擡不起右手來。
梳洗完走出卧室,邊往廚房走邊念轉着早飯吃什麽,目光掃過客廳并沒察覺到異樣。廚房裏的竈臺上擱着一盒牛奶,還有兩片吐絲以及三片方腿肉放在盤中。
我倒走回到廚房門口看客廳,原本沙發旁邊的一灘水漬這時已經沒了。
如果不是我這屋子有“田螺姑娘”冒出來的話,那就是有人又登堂入室了,還自行給我安排了早餐。他倒是破罐子破摔,既然偷複制鑰匙被我抓包了,索性就利用起這個便利是吧。
将吐絲烤了下,簡單做了個三明治再搭配牛奶,還算豐富。
過了一晚雖然感冒沒那麽快好,但精神狀态回來了,也有胃口吃東西了。我琢磨着這門鎖到底要不要再換,不換的話等同于默許了這人肆意進屋,可換了的話像今天這種搭配好的早餐就沒有了,而且不得不承認他那歪理也有幾分道理。
手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肚腹,已經微微鼓起來了。現在才四個多月,後面五個月、六個月……眨眼就到,肚子越大行動就越不方便,我不得不為後面考慮了。
原本可以讓老媽來這邊陪我住,但老媽那糾纏了事還沒解決,又在準備與魏文軍結婚,即使有心也無力兼顧到我。這是我第一次嘗到作為一名單身媽媽的辛酸。
喝着牛奶無奈地想,确實得有個人在身邊啊,只是這個人可以是周瑜嗎?
晃過此念去拿手機,應該該老媽撥個電話過去問問她那邊情況了,程美華若當真有心起訴,那我得找肖東細談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還沒這個必要。
可撥號過去老媽遲遲都沒接,也不知道是忘家裏了還是按了靜音聽不見。
今天是周末,老媽居委會應該也是休假的。我想了想,翻找通話記錄裏魏文軍的手機號,還是那晚幫老媽坦白美容店的事時撥過的,沒保存,幸而這幾天電話也不多,往下拉了拉就找到了。撥過去很快被接起來了,魏文軍質詢的聲音傳來時周邊似乎有聒噪聲,我喚了聲:“魏叔叔,我媽有和你在一起嗎?”
魏文軍:“小如?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媽跟程美華在美容店裏吵了起來,我怎麽勸都勸不開。”
“怎麽會吵起來的?”
“電話裏說不清楚,你看你要是有時間就回來一趟。”說着魏文軍就匆匆挂斷了電話。
如此我自然是坐不住了,老媽那邊的事一天不了怕是難以安寧。正要穿外套動身,門上傳來動靜,我頓住身形,看見周瑜開門進來,目光立即鎖定了我而道:“賈小如,剛小虎給我來電話了,說程美華報了警,稱你媽故意上她店裏砸東西。”
聞言我哪有心情再糾結他不問自進的行為,二話沒說就和他一道出門往家裏趕。
路上周瑜安慰我不要太擔心,到那邊看了具體情況再說。我不擔心老媽會吃虧,顯然魏文軍也在現場的,他不至于連老媽都護不住還讓人欺負了去。我煩心的是究竟為什麽老媽會主動鬧到美容院去,不是跟她分析過其中利害,也讓她等着派出所給結論了嗎?
老媽是個急脾氣,性子很剛硬,我有一半的脾性就像了她。所以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導致老媽一怒之下去美容院找程美華。
一直提及美容院,可車子開到小區門口我和周瑜卻都不知道那美容院在哪裏,我打魏文軍電話也不接了,還是周瑜打了民警小虎的電話得知了确切地址才開過去的。
原來美容院開在鎮街道上,離開小區也要好幾分鐘的路程。當我們停好車下來時,看見美容院門外已經聚集了一些人在看熱鬧,警車也停靠在路邊。
我不是沒見過大陣仗的人,像老媽這種情況都只屬于小打小鬧的民事糾紛,所以我倒也沒有多驚異。從容走到門口時,周瑜便一手抓着我的手肘然後用身體擋在我身前。
冷眼掃過門內,正處于劍拔弩張中,但在視線落定到某處時不禁頓住,衛萊怎麽會在這?
衛萊的肚子比上個月見她時要大上一圈了,即使穿着寬松的裙子也遮不住。她坐在美容店角落的沙發裏,眼前這一幕争執似乎與她沒有關系。
她是這家店的顧客?
我在腦中詢疑而過的同時看了眼周瑜,他顯然也看見她了,不過輕蹙的眉頭與眼中的疑惑怕是同樣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衛萊。
眼下不是分析衛萊的時候,将視線回轉到廳內。
老媽的臉色很難看,被魏文軍拉在了一旁勸慰;而民警小虎正在盤問程美華事情經過,地上還有疑似碎了的玻璃小瓶和禮盒。看來在我們來之前,這裏不止是争執這麽簡單。
依程美華所言是老媽突然跑來她店裏跟她吵架,然後還把一套精油給摔了。她言辭灼灼,指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說這些都是證據。老媽在旁氣到渾身發抖,沖上去又要跟程美華鬧僵起來,被魏文軍及時攔住了。
程美華也不買賬,目光掃過我們一圈後就冷哼着道:“今兒你就是把你女兒女婿都叫來了也沒用,你上我店來亂砸東西我就報警抓你怎麽了?這個世道還是有王法的。”
“王法?”我再也看不下去,緩步走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程美華道:“你給我說說前因後果呢,為什麽我媽會無緣無故跑你店來砸東西?讓我來評評看王法站哪邊。”
“小如,你別聽她胡說,分明是她在外面到處造謠說我偷她店裏東西,我才氣不過來找她評理。連派出所都還沒下定論,她憑什麽到處說我是賊,偷了她的儀器?”老媽恨聲道出實情,又指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道:“程美華,你摸着良心講話,這套精油是不是我買下來了?那現在我砸掉是不是我的自由?明明我在你這做背部精油按摩就六次,你上面卻莫名多了四次出來變成了十次,問你要個說法都沒有。我索性不做了,把精油都砸掉行不行?”
雖然老媽氣到語焉不詳,但大致意思我已經聽明白了,就是說地上的玻璃碎片确實是老媽砸的,不過她砸的是她自個掏腰包花錢買的。
程美華也是兇悍的主,撩起袖子就準備跟老媽再大幹一場,可角落裏一聲低喚傳來:“表姐,這事就算了吧。”
不止是程美華,我跟周瑜也都同時把目光轉過去。
出聲的人竟然是衛萊,而且她喚誰表姐?程美華?
137.同進醫院
果然程美華往沙發疾走兩步,焦急而詢:“表妹,這事怎麽能這麽簡單就算了呢?她偷了咱們儀器不說,又上門來吵鬧還砸東西,這是敗壞咱們這店的招牌啊。”
衛萊擡頭,眉目間一片淡色,“算了,少了儀器就少了吧,至多再買一臺是了。”
“可是……”程美華還要争辯,被衛萊起身截斷:“表姐,我說了,這事到此為止。”
我不禁對衛萊側目,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強勢的時候。以往她給我的印象都是柔弱的,楚楚可憐的,哀怨的,還有令我讨厭的。
今天她挺着大肚子站在那,從氣勢上就壓過了程美華。
于是張揚如程美華,也沒了聲。
頓時店內氣氛詭異地安靜下來,別人不明白是什麽狀況,包括老媽也驚愕地看着那處,都鬧不懂突然間氣焰嚣張的程美華會去聽一個大肚子孕婦的話。
餘光中看見周瑜推了推小虎,這才讓人回神過來詢問是否還要記錄案件,程美華猶如被抽走了氣的皮球般恹恹地回說不用了。那小虎與一同過來的兩位民警自也沒道理留下,跟周瑜打了聲招呼便先後出了門,也将門前圍觀的人都驅散了。
老媽我讓魏文軍陪着一塊先回去了,雖然老媽仍心怒難平,但還是點了下頭離開了美容店。于是原本聒噪的店內就剩下了我們幾人,程美華态度難免惡劣地道:“好了,現在我也不追究這事了,你們還杵在這作什麽?妨礙我做生意嗎?”
衛萊開口:“表姐,他們是我的朋友。”
程美華驚了一下,讪讪地扭身往樓上而走,将空間留出來給了我們。
“抱歉,我并不知道跟表姐鬧矛盾的人是你母親。”衛萊驀的開口便是對我道歉。
我淺笑了下,輕聲回:“用不着對我抱歉,該承擔法律責任的人是程美華。”
衛萊的眸光閃了下,定定地看着我。
不是我對她心有成見,而是這個歉我領不了。程美華之前報警是因店內失竊,而老媽與她合夥人同為嫌疑人配合警方調查工作,我無可厚非;但這次她在警方未有定論前四處造謠在先,再假稱老媽故意砸她店鬧事為由報警,兩件事合到一起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能了的。
“不經調查清楚就惡意诽謗,敗壞我母親的名聲,這件事我希望程美華本人出來說清楚,否則我不介意告她诽謗罪。”
衛萊沉默了一會道:“賈如,憑良心講我表姐本是受害人。”
這話出來我便笑了,目光環視一圈緩緩問:“這家店其實是你開的吧?”
衛萊明顯眸中一驚,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程美華如此跋扈之人怎可能會聽自己表妹的話,唯一的可能便是衛萊才是這家美容店真正的老板。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之前程美華報警、肆意造謠是衛萊的授意呢?
與她幾次沖突,從沒有過正面交手,即使是離婚案中我也只是作為了旁觀者。沒想到命運喜歡跟人開玩笑,兜兜轉轉,讓我與她在老媽這件事上正面交鋒了。
衛萊沉默了半響終于開口:“我并不知道餘文慧是你母親。”
我眉毛一揚,“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是我媽就任由你表姐肆意诋毀了?”
這時衛萊快速看了周瑜一眼,不見他表态則只得再道:“不是你想得那樣的,我已經從警方那取證過,跟表姐合租的美甲師基本已經排除在嫌疑之外,那麽唯有可能就是另一個人了。所以表姐提出對外施加壓力,我并沒反對,也怪我将店交給表姐打理後沒有心力來管顧,直到今天才有空過來一趟,卻就撞上這事了。”
“這不過是你們的推測,根本就沒真憑實據指證我媽。”
我剛話落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詢:“老大?”
回轉過身,竟見吳覓站在美容店門口,他還擡頭看了看是不是走錯地了。
周瑜蹙起眉:“你怎麽也過來了?”
吳覓嘴動了動,沒作聲,目光卻忍不住向內而飄。不用問了,顯然是衛萊叫他來的。
他們之間目前是什麽情形我不關心,衛萊把吳覓叫了過來頓然讓局面變得複雜了,怕是她在看見我們的時候就預想到會有當下情景,于是機智地先一步喊了吳覓。
吳覓猶不在狀态,懵懂而問:“老大,你們都在這店裏作什麽啊?賈如要做美容?但是……”他又去看衛萊,欲言又止。
見此情形,我估摸着連他都不清楚衛萊開了這家美容店。
周瑜也來看我,意在征詢我意見。我說:“是你自個兄弟去一邊解釋好了,用不着問我。”
于是周瑜拉了吳覓走到門外,室內便只剩了我跟衛萊兩人。
衛萊許是站得久了腿酸,移動了下步子朝這邊走了一步,盈盈看着我輕聲而道:“賈如,這件事就這麽算了行嗎?我店裏丢了價值一萬多的儀器也不追究了,自認倒黴,你那邊就也幫你媽擔待些,算是我處事不周,不要再鬧上法庭了。”
我冷眼看着她,可以說她将姿态放得很低,以前就是這樣,所以總能引人憐憫。但是我最厭煩的就是她這種低姿态,好像全世界都虧欠了她似的。
語聲清平不帶任何私人感情色彩:“上不上法庭不是我說了算,權看事情輕重。這起案子我身為當事人的家屬,不方便參與案中,如果我的母親因為你表姐的惡意中傷而導致名聲傷害嚴重,我們不會保留提出申訴的權利。”
衛萊身體顫了顫,目光中多了怒焰:“賈如,你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我垂下眸,“當年你缺席我父親的表演導致表演失敗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任性的行為會令一個人終生有憾?今天你又無視法律底線惡意損壞別人名聲,有沒有想過很可能會毀掉另一個人的人生?”
“衛萊!”是吳覓的驚呼引我猛然擡頭,只看到衛萊突然身體綿軟而倒向茶幾,而茶幾旁邊還有砸碎了的玻璃,我出自本能地邁前一步去拉她。
被我拽住了她的胳膊,可沒防備她的身子太沉,我的力量根本拉不住她人,反而跟着跌過去。我是膝蓋先着地的,緊接着手肘磕在茶幾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最後反應能做到的只有是不壓在衛萊身上,但是無力阻止她摔倒在地。
周瑜和吳覓都疾跑過來,程美華也聞聲從樓上下來,看見底下情形後大驚失色地喊了起來:“你們怎能這麽欺負人的,一大幫人打一個孕婦,還有天理嗎?”
吳覓擡頭怒喝:“胡說八道什麽?還不來幫忙扶人!”
程美華顯然是認識吳覓的,被這麽一喝吓得立即閉了嘴。
我被周瑜先攬住腰抱了起來,耳邊是他的急問:“怎麽樣?傷到哪裏了?”
傷得地方多了……
膝蓋因為跪在了玻璃渣上,有着明顯的刺疼,最疼的還是手肘那一下。本身我就有拐傷,這一下再重磕,整條手臂都疼到擡不起來了。
我最擔心的不是這,而是接連摔跤會不會傷到肚子裏的寶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肚子沉沉墜墜的,說像疼又不像。
可我這邊的情況與衛萊那處一比,屬于是輕的了。衛萊摔在地上後就痛呼出聲了,吳覓想要把她抱起來,可是一動就好似越加痛,弄得吳覓手足無措。程美華趕過來也幫不上忙,急慌慌地問要不要喊救護車。
還是周瑜當機立斷低喝:“直接送最近的醫院!”
吳覓被喝醒,攔腰将衛萊從地上抱起了就往外沖,越過時我看到在他懷中的衛萊慘白了一張臉,雙手緊拽着他的衣服像是忍着多大的劇痛,但目光卻飄向了我。
心念驀然晃過,我驚瞪了眼,視線交彙裏她斂回了眸光把臉埋進了吳覓懷中。
周瑜把我也抱上了車,等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後先不急着啓動,而是冷靜地凝着我問:“賈小如,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伸出左手指了膝蓋和右手肘,但說出的卻是:“比較擔心肚子裏的寶寶,我現在說不上來,就是有種很特別的墜痛感,有點像要來例假的那種感覺。”
他臉色一變,二話沒說探身過來給我綁上安全帶,一邊啓動一邊安撫我:“你別怕,我現在就送你上醫院,這邊最近的醫院你知道在哪裏嗎?”
我點點頭,“就在這條道的盡頭處有一家鄉鎮醫院。”
周瑜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馳了出去。
幾分鐘便抵達了鄉鎮醫院,周瑜跑下車繞過來時我已經先一步推門下車了。但他上來就将我橫抱而起,并且出聲制止我的反對:“現在你最好別走路,一切等醫生檢查過再說。”
周瑜是直接抱着我跑進婦産科的,但鄉鎮醫院只有一位醫師在診,護士攔下我們說前面有位急診的孕婦剛送來。不用等我們征詢,已經聽見醫生辦公室裏傳來吳覓的急吼聲:“醫生你快想辦法,她肚子很疼。”
周瑜蹙了下眉,只得把我放下到椅子裏,眸光掃過我臉色追問:“現在還感覺難受嗎?”
我不太确定,沉墜感仍有,但就只是隐隐作痛,想了一下後說:“你扶我去一下洗手間。”
周瑜本想再抱,被我搖頭拒絕了,他總不能抱着我闖女廁所吧。
在洗手間裏看了下,發現并沒見紅,心裏稍安。
聽見周瑜在外面沉不住氣地喊問:“賈小如,你好了沒有?”
我從裏面走出來,他立刻上前來急問:“怎麽樣?”沖他搖了搖頭的同時,看見那邊吳覓從醫生辦公室慌急寥寥地跑出來,周瑜聞聲回頭,沉喝出聲:“覓子,你幹什麽去?”
吳覓頓步,滿臉焦急慌亂且語無倫次:“醫生說這裏檢查設備不齊全,衛萊一直喊疼,我……我去開車過來。”
鄉鎮醫院的醫療設備确實不可能像大醫院那樣齊全,如果是醫生建議的話,那衛萊的情況怕是不容樂觀。
138.衛萊的心思
周瑜低斥:“還開什麽車?直接這裏叫了救護車送市區醫院。”
吳覓這時早就慌了神,聽見周瑜如此吩咐又立即回走。
一陣忙亂後吳覓與衛萊跟着救護車走了,我這才進到醫生辦公室做檢查。醫生一聽我也是摔了一跤,嘴裏不禁譴責起來:“你們年輕人怎都如此不小心的?懷着身孕身邊不得有個人嗎?剛送來一個也是,那麽大的肚子居然還能讓摔了,疼得臉都發白了。”
她不知道,剛剛那個孕婦和我是一同摔的。
替我按了幾下肚子後,同樣的也是問我可有見紅,我答說沒有,便叮囑我多留意。
夜裏我是被噩夢驚醒過來的,夢裏的場景在睜眼一霎就模糊了,只覺得心跳劇烈,壓抑的我呼吸都難。起身去如廁,當看到褲子上有一抹紅時我驚駭不已。
慌亂中手機也找不到,穿着睡衣就跑出了門。
等周瑜開門看見是我時黑眸一沉,“怎麽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立即去醫院。”
醫生診斷出來我心涼了一半,說孩子的胎心不太穩定,我有流産跡象,如果能夠在這一兩天內不出血,再卧床保胎一周到半月,問題可能不大;但如果……
後面的可能性我不敢細聽,腦子是發麻的。反倒是整個過程中周瑜比較冷靜,他一邊仔細聽着醫生的分析,一邊還不時地提問要注意什麽。
周瑜在醫院開了一個病房讓我住下來保胎,前前後後的事都他在跑。像是得了一塊心病,我時不時跑去廁所看還有沒有見紅,看到依舊有心裏就慌到不行。
從廁所出來就被周瑜抓了手,一直拉着走到床邊坐下。
“賈小如,你現在需要休息。”
我怔然看着他,喃喃而問:“如果我流産了……”
他擡手捂住了我的嘴,沖我搖頭,“相信我,你不會有事,寶寶也不會的。”
看我茫然,他又把我給摁了躺下,蓋好被子輕聲說:“閉一下眼先,我就在這。”
不知道是他輕緩的語氣讓我神經終于松弛下來,還是本身就真的累了,閉上眼沒過一會便意識模糊睡去了。
我跟肖東請了一周的假,理由瞞不過去,實話實說了。
這邊周瑜因為要上班不可能一直在醫院陪着我,所以還是告訴了老媽。老媽當即坐車趕了上來,等周瑜離開後老媽盤問我怎麽回事。
我只跟老媽說之前就有點征兆,沒有提及在她與程美華鬧過離開後摔跤的事。不然怕她想多,會覺得是她的事連累了我。
可這隐瞞不到晚上就被拆穿了。
傍晚時分老媽去打熱水,回來就臉色不好地問我:“小如,你給媽說實話,到底是因為什麽有流産跡象的?”我心頭微頓,有些捉摸不定地反問:“媽?怎麽了?”
“剛才我撞見程美華了,她說你們合起夥欺負她表妹,把人害得流産了。”
“你說什麽?”我從床內驚坐而起,程美華說衛萊流産了?
“程美華在胡說。”門邊突然傳來周瑜的否定,他徑直進門,身上還穿着制服,顯然是從派出所直奔醫院來的。在我詢疑的目光裏,他走近了解釋:“剛在樓下撞見覓子了,醫生開了保胎藥,也是讓留院觀察,他在樓上開了一間單人病房給衛萊保胎用。”
跟我在同一家醫院不稀奇,室內三甲醫院是有,但專業的針對婦産科的權威醫院還只有這一家。聽見他說衛萊也在保胎,我懸起的心才回落下來。
老媽也意識到是被程美華給诓了,懊惱不已地道:“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麽會認識這麽樣的一個人。”
周瑜勸慰:“阿姨算了,不要理她就是。我不在期間,沒有什麽事吧。”
他嘴裏問着目光卻轉向了我,見我神色抑郁便也明白情況還不樂觀。其實下午的時候就沒那麽明顯了,只隐約有一絲紅,可我心頭始終放不下。
晚上周瑜本想留下來陪夜,但被老媽在十點左右的時候趕回去了。
老媽回頭來問我:“你跟他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我斂轉眸光看向別處,具體什麽情況我答不上來,目前而言現狀大概便是老媽所見到的了。離婚了,卻因為很多事還綁在一起,比如老媽的事,比如,孩子。
在發現見紅時,驚駭之餘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他;聽見醫生說我有流産跡象,他比我要更冷靜地安排各種事情;假若說身邊沒他,這些事情全都我一個人來做的話,得有多強大的心髒才能負荷這所有?
耳邊傳來老媽的輕嘆聲,她沒有再追問。
慶幸的是一夜過後沒再見落紅,醫生來測寶寶胎心,還不是很穩定,建議再留院觀察兩天。會遇上衛萊并不太過意外,剛好老媽回去給我熬雞湯了,而周瑜也上班,我去醫生那邊做胎心監測時她也在。
兩人相對無言,直到從醫生那邊出來了衛萊追上我,“賈如,你沒事吧?”
我往後退了半步,并沒作聲。
“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幸好你我都平安。關于美容店的事不如就這麽算了好嗎?”
擡起眸,目光冷凜地看向她,一字一句問:“你是不是故意摔倒的?”
衛萊面色一變,直覺反駁:“怎麽可能?我懷孕都七個月了。”
我瞥了眼她那渾圓的肚子,輕聲道:“這事換別人身上不可能,到你身上卻有可能。你叫吳覓過去無非就是想讓他看到這一幕,否則我想不出你會喊吳覓去的動機。”
空間仿佛靜止了。
若非眼皮底下那雙腳一直站在跟前,我都要以為她走了。
隔了良久才聽她開口:“沒錯,我是故意叫阿覓去的。不過我沒想過要害你,當時腿軟而倒時沒想到你會突然來拉我,之後所造成的後果有在意料中也有意料之外的。”
她所謂的意料之外是指我嗎?自嘲地彎了彎唇角,還真是我多管閑事了。
盯着她的肚子諷涼而問:“難道你就不怕那麽一摔流産了嗎?”
卻聽她道:“孩子七個月了,早就成型了,最壞的打算也至多是早産。而且當時我軟倒時身體還能把持得住,不至于讓自己摔得有多傷。”
連這些她都計算精準了?我眯起眸,“你的目的是什麽?”
“吳覓。”她倒是對我坦然,“我想跟他複合。”
這答案讓我驚異,也感到意外,即使想過她可能是在算計吳覓,卻沒想是為了複合。
不怪我往別處想,身為律師的直覺便質問:“你還打算從他身上謀求什麽利益?”
衛萊淡淡一笑後道:“如果他身上有可謀求的利益,早在跟他還處于婚姻關系中我便刻意得到了,何必還要到離婚後來謀求。唯一念想的無非是愛吧。之前我以為即使官司打輸了,軒軒判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