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回煮粥,先拿你當試驗品,好不好喝?” (19)
,馬上就要開庭了,還沒吵夠嗎?”
吳母大怒:“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當初就讓你不要娶她,你偏要娶,現在鬧到上法庭你當我跟你爸臉上有光啊。”
突聞一聲驚呼,随即兵乓聲響。我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會議室那邊跑,剛到門前就見門從裏面拉開,吳覓像頭被驚怒了的蠻牛沖了出來,并且重重地摔了門。
他沖出門的一瞬看見了我,嘎然止步,竟在下一瞬拽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很不巧的,他抓的是我那只受傷的手,幾乎在被他粗魯地抓握一瞬,就覺指尖抽疼。可掙了幾下也沒掙開他的蠻力,身後是吳母的叫喚:“你去哪?”
吳覓頭也不回地大步而行,将他母親的喊聲置之腦後。
後面我也不去掙了,免得這人一身怒火控不住,反而弄傷了我。一路小跑着跟他走出了法院,又沿着馬路疾走了好一會,他這才松開了勁道緩下步來。
我乘機抽出自己的手,低眸掃了眼,好像紗布上又隐有血跡了,灼灼發疼着,恐怕養了兩天的傷口又被弄裂了。
“你心裏一定在想為什麽我要拉你出來。”聽見吳覓在身邊篤定地說。
我橫了他一眼,撇撇嘴沒作聲。
“賈如,有時候我真覺得喘不過氣來,想要找個人傾訴。”
然後我就是那傾訴對象?這樣合适嗎?“為什麽不找周公瑾或者錢小寶?”
他搖了搖頭,“他們是兄弟,懂不來那些。而且有些事我對着老大開不了口,就像之前跟你說她的事,和老大或者小寶講都不合适。”
我在心裏腹诽,憑啥認為跟我說合适?
“剛剛你在門外應該都聽見了吧,你所聽到的只是我婚姻的一部分。每日無休無眠的争吵、埋怨,那樣的環境能把人逼瘋。”
“吳覓,”我輕喚了他一聲,“既然你早已意識到問題,為什麽不分開過?父母歸父母,你們過你們單純的夫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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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問題自古就難解,站在中立的角度我不去評價任何一方,只是問這個男人,明知道問題所在為什麽不找有效方法解決?何至于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卻見吳覓咧了嘴角苦澀地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中間夾雜了孩子就很難。你跟老大現在還沒孩子,等有了就知道一言難盡了。”
從他父母的行為來看,一定強勢參與了這個孫子的教養。但是我不認為孩子是婚姻破碎的借口,這樣的問題可能發生在很多家庭裏,也沒見別人因此而離婚甚至鬧上法庭。
97.離婚不是沖動
“你和她究竟為什麽離婚?”我直截了當了問。
吳覓的臉上出現怔忡,“可能,我和她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場錯誤的開始吧。”
周瑜曾說過,他們會結婚是他在裏頭摻合了,所以如今鬧到離婚他覺得他也有責任。再往前追溯,吳覓會去追衛萊,到兩個人在一起,也都是周瑜一手安排的。否則,暗戀可能永遠都只是暗戀,最終不了了之。
只不過那時候誰能知道将來會怎樣呢,沒了吳覓的追求,衛萊可能會一門心思地把心撲在周瑜身上吧。而我跟周瑜即使消除了身邊的障礙,最終也還是迷失了方向,各自放開各自的手。所以,芸芸衆生裏,上天自有安排,這是我們都逃不開的命運。
吳覓終究沒有說他為什麽要和衛萊離婚,可能是不愛了,可能是心死了,也可能是愛得太深,卻沒有了退路。他的手機一直在衣兜裏震動,是我讓他接的。
結果他一接起就聽見周瑜的大嗓門在那邊:“覓子,你把我老婆拐哪去了?”
我這才發現剛才被拽出來時手機擱在桌上沒有拿,而這會都不知道走離法院多遠了。
吳覓瞥了我一眼,不答反問:“你怎麽知道你老婆在我這的?”
“靠,我在法院不安排眼線的啊,衆目睽睽之下你拉着我老婆往外跑是什麽意思?”
我的額頭感覺有黑線冒出來,他還在我身邊安排了眼線?
聽見周瑜跳腳,吳覓反而心情放松了,還故意調侃:“老大,我要是把你家賈如真拐跑了你咋辦?”周瑜冷笑一聲,陰恻恻地威脅:“你等着扒皮!”
吳覓悶笑出聲,卻在下一瞬忽然斂了笑意:“老大,如果……”
如果什麽?他說了兩字卻頓住了,聽見周瑜也在那頭問:“如果什麽?”
“算了,沒事。回頭我就把人送回去了,你安心了吧。”
挂了周瑜的電話後好像又有人打進來,但看吳覓直接關機了。
他側轉過頭來看我,就在我感覺莫名時他說:“如果衛萊有老大對你在意的一半在意我們的婚姻,我和她就不會走到今天這般沒有轉圜的餘地。”
在與周瑜剛領證那會,我可能聽見這樣的話會自嘲而笑。時至今日,心中認可了周瑜對我的在意,甚至可以坦然承認自己對他終歸是沒有放下。
如果放下了,就也沒後續領證結婚什麽事了。
對于吳覓的婚姻我不作評判,自己這頭都還亂着呢。不過對吳覓覺得應該給予忠告:“夫妻情感再如何都不要波及孩子,希望你能夠理智處理這起離婚。”
吳覓靜默半響後來問我:“你覺得孩子跟着我合适還是跟着她好?”
“不要問我,應該問你自己,你才是孩子的父親。”
他讪讪而道:“這不是征求下你的意見嘛,你可是法院的律師,不該提供一些專業建議?”
“抱歉,你們的離婚案不歸我負責。”
吳覓瞪眼,最後氣得撂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跟老大怎麽都一個德性的。”
看吳覓暴走的身影,心裏想他這意思是周瑜也撂擔子不管了?
他走出一段路又停下回頭,惡狠狠地瞪我:“還不走?我可是答應了老大把你人送回去的,要有個什麽閃失他要扒我的皮。”
我聳聳肩,快步跟了上去。
等回走到法院門口時,看路邊停的奔馳車已經不在了,看樣子他父母先離開了。
正要往法院內走,聽見身後吳覓喊:“诶,賈如。”
回過頭,見他站在原地手插在褲兜裏,眉目垂落裏神色索然,他說:“離婚其實是我做得最理智的一件事,我終于放過她,也放過了自己。”
一直到下班,我的腦中都在盤轉着吳覓臨走前的那句話。
離婚,不是沖動,而是放手。
吳覓是想說這意思嗎?過去他愛衛萊愛得義無反顧,而今天他選擇了放手。是真如他所說的,當發現時間是賊的時候,它早已偷光了所有的選擇?
周瑜來接我下班,免不得問起吳覓把我拐出去這事,聽完我最後轉述的吳覓的話後,他嗤之以鼻:“覓子就是腦袋發昏,要是我啊……”
他看看我,“算了,不說了。”
我挑起眉看着他:“要是你怎麽着?”
“打死都不跟你離。”
我失笑,是他周瑜的風格,不過誰讓我就喜歡他這調調呢。
有時候男人的思維與女人不同,他們以為放手了就是對彼此的成全,但其實很多時候女人更希望這個男人死纏爛打一些,臉皮厚一點。當然,前提是兩人之間還有感情。
周末兩天,無風無浪中度過,除了周念從北京回來了,屋子裏又多了一個人,而且氣場不容忽視。但周瑜剛好所裏沒什麽事,也休假了兩天。
周一周瑜送我去上班的路上問我會去旁聽不,我想了想回說案子不是我負責的,應該不會,他便也沒再多問。可等到了單位,一進辦公區肖東就找了我,讓我一會開庭當旁審團。
之前都是盡力讓我避開這起離婚案的,不解他何故又讓我參與了。
我坐在旁審團的位置裏,看着吳覓與衛萊先後走進來,然後各自就坐兩邊,全程沒有目光交彙。沒有意外的,吳覓那邊勝訴了,孩子判給了男方。
這起離婚案終于落下帷幕。
衛萊敗訴後先一步走出了法庭,戴上墨鏡匆匆而離。反觀吳覓這邊,吳家二老在跟贏下官司的律師道謝着,而吳覓漠然了臉站在那處,并不關心他們所說的。
玲玲在我身邊嘆息,說至少女方能得錢,也不是最壞的結果。
我倒是忘了當初吳家提出申訴時的條件了,讓衛萊如果想要孩子就一分錢都沒有,如果想要錢就放棄孩子。以吳覓的性格,必然會兌現承諾。
只是不知道在衛萊的心中,是如何來衡量金錢與孩子的。
中午周瑜來找我吃飯時,沒要他問我就把庭審結果給他說了,他沉默了一會才道:“結果早就料到了,我是怕覓子将來後悔。”
“你認為吳覓心裏頭還存有惦念?”
周瑜:“豈止惦念,那小子就是嘴硬,他要真能放下就不會那陣子天天醉成一灘爛泥了。喝醉之後滿嘴胡話裏全是喊的衛萊的名字,就他這樣也好意思口口聲聲說放過人家。”
我不贊同他的觀點:“即使仍有愛,也不代表兩個人還能過下去。婚姻裏除了愛情,有太多別的因素存在了。”
但周瑜卻也不認同我:“兩個人結婚關別人什麽事?那些都不過是借口,要我說只要心裏頭還惦記着對方就絕對不能放,放了要再找回來可就難了。”
不想跟他争,這人有時候就是一根筋。
換藥時,周瑜拿着我的手指仔細端詳了一陣,蹙着眉說:“怎麽口子還沒愈合的?晚點去醫院再看看呢,都快一個星期了。”
我沒敢說前兩天被吳覓抓過手,傷口又裂開過出血了,回頭我自己重新包紮了下。
等到下班時周瑜直接開車去醫院的,挂了個號前面有十幾個人在等,我們也坐進等候區。是我先瞧見的衛萊,她手上拿着病歷卡心事重重地走進等候區就在前排坐下了,并沒有留意到後排的我跟周瑜。
當時周瑜正在埋着頭擺弄手機,我在考慮要不要提醒他。
躊躇片刻還是用手肘推了一下他,待他疑惑地擡起頭時我輕語了句:“看前面。”
他聽了我的目光掃向前面,找了一會才發現衛萊,眉宇微微蹙起。
這時語音播報裏傳來衛萊的名字,我看了眼牆上的顯示器,她看的是婦科。
不用說周瑜也看到了,眼神裏添了一絲憂慮。當初衛萊得過子宮肌瘤,因此而子宮受損難以懷孕,也有了後來做試管嬰兒的後續事情。再追溯往前,可能與那次她在讀期間懷孕又流産多少有關系,她跟吳覓在婚後的矛盾恐怕這也是個不小的因素。
而今兩次都看見她獨自來醫院,又看的是婦科門診,難免會想是不是又舊病複發了。
廣播裏護士在叫我的號,我看了眼周瑜,他還愣坐在椅子裏若有所思。護士又叫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起身,“到我們了?”我點了點頭。
醫生檢查過我的手指後問起是不是又碰傷過,我矢口否認,醫生也沒點穿,只邊開藥邊道:“傷口有輕微感染的跡象,如果避免不了會碰到,建議你綁個夾板固定住。給你們換一種外傷藥塗塗看,三天以後再來複查。”
周瑜拿了藥方去付錢了,我留在醫生辦公室裏消毒。
等了好一會也沒見他回來,我心緒流轉間跟醫生告辭了出來,收費窗口與取藥處都不見他人。是在一個過道裏看見他和衛萊的,兩人隔了些距離站着,周瑜側背對我這處看不見他的臉,衛萊的手上拽着檢查單子,表情落寞。
只猶豫了一秒,我就邁步過去。
腳步聲打斷了他們,周瑜轉身過來見是我時眼中明顯一驚,快步走向我詢問:“你怎麽出來了?傷口有消毒上藥嗎?”我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藥在你這呢。”
他神色一僵,向我道歉:“對不起。”
“我先走了。”衛萊突然出聲,引轉我們的注意。
周瑜沒作聲,只眸光複雜地看着她轉身走出我們的視線。我直言詢問:“她來看什麽病?”
“回去的路上跟你說。”
98.太後歸來
回程時,周瑜告訴我,衛萊又懷孕了。
吃驚之餘幾乎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誰的?”
周瑜轉眸瞥了我一眼,“還能是誰的?當然是覓子的了。”見我沉吟不作聲,他不樂意了:“诶,賈小如,你不會又胡思亂想吧?”
我橫眼看他,沒好氣地道:“你緊張什麽?我只是在想她都跟吳覓鬧到離婚上法庭了,怎麽還可能懷孕?而且她之前不是子宮受損很難再懷孕了嗎?”頓了一頓,問出疑惑:“她有說懷孕多久沒?”
周瑜:“好像說是五周。”
那就是才一個多月?上回夜裏我在醫院碰見她,怕也是來檢查的。忽然想起當年,衛萊把孕期單子上的日期給改了的事,還有,我狐疑地看向周瑜,“是不是你……”
話還沒問完就被他急着打斷:“跟我沒關系,我可不知道這事。”
我輕哼出聲,姑且不去評價衛萊孕期的真實性,一個多月前不正是他陪着吳覓夜夜買醉那陣子?保不準真又是他出的什麽馊主意。果然過了一會他主動承認了:“其實真不關我的事,就那會看覓子沒出息地喝到酩酊大醉,把他給揍了一頓痛罵了幾句。可能……可能我說者無意,他聽者有心了。”
挑起眉看他心虛的臉,“你罵吳覓什麽了?”
“就罵他是孬種,連老婆都搞不定。”
我有磨牙的沖動,肯定當時他罵的話不止這些,男人湊在一塊還能不說些葷話的,估計給吳覓什麽心理暗示了,回頭借着酒勁又去找衛萊了。
但他們的問題并不是在一塊睡個覺就能解決的,清醒後怕只會更撕破臉。
我都不想理身邊這男人,人家的家務事他總在裏頭摻合是怎麽回事?現在又釀出個果子來是要怎樣?問周瑜會把這事告訴吳覓嗎,他說衛萊求他別說,想獨自生養這個孩子。
一路沉思到家,我心底大致有了判斷。
雖然衛萊仍有在為早上的官司做努力,但明顯不像最初那般激進了,可能她在上周晚上去醫院時就獲知自己可能又懷孕了。所以即使輸了官司,她還有肚子裏的孩子聊以安慰。而這件事她肯定不願被吳覓知道,因為但凡知曉了怕是吳家又要上演奪孫的節奏。
最後上樓時我語重心長地對周瑜道:“少摻合別人的事吧,好與不好自有他們自個在承擔着,我們終究不過是外人。”他輕應了聲:“嗯,這事我不再管了。”
事實上也沒多餘的心思去管,進門就被一記重雷砸中。
周念宣布他們家太後和老爺子要回國過年。
周瑜驚異地走過去詢問怎麽這麽突然,事先都沒說的,他們又什麽時候回來,并沒注意到還站在門邊的我、已經全身僵硬。
看着三兄弟湊在一塊讨論他們爸媽回來後的安排事宜,我只覺手腳冰涼,擡不動步子。
周亮雖難纏,至少還能相處;周念城府深,至少有韓靜雪在中間周旋;可是,周家二老……讓我心生畏懼。那天周媽媽得知我與周瑜結婚後的反應,我都讀在眼裏,而這事并沒有給周瑜提過,一如當年我見過周媽媽的事,也沒有告訴過他。
沒法不去想,他們突然決定回國過年這事是因為我跟周瑜領證結婚。
我換了鞋子走進了廚房,廚臺上有備好的食材,應該不是韓靜雪弄的就是周亮弄的。連着這幾日,居然家裏都沒有再喊外賣,下班回來基本上就有現成的晚飯吃了。
說關系融洽還不至于,但至少避以前改善了不少。
深知既然和這個男人結婚了,勢必要面對他的家人,而且要想法子融入進去。只是理念是一回事,實際操作起來卻有許多未知的困難。
有吳覓跟衛萊鐵生生的前車之鑒在那,我樂觀不起來。
晚上洗漱完躺到床上,周瑜拿了藥箱來給我換藥,不免說起了這事。
“賈小如,咱家老頭子和老太可能明後天就要回國了,我跟老大他們商量着是不是找人把老房子收拾收拾,還是咱倆就真的先搬去你那,把這邊咱們的房間空出來。你覺得呢?”
我想也沒想就答了:“先住我那吧。”
周瑜一頓,眯起眼看我,口氣讪讪:“就這麽急着要住回你那啊。”
心中定了定,面上故作無所謂的态度:“不是你這邊住不下這麽多人嘛,讓你爸媽回來了住老房子也不太好吧。這麽久沒住人了,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打掃幹淨的。”
卻聽他說:“誰讓老頭子跟太後住了?要住也是把老二給攆過去啊。”
我看他似乎真有如此打算,連忙不動聲色地道:“這樣不太好吧,而且就算你二哥不在這住了,屋子裏也還是擠了些。上我那也方便,只要帶些換洗衣物就好了。”
周瑜把我的手指包紮好,一頭往床裏栽下,咕哝着說:“早知道當初讓買別墅時就同意了,來再多人都夠住,不用像現在這樣還得挪窩的。”
我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橫眉佯怒:“幹什麽?住我那虧待了你啊,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在那邊住了一個多月的,是餓着了還是凍着了?不行我一個人回我媽那邊住。”
“別啊。”周瑜立刻爬起身來說好話,“都聽你的,就上你那住一陣子,等年一過他們就都回美國去了,咱們就可恢複清靜啦。”
住房的事算是塵埃落定,我心頭稍安了些。
第二天中午我抽了個空打車去自己公寓想要把衛生搞一下,剛到樓下就接到周瑜的電話問我在哪,我給他說了後讓我在樓底下等,他馬上就到。
以為他是怕我再碰到手指傷要過來幫忙,結果他車子開到樓下就讓我上車,說他爸媽下午一點的飛機抵達A市,這會已經快十二點了,必須趕着去機場接人。
心頭沉了沉,昨晚說是明後天回來,我自動算成至少得明天到,哪想今天中午就來了。
上車了才後知後覺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上班我都是穿的工作裝,這裝束去接人是不是不太好。周瑜好笑地來看我,還有心情打趣:“怎麽,醜媳婦要見公婆了沒信心?放心吧,我老婆天生麗質穿什麽都好看。”
現在回去換也來不及了,只得硬着頭皮跟周瑜往機場而去。
趕到機場時才十二點半,還有半小時的時間飛機才到。但見周念跟周亮也都到了,韓靜雪帶了孩子在家裏沒過來,就是這陣仗也能瞧出來他們三兄弟對那二老的重視。
別看周瑜嘴上總沒規沒矩地喊他父母老頭子和太後,可其實正是親膩了才會那麽喊。他是家中的末子,不說含着金湯勺出生吧,家裏頭最寵的人其實就是他。
周念是老大,擔起了接手他父母生意的責任;周亮是老二,性格即使乖戾,也還是乖乖跟着一塊去了美國開創事業;唯獨周瑜,放任了他留在國內,沒有約束他的自由。
光就看這表面,在周爸爸與周媽媽的心中,周瑜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他們三兄弟就站那邊聊邊等,我感到口渴跟周瑜說了聲去買水喝。走了一圈除了超市也沒什麽熱飲店,只有一家星巴克,于是走了進去。
聞着咖啡香味我沒忍住買了一杯,還發了條短信問周瑜要不要給他們三帶喝的。周瑜沒回,估計是沒注意兜裏的手機動靜。可等我回走到等候區,卻不見他們人了。
我捧着咖啡站在原地,茫然四顧,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拿起手機,發現上頭有周瑜的未接電話。連忙回撥過去,響了兩聲那頭就接通了:“喂?賈小如你去哪了啊?我家老頭子和老太已經出來了啊,我們在取行李這邊,你能找得到不?要是找不到就先去我車那邊等。”
“我找一下看看。”挂了電話我就去問工作人員行李區在哪,給我指了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咖啡,我大喝了一口給扔進了垃圾桶。
在遠處走着時就看見周瑜的身影了,目光掠轉他身邊背站的兩人,大抵便是他的父母。就他一個人閑站在那,周念與周亮都左右兩手拎了行李箱在往推車上放。
我腳下微頓了之後加快速度走過去,來到近處先喚了聲:“周公瑾。”
三人同時回頭,周瑜先走來環住我的肩膀,沖着二老燦爛而笑:“這是我給你們娶的媳婦,賈小如還記得不?咱家老屋隔壁的。”
兩道視線同時掠向了我,打量、審視,自不必說,主要是沉默讓我渾身都不自在。感覺周瑜推了推我,眸轉間看他暗示的眼神才反應過來開口:“爸,媽,你們好。”
99.不動聲色地表演
周爸爸我沒交涉過,面容看着有些威嚴。周媽媽一如那天在視頻裏一般,面上帶了笑容對我溫和開口:“是小如啊,剛才是上哪了,怎麽出來沒見着你?”
我略有些忐忑地答:“去買水喝了,剛好那邊有點擠,回來得有點晚了。”
其實我剛有特意看了下時間,不知道是周瑜記錯了班機時間還是提前抵達了,買完咖啡回來時才十二點五十分,不然我也就不會在那個時間點跑去買茶喝了。
周媽媽看出了我的局促,和氣地勸慰:“不要緊,反正有他們三個幫我們拎行李就夠了。”
我禮貌地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周瑜适時地插嘴進來:“好啦,別站在這行李區說話了,回去路上有的是時間聊。”
周爸爸跟周媽媽對視了一眼,笑了下沒再多說。
等一幹人走到機場外面停車處,問題來了,一共開了兩輛車來的,讓二老坐哪輛車?我內心裏不太願意跟他爸媽在一塊,可這話當然不能說,連一點表情都不能有。
聽見周瑜在那嬉笑着道:“太後大人,你這麽久沒見我了,難道就不想我啊?我的車寬敞得很,坐上五個你都夠坐。”
周媽媽被他的甜嘴給哄笑了,轉頭對他爸道:“那不如你坐阿念他們的車,我就跟小瑜的車走了,反正也就一會功夫的路。”
明顯周媽媽的話在他們家地位極高,周爸爸二話沒說就走向了周念跟周亮那邊的車。那臺車是周念過來後跟租車公司租的,方便他進出。
當周媽媽走向周瑜的越野車時,周瑜朝我擠眉弄眼了兩下快步追了上去。我微默着随走,他的意思我大概能摸清,有意把他媽叫了上我們的車坐,就是為了給我跟他媽相處的機會。
殊不知我這心裏頭苦兮兮的,還不能表露。
周媽媽坐在了後座,出于禮貌我都不該再坐到副駕駛位裏,随坐進後座時我想了想,沒有刻意跟她拉開距離,還稍微往她那邊貼近了些。
無論如何,我都得邁出這一步的。
車子緩緩啓動,周瑜在前面從後視鏡裏飄了眼後面,便主動圓場打開話題:“太後,你跟老頭子這趟周游世界玩的如何啊?”
周媽媽佯怒着低斥:“沒大沒小的,那是你爸,什麽老頭子啊。”話落又語鋒一轉:“別提這趟旅行,要不是你爸硬要拉着我去逛,我早就想回來了。累得半死不說,還吃不好,那些老外的食物啊哪有我們中國的精致。”
周瑜悶笑出聲:“你還真是太後命,就得在家裏讓人伺候着才行。人周游世界看的是名勝風光,你是跑去吃的。不是我說,就是老美的東西能吃嗎?你們還覺得好呢。回頭讓賈小如帶你去吃咱A市的美食,讓你領略感受下家鄉的溫暖。”
原本我也就在旁邊聽着,可被周瑜點到名了不得不應聲:“媽,你有什麽想吃的盡管跟我說,我跟周公瑾帶你和爸一起去。”
周媽媽淡笑着看了我一眼,話是對周瑜說的:“得了吧你,這邊A市的美食還用你來介紹?我看你是懶得下廚,不想給我跟你爸做飯吧,所以想誘導我們去外頭吃。”
周瑜嘿嘿傻樂:“被你發現了。”
周媽媽突然轉頭過來問我:“小如,你會做菜嗎?”
我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心虛地答:“會一點。”
“那今兒晚上就嘗嘗你的手藝了。”
下意識地去看周瑜,我的廚藝……一言難盡,手指頭上的傷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接收到我的訊息有意怪叫了喊:“別啊太後,我飯店都給你訂好了。而且賈小如前幾天把手指給切破了,這不還纏着紗布呢。”
周媽媽聞言目光落向我的手指,見果真纏着紗布時責了一句:“怎麽這麽不小心的?”
我喏喏地回:“切菜時晃了神了,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
“誰說的?”周瑜在前面否決了我,“她那手指切的不巧,把血管給割斷了,所以傷口很難愈合。”我看見周媽媽抿起了唇角,眼中笑意變得寡淡,“那就算了,改天有機會了再嘗你手藝吧。也別去什麽飯店吃了,一會路上買些菜,讓阿亮做,再不濟還有小雪在呢。”
周瑜看他母親堅持要在家裏吃,也不駁她意了,順應而道:“行吧,你是太後你說了算。”
不過這次周媽媽沒有因為兒子的奉承話而再展露笑顏,眉目裏一直都是淡淡的神色,但也轉移了話題,提及這趟既然回國過年了,該有的禮數不能少,走親訪友怕是免不得。
她跟周瑜談到的親戚與朋友我都不認識,也插不進話,只得默然而坐在旁聽着。
總算在經過大賣場的時候周瑜問他媽現在要不要順路進去買些菜,還是把行李弄回去了再過來,周媽媽嫌來回折騰麻煩,決定這會下車去買菜。
周瑜去停車,我陪着周媽媽先走進了大賣場。
主動去推了推車過來,便聽見她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和小瑜是怎麽重遇上的?”
我頓了一頓,知道要面臨的終歸還是來了。
可是我跟周瑜重遇的場面,委實不太能具體說出來。
只得含糊其辭地回道:“是一次偶然的機會。”
周媽媽笑了笑,與我并肩往賣場裏面走,還沒走到食品區就聽見她突然說了句:“前兩天我有讓阿念去打聽了下。”
心中一個咯噔,她是在意指已經讓周念調查過我?
“小如,不是我要來說什麽,小瑜這孩子性子毛躁脾氣又急,有時候還一根筋拗到底,但怎麽樣……”她頓了頓,似乎尋找着合适的話:“也不至于落價到找個二婚的一塊過。”
腦中轟然而炸,“二婚”兩字像把刀一般刺進了我的心裏。
最主要的,我無法否認,确确實實在周瑜之前我與別的男人領證結婚只等辦酒了。而且聽周媽媽的話意,顯然已經知曉我跟周瑜是在什麽場合再遇的。
這事不難查,甚至周念都不用找什麽私家偵探,只要去周邊打聽一下,大致就能了解了。
當初周媽媽就暗示了不同意我跟周瑜在一塊,原因是我的家庭。父母早年離異,後又父親亡故,她或許同情,但不希望自己兒子與我繼續走下去。而今,在我的黑歷史上又增添了一筆:有一個女票女昌被抓了的前夫,而我是二婚。
周瑜的電話恰好這時打進來,我對周媽媽低語了句“抱歉”才接起電話,周瑜在那頭問:“你們在哪呢?我停好車了。”
默了一下,才輕聲回:“在蔬菜區。”
“等着。”周瑜撂下兩字便挂了電話。
我看周媽媽已經走到一旁在挑揀蔬菜,連忙推車走上去,覺得有必要在周瑜來之前說點什麽,鼓足了勇氣開口:“媽,我跟他結婚不為別的,只想好好的過日子。請你給我機會,讓我做給你看。”
周媽媽放下手上的西蘭花,回轉眸來看我,很實際地詢問:“你要怎麽做?”
我被問得噎住,這話說出來是想表态,具體到要怎麽做卻也不好說。周媽媽見我不答,眸光掃了眼我還纏着紗布的手指,淡笑着道:“我這當媽的要求得不多,就希望兒子孝順,娶的媳婦回來能夠家庭不那麽複雜,人賢惠就行了。”
我默然,她提出的兩條,我似乎都做不到。
其實我對見周家二老畏懼,并不是畏懼他們本身,而是深知周媽媽對我有成見,如今看來這成見怕是極深。
正氣氛凝滞時,周瑜跑了過來,往推車裏一看是空的還調侃我們:“你倆這速度也太墨跡了吧,轉了這麽久什麽都沒選上。”
周媽媽在兒子來後便臉上多了舒心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寡淡:“都我們選了,要你有何用?等吃嗎?”
周瑜嚷嚷:“嘿,我的功用不止是吃好吧,一會不得我幫你們拎菜拎姓李啊,這才是我們男人幹的事。”周媽媽被逗樂了,揚手去點了下他的腦門,笑罵:“你這小子就會貧嘴。”
多了周瑜在,氣氛已經圓融回來了。他負責跟他媽逗鬧,不時還把我扯進話題中,引我也開口說話。如果不是之前跟周媽媽那簡短的不愉快對話,可能會覺得周媽媽對我已經改變了看法,也改變了态度。
事實上,不過是我和她在周瑜面前都不動聲色地表演。
100.逃不開的魔咒
賣場裏買好菜結賬時有兩大袋的東西,都被周瑜給拎走了,他去取車,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