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回煮粥,先拿你當試驗品,好不好喝?” (11)
搖頭說:“我不坐你車。”想了想覺得不對,“你也不許去借吳覓的車開,新聞裏不是說酒後不能駕駛的嘛,而且開車是要駕照的,你那樣子太危險了。”
額頭上被他輕敲了下,“傻妞,沒駕照我怎麽可能開車?不知道我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拿到駕照了嗎?拿的是我家老大的車練手的。”
我更驚訝了,他讀高中就考駕照了?可那會我們出去都是騎的自行車啊。
72.匆匆那年5
估計我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他一眼看穿了後說:“騎自行車那不是為了陪你嘛,而且我才不在技術沒到位時載你呢。”
意思就是現在技術到位了?想想也是,高中就學了駕照,他在大學裏兩年了,肯定經常有開車。不過今晚肯定不坐他車,不管他現在酒醒沒醒,危險系數都高。
周瑜那雙利眼一直在飄我,觀察我的态度軟了後就來磨:“賈小如,咱不回去了行不,明天哥帶你去吃日本料理,下午看電影。”
我悶悶地回:“不去。”
他湊上來,嬉皮笑臉:“那你想去哪?還是咱們就窩在酒店裏?”
聽出他後半句暧昧的意思,我臉一紅,惱怒地瞪他:“你想得美。”
他臉皮厚極了:“豈止想得美,我還身體力行了不是?”
“你是混蛋。”我低罵,不過沒了之前的惱意,卻還有不甘:“你都沒說喜歡我。”
周瑜表情滑稽:“這還用說嗎?我不喜歡你能跟你在一塊嗎?好好好,我給你說,賈小如,我周瑜喜歡你,從初中起就喜歡你了。第一次親你,我回去興奮地一晚上沒睡着覺。後面一直為你當和尚,好不容易等你高考完才抱到你。”
我懷疑地看着他:“你在大學裏沒交過別的女朋友?”
“怎麽可能?我心裏就你一個,誰還能入得了我的眼?”
“可是,”我遲疑了下,還是沒隐瞞地說了出來,“上回我給你打電話,接電話的人是衛萊吧,她喊你阿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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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籃球那次?可能她接的吧,她是我們籃球隊的助理。”他想到什麽,朝我擠眉弄眼,“你是不是吃醋了啊?讓我聞聞,嘿,還真酸。”
見我又要惱了,他連忙攬着我解釋:“你要信我啊,吳覓那小子在追衛萊呢,你說我能跟兄弟搶女人嗎?至于稱呼,她喊吳覓也是阿覓,沒什麽特別的啊。我還覺得沒你叫我周公瑾好聽呢,也就我家賈小如能起這麽有文化的名字。”
他那傲嬌的樣子是一貫的周公瑾模式,我雖習以為常,也被他的話哄開心了。
以至于當他再一次蠢蠢欲動時我的反對沒有太強烈,尤其是他在耳邊可憐兮兮地求着時,半推半就裏只剩兩人糾纏的喘息。
隔日,一衆人都去游樂場看老爸表演了,周瑜請客。
我發現老爸現在的節目變多了,而且很受現場觀衆歡迎,甚至馬戲團都打着“魔術大師”的旗號做宣傳。錢小寶他們在見識過老爸“飛檐走壁”後,直接可以用震驚形容,滿眼崇拜地來拉着我問:那魔術師當真是你爸嗎?也太神了吧。
這時我驕傲得不行,臺上那個滿身光芒的男人是我爸也。
後來錢小寶鬧着要我帶他們去後臺見老爸,我一口應下了,等走出幾步發現周瑜沒跟過來,回轉頭見他雙手插兜還站在原處,一臉寡淡無趣狀。
突然想起第一次帶他來看老爸表演時,兩人意見不一起了沖突。
似乎,他對老爸的魔術表演仍然不認同。
頓覺索然,像被澆了一盆涼水似的,帶錢小寶幾人過去找老爸時我也沒了之前的興奮。老爸被他們給圍在了中間,聽着奇奇怪怪的問題我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周瑜。
他正看向這邊,與我視線對上就朝我招手。我立即小跑了過去,到跟前時他攬住我肩膀往外走,“我們先走嗎?”我疑惑地問他。
“既然來了,去別處玩玩呀。”
“那他們呢?”
“管他們作什麽,我們玩我們的。”
游樂場裏有什麽?旋轉木馬?小火車?NO,這些都是小case,周瑜鐘愛的是讓人腎上腺素飙升的高刺激,比如,過山車、高空彈跳,還有蹦極。
前兩個我被拖着一起玩了,臉煞白地下來了,等到蹦極時打死我都不肯跟周瑜上去了。他一臉惋惜地擡頭看那高臺,嘴裏還呢喃:“本來還想和你一起試試呢。”
我堅決不受他動搖,等見他終于妥協要走時才發覺自己的雙腿都是軟的。
去京城學校報名前還有個插曲。
姜還是老的辣,說得可能就是老媽。
我以為跟周瑜的事瞞得很透徹,可當錄取通知書發到家裏,老媽就讓我把周瑜叫到了家裏。當時面對老媽,兩人都心裏惴惴不安。
老媽直接挑明了講:你倆既然都讀大學了,我就也不多管了。不過有一點必須有言在先——談戀愛可以,不能跨越雷池!讀書時就得守讀書的本份,等到畢業了才允許你倆在一起,知道了嗎?
我和周瑜面面相觑,心跳加速而慌亂,到底周瑜比我年長兩歲要沉得住氣,他立即嘿嘿笑了兩聲化解尴尬,然後拍着胸脯對老媽保證:阿姨您放心,賈小如在大學裏的一切都我負責了,我們絕不會做您不允許的事。
此人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是越來越大了,說個謊連草稿都不用打的。剛前幾天那個天黑月高的晚上,還把我給欺負了去呢。
老媽狐疑的視線掃過來時,我心虛地垂眸,聽見老媽輕哼了聲說:最好是這樣。
之後開學前期去學校報名老媽沒有随同,等于是全權将我托付給了周瑜。而周瑜對這事得意極了,他說老媽認可了他,應了那句俗話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我沒他臉皮厚,臉紅到耳根了去踹他,什麽丈母娘與女婿的,他想得忒多了吧。
去到新環境确實因為有周瑜而變得很輕松,幾乎都不用我操心,全他在跑前跑後的。他的兩個兄弟吳覓與錢小寶,吳覓是和我們同一所學校的,錢小寶是在這邊的另一所學校,總之三個人還是形影不離。
用錢小寶的話說,周瑜是二十四孝男友,被我吃死了!
可事實上卻相反,我被周瑜給吃得死死的。
這人拿捏了我所有的弱點,也拿捏了我的小脾氣,知道什麽時候點到即止。唯一能堅持的事就是老媽在我上京前的警告,有幾次周瑜想誘哄我去他在外面跟吳覓他們一塊租的房子,我堅決不肯去,因為知道這人的壞心思。
都說度過了昏天黑地的高中生涯,就迎來了春天。大學生活符合了我原先的一切想象,沒有永遠都做不完的習題與試卷,也不用每天到淩晨都沒法睡覺,學業還算輕松,上課偶爾能跷課。最讓我意外的是大學裏有許多社團,其中居然有魔術社,我幾乎沒有猶豫就參加了。
因為老爸,我接觸魔術;因為加入社團,我接觸了表演。
然後,入社團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周瑜。從他以往的幾次态度,總覺得他會反對。
卻不可避免的,還是被他知道了。
那是一次幾大社團共同組織的文藝會演,我們魔術社要出兩到三個節目,我被選上了。本以為愛好打籃球又是大三的周瑜對文藝演出不感興趣,可我還沒上臺就看見他了,跟吳覓站在一塊很是顯目,引得許多女生的目光頻頻望過去。
主持人報到了我的名字,只能硬着頭皮從後臺走出來,不敢去看他那邊,但還是能感覺到強烈的目光射在我身上,并且疑似吳覓在吹口哨。
我表演的是一個手彩魔術,玩轉小球在指間,但受周瑜那處的幹擾,中間發生了點小失誤,加上自己沒有表演經驗,聽見底下嘩然時整張臉都漲紅了。
第一次表演魔術,以失敗告終。
回到後臺我很沮喪,社長來問我怎麽回事,憋悶着不想說話。社長還在追問,卻聽門邊一聲無禮的喚聲傳來:“诶,沒看見她不想理你嗎?”
不用擡頭也知道是周瑜,他怎麽來後臺了?
社長被怼的有點下不來臺:“你是誰啊?”
“我是賈如的男朋友。”周瑜冷着聲回。
這下社長回看了我一眼,摸了摸鼻子尴尬地應了句“哦”就走開了。
周瑜踱步到跟前,語氣不善:“為什麽瞞着我入這什麽鬼魔術社?”
我別開臉否認:“沒要瞞着你,就是……”
“就是什麽?今兒要不是覓子拉我過來看這無趣的表演,我還一直不知道。”
看吧,你都說是無趣的表演了,我跟你說了能得到你的認可?
悶聲不語時聽見主持人激情昂揚的聲音傳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壓軸節目了,我們魔術社有幸請來一位魔術大師,據說這位大師走遍大江南北,無人不欽佩崇拜。你們将會看到魔術大師如何神奇的飛檐走壁!”
我愣了愣,對“飛檐走壁”的字眼尤為敏感。
73.匆匆那年6
走出後臺,我驚愕地張大了嘴。
老爸怎麽會出現在舞臺上?!
沒錯,那個在臺上已經開始表演大型魔術的人正是老爸,而表演的也正是老爸的拿手好戲——飛檐走壁。這時候我驚異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就連身邊的周瑜也意外:“賈小如,你爸怎麽會來咱們學校?”
他問我,我上哪去知道啊?開學前有跟老爸通電話,可這事老爸提都沒跟我提過。
周瑜拉我走到臺下觀衆席,這時我又愣了下,衛萊怎麽也在臺上?而且她的裝束與老爸是搭配的,看起來就像是老爸的助理,這是怎麽回事?
道具是從馬戲團搬過來的,整個流程都按部就班,不出意外的贏得了底下陣陣驚呼。當舞臺的燈亮起的一霎,我環顧四下,幾乎每一張臉上都如我第一次看老爸這個魔術時的震撼表情,确實這個舞臺效果會直擊人的靈魂。
整臺演出完滿落幕,事後從老爸口中得知的幾件事,夠讓我消化好一陣的。
首先老爸那馬戲團的規模正在逐漸壯大,不再是當初老爸加入時單純只能在游樂場走穴的那種,尤其是“魔術大師”的名號被宣傳出去,如今老爸是整個馬戲團的臺柱。
這次被邀請來京要做好幾場巡回表演,有在學校的,也有在大劇院的。我們學校是老爸指定來的,他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其次,衛萊竟然當真成為了老爸的助理。是暑假裏我帶他們去看過表演後,衛萊就對魔術很感興趣,毛遂自薦想跟老爸學魔術,而京城高校裏的演出就是她在走動聯系的。
還有一個好消息是,如果老爸的馬戲團能夠被社會廣泛肯定,很可能會長期駐紮在京做各項演出,那樣一來我就能常常見到老爸了。
這件事裏最反對的人是周瑜,他不允許我學魔術。他認為老爸做表演的那些大型舞臺魔術太過危險,一個不慎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并且,堅持要我退出魔術社團。
為此我跟他吵架、冷戰,雖然後來他又來找我和好了,但問題始終都沒解決。
只是兩人同時避開了那話題,而我如果去社團或者去馬戲團找老爸時都會瞞着他。
起初以為衛萊就是圖新鮮,但幾次接觸後發現她當真有在認真跟老爸學魔術,而且私下裏老爸還說她有練魔術的天賦。
每次看見吳覓來接她時我都會覺得羨慕,為什麽人家吳覓能夠支持衛萊,偏偏周瑜不支持我呢?我也想給老爸當助理,他卻揉揉我的頭發,指着舞臺說:那裏才适合你。
在老爸眼裏,我天生就是個适合舞臺的人,說我只要站在臺上整個人就會發光。我當時覺得這是老爸的私心,父親看女兒怎麽看都覺得好。然後我回說怕自己沒有魔術的天賦,因為自個能感覺得出來與衛萊的差距,她與老爸之間的配合已經越來越默契。
老爸說:天道酬勤,當你練的比別人多,花的時間比別人長時,自然而然就能将那些技巧與手法變成自己的本能。而魔術的真谛不在模仿,在于創造神奇。
可能深受老爸這些話的啓發吧,學業之外我其餘的時間都用來練習魔術,而且還開始尋思各種idea。不管什麽表演都在于創新,經典可以延續,但必須有創新的東西才能吸住觀衆的眼球,否則周而複始只會被人說成是在吃老本。
同一個表演,第一次看來覺得震驚,第二次看來會感嘆神奇,但看到十多次時就沒了那新鮮感,觀衆就會漸漸沒了興趣。
所以我提議老爸的經典之作“飛檐走壁”不要太多呈露于臺上,但是又不能讓它被淪落。
有一次我想到一個很好的構思,怕在電話裏跟老爸溝通不好,騎了自行車就往馬戲團那邊過去。遠遠看見馬戲團租的場地門口有一對男女在争吵,我看着身影熟悉,等騎車近了發現是衛萊與周瑜。
我下意識地停下車來,隔了微遠的距離。
知道吳覓喜歡衛萊後,又見他們經常在一塊,之前對衛萊的那點膈應早就沒了。她和周瑜是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的同學,可能是有什麽事起争執了吧,我這時候過去會不會不方便?他們的交集應該跟吳覓有關吧。
正念轉着,忽然見衛萊邁近了一把揪住周瑜胸前衣襟,唇吻了上去。
我坐在自行車上腳尖點地,沒有動,腦子一片空白。
看着那邊的兩個人,像靜止的一出戲。
而,周瑜沒有推開她……
衛萊伸手去摟他的脖子,用力深吻,過了好久,她漸漸退開,臉上兩行淚痕。
從我的角度看,周瑜的眼神裏沒有一點吃驚和訝異,面容冷峻而無動于衷。
很刺目!不管周瑜此刻是什麽反應,我都覺得刺目異常。曾經衛萊是我心頭的一根刺,以為終于拔掉了,可是到今天才發現,這根刺一直都在。
衛萊在說着什麽,我聽不見。只看到周瑜似有所感地轉過頭來,看見我時眼神縮了縮,下一瞬猛然睜大,面露驚愕。他拔腿就要朝我走來,但被衛萊雙手死死拽住胳膊。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調轉自行車的車頭,腳上蹬了幾下都沒蹬得起來,都滑開了。
聽見身後周瑜在大喊:“賈小如!”
我猛踩踏腳,歪歪扭扭地把車子給蹬了起來,可騎出去沒多遠,就一頭撞在了樹上,人仰車翻。我當場被摔懵了,也不覺得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周瑜的臉出現在視線裏,嘴巴張張合合說着什麽,他又神情緊張地彎腰來扶我,等被扶坐起來事我才從驚懵中回過神來,聽見他在急喊:“賈小如,你說句話啊,別吓我。”
我一轉頭就看見衛萊在不遠處,淚盈盈地看着這處。
心怒上揚,用力去推周瑜,他早有提防,沒有被我推得動。我一發狠張口就咬,這次不像上次那般咬一下就松口了,他不松開我的手臂我就使勁咬,直到嘴裏有了腥甜味。
我緩緩退開,視線內的手背,牙印深入骨,血珠子在往外冒,破皮了。
頭頂傳來周瑜的聲音:“賈小如,你要是還不解氣就再咬幾口,但你別跑了行不?”
“周公瑾,你混蛋!”
他見我不咬了就來抱緊我,“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得那樣。”
“解釋什麽?我有眼睛會看。”
“不是的賈小如……”
周瑜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阿瑜。”
我身體顫了一下,是衛萊。
聽見周瑜冷揚了聲惡言怒斥:“你滾開!”
衛萊:“阿瑜,我只跟你說最後一次,不要把我再推給吳覓,我從頭至尾喜歡的人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和他根本沒可能。”
周瑜回轉頭時我不禁擡起眸,看見他眼中惡狠狠,語聲冰寒:“我叫你跟覓子你就跟了?那我叫你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衛萊又哭了,“你就真的這麽讨厭我嗎?剛才我吻你時你不也沒有……”
“衛萊!”周瑜怒喝,“剛才我沒推開你是在告訴你,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跟覓子要怎麽鬧,那是你們的事,別來攪和我跟賈小如。如果賈小如剛才撞樹上有什麽損傷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的心神震了震,看見周瑜的眼底含了戾氣,像及了記憶中曾經他與人去幹架時的樣子。
而衛萊似乎還沒意識到,只幽幽而問:“你要怎麽不放過我?阿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放過我。”
難堪、羞憤、傷心,諸般情緒在我心頭翻湧,只想離這對男女遠遠的,不用再聽他們的聲音和話。“周公瑾你放開我,讓我走。”
可周瑜就像沒聽見似的,緊箍着我腰的手絲毫沒放松,冷沉的語調猶揚在耳後,但不是對我:“衛萊,我不是覓子,對你沒有那顆憐香惜玉的心。只知道誰阻礙了我跟賈小如,誰就是跟我過不去,所以在我還能壓得住脾氣前,你最好滾出我的視線,否則別怪我無情。”
衛萊一臉震驚,淚光盈盈的雙眼裏盡是不信。
過了半響,她目光在我臉上掃略而過,嘴角牽起嘲諷的弧度,“我等着看你們的結局。”
衛萊走了。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我問。
周瑜:“你保證不跑我就松手。”
“我不跑。”
他狐疑地看了我片刻,終于信了,松了禁锢的手臂來拉我起身。等兩人都站直了後,他又鎖住我的手腕不放,“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她真的一點心思都沒。”
“那為什麽她親你時你不推開他?”面對他的強勢,我直言不諱地質問。
他的答案是:“我剛不是已經說了,就是想讓她知道我對她沒有感覺。”
“所以你就任她親?周公瑾,是不是每一個愛慕你的女生來親你,你都以這種方式‘回絕’啊?”不覺諷刺嗎?我這輩子都沒聽過拒絕的方式是這種的。
“不是這樣的。”他略有些着急,尋找着措辭試圖說服我。
我諷笑了下,點點頭,“當然不是這樣了,因為衛萊在你心中與別人不一樣。周公瑾,承認吧,你一直都知道她喜歡你是不是?當初你口口聲聲地騙我說什麽她跟吳覓在一起,實際上是你把她給推給了吳覓是不是?”
“是!”沒料周瑜一口承認,絲毫不掩飾的,“最開始我沒留意,後來知道了就有心避開她了。可她總來接近我,而覓子又暗戀她,我就把他倆給弄一塊去了。”
74.匆匆那年7
這時我沒反應過來他最後那句“弄一塊去”的意思,是他緊接着說:“覓子本身就喜歡她到不行,得了人後自是百般呵護,誰知道今天發了什麽瘋兩人在這門口吵了起來,還殃及池魚地禍害老子我。”
“你的意思是……吳覓跟她已經在一起了?”
我雖說得含蓄,但周瑜心思活泛立即領會:“你說做那事?這還用說嗎?高三畢業前的事了。覓子可不是個含糊的人,逮着機會就上,把生米煮成了熟飯。還以為過了兩年多已經把人給制得服服帖帖了,誰知道還來給我惹一身腥。”
我冷哼,心說還不是你自個招來的。
他又來攬我,軟磨硬施:“賈小如,別生我氣了行不?我今天犯的最大的渾就是當時沒把她推開,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以後?”
我一揚聲他立即搖頭,舉起右手作發誓狀:“向你保證,從此刻起再不跟她說一句話,看見她也繞道走。”
有用嗎?就算他對人家沒心思,哪還能阻止得了別人?
但他都說到這樣了,我再揪着不放好像也過不去了,只是心裏有了疙瘩。
周瑜看我臉色緩和下來,長籲了口氣,“剛你的樣子好吓人,拼命蹬着自行車,我怎麽喊你都不停,回頭還往樹上沖,看得我都快吓死了。賈小如,以後不帶你這樣吓我的啊。”
那會兒我心緒波動激烈,只想着即刻離開,腦子都有點糊了。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怎麽蹬着車子往樹撞過去了,還撞得摔地上發懵,神智不清了一會。
我被周瑜拎回了學校,自行車也被沒收了,說我的騎車水平安全系數太低。
周瑜心大,事情過去了就不當回事了,殊不知風波并沒消沒,反而像是埋了一顆定時炸彈,随時等待着時機爆發。
自那以後我不再常常跑去馬戲團找老爸,是心裏膈應吧,哪怕确定了周瑜對她沒那心思,可她對周瑜觊觎已是昭然。換成誰得知有個姑娘一直在惦記着自己的男友,還很多年,心裏都不會痛快到哪去。
可還是避不過,吳覓居然會來找我。
跟周瑜的兩個兄弟,我與錢小寶聊天還多,吳覓為人比較沉默寡言,除了跟周瑜會鬧外幾乎不會主動跟我說話。所以認識多年了,也就停留在周瑜兄弟的關系上。
當時他候在我宿舍樓下,看見我出來便堵住了路提出單獨聊兩句。走到操場的一角,吳覓回轉過身來開口:“賈如,今天我找你是想跟你談一下衛萊。”
心頭頓了頓,我轉開視線別扭地道:“她跟我沒關系。”
“她是跟你沒關系,但跟老大有關系。”
“那你幹嘛來找我。”
他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老大這幾天是不是都沒找過你?”
心中一咯噔,自那天風波後已經快過兩個月了,以為臨近期末都在忙着備考,可吳覓這話意似乎在暗示着什麽。
吳覓見我沒接話,索性攤開來說:“老大跟衛萊在一起。”
“你胡說!”我幾乎想都沒想就大聲否決。
但吳覓說:“我用不着騙你,事實上如今的處境我跟你一樣。我也是直到昨天才得知的,想了一晚上才決定來找你,不信的話你可以給老大打電話。”
我摸了摸口袋,下樓時手機沒帶身上。
吳覓把他的手機遞過來,但我沒接。他讪讪地縮回了手,然後道:“我不知道老大有沒跟你說過我們三的事,打從初中起,我就偷偷喜歡衛萊,而衛萊的眼裏就只有老大,那會兒我們還不知道老大心裏頭惦記着你。衛萊那麽漂亮,又是班裏成績最好的,我也就只敢偷偷地喜歡,甚至覺得她跟老大是天生一對。”
很想對他吼跟我說這些作什麽,與我有半毛錢關系啊。
可這個人不是周瑜,是吳覓,我把話咽在了喉間。
吳覓頓了頓後又繼續道:“後來瞧出來老大喜歡的人是你,我開始有了希望。再後來老大創造機會讓我得償所願,以為從此衛萊就會死心塌地跟着我,可發現她的眼裏依舊只有老大,無論我對她再怎麽好都沒用。上回她跟我提出分手,我不同意,她就把老大也叫去了,說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一定要跟老大說清楚。”
聽到此處,我忍不住插話:“她和你提分手是不是兩個月前?”
吳覓看了我一眼,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是老大跟你說了吧。我一直覺着只要不同意,那她就還是我的人,可是,事實給了我一巴掌。”
沉默半響,我說:“我不相信。”
“還覺得我在騙你?”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說我不相信周公瑾會和衛萊在一起。”
站在我的立場,面對的人如果是周瑜可能我會任性去鬧,但面對的人是吳覓,我只會理性地去分析。周瑜至于這麽多年不跟衛萊在一塊,非要這兩個月裏冒出愛的泡沫?
“吳覓,你給我實話實說了吧,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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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周瑜的張揚之勢,別說宿舍裏的姑娘們,就是班上的同學都知道我有一個大三的帥氣男朋友。然後從這天開始,我的男朋友換了,變成了吳覓。
每天吳覓都來找我,陪我一起上食堂吃飯,送我去上課,晚自習也給我搶座位。
接連三天,周瑜得風聲出現了。
當時我跟吳覓正在圖書館并排坐着看書,周瑜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
上來也沒顧忌圖書館內幽靜的氣氛,直接就一把抓住吳覓的衣領往外拖,嘴裏發着狠地說:“你小子給我出來!”吳覓扯了扯嘴角,沒有半點掙紮地任由他拖着走。
這邊動靜自是引起不少人側目,甚至有人站起身往外探看。
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我不想成為八卦的主角,可又忍不住不去管外頭那兩人的情況。咬咬牙,還是收拾了東西跟了出去。
一走出圖書館,就看到吳覓被周瑜給抵在牆上,臉上多了一片烏青,竟是已經動過手了。
聽見這處動靜,周瑜橫看過來,厲眸中還有着沉怒。
我對他并不懼,走到近處直截了當問:“你發什麽瘋?”
“我發瘋?你們背着老子都幹下這種事了,還來問我發什麽瘋?”
我挑起眉,冷言而斥:“我們幹下哪種事了?你說說。”
周瑜說不出來,但仍舊一臉怒意:“總之外邊都在傳老子被兄弟穿了小鞋,我成了笑柄。”
“笑柄?”我的怒火也上來了,“那你這些天上哪去了?為什麽要等別人傳了才知道,而不是你自己來發現?”
他啞口無言。
吳覓突然輕笑了聲,打斷我們,“老大,你跟衛萊在一塊了嗎?”
周瑜怔了下,目光來回在我倆臉上盤旋,眼中若有所悟,一拳頭砸在吳覓的肚子上,“好你個臭小子,居然聯合賈小如來擺我一道。”
吳覓痛彎了腰,臉上卻仍在笑,“除了你的賈小如,還有誰能讓你這麽着急?”
“說吧,為什麽故意給我設套?”
我冷哼不語,任由吳覓開口詢問:“老大,應該我問你才是,你跟衛萊在搞什麽?”
其實吳覓跟我一樣,他同樣不信周瑜會和衛萊在一起。哪怕心如明鏡似的知道衛萊對周瑜不曾死心,但對他的老大有信心。
所以吳覓來找我,要我陪他演一出戲。
以周瑜對我的在乎當得知我跟吳覓走得極近後,肯定會主動出現。吳覓打的算盤是以我為籌碼,讓周瑜說出實話。
而我也想知道周瑜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加上我确實聽見他跟衛萊處在一起很生氣。之前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證去哪了?我就不該輕易相信這壞蛋的話!
見周瑜面露諱莫如深的表情,我不覺來氣:“不想說拉倒,以後誰都不要來找我。”轉身便走,走出十多步被拉住了,周瑜急切的嗓音在後:“你先別惱啊,我就是在斟酌要怎麽說。”還要斟酌?我一腳踩在他腳背上,恨恨地低吼:“那你慢慢斟酌,不打擾!”
他吃疼地抽氣,“我說我說,是衛萊懷孕了。”
“你說什麽?”這句話是我跟吳覓異口同聲問的,兩個人都失怔。
周瑜讪讪地重複:“衛萊懷孕了。”
吳覓沖了上去,反手抓住周瑜的領口,“衛萊懷孕為什麽找你?難道那孩子……”
“停!”周瑜先喝止了吳覓的猜想,“孩子肯定不是我的,別給老子身上胡亂潑水,賈小如還在這呢。”
既然提到我,也忍不住問了:“那為什麽她要找你?”
“還不是跟那誰吵架了。”
吳覓臉色一白,之前的從容淡定早就消失了,慌亂地喃喃:“懷孕了為什麽不跟我說?”
周瑜沒接他的話,靜匿下來時我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衛萊還是大三在校生,懷孕了的話……要怎麽辦?用不了多久肚子就會大起來吧,那肯定藏不住了,如果給學校發現了會不會被處分啊?還有,到時候肯定風言風語要蔓延開來吧。
75.匆匆那年8
正念轉間,聽見周瑜突然道:“她決定要打掉。”
還在糾結的吳覓猛然擡頭,“你說什麽?”
周瑜橫了他一眼,“這幾天我陪她去了醫院檢查,确診後她考慮了兩天下了決定,昨天去醫院約好了下周做手術。覓子,不是我要說你,你倆在一塊就不能做點措施嗎?”
吳覓張了張嘴,聲音啞在喉間。
“反正這事也給你說了,衛萊那邊你自己看着辦吧。是男人就趕緊接手過去,免得還要老子來給你們操心,還被你小子背地裏擺一道,我這是圖啥呢。”
聽着周瑜的數落,吳覓沒有回嘴,跺跺腳丢下一句:“我去找她。”就撇下我們跑了。
等吳覓跑遠後周瑜來拉我,“賈小如,這事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當時衛萊一臉煞白地跑來找我時我原本還不想理她,可她求我帶她去醫院。再一說是那事,我還能怎麽辦啊。”
我質疑了問:“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吳覓?”頓了頓,遲疑地道:“孩子應該是吳覓的吧。”
“這還用說?不是他的難道還是我的啊?”周瑜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話說出來了意識到不對,偷偷觑了我一眼,小聲道:“你可別亂想啊。”
我冷哼出聲,板着臉說:“我不亂想。人家的女朋友懷孕了,找的卻是我男朋友,然後我男朋友還偷偷瞞着我帶別人去醫院檢查,周公瑾,你給我說說這是個什麽理?”
周瑜急了:“不是這樣的,我有想給吳覓打電話,可衛萊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