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回煮粥,先拿你當試驗品,好不好喝?” (6)
落了下來。
腦子在一瞬間變成了空白,只覺的周瑜一點一點蠶食進我的嘴唇,覆蓋住生澀輾轉,門牙有被他撞到,感覺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連呼吸也不會了。
後來依稀的印象只剩——
甜蜜。
若愛純粹,我願意付出,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那春天的芬芳、夏天的炎熱、秋天的落葉、以及,冬天的白雪,都可以為我作證。
56.周潇撒潑
一次退讓,然後變本加厲。
周瑜通常把這行為貫徹到底——
在我松口去他家後,當晚他就磨着我答應搬過去,呃,在床上。
這人可惡到利用那事來達成目的,我氣到惡狠狠地賭咒——周公瑾,我要是放過你這混蛋就不姓賈。
他嗤笑出聲,抵着我的耳朵暧昧地說:“賈小如,你嫁給了我不是應該姓周了嗎?”
混蛋!
我再咬牙切齒,最終也只得無奈妥協,玩陰招實在玩不過他。
隔日,周瑜請了半天假,專門盯着我回公寓收拾東西,然後“押送”到他房子裏才心安理得地去上班。倒不是他多此一舉,而是為了表達對我搬家的重視。
不然若讓我一個人回去收拾東西,再一個人過來,怕是沒這個門,我索性又躲回老媽那了,難不成他還能上老媽那邊逮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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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還有個事,他這人的記性倒不差,一大早乘我沒注意時把那一抽屜的女性內衣給用一個大袋子裝起來了。出門時直接扔快遞公司那邊,填的單子收件人是周潇,而地址是酒店。
能把該澄清的澄清徹底,沒半點暧昧不明,也算是安撫到我了。
可一個人呆在他房子裏也冷清,我把他廚房浏覽了遍就出門去了。
既然要住這邊,至少得像個家的樣子吧,煙火味是少不了的。廚房設備齊全,廚具也差不多都有,就是食材與佐料沒有。都不知道之前這人是怎麽過來的,難道頓頓喊外賣?還有他說周潇之前住這邊,怕也就把那房子當酒店了。
超市逛了一圈,兩手都提了滿滿一袋的東西出來,很沉。
剛走到大廈樓下就見周潇風一般地沖向我,不及防備向我揮來的掌,往後退開半步還是被她指尖刮到了臉頰。幾乎是瞬間,被她指尖打到的位置疼了起來。
微眯起眼,眼前這個女人不再是那日我在火鍋店裏見到的優雅狀,即便妝容依舊精致也掩不去她眉宇間的憂愁,而一個女人最不好看的時候應該就是生氣發怒時,會顯得眉目都含着尖酸刻意。
只見她揚起手指着我鼻子怒斥:“一定是你!是你慫恿小瑜把秦越抓起來的,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當初小瑜為了你跟家裏鬧得天翻地覆,現在不知道用了什麽狐媚手段又把他給迷惑住了。昨晚小瑜打電話過來,我就猜到你一定在他身邊出主意。賈如,你以為在法院當律師就了不起是嗎?還想害我家秦越坐牢?別做夢了!秦越家有的是錢,到時候那死了人的一家跪着求收回訴訟,到時看你還能起什麽幺蛾子。”
打從進入這一行起,我就不是個好脾氣好說話的人。
對着周潇這一通潑婦罵街似的僞邏輯發言,我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辯得她啞口無言且無地自容。不過,我沒那興致讓行人看戲。于是放下其中一個袋子在地上,從大衣口袋裏摸出手機直接把號撥出去了。
很快對面接起,周瑜那痞子似的嗓音傳來:“怎麽啦?想我了?”
我微頓了下,說:“周公瑾,如果你現在有時間的話,麻煩回來把你家瘋狗牽走。”
周潇反應迅速地聽出端倪,也聽見了我對她的諷罵,氣怒交加地又沖了上來。仍然是想要揮我巴掌,但這次我有了防備,将右手上還提着的袋子朝她丢了過去,且往後疾退避開。
袋子裏裝的是醬油、酸醋一類的瓶瓶罐罐,甩在周潇身上後就砸在了地上,玻璃瓶罐摔裂而開,汁液四濺。
只聽見周潇尖叫出聲,她那條乳白色的羊毛長裙和白色皮靴上已經被濺得滿是污點。
我既買了生抽又買了老抽,顏色深淺的都有,那條羊毛連衣裙應該是不大可能洗得幹淨了。當然,如果用一些“去污劑”之類的,還是有希望的。
“小如,需要幫忙嗎?”
身後突然的征詢讓我訝異地轉頭,見肖東竟站在路邊,身旁停着他的車子。本身法院就在這一帶的附近,怕是他從外頭辦完事回法院時撞見了這一幕。
我不禁感覺有些汗顏,居然撞上我跟人幹架的場面,實在是讓他見笑了。
剛要開口,見肖東眸光一沉,疾步朝我掠來,而我的頭皮一緊揪疼襲來。
是周潇從後面抓了我的頭發!
“放手!”肖東沉怒而喝的同時,周潇痛呼了聲,我的頭皮終于得到了解放。
只是剛才那一抓實在是疼得不行,連着倒抽了幾口涼氣。
肖東環住我的肩膀,低眸掃過我的臉,眼中更添怒意,“她打了你?”
不等我回應,周潇先揚聲而斥:“你是誰啊來多管閑事?”但在下一瞬目光在我與肖東身上來回盤轉,像是頓悟過來,“好好好,賈如,你背着小瑜在外面偷男人,現在竟敢把野男人給帶到小瑜家來了,怎麽有你這麽賤……”
“你敢再說一個字!”肖東冰寒地打斷她,且語帶威脅。
我從沒見過肖東發怒。平日裏他一向性子溫溫和和,即便在說服人時也臉上帶着笑,我們在背後戲稱他是只笑面虎,永遠讓人覺得他很溫和好說話。但與他相處久了也知道他在某些事上,一定會堅持原則。
這一刻,肖東的氣場絕對是慎人的,以致于周潇眼神縮了縮,沒敢繼續羞辱我。
肖東顯然是在旁聽了大概經過,此時冷揚了語聲道:“屏東路車禍案是由我負責的,肇事逃逸車主秦越是不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将由法庭來審判,至于周小姐你,也屬于在場目擊者,事後不但知情不報,還欲圖以金錢賄賂我的當事人,即受害者,恐怕……”他有意停頓了下,加重語氣:“周小姐可能也需要去局裏喝個茶聊下天了。”
“是誰這麽狂妄的口氣對我周家人說話呢?”
一道輕慢的語聲冷不丁地從旁傳來,我循聲而望,周潇比我們都先反應過來:“亮子!”她踩着高跟皮鞋就往那處跑,對着路邊站的男人語氣委屈:“這對狗男女打了你姐我。”
我也認出男人是誰了,正是周瑜家的老二,周亮。
不覺頭疼,怎麽都撞一塊來了。
之前一直在說周亮要回來,可謂是,恭候多時,但沒料到會在這樣的場合撞見。
周亮與周瑜長得并不太像,穿着打扮上也是截然不同的風格。紀梵希的耶稣款深藍色衛衣,下穿黑色休閑牛仔褲,腳上的鞋子也同款耶稣圖案的休閑皮鞋。
與印象中有出入的是,他在臉上戴了一副金邊眼鏡。
然而,并沒為他添一絲斯文氣,只是将那雙幽古的黑眸藏在了眼鏡背後,讓人乍看不覺得這人危險,但細看,心頭會咯一噔。因為那雙鏡片後的眼睛,鋒芒難掩。
此時,目光正落在我身上打量。
肖東自是不識他,側轉過頭用眼神詢問我此人是誰。
周亮的唇角彎起,噙了一抹似笑非笑盯着我緩緩開口:“我老周家的人,可是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負的。”
我對周亮的認知是——能避開則避開。
因為他不像周家老大那般沉穩如長,也不像周瑜那般随性,他是周家的異類。性格乖戾、脾氣暴躁這些姑且不說,關鍵是行事肆意而張揚,全屏個人喜好。
剛才的一幕看在周亮眼中,怕是我和肖東聯手欺負了他堂姐。
而周潇在聽見周亮的話後臉上多了有恃無恐,昂起下巴對我說:“賈如,基本的法律常識我還是有的,我一個連方向盤都沒碰過的人能有什麽罪?你們這對……這對男女聯合起來恐吓我,晚些我一定找律師告你們一個非法恐吓!”撂完話像是為了證明一般,回過頭就對周亮道:“亮子,你幫姐找最好的律師。”
我看見周亮忽而失笑了起來,眸光微垂着淺聲說:“堂姐,我剛剛才回國呢,上哪去給你找最好的律師?”不等周潇作出反應,他又微擡起眸看過來,“小如子,你這副表情是想裝作不認識嗎?”
微微一噎,默了半響才讪讪而喚:“二哥。”
這聲“二哥”原本是跟着周瑜喊的,可等長大了後周瑜就“老二老二”的稱呼周亮了,反而是我每次見到周亮還得喚一聲“二哥”。
周亮輕嗤了聲問:“聽大嫂說你跟老三結婚了?”
“亮子,你跟她多說什麽,她跟這男的親親我我,還不知道背着小瑜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回頭一定要讓小瑜跟這女人離婚!”周潇憤憤地插話進來。
肖東怒意一沉,腳下邁出半步被我拉住。
這一舉動落在周亮的眼底,鏡片後的眸光一閃,多了危險的鋒芒。以為下一刻他就要發作,沒料他回轉眸對着周潇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問:“堂姐,剛你是不是沒聽清我的話?”
周潇一愕,“哪句話?”
周亮輕慢着語調緩緩重述:“我老周家的人,不容任何人肆意欺負。”
周潇聞言一喜,“知道你護着姐。”
周亮失笑了搖頭,卻涼薄而言:“堂姐,你雖然姓周但可不是我家老頭子和太後生的哦,算不上我周家的人。我剛說的周家人,是指她——”
沒有揚手而指,只是淺淡地朝我瞥了一眼,意思卻已到位。
周潇失怔在原地。
57.周亮的唯恐天下不亂
我也不禁愣住,随即蹙起眉,這周亮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亮子,我是你堂姐,你幫着一個外人?”
周亮的笑容少了溫度:“堂姐不過是大伯的女兒,可小如子是我家老三的媳婦,你說你倆誰是外人呢?”
“可她與那男的……”
“周潇!”周亮倏然繃下臉來,語聲變得寒涼:“不要讓我再多聽到一個侮辱我老周家人的字,否則,你掂量着辦。”
肖東來看我,眉毛掀揚起。
明白他對着形勢急轉直下的意外,事實上我也是一樣的感受。
誰知道那周亮突然間怎麽會幫我來着了?
周潇終于下不來臺了,尖聲而喊:“我要告訴叔叔嬸嬸。”然後跺跺腳扭身而走,到路邊攔了一輛的士狼狽離開。
一場鬧劇似乎是落幕了,不過我沒放松警惕,周亮還在。
就在這時周瑜的車子呼嘯而至,一個急剎車停下,他從車裏疾走了出來。視線一掠而過,直接落定在我身上大步而來,到近處他伸手欲觸碰我臉頰,被我給避開了。
他眸光沉了沉,周亮在後嘲笑:“老三,你真不咋的啊,把小如子丢給周潇那潑婦,還不是小兔子丢進老虎嘴邊嘛。”說完又看了眼我身邊的肖東,不懷好意地繼續道:“虧得你家小如子有英勇騎士來捍衛,否則等到你來,怕是被那女人拆的骨頭都不剩了。”
……周亮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周瑜沒理會他,先轉眸看向肖東道:“今天多謝了。”
肖東依舊神色不悅,沒給他好臉色,“希望你能夠處理好家務事。”話落便對我說了句“法院還有事我先走了”就轉身而離。
并不怪他對周瑜出言不遜,換成是誰被人污蔑成……奸夫,怕都不會臉色好到哪去。
等肖東驅車離開後大廈前就只剩了我和周家兩兄弟,周瑜看了眼碎了一地的東西,緊蹙了眉頭說:“先上樓再說吧。”
我沒理會他,彎了腰去挑揀袋子裏還可用的佐料瓶罐。
只聽頭頂揚聲:“不要了,回頭再買。”
沒好氣地回他:“都是我辛辛苦苦從超市拎回來的。”沒花他半分力氣,當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沒料他氣惱地一腳踹向袋子,把我已經挑揀出來的給連袋子踢了老遠。
我頓在原處足有五六秒的時間,才緩緩起身,眸光一寸寸變冷,一字一句:“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說了回頭再買。”他面無表情地對我重複。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膠着對峙,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是周亮的兩聲“啧啧”打斷了我們,他唯恐天下不亂地笑問:“你倆如果互生不滿那就打一架呗,在這人來人往裏的馬路邊大眼瞪小眼是什麽個意思?”
周瑜讪讪地移開視線,不悅而問:“來了怎麽也不預先打個電話的?”
“可不能啊,否則怎麽能看到這麽一出好戲?”周亮邪笑着調侃。
周瑜惱怒:“你給老子早點滾回去!”
周亮走過來,踢了踢地上的碎瓶子,當着周瑜的面朝我燦爛而笑:“小如子,好久沒見啊。”我咧了咧嘴,有種額頭冒黑線的感覺,他這招呼打的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緊接着他環住我肩膀将我帶着往大廈內走,邊走還邊道:“別理老三,醋壇子打翻了真是又酸又臭。不是我說,剛才你給周潇來那一下真夠損的啊,瞧見她那臉色沒?就好像醬油砸臉上似的,不過下次你可以嘗試下,臉上開色盤一定挺精彩。”
我忍不住問:“她不是你堂姐嗎?”
周亮嗤笑,“堂姐怎麽的?又不是親姐。早看不慣她那一副大小姐的架勢,還常常到太後那邊去煽風點火,虧得老三還願意應付她,換成是我早把人轟走了。”
他說着話時貌似不經意地回了下頭,然後毫不客氣地嘲笑:“小如子,快瞧我家老三。”
我聞聲回頭,見周瑜正在彎腰撿之前被他踢掉的袋子。
他似乎也察覺到這處的目光了,但手上動作頓了頓,還是把地上能用的都撿進了袋子裏。
來到電梯前周亮把我推進了裏面,欲圖作壞把周瑜關在外面,但我伸腳卡住了門。周瑜快步而進,故意撞開周亮占據了我身邊的位置。
我本想眼觀鼻鼻觀心,但兩個大男人竟然在電梯裏幼稚地上演了一幕角逐戰。
電梯空間本不小,被他倆你擠我我擠你的,留給我的空間就變得很狹小了。未免被波及,我已經是縮在了角落裏,沒料樓層抵達時電梯門開,也不知道誰撞到了我,把我給直接撞了出去。身後傳來周瑜的驚呼:“賈小如!”
我跌跪在地上氣得不清,怒然轉身,卻見周亮指着周瑜喊:“是老三撞你的。”
周瑜吼:“滾!”
我也忍不住吼了:“你們倆都給我閉嘴!”
終于耳根清靜。
從地上爬起來去開門,進門後就直接進了房間。去洗手間照鏡子,一條紅痕很明顯地從鼻梁處劃向臉,足有五公分那麽長。
當時周潇絕對是故意用長指甲來劃我臉的,也當真是讓我見識到僞淑女向潑婦的轉變。
外邊傳來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是周瑜進來了。
他依在洗手間門邊,目光幽沉,“周潇會為今天付出代價的。”
我橫了他一眼,“什麽代價?扇回她一巴掌?臉上也留個痕跡?”說着不由自嘲而笑。
事後我才得知,周瑜把周潇給抓進了拘留所,關了整整十五天,以車禍肇事幫兇的名義。
此乃後話了。
周瑜眼下的不悅是——為什麽肖東會來?
我面無表情地答:剛好路過。
他不信,哪有那麽巧的事?頓了頓,又支吾着問是不是我讓肖東陪着一塊去超市了?
哈!我終于明白問題的症結所在了。
“周公瑾,你跟你那高貴的堂姐一樣。”
他不明白我的意思,還蹙起眉問我:“怎麽又提她來着?”
我失笑了搖頭,“知道你堂姐剛才怎麽說我的?她說我背着你在外面偷人,還把外頭的野男人帶到你家來了,一定要讓你跟我離婚。周公瑾,你說你是不是跟她一個想法呢?”
他冷抽了一口氣,第一反應是——“我沒這麽想你。”随即眼神一厲,語氣中多了怒意:“她當真如此罵你?”
我冷嘲出聲:“怎麽?還不信?出去問問你家老二啊。”
周瑜還當真調頭而走,出了房便揚聲喊:“周亮?你給我出來!”過了片刻,應該是周亮從哪裏走到了廳內,只聽周瑜質問出聲:“剛周潇罵賈小如很難聽的話?”
周亮:“可能吧。”
周瑜:“你就冷眼旁觀?”
周亮:“女人在那罵架關我什麽事?”
我把門砰的一聲給摔上了,懶得聽他兄弟倆無意義地吵架。
門外居然還安靜下來了,在我拿了手機坐下來時聽見門上傳來動靜,外頭應該是轉動了兩下門把,但沒打得開門。
因為,我把門給反鎖了。
過了一會,周瑜在門外開口:“賈小如,你把門打開。”
我當作耳旁風,拿了手機給肖東發消息——我要銷假,明天來上班。
肖東很快給了回複,就一個字:行!
這時門鎖再次轉動,門被從外面推開,周瑜的手上拿着鑰匙。
我撇撇嘴,這是他家,哪還有能擋得住他的門。
他走進來後随手把門也關了,剛要向我走來,卻聽周亮在外大聲說:“我要倒時差,從現在起不要再來煩我,否則後果自負。”
……
這周家男人一個比一個局氣!
等腳步聲沒了後,周瑜走到我跟前蹲下,表情別扭,“賈小如,算我剛才說錯話了行嗎?”
我冷笑出聲:“你沒說錯話,那不就是你心裏想的嗎?”
“我真沒,”他矢口否認,“就是……就是看見你臉上有傷,地上又一片狼藉時,知道我來晚了。然後又看見他跟老二都在,主要還是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老二,故意說什麽他是保護你的騎士,我就是被老二給誤導了才會說錯話的。”
很是無言,有人像他這麽賴的嗎?
主要是他蹲在身前,比我矮了半個頭,以往他那橫勁的氣勢弱得幾乎沒了。又想,如果跟他糾結下去,這事情也沒個着落,大半是最後兩人又大吵翻臉。
外邊還有他家老二周亮在,不喜歡吵架給別人看。
所以只是輕哼了聲沒再多說什麽,心裏卻打了底,這人的醋勁實在是大。
周瑜也不渾,見我不追究立即岔開話題問我肚子餓不餓,餓的話就出去吃。這會才四點多,出去吃東西還太早,而且那許多買回來的瓶瓶罐罐以及食材難道不用啊。
不過他算是已經下班了?下午四點?
周瑜故意憋屈地回我:“你給我電話時口氣那麽差,我哪還能有心思繼續在所裏呆着,交代了底下要執行的任務就回來了。”
又是耍賴又是賣可憐的,也沒誰了。
我的本意是推他去廚房把那些東西整理了,該放冰箱的放冰箱,該放櫥櫃的放櫥櫃,但沒料就那一推,他往後趔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了。
一時兩人都錯愕,大眼瞪小眼。
完了他還就賴坐在地上,控訴的口吻:“賈小如,你惱我還推我。”
“誰知道你底盤這麽不穩?”
他瞪眼,“還怪我底盤不穩?我為了跟你表達虔誠,腳都蹲麻了你不知道嗎?”
我了解地點了下頭,起身,“那你緩一緩,緩一緩。”
當然是沒走得了,腳被他給拽住了,“拉我起來。”
念在他語氣不錯我彎下腰伸手,有看見周瑜眸光一閃,但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拽得摔了下去,且他另一只手極其靈敏地圈住了我的腰。
掙了掙沒掙開他,微惱地低喝:“放開我。”
“不放。”
哪裏腿麻了?分明是耍詐!
58.一瓶紅酒
他緊攬着我就坐在地板上,手指摩挲我的臉,“今天确實是我不好,剛站在浴室門口看你臉上這道痕時,心裏頭就特別憋悶。”
那道痕看着是有些猙獰,不去碰也就不覺得疼了。而且周家老二有句話說得沒錯,那周潇沒從我手底下讨得了好。我不像她一樣是潑婦,但多年浸淫職場除了練就了口才,還練就了識人。那一身衣服當是價值不菲,看周潇走路帶風的樣子定然以一身名牌服飾為傲,現今怕是那套衣服不能再穿了吧。
我拉下周瑜的手指,嗔怪:“別摸,你手不幹淨,容易感染。”
“我手怎麽就不幹淨了?”
“你從地上撿東西,回來可有洗手?”
周瑜沒話了。
我說:“放我起來。”他拱了過來,貼着我耳朵暧昧低語:“老婆,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幹點別的事?”我想了想,答:“也好。”
周瑜眉開眼笑,眼神裏透着光,然而下一秒痛呼出聲,且龇牙咧嘴。
捏住他腰間的軟肉再旋轉一圈,我笑問:“還要幹點別的事嗎?”
他連聲讨饒:“不幹了,不幹了。”
我收回手從他身上爬起來,邊往門處走邊雲淡風輕地撂下話:“在這屋子裏有第三個人的時期,你就別想那門子事了。”
等我走出卧室,聽見裏頭傳來咬牙切齒聲:“我明天就讓老二滾蛋。”
聳聳肩,嘴角微彎。
這雖不是我的初衷,但不持反對态度。一來以周家老二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在這屋裏指不準能翻出什麽幺蛾子呢;二來夫妻間多了一個人同在屋檐下,有時候說話都不方便。
就好比——周瑜腦子裏想的那事。
總感覺客房裏還多了個人在會十分別扭,也沒法盡興,索性不做。
最後決定不去外面吃,就着剩下的那些食材簡單做一頓晚飯。周瑜是主動請纓由他來掌廚的,不過要讓我給他打下手。
做菜到中途,周瑜讓我拿醬油給他,當時我頓了一下,往鍋裏飄了一眼,他正在燒雞塊,大概是想做紅燒雞塊。腦子靈機一動,轉身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可樂遞了過去。
“我說是給我拿醬油,你給我罐可樂作什麽?”
“醬油沒了。”
他扭過頭來,呆愣的表情:“啊?沒買嗎?”見我默然看着他,這才腦子開竅恍悟過來醬油被我砸碎在樓下了。頗為嫌棄地看了眼可樂,懷疑而問:“這東西能用來做菜嗎?”
我輕哼:“孤陋寡聞,可樂雞翅難道沒聽說過啊?”
“我現在燒的是雞塊。”
“那就可樂雞塊呀,異曲同工。”
當菜起鍋時,成色看起來還不錯,我拿筷子夾了一塊雞肉品嘗。如果滿分是五分的話,內心裏給這盤菜打了至少4.8分。
然後等到菜全部上桌,周瑜喊我盛飯時,我眨巴了眼睛看他:“沒米煮飯。”
“……”他無言以對。
在超市逛時幾次都經過糧油貨架,我把橄榄油拿了,唯獨略過了大米。是當真一點也沒想到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事,而且,就算我記起來了,我一個女人扛着一袋子米也不合适吧。
周瑜不知從哪翻出來一瓶紅酒,說既然沒煮飯那就喝點酒吧。
我沒反對,在他動作娴熟地打開紅酒瓶塞時問他這酒口感好嗎?他低眸掃過酒瓶子上的英文,模棱兩可地說:“應該不錯吧。”
我挑了挑眉,怕是他自個也不清楚吧。
輕抿一口,澀然的味道先抵達舌尖,然後在嘴裏回旋了一圈才有絲微甜冒出來,随即才覺濃郁的酒香在嘴裏蔓延。
這是瓶好酒!年份至少得五年以上。
平時不乏有應酬或聚餐,白酒我不行,多半喝的是紅酒。不敢說對之有研究,但品嘗多了也稍微懂一些門道了。
而且我看了酒瓶上的英文字,翻譯過來是,拉菲。
周瑜一共做了三個菜,除去可樂雞塊外還有一盤小炒肉,和一個番茄蛋湯。都是很家常的菜,難得家裏廚具煥然一新的人還能做出有水準的菜來,我一般是不會嫌棄的。
倒是見他一杯紅酒下肚臉就潮紅了,打小他就不擅喝酒,一罐啤酒就能上臉的人,卻通常還喜歡跟人拼酒,最後都得我來收拾爛攤子把他扶回去。
我說:不能喝就少喝一點。
他看了看我杯子,第二杯紅酒又已經快見底了,搖了頭:不行,我能喝。
差不多盤子裏的菜消滅光,那一瓶紅酒也都進了我倆的肚子。
周瑜打了個酒嗝,醉眼迷離。
這時客房門被從裏面拉開,周亮晃了出來,仔細看發現他還閉着眼睛,一臉的困意。見他沒一點磕絆地走進洗手間,我不由納悶,那房間難道沒廁所?
很快周亮出來了,眯着眼朝我們這邊飄了一眼,正要一腳邁回他那房時忽然頓住。
然後猶如慢動作回放似的,他緩緩轉過身來,用力嗅了嗅,本身眯着的眼逐漸睜開,焦距拉長至桌面,那視線忽然變成驚怒。
“你們喝的是什麽?”
周亮是一個箭步蹿到桌前的,神态有些氣急敗壞。
我看周瑜在那邊發傻,只得指指桌上的空瓶答:“紅酒。”
“哪來的?”
聳聳肩,“周公瑾拿出來的。”
周亮倒抽一口氣,一把拽住了周瑜的領子把他半拉起來,“你小子哪裏拿的紅酒?”
周瑜對着他哥又打了個酒嗝,然後笑嘻嘻地說:“自然是從你的包裏拿的了,你不是習慣上哪都帶一瓶好酒的嘛,剛好借花獻佛給我跟賈小如嘗嘗。”
我的鬓角有黑線落下,這人真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周亮之前那篤定江山的氣勢頓然破滅,對着他弟就吼:“你TMD知不知道那是從法國拉斐莊園出來的20年絕版拉菲珍品,老子都舍不得喝。要不是那個收藏者人在國內,我才不會跑回來呢,剛費盡心思得到正打算明天去做木架給封藏,你卻給老子喝光了。”
周瑜被他吼得快耳鳴了,掏掏耳朵沒好氣地說:“誰知道那麽寶貝的啊,你又沒說。而且酒不就是拿來喝的嗎?”
“給你喝就是暴殄天物!”
我看周亮是真怒了,想提醒周瑜別火上澆油,說話收斂些。可沒想那個喝了小半瓶紅酒的男人竟然脾氣更爆,一下把周亮給甩開了去,還揚着脖子大舌頭地怒問:“誰暴殄天物了?那酒多少錢來着的,大不了老子賠給你!”
周亮怒極反笑:“賠?周老三我告訴你,以你現在領的那點工資根本就賠不起。”
“要多少呢?”我開口打斷了他們兩兄弟的紛争。
周亮轉眸過來,見我這個喝掉他寶貝紅酒的“幫兇”也沒好臉色,“你想代老三賠?”
我搖搖頭,“不是。”
他瞪眼:“那你問什麽問?”
“就是問問,想了解下紅酒的行情。”我頓了一頓,才再次開口:“可能是我以往品的紅酒不算多,剛才這瓶酒喝着确實很容易上口,入嘴也是澀味裏含有一絲甜,尤其那酒香很醇,當時還在想這酒怕得五年以上了。可聽二哥剛說是20年的絕版珍品,可能還是我喝的紅酒太少吧。”
說話之道在于——話不能說得太明,有心人自是一點即通,比如周亮。
而無心人,哪怕你說破嘴也是白搭,比如那眼神渾沌還窩裏橫的周瑜。
周亮眸光閃了閃後,就拿起那空酒瓶到鼻前聞了聞,又翻到過來把餘下的酒液倒在掌心,用手指抹了一點伸進嘴裏。
即便是以這種方式品酒,我也看出周亮是這方面的行家。
而此時他的眉宇一點點蹙起,眸光變得越來越鋒利,擡眸向我看來的一瞬我心頭難免一怵。明知這時候的周亮很危險,但還是迎視着那道目光沒避開。
盯了我半響,他突然斂眸,有些不甘又有些嘲弄的語氣:“就當是賞給你倆喝吧。”
酒瓶被他拿進房裏去了,我以為緊接着會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但過了好一會也沒見有動靜傳出來。松了一口氣,移轉視線,剛好撞見周瑜臉上那一閃而逝的得意。
察覺我的視線,居然還紅着臉沖我傻樂。
我頓有一萬只草泥馬從頭頂飛過的感覺,後悔剛才還代這混蛋出頭跟那精明又世故的周亮杠上,結果他就是頭大尾巴狼,扮豬吃老虎呢。
“行了,別裝了。”我懶得跟他敷衍,直接問了:“什麽時候酒量變好了?”
他明顯一怔,随即又笑了,不過此時的笑容與剛才那傻樂的模樣大有出入,眸中精光奕奕不說,嘴角的弧度可以說是戲谑,還對我口出贊言:“還是我老婆厲害,三言兩語就道破了老二那瓶假酒的事,瞧見老二那憋悶的表情沒,真是太爽了!讓他總是一副老子最大的叼樣,這回可馬前失蹄了。”
我輕哼,他立即又道:“哦,你問我酒量啊,這麽多年了,你說我能一直跟那會兒一樣酒量淺嘛,早就練出來了,不然我還能出來混啊。不過不是我說,這紅酒當真是不怎的,還不如啤酒一杯杯幹了來得爽。”
“你那叫牛飲,紅酒給你喝就是浪費。”
他滿不在乎地道:“浪費啥,不過是瓶假酒,我還嫌遭了咱兩的胃呢。”
我默了一瞬,看着他說:“也談不上什麽假酒,十年以上應該有,市價估計得一兩萬。”
如果是二十年的話可能得在後面添個零,如果真是絕版的,恐怕是天價了。
59.我不同意
周瑜看了眼空酒瓶,搖了搖頭說:“不值。就這破酒還賣一兩萬,也就老二那二愣子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