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街上(二更,求收) (36)
讨厭我。”
她說到這裏稍稍停了下,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步驚風的表情,才又繼續說道:“不過我明天就能見到他了,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你說,我就打劫他娶我好不好?”
步驚風心中一頓,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說道:“綿兒,你們不合适?”
“為什麽?你是不是要說我配不上他?”蕙綿登時變了表情,她已經與他玩夠了。
“是”,步驚風斟酌了一下,竟然說出了這麽一個字。
“哼,步驚風,你也太小看我了。”蕙綿不等他再說話,就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
“綿兒”,步驚風極度不喜歡她此時的表情,便也怒吼了一聲。
“我要你看着,我定要成為他的女人。”她的大腦此時有些混亂,這個男人的面龐竟與那個男人的重合了起來。
“我會笑看着其他的女人對我的嫉妒,特別是那個女人。”她冷笑一說,說着便要從這個男人面前逃離。
“你在說什麽瘋話?”步驚風猿臂一伸,将正要逃走的女子攬入懷中。
“我會讓後悔的,讓你後悔死。”蕙綿有些激動地掙紮着,繼續說着難以分辨的話語。
這個時候,她不會控制心中想要燃燒一切的怒火。
“好,大哥會後悔的,綿兒,你別這樣。”
看着這樣的她,步驚風有些心驚,忙順着她的話道。
“大哥,你不要擔心,我沒有病,從你走了我就一直在想着怎麽才能讓你後悔呢?”蕙綿突然間又笑得這樣溫柔,看着他這樣為她擔心的樣子,她頓覺心中十分舒暢。
她幾乎可以想象,到時那蕭悅行面對着她是怎樣一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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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兒,你……”步驚風看着她,欲言又止。
蕙綿笑了笑,掙開了那雙大手的鉗制,然後走開了。
明天,多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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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回來了,近來事情比較多,才拖到現在,很抱歉。還有就是,現在上網很不方便,更新可能還是不定時。不過,俺會盡力保持更新的,希望有更多的人支持我。這本結束了,就填農家那個坑。
再說一句,驚風其實是打醬油的。
一百零八
蕙綿很早便起來,十分用心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她知道那人雖然經常穿各種淡顏色的衣服,但是他最愛的還是那種如玉煙般朦朦胧胧的顏色。
于是她給自己選了件極淡的天藍色衣服,當初她初見這種顏色的衣服料子時,就想起了李商隐的那句“藍田日暖玉生煙”的詩來。
蕙綿看着銅鏡裏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拒絕了夏香拿過來的簪花,只挑了一支玉簪簪在發髻上。
有的時候,越是簡單的,就越是美的。
她只簡單地用了些早飯,便出門了。路上遇見了步驚風,他見了她笑着說他正要去找她。他說他正好到西郊那邊有事,所以就順路把蕙綿送到西郊的皇家別院,然後辦完事正好和她一起回來。
步驚風只是略通文墨,同京裏的那些文人是很少有什麽往來的,盡管雲飛卿和宮挽月在筆墨上的造詣都不低。
他也是從未涉足過那些文學盛宴的,他不大喜歡和那些文绉绉的書生往來。
蕙綿聽了步驚風的話,只略略一笑,便幹脆的拒絕了。
她讨厭他對她這麽好,如果他對她仍是像當初維護柳兒時那樣嚴厲,她是不介意去讨好他的。但這樣的好,她卻忍不住讨厭。
步驚風見她如此不留餘地的拒絕自己,心中略有些異樣,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麽。男人這個時候還不太了解她與蕭悅行中間有過的那一段,只以為她是在與自己怄氣。
“好吧,那我讓韓琦護送你去吧。”步驚風的臉上挂着一絲如果不仔細分辨就看不見的笑容,頗具耐心地道。
“不用了,流風說了來接我。”
蕙綿放下話就不再看他,身後跟着夏香一人,直接出門去了。
流風卻是沒來,只讓堂子過來送了口信,說他有事,要晚些去,讓蕙綿先走。
“他有什麽事?”蕙綿皺了皺眉,問說過話就低下頭去的堂子。
“這……”堂子猶豫了,他能說什麽?他能說他家少爺才起床就在與身邊丫頭**的過程中調出了感覺,就快調到床上去了?
他能說他家少爺好沒兩天,就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這個時候更是連身邊的小丫頭也不放過了?
“什麽事還不能說嗎?”蕙綿見了堂子的表情,沒由來的煩躁。以前一個總以自己為先的男人,這個時候竟這樣晾着她?她只覺得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在意這樣的事情的,可是如今的她總覺得流風已經是她籃子裏的菜了,不管她要不要他,他既然說過愛她,那麽就是到死也不能變。
她的思緒有些混亂,不過總算還能保持面上的平靜。
“去栗陸府”,蕙綿幾步越過堂子,登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并吩咐道。
“表小姐,這,您還是先走吧,我們家少爺很快就去了。”堂子聽了,立即攔在車前,有些磕巴道。
表小姐去了,看到那種場景,那少爺不殺了他才怪呢?堂子知道,雖然自家少爺這兩日較之此前更加放蕩,但是只是因為他心中還惦着表小姐,不知道怎麽放下,才有如今的行為。
“不方便嗎?”
見蕙綿這麽問,堂子馬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呵,就是要趁他不方便的時候去,反正如今天還早,我一個人去了那裏又沒什麽事做。”她輕笑一聲,然後就對車夫道:“走吧”。
馬車随即緩緩啓動,車裏的蕙綿看了看楚府大門,又露出了一個笑容。
很好,如今他也開始躲着她了,作為畫絕的雲飛卿竟然缺席今年的金秋雅集,一定會令許多人引為憾事吧。
不過沒關系,今年較之往年會有更多“精彩”就是了。
蕙綿肚子裏的墨水兒根本就經不起折騰,不過她也沒打算再用前世學來的那些詩詞搏什麽風頭了。
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會在集會中出醜的,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趁機将那個王爺勾引一二,好開始自己很期待的計劃。
不過她倒是有些擔心不能那麽容易的勾引到他,雖然不服氣,但必須承認,她的大家風範與黎莫如比較起來,真的是差的太多了。
在蕙綿滿腹的琢磨中,馬車很快就到了栗陸府。在車夫拖着尾音的“馭”聲響起之後,蕙綿也跳下車來。
她沒打算去向那個姑姑請安,所以進了府門就直接朝着流風的居所而去。
“表小姐,您不先去夫人那裏一趟嗎?”堂子蹬蹬兩步跑到蕙綿面前,伸手攔了她道。
“不去了,想必姑姑也不會與我計較的。”蕙綿笑盈盈間好脾氣的向堂子解釋,随後笑問道:“這麽不方便?表哥他不會一大早就在抱女人吧?”
“怎,怎麽會?我們少爺才不是那般好色之人。”堂子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虛汗,他是真的怕此時的少爺正在什麽關鍵之處,若被表小姐撞見了?
他可真是不敢想象。
“如此,就好。”蕙綿卻突然間冷了臉色,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許多。
一路上倒是沒有見到姑姑與姑父,來來往往的多是些忙着打掃庭院,準備早飯的下人們。蕙綿很順利的就到了流風的住處,她才一進去就見那人的卧房門口候了三四個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頭。
又走近了些,才聽見裏面隐隐約約傳來的女子嬌媚的撒嬌聲,“少爺,再來一下嘛。”
蕙綿瞧了瞧,門口那幾個丫頭,聽見這一聲,都是面露不虞。她笑了笑,流風果然是挺受歡迎的。
這時那幾個丫頭也看見了她,只微微蹲身算作向她行禮,并未前來。
蕙綿倒也不在意這些,她本人并沒有到過這栗陸府,就是前身也很少來這裏。偶爾來了一兩次,流風也多是捉弄她的。
那種捉弄算不上調戲,倒更帶着些對她平時待人無禮的懲罰的味道。她知道,以前流風對她是沒有絲毫情意,雖然他是城裏有名的風流公子,但對她卻并不感冒。
還沒等她再向前一步,流風的聲音就從裏面傳來,“一早上都給你了,還要什麽?”他的聲音帶着些沙啞,倒意外地很是性感。
裏面的女人嬌侬軟語的接了句什麽,蕙綿沒有聽清,不過倒是聽見了兩聲響亮的親吻聲。
她帶着淡淡的怒氣,上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表哥,你們還要繼續嗎?”蕙綿扇了扇随着開門而沖到鼻翼的情愛的味道,有些懶洋洋的問道。
流風聽見這一聲,立即有些慌張地将懷中的女子推到一邊,看了蕙綿一眼又連忙撈起床邊的衫子搭在肩上。
“堂子”,他沒有理會蕙綿,起身來朝外大吼了一聲。
蕙綿朝他看了看,穿着褲子呢,看來是要結束的節奏了。
“你吼他幹嗎?”蕙綿伸手拉住了男人的光臂膀,有些好笑的問道。
堂子那邊沒有應聲,流風轉頭看了眼蕙綿,眼中竟然有像是很對不起她的光芒一閃而過。
“我不是讓他帶話給你,要你先過去嗎?”流風将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拿了下來,他十分不想她碰這樣的自己。
“我想和你一起去”,蕙綿說着走到窗邊,将窗子打開來,然後回頭朝他一笑,繼續道:“就過來找你了,沒想到,打擾到你,我這就走?”
她說着,并作勢要走。
“沒有”,流風連忙道,并且看着蕙綿,這樣的場景下,他既希望她生氣,又不舍得她生氣。
一時糾結不已,男人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不經意間掃見了床上抱着被子的女人,氣極了大吼道:“你他娘的還不快滾出去?”
“少爺”,丫頭不情願的叫了他一聲,她可是什麽都沒穿呢。
“滾”,流風見了那女人擺媚的樣子更加生氣,吼聲差點沒掀了屋頂蓋兒。
蕙綿掏了掏耳洞,對流風道:“你還是快去洗個澡吧,我們得快些走了。”
流風突然有些委屈的看了蕙綿一眼,然後轉身去了通間兒裏的澡池裏,不準備再管外面這些事。外面蕙綿則指揮着那些丫頭收拾起了房間,雖然有些指揮不動。
他床上的那個女人有些哀怨的看了蕙綿一樣,在其他丫頭嘲笑的目光中躲在被子後面穿上衣服,一步三回頭的離去了。
這樣的情景看得蕙綿一陣好笑,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像這個時代懂事的大家族中的正牌娘子,正賢惠的幫着與其他女人亂搞的相公收拾戰場。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腦中,她倒是意外地沒有生氣的感覺,只是覺得好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是流風,而不是別的人。
流風收拾好以後,太陽已經很高了。
“好了,咱們走吧。”蕙綿看着收拾好的他滿意點了點頭,并沒有打算再等他去用飯。
“哦”,流風悶聲悶氣地應了聲,也不再說什麽,臉色沉沉的跟着蕙綿出去了。
雖然他舍不得讓她生氣發火,可她竟然連一點不高興的表情都沒有。在她的心目中,他真的就連個屁都不算嗎?
這次出門的時候倒是碰見了一同朝他們走來的栗陸鎮海夫婦,楚無桑對蕙綿仍是不太好的表情。
不過栗陸鎮海這個姑父倒是笑呵呵的同她說了話,聽說他們要去西郊參加金秋雅集,還一個勁兒的贊好。
栗陸鎮海這個人,雖是一介武夫,對那些文人整天擺弄的文字筆墨倒是很有幾分向往。也因為此,流風從小不僅習武,還習文。
不過流風也不大喜歡這些東西就是了,但是他仍舊練了一手器宇軒昂的好字。其字在文人才子聚集的京都也是很有名的,那誰誰說過,“大公子的字只其間的一股氣,就壓倒了千千萬萬的人。”
因為字好,文人雅集便少不了流風的一張帖子。他是負責将集會間由當世大儒所提的總序謄錄下來的,也算其中一個不可缺少的人物了。
沒說幾句,栗陸鎮海就忙催着他們出發了,也沒想起問問兒子吃過飯沒。
兩人坐到了馬車上,蕙綿瞅見流風直冒紫氣的臉龐,總忍不住笑。
流風看見那女人一直笑,心中的不滿和失望更加不停地湧動,不由得朝着她冷哼了一聲。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也不知道你一大早就那麽激動的要抱女人啊。”
蕙綿起身坐到了對面流風身邊,并撒嬌似的搖了搖他的手臂。
“你不會是還有火氣吧?”她抱着男人的臂膀不撒手,笑問道。
“是”,流風重重的應了聲。
“那怎麽辦?再找個女人?”蕙綿仍舊笑着說道,腦袋也倚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吸着從紫色衣衫下透出的他的清爽的氣息。
“你明白我的意思,為什麽還要胡攪蠻纏?”流風不舍的移動身體,不舍得那個軟軟的小腦袋從肩膀處離開。不過他仍舊很生氣,說話間淩亂的氣息震動着胸膛,然後傳到肩膀處。
“我怎麽胡攪蠻纏了?”蕙綿擡起腦袋,看着他的側臉,問道。
“我沒有要再找女人”,流風回答時,轉過頭,與蕙綿雙目對視。
“哦”,蕙綿沒有說什麽,又把腦袋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雙手也抱住了男人的一只臂膀。
“綿兒,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流風握緊了被她抱住了手臂的那只手,聲音低沉地問道。
“嗯”,蕙綿只輕輕地哼出了甜膩的鼻音,同時閉緊了雙目,再無聲息。
男人的眼眸不禁因此一暗,然後他低下了頭,将嘴唇一點點靠近那一點嬌紅。
“不要用你剛親過其他女人的嘴碰我”,蕙綿沒有動作,沒有睜眼,只是聲音有些發冷的說道。
流風一頓,将垂放在身體另一側的手垂向軟軟的墊子,一聲悶響。
稍事,男人的嘴角竟又牽起了一絲笑容。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在題名為大庭的西郊皇家別院停了下來。
“綿兒,醒醒。”男子輕柔地喚着此時已倒在他雙腿上大睡特睡的女子,一只大手也緩緩地覆到了她閉着的雙眼上。
“到了?”她睡意朦胧的咕哝了一聲,晃了晃腦袋。
“嗯”,男人随即一聲悶哼,然後有些沙啞的回道:“到了”。
蕙綿一驚,睡意去了八分,随後在心中嘲笑起了這個要女人沒夠的表哥。
她哪知,男人本就對她盛滿愛意,而這一路上她又側個腦袋倒在他的大腿上睡覺,離那個敏感的位置那麽近,他若沒有感覺,那與植物人也沒有什麽差別了。
“到了,快起來吧。”流風不想留給她不好的印象,清了清嗓子,才又對女子道。
蕙綿卻起了壞心,故意朝那個地方作了下不經意地碰觸,然後坐起身來。流風竟是忍住了聲音,手卻松松緊緊地握了好幾次,差點忍不住,将她按在馬車裏好好恩愛一番。
“快下車了”,蕙綿跳下了車,手掀着車簾子,帶着幾分嘲笑地對仍坐在那裏的男人道。
流風沒有表情地望了蕙綿一眼,跳下車來。
“過會兒男賓會先去探芳園,女賓會去惜芳園,我就不陪着你了,你自己小心點。”流風跳下車後,也不看蕙綿,有些冷冷地對蕙綿說了這麽一句。
他若察覺不到這個女人剛才對他的故意作弄,他就枉在情場混了那麽多年了。
若庸的金秋雅集,往往是男女賓都到齊以後才彙合了,一起作流觞曲水之游。流風本來還打算着跟着她一起去惜芳園,就怕她沒參加過金秋雅集,沒個認識的夥伴,在那裏在被人欺負了。
可如今看這個女人的樣子,旁的女人哪能那麽輕易的就欺負了她?
“好的”,蕙綿來之前就弄清楚了這裏的規矩,只笑着應了流風的話。
在他二人說話期間,行宮門口又陸陸續續的過來了幾輛馬車,上面的男女一下車來,遠遠地就跟流風打招呼。
“那我先走了”,蕙綿說道,沒等流風回答,便帶着夏香走開了。
“哎”,流風有些遺憾地朝那個女人喊了一聲,輕嘆一口氣,只好轉身迎着那些半面之交扯起了笑臉。
“楚小姐,您過來了?”蕙綿才到門口,就被一臉驚喜加驚奇的思齊應住了。
王爺雖不說,但這幾日卻是常常關心這個楚小姐,有事沒事總要問上一句。聽手下說了楚小姐好像與蕭公子鬧了別扭時,他們王爺可是生生跑出了王府大門才停了下來。
等他再要勸說王爺繼續前進去楚府時,王爺卻又一言不發的回了府裏,倒把他弄得莫名其妙。這時看到楚小姐真的過來參加金秋雅集,他當然驚喜。
思齊本來猜想着王爺那麽巴巴兒地給人家下了帖子,怕楚小姐要不來呢,誰不知道楚小姐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了。
可如今人來了,他接着了,自然又驚奇。
“楚小姐,您先裏面請,王爺剛才還在門口呢。這會正接了周先生在裏面說話呢,您知道周先生吧?就是當年就國計民生給皇上上了三策的周先生。周先生早幾年就辭官了,王爺一直很仰慕周老先生的才學。今日正巧,正碰見周先生回京游歷,王爺見了周先生可高興了……”
思齊一直不停地說了好多,目的只有一個,解釋自家王爺去向,把自家王爺的好形象傳達給這個不知怎麽就跑到了王爺心裏的女人。
“好了思齊,你不要說個不停了,我等會兒自然會見着你家王爺的。”蕙綿笑着打斷了熱情的思齊。
思齊摸了摸腦袋,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就要送蕙綿去惜芳園。
蕙綿止了他,随意拉了個候在一旁的引路丫頭,跟着便進去了。
她也打聽過了,每年的這種金秋集會,若庸都會帶着兩個小厮親自在門口迎接那些應邀而來的文人,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
通過這樣的集會,他将許多飽學之士引薦給了自家大哥或者直接向宮中的父皇推薦,為朝廷充入了許多棟梁之才。
也不是沒有人質疑過若庸如此禮賢下士的用意,但他舉辦文人機會這麽多年來沒有拉攏一個黨羽,那些懷疑的聲音也挑不出什麽了。
再加上太子殿下與這個弟弟自小感情甚篤,皇上對他又是極端喜愛,當初就算是有些人想渾水摸魚,也不敢直接拿出來說,就怕落個挑撥皇家關系的罪名。
這些,還是昨天的時候步驚風說給蕙綿聽的。
蕙綿由引路下丫頭帶着,跨橋越廊,約一刻鐘後才到了那惜芳園。園裏已經有了不少人在了,有的在屋內說話,多數是坐在游廊上,觀賞擺在一旁的開得極好的一叢叢菊花。
那些人都是三三兩兩有伴兒的,見了蕙綿過來,有的愣了愣,有的直接做沒看見,也有的露了個笑臉。
也有不認識她的,只漠然的看了一眼,臉上還帶着與同伴講話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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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寫的比較少,正好這時有機會上網,就這麽傳上來了。下次争取多寫點再傳。
一百零九
“楚小姐,這裏。”
蕙綿正不知道去哪裏,游廊稍裏處有一個身着粉紅衣衫的女子,站起身來招呼她。
那女子粉紅衣衫間搭着深藍绶帶,讓人的眼睛覺得很舒服。蕙綿只覺得她有些眼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只好回她一個笑容并向她走去。
登上臺階,穿過游廊走了有百步左右,才到那女子跟前。
“不好意思,我有些想不起來了,請問你是?”蕙綿又朝那女子笑了笑,很直接地對她說道。
“沒關系的,我們也只是見過一二面,楚小姐不記得很正常。”那女子說過,又笑着請蕙綿坐了下來。
她們二人坐在游廊最裏邊,順着望過去,真是莺莺燕燕,讓人賞心悅目。
這些千金才女倒也不拘束,都是直接坐在游廊兩邊的巴掌寬的扶手上,丫頭們都被趕到了別處去玩耍。
那些女人所讨論的內容,也多是蕙綿聽不大懂的,什麽詩歌的平仄啊,韻部啊,意境啊……她遠遠地聽着,不禁有想暈的感覺。
偶然進入耳朵的聲音中,也有雲飛卿等人的名字。相較起來,流風和挽月幾個字入耳的機會比較多。
蕙綿正琢磨着這些才女喜歡的男子類型,耳邊傳來了女人的輕咳聲。她轉過頭去,發現那個請她過來這邊的女子面色上有些尴尬。
她這才明白,自己只顧想事情,将人家忽略了,只好笑着道:“不好意思”。
“楚小姐不用這麽客氣的”,女人聽了她的話,掩嘴輕笑。
“你叫什麽?”蕙綿不讨厭她笑的樣子,很率真,因此便又問道。
“哦,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女子說着,有些懊惱的甩了甩手上的絲絹,繼續說道:“我姓張,名叫渺渺。”
“嗯,記住了”。蕙綿更喜歡她說話時的這種直來直去,接着她的話道。
“你一定沒聽說過我,我父親是張遠,和,挽月公子有生意上的往來。”她說到挽月時,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蕙綿聽此,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原來不是想和她認識,而是想通過她認識那個男人啊。不過,她與那人關系那麽不好,眼前這女人不知道嗎?
張渺渺說過這些,見蕙綿沒有聲音,便也明白是由于她和挽月關系不怎麽好的原因。
但是,她想知道一些關于他的消息,所能通過的也只有他這個義妹了。她又想起了父親這幾日說的關于他的一些事情,她知道他病了,與父親的生意他也不再親自打理了。
張渺渺與挽月的相識,也是由于家裏的生意,第一次相見是在自家的鋪子裏,後來便都是他去她們張府與父親談生意的時候了。
她是漸漸地将這個男人裝在心上了的,特別是在聽父親跟她講過他在商場上那種氣度與能力之後。
她喜歡挽月,父親張遠也是看得出來的,因此他們家與挽月任何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在她家裏談的。
如今卻是連着近十日都不見他登門,又聽說他生病的消息,這張渺渺可是差點沒奔到挽月府上去親自探視。
她的父親雖說有過上門探望,卻是連挽月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人請了出來。這時瞧見了蕙綿,張渺渺心中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
她又與蕙綿說了一些父親與挽月在生意場上的趣事,見蕙綿興致缺缺的,便停了下來。
其實她作為商人之女,倒是有些看人臉色的本事,如今見蕙綿明明是不喜歡談起挽月,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楚小姐,你知道挽月這段時間為什麽都不再打理生意了?我聽父親說,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呢。”
“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一向都不知道的。”
蕙綿此時已經沒有了笑臉,淡淡地回道。
“我聽說他生病了,不知道嚴重不嚴重?大夫瞧過了怎麽說的?”張渺渺不大關心蕙綿的表情,只一味的覺得,她既與他是一家人,那麽知道的一定比旁人多。
“他的事情,我一向都不關心。”蕙綿冷笑一聲,有些嘲諷道:“張小姐若想知道,親自去問問他不就得了嗎?”
“我……”聽了她的話,張渺渺有些說不出話來。她很生氣,不是氣她對她的說話态度,而是氣她對挽月的不關心。
“你怎麽能不關心他?就算他只是相爺帶回府裏的,怎麽說也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人啊。”張渺渺想起了傳言中她與他的不和,這時候早忘了剛才還想向她打聽一二他的事,有些激動地責備蕙綿。
蕙綿卻又沒了生氣的樣子,笑着說道:“張小姐還真是關心我那個二哥,他可真是好福氣,有那麽多的女人關心着。”
蕙綿才說完,張渺渺就紅了面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這時旁邊有人叫了聲“渺渺”,她便連忙站起來走了,連句話都沒留。
蕙綿不自覺地摸了摸臉頰,她說的有那麽過份嗎?至于她這麽不好意思?
也只是轉眼間,剛才坐的離她們很近的幾個女孩子也都稍稍的挪遠了些,在這游廊裏,蕙綿獨自坐在一處,咋一看像被孤立出來的一座小島似的。
耳邊這時也沒少了不屑的嗤笑聲,蕙綿不禁感嘆,她和這個時代的女人怎麽就那麽不能融合?
也是,光她前身那種“不知廉恥”地追着王爺的情形,就夠這些正派的小姐們,特別是才女們孤立她了。
蕙綿只好不在意地看着游廊邊上開的堪比牡丹嬌豔的菊花,沒過一會兒,夏香呼哧呼哧的喘着氣,小跑着到她身邊站定。
“怎麽過來了?那邊不好玩?還是人都到齊了?”蕙綿沒回頭,笑着問道。
“奴婢過來陪小姐說話”,夏香滿是輕松地答道。
蕙綿聽聞,笑了笑,眼睛裏突然間澀澀的。
她這邊正有些傷神,那邊倒是響起了一聲接一聲的“參見王爺”的聲音,每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都那麽嬌頑可愛。
蕙綿側頭,朝着外面看了過去,正是那個一身淡雅玉煙的王爺向這邊走來。他看着她,不顧腳下的步子朝她這邊走來,就連對那麽多可愛女子的行禮,也都是粗糙的擺手而過。
蕙綿對他笑了笑,并面朝他坐了,眼瞧着他每走過一處,那些身如弱柳的女子像被風拂過一般低下身向他行禮。
這個時候,蕙綿有些明白,為什麽那麽多男人都想要做皇帝了。
也只是眨眼間,男子就越過朵朵嬌花,到了蕙綿跟前。
“還好?”這是他到了她跟前的第一句話。
“參見王爺”,蕙綿沒有回答,起身學着剛才的那些女子向他行禮。
若庸連忙伸手托住了她的雙手,有些僵硬地說句“不必多禮”。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蕙綿身上。但其實,若非在這麽多人面前,若庸想更随便地說她一句,“這麽客氣做什麽?”
蕙綿眼含笑意的看了眼對她明顯不同的男子,稍愣了下,收回被他托着的雙手。
“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吧?”若庸直起身子,這樣問道,像是在解釋他為什會過來一樣。
“規則我知道一些”,蕙綿笑答,眼神也變得如水般蕩漾着柔意,聲音也是軟軟的。
“好”,若庸也笑了笑,有些心醉于眼前這個女人的表情。但他并不是笨蛋,心中總察覺到她的一些異樣,不過他更喜歡她這個樣子對他就是了。
“你跟我過去尋芳園那邊吧,今年決定就将地點定在那裏了。”女人不說話,若庸想了想便道。
他是真的想多些時間跟她說話,反正他往年對那些富有才名的人都是這樣,也不會怕人多想。
他向蕙綿說過了這話,才在心中為自己找着借口。
如果是因為今日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好得這樣明顯,讓她與蕭悅行的關系壞得無法修複,那就更好了。
若庸有些卑鄙的在心中這樣想,并不清楚她與蕭悅行之間的裂痕早已再無修複的可能了。
他不動聲色地,耐心地等着女子的答案。
離得遠的近的女人,這時候也都将注意力放在這兩人身上。她們只覺得詭異,難道那女人對王爺死纏濫打還真有了效果?不過,這起效的時間怎麽拖得這麽晚?難道王爺天生慢半拍?
蕙綿這邊卻是用眼光在那群女人中搜尋了一遍又一遍,黎莫如沒在呢,可真是遺憾。
她在心中暗嘆了口氣,便笑着點了點頭,跟在若庸後面,穿過游廊。
不過這樣招搖的過去,也足夠了。
兩人出了惜芳園,若庸更随意了些,走在前面,偶爾會回過頭來與蕙綿笑談幾句。
蕙綿跟在若庸後面,夏香跟在她的後面,旁邊是時不時地走來走去的身着簡便宮裝的宮女。
看着前面偶爾回頭與她說話的人,蕙綿有些不滿意?他一直走在她的前面,是要表示他作為王爺的威嚴嗎?
“喂,你走那麽快幹嘛?”蕙綿大跨一步,撈住了男人骨節分明的如玉的手指。
“哦,那我慢些。”若庸只覺得撈住自己的那只小手軟軟的,讓他有些激動,說話間早已不複王爺威嚴。
蕙綿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她能影響到他?
“來之前有沒有打些腹稿”,若庸絞盡腦汁的想着話,只想起了來尋她之前進入耳中的一個男人向別人寒暄時的話語。
“沒有,我就是來湊熱鬧的。”蕙綿沒再放開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裏,男人也悄悄的合攏了手心,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若庸笑了笑,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了,因為這話他問的本就有些天馬行空。
蕙綿只好笑着問,“你還需要打腹稿嗎?”
若庸搖頭,回答了聲不用,然後又将話題帶到別處。其實他很想對她說,你今天選的衣服真好,發式也好,全身上下都好。
他真的不知道,他對她竟能有這麽喜愛的一天。
幸好尋芳園離惜芳園并不太遠,兩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尋芳園蕙綿才發現,原來黎莫如早在這裏了,見他們進來,她的臉色變了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