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街上(二更,求收) (33)
的在地上轉了一圈,滾到一邊停下。她疼得将身體蜷縮起來,抵着地的額頭滲出一點點的細汗。
但是這點疼痛,卻比不上她心中疼痛的一分。她的呼吸有些短,卻依舊掙紮着站了起來。
宮挽月見她睡得更不安穩,女子頭上越來越多的細汗讓他有些心驚。“綿兒,綿兒。”他喚了她兩聲,卻見她對她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知道她做了什麽樣的噩夢,只是不停地用自己的肌膚将她額頭的細汗擦淨。
“挽月,她要毒死我。”女人受了很大的驚吓,在男子的安慰下才斷斷續續的說出這一句話。她邊咳嗽,邊落淚。
“柳兒,你不要怕,我不會讓她傷害你分毫的。”他輕輕撫了撫女子的脊背,轉過身,一臉肅殺的對着才起身的她。
“你真不要臉,新婚之夜就勾引別的男人。”她看着那個女人,冷笑着,雖無力卻不無狠毒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宮挽月眨眼間就來到她面前,擒住了她的手腕。
“被我說中了心事了吧?呵呵,說不定你心裏就是希望她勾引你呢。”她嘲笑着眼中閃爍着寒光的男人,那寒光就像月光打在明亮的劍身上一樣,讓人心底陣陣發寒。
“我說,你給我閉嘴。”他擡手扣住了她的臉頰,紅扳指上發出了像血一樣的光芒。
“你還是一個女人嗎?你怎麽能這麽狠毒?”他質問着,大手将她的臉頰甩開,卻又緊緊地掐住她的手腕。
蕙綿感覺到,好像那一處流動的鮮血被截斷了一樣。
這個時候有好多人湧了進來,步驚風第一個沖了進來,他沒看見她,只是像風一樣的過去把那個癱倒在床邊的女人扶了起來。
楚無波第二個進來了,宮挽月有些嫌惡的放開了她的手腕。
“綿兒,你在這裏做什麽?”楚無波一步步走向她,并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入眼中。然後他的眼色驀然一暗,兩步就到了她的面前。
一個巨大的巴掌像天一樣蓋了下來,她覺得耳邊像是在打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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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是那麽善良的女子,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惡毒的女兒?”他看着她,滿臉都是失望至極的沉痛。
女子觸了觸麻疼的嘴角,以及那裏面滲出的一點溫熱,并不躲避楚無波的目光。楚無波看着她,卻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楚無波,我恨你。”她看着他狠狠地說了這樣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間咬出來的。
楚無波看着女兒的目光,雙腿一陣發軟,有些站不住。他無法開口,只能看着女兒撞出人群。他情不自禁地擡起手看了看,打她,他這個做爹的就不痛嗎?
她跑了出去,門口不遠的地方與一個人迎頭撞上。“你是瞎啊?”她擡起頭就對着那人一聲怒吼,蕙綿想阻止她,“別罵他,他很好。”
但是蕙綿的話她根本就聽不見。
這時候刷的一聲,劍魄已經拔劍出來對着她了。“小姐,你對我們少爺客氣點兒。”劍魄幾乎沒有表情道。
“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想怎麽樣還要聽你指揮嗎?你亂吠什麽,把你那把破劍收起來。”蕙綿感覺到,她将全部的怒火都轉移到了這對主仆身上了。
劍魄絲毫沒有收劍的意思,雲飛卿什麽也沒說就走開了。劍魄冷哼一聲,跟着主子離去。
“都讓給你們好了,我的家都讓給你們好了。”她看着那個白衣身影大聲喊道,然後穿過回廊,直奔大門而去。
她沒跑出回廊,就被帶着一陣風過來的宮挽月截住。她停住,膽顫的繞着他轉了過去,他随着她轉,一直盯着她。
“你要做什麽?”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告訴你,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今日我定送你去見官。”
他說,随即化作一陣淩厲的風向她襲去,一直将她逼到高大的紅漆柱子旁。然後他伸出手,擡起她的脖子,将她從地上一點點的掂起。随風飄蕩的紅燈籠将紅暗的光芒打在了她的臉上,她漸漸有些呼吸困難。
但她并不是呼吸不到空氣,他故意讓她每吸一口氣都艱難至極。她伸出手,朝着那邊還未走遠的白衣男人。他看見了,卻仍然沒事人一樣的走掉。
蕙綿從來都沒有覺得平常至極的呼吸能這麽困難。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不然,我會狠狠地報複你的。”她的手攀在了大手之上,一點點的蹦出了這幾個字。
“你料定了我不會要了你的性命。”男人的聲音就像惡魔一樣。
“綿兒,你醒醒。”
宮挽月感受到她的拳頭越握越緊,她短促起來的呼吸聲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她的這個樣子,讓他驀地想起了那晚看到的她的模樣。
宮挽月頓時慌張起來,搖了搖女子的肩膀。
她随着他的搖晃就睜開眼來,只是睜得太突然。眼皮猛然掀開,裏面蓋着的不是睡意朦胧,只是狠與恨。
他心中一震,将放在她肩膀處的大手收了回去,有輕微的顫意。
“綿兒,你做噩夢了。”他看着那雙依然盯着他的眸子,輕聲道,聲音也有些不可遏制的發顫。
蕙綿收回了目光,看看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她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她是昨夜裏被他帶過來的。但是這短短的一夜,讓她覺得簡直比一個世紀還要長。
一夜之間,體會兩份至痛。命運真是太優待她了。
她沒有看那個一身光裸的男人,起身跨過他,就撿起榻邊的衣服從容的穿了起來。她的樣子,坦然至極,一室暧昧的味道全被她忽視。
“綿兒。”宮挽月深吸了一口氣,從背後抱住她,将下巴輕輕在她後背摩挲了下,緩緩道:“天還早,你一夜都沒有睡好,再休息會兒。我們晚些時候再一起回府裏去。”
“放開。”蕙綿在他說話時一語不發,也沒有一點動作,只是他停了話,她立即就接着道。
“好,我放開。”男子掩下了心中的不安,帶着笑意道。
“我來。”看着她緩緩地将那藕色的肚兜拉得平整以後,自己伸手背後系,他便忙接在手中。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閃躲開了,雙手靈活地系上了帶子,她又低頭去拾下衣。
“綿兒,等爹回來以後,我們就舉行婚禮好不好?”男子看着兀自忙碌的女子,滿懷擔心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二哥是什麽意思?”蕙綿轉過頭,看着他冷笑道。
“綿兒,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咱們舉行婚禮卻在後,是我做的不對。”他聽見她的聲音,心中有些放松。
“呵呵,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幅身子早就不幹淨了,哪裏用得着你這麽負責?”她一邊穿着衣服,一邊笑道。但是想到蕭悅行之前的話,她不由的停下了手下的動作。
她心中有兩團火一起在燃燒,她幾乎不能停下怎樣才能讓他們像她一樣痛苦的想法。說着話時,那種想法也在心中的一角翻騰。
“綿兒,你怎麽了?”宮挽月下榻來,裸身來到女子身邊,看着她的眼睛,想直接看到內裏去。
“沒怎麽啊,我只是很想看你明明很痛苦卻又不得不強忍着的樣子罷了。”她系上最後一條衫帶,才輕松地道。
宮挽月的眼眸不禁一沉,他拽住了那個撂下這句話就要錯身而過的女子,飄忽地問道:“為什麽?”
聲音緩沉而無力。
“因為,我、讨、厭、你。”她回過頭,看着男子一個字又一個字道。看到他臉上瞬間出現的痛苦表情,女子的心中騰起了強烈的快感。
“你知道我為什麽讨厭你嗎?”她卻還嫌不夠,繼續問那個連看都不敢看向她的男子。
“為什麽?”宮挽月艱難的看了她一眼,問道。
“因為”,她拿開他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殘忍道:“恨是從愛處生來的,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所以只好讨厭你了。”
宮挽月準備承受她對他的控訴,卻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兩句話。他只覺得渾身木然,大腦之中撈不住一個字、一個表情。
“我說過的,你掐不死我,我會狠狠地報複你的。”她向他走近了兩步,低聲道。
“你不是都不記得了嗎?”宮挽月覺得血脈開始逆流,幾乎能聽見其間嘩嘩的流淌聲。
“你也信啊?我恍惚記着你都不相信的,真是可惜,你應該一直不相信的。”
她一點點吐出的話,使他的臉色一層又一層的步入灰暗中。
女子看着他的樣子不禁冷笑出聲,“宮挽月,你準備好接受我的報複了嗎?”她上前一步,擡手緩緩地扶上了男子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上去。
“記得那天夜裏你踢我的那一腳嗎?”她說着,并笑着,拉着男人的手按在小腹處。
“就是在這裏。”她看着他緩聲笑道,“你知道當時我有多疼嗎?”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宮挽月心疼的抽搐,他幾乎不敢看那個滿面笑意的女子。她的淚都不曾如這樣的笑令他心痛。
她必定是能懲罰他的,因為這時他愛着她。
“綿兒,你要怎樣對我,我都接受,只是不要這樣,好不好?”他近乎祈求。
“可是,只有這樣我才能把你給我的疼痛都還給你啊。”她斂了笑臉,一板一眼道。
“不,綿兒,除非你想要我以死贖罪。”宮挽月這時不再躲避她的目光,直直的迎了上去,眼眶中積聚了點點晶瑩。
“死?不是太便宜你了嗎?”女子不禁又笑了起來,“是你給我這個報複的機會的,你不愛我,皆大歡喜嘛。”
蕙綿說過随即轉身,不再看那個幾乎站立不住的男子。拉開房門,雨後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太陽在清冷的空氣中更顯得暖和了。但是她只是感覺到煩躁與惡心,一切都是那麽的虛僞。
“小姐”,“小姐”。
她一出了大門,就聽見兩個聲音。
夏香看着這個走出大門時帶着陌生和憔悴的身影,聲音不禁哽咽。離亂是在夏香出門時跟着她一起過來的。
“哭哭啼啼的做什麽?”蕙綿有些遏制不住惡劣的語氣,她看見每一個人都想狠狠地把他們傷害一番。
“奴婢只是擔心小姐。”夏香抽了下鼻子,輕聲道。
蕙綿皺了皺眉,終于決定走開,遏制住那種想将她狠狠訓斥一番的沖動。
“小姐。”離亂跟上,有話想說,卻停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離統領也在啊,勞您大駕,有什麽事情嗎?”蕙綿看見他,那種沖動更加強烈。他的面目也和夢中的樣子重合。
“昨天是我不對,你別這麽……”
“昨天,昨天什麽事?”她做出思考的模樣,然後恍然大悟道:“昨天我找男人被你發現了的那件事嗎?你說的很對啊,女人,太随便了,确實不好。”
“你怎麽了?怎麽這個樣子說話?昨天發生了什麽事?”離亂看着那個故意做的一臉輕浮的女人,追問道。
蕙綿沒有再理睬他,錯身離開。她不想去讨厭他,但是那種看着每個人臉上露出一副委屈而又痛苦的神情的心理,像是占據了她全部的思想。
“離統領,請您不要再這樣跟着小姐了。”夏香阻止了就要上前的男子,轉身也跟着小姐跑開了。
離亂看着那個纖弱的像是一陣風就可以吹走的身影,不明所以地心中一震,擡手在胸前重重的拍了一掌,然後将血絲抹掉,擡步跟了上去。
蕙綿的房間,所有物品的擺設都和她昨日下午離開時一模一樣。但是經歷過昨日,在她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重新回到這個屋子的時候,這些東西,所有的東西只引起了她滿心的傷痛與憤恨。
她先是緩緩地摸了摸衣架上的那個白色鬥篷,随即突兀的一扯,長長的衣架應聲而倒。白色鬥篷靜靜地飄落地上,似乎一點都不會感覺到疼痛。
這,更讓她生了滿心的挫敗感與瘋狂。她轉身拿過剪刀,無章法的拽起地上的鬥篷撿了起來。随着她有些瘋狂地動作,白皙的手上滴下了點點的紅色。
“小姐,小姐,您不要這樣。”
幾個丫頭到這時才回過神來,擔憂的聲音此起彼落。一直停在外面的離亂,一躍而進。
“滾,都給我滾。”
幾個上前的身影,讓蕙綿心中更加惱恨。她大聲地喊叫,僅僅幾個字,聲音就啞成了一片。
“你要做什麽?”離亂聽着她歇斯底裏的聲音,心中一頓,卻仍是兩步跨到了她的身邊。伸出大手握住了她此時已經帶着血珠的柔軟而又冰冷的手。
“你也滾”,她看着他,眼光太過犀利,認認真真的說出了這三個字。離亂只覺心中一擊,一時無法反應。
“滾啊。”
“我不滾,我要一直在你身邊,一直看着你。”他似乎被她一喊回神,低頭看着她道。他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我不會離開你”的力量,他的眼神也是那麽的堅定。
這些本該令蕙綿感動的東西,此時此刻,卻引起了她的無比反感。她幾乎産生一種不可遏制的感覺,那就是毀了它,毀了他。
她定定的看了他幾秒,然後迅速地送上了紅唇。初時,離亂腦中一片空白,所感到的,只是嘴上的那處幾乎帶着芝蘭香氣的柔軟。
然後,他才意識到,這一刻是他在夢中渴望了多少次的。
男人所有的熱情立即被點燃起來,大手立即捧住了她的臉頰。每一瞬的相互碰撞,都讓他的心跳得猛烈。
他,什麽也顧不上了。
夏香雖被這一幕驚到,心中的擔憂更甚。此時,她只好強裝鎮定的将冬香她們趕出門外。
“你愛我嗎?”
她真的是瘋了,才與男人分開唇舌,就看着他問道。帶着血的小手,也緩緩地撫到了他的側臉頰。
“我愛你。”他用寬厚的大掌,覆蓋住她放到他臉頰上的軟軟,停了許久,才聲音低沉的回道。
離亂被她一問,一顆心像是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似的。他以為,他的心思,這一輩子都會不見天日的。
“真的嗎?”
她有些嘲諷的看着他,手指不停地在他掌下的縫隙中繞來繞去。
“可鑒日月。”
“那你會愛我多久?”她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卻立即被他握住。
“生生世世。”他看着她,無比堅定道。
“可是,我不愛你。”她湊過身,與男子面頰相蹭。“而且,我甚至,有點兒恨你了。”女子的聲音幽幽的。
離亂身軀一震,猛然間将女子摟在懷中。他其實在心底深處是注意到了她的不正常的,但是,明知這是一片熊熊烈火,他還是決定跳下去。
“綿兒,為什麽要恨我?”他抱着她,問的幾乎沒有聲音,但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你曾經是害死我的兇手。”她也靜靜地倚在他的懷中,此時竟能十分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離亂低頭,完全埋在女子的頸窩中。他抱着她,兩人就這麽一直坐在地上,直到雲飛卿的到來。
“綿兒,你昨日怎麽去了二哥那裏?”
雲飛卿說這話進門,從進院子起,他就注意到了這裏氣氛的異樣。盡管他早就對自己說過,以後她的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但他仍然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她的事情。
房中亂糟糟的情景,卻大出他的意料。相偎在一起的兩個人,更是讓他随後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來。
“離亂,你在做什麽?”他呵斥離亂,語氣中充滿了怒火,或許還有一點嫉妒。
但是他的聲音,像是投入無底古洞的一顆石子,沒有引起半點聲響。此時,雲飛卿不知自己究竟該怎麽做了?
質問她?他以什麽身份?
揍他?他以什麽身份?
将她拉入自己懷中?他以什麽身份?
雲飛卿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會有這麽不知所措的時刻,而他所有的不知所措,全是因為她對他的愛的推拒。
不被愛,原來也會這麽的令人無奈。
他站在門口,沒有動作,地上的男女同樣沒有動作。場面靜谧,卻又異常詭異。
“我要洗澡,你幫我。”良久,女子低低的聲音,是對抱着她的男人說的。
“綿兒,你要做什麽?你怎麽了?”雲飛卿才像得了呼吸,瞬間閃身上前,分開了抱在一起的男女。
“雲大少爺,你管的也未免太多了。”蕙綿理了理衣領,并不看那個白色身影,無比淡然卻又無比的傷着他。
“你怎麽這麽跟我說話?”雲飛卿盯着女子,像是要看到她的骨子裏去。“你不是一直在準備嫁給蕭悅行,如今這又是做什麽?”
他搖晃着她的肩膀,又是惡狠狠的,又是不能壓制傷痛的道。他好不容易接受她愛上蕭悅行,要嫁給蕭悅行的事實,這時她竟然又換了一個男人?
雲飛卿受不了,或許他受不了的真正原因是她從蕭悅行換到離亂,卻仍沒有想起他。他一點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子是不自重的。
但是,他的問話沒有這個意思,她卻聽出了這個意思。更何況,昨夜夢中他對她求助時的視而不見,不時的繞在她的腦中。
蕙綿這才發現,比起宮挽月,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的惱恨更多了一分。
“我就是這麽的人盡可夫,你也想留下來幫忙嗎?”她不無恨意的對着他道。“你越是愛,我就讓你越是痛。”她看着他想道,心中頓時騰起了一種摻雜着痛感的快感。
她像是瘋子一樣,把所有的人都列入敵人之列。而對眼前這個人,由于昨夜的夢,她更多了讨厭他并想要看着他痛苦的理由。
這樣一句話,完完全全打垮了雲飛卿。他不禁一個趔趄,眼前竟迅速地掠過一絲眩暈。這個他想要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子,到底為什麽會說出這麽無情的話?
雲飛卿又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不在了,他愛的那個女子已經不在了。他邊走邊低語喃喃,但是心中的那一道裂縫卻以誇張的速度瞬間擴大。
她不在了,可是他為什麽還是這麽的想着屋裏的那個女人。他到底該怎麽做?
“哈哈哈。”
看着那個白色背影,蕙綿不禁笑彎了腰:他永遠都是,這麽的聽話。
雲飛卿茫茫然的走到外面,他确實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不該讓她那麽做。想到此,白衣一閃,轉到院內,瞬息到了房中。
房間裏已經放好了浴桶,女子正在一件件的将衣衫褪下。“你就是這麽幫我的嗎?”
他進去時,她正歪着頭問一旁的離亂,帶着嘲諷的笑意。離亂面紅耳赤的站着,兩只手此時完全像身體上的多餘物件兒。
“你不要這麽作踐自己,好不好?”雲飛卿帶着一陣風到了女子身邊,他将她褪到一半的內衣拉了上去,紅着眼眶朝女子怒吼。
蕙綿愣住,然後有些機械的擡頭看了看他。驀地,晶瑩的淚珠一顆兩顆的從她的眼眶中滑了下來。淚珠像落不盡的珠子,越落越多。
“綿兒,你別這樣,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雲飛卿的聲音幹澀起來,不知為何,看見她這樣的悲傷,他的心也同樣酸澀,眼中竟也湧起水霧的。
“雲飛卿,滾,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縱然雙頰滑滿了淚水,她的聲音卻依然平靜。女子一手指門,眼看着男子,一字一句都說的那麽惡狠狠的。
“為什麽不要再看見我?”雲飛卿心中顫抖,卻也像她一樣平靜。
“因為,我玩兒膩了,不想再裝失憶了。像你說的,相看兩厭,無論裝到哪種程度,都是厭。”她說過,似身旁無人般的褪下最後一層衣衫,緩緩踏入浴桶中。
------題外話------
手頭就這麽多先傳上來吧
前天的內容又被删了些,本來我就覺得寫得時候感情不足了,這一下更覺得自己寫得虛空假。感覺很不好,在電腦面前一個字都打不出來。再者六月份兒就要考六級了,西還沒準備呢。所以很抱歉,以後更新很可能不定時了。
也不知咋地,真覺得自己現在寫得時候都沒有感情。前一段時間覺得感情很充沛,也不感覺自己寫得東西假。六個小時就寫了一萬多字,現在坐這兒都蹦不出字來。
不過我不會棄的,暑假了怎麽樣也要把坑滿上。
我就覺得連自己都不喜歡,大家肯定不喜歡。
一百零五
雲飛卿不想相信她的話,卻被她這一句話将心完全粉碎。他看着那個帶了一身吻痕,緩緩地藏進浴桶中的女子,大腦中一片茫然。
如今他對所有的事情都無法做出判斷,他只知道她變了,他愛着的那個女人一夜之間就變了。但是,他卻不能因為她的變就無牽挂的抽身離去。
蕙綿倚在桶壁,再也沒有力氣去做那些,她以為的可以減輕她的痛苦的快樂的事。周身蒸騰的熱氣,像是廚房中的煙氣一樣,将她的眼淚一點點熏出。
與蕭悅行相處以來的點點滴滴,都在她的眼前一點點回映。她幾乎能清晰地記起他所說過的沒一句話,這時她才明白,是自己太傻。他的不正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她卻一頭直直的栽了進去。
昨日裏他的話,又一字一句的打在了她的心上。
“如果說我對你的愛像無極的高空,對她的厭惡就像無底的深淵。”
“如兒,你知道我曾經有多愛你嗎?”
“你知道我曾經有多讨厭她嗎?”
她不可控制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憶他的這幾句話,淚水幾乎淹沒了整個面龐。她擡起手把臉頰随意一抹,帶着濃重的鼻音哭笑道:“蕭悅行,真是委屈你那麽不情願的在我身邊待這麽長時間了。”
蕙綿再也沒有力氣去分析他昨日看見她時的那種慌張,她滿心滿意要用心經營的愛情,卻在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這時她又笑了起來,纖長的手指一點點撫過脖頸、胸前一直到了小腹處。前天夜裏,那個男人還摸着這裏,對她說:“綿兒,給我生個孩子吧。”
“肌膚之親,只是肌膚之親。”她将手指在那裏繞了一圈,仍然鼻音濃重的低喃。原來,不論痛有多麽深,它都是可以在一秒鐘之後将以前的快樂代替了的。
雲飛卿已不知在何時離開,仍然留下的離亂只覺得渾身像是被纖細的針紮了個密不透風。他不敢往浴桶的方位看上一眼,女子的兩聲低喃傳來,他驀然擡起目光。
那個男人又對她做了什麽?他看着她綴着吻痕的肩膀,眼神越來越暗沉。
“綿兒,或許那個張露芳以前對你很不好。可是依依姐還是希望你只把她當成一個不相關的人,不要總是記着她的不好。我記得有人說過‘善,只有在痛苦、逆境中堅持着,那才是真正的善才能成為一個人的信仰’。我不希望你以後變得和張露芳一樣。”
當她想象着怎樣去報複那個欺騙她的男人時,依依曾經的這段話突然清晰地想在了她的耳邊。本已幹涸的眼眶,瞬間又盈滿了淚水。
“我做不到,做不到啊。”心中熊熊燃燒着的憤恨,與那段話相互碰撞,濺出的火星立即灼痛了她的心。
她用力地拍打着桶中的水,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做不到”三個字。
離亂緩緩地走到浴桶邊,伸手将女子的頭攬在懷中。他的碰觸,讓她漸漸地安靜下來。那輕似若無的呼吸,一點點的扯着他的心髒。她每一個呼吸的動作,都讓他為之一痛。
離亂若隐若現的覺着,以前那個快樂的女子,再也回不來了。
直到桶中的水變的溫涼了,她才順從的起身。離亂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敢正視那個一絲不挂的軀體。
他的眼神幾乎沒有波動,只是看着她,若平時。但是他拿着毛毯為她擦拭身體的手,卻怎麽也遮掩不了顫抖。
蕙綿很平靜的一語不發,站在那裏任由男子将她身上的水珠一點點擦幹淨。這時的她,幾乎是乖順的。
“去睡一覺吧。”他為她穿好裏衣,擡手揉了揉女子的鬓角,聲音低沉道。然後牽着她的手向床邊走去,她就如一個沒有思想的植物人一樣聽話。
離亂扶着她在床邊坐下,看着女子沒有絲毫表情的面龐,他幾乎忍不住眼中的濕潤。“睡吧。”他吻了吻她的眼角,就扶着女子躺下。
“你陪我睡。”蕙綿躺下後,像是突然間回過神來,看着他道。
“好。”
離亂沒有絲毫猶豫,點頭答應。他上了床,拉上被子,将她摟在臂彎中。“現在睡吧。”将她以保護的姿勢摟在懷中以後,他才又低聲道。
蕙綿将頭埋在他的胸膛中,閉上了眼睛。“我讨厭你。”沉入黑暗前,她又一次對他道。
“好。”離亂将攬着她的手臂緩緩收緊,口中溢出了淺淺的一個字。
日暮西沉時,蕙綿從黑暗中清醒過來。當她恢複了意識時,那像噩夢一樣的事情便又塞滿了她的大腦。
男子依然緊緊地摟她在懷,這時他正睡着。蕙綿拿開他的手臂,坐起身來,看着雙目緊閉的男人。他的眉頭微皺,像是有什麽事情挂在心上,即使睡着了也不能放開來。
蕙綿伸出手,輕輕地覆到了他的臉頰上。手指沿着勾勒出俊朗的線條緩緩游動,“真是奇妙的感覺,昨天你還對我一臉仇視,今天就躺在了我的床上。”她一邊拂動手指,一邊緩聲道。
他的眼眸因為她的聲音動了動,像是猶豫一番,他終于睜開眼眸,定定的看着她。良久,離亂才抓住了停在左腮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他仍把她的手按在唇邊,看着她道。
蕙綿同樣不避的看着他的眼睛,輕笑兩聲,抽手下床。背對着他時,她的眼光變得淩亂。她為什麽也要把他拉到報複之列?
其實在心底的最深處,她此時對他最是依賴。
翌日中午,蕙綿終于走出了院子,踱步走入小花園。離亂自是一步不離的跟着她,即使她對他又變成了惡言相向,但他卻覺得尤其幸福:他再也不用把對她的愛,深深地埋在心底了。
離亂從昨日回府,就一直待在小姐那裏沒有離開。這時下人看見他,雖然依舊施禮,但在他們走過去後,卻立即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們是不是不想待在相府了?”唯一跟着出來的夏香,轉身呵斥錯身而過的兩個婢女。那兩人見此,忙讨好一笑。
“夏香姐姐,小姐和離統領是不是要成婚了?”眼看着小姐走得遠了,其中一人笑嘻嘻地問道。
“小姐不是和蕭公子好嗎?怎麽蕭公子一直等在外面要見小姐,可小姐卻絲毫不理?”另一人也接着問。
夏香向來溫和,是以府中的下人都不怎麽怕她。
“主子的事情也是你們這等賤婢可以議論的嗎?還不快滾,再敢多一個字,就永遠滾出相府。”
這是夏香第一次說這樣不客氣的話,但威懾人的氣度卻一點不弱。兩個小丫頭看着目露兇光的夏香,立即唯唯而退。
夏香才又去追小姐,心中一樣亂糟糟的。如小丫頭所說,算上今日,蕭悅行已經在府門口站了兩天了。她一開始非常堅決地不要把這消息傳給小姐,但當她出去看了一眼後,立即就有些動搖了。
那個形容狼狽的人,哪像是一直高雅出塵的玉笛仙?他的白衣上幾乎全是雨痕,衣衫下擺處沾染着幹過的泥巴。
夏香從一直在男子身邊要他回去的小厮口中知道,他那天一直在與小姐分開的地方淋了一夜雨。
蕭悅行一直站在雨幕下,呆呆的,滿腦子裏只剩下了她那一句話。“那你就站在這裏,等着那上面的雷劈你吧。”
他就像一根木頭一樣,直直的站在雨幕下。蕭悅薇在他身旁又哭又喊,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後來他的小厮就去了那裏,只當日中把傘打在他的頭頂時,他才像個活人一般,将日中推開。日中一直守着少爺,心中焦急不已,就怕府中老爺夫人知道了。
蕭悅行的父母也是直到天亮了才知道情況,可面對父母,蕭悅行依然如木頭一般。
“少爺,您這樣站着,楚小姐也不知道,有什麽誤會您去向楚小姐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嗎?”日中聽到少爺的低聲自語,立即開口道。
蕭悅行這才移動已經麻木的身體,向着楚府而行。
“這可是做的什麽孽啊,為了一個女人,你就連命也不要,爹娘也不顧了?”一直勸說兒子良久,沒有聽見回話的蕭母恨鐵不成鋼道。
但蕭悅行依舊沒有反應。
“沒出息。”蕭父狠狠地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蕭母看着兒子卻不忍,一直跟在他的身後,絮絮叨叨的一直說,同意他娶那個女人了。
夏香聽了冬香報告時,并沒有立時出去。下午了,聽人說他仍在那裏,才出去看了。
“我要見她。”蕭悅行一見夏香出門,本來慘白的臉上亦煥起了血色。
“蕭公子,您請回吧,我們小姐不會再見您的。”她有些不忍,說出來的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