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街上(二更,求收) (9)
即轉過頭去。壓下那股*之後,他才奪過了蕙綿手中的酒壇。
後來二人就是邊吃邊喝邊聊天,從以前到現在,從京城到整個伯皇王朝。離亂一直注意着不讓蕙綿喝得太多,所以一個時辰之後她也只是微醺。
靠在離亂肩膀上,蕙綿迷迷糊糊地問道:“阿離,你吃好沒有?我要回去睡覺了。”離亂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她閉着雙眸,夜空下他才敢這麽無忌地甚至是放肆地盯着她的容顏。離亂輕擡手,手指離蕙綿臉頰寸許處停了下來,內心暗問:還是以前的那個你,為什麽你現在能這麽吸引我,的心?
良久離亂才低聲道:“我吃好了。”最後一個字吐出時,他的唇已經靠近她的。那緩緩地從她微開的唇中呼出的氣息,攜帶着有屬于她的香氣的酒香氣,漸漸地剝奪了他的所有理智,眼裏腦裏只剩下了眼前的紅唇。
開始離亂只敢小心翼翼地将舌頭抵住她的貝齒,當達到時,不滿足又随即升起。一股男人的*促使着他撬開被他擒在嘴下的貝齒,然後舌頭一點點深入,直到他不能控制自己的節奏,直到他攬着她腰身的手不受控制地漸漸收緊。
淩亂的被壓抑的呼吸打在蕙綿臉上,卻也只是使她不安分地挪動了臉頰。他覺得自己的*因為這輕微的摩擦更加濃烈,然而理智也在此時回到腦中。離亂有些懊惱,有些不舍地從那讓他淪陷的地方撤回。調動丹田之氣壓下那股上湧的*,離亂深吸一口氣才擡起另一只有些麻木的手臂,抱起蕙綿飛身而去。
房中,他小心地解了鬥篷就把蕙綿平放在床上,伸手幫她脫了鞋,蓋上薄被,然後轉身就走。最後離亂又回轉涼亭,把籃子和空酒壇提起才飛身回了自己住處。
第二天時去涼亭中打掃的下人,對木橋上散落的竹木簽子好奇不已。
五十八 同讀
第二天蕙綿一直睡到巳時中将近午時,她醒來時夏香正守在一旁。見蕙綿醒來,夏香就過去要服侍她穿衣。只是看到蕙綿身上已經穿好的衣服時,夏香驚問道:“小姐,您怎麽已經穿好了衣服?”
蕙綿坐在床邊閉着眼睛穿了鞋,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邊打呵欠邊道:“昨晚上失眠,就穿衣服脫衣服玩兒。”心中卻另有一番思量:若是昨晚的事被桐兒知道了,還不知道又要怎麽可憐兮兮地哭啼呢。
夏香聽了蕙綿的回答,內心一片慘淡——自家小姐可真是越來越“不同尋常了”。稍後,夏香才緩緩道:“小姐,您下次再睡不着時,可以找我們來陪您聊天的。”蕙綿敷衍似得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夏香幫着蕙綿梳妝時,冬香也從外面輕聲走了進來,當看見已經坐在銅鏡前的蕙綿時她又幾步跑了過來,道:“小姐,您可起來了,三少爺還以為您是哪裏不舒服呢,都派人問過好幾次了。”
蕙綿笑了笑,道:“那我收拾好了就去三哥那裏。”冬香立即接道:“小姐,奴婢覺得三少爺自從那天就對您特別好。如果不是看小姐睡得香甜,奴婢早就叫醒小姐了。”
蕙綿起身,故意皺了眉頭道:“你到底是我的丫鬟,還是三哥的,這麽向着他。”冬香也不害怕,仍是笑嘻嘻道:“奴婢當然最向着小姐了,現在三少爺這麽疼小姐,奴婢是為您高興呢。”蕙綿聳了聳肩,她可沒從那個冷漠的三哥身上看見類似半點疼她的跡象來。
後來蕙綿也沒有去飛雲軒,因為已經要到午時,她便直接去了餐室。這日楚無波朝堂有事并未回府,宮挽月因為生意上的事也沒在府裏,所以只剩了蕙綿和雲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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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卿見了蕙綿也只是問了句:“你沒事吧?”蕙綿搖頭,笑了笑:“我沒事,謝謝三哥關心。”雲飛卿有些笑不出來,稍頓才道:“應該的。”
蕙綿暗自吐了吐舌頭,哪有冬香說的那麽誇張?不過,蕙綿又看了眼雲飛卿,咬了咬筷子,暗自笑道:如今他确實比以前的時候好相處多了。
午飯過後,蕙綿對和她并排而走的雲飛卿道:“三哥,我下午去你那裏,不會打擾到你吧?”雲飛卿聲音柔和道:“不會”,稍遲他又低頭看着旁邊的蕙綿道:“我可以教你習字。”
蕙綿頓住腳步,轉過身正對着随她而停的雲飛卿,緩緩道:“三哥,我的字很難看嗎?”雲飛卿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不知道和她在一起時要做些什麽而已,然後他有些遲疑道:“那我教你作畫。”
蕙綿無語,不過好像和這個三哥在一起也只有這些事情可以做了。眼珠轉動間,蕙綿看見了遠處走來的離亂,她立即跑了過去,淡紫色的衣服随風飄動,像一只快樂的蝴蝶。停在離亂面前,蕙綿笑問道:“你什麽時候起的?吃飯沒有呢?”
離亂不敢把眼睛放到她身上,有些閃躲道:“辰時,吃過了。”他回到住處,卻是在黑夜中清醒地躺到了天明。蕙綿有些奇怪,伸出手指搗了搗他:“你怎麽了,病了?”說着就要擡手放到他額頭處。
這時白色身影一閃,雲飛卿就到了蕙綿身邊,伸手拉下了她的手,道:“綿兒,不要妨礙離亂。”聲音中的幹澀和不喜是那麽明顯。
蕙綿看了眼離亂身後兩個低着頭的侍衛,又看了眼雲飛卿才讓開擋在離亂面前的身子,擺了擺手道:“那你去忙吧。”離亂握劍向雲飛卿一拱拳,然後眼睛看着地面道:“屬下告退。”
蕙綿看着離亂離去的背影,滿腦袋疑雲,這個家夥不昨夜還好好的嗎?
雲飛卿想了想提醒道:“綿兒,男女有別。”他總覺得她如今似乎早忘了這四個字。蕙綿擡頭盯了雲飛卿一會兒,然後緩緩道:“三哥,我沒有別的意思。”
雲飛卿有些黯然,最後一笑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到了飛雲軒雲飛卿就吩咐素秋去把糕點和水果準備些送到書房,那是他自她說要常常打擾他以來就一直吩咐下人備上的。
雲飛卿即使如今在心中對蕙綿升起那一份情愫,然而被嵌入他面容的淡漠在她面前卻也不能被輕易除去。所以跟雲飛卿在一起時,蕙綿仍不時冒出那種同他似乎相隔很遠的不舒服感。
于是在書房中,蕙綿照例轉到書架邊。擡手撥動立着的書籍時,她才看見了正在她伸手可觸的那一層,擺放了“一磚磚”畫冊。這一刻蕙綿真得被感動到了,回頭看了看那個依舊捧着書看的人,她咧嘴,很不注意形象的、開心的笑了。
雲飛卿擡頭,正看見她不顧形象的笑容,一霎那他滿心喜悅和滿足,就像每年冬天梅花盛開的季節,他都去看梅花在冰天雪地中緩緩綻開時所引起的喜悅和滿足。
蕙綿收笑時有些剎車不及的味道,她立即轉過頭,随意抽了一冊抱着走到書桌邊。重重一拍放到上面,蕙綿道:“三哥,你和我一起看。”帶着幾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味道。
雲飛卿自心中升起的笑直達眼底,一股似暖日的氣息消減了他那似乎與生俱來的淡漠。蕙綿揉了揉眼睛,即使他沒有表情上的笑,她卻覺得他“笑”得很開心。
雲飛卿提醒愣怔的蕙綿:“不是要一起看?”蕙綿立即點頭,然後轉回身去搬椅子,心裏卻是有個小人正擦汗——她本以為他即使同意,也只會冷着臉說“好”的。
五十九 娶妻之問
蕙綿要把椅子放在雲飛卿對面時,他起身對蕙綿道:“這裏,書桌太寬。”蕙綿看了眼他示意的椅子旁邊的位置,機械地移了過去,心內小人兒狂擦汗:三哥如今變得也太多了。不過轉瞬間她心中的小人兒又變成了掐腰狂笑:這是不是說太魅力無邊了。
看着思想又跑遠的蕙綿,雲飛卿好笑道:“綿兒,你想什麽呢?”蕙綿立即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道:“沒什麽啊,只是沒想到三哥有這麽好相處的一天。”語畢蕙綿低頭,這嘴巴怎麽總是滑輪?
雲飛卿靠近蕙綿拉起她,道:“綿兒,你坐那裏。”蕙綿順着那只輕輕拉起她的手起身,看了眼他的專用椅,推辭道:“這不好吧,還有三哥,我沒有以為你不好相處。”
看着有些緊張的蕙綿,雲飛卿好笑的同時也有些黯然。把蕙綿按在椅子上後,他才問道:“綿兒覺得我哪裏讓你感覺不舒服?”
他眼神中的認真落到蕙綿眼中,她錯開目光,随後又轉頭盯着雲飛卿直挺的鼻子快速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三哥有時候比那個說話難聽的家夥,還要讓人不舒服。”
雲飛卿只知道她醉酒時說出的對自己不滿的話,卻不知原來,在她心中他竟要比和一直跟她針鋒相對的二哥還要難處。雲飛卿苦笑道:“跟我在一起,豈不是很讓你為難?”
蕙綿急忙道:“沒有啊,大多數時候我都沒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的。”想要擺脫這段尴尬的談話,蕙綿又立即道:“三哥,看書,雖然這畫冊上面很少字,可是我還是大多數都不認得。”
雲飛卿不再追問,随即便坐了下來和蕙綿一起看書。不過多是他講解,蕙綿在一邊聽的。蕙綿雖偶有插話,卻多是對上面簡筆畫的評論以及對那些傳說中的愛情故事給出評價。每當這時,雲飛卿都是側耳靜聽,似乎她的每一句話都能引起他的喜歡。
雖有了雲飛卿的講解,他們卻是用了一個下午才只将一本給看完。蕙綿倒是少有一下午都在看書的經歷,看完最後一頁時,蕙綿随意道:“三哥,和你一起看書真慢,如果我自己看的話不用一個時辰就能看完了。”
雲飛卿先是有些不可思議,随即笑道:“囫囵吞棗,确實快。”蕙綿不依道:“哎,三哥,我可是看得很認真的。”
雲飛卿盯住蕙綿臉上與其說是不滿不如說是随意、撒嬌的表情,用心在她身上以來,他似乎這時才找到與她相處的方法。
蕙綿皺眉,自己應該記着在他面前是不适合玩笑的。
雲飛卿這時沒頭尾道:“綿兒,我和流霜沒有什麽。”蕙綿看了他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恍悟道:“哦,我明白了,以後保證不會再瞎說了。”
雲飛卿聽她此言,有些焦急,忙道:“綿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想說我對她沒有你以為的那種感情。”蕙綿笑了笑,似安撫地一字一句道:“三哥,我明白的。”雲飛卿卻知她的明白并不是他所希望的明白,只是他卻并沒有再多說什麽。
第二日上午蕙綿又去了飛雲軒,她現在倒常常是早晨和晚間練舞的。
這次蕙綿注意到了書房另一邊仍擺着棋子的棋盤,她走過去左右上下觀了眼這盤殘局,然後對旁邊的雲飛卿道:“三哥,這是你和誰下的?”雲飛卿悠然獨立,緩緩道:“和安之下的一盤殘局。”
蕙綿回頭看了眼負手而立的雲飛卿,白衣紅梅,每次認真審視他時,她都會想起依依常說的一個詞,“不凝滞于物”。雲飛卿在蕙綿的目光下只餘了幾分坦然,她下一句話問出時,他的這幾分坦然也立即潰不成軍。
“三哥,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是都是要娶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為妻啊?”這時她的腦海裏驀然出現了蕭悅行臨風而立的畫面。
坦然落去,雲飛卿心中有絲不敢相信的欣喜,重複問道:“我們這樣的人?”蕙綿一邊走回他書桌旁椅子上坐下,一邊道:“就是很有學問,才學,的人。”
雲飛卿也走了過來,在椅子旁邊倚桌而站,看着蕙綿道:“我只想娶一個自己想娶的女子為妻。”蕙綿絲毫不覺他的注視,正拿了一支筆作寫字的姿态,聽了他的話便又道:“那你交往過的那些人呢?”
雲飛卿心中收緊,正身而立,問道:“比如誰?”蕙綿停下正要蘸墨的筆,擡頭看了他一眼,才又繼續拿筆蘸了墨汁,不在意道:“我只不過是随便一問,哪有誰可做比如的?”确實她一開始是看了那棋才想到這個問題,可是問出口時她腦中卻一閃而過那個只有兩面之緣的人的身影。
雲飛卿卻是想到了流莊,稍停才道:“應該不是。”他心中對她的心思的猜疑被遮掩得很好,不過說過這句話雲飛卿的眼神就定在一處了。
蕙綿卻在想:還是練練字比較好,照自己的标準以後的那個他“文憑”肯定不低的,自己的字太拿不出手也不行。這樣想着,蕙綿就握着筆在宣紙上劃起了橫長不一的墨道道。
雲飛卿知道她不喜歡看書,只是沒想到她竟連握筆的姿勢都不對,也不知她是以怎樣的才思作出那首名震京城的長詩的。
他笑了笑,傾身上前,右手握住她拿筆的手,左手越過她的脊背撐在她的左臂處。因為後面的椅背,雲飛卿是以一種很親密的姿勢圈住了蕙綿。
後背處緊貼着她的胸膛以及耳邊他呼出的溫熱氣息,讓蕙綿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等她回神時,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已經引着她在宣紙上寫出了一個好看的“綿”字。然後耳邊是他異常清晰卻又異常醇潤的聲音:“這樣握筆,寫出的字才好看。”
六十 一樣嗎?
蕙綿有些無法集中精神,她也是個正常的小女人好不好?雖然是三哥,可是不被告知就突然被這麽一個大美男摟着,她當然要胡思亂想一些好不好?不過很快她的無法集中精神,很快就變成了,直盯着落在紙上的一縷烏黑頭發而蠢蠢欲動了。
雲飛卿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寂靜時,心才被這個親密的姿勢狠狠撞擊。她不說話,他也不敢、不想說話。雲飛卿正要感受抱着蕙綿時的美好時,卻被她一句話打斷。
蕙綿終于擡起左手拿起那縷黑發,感受到手中的柔順時,她問道:“三哥,你的頭發怎麽保養的?一點都沒有分叉。”
雲飛卿被撞擊得有些酥麻的心,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而漸趨正常跳動,他的聲音中有刻意保持的淡然:“沒有保養,綿兒,練字。”
蕙綿這才察覺自己的跑題,立即松開了手中的頭發,似讨好道:“三哥,你再寫一遍。”雲飛卿依言握着她的手運動手腕,只是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靜無波。他的眼中此時只放下了她認真盯着筆尖的眉眼,湧進鼻間的幽香讓他控制不住的深深呼吸,嘴唇也似被蠱惑般緩緩下移。
蕙綿晃了晃自己手臂上停住不動的猿臂,疑問道:“三哥,還沒寫完呢,你怎麽不寫了?”雲飛卿被驚回心神,嘴唇遠離了隐現在藕紫色錦衣下的雪白脖頸。稍定,雲飛卿才又帶着手下柔弱無骨的小手,接着寫下去。
阮安之見素秋、素景兩個都和劍魂、劍魄兩個在書房門口侍立,心內有些疑惑。阻止了想要進去通報的素秋,阮安之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書桌前雲飛卿半抱着一個嬌小身影的情景,讓阮安之的步子立即定在當處。意識中那個身影就是她,那個最近一直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刁蠻大小姐。
阮安之壓下心底那一股汩汩冒出的酸水,猛咳了一聲,譏笑道:“兩位真是好興致啊。”雲飛卿平靜地放開手,放開身下的人,轉回身對阮安之道:“安之,你來了。”
阮安之看了眼依舊拿筆埋頭在桌案上的身影一眼,聲音中的譏诮不改:“大小姐,貧醫沒打擾到你們吧?”
雲飛卿語氣變寒,有些惱怒道:“安之”。蕙綿回頭瞟了那個今日着了一身亮色的神醫,淡淡道:“阮神醫真有眼色,你确實打擾到我們了。”
阮安之只覺得一股氣惱湧上頭頂,手中的扇子指向蕙綿,不連慣道:“你,你,這個女人。”蕙綿被他的樣子引得發笑,聲音愉快道:“神醫,你結巴了?”
阮安之出乎意料的沒有與蕙綿嗆聲,來到她身邊瞥了紙上的大字一眼,嘲笑道:“有飛卿指點着還寫這麽爛,你要不要再笨一點?”
蕙綿提起筆朝阮安之臉上就是一筆,看着那人臉上的一道黑墨,她直趴在桌子上捧腹而笑,邊笑邊道:“你——不也——一樣笨?”
看着眼前只顧笑的女人,阮安之怎麽也黑不起臉色來。雲飛卿無奈地搖了搖頭,淡笑道:“綿兒,你太調皮了。”随後他便喚了門外的素秋去打水來。
蕙綿好不容易止住笑,站起身走到阮安之面前,她露出純真一笑道:“神醫,真不好意思,我來幫你擦擦。”說着就拿起手帕在阮安之臉上來回擦了起來,那架勢簡直就是在蹂躏。
但是阮安之心中卻是有些高興,如果眼前的女人再溫柔點兒那就更完美了,他在心裏這樣想,完全沒有察覺到皮膚上的不适。
蕙綿看着眼前又花了許多的臉,笑得更加燦爛。不過看了眼那如白瓷般潔淨細膩的皮膚,她又不忿地拿着手帕,在他臉上揮了兩下才算罷休。蕙綿伸手拍了拍仍有些發愣的某神醫的臉頰,故意柔聲道:“被本小姐迷得魂出竅了?”
雲飛卿和阮安之同時出聲,卿道:“綿兒,不許這樣捉弄安之。”之道:“被你吓得魂出竅了才是。”
蕙綿不在意地笑了笑,看了眼手中沾了墨跡的手帕,她嫌棄地甩了甩,然後扔到阮安之身上:“都給你擦過臉了,送給你吧。”阮安之手一伸就接住了飄過的手帕,雲飛卿皺了皺眉,伸手到阮安之面前,要求道:“安之,給我。”
阮安之眼神複雜地看了雲飛卿一眼,然後笑道:“大小姐相贈,我怎麽好轉手?”蕙綿拉過一副不要過手帕就不罷休的雲飛卿,勸解道:“三哥,那垃圾他願意要就給他吧。再說了,都擦過他的臉了我還怎麽敢用?”
雲飛卿有些不哭笑不得,她到底知不知道女兒家的事物是不能随意落在外間男子手中的?沒有理會蕙綿,雲飛卿又轉向阮安之,依舊道:“安之,給我。”
阮安之胡亂地要收起手帕,只是看到帕子上的墨跡時他馬上明白了臉上的慘狀。然後他也不顧雲飛卿,就着素秋手上盆中的清水嫌棄般地洗起臉來。
蕙綿看見素秋忍笑的臉,大聲道:“素秋,想笑就笑,忍着多傷身。”素秋到底是雲飛卿身邊的人,終是低頭沒有笑出聲來。
蕙綿搶在雲飛卿面前問洗好臉的阮安之道:“你來什麽事?”阮安之竟好聲好氣回答道:“我明日和師父去赤芒山拜訪師公,走之前來看看飛卿。”
雲飛卿此時似忘了手帕的事,聲音醇和道:“你什麽時候回來?”阮安之慢慢摺起扇子,看了蕙綿一眼才道:“至少要兩三個月,你可不要再着涼了,你體內的寒氣不能受到一絲外界寒氣引發的。”
雲飛卿道:“我記得了,你出門在外要小心些”。他的聲音中有對阮安之關心話語的感激,同時也包含了只有阮安之能聽懂的一絲警告。
阮安之無所謂地笑了笑,對一旁的蕙綿道:“大小姐,你的手帕是不是真的贈給在下了?”
蕙綿有些摸不着頭腦,無奈道:“我說了給你了就是給你了。”
“不會再要回了?”阮安之再次确定道。
蕙綿白了他一眼,不耐煩道:“我有病啊?”
阮安之笑了笑,對不知在想些什麽的雲飛卿道:“飛卿,綿,大小姐說不會再要回了。”他及時地收住了那個即将出口的“綿兒”,不然不知道那女人又要出說什麽話。
雲飛卿看向阮安之,二人目光交彙,阮安之挑眉:你可不能暗中派人搶了回去,不過一條手帕而已嘛。
雲飛卿看了眼仍拿着毛筆亂畫的蕙綿,轉向阮安之時勾出一個淺笑,似嘲:你對她有心,她對你卻未必有意。阮安之也看了眼那個絲毫不知二人心思的女人,擡手拿扇柄輕敲了額頭,同樣淺笑,似嘲:你不也一樣?
六十一 猜猜我是誰(1)
這日蕙綿練過舞避着四香,一個人去了老爹的書房。正是一個陽光明朗的下午,空中不時飄過絲絲攜帶了熱氣的風。
到了書房門口時,蕙綿踮起腳尖放輕了腳步。看見那個背對門口而坐的背影,蕙綿狡黠的笑了笑,狡笑的同時她心中也騰起一絲疑惑:怎麽老爹沒有坐在書桌後看書?怎麽老爹的背影今日看着那麽不同?像是更增加了年輕、溫潤的氣息。
不過就算是心頭冒出了這種疑惑,蕙綿腳下的步子卻并沒有停。蕙綿來到自以為的“老爹”背後,伸出手快速地蒙上了那人雙眼,大聲道:“猜猜我是誰?”清亮的聲音中帶着輕易就能被人察覺的笑意。
蕙綿喊出以後卻沒有聽到回音,以往老爹都會無奈地笑着拉下她的手,以哄小孩子的口吻對自己道:“綿兒,又胡鬧了。”可是這次怎麽不說話了,這樣想着蕙綿心中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盛。
蕙綿正要喊一聲“爹?”時,楚無波的身影從書架背後露出,然後是很随意的問話:“綿兒,來找爹什麽事?”說着話楚無波從手捧的書中擡起眼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他立即合上手中書,幾步上前有些擔憂道:“綿兒,快放開王爺。”
蕙綿剛看到他老爹從書架後出來時,就有些傻眼:這被自己悟了眼的人是誰啊?蕙綿想把自己的眼睛捂了,她暗自抱怨自己做事的冒失,手下卻把那人的眼睛捂得更緊,根本沒有聽到自己老爹要自己放手的話。
幾乎同時楚無波身後跟着出來一個小麥膚色的俊美男子,他穿着暗黃衣衫,衣衫上繡了莽形圖案。看見那人看向自己好奇又吃驚的眸子時,蕙綿腦中才接收到了老爹剛才口中的“王爺”信息。
伯皇若蠡第一眼看到的是蓋在自家皇弟雙眼上的纖手,第二眼看到的是皇弟端着茶托的大手上泛白的骨節。這樣保持着各自動作不動的二人,讓伯皇若蠡很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蕙綿聽到那人的大笑,大腦立即恢複高速運轉,撒手之後轉身就想溜出書房。伯皇若蠡笑道:“楚小姐這就要走了?”然後又是十分爽朗的大笑聲。随之而起的是楚無波道歉的聲音:“小女無狀,王爺不要見怪。”
伯皇若庸緩緩地放下手中茶杯,沒有說話。楚無波又立即叫住已經挪步到門口的蕙綿:“綿兒,還不過來給王爺賠禮。”
蕙綿表面很淡定地“哦”了一聲,內心卻似開水般沸騰:王爺?哪個王爺?這次不死定了?來到楚無波身旁,蕙綿低頭疊起雙手先是放到右側,想想不對又慌忙移到左側,認命道:“王爺,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伯皇若庸臉色十分不好,看了眼旁邊大哥看好戲的眼光,語氣僵硬道:“沒關系。”
伯皇若蠡立即對蕙綿道:“楚小姐,快免禮吧。”然後他又笑問道:“楚小姐不會是把我這皇弟當做左相了吧?”
蕙綿看了眼這個帥氣的笑面王,小聲嘀咕道:“誰讓他不正對着門口坐的?”
伯皇若庸本想看在楚無波面上不與她計較,只是聽了這句話周身立即騰起一股迫人的氣勢,似笑道:“這麽說還是本王的錯了?”
楚無波見此立即擋在蕙綿身前,躬身請罪道:“王爺,綿兒她說話不知大小,下官一定會……”楚無波請罪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站在一旁看戲的伯皇若蠡扶了起來,聲音爽朗利落:“左相不必這麽拘束,三弟也只是跟楚小姐開個玩笑。”
楚無波看了眼這個對百官向來和顏的太子殿下,低頭謝恩道:“謝太子殿下不罪之恩。”伯皇若蠡十分不在意道:“左相不必如此,不過是小兒女間的玩笑。”
蕙綿有些吃驚地看了所謂的太子殿下一眼,微撇嘴:小兒女?您——老貴庚?
伯皇若蠡似乎一眼就看透蕙綿心中所想,又是展顏一笑:這楚大小姐幾日不見倒變得有趣多了。看了眼旁邊把自己摒除在外的若庸,他詭秘一笑道:“三弟既然你在這裏無事,不如由楚小姐帶你出去走走?”
蕙綿一顆心因為那太子這一句話吊得老高,伯皇若庸看也沒看蕙綿一眼,道:“我也想為西南的百姓出一份力,自然不能只讓皇兄和左相在這裏想解決之策。”聲音中有對故意捉弄自己的大哥的咬牙切齒。
蕙綿聽了他這句話心放回原位,緩舒了一口氣。注意到這些的伯皇若蠡心中好奇,随即笑道:“這樣也好,楚小姐也留下來一起想想辦法。”
蕙綿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什麽事都不知道呢,她能有什麽辦法?
楚無波了解太子爺向來不拘小節的性格,不過還是忍不住道:“綿兒不懂事,怕會沖撞了太子殿下和瓊玉王爺。”
伯皇若蠡不在意道:“沒什麽”,然後又對蕙綿道:“你說什麽本宮都恕你無罪,這下左相放心了吧?”後一句話時他又轉向了楚無波。
伯皇若蠡拍了拍若庸肩膀,笑意十分道:“三弟,你覺得如何?”若蠡實在只是想看看自家這個只對舞蹈感興趣的弟弟對這“癡情”的楚大小姐會有怎樣的表現。
雖然他因自小愛舞府中歌姬無數,然而他對女人的興趣好像只有右相千金一個。
雖然自家三弟很優秀,但是在這個三弟面前抛下女兒家面子上趕着纏着的人,也只有左相家這個千金獨一份了。
因此,他伯皇若蠡又怎麽能輕易讓楚大小姐離開呢?說不定還能多給他的皇弟找個側妃,想到此時,若蠡看着臉色不虞的若庸更增了笑意。
若庸對皇兄的想法也能猜個*不離十,沒表情道:“皇兄說了算。”
蕙綿此時舉起手道:“那個,太子,我可不可以說不?”
楚無波嚴重覺得還是讓女兒離去比較安全,雖然這個女兒少了以前的無禮,但如今卻常是沒大沒小的。因此楚無波也忙接道:“下官這個女兒才疏學淺,怕也只是搗亂的份兒。”
若蠡先是對蕙綿的動作有些愣怔,随後對楚無波道:“左相謙虛了,楚小姐一首《春江花月夜》,如今京裏誰人不知啊?”
楚無波還想再說什麽,若蠡擡手示意停話,道:“左相不必再多言了。”神色中倒沒有蕙綿以為的,那種皇家之人目中無人的傲氣。
六十二 猜猜我是誰(2)
說是留蕙綿下來幫他們想辦法,其實三個男人誰也沒有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若庸在蕙綿坐在他對面時,就起身去了書桌看放在上面的一張布制地圖了。若蠡雖然之前存了一份看好戲的心情,但是在他心中國家大事還是最重要的。
蕙綿看着圍着桌子,将桌子上一張地圖指指點點,然後你一言我一語的三個男人,十分無聊的拿起茶杯蓋一下又一下的輕敲了起來。
把手從地圖上收起的若蠡,有些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這西南左州土地向來肥沃,怎奈夏季總是多雨,今年更是大雨不停。”
楚無波語氣中也帶了幾分沉重:“西南地區多山,大雨降至,水流都彙聚到山前平原,更是加重了災情。雖然以前多次對左州府撥款修建水利,可還是無法抵擋這樣的連綿大雨啊。”
若庸倒沒有如他們二人那樣的沉痛,只是緩緩道:“幸得防備得當,人員傷亡不大,夏季的收成損失了就損失了吧。”……
蕙綿這邊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也明白了個大概,聽他們的意思這樣的水災是那個地區常見的。那為什麽不讓那些人搬離,還要一直住在那裏呢?為什麽不種些不怕被水淹的植物?這樣想着蕙綿就問出口了。
若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若庸投射來的目光直接就是:白癡問題,其實若庸也只是用這樣的目光在蕙綿身上一掃而過。
楚無波無奈地笑了笑,對蕙綿道:“綿兒,說了你也不明白。”若蠡此時幾步走到蕙綿身邊,倒是解釋道:“楚小姐說的這些朝廷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将一個州府的人都遷走也太不現實了。左州府若沒有這樣的澇災,可當伯皇王朝天府之地。”
伯皇若蠡說着時又走回了書桌邊,看着地圖有些愣怔。他倒是沒有在意蕙綿聽進去多少,只是簡單地說出口而已。
蕙綿聽着他們一直在說的那個左州府是山區,然後又這樣多雨,那麽……她的腦中突然一亮,想起了高中學地理時有一部分曾講到了梯田,而且前世雲南的梯田早已成為了聞名世界的旅游勝地。
蕙綿這樣想着,将手中的茶杯蓋狠狠地磕到了茶杯上,大聲道:“我知道了。”一時無話的三個人被蕙綿的一驚一乍驚得都擡頭看向她。蕙綿笑了笑,低聲道:“我是說我有主意了。”
若庸有些不屑地輕聲一笑,就又看向桌上攤開的地理經注。若蠡擡手制止了就要說話的楚無波,仍是似笑非笑,道:“不知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