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起初幾天，莫歸對于跟蘇卿莞一起上學和回家這件事相當抵觸。
每天早上被容秋莺逼着，必須等蘇卿莞一起出門時。他那張斯斯文文的臉寫滿髒話，表情比閻王還要恐怖。
但次數多了，莫歸漸漸養成習慣，甚至放學之後，還會主動留下來等隔壁大小姐，再跟她一起走回家。
放學的路不短不長，從沉默的相顧無言，慢慢轉為聊不完的雞毛蒜皮。
“所以，咱們倆明天到底要去哪裏？”莫歸锲而不舍的問。
前天運動會時，蘇卿莞問了自己周末有沒有空後，便再沒有下文了。
這兩天不管莫歸怎麽問，她都像是保密局的啞巴，一點風聲都不肯透露，小氣吧啦。
“急什麽，明天你就知道了。”蘇卿莞再次糊弄過去。
“喂，你主動邀請我，卻連去哪都不告訴我，有你這樣的嗎？”她越是不說，莫歸好奇心越是旺盛，仿佛胸口揣了只小貓咪，不停撓癢癢。
“你如果不願意，可以拒絕我呀。”蘇卿莞語氣輕快。
“……”莫歸表情格外陰郁。
蘇卿莞吊了他那麽久，讓莫歸對未知的周末越來越期待。
現在周末馬上就要到了，這讓他怎麽拒絕？
呵呵，陰險狡詐的蘇大小姐肯定算計好了。
“同學，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女孩子願意跟你當朋友。”蘇卿莞笑眯眯說，“我們女孩子都喜歡神秘。”
“你們女孩子真麻煩，尤其是你。”莫歸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如果世界上的女生都跟你一樣，我寧願永遠不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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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随便你。”蘇卿莞無所謂的聳聳肩，打趣道，“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高擡貴手？”
“有病。”莫歸瞪了她一眼，停下腳步，指了指旁邊的花店，“我有事情要找我媽，你先回去吧。”
蘇卿莞應了聲，隔着玻璃朝容秋莺招招手，然後獨自進入小區。
她熟門熟路走向單元樓，路過車庫時，發現莫家停車位上停了一輛陌生的車。
“停錯了嗎？”蘇卿莞有些詫異。
莫家雖然有停車位，卻并沒有私家車，主要因為兩位長輩都不會開。
容秋莺方向感不太好，在自家住了好幾年的小區裏都會迷路，所以她識相的打消了考駕照的念頭。
莫哲文常年窩在家裏寫稿子，基本不出門，也沒必要開車。
這片小區不允許外來車輛進來，理論上不會出現占用停車位的現象。
蘇卿莞盯着那輛挺新的越野瞧了會，決定等會回家給莫哲文提醒一下。
電梯到達十二樓，蘇卿莞剛踏出來，發現莫家的門竟然沒有關，從門縫中依稀能窺見一個年輕男人。
來人看背影應該二十歲上下，正站在玄關那兒脫外套，姿态熟練的像回到自己家。
蘇卿莞盯着那道身影，在‘呼救’和‘報警’幾個選項之
間猶豫二十秒，決定先試探對方的底細。
“你好。”
蘇卿莞小心翼翼走過去，停在他一米左右，小心翼翼跟男人打招呼。
“請問，你認識這家人嗎？”蘇卿莞謹慎的問。
年輕男人聽到女孩聲音，愣了下才轉過來，上上下下蘇卿莞。
這個男人長得很端正，蘇卿莞覺得他比自稱三中校草的莫歸還要好看點。
尤其眉眼間格外溫柔，跟容秋莺的神韻極其相似。
蘇卿莞雖然沒見過他，卻立刻猜出對方的身份。
“你就是蘇卿莞吧？媽媽跟我提過。”男人溫和的笑了下，朝他伸出手，“我是莫歸的哥哥，這家的大兒子，莫霄。”
“莫霄…哥哥，你好。”蘇卿莞連忙握住手，跟對方打招呼，心裏默默慶幸剛才沒有報警。
否則警察叔叔真的趕過來，這事就解釋不清楚了。
“不用叫的那麽生疏。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像莫歸一樣叫我哥就行。”莫霄顯然比較像母親，身上也有那種讓人想要親近的親和力。
他把自己外套挂起來，朝蘇卿莞後面瞧了眼，“莫歸呢。”
“他去花店了。”蘇卿莞回答。
莫霄‘哦’了聲，平靜的吐槽，“我還以為他放學路上，又偷偷溜去網吧了。”
他們倆聊了好幾句，卧室裏憋稿子的莫哲文終于聽到動靜。
大編劇裹着他那件灰撲撲的厚睡衣，頂着亂糟糟的頭發，邋裏邋遢走出卧室。
“回來啦。”莫哲文瞧見自家大兒子，懶洋洋跟他打招呼。
蘇卿莞突然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來到莫家時，莫大編劇還特意梳洗打扮，守在走廊上歡迎自己。
那時候蘇卿莞沒有太多感觸，如今回想起來，才意識到自己經歷了不得了的歡迎儀式。
“嗯，學校放假。”莫霄對父親的懶散姿态習以為常，踏入客廳時，還彎腰幫他撿起散落滿地的稿子。
“你回來正好，我過兩天要交稿，你開車送我去。”莫哲文愉快的把兒子當工具人。
“好。”莫霄好脾氣的應着。
“原來樓下那輛越野車是哥哥的？”蘇卿莞一聲‘哥哥’叫的無比順溜。
她嗓子軟聲音甜，叫哥哥也格外好聽。
“嗯。”莫霄被他叫的挺舒心，主動邀請道，“明天周六，你學校放假吧？”
“對。”蘇卿莞點點頭。
“你來家
裏這麽久，還沒有好好玩過。正好明天我沒有安排，可以開車帶你到處轉轉。”莫霄用對待小妹妹的态度跟她說。
話音剛落，還沒等蘇卿莞說話，外面飄進來少年涼飕飕的聲音。
“不行，她明天有事。”莫歸小祖宗一腳踹開門，直接了當拒絕莫霄。
“好吧，那改天再說。”莫霄遞給蘇卿莞一個安撫的眼神，轉過去走向自家弟弟，習慣性伸手摸摸頭，“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踹門。”“你管我…不要揉我頭發！”莫歸暴躁的拍開他的手，順勢推了莫霄一把，“我餓了，快去做飯。”
“哥哥，你還會做飯嗎？”蘇卿莞看過去，表示非常意外。
溫柔、好脾氣、會做飯，還是個大帥比。
多麽标準的好男人。
“想不到吧？霄霄可厲害了！”莫哲文得意洋洋說，“以前莺莺還沒開花店的時候，晚上經常沒時間做飯。我搗鼓出來的東西又不能吃，只能每天在餐廳訂飯。後來莫歸這臭小子嫌餐廳的飯菜油鹽太重，鬧脾氣不肯吃，他哥哥就開始學着做飯了，還做得像模像樣的。”
“霄霄這孩子聰明，學什麽都挺快。我記得他高考結束那會兒…”莫哲文想了想，跑到窗外往下指了指，“從咱們單元樓外到小區門口，全都是招生辦的人，哭着喊着跪下來求霄霄去他們學校讀書。”
“沒有那麽誇張。”莫霄連忙解釋，“他們都是開車過來的，一個學校好幾輛車，所以顯得多。從那之後，外來車輛就不允許進小區了。”
“哦，這樣。”蘇卿莞試着腦補一排車在外面排隊的場景。
感覺像接親似的。
莫霄就是那個新娘子。
“嗯，确實沒幾個，也就是國內國外排名前二十的都過來了而已。”莫歸大咧咧坐在沙發上，打着哈欠說，“高考滿分750，他考了739，甩了第二名三十多分，那幾個招生辦能不瘋嗎？”
“你們太誇張了…”莫霄還想謙虛一下。
莫哲文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說起來，霄霄大一的時候，他們學校的教授都争着給他寫保研資料，寫推薦信。學校還想讓他直升本校的研究生，給好多獎學金。”
“……所以我不打算讀研了。”莫霄無奈的說，“我又不喜歡學習。本來只想考個普通大學，然後混個畢業證而已。”
蘇卿莞：……
高考成績739的人，想考個普通大學。
這話實在太欠揍了
蘇卿莞決把自己對莫霄的評價改一下，他才不是标準的好男人。
這個人，絕對是真·男神。
“這話你已經說過無數遍了。你不想讀研，得看那些教授同不同意。”莫歸掏了掏自己耳朵，重複道，“我餓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很久沒吃哥哥做的飯了。”莫霄邊往廚房走邊嘀咕，“你還是那麽喜歡撒嬌。”
“誰撒嬌了？”莫歸連忙反駁。
撒嬌啊。
蘇卿莞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頂天立地的校霸磨了磨牙，分分鐘氣炸了。
“哥哥，我來幫你吧。”蘇卿莞跟進廚房，乖乖巧巧的問，“我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你陪我說說話就好。”莫霄一個人solo習慣了，并不需要小姑娘幫忙。
不過他對蘇卿莞很有好感，忙碌間隙還抽空跟她說話。
“在家裏住的還習慣嗎？”
蘇卿莞答，“嗯，叔叔和阿姨都對我很好。”
“肯定了，他們一直想要個小女兒。媽媽懷孕的時候，我也很期待自己有個跟你一樣的妹妹。”莫霄看了眼廚房外，又很快補充道，“不過弟弟也挺好，雖然脾氣差了點。”
等等，你确定他那個脾氣只是‘差了點’嗎？
莫家的人，果然都很溫柔。
“你跟莫歸相處的怎麽樣？”莫霄又問。
“呃……還
……”蘇卿莞捧着一顆活蹦亂跳的良心，考慮應該怎麽說的委婉點。
“挺好。”溜過來偷聽的莫歸搶答，“她明天還要跟我出去。”
“咦？原來莞莞明天要跟你約會嗎？”莫霄看向弟弟的目光，突然變得高深莫測，而又肅然起敬，“你下手這麽快？”
“下什麽手？”鋼鐵直男滿臉茫然。
平白無故的，為什麽要對蘇卿莞下手？
我明明很有原則，從來不跟女人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