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就在許綠筱心跳加劇, 對接下來的一切既緊張, 又有些隐隐好奇時, 丁宸伸長手臂關了燈, 把她的頭按在胸口。
“睡覺。”
許綠筱動了下, 兩人都穿着浴袍,不小心就肌膚相親, 她的光腿,碰到他的毛腿……
“別亂動。”
她大氣不敢出。
過了許久, 丁宸在她頭頂出聲:“許小綠,我不想騙你。”
“你想要的那種認真,我的确給不起。但我也不只是想要消遣。”
他略一停頓, “我只能給你三年, 至多三年。所以如果你真的很看重這個, 我可以忍,我也不會去找別人,親親摸摸就夠了。”
他的手隔着浴袍按着她的脊骨, “有所堅持是對的。”
許綠筱的臉貼在他胸膛,從微微震動中到真誠。
或許是心理作用。
她問:“因為‘真正的少爺’要娶千金小姐嗎?”
“娶誰無所謂,重要的是, 我不會總是這個樣子,以後會變成另一個人。你不會喜歡。”
她問:“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自己也不會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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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他身體漸漸升溫,隔着浴袍也能感覺到,雖然她沒動, 但隐約有熱源主動靠近,碰到她的腿……
許綠筱問:“那個,你難受嗎?”
“……還好。”
“能忍三年嗎?”
“……盡量。”
“聽起來我有點差勁。”
他明顯一愣,她仰頭,湊上去,親他下巴。
淺淺一下。
丁宸問:“你在幹什麽?”
她沒回,只是看着他,黑暗中,眼睛很亮。
他問:“你在同情我嗎?”
她答非所問,“我想要。”
“要什麽?”
“唐僧肉。”
沉寂半秒,他一躍而起,罩在她身體上方。
這可不是文弱僧人該有的樣子……
她雙手抵着他胸口,他眼睛比她的更亮:“現在後悔……”
“來得及嗎?”
他氣息不穩:“你說呢?”
她小聲說:“我怕……”
“知道,我會輕點。”
大多時候,理論遠遠不及實踐。就像這次北極之行,雖然做足功課,路線熟稔于心,可他仍是主心骨。可見,閱歷多一些,是好是壞,看怎麽理解。
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
他的呼吸,噴薄在她頸間,他的吻,無處不在。
從頸動脈,到鎖骨,到剛才春光乍洩處,淺啜,輕齧。還有那塊翡翠,她一直乖乖戴在身上,他也親了下,觸感溫潤,帶了她的體溫,俨如她身體的一部分。
許綠筱身心同時驚悸,微微痙攣……原來,男女間的吻,可以有千般樣貌,萬種感受。
雖然做過“預熱”,然而動真格時,還是疼。
她疼得吸氣,他抵達終點,停下不動,繼續吻她的臉,吻她蔓延了一臉的淚。
丁宸并不是刻意停下,只是被一種陌生感覺刺激到,從尾椎骨到天靈蓋,如過電一般,大腦空白了一瞬,回過神,又被她的滿臉淚驚住……他模糊地想,原來她是真的很怕疼。
又不正經地想,水分這麽充沛,不如換個地方釋放,也方便彼此……
他幹脆吻住她的眼,堵住淚腺。
兩只眼輪流親吻。
然後,在她帶着泣聲的吸氣中,短暫離開,窸窣片刻,再次欺身靠近。
許綠筱也被自己的反應驚到,她幹脆咬住唇,又依稀有不同感覺。
她睜開淚眼望過去,眼睛适應了黑暗,他浴袍半敞,目之所及,是男人的肌理,腹肌因為發力而更加壁壘分明,冷硬如鐵,這樣的他,強大而陌生,也有點吓人。
她用手捂住眼。
又被他挪開。
“看着我。”
征服你。
接下來的體驗,對許綠筱來說,混亂又清晰,一如這裏的不符合常規的晝與夜,多種感官的沖擊力,很難用具體詞形容,更不是簡單的痛,當然也不至于歡愉。
結合周遭一切,前因後果,很可能會銘記一生。
終于結束,冷硬如鐵的身軀伏倒,變回血肉之軀,把臉埋在她頸窩,她剛洗過的頭發,幾乎被熱力烘幹,又被汗水浸濕。
許綠筱疲憊不堪,只想合眼睡去,卻被什麽吸引了視線。
隔着玻璃穹頂,看到一抹綠色的光。
她一時分不清,是所見,還是所感。愣了愣,才呢喃:“那是極光嗎?”
丁宸含糊回應,“什麽?”
“極光。我看見了。”
丁宸也是反應了一下,擡頭,正好又有一束藍光掠過。
到底是男人,肌肉立馬繃緊,撐起身,篤定道:“是極光。”
呆呆看了會兒,他問,“要出去看嗎?”
許綠筱縱然軟如一灘泥,也不想錯過這自然奇觀。
丁宸穿得快,回頭見她還要穿內衣,一把扯過,丢開老遠,幫她套上毛衣,羊絨褲,長筒靴,裹上羽絨服,半拖半抱出門。
他們出來的算晚的,其他的玻璃屋外都站了人,有的仰頭看,有的擺弄相機,大呼小叫。極地上空,流光溢彩。
許綠筱感嘆:“好多綠色的光。”
丁宸心說,是啊。
他提醒:“快許願。”
許綠筱一愣,不疑有他,閉眼,雙手合十,指尖抵住下巴。
過了會兒,聽他問,“許完了嗎?”
剛要開口,他過來親她。
冰冷的空氣,溫熱的唇,格外感性,且性~感。
很快分開,繼續看極光。他攬着她的肩,她摟着他的腰。
許綠筱仰頭看夜空,又忍不住把視線移向近在咫尺的臉,他表情平靜而虔誠,又有幾分孩子氣的向往,不同于一路過來時的各種淡定。
她感慨,在塵世擁有再多的人,在自然奇觀面前,也如孩子般單純,少年般赤城。
這就是極地的魅力吧,來到世界的盡頭,每個人都會找到初心。
她下意識抱得更緊。
丁宸回過神,問:“冷嗎?”
她在他懷裏搖頭,再冷也能忍。
很快意識到他的身體,于是縮了肩膀:“好像是有點冷。”
他回道:“進去看。”
牽手回房,脫了外套和鞋子,坐床上,丁宸自然地把人攬在懷裏。
許綠筱呢喃:“真神奇。太美了。”
他問:“你許了什麽願望?”
“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自語般:“不說就靈嗎?”
極光,被薩米人成為“狐貍之火”,是狐貍跑動時尾巴掃起的雪花。
在中國古代,也有很多關于狐貍的故事。
每個地方都有古老的傳說,獨屬于過去人們的浪漫想象。後人哪怕知道這不過是粒子、波長的小把戲,仍為之癡迷,不遠萬裏前來,只為一睹奇跡,或證明某種執念。
丁宸再次親吻身側的臉,夜空暗下來的同時,把她放倒。
剛才胡亂穿上的,被胡亂脫去。
許綠筱伸手撫上他的臉。
“丁宸。”
從未如此溫柔,尾音甜糯,像是粘在舌尖,饒是腦子充斥着欲~念的人也不由一怔。
“我們做個約定,三年,至多三年。然後,回到各自的世界。”
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也看進他眼裏。
“好嗎?”
“好。”
話音落下的同時,長驅直入。
第二次,依然疼,也許是因為他動作兇猛,也許是尺寸強悍,或者系統不夠兼容,永遠不會适應。她試圖回應,用手撫摸他後背,用腿蹭他的腿,讓自己好受一些,卻也讓他更受用,鬥志越發昂揚……漫長一役結束後,雙雙脫力,擁抱着合上眼。
漆黑夜空,再次被點亮,一道道絢麗奇異的光,無聲劃過。
或許真的有一只小狐貍,奔跑在極地荒原,不經意擺尾,掃起漫天雪花。
許綠筱被動醒來時,眼前,流光飛舞,身後,有人蠢蠢欲動。
她反手推拒,大手扣住她的手,按在床單上,下一秒她整個人被釘在床上,來不及思索這個姿态意味着什麽,就聽他在耳邊說:“求我。”
她不出聲,他就發狠地磨,她終于示弱,也沒能改變什麽。
總之都是一個慘,羞憤交加,她氣得昏了過去。
許綠筱再次醒來,是疼的,人在熱水裏,暴露在明晃晃燈光下。見某人似乎還要代勞,她忙說“我自己來”,簡單洗過,穿好浴袍,擡起腿膝蓋先着地,被他及時撈起,抱回去。
卧室開着燈,又被他關了。玻璃穹頂外,無盡黑暗籠罩下來,她也被人攏在懷中。
她帶着啞聲問:“極光呢?”
他帶着睡意回:“結束了,睡吧。”
***
許綠筱最後一次醒來,饑腸辘辘,玻璃屋頂外,天色亮了一點,依舊暗淡。
她動了下,沒成功,被人以霸道姿态困在懷裏,她一眼看到另一張床。
被翻紅浪,慘不忍睹。
兩張床,居然是這樣用的?!
她艱難地摸到手機。理論上,中午了。看了眼極光APP,他們夠幸運,剛來第一晚,就趕上了極光大爆發,長達五小時。
五小時……
許綠筱想罵人。
沒多久,丁宸也被餓醒,他閉着眼判斷了下形勢,下床翻出巧克力。
兩人分吃了,目光不經意交接,同時別開眼。
許綠筱是不想看他。禽獸。都不如。枉她那麽信任他。
丁宸是有點不好意思……他後來清點套套,才知道具體多少次。
反正,一盒空了。
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是個縱欲的人,跟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似的。都是極光惹的禍,晃來晃去,他睡不着,只好做點別的了。
不過在許綠筱眼裏,他已經等同于變态了吧。
歇了片刻,變态人士穿衣出門,去酒店餐廳打食。像很久以前生活在這裏的男人,外出打獵。打包回來,兩人默默吃了,全程無語言交流。丁宸覺得哪裏不一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另外一張床上光禿禿,床單被罩都扯掉了。
洗了?看許綠筱的樣子,也不像還能洗得動。
到底如何處理了,他也沒敢問。
許綠筱吃完,躺回去,拉起杯子蒙住頭,眼不見為淨。
丁宸收拾了下,也脫了外衣爬上床,抱住人。
許綠筱身體僵硬,警惕地問:“幹什麽?”
他回:“幹不動了,睡覺。”
“……”
***
原定行程,今天要體驗狗拉雪橇。
經歷了這麽個奇幻且旖旎的夜晚,誰特麽還想被一群傻狗子拉着瘋跑?
不過還是有人想體驗。
作為一個能同時打幾分工,幾個月內賺了三十萬的有志青年,許綠筱發揚了“身殘志堅”的精神,休息了一天,就繼續戰鬥。雪橇要坐,聖誕老人要看,一個都不能少。
盡管下地時,兩腿戰戰……
“變态人士”自覺上來給她扶。
坐到雪橇上時,許綠筱就知道,來對了。
雪橇犬熱情奔放,在雪地裏撒歡跑,眼看着就要撞上樹,卻總能靈巧避開。
她記得丁宸提起滑雪時,描述為“在藍天白雲之間俯沖而下”的自由。
這一刻,她也體驗到了。那種縱情于天地間的自由自在,肆意暢快。只不過是歡脫版本的,似乎更适合她。想到此,她用手攏音,胡亂喊叫。
狗子們深受鼓舞,跑的越發來勁。
丁宸原本沒什麽感覺,見此情景,湊她耳邊問:“這麽開心?”
她用力點頭,臉上洋溢着無與倫比的快樂,也不計前嫌了。
他也提起嘴角,是挺好玩。傻狗,傻妞。
這一方天地的神奇在于,有“動若脫狗”,也有“靜如馴鹿”。
途徑結冰的湖面上,偶遇一頭馴鹿。
就那麽站在天地之間,悠然自得,充滿靈性。回頭,淡定與人類對視。
丁宸舉起相機,拍下這意蘊悠長的一幕。
那一瞬間,他身上有種從未見過的專注。
回去後看照片,果然,少爺出手,品質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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