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調教(一)
“哼,瘋言瘋語,不知所謂。”小受涼涼地諷刺着。我卻又笑起來,因為,別扭得可愛。
這一路還算安穩。時不時傳來我的笑聲,戰昊淵的招牌“嗯”聲。小受也時不時地發揮着他的無敵哼功。
而那個長着國字臉的壯碩的少年只是專注地盯着安睡的少女,眼裏仿佛再容不得其他。
一路颠簸,夜色漸漸深了。車外卻是燈火通明。
“諸位,已經到了。”馬車上的簾子被拉開,一位頭發灰白的老者低着頭恭敬地說着。
戰昊淵率先下車,然後便是伸手要扶我。我剛要将手伸過去,卻見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上已然放了一雙五指纖纖,潔白如玉的手。
“戰哥哥,你真好。”小受對戰昊淵甜甜地笑道,還不忘遞給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戰昊淵沖我尴尬一笑。我卻是一驚,先前只是猜着好玩,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失落來。
待我下車後,那國字臉的壯碩少年也抱着安睡的少女下了車。沒有任何言語。每一個動作間卻盡是溫柔。
我們站在車旁,見前面恭敬地跪着五個人。三男兩女,頭低低地垂着,盡顯謙卑。
“諸位主子,這些人是老奴給主子們挑的貼身小厮,主子們且看看可還滿意?”那老者一揮手,跪在地上的五個人便一起擡頭。只是眼睛仍是低低地望着地。平日裏的訓練有素可見一斑。
我分到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身淺綠色的衣服,梳了一個簡單的桃鬓。圓圓的小臉上略施粉黛,雖稱不上驚豔,到也算小家碧玉一枚。
“主子,您懷中的小姐好福氣,已經被殘大人選中了。還請您把她交與老奴帶給殘大人。老奴也好複命。”雖是懇求的語氣,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強勢。那少年雖百般不願,可形式所迫,也由不得他如何。
“我們這是要去哪?”我跟在那綠衣服的丫鬟身後,淡淡地問。
“回主子的話,是去您住的地方。”那丫鬟恭敬地答道,腳步卻是不停。
“主子?”我自嘲一笑。怎麽,這又成主子了。人生還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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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我随即問道。
“回主子的話,奴婢夕顏。”那丫鬟的聲音很柔,倒有些整日裏受欺負的怯懦感覺。
“夕顏?這本是牽牛花的名字,可寓意不好。”我自言自語道,随即認真地叫住她,“夕顏,其實牽牛花還有另一個名字,以後,你便叫朝陽吧。”
許是我的聲音過于鄭重,夕顏竟轉過頭來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随即恭敬道:“是,朝陽謝主子賜名。”
我撲哧一笑,有些受不了地說道:“月水煙,我的名字。以後別主子主子的叫了,叫我月小姐就好。”
“是,主,月小姐的名字真美。”許是見我并無架子,朝陽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似是在答着朝陽的話,又似在自言自語。我的思緒漸漸飄渺,并未念出後兩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ting花。
朝陽把我帶到一間舒适高雅的房間後便默默地退了出去。臨走前大概是不放心,只跟我說殇大人要來,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再問,她卻什麽也不肯說了。
我坐在房間內,百無聊賴。本來還因為那個叫殇大人的而心生不安。可左等右等不來,就真的是除了無聊還是無聊了。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以不變應萬變。養精蓄銳,老子睡覺去。我一怒之下蒙頭大睡。
這一天下來,到底是累了。很快便進入夢鄉。卻不知房間裏何時多了一個人。銀發飛舞,祖母綠的眸中,閃着妖冶的光。
因為長期習武而有些變形的手指輕柔地撫摸着我的臉頰,似在撫摸一件上等瓷器。指腹上的薄繭輕蹭着,逗得我有些發癢。眉頭微皺,可愛地嘟囔了幾聲。一偏臉,又睡了過去。
“呵呵。”他揚起唇,低沉地笑了。手指越發不規矩起來。修長的手指由額頭到眉角,沿着眉毛的曲線細細地描摹着。再到秀氣的鼻子,最後到淡粉色的櫻唇。他先是用拇指輕輕地撫摸着,我只覺得羽毛從唇上劃過,癢得很。
“啊。”他倏然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猛地驚醒。
“怎麽,舍得醒了。”見我醒了,他也不再糾纏,淡淡地收回手,涼涼地問。仿佛剛剛并未發生過任何事。
“你的臉皮敢不敢再厚一點。”我在心裏暗罵。
“你再罵一句試試看。”似是看出我的想法,他挑眉威脅。
我卻深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的道理。立刻換了張笑臉,狗腿道:“哪能啊,這位公子英俊潇灑、風度翩翩、仙智在天、神勇在上、英明神武、智力非凡、慧如孔明、力如項羽、百戰百神、無一敗績、玉樹臨風、無所不能、簡直是無人能及,天下江河盡收腳底,與我同感之人上百上千,小女對您的仰慕之情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呼,不要小看拍馬屁的藝術,不僅要有腦子,還要有充足的肺活量。不容易啊。
“你不記得我了。”他的臉上并無過多的表情,只是嘴角隐隐有些抽搐。問話時直視我的雙眼。
我的眼睛不由得閃躲起來。心裏暗罵道:“我應該記得你嗎?我們見過嗎?”卻還是沒有得罪他的勇氣,畢竟現如今,我的命已不是自己的了。
“怎麽會呢,殇大人嗎,您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我心裏有些發悚,臉上卻仍帶着笑。俗話說:“飽暖思淫欲。”現在真該改一改:“飽暖生狗腿”啊。
下颚一疼,他單手固定住我的臉,祖母綠的眸盯着我躲閃的雙眼。“絕殇,我的名字。”淡色的唇,悠悠動着,發出淡淡地香。我看着那張合的唇,有些癡了。
“名字。”應是被我的心不在焉激怒。他眸中閃過戾氣,手猛地用力,我覺得下颚似要碎了。
“嗯,絕殇。”我急忙答道。下颚的痛卻更重了。
“名字。”他雙眼危險地眯起,似要發怒。
“月水煙。我叫月水煙。”我猛然反應過來,救了我可憐的下巴。
“月,水,煙。”他喃喃道,每一個字都讀得溫柔,我卻有不好的預感。
“以後,你由我來調教。”絕殇勾起邪笑。
诶,我的頭上不由冒出黑線,在心裏翻白眼道:調教?這是個多麽有深意的詞啊。中華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啊,博大精深。
“嗯。”發愣間,左耳處突然被吹了一口熱氣,癢癢的麻麻的。還未等我有下一步動作,只覺得耳垂被舔了一口。
猛一偏頭,卻發現他已轉身,只留給我一個妖嬈的背影。走到門口時說出一句話:“今日你且好好休息,明日,可是會累壞的。”
好好的一句話,卻被他說得邪氣無比,格外引人遐想。
我在心裏又一次暗罵:“風sa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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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收藏的親哈。本來在糾結人稱的問題。很多人都建議夜魚用第三人稱。可夜魚已經有不少存稿了,>_<,。後來決定了,只有寫作功底不好的人才會擔心人稱的問題。第一人稱夜魚也有本事把它寫好。嘻嘻,謝謝,親的支持。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