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惑了誰的眼
縱是在心裏安慰自己,害怕也是免不了的。不知過了多久,腿不由得發抖,頭又開始發暈。
我望了一眼戰昊淵,他也好不到哪去。又看了看小受,只見他緊閉着雙眼,睫毛脆弱地顫着,額頭上布滿了薄汗。
“屋檐如懸崖,風鈴如滄海,我等燕歸來,時間被安排,是我在感慨,演一場意外,你悄然走開,故事在城外,濃霧散不開,看不清對白,你聽不出來,風聲不存在,是我在感慨,夢醒來,是誰在窗臺,把結局打開,那薄如蟬翼的未來,經不起誰來拆。我送你離開千裏之外,你無聲黑白,沉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我送你離開天涯之外,你是否還在,琴聲何來,生死難猜,用一生去等待……”
歌聲悠揚婉轉,透着淡淡的悲傷,卻令人格外安心。我邊唱邊望着戰昊淵,只見他也正望着我。
我沖他淡淡一笑,歌聲卻是不停,眼中透出堅定。他也望着我,眸中森冷不在,嘴角勾起極淺的弧度,算是回應。我們靜靜地等待着,卻是懷着活下去的決心。
“聞淚聲入林,尋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天在山之外,雨落花臺,我兩鬓斑白,聞淚聲入林,尋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天在山之外,雨落花臺,我等你來,一身琉璃白,透明着塵埃,你無瑕的愛,你從雨中來詩化了悲哀,我淋濕現在,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猶在,你卻不回來,被歲月覆蓋,你說的花開,過去成空白,夢醒來,是誰在窗臺把結局打開……”我不停地唱着,卻見那小受正直直地盯着我,眼角竟閃爍着可疑的水光。許是被這歌聲說中心事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又一圈。漸漸的,竟是忘了害怕了。
屋裏的血腥味仍是濃得令人作嘔。地上躺着兩具屍體,是反抗時被殺的。剩下的九個人已暈倒了五個。只剩下我,戰昊淵,小受,和另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長着一張國字臉的少年。另一個女孩也暈死過去了。
我不由深嘆一口氣,為自己的僥幸,也為這過程的殘酷。
“吱呀”一聲,門開了,在昏暗的燭光下走進幾個人。
最前面的那個身材佝偻,瞎了一只眼的臉上透着狠戾。
他一揚手,身後的人便迅速走了過來,為我們幾個仍然清醒的人解開了束縛。
我一獲得自由就趕快檢查起自己的右手腕。的确開了一條口子,上面濕濕的。卻不是血,看來是水。
手腕上泛起淡淡的血絲,卻還不至于讓血流出來。我不由大舒一口氣,真想仰天長笑啊。
再看戰昊淵,他正深深地望着我,眼中充滿複雜的東西。
“哼。”那小受卻是一聲冷哼,憤憤地瞪着我。見我轉頭看他後,卻又立刻別扭地偏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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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諸位,請吧。”那瞎了一只眼的人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狠戾的臉上透着詭異。
我正跟着戰昊淵走着,“報,殘大人。還有個清醒的。”只見一個女孩臉色青白,眉頭緊鎖,手卻死死地抓着一個黑衣人的衣袖。
“哦,兩個女孩,難得啊。帶着吧。”他仍是把玩着玉扳指,語氣中卻含了絲興味。
“是。”那黑衣人恭敬地答道。
于是被選中的變成了五個人。那被稱為殘的人,把我們送上馬車後,便離開了。
馬車很大,上面甚至放了桌子和軟榻。桌子上放了些精美的食物,卻沒人去動它。
那個半昏半醒的女孩也被人扶了上來,此刻正躺在那壯碩的少年旁邊安睡着。
我坐在戰昊淵旁邊,突然有經歷了幾世輪回的感覺。馬車颠簸而行,車上卻無人說話。是啊,剛從鬼門關回來,都還驚魂未定吧。
“戰昊淵。”我淡淡地叫着。
“嗯。”他淡淡地應者。沒有過多的言語。我卻覺得安全。
“哼,哼哼。”那小受卻突然離了自己的位子,硬擠到我和戰昊淵之間。還惡狠狠地瞪着我,一副我搶了他寶貝的樣子。
我突然一驚,這一路上他對我都有着莫名的敵意,尤其是在我和戰昊淵親近時表現得更加明顯。
我已恢複了現代的記憶,同人耽美都接觸了不少,難不成那小受喜歡戰昊淵!
嗯,看來是忠犬攻和女王受啊。不對,戰昊淵話不多,據說話少的人大都腹黑加悶騷。那就是腹黑攻和女王受?也不對,看那小受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搞不好其實是個攻。哇,竟然是弱攻強受?
“撲哧。”越想越狗血,我不由笑出聲來。
頓時車上的人都盯着我看,當然排除那個還在睡的女孩。
“沒什麽,沒什麽。我自娛自樂,你們無視我就好。”我幹笑着,暗自吐了吐了舌頭。卻不知自己這副女兒家的嬌态讓車上的某些人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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