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終明矣

第9章 懲處（上）

蕭雲楓回到班裏軍訓的地方，同學們一看見他，下意識地站得筆直，絲毫不敢再懈怠。他們對他的怕，已經深入骨子裏了。

蕭雲楓也不在意。讓他們心中有個怕，對管理班級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他把劉志強叫走，但依然沒有和莫淩說一句話，讓莫淩心裏越來越忐忑不安了。

二人走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蕭雲楓淡淡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劉，劉志強。”

“打架，說說為什麽吧。我不希望你撒謊，你知道對我撒謊的代價是什麽！”

劉志強身體猛的一顫，“是。”

他把前因後果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蕭雲楓默默聽完，語氣很輕，“是你先惹的禍了？”

“是……可，可是，莫淩他做的也不對，他不那麽極端，我也不會那麽生氣！”劉志強不服。

“我會去找他的，你不用覺得不公平。”

劉志強低下了頭。

蕭雲楓拍拍劉志強的肩膀，“這件事我不會再在班裏提，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我想你得到的教訓已經夠多了。可是這樣做我不後悔，對于忤逆我命令的人，這點教訓不算什麽。你也聽到了，我是武警大隊的少将，如果在軍隊裏你敢這樣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悔不當初。”

冰冷威脅的語氣，把劉志強徹底吓住了，哆哆嗦嗦一句話也不敢說。

蕭雲楓繼續淡然地道：“你可以選擇離開這個班，也可以選擇去校長那裏告我的粗暴，無所謂，我也不怕。但如果你想留在這個班，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再出一點差錯。你如果能做到遵守校規班紀，我想我們能相處的很融洽，但如果你做不到，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明白？”

劉志強唯唯諾諾地回答，“知道……知道了。”

“回去吧。”

“是。”

。。。。。。

班裏解散的時候，頓時亂成一片，大家都在讨論剛才自家班主任的發飙，一想起來還是很後怕的。甚至別的班的同學也跑來問剛才的事情，對蕭雲楓的威嚴霸氣都贊不絕口。

“天啊，我真小看了老師了，他發起怒來的樣子好可怕！”

“好嚴厲的班主任！不過是劉志強作死，給教官認個錯不就好了嗎？”

“老師居然是武警大隊少将！開什麽玩笑！他不是學文的嗎？怎麽又成學武了？”

“老師越來越帥氣了！什麽都會，什麽都行，真是我的偶像啊！”

“你說他們倆是什麽恩怨啊，入學第二天就打架？”

“不知道，反正老師氣得夠嗆。”

莫淩在一旁什麽也聽不下去，心裏亂得頭昏腦漲，臉色更是蒼白得吓人。

靳桐斌和夜莺跑過來，拍拍莫淩，“莫淩，你沒事吧？”

莫淩輕輕一笑，“沒事。真沒想到劉志強居然會這麽報複我，都怪我莽撞了……”

莫淩簡直要後悔死了，他不該這麽莽撞地就和劉志強打起來。老師三令五申校規校紀，可是他卻當做耳邊風，公然打架。老師絕對饒不了他的，他該怎麽辦？

“老師找你了嗎？”

“還沒有。”

夜莺安慰他，“去和老師道個歉，應該沒事的，反正是劉志強先惹的禍。”

“我……我不敢。”

靳桐斌一拉莫淩，“我陪你去，否則等老師來找你就晚了！你想想老師這麽嚴厲，不把你開除才怪呢！”

“我，我不去……老師不會開了我的，放心。讓我靜一會兒，我頭有點疼。”

靳桐斌有些着急，拿來一瓶水，“先喝點水。”

“不用，謝謝。”

“哎……”

。。。。。。

渾渾噩噩了一個上午，中午回家莫淩是抱着必死的心情回去的。可是等了一中午，蕭雲楓也沒有回來，也算是逃過一劫吧，但這災禍，想避是避不開的。

又是一下午的軍訓，莫淩每時每刻不在想怎樣面對老師。蕭雲楓越不來找他，他心裏就憋得越難受，簡直要崩潰了，以至于晚上的晚飯也沒吃。

晚上自習課依然是唱校歌和讀書做筆記。蕭雲楓只是在旁邊站了站，然後離開了，并沒有說什麽，自然也沒來找他。班裏的紀律非常好，因為知道班主任在氣頭上，大家都不敢再造次。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莫淩飛一般地離校回家。他該面對的，必須要面對，盡管他心裏很害怕。

。。。。。。

九點多鐘，蕭雲楓回來了，一眼就看到筆直地站在門口的莫淩。

莫淩戰戰兢兢，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蕭雲楓一瞥他，“書房等我，今天的賬，我們得好好算算了。”

“是。”莫淩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懲罰在等着他。

走進書房，打開了燈。書房不是很大，有兩個書架，上面全是書籍。另外，還有一張書桌，一盆吊蘭放在窗邊，其餘的地方都是空地。莫淩繼續在門口筆直地站好。

蕭雲楓則是回屋先洗了個澡，然後穿上嶄新的家居服，把自己整理得幹幹淨淨的才走進書房，這是他的習慣，沒有潔癖是不明白幹淨對他來說是有多重要的。

此時，莫淩在書房裏已經站了二十分鐘，因為沒有開空調，屋裏很悶很熱，讓莫淩難受得手腳無力，頭昏腦漲，胸口發悶，身體上的不适他勉強能忍受，可是他的心裏卻是越來越忐忑。

蕭雲楓看了一眼一動也不敢動的莫淩，對他受罰的态度還是比較滿意的。

蕭雲楓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淡淡命令道：“跪下。”

莫淩吓了一跳，但還是不敢違逆蕭雲楓的命令，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

書房的地面上鋪了一層軟綿綿的毛毯，膝蓋跪在上面并不是很疼。

“以後進書房接受我的訓誡，你是沒有資格站着的，在這裏，必須跪着，明白？”

“是。”

蕭雲楓也不看他，翹起二郎腿，道，“解釋吧。”

莫淩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所言自然和劉志強說的絲毫不差。

“哪錯了？”蕭雲楓聽完問道，語氣很涼。

莫淩低下了頭，“我，我不該莽撞，不該和他打架。”

蕭雲楓冷笑，“我開學第一天就說過要遵守校規校紀，你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還是說，你想試試我對你有多麽縱容？”

“老師，不是的！”莫淩吓得直搖頭，“我，我只是看不慣劉志強他欺負女生，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他争執的！”

“看不慣？你倒行啊，一碗熱粥扔人家臉上了，燙傷他怎麽辦？人家如果受傷了，這代價你償還的起？！”

“我……我……”

“做事之前不三思，”蕭雲楓哼了一聲，“什麽事非要動手才能解決？為什麽不來找我？你認為我這個班主任只是擺設？”

“我……”莫淩無話可說，他當時的确沒想到要告訴老師，只是想自己解決，“對不起……我，我沒想到……”

“逞能！他罵你一句你就受不了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你難道不知道‘忍耐’二字怎麽寫？如果當時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該不該這麽做，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蕭雲楓語氣很嚴厲，“知道校規嚴令打架鬥毆，知道如果我知道這件事會怎樣生氣，但你還是頂着槍口上，明知故犯，是想出一口氣，還是不把我當回事？！”

“老師，我沒有！”嚴厲冰冷的指責讓莫淩心裏如同挖去一塊一樣，他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他一直都想得到他的贊同，一直都想成為他的驕傲，一直都想得到他的一絲愛護，從來都沒想過和他作對。這次，他錯了，他真的大錯特錯！他不該那麽莽撞，不該不聽他的話，不該違反校規校紀……

蕭雲楓語氣更冷了，“和師長大吵大吼，這是認錯的态度？莫淩，你可真有本事。”

莫淩渾身一顫，咬咬嘴唇，拜了下去，“老師，對不起，我錯了……”

“錯了就要受罰，我不會姑息任何錯誤！”蕭雲楓拿出一根很長的藤條，“上衣褪了，雙手撐地，跪好了。我想疼痛才能讓你記住教訓！”

“老師！”莫淩沒想到蕭雲楓真的會責打他，怯怯地喊了一聲，但猶豫了一會兒，終歸聽命，把半截袖脫下跪好。

莫淩的身材很好，雖然只有十六歲，但背部的線條很是優美，而且很白淨細膩。

蕭雲楓起身，藤條毫不留情地落在莫淩的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一道紅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

沒有猶豫，“啪”“啪”又是兩下。藤條很是尖銳，又是最痛苦的鞭背，讓莫淩疼得直打顫。

“不尊師長，三下。以後再敢犯同樣的錯誤，翻倍，明白？”蕭雲楓的語氣如同碎冰。

“是。”莫淩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對于你今天的錯誤，十下，我不會多打。但我的規矩你必須得銘記在心。第一，這一次只是小懲大誡，要是以後犯了類似的錯誤，我會直接翻倍，二十。要是再記不住，四十，八十，都有可能。第二，受罰過程中不能躲避，不能喊叫，受罰的動作更不能變形，否則，一次加五下，記住了？”

“是。”莫淩聽着那嚴厲的規矩，知道自己今天恐怕不好熬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雲楓的口頭禪：吧啦吧啦……明白？跟我們高中班主任一樣的口頭禪，我們的高中班主任外號叫安倍……嘿嘿，想起來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