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不忘把葉絡拉着,“老爺爺,你還記着我嗎?”田小桃跑過去拉着老爺爺的手,老爺爺一直對她很好。
葉絡看着這位神秘獨居的老爺爺,笑吟吟地也跟着喊老爺爺。
“你們兩個女娃娃可真懂禮貌,當然記得你,你是小桃子啊。”老爺爺把背上的包袱放下,慈愛地摸着田小桃的頭笑道。
“老爺爺,你這是要去鎮上趕集嗎?”看着那個大包袱,葉絡問道,這個時間點趕集有些晚了。
“是啊,老爺爺,你下山要去哪啊?”田小桃對于真心對她好的人,話也不覺多了起來。
老爺爺這才說明來意,“我準備去陳家,你們知道在哪不?”他這麽多年沒下山,都快不認得村裏的路了。
田小桃也不怎麽認識村裏的人家,所以老爺爺這話一出口,兩人都看着葉絡等她回答。
“老爺爺,村裏有好多戶陳家,你要找哪一戶?”葉絡笑眯眯問道。
“我找陳大峰家,他家在哪裏?”老爺爺沒想到村裏還有這麽多戶姓陳的,以為只有陳大峰這一戶。
陳大峰?葉絡想了一下這是陳墨爹的名字,“老爺爺,我帶你們去吧。”
老爺爺樂呵呵地笑了,不過被胡子遮住了,只看到笑得眉毛都有些抖了,“好,謝謝你們了。”
葉絡和田小桃走在前頭,老爺爺背着包袱走在後頭,時不時說幾句話,就到了陳墨家。
到了門口,兩人就要往回走,老爺爺攔住她們,從背着的大包袱裏拎出兩只野雞,給她們一人一只,“你們快拿回家把它們煮了,野雞已經死透了,再不煮味道可不鮮了。”
這帶個路就有這麽大的回報,兩人都不肯拿着,直擺手,“老爺爺,這是你拿來送禮的,我們不好拿。”
“哈哈,我這包袱裏還有很多,你們拿着吧。”更何況也算是謝謝田小桃家給他送種子。
說着硬塞到兩人的手裏,背起包袱去敲門了。
回去的路上,葉絡問田小桃,“小桃,這位老爺爺叫啥啊?”收了老爺爺一只雞,還不知道人家名字。
田小桃搖搖頭,“不知道,他沒說過,我們都喊他老爺爺。”
葉絡更奇怪了,怎麽也得有個姓氏代號吧,心裏開始嘀咕,怎麽又是跟陳墨家有關系,腦子一閃,哥哥說過老是看到陳墨偷偷上山還不讓他跟着,這麽一想來,跟這位老爺爺有關系?
葉絡一邊拎着野雞,一邊想着,田小桃跟她說回家了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豆豉的出路
葉絡拎着野雞就沒再回到地裏,準備先拿回家給嫂子整治,剛進門就和正出門的人碰個正着,看清來人,“吳大娘?”最近這吳大娘跑自家可真是勤了。
吳大娘正愁找不到人問呢,笑眯眯看着葉絡,“你娘在哪呢?我找你娘。”原來葉家這三丫頭長得也這麽俊吶。
“娘在地裏收花生呢。”葉絡指指家裏田地的方向。
“好。”吳大娘一聽點頭着急忙慌地走了。
葉絡疑惑,她找娘啥事?娘不是回絕她家了嗎?
曹安慧從後院摘了一把青菜回來,“阿絡,誰來了?你跟誰說話呢?诶,你去哪要的野雞?”走近才看到葉絡手裏拎着野雞。
葉絡把手裏的野雞遞給曹安慧,“吳大娘來找娘,嫂子,這野雞是一位老爺爺送的,一會咱把它煮湯,我再去後院摘些蔥。”
吳大娘找娘啥事,葉絡沒去問,總感覺這時候還是少問些姐姐的親事比較好,娘決定了會告訴大夥的,再說爺爺還沒回來。
家裏的兩壇豆豉做好的時候,葉絡想着“紅居”酒樓是最好的選擇,不是沒想過賣給醬料鋪子,可這樣的話,價錢被壓低不說,醬料鋪子做豆豉早就得心應手了,不會看得上鄉裏人自己做的。
兄妹倆來到酒樓,夥計在端菜送菜,付掌櫃仍舊在櫃臺算賬,皺着眉,一臉專注認真。
“付掌櫃,我們又來了,還記得我們不?”葉将看他算着賬不知到何時才結束,只得上前打斷他。
付掌櫃聽聞聲音,餘光瞅到來人,這回倒是很快停止拔動算珠,應道,“當然記得,現在不是松乳菇成長的季節,你們帶啥來了?”他當然記得兄妹倆,所以與兩人說話也不似以前那樣寡言。
在葉将身後的葉絡趕快把籮筐裏的豆豉壇子搬出來,葉将看她有些吃力的樣子,搬完籮筐裏的另一壇後趕忙接手過去。
付掌櫃看着兄妹倆的動作,摸着沒胡子的下巴不知在想什麽。
“付掌櫃,這是我家自己做的豆豉,你們這收不?”葉絡笑嘻嘻指着櫃臺上的兩壇子豆豉問他。
“味道正宗當然收。”付掌櫃從來不會說廢話,招呼夥計把專門盛豆豉的勺子拿過來,待葉将把壇子揭開,舀一勺子出來,伸手沾了一點放到嘴裏嘗嘗味道。
葉絡的眼神順着付掌櫃的動作,心也跟着提起來,忐忑不安看着他,就怕聽到他一口給否決的話。
終于,付掌櫃天籁般的聲音傳來,“收,你們家的豆豉味道不比鋪子裏的正宗,不過勝在夠濃,所只算中等豆豉的價錢給你。”這兩壇子豆豉看着也比鋪子裏的幹淨一些,味道不是行家分辨其實差別也不是特別大,付掌櫃這樣想着才給出中等的價錢。
兄妹倆這下可放下心來了,“可以,那價錢是多少?”葉絡問道,只要能掙到錢都能接受。
付掌櫃看着生怕虧本的葉絡一臉擔憂的樣子,臉上隐約有笑意,“這兩壇子統共四兩銀子,你們覺得如何?”
葉将仿佛看到以後的利益,興奮問道,“好,我們相信付掌櫃不會訛我們,那以後我家的豆豉都可以拿來給你吧?”要是照這賺錢速度,家裏離發財不遠了。
付掌櫃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仿佛看穿了葉将所想,真是不想潑他冷水,他這裏又不是賣豆豉的,每天吃豆豉魚的人也不多,要那麽多豆豉有什麽用,今兒不過是看兩人第一回拿來。
是以付掌櫃收起笑意,故意嚴肅道,“以後每三個月送兩壇子過來,再多我們不要了,我們與醬料鋪子那邊也有生意。”酒樓做菜需要配料,都是跟一家醬料鋪子做長期的生意,付掌櫃是看着兄妹倆是厚道人,勺子一攪拌豆豉壇子,一看也是滿滿的大豆,實打實的,不會弄些虛的來湊數,自己也不會坑他們,價錢給的合理。
葉絡明白付掌櫃的意思,暗道,這兩壇大豆的價錢都不夠一兩,這賺得也太明顯了,這已經是對自家很好的一樁生意了,不然人家幹嘛不跟鋪子買正宗的非得跟自家要,也是看中自家的實在,當下笑嘻嘻應道,“好,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往後我哥按時送貨過來。”
葉将聽付掌櫃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想得太誇張了,這樣每三個月能賺三四兩銀子也可以了,笑着謝過付掌櫃。
兄妹倆賣完豆豉都不約而同想到買些肉回去改善夥食,兩人來到菜市場,葉絡看着一個個豬肉攤位,以前看的種田文裏老是寫古人不會處理豬下水,沒人要,價錢便宜,可以買回去做成各種美味的吃食,什麽爆炒豬肝,紅燒肥腸,想着唾液腺就開始分泌,可來到這裏,葉絡只想說,誰說古人不懂處理豬下水,不要看不起古人的智慧好伐,這裏的豬下水确實便宜,而豬肉又那麽貴,剛好能讓些鄉裏人買回去打打牙祭。
“哥,那是謝蘭姐嗎?”葉絡示意他哥看過去,剛才沒注意看,這才看到拐角豬肉攤後邊那人怎麽那麽像謝蘭。
“是,她和石頭哥大吵一架,都跑回娘家好多天了。”這是曹安慧前天跟他念叨的事,葉将小聲跟葉絡說。
關于石頭和謝蘭,葉絡後續也聽到一些消息,謝蘭把藥當飯吃,前些年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全家把她當寶待着,沒成想生出來卻是個女兒,後來肚子又沒消息了,然後矛盾又來了,石頭可是獨子啊,這也是當年他這麽早成親的原因,可想而知,這成天全家的怨氣是如何籠罩着謝蘭。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這謝蘭忍無可忍之下就抱着女兒回娘家了。
雖然石頭家與自家不來往多年,可既然看到了,不可能當作沒看到。兩人過去打招呼,順道要買啥也在她那買了。
胡屠戶是謝蘭的娘,長得腰寬膀圓的,人也比較強勢,早就忍不了石家這麽對她女兒,要不是謝蘭和她爹攔着,早拎着殺豬刀去找石家算賬了。
話題走遠了,兩人笑眯眯地走到豬肉鋪前,“謝蘭姐,哪些下水比較好吃啊?”葉絡純屬沒話找話,哪些下水好吃還能不知道。
胡屠戶孤疑地看着兩人,女兒認識的人自己不認識那應該是青山村的人,她現在對于這個村子的人可沒什麽好感,一句話不說,埋頭繼續把豬骨頭砍成幾段,刀起刀落間,像是誰跟她有仇。
謝蘭揚起笑容,招呼着兩人看各種豬下水,“腰子賣完了,就剩大腸小腸和豬肺,你們看要哪一種?”
兩人商量着買些豬大腸回去,再搭上幾根被胡屠戶剔得幹幹淨淨的豬大骨,雖然沒有肉,可想想熬得香濃乳白的玉米大骨湯,葉絡瞬間覺得這就是一種幸福了。
待兄妹倆走後,謝蘭無奈地看向她娘,“娘,人招你惹你了,過來買東西你也板着個臉。”
胡屠戶把刀砍到墊板上定住,氣呼呼道,“我現在一看到青山村的人心裏就不得勁,我跟你說,他石頭要不過來接你,說點好話,你不準回去。”像生不出兒子是自己閨女一人錯一樣,那家人擺着個臉就算了,石頭還不知冷知熱。
“诶。”謝蘭小聲應道,想起自己的處境,心裏也是煩不勝煩。
賣完豆豉,買完東西,按理說該是回家了,可葉絡想去探聽一下青檸幹的銷路,上次做的那批青檸幹還好好保存着,不賣掉太可惜了。
炎熱的夏季,青檸幹銷售的季節,葉絡這回得到教訓了,不會再去擺攤,這麽簡單的東西,這樣一天到晚擺着肯定無人問津。
兩人專門尋些大戶人家,往後門走去,不過大部分是不得門而入,想想也是,人家那是高門大戶的,誰會平白無故讓來歷不明的鄉下人進去。
好不容易一戶人家看門的示意兩人講明來意,葉絡便打聽這裏有沒有小姐對青檸養顏配方感興趣的,結果看門的一臉不屑,“我們小姐啥樣的胭脂水粉沒有?誰會稀罕你那什麽配方,再說我可沒聽說過青檸能有這作用,你們再不走,我可放狗了。”
葉将一聽那藐視的語氣氣得牙癢癢的,登時就想上去理論,好歹自己也是秀才,他不過是一替人看門的,由得他這樣不長眼地一副窮酸樣看着自己和小妹。
葉絡趕忙把哥哥拽住,事沒辦成可別惹了事回去,“哥,咱就兩人,誰知道他一會喊多少人出來,咱鬥不過的。”
看他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葉絡順便趁着這機會刺激他,“你看要是你以後成了舉人,當了官,咱家就不用怕這種人了。”即使到時候還是在鄉下,可縣太爺都得給舉人老爺幾分薄面。
“哥曉得了,那咱走吧。”葉将雖然還是一臉岔岔不平,可沒想着再沖上去了。
看來這一戶戶問的方法不行,明兒還是得出來擺攤,那樣起碼能碰到出來逛街的小姐或者采買的丫鬟。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今兒我啰嗦一下,嘤嘤嘤,又是一年期末時,好憂桑,下周的榜單帖子我剛剛默默去删了,怕扛不住,我也知道自己更的比較慢,哎,親萌不要抛棄我啊,可以養肥養肥啊,嘤嘤,在這裏感謝還陪着我的大家,鞠躬,逃走,我會盡量多更的。
☆、征兵的傳聞
葉絡和葉将賣豆豉掙的錢又給家裏添了一個進項,以後按時把豆豉送去“紅居”樓,這樣一年能掙十多兩銀子,加上家裏的兩頭豬,家裏又往新屋的路上前進了一步。
還有做繡活,賣掉地裏收回來的一部分糧食,這是最近主要的進賬。至于家禽,皆是養着收蛋,或留着過節的時候殺掉,現在家裏手頭寬松點,李氏決定多養些,以後賣雞鴨鵝裏也能撈一筆。
兄妹倆從鎮上賣回的大骨和豬大腸,當晚就把豬大腸洗淨了,豬下水的處理,粗鹽混合生姜泡一段時間,使勁搓着去味,這是家家戶戶都知道的方法。
家裏的做法一直是豬大腸炒辣椒,葉絡想換種口味給家人嘗嘗,便跟家人說這道菜由她來炒。
酸菜肥腸,家裏的條件只允許最簡單的做法,洗淨肥腸,備好蔥姜蒜,自家腌制的酸菜切絲,還有油鹽糖,準備就緒。
平日裏葉絡都是給她們打下手,很少自己提出來要做一道菜,是以,葉飄和曹安慧都過來廚房瞧她一展身手。
“哈哈,你們看好了啊,我這是無師自通。”兩人雙目炯炯盯着,葉絡沒有絲毫的壓力,很有自信地讓兩人瞅着。
曹安慧笑道,“還無師自通,我們看通到哪個地步。”
“阿絡,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葉飄想看看小妹做的這什麽酸菜肥腸是個什麽樣的。
大火把鍋燒熱,倒入一勺豬油,放入備好的蔥姜蒜用來爆香,香味傳出來了,倒入酸菜絲,翻炒一番,添些水把酸菜悶一段時間,再把肥腸倒進去,把兩者翻炒混在一起,最後把蓋子蓋住炖一段時間,這樣酸菜的酸和肥腸的味完全融合在一起,兩者都有些韌,炖久點易嚼。
葉絡一步步來,動作還挺快,酸菜肥腸味道傳出來的時候,曹安慧忍不住拿筷子夾起一點嘗嘗,一臉驚訝道,“小妹,你做的這道菜味道不錯。”
“原來阿絡不是只會炒青菜。”葉飄吃過後也贊道。
“嘿嘿,以後我多多下廚。”葉絡汗顏,在現代活了二十多年,在這裏活了十多年,要還是個廚房白癡也不用活着了。
家裏其他人吃過之後,李氏笑道,“以後阿絡嫁出去了,倒是不用擔心做飯這塊了。”
第二日,葉絡去鎮上擺攤賣青檸幹,這次陪同的是曹安慧,擺攤半天,有人停下來看,就是沒有年輕的姑娘們,葉絡睜大眼睛找着對養顏感興趣的姑娘,曹安慧不好意思大聲吆喝,葉絡一人喊得斷斷續續的,真是有些懷念以前兄妹三人輪流吆喝的日子。
沒過多久,兩位差役模樣的人從攤前路過,一人手裏拿着一卷白紙,一人手裏拎的該是漿糊,走到一堵圍牆處停下,後邊漸漸圍着一群人,葉絡知道這是縣衙要發公告了,不知是科舉放榜還是抓犯人公告?葉絡第一次碰了個正着,跟嫂子說一聲便圍過去看熱鬧。
那裏圍着不少人,曹安慧點頭讓她小心點,自己繼續守着攤位。
“姑娘,這上面寫了啥啊?”一位眯着眼的老奶奶抓着葉絡的手問。
公告上的字寫得龍飛鳳舞,有些還是繁體字,葉絡除了頂頭的公告二字看清了,其他的字都是識得一兩個,太潦草的字了,尋思着要不要問問別人,結果站在前頭一位年輕人為了方便大家,邊看邊讀出來了。
葉絡解釋給老奶奶聽,大概的意思是戰家軍要征兵,每家都要出一位,家裏只有一子或者科舉考試中了秀才的除外,葉絡邊念着邊暗自慶幸自己哥哥有兩層護身符。
以前都是自願加入,畢竟男兒志在四方,文的不行來武的,想建功立業,伸展抱負的人還是有的,這樣強制要求加入的政策還是幾十年來一次。
老奶奶一聽,身形晃蕩了一下,似乎有暈倒的趨勢,葉絡趕緊喚着身邊的大叔一起扶着她。
聽完公告就成這樣了,大叔像是知道老奶奶是在煩惱什麽,“老人家,放寬心吧,現在戰争少了,戰家軍只是在補充兵力。”每年都有退伍的老兵,這麽多年過去了,戰家軍征兵也不奇怪,不一定是要起戰事。
“我心裏那個悔啊,早些年怎麽不逼着他們讀書,中一個都好啊。”家裏如果有一個兒子是秀才就能逃過一劫了,這也是紀朝為了鼓勵年輕人讀書的一項舉措。
葉絡不懂這裏的征兵制度,征兵不是要自願的嗎?這是穿來這裏第一次看到征兵公告,以前學過的,“古來征戰幾人回”,對于古代征兵的反應也是跟這位老奶奶一樣,有去無回。
讀完字的年輕人走過來,跟着安慰道,“老人家,這回是戰家軍啊,是其它軍隊中的佼佼者,士兵的待遇也好,你別太擔心。”傳聞中的戰家軍骁勇善戰,跟着這支軍隊,跟在戰老将軍麾下,是多少熱血男兒求之不得的。
老奶奶才不管什麽待遇,這要上戰場,真刀真劍的,命都沒了還要什麽待遇,真是越想頭越暈。
圍着的大夥聽年輕人念完,已經散了不少,有的暗自慶幸逃過一劫,有的卻要回去跟家人商量想法子,大部分人臉上都帶着愁苦,好好的安逸生活不過,誰會想着去打仗。
葉絡等到老奶奶的兒子來把她扶走了,才回到自家攤位處,自古征兵出鄉裏,有權有勢的人家塞點銀子就過去了,大部分的兵力還是來自農村,這樣會大大減少農村勞動力。再者這戰争要真打起來,又該有多少人痛失親人。
曹安慧看葉絡一臉郁悶的回來,關心地問,“官府發放的公告說了啥事啊?”
葉絡挽着曹安慧的手臂,頭靠在她的手臂上,無奈道,“嫂子,你知道征兵吧?”
曹安慧笑眯眯摸着她的頭,“知道啊,聽說給的待遇還不錯呢,比在家種地強。”
“嫂子,戰争多不好,這可是得讓大夥拿着生命去拼啊。”賺這種錢都沒命花,鄉裏人種種田就好。
“咱紀朝政策好,沒有戰事的,只是去幹些苦力,修堤壩挖護城河之類的。”曹安慧很驚訝她還憂國憂民。
自從知道秦始皇的□□,抓了好多年輕勞力去修長城,葉絡對于這種苦力是沒什麽好感,不然何來的孟姜女。
“這回咱村得少多少人。”大部分人家家裏都是兩個兒子以上,又能有多少是秀才,盡管只出一位,也得不少人了。
“哎,這都是沒法子的,紀朝不能沒有士兵啊。”
兩姑嫂在無限地唏噓中,被一位姑娘輕柔的話語打斷了,“請問這是啥啊?”
生意上門,而且還是位打扮華麗的姑娘,兩人立刻打起精神,“這是青檸幹,可以用來泡水,這裏還有配方,女子喝了養顏,皮膚好好。”葉絡覺得自己為了掙錢也是拼了。
“是啊,我喝了都明顯感覺自己比以前年輕了。”曹安慧一點就通,拿自己來說事。
葉絡真是佩服嫂子,她本來長得就不賴,這簡直就是活招牌啊。
姑娘還在猶豫,葉絡拿出寫好的配方,其實就是寫着青檸混合着茶和紅糖的泡法,“你買些青檸幹,我送你這張配方去試試,要是覺得效果好了,我下回再給你張別樣的。”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姐得拉着做長期生意,畢竟這種法子的效果也是長期的。
“好,那我先買些回去試試,你兩個月後去金府後門找我的丫鬟,成不成她都給你說。”金小姐認為這是能保持聯系的法子,誰曉得以後去哪找她。
金小姐果然是個爽快人,葉絡很快應允了,看,這一樁生意的潛力就這麽成了。
過了沒多久,來了一位胖大娘,打扮地花枝招展,也像愛美的人,于是兩人繼續像剛才那般忽悠。
胖大娘更爽快,胖手一揮就讓全包起來,看中的是便宜。
葉絡和曹安慧皆沒動作,不敢置信,“大娘,全部都要走?”這不太現實吧,這位大娘是想買回去做二手生意麽。
“是啊,我那裏姑娘多,這些可能都不夠呢,要是效果好啊,我下次還來。”胖大娘像是趕時間,讓兩人快些動手。
“姑娘多?”不會是那種帶着J女樓吧,不能怪葉絡這麽想,古代有這種樓也正常。
“嗯,我在北巷口開了一家藝坊,你們有空也可以去聽聽曲呀。”胖大娘揮手甩帕狀說完,最後捂着嘴笑。
葉絡聽她這麽說就明白了,大娘開的是藝坊,彈曲跳舞,裏邊姑娘多。呃,聽曲就算了。
“大娘,裝好了。”曹安慧遞給她。
胖大娘問了價錢,把錢掏出來遞給曹安慧,拎着青檸幹就走。
姑嫂倆回到村裏,征兵的傳聞已傳得沸沸揚揚,誰家裏要少了一個勞動力,心裏都不得勁。
這次征兵跟葉家沒多大聯系,葉壯強和葉壯海家只有一個兒子,葉壯寶目前才一個女兒。葉家照樣放心生活,只是偶爾說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這裏說一下,征兵傳聞是個過渡,跟宅鬥木有關系,一點都木有,宮鬥更是木有,就是男主,男主,特殊點,呃,不能劇透了,麽麽噠,總之,最後男女主在鄉裏種田。
☆、陳墨的心意
陳墨已有一段時間沒見着葉絡,在她手心裏寫過字後,她那柔暖小手的觸感在他心裏愈發清晰,當真是想見她,可是沒有理由,這樣貿然上門不妥,葉将那個護妹的小子也不肯幫他。
陳墨只得想出一個最笨的法子,晌午過後,守在她家附近,幾次都是看到李氏帶着她出來,就是尋不到她獨自出來的機會。
“墨小子,你這幾天在這附近做啥呢?去家裏坐坐?”陳墨已經連續四天跟她打招呼,李氏忍不住出言問道,當真是疑惑他在這幹啥。
“娘,他這是吃飽了在消食呢。”典型的吃飽撐着,葉絡看他趁着娘不注意的時候對她眨眼就知道他是來找她的。
“李嬸子,我可以和三丫說幾句話嗎?”陳墨幹脆就直說了,相信李氏能看出他的意思,再說他又不是登徒子。
“可以,阿絡把鋤頭給娘拿進去。”都是熟人,人家來口了,再說只是說幾句話,李氏沒道理說不同意。
這段時間,有些村民路過,陳墨大大方方地叫人,一臉坦坦蕩蕩。
“三丫,走吧,咱們一人走一個方向,一會廢棄曬谷場見。”陳墨知道她不想讓人說閑話,這樣一人走一邊,她總不會有意見吧。
要按以往,葉絡不會聽他的話,這裏人來人往的,他又不能幹嘛,肯定轉身就跑回家了。
這段時間,葉絡理清了自己的心,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被他吸引了,心裏為他起了波瀾,無意無波瀾,她曾試過無視這種冒出的念頭,擔心兩人的心理年齡有差距,可是他真正在她眼前專注看着她的時候,她不由自主擡腳走到另一邊。
午後的微風惬意,偶爾能見幾只麻雀飛來飛去。
她到的時候,陳墨已經站在樹下等候多時,滿臉笑意地看着她朝他一步步走近,仿佛她就此走進他的生命。
兩人都不說話,任由暧昧的氣息在空中揮灑。葉絡似乎能明白他叫她來這裏的用意。
她畢竟還小,陳墨不想吓到她,所以連手都沒牽,直朝她走近了些。
屬于兩人的時光正靜靜流逝,葉絡站得腳脖子開始麻了,正想吼他要告白就快點。
他靠得更近了些,“三丫,以後給墨哥哥當媳婦可好?”陳墨嘴角噙着一絲淺笑,微低着頭,用兩個人才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說着。
太直白了,喜歡二字去哪了!
“……”葉絡沒回答,一股熱氣噴灑到她的脖子處,她的臉不由得漸漸紅了。
葉絡沒回答說好,但她的意思是沒有反對了,陳墨就替她做決定了。
“嗯,墨哥哥聽到你說好了。”三丫,墨哥哥很喜歡你,這是沒說出的另一句,留着以後說。
“嗯,你耳朵真好。”感覺自己的心開始暖暖的,葉絡就知道她逃不過了,有一點點動心。
葉絡從原來的方向回到家,臉色心跳已經恢複正常,李氏嘀咕這幾句話說得時間可真長。
吃晚飯的時候,李氏和大夥說了那天吳大娘去地裏找她的事,吳大娘又一次提起了葉飄和她家吳山的事,不過自從傳出了征兵傳聞,這個問題已經不用考慮了,吳山符合征兵條件,而且他自己也非常樂意去,這一決定出乎吳家人的意料,給大夥氣得夠嗆。
聽到李氏的話,葉飄心裏一喜,這是不是說明她和田義原的機會又大了,娘該不會給她找別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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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葉民東回來,對于葉飄親事的意見,對葉壯強和李氏只說了一句,往後無悔即可。這話的意思算是默認葉飄的選擇。
回屋勸王氏,她仍舊不同意,結果葉民東一番話令她松動了,“你就愛幹這種棒打鴛鴦的事,要不是咱小舞遇着良人,現在有你悔的,插手女兒的親事就罷了,連孫女的親事你也要插一腳,你未免管得太寬。”話雖不好聽,可句句在理,一下子戳中王氏的心扉。
打一巴掌還得給個棗,葉民東坐下跟她說,“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仔細想想田家那小子配咱葉飄正合适,這事啊,咱就聽老大和他媳婦決定吧。”
王氏被他這麽一說,像是吃力不讨好,也懶得管這事了,轉而說起他這回出去的事,“你這回去縣城咋這麽長時間,是那邊又有啥消息了嗎?”對于葉民東的事,王氏知道的不多,一知半解。
“沒啥事,再過一年,我就不用這麽奔波了。”他的任務快完成了,想想時間過得真快。
王氏知道他一直瞞着她在做一些事,他不說她也問不出來,“你都在外走動快一輩子了,也該歇下來了。”
葉民東和王氏相識,說得浪漫點,海邊,以前葉家兄弟姐妹多,家裏實在是窮,葉民東去鹽造村幫地主幹活,這個村靠海為生,捕魚曬鹽,村裏戶戶人家富餘。許是幾天沒吃什麽東西,葉民東餓得不行,在幫人裝魚的時候暈在沙灘上,王氏撿螺路過救起他,至到兩人成親,他去當兵,當牢頭,兩人聚少離多,王氏一直住在青山村等他。
王氏每次說起她和葉民東的事,都是跟孫子孫女感嘆,“那時候要不是我救起你們爺爺,他就這麽去了。
大夥對王氏竟然不嫌棄葉民東家窮,就這樣嫁過來了很是佩服,畢竟當年王氏家裏的條件不錯,她竟選擇了窮苦的葉民東,兩人成親的費用,往後好長一段時間的生活都是靠着王氏娘家幫襯,葉民東當兵後情況才開始好轉,王氏盼着他當官,結果退伍後才混到個牢頭,都不想對人提起這事,也不想去縣裏住。
李氏和葉壯強看爹娘沒有意見了,吳山是要去當兵的,不用考慮了,那和田家這事就有商量的餘地了,讓葉絡去田家傳話。
葉飄心裏很感激家人成全她,對她太好了。
葉絡就知道爺爺出馬果真不一般,奶奶這麽快就被說服了,姐姐也算得嘗所願,對于娘交給她的這個任務,興沖沖地去完成。
田大娘和田義原正在屋裏說話,田奶奶帶着田小桃出去了,聽到葉絡的話,田大娘當場就說明天請媒婆去提親,田義原已經高興地連說話都不完整,“我……我這是走了什……什麽運。”本來娘跟他說了葉家的态度,他頓覺沒戲心如死灰,誰知幸福來得這麽突然。
午飯過後,村裏收花生的人來了,裏正派人敲着鑼挨家挨戶通知,村民得到消息紛紛擔着自家的花生出來,有些直接賣掉,有些則榨油。
家裏種的花生多,李氏先是和葉壯強一人擔兩筐出去賣掉,李氏再回來擔兩筐去榨油,沒過多久,槐樹下滿是花生油的味道。
槐花樹下向來籠罩着八卦,什麽石頭還沒去接謝蘭回來,誰家的孩子要去當兵了……
說起征兵,同在樹下的吳奶奶悶得拍胸口,“你們說我家吳山這孩子,平日裏看着悶聲不響的,正張羅着給他找媳婦,結果他給我們整這麽一出,真是啥招都攔不住。”吳奶奶可是以死相逼過了,吳山就是默默跪着求她答應,更別說他爹娘了。
她家也就吳山和吳冰兩個孫子,大家都感嘆道,“誰說不是呢,兒大不由娘啊”“我家那小子也動了這心思呢,不行,我得好好說說。”
……
葉絡瞬間對吳山刮目相看,真是看不出來,他竟有這心思,那個與姑娘說幾句話都會臉紅的少年有這等抱負。
快要輪到自家了,李氏忘了帶油桶,喊葉絡回去拿。
葉絡拿着油桶回來的路上,看到吳冰也拎着油桶過來,招呼他,有段時間沒見着他了。
自從家人提點他和葉絡有可能之後,吳冰看到葉絡,怎麽說呢,竟有些躊躇了,覺得要穩重些,不能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
“吳冰,聽說你哥想去當兵?”葉絡把他當成好夥伴,笑着問他。
“阿絡,我哥去當兵了,不能娶你了,我可以娶你的。”吳冰覺得自己說完這些話心裏好緊張。
葉絡聽這話先是一笑,繼而一巴掌拍向他,“說什麽笑話呢,喊阿絡姐姐,沒大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