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費了好幾個窩。”
好吧,被鄙視了,還是乖乖去跟着哥哥後面鋤草去,哥哥答應了要待會帶她去烤甘薯。
村裏小孩子們大都喜歡吃甘薯,半大點的甘薯才成熟,頑皮點的小孩就忍不住挖出來去烘烤,有時候挖自己家的不過瘾,專門趁人不注意去偷別人家的,都是村裏的孩子,只要不太過分,大人不會過多幹涉,小孩子嘛,愛玩的年紀。
大人在幹活,小孩在小樹林裏烤甘薯的香甜味傳來,對于大人,真的是種味覺上的考驗。
烤甘薯的過程非常簡單,燃燒的起小火堆,直接把甘薯扔進去,注意火候,差不多了就熄火,一個個烤得黑乎乎的甘薯就成型了。
要求高點可以挖個坑把甘薯放進去,再蓋上一層薄土,上面燃起柴禾,高溫傳到地下甘薯會被悶熟,這樣熟了的甘薯,不會滿嘴吃得黑乎乎。
葉将經常帶着弟弟妹妹們烤甘薯,早就練就熟練的技術,不多會兒,一批香噴噴的甘薯就好了,“小妹,拿這些給爺爺他們送去,小心燙。”
葉飛才不會等到第二批,不顧燙手,抓着一個剝去皮就往嘴裏送,葉将看他這樣,笑着搖頭,“你慢點吃。”
最後烤了四批甘薯才夠,還留幾個給娘她們,兩年前葉飄葉漫也會跟着來玩,如今都是呆在家裏安靜繡花了,葉絡看着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果然一旦開啓嫁人之路就失去自由,這裏景色多麽美妙,她們怎麽不出來走走看看?等到十五歲及笄嫁人,要是過了農婦生活,那又得背朝黃土面朝天了,哪還有心思去賞什麽景?
罷了,也許是因為自己在現代過得都是快節奏的城市生活,才會覺得是眼前這一切田園風光皆是美景。
作者有話要說: 親萌,國慶節歡樂,大家假期快快樂樂,意努力存稿中,繼續一如既往地關注家常裏短可好?O(∩_∩)O
定是好的惹~~
☆、村民侃大山
接近正午,日頭更加毒辣,土地被曬得熱氣騰騰,太陽底下呆久了皮膚都會微疼,這預示着到了上午收工的時間,各家扛着農具擔着籮筐準備歸家吃午飯。
葉絡雖然沒幹什麽累活,但大太陽下來回走抱草堆,這小身板扛不住啊,這是真累啊,滿頭大汗,後背全濕了被葉将拉着往家走。
葉将看她走路開始吃力了,笑話她,“看你以後早上還敢來,沒力氣了吧。”
葉絡真的累得不想說話,好想吃飯啊,回答卻是,“阿絡以後還來。”怎能輕易放棄,身體總會長大,出來多多鍛煉都好。
午飯就是一大鍋稀粥,再加一籃子窩窩頭,擺上一疊腌制的蘿蔔幹,清水煮的一大盆青菜,裏面滴入幾滴豬油。
大家都餓了,沒什麽人說話,埋頭安靜吃飯,二嬸看到沒什麽可搶的菜,撇撇嘴不大情願地開吃。
果然還是親娘好,輪到娘做飯,粥裏滿滿都是的米,葉絡拿起碗喝了一口粥,配着脆嫩的蘿蔔幹,再夾起一筷子青菜,隐約可見菜葉上的蟲眼,暗嘆這就是遠離農藥的天然無公害食品啊。
葉絡明顯感覺葉舞心不在焉,手裏拿着個窩頭時不時小咬一口,粥也就拿着筷子扒拉幾口,一副游離在外的模樣,早上不是還好好的?還誇她手藝進步了呢。這中間幾個時辰出啥事了?
奶奶明顯是時刻注意着女兒的,很快便發現不對勁,關心地詢問:“小四,咋的了,身子不舒服?”
奶奶的話一出,衆人的注意力便集中到葉舞身上,一時間氣氛靜滞,除了葉飛若無其事繼續喝粥嘴裏發出砸砸聲。
葉舞看着大家都停下吃飯看着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吶吶回答:“我,我沒事,你們繼續吃着罷。”說完拿着吃了一點的窩窩頭起身往自己房間。
大家一頭霧水,奶奶問起一直呆在家裏的娘,“大郎他娘,小四上午可有啥不對勁的?”
娘臉上也很疑惑呢,“沒啥事啊,小妹和大丫一直在房裏刺繡呢,對吧,大丫。”說完轉而找女兒确認。
葉舞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對,啊,不是,我想起來了,姑姑出去過一趟,娘,就是你去河邊洗衣那會功夫。”
“別是出去遇見啥人了,遇到啥事了。”冷不丁的,一直沉默的二嬸冒出這麽一句,明顯幸災樂禍的語氣。
“她個姑娘家的能認識誰,可能只是身子不适。”娘看到大家聽了二嬸的碎嘴忙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忙出言安撫。
“對對,大家先吃飯,他娘,你一會去看看她。”一家之主發話了,大家繼續吃飯。
奶奶明顯是坐不住了,草草喝完粥,拿起袖子把嘴一抹,起身向葉舞房間小跑去。
吃完飯,姐妹倆幫着娘收拾碗筷,三嬸把娘燒好的熱水倒進盆裏,沾點草木灰刷碗,熱水裏再過一遍,這樣洗的碗很幹淨,燒點水又不缺那一點柴禾,再說看了也舒心。
當然只有娘和三嬸會這樣,二嬸和奶奶覺得這樣有點麻煩,農家人用不着那麽講究,再說不是過年過節碗也沒什麽油污。葉漫原先拿着掃帚準備幫着李氏打掃的,被二嬸生拉硬拽走了,說是要給她看啥好東西,沒輪到她做飯還不是眼紅女兒幫別人幹活。
葉絡想着姑姑到底是怎麽了,真的很少看到她這樣,她過了最好出嫁的年齡被村裏的一些農婦嚼舌根的時候也沒看到她這麽失落,她到底是受到什麽刺激了?
廚房這邊收拾好了,娘就趕她們去睡午覺了,大中午村裏人都是睡一覺或者去村口的槐樹下侃大山。
葉絡沒睡午覺的習慣,午後不是看看書認認古文,就是跑到村口聽故事,槐花樹下就是村裏各路消息收集地,村裏的或者外村的誰家的什麽東西被偷啦、誰家又娶了媳婦啦、誰家又蓋了新房啦……等等,各家要出了什麽醜事也都是從這裏傳出去的,簡直就是個簡易“情報站”。
本來吧,這種說別人家閑話的心态要不得,你說我家的我說你家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是“今日我家醜事就在這傳出去的,明日你家出了醜事我不得來這說道說道啊”,大家都抱着這種憤憤不平,相互坑的心态,于是“情報站”就這麽被傳承下來,生生不息。
葉絡到的時候,村裏出了名的“八卦”頭子,郭婆子正激動地拍着大腿向大家描述今日她的見聞,“你們那是沒看見啊,隔壁村的阿花嫁的那叫個好啊,整整五十擡嫁妝啊,十八擡對于農家人來說都了不起了。李大富家還那麽多鋪子、地契、田地,租給別人租金都得值得不少銀子呢。雖說阿花是被娶做二姨娘,但那家的女主人死了這麽多年,阿花再熬個幾年被擡成太太那還不是遲早的事。”
“誰說不是呢,你說的阿花我見過,我還替二狗去她家提親呢,怪不得人家看不起我們二狗呢,人家這是有了穿金戴銀的機會啊。”接話的是村裏的媒婆一號,林嬸子,她是隔壁張大爺的旁親,前陣子替張大爺的小兒子二狗去阿花家說媒。
……
這些大娘說得那叫吐沫紛飛,葉絡跟村裏的小孩站在後面靜靜聽,有時候也會說到自家,因為葉舞十八了還未出嫁、三嬸新嫁過來品行如何,二嬸的撒潑等,總之大娘們也不會避諱她,當她是小孩在玩不在意。
不多時,郭婆子又說起另一件事,“你們說那石頭媳婦咋這麽些年愣是沒生個一男半女的?可把石頭娘那個愁的呀。”
“誰說不是呢,不會下蛋的母雞留着何用?石頭娘早該勸石頭娶了二房,傳宗接代可是大事。”
葉絡被這個平時跟二嬸有的一拼的毒舌婦吳奶奶的話給雷得皺眉,這種話這樣大咧咧說出來也不怕挨罵。
這裏對于生不出兒子的婦女本就呵責,更何況是不曾有一兒半女的謝蘭。她們不會相信生男生女是各占一半的概率,還是男方那邊決定,結果生不出兒子卻把一切都推給女方。現代人尚且仍有這種想法,何況是這裏?
石頭就是姑姑葉舞的那個青梅竹馬,四年前娶了鄰村胡屠夫的姑娘謝蘭,謝蘭性子溫順、人也勤快,日子過得還可以,唯一不足的就是沒有子嗣,不知看了多少郎中,抓過多少藥,肚子就是沒消息,這不就成了村裏茶餘飯後的閑話,石頭娘每次聽了都糟心,索性都不來這了。
照葉絡看來,既然謝蘭吃了這麽多年藥不見好,也許問題就出現在石頭身上,石頭娘也不能對于兒子太過自信就不多方找尋原因。既然想生孩子就要兩方都試試,不能什麽都賴女方,哎,再一次看清這裏的婦女地位,不是一般的低下。
村裏還是有說句公道話的人,“這也是沒辦法,石頭媳婦也是盼着懷上吶,你看那藥給吃得臉蠟黃蠟黃的,是藥三分毒,哎,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容易,我們都嘴上留點德吧。”性格比較直爽的李嬸子,也就是梅子姐的娘,坐着邊飛快打絡子邊說。
吳奶奶像是想起什麽,又開口了,“要我說石頭還是跟葉老三家的四姑娘合适,你說他咋就這麽快娶了鄰村的,咱村的葉舞不挺好的,小時候兩人還在一起玩。”
聽到吳奶奶說起葉舞,葉絡真就默默翻了個白眼,算是在古代親眼見識到什麽叫“躺槍”?這就是活生生的躺槍。
“那還不得怨王氏棒打鴛鴦啊,好好的一對我們看着長大的就這麽拆散了。”林嬸子說起這個還有氣呢,當初石頭娘也是托她去葉家說媒,結果被王氏給婉拒了這門好親事。
李嬸子手裏的活沒停,頭也不擡地說一句,“葉舞以後能嫁個好的。”葉舞和自家姑娘親如姐妹,李嬸子自是希望葉舞也得到個好歸宿,以後可以互相幫襯着不是。
“李嬸子,你家的梅子就不用愁了啊,最近家裏的門檻都快被求親的踏平了吧?”郭婆子這話說得酸溜溜,自家幺女也十五了,各方面遠遠比不上梅子。
話題不知不覺被拐到梅子姐身上,大家都贊揚梅子姐能幹,誰家娶了回去那是祖輩燒了高香雲雲。
一家女百家求,李嬸子聽別人說起自家姑娘的好,臉上的神色很平靜,沒有沾沾自喜,畢竟姑娘還未嫁出去,将來的事如何還不好說。
這群長舌婦啊,真的是什麽都能說出來,說別人閑事那麽有意思嗎?邊說還附帶着各種表情動作,那個場面簡直了,還好娘很少參與這種“聚衆”,葉絡邊聽內心不斷吐槽。
自己竟然還經常過來聽,也是蠻無聊的了,但是誰讓自己聽慣了小區裏的大媽們聊天,無論身在何方,對于八卦都躍躍欲聽!
作者有話要說: 快被文裏的稱呼擾亂了,這裏說明一下,以後平輩都只說名字了,長輩還是就照着,爺爺奶奶,爹娘叔叔嬸嬸這樣來了,就不再起什麽什麽姓氏了,說外人的時候再加個姓區分,還是你們有什麽建議嗎???O(∩_∩)O
☆、正宗書呆子
到了下午下地的時間,這群大娘才舍得散場,葉絡站在原地蹦蹦跳跳,舒緩站得久了有點發麻的腳,緩慢四處逛逛,發覺吳奶奶家的小孫子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面,“吳冰,你一直跟着我做啥?”葉絡印象中沒跟這個小孩有過交集啊。
吳冰朝她憨憨一笑,“阿絡姐,我想跟你一起玩。”說完看了她一眼,大膽朝她靠近了幾步,是準備緊緊跟着她了。
他跟她玩?看着他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泥巴,葉絡扶額無語,難道她要帶着他一起玩泥巴?
“你可以去找妮子她們玩啊,阿絡姐不好玩。”嗯,妮子那丫頭臉上也是成天沾泥巴的,一起玩最合适了。
吳冰才五歲,還沒到身高猛長的年齡,才到葉絡的肩膀,伸出同樣玩得黑灰的雙手拽着她的衣袖,擡起頭可憐兮兮地望着她,搖搖頭,“不要,妮子臉上好髒的,我要跟幹淨的阿絡姐姐玩。”
葉絡更加無語,這小子是在烏鴉笑烏賊黑嗎,笑着問他,“好吧,那你要跟阿絡姐姐玩什麽?”
吳冰聽葉絡答應了,笑得那叫一個燦爛,興奮得脆生生大聲答道,“我要阿絡姐姐以後烤甘薯的時候帶着我,我哥哥又不肯帶我去。”說到最後低下頭滿臉的委屈。
原來是為了吃的,可能是今早葉将在樹林烤甘薯的時候,這小子聞到香味了,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他那個哥哥吳山是跟葉将一般大,也是憨憨的一個小子。
“你哥哥為什麽不肯帶你去啊?”葉絡盯着他那委屈的表情臉配着張花貓,有點不厚道的想笑。
“他要幹活,他就是不願意帶我去,阿絡姐,你以後要記得帶着我哦。”吳冰怕生她忘了,最後一句話強調了好幾遍。
葉絡覺得他虎頭虎腦還挺可愛的,忍不住摸摸他的頭,“好,以後在地裏看到葉将哥哥在烤甘薯,你就過來。”
吳冰激動地跳起來,不斷點頭,“嗯嗯。”
總算哄走了這個蹦跶的小男孩,葉絡經過一處廢棄的曬谷場,曾經曬過作物的地面如今草木叢生。呃,前方獨坐在樹下的小孩是陳墨?
一襲淡青布衣,腰間束着青帶,同色系方巾裹着發髻,手裏就缺着把折扇了,村裏只有他會這麽明顯的小書生打扮,葉絡撇撇嘴,這小孩到底是有熱愛青色。
葉絡心想自己穿過來後也沒和這位“名人”說過什麽話,平日裏他閉門讀他的聖賢書,她出門看她的自然景,不會有什麽交集的,微低着頭,趁着他背對着她準備默默低調走過。
“等等,你是葉家三丫吧?”葉絡聽到有人喚她,氣勢洶洶地四處看看,到底是誰又作死地喚了她這個名號。
呃,四周人跡罕見,除了不遠處轉過身來正對着笑眯眯的那個小孩,葉絡也朝人家笑笑,“不是,我是葉家阿絡。”
那小孩墨色的眼眸像是看穿了葉絡的微惱,笑意加深,眼睛眨了眨,看了她一會,才慢吞吞地答道,“我知道,阿絡就是三丫。”
你知道你還喊三丫,看着他的表情,葉絡瞬間有種被調戲了的即視感,不過看看他也就十來歲的樣子,自己絕對是想多了!而且,小書生才多大啊,會露出這種洞察人心的眼神?
為了彰顯自己比他大了十多年的心智,葉絡開始“反調戲”回去,“我也知道,你是陳墨水哥哥,你長得是極好看的。”
陳墨自動忽略極好看這些字眼,可是陳墨水?“我知道墨汁、墨石、墨塊,可是墨水是何物?莫非是墨色的水?”
“對,這就是一種可以用來寫字的水,比墨汁稀點,作用差不多。”要是這麽大咧咧笑出來不太好,葉絡極力忍住笑,太有自覺了,以後就叫他墨水了。
陳墨看着葉絡似是拼命忍住笑意,出言提醒,“三丫,你笑出來吧,不過我不是什麽墨水,我是陳墨哥哥。”
“對,你是“沉默”哥哥,你記得以後話不要太多。”怎麽辦?葉絡覺得逗他根本停不下來。
陳墨這回算是聽出來這丫頭在拿他的名字說笑,看着她小小的臉蛋紅撲撲,帶着笑意的稚氣眉眼,一身雖舊卻幹淨的粉色繡花長裙,這丫頭跟他平日裏見到村裏的姑娘不大一樣,多了分聰穎。
“你說沉默就沉默吧,總歸讀音是正确的。”
葉絡還是第一次跟這裝老成的小孩話這麽多,不過他喚住她到底何事?
“墨水哥哥,你喚住阿絡是有何事嗎?”葉絡覺得這人不好随意糊弄,還是裝小孩跟他對話比較安全,誰知道他會不會發覺她跟別的小孩不太一樣。
陳墨看着她收起調皮的神采,變成一副乖乖孩的模樣,心裏微微驚詫,不過這才想起自己因何喚住她。
“三丫,我方才瞧見葉舞姐姐跟石頭哥哥在那草垛後方争執,沒多久就見她神色不大好匆匆忙忙跑掉了,她回家如何了?”
本來陳墨是在此靜坐思索一些事,想當作沒看到這事,鮮少有人過來此地,聽聞腳步聲轉頭竟然見到葉家丫頭了,就順口喚住她了。
原來姑姑反常的源頭是石頭,石頭準備幹嘛?一個未嫁一個已娶,再者兩人有過一段情誼,
這樣單獨見面皆是不太好,保不成被誰聽去再多舌将會傳得多難聽,石頭就罷了,姑姑該如何自處?
葉絡想想槐花樹下那群女人“八卦”的場面,內心一陣惡寒,立馬奔到陳默身邊,拽着他的袖口,仰頭看着他,這場面詭異的與剛剛吳山拽着她的模樣重合。
“墨水哥哥,你方才看到的除了我不許告知別人了,可好,可好?”葉絡本以為裝可愛嘛,裝着裝着就手得心應手了,可開口的時候,再次被自己的語氣給凍了一下,為了葉舞的名聲,忍了!
陳墨看着她那雙小手緊緊揪住他下方的袖子,頭擡得高高的,水靈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誠懇地望着他,睫毛還撲閃撲閃地,別提多可人了。
陳墨不自覺地蹲下身子,幫她把剛剛她拉着他過程中滑到小臂的衣袖拉下,朝她溫柔一笑,“好,我自知輕重,亦不是那種多舌論是非之人,不過,三丫,以此交換,今後喚我墨哥哥可好?”
葉絡也覺得他不像那種多嘴的人,再說一個整日在家讀書的書呆子哪那麽多功夫,這麽想着便放下心了。
等等,他說什麽?墨哥哥?阿喂,我們有那麽熟了嗎?而且你還一直三丫三丫的叫,你才是三丫,你家地裏的農作物全是三丫。
“墨水哥哥,我是阿絡,不是三丫,而且我覺得墨水哥哥很親切啊,墨哥哥好難聽的。”葉絡睜眼說瞎話的很認真自然。
陳墨覺得這丫頭是個不服輸的,不過下午讀書的時辰将近,暫不跟她辯駁了,“你一日喚我墨水,我便一日喚你三丫。”
說完看她像他的話被噎住呆呆的樣子,搖頭失笑再加一句,“墨哥哥回去了,來日再敘。”
葉絡不是呆住,是正考慮喚他墨哥哥的可行性,反正也就是個稱呼,三丫什麽的,三呀,實在是…..
葉絡禮貌地朝他揮揮手,對着他的背影默念:敘,敘什麽敘,文绉绉的,果然是個正宗書呆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男女主這樣的初設定你們可喜歡?這篇種田文,某意還是準備寫兩人感情多些的,畢竟設定兩人是主角,不過兩人年齡皆小,那就慢慢寫可好?你們木有意見的話我就照着來了哈O(∩_∩)O
☆、緣分開玩笑
葉家自四年前石頭娶了謝蘭便與石家斷了來往,為此,石頭娘沒少在心底暗罵:明明是你葉家拒婚在先,還不許我石家娶兒媳婦了啊,弄得好像我石家非巴着你葉家一樣。
葉舞平日很少出門,石頭也不好去葉家,他已經四年沒見到葉舞了,這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于是便托家裏的小妹悄悄去葉舞房間的窗口塞信,約她出來見一面細談,誰知葉舞是出來了,但板着個臉,冷聲問他,“你托人送信找我何事?如今我們不便有過多牽扯,你長話短說。”
“小舞,我想過了,謝蘭生不了,娘勸我再娶一房,如今你未嫁,我也忘不了咱倆這麽多年的感情,不如你嫁與我,我定會好好待你,。”石頭一鼓作氣把心裏的話說完了,手心捏了把汗。
大家見到的葉舞皆是個安靜不多話的姑娘,除了她氣極的時候,“石頭,你想共享齊人之福,恕我葉舞不奉陪。”葉舞識字,平日裏跟三嫂借閱的書中讀到的原話正好可以原原本本還給他。
石頭看她那麽生氣,安撫道,“小舞,你不要生氣,你好好考慮考慮,我是真的對你還有感情的,我……”看着葉舞轉身就走,石頭忙追上去抓着她的手臂。
葉舞生怕路人看到,驚地臉色蒼白,用力從他手中掙脫,“你放開我,石頭,我跟你講,在你成親那一天我們就沒可能了,我葉舞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也絕不會給人當二房,你放手。”
石頭看她拼了命地掙紮,怕傷到她,終是放手,看着她跑走。
**
葉絡知道了葉舞單獨見過石頭後,腳下的腳步加快了,趕回家看看情況,不知奶奶有沒有從姑姑口中問出啥來。
到家的時候,葉舞的房門緊閉,葉絡去裏屋找娘,“娘,姑姑怎的了?”
小女本就是個古靈精怪的,倒也不瞞着她,李氏擡眼瞅了瞅外面,附在她耳旁悄聲對她道:“大概是你姑姑的婚事要趕快定下來了。”
葉絡暗自咋舌,奶奶這是下的狠手哇,看來是問出什麽了,這才急忙忙地隔離兩人。
不過要說石頭對葉舞餘情未了,葉絡還真不信,要是現在還放不下,當初怎那麽輕易地放手。
葉絡懷疑的是,是不是因為謝蘭生不了,石頭轉而想起葉舞來,反正為了子孫後代家裏肯定會逼着他求娶一個,倒不如葉舞來得方便,知根知底不說,還是自己曾經兩小無猜的青梅。
這麽樣想着,葉絡被自己離譜的想法汗到,石頭再不濟也不會這麽渣吧?
“娘,你能跟我說說姑姑和石頭叔的事嗎?”葉絡穿來這裏不久石頭就娶妻了,對兩人之前的事一無所知,只道二人是青梅竹馬。
“娘,我也要聽。”葉飄午睡醒來到隔壁找娘,聽到了葉絡這句話,趕緊搬個凳子坐到葉絡身邊,她也沒聽娘講過姑姑的事,而且這事這幾年在家裏是個禁忌,誰都不許提。
“那娘跟你們講講,你們出去可不許亂說。”
等到女兒乖巧的點頭,姐妹倆又一副聽古的模樣看着她,李氏開始回憶,“當年娘剛嫁到這裏的時候,對這裏陌生,娘心裏慌啊,你們姑姑才三歲,那麽個小小人,就知道天天跟在娘屁股後頭喊嫂嫂,那時候還沒你們哥哥,娘也是把小舞當閨女般疼,轉眼她也這麽大了……”
李氏講葉舞的時候帶着懷念的感情,畢竟那也是她初為人婦的時光,一路見證葉舞的成長。
“至于她和石頭那孩子,以前家裏還沒什麽田地,你奶奶出去幫大戶人家幹點漿洗活掙點家用,那時候常捎帶着小舞一起去,石頭娘也會帶着石頭過去,大人忙着就放兩小孩在一起玩,這兩人成天玩着就有感情了,你們都不曉得,每天收工回家,兩小孩哭得那個傷心啊。”
李氏看女兒們聽得認真,繼續說道,“同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從那以後,石頭得空老往咱家跑,這一來二去的,能幹得活也搶着幹,這樣一來兩家倒也默認這事了,只是可惜後來,哎,你奶奶舍不得,石頭又娶得早,不然得是多登對的一對璧人啊。”說到最後忍不住嘆氣。
葉飄聽了雖然動容,但內心存在疑惑,小聲問:“娘,姑姑膽子真大,她怎敢經常老和石頭叔一起玩,男,男女,授受不親。”還是個小姑娘,說到男女之情這事低頭很是羞澀。
“那是因為姑姑和石頭叔叔沒有什麽不恰當的行為,對吧,娘。”葉絡沒等娘回答,搖頭晃腦先搶答。
李氏被葉絡的話逗笑了,她才七歲,知道何為恰當不恰當。
“小時候一起玩沒什麽,大了些村裏人都看出點苗頭來,倒也被說了不少閑話,連帶着兩家爹娘都被說沒管好孩子,什麽難聽的都有,更有人當面笑話兩人懂不懂羞,誰道石頭這半大小子氣勢洶洶地大聲答道“葉舞以後就是我媳婦,我爹娘都同意了的,我們有什麽好羞的”,小舞也不甘示弱跟着說“我們又沒幹啥不好的事,你們就是眼紅我們”,兩人這些話還被大家當笑料傳了好久,娘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姑姑生這麽大的氣,說出這種話。”
“後來時間久了,大家看着村裏唯一一對這樣明目張膽公開的,兩人一起走來也不易,要真在一起也好,再說人家爹娘都同意了,他們還操什麽心,就等着看這兩人什麽時候成親,也好去喝杯喜酒湊個熱鬧,誰知道大家都沒等到那一天。”
李氏說着眼眶不知不覺紅了,拿出随身攜帶的帕子擦了擦臉,擺擺手示意不說了。
葉飄沉默不語,想必也是受到震撼了,想不到平日文靜的姑姑和石頭叔叔是忍受衆人非議堅持過來的,可是為什麽沒有到最後。
“娘,你別傷心了,姑姑以後一定會嫁個良人的,還有,姑姑今日與石頭叔叔見面了。”聽了這些,葉絡還是決定把那事告訴娘。
李氏愣了,“你說的可是真的?小舞這孩子可別做傻事啊,她跟石頭是不可能的了,怪不得小舞的親事要着急了。”
葉絡想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外頭傳來奶奶的聲音,“大郎他娘,你得空過來一下。”
“诶,娘,我這就過去。”李氏收拾下情緒,再次囑咐兩孩子把剛剛聽到的話爛到肚子裏,才起身往外走。
“阿絡,姑姑她好苦,她等了這麽些年沒結果,自己還沒嫁出去。”葉飄哭了,雖然不太懂什麽男女感情,但是葉飄想起自己幾次都偷看到姑姑躲在被窩裏哭,還很奇怪,原來卻是……
葉絡用小手拍拍她姐姐的肩膀以示安慰,想着有點雷略狗血的青梅竹馬情節,這注定是個悲劇,只因石頭早已成親,他必然就不能是葉舞的良人,不論他有天大的理由,錯過就是錯過了,再也回不去罷。
葉絡希望葉舞也能想通這點,只恨自己不趕快長大,七歲的年紀如何才能達到勸說姑姑的目地又不讓姑姑覺得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意這裏加上葉舞和石頭的描寫可能天雷狗血了,是有用意的,親萌覺得接受不了的,忍忍O(∩_∩)O,很快就過去了哈。而且,我還是聽着歡子的歌寫的,特別是《沒說的話》,還聽哭了,我果然比較蠢,以後還是專注寫葉絡調戲陳默比較安穩O(∩_∩)O
ps:點擊非常滿足,無恥地再求點收藏O(∩_∩)O
☆、爺爺傳手藝
日子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下去,姑姑的親事看起來是急,但奶奶那再也沒傳出什麽風聲。梅子姐都出嫁了,姑姑的親事還沒着落。
鎮上楊家米店的老板給獨子楊喻物色媳婦的時候,經媒婆介紹相中了梅子姐,想讓自己兒子娶了她當媳婦,她勤勞能幹,以後米店交給她也放心,反正自己兒子是靠不上了。按理說開米店的家境肯定是不錯的了,只是楊喻這個人品行非常不好,據說吃喝嫖賭幾乎占全了,李嬸子是不可能讓女兒嫁過去受罪的,第一次媒婆來家裏說親就明确拒絕了,哪知第二次竟是這楊喻親自上門提親,這個楊喻長得貌若潘安,玉樹臨風,談吐倒也挑不出毛病,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不熟悉他的人都會被他的表象給迷惑了,梅子姐就首當其沖,想着他是家裏獨子,開米店的生活也不愁,再加上他甜言蜜語幾句,一顆少女萌動的初心就這麽交給他,非他不可,偏要嫁給他。
梅子姐本就是個有主見的,這可把李嬸子給愁的,合着全家來勸她,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用了,梅子姐就是鐵了心要嫁給他,最後胳膊擰不過大腿,女兒思他都快成疾了,李嬸子只得含淚随她,這以後的日子她要過得不好也怨不得別人。梅子姐出嫁那天,葉絡看到那個楊喻一眼,他在和村民們吹噓他多有本事,接受大家一臉的羨慕贊許,得意洋洋,此人就是嘴上會忽悠,不靠譜,特別是那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不明白梅子姐那麽通透的人最後會選擇了他,這不是一般的看走眼了。
十月初這天,爺爺背着牛皮往外走,中午拿回來的牛皮放久了會發臭,要盡早處理,看到葉絡坐在屋檐下乘涼,就招呼她跟上。
葉絡很樂意跟着爺爺去處理牛皮,爺爺雖然脾氣大點,但是個睿智的老頭,跟爺爺講話很輕松。
專門處理牛皮的小茅屋建在後門外不遠處,爺爺把牛皮攤在幹草鋪成的地面,拿起大刀一點點切去邊緣沒多大用處的部分。
葉絡已經聞習慣牛皮散發的“奇特”氣味,雙手拿着木瓢舀着放在角落的粗鹽一點點灑在牛皮上,然後脫掉布鞋,光着腳慢慢站上去,牛皮滑滑的,要注意保持平衡,葉絡就這麽張開雙臂,想象着自己在走鋼絲,走來走去,腳踩着鹽混合着發出滋滋的聲音,葉絡平時就這麽找樂趣,這場面在現代簡直不敢想象。
爺爺每次看着葉絡這樣玩,也不斥責,反而樂呵呵笑她,“看不摔着你。”
結果有次爺爺的話一說完,葉絡真就腳一滑直接撲到在牛皮上了,臉近距離地接觸生牛皮那種感覺…..只能說誰試誰知道。
爺爺則是用那雙滿是老繭的手直接在牛皮上使勁搓,這樣粗鹽會慢滲入到生皮裏,正面反面都要這樣,然後折一下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