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有提示哦~ (14)
大門在身後被關上,雁靈害怕的勸道。
“不!絕不,只要我回家了,就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關瑤抖着身子,強忍着眼眶裏的淚水說道。
“可是那容公子已經娶妻了。”雁靈原本就不看好那個冰冷冷的容公子,可偏偏姑娘迷的都快瘋了,如今容公子成親,姑娘正好可以借着機會放下了,誰知道姑娘居然固執到這個地步,都怪家裏那小丫頭多嘴。
“我一日沒見着他,一日就不甘心。”關瑤紅着眼眶,死死盯着前面,哽咽道:“我要親耳聽他說,他不要我了!!”
“姑娘!!”
“走,去我堂姐那裏。”關瑤提着裙子進了門口的馬車上。
“可是大姑娘就要出門子了,聽說下個月就要去豐島了啊。”雁靈急急也跟着上了馬車。
關瑤挺直了背就連頭上的蝶翼都沒晃動一下,就好像如此才能守住她的自尊。
“堂姐一定會支持我的,只要堂姐嫁過去,我就再不怕爹會随便将我嫁出去,容析!我勢在必得!”
随着關瑤的馬車緩緩離開白府門前,薛少爺的廂房裏原本一動不動躺了好幾天的容析,睫毛終于有了微微的顫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家裏來人了,一直沒時間補個尾巴,才補好發上來。 明月光的基礎大綱已經寫好了,重新換了個文案,被基友噴成狗〒▽〒心塞啊
☆、蘇醒
“容析……容析……”
“快醒醒,容析!你聽見我說話麽?”
容析眼珠轉了轉,睫毛顫了顫,似乎正在試圖想要張開雙眼。
“容析,你別再睡了,再睡你就要給人搶去做壓寨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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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似乎被人握住,緊緊得有些悶疼,容析用力掙紮,只覺眼前白光微閃,模糊的影子來回晃動。
“容析?”
眼前的女子看起來驚喜萬分,長得不是特別好看,可卻讓他感覺格外的熟悉。只是,容析是誰?
“喂喂!你可別睡了啊,不然我揍你啊!”
哦,對了,他原本不叫容析,可他現在叫容析……
二丫頭驚喜的發現容析慢慢開始清醒,她趕緊從旁邊拿來一杯水給他喂了下去,然後就見容析傻傻的看着自己,居然比之前他剛附身的時候更呆。
“容析,你不會傻了吧?”二丫頭心頭一涼,她最害怕的就是熊貓靈魂受損再有什麽不可預測的傷害,要麽就是容析這身體的原主其實還沒有走。
“丫丫?”
二丫頭一把拍上去道:“丫你個頭。”
“媳婦……”容析淺淺一笑,只覺萬種風情還帶着一絲病嬌。
二丫頭被他震得一個愣神,總覺着容析和以前似乎有一些不太一樣。
“怎麽了?”容析微微偏頭問道。
“你……”二丫頭很想說你怎麽看起來不傻了,可她張了半天嘴也沒說出口。
似乎看出二丫頭的疑慮,容析擡起手摸上二丫頭的臉頰,滿眼柔情道:“媳婦,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你……你誰啊?”二丫頭從床邊站起身倒退了幾步才停下來。
“容析……熊貓,仙君……還是滾滾……只要你喜歡,随便媳婦你叫。”容析略帶虛弱的側過臉看着驚訝不已的二丫頭,笑着道。
“可……你怎麽……”二丫頭有種不太美妙的預感,原來曾經那個任她捏圓捏扁的懵懂小傻瓜好像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突然恢複正常了?
容析見二丫頭一臉的防備,笑容中不由就帶上了一絲苦意,他嘆了一口氣對着二丫頭目露懇求道:“我的故事,你想要聽麽?”
二丫頭被他眸中的失落和溫柔迷惑,不由自主的居然坐到了床邊,只是離着容析還是有一些距離。
“你不用怕我,我與滾滾沒有什麽區別。”容析的長發垂在胸前,二丫頭發現他發梢的銀白已經消失了。
容析見二丫頭不說話,便只好自顧自說道:“那是我一魂一魄,所以我擁有他所有的記憶和對你的感情。”
也許是這個容析的聲音太過纏綿,二丫頭聽到感情兩個字,就覺得脊椎都麻了。也難怪前世有人說,光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就能懷孕。
“什麽感情,我就是他的保姆,他就會給我惹麻煩……”二丫頭尴尬的語無倫次,可說了幾句又想起來曾經的那個呆萌容析也是眼前這人的一部分,頓時語塞起來。
“媳婦,你還是這麽可愛……”
一句話,二丫頭的臉頰燒的通紅通紅的,連嘴都張不開了。
似乎沒有注意到二丫頭的異樣,容析咳嗽了兩聲,目光開始飄遠道:“我的世界與你的世界還有如今這個世界截然不同。我的世界裏無論人妖還是魔,都一心增強實力想要飛升上界。”
“修仙?”二丫頭這才找到了舌頭道。
“對,媳婦懂得很多。”容析輕笑道,蒼白的面頰浮出一絲紅暈。
二丫頭覺着自己跟着了魔似的犯傻,明明是同一個人,怎麽感覺差別辣麽大呢?
“我前世是只紫竹林的熊貓,後得一金丹大仙指點,成了妖修。之後飛升失敗,留下殘魂在好友的幫助下離開了修仙界,正巧與你相遇……”容析将前世的經歷一筆帶過,反而極是感激的看着二丫頭道:“如若不是你的識海救了我,我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
“你不是也幫着我重生了麽?不然估計我也不在了。”二丫頭搖頭道,大家互利互惠,沒有誰欠誰的,要真說起來反而她欠他良多。
“不管是機緣巧合也罷,命中注定也罷。”容析直視二丫頭道:“我能再次重活一次,還可擺脫妖修的命運,轉世為人,這其中都有媳婦的功勞。”
“沒那麽嚴重。”二丫頭幹笑着擺手道。
“媳婦,你聽說我……”容析有些艱難的起身拉住二丫頭的手,認真的說道:“無論我是癡傻是懵懂是清醒,我都是你夫君。”
“你……你餓不餓?我,我去看看面條做好了沒有。”二丫頭抽出手連看都沒敢看容析一眼就跑了出去。
等她跑到門口,突然覺着自己剛剛的表現當真是慫透了,原先那個能夠拎着容析耳朵呵斥的二丫頭去哪裏了?毫不在意和那傻蛋睡一個被窩還能一覺到天亮完全沒有負擔的自己哪裏去了?也不過就是人家清醒了,腦袋好使了,自己怎麽就跟個花季少女似的幾句話就尴尬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裏了呢?
“真是神經了。”用力拍了拍臉頰,二丫頭暗罵道。不過若是真正探究自己的心理,也不過是自己之前壓根沒将容析當個真正的男人罷了。
容析見二丫頭逃避似的跑了,不由苦笑。他真心沒想怎麽樣,只不過是老實坦白他對她的心意,怎麽就如此被人避如蛇蠍呢?還是說,其實二丫頭真正喜歡的是他之前的懵懂?
重新躺好,容析雙眼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緣故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溫養好了自己的靈魂,雖然虛弱可顯然再不需要通過月光之力短暫的維持,他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二丫頭的身邊,替她遮風擋雨,而不是在靈魂安眠時還不停的提心吊膽,就怕自己留下的那縷靈魂給二丫頭惹出什麽麻煩。
“有些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容析的蘇醒,讓周圍的人都很高興,不過由于原來的容析總會在記憶力複制出得體的言行,所以周圍的人除了二丫頭都沒發現容析的異常,反而覺着清醒了的容析越發的有種令人難以言說的氣質。
關瑤的事情若是在之前,二丫頭還怕說出來容析也幫不上什麽忙,但如今容析明顯看上去要比她聰慧,所以二丫頭就在容析休養了一段時間後,将這個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的容析确實已經死了,所以現在的我與那關瑤絲毫扯不上關系。”容析喝了口蓮子羹,說道:“若是她下次再來,我可以見她。”
“我聽說關家在平城的勢力不小。白少東家也說,關瑤好像有個堂姐要嫁到豐島去了,那可是當官的。”二丫頭最讨厭的就是扯上官家,往往一個弄不好就要去吃牢飯。
“你莫怕……有我在。”容析放下碗,将手放在二丫頭的手背上,目光柔得泛出水光。
二丫頭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撇開頭說道:“我才不怕,大不了你跟人家回去做女婿。”
“媳婦!”
二丫頭手背一緊,回頭看向容析,就見他眉頭輕蹙,雙眼滿是愁思,竟還露出三分委屈。
“你可是不要我了?”
一句話,二丫頭就覺着自己罪大惡極,好像抛棄糟糠的花花公子。
“之前辛苦媳婦了,往後……不會了……”說話的語氣極為小心,拉着她的手還伴着一絲讨好。
二丫頭就覺着腦袋都僵住了,只能看着他看似羸弱的面龐,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容析輕輕的說道。
二丫頭再次落荒而逃,自從容析真正蘇醒,她就沒一次占過上風。
待到容析可以下床之後,薛少爺的治療也差不多到了尾聲,原本癡傻偶發癫瘋的少年終于恢複了他原本的性情,雖說在記憶上有些缺失,但很明顯如今的狀态已經讓薛家驚喜異常,聽說若不是薛父不讓,薛母恐怕就會親自上門來接兒子回去。
“多謝仙姑出手相助。”薛少爺恢複之後,雖然偶有撒嬌可大部分時候都顯得一本正經,到像個小大人。
二丫頭想要摸他的腦袋,可身邊都是薛少爺的奴仆,便有些不好意思道:“回去多休息,讀書很好但不可過了……對你來說多出去走走反而更好。”
“小子知道了。”薛少爺有些留戀的看着二丫頭,在這裏的日子很好,與他在家裏很不一樣,雖說家裏父母疼愛奴仆環繞但總擔着一份責任。他現在猶記得他癡傻的時候,在這個府裏多少人給與他關愛,還有容娘子夫妻給他的照顧。所以哪怕之前的記憶再不堪,他也會将其收在心間一直不忘。
“少爺,該起程了。”原本帶着模式化笑容的嬷嬷,此次離開也對二丫頭多了不少真心,她轉頭對二丫頭道:“娘子大恩,薛家自不會忘,還望娘子保重,以後若有事兒可以讓衛家帶個信兒。”
二丫頭自是應下,反正有個護身符總比沒有的強。
衆人站在白府門前,看着薛少爺依依不舍的上了馬車,自此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相遇。
“媳婦,你是不是喜歡孩子?”容析突然在有些傷感的二丫頭耳邊說道。
“什麽?”二丫頭擡頭疑惑道。
“我已經知道生孩子的法子,咱們不妨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二丫頭稱王稱霸的日子一去不返了(→_→),終于有人可以治他了。繼續去寫明月光的細綱,希望下個月中能開文,好些讀者希望在過年前看到,亞歷山大
☆、魏靖
又是一艘客船進港,一隊隊穿着盔甲的士兵從船上極有次序的走了下來,魏靖走在最後一個待到岸上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
“将軍,您回來了。”一旁好似副官的人走了過來說道。
“恩。”魏靖也不停留直接出了港口。
那副官見周圍沒人,也就大了膽子在魏靖身邊說道:“去年那艘從無島到餘島的船只上引發的海鬼襲擊事件已經有些眉目了。”
“是朝中人?”魏靖坐上馬車,身旁貼身的小厮就趕緊給他卸下盔甲。
“激進派。”那人低聲說道。
“他們要是與聖教不對付自管與聖教鬥去,做什麽非要為難一些百姓。”魏靖不滿的說道。
“他們更願意阻隔無島與餘島,這樣無島的人就自生自滅去了。”副官嘆了口氣,低下頭道。
魏靖拉了拉袖子的手頓了一下,随後慢慢放在右腿上握成了拳頭。
“再怎麽說無島也是我滄國境內,上頭有我國幾乎一半的人口,他們怎麽能這麽想?”
“他們只在乎他們的性命嘛,更何況無島上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聖教正是捏着無島這塊兒地才能呼風喚雨那麽些年。”副官将帽子拿下來放在一旁,頭靠着車壁無奈道。
“誰叫那些太醫大夫如此無能。”魏靖不喜聖教,可并不代表他會與那些激進派一樣拿百姓不當回事兒。
“不過也不怪激進派,若是再這麽下去恐怕就連我都要相信聖教有神通了。”副官半是玩笑的說道。
魏靖不想多談聖教,回到原本的話題道:“他們是想要從無島到餘島的船只多出幾次事故,然後封鎖港口麽?”
“看樣子是……”副官嗤笑道:“也不想想,好幾百年前事故不斷,朝廷都沒下令封鎖港口,如今他們玩這一手就想着能成了?真真可笑。”
魏靖反而沒有他那麽樂觀,他沉默片刻,輕輕道:“朝廷與聖教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再則無島除了石材再沒有可取之處,這麽多年來豐島發現的資源不少,已經隐隐可以代替無島,長此以往下去,朝廷斷腕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那麽多人呢……”副官一急坐直了身子道。
魏靖擺擺手,沒有繼續說下去。人口再多有什麽用,壽命要比其他島嶼上的人短的多,遷徙又浪費地方又浪費糧食,更何況人口多還信奉聖教,這本來就對朝廷不是好事,不然這麽多年為什麽一次次加高遷島轉戶籍的費用,一是怕把怪病轉到其他島嶼上,二就是怕這些信奉聖教的人給其他島嶼上的人洗腦。實際上近年來朝廷對于無島已經是半放棄的态度了。
“少爺,到家了。”馬車停下,車夫在外頭喊道。
“我先回去了,這事兒暫時誰都不要說。”掀開車簾子魏靖跳下車,之後對車夫道:“送他回去。”
魏靖大步朝着府裏走,他是武将又領着将軍的頭銜,家人原本應該都在豐島,只是他家情況特殊若是沒有他在身邊照顧着實不放心,所以他在領了餘島的差事後,便帶着母親和弟弟到了餘島,如今想來竟然已過四年。
剛一進後院,魏靖就見自家的老管事站在門口一臉的愁苦。
“陳伯,怎麽了?”老管事是魏母陪嫁過來的老奴,在這個家裏已經伺候了将近三十年了,可以說魏靖就是他看着長大的。
“少爺,您趕緊過去瞧瞧吧,夫人又鬧着帶着二少爺出去瞧病,已經鬧了好久了。”陳伯見着魏靖雙眼泛紅,難受的說道。
“怎麽回事,誰又和她說什麽?”魏靖趕緊往屋裏去,明明這幾年離開豐島後母親就很少犯病。
“誰也不知道她從哪裏聽到什麽聖教仙姑的事兒,哎……這可怎麽辦好呢?”陳伯跟在魏靖身邊一路小跑。
魏靖将嘴唇抿成一條線,皺着眉頭就進了屋子,這時候魏夫人還在鬧騰,幾個丫鬟婆子都快壓不住她了。
“怎麽回事?”
丫頭婆子們見是他進來,全都松了口氣,可沒等她們開口,魏夫人就頂着一頭亂發跑了過來抱住魏靖的胳膊投訴道:“兒啊,你趕緊把這些人都給我趕走,他們都是來害你弟弟的。”
魏靖知道母親的情況,不敢多說只好哄着道:“娘,誰也沒想害二弟。”
“不可能,他們如果不是想害你弟弟,為什麽不讓我去見仙姑,救你弟弟?”魏夫人後退一步,瞪大眼睛道。
魏靖揮揮手,讓那些丫鬟婆子都退下,他獨自陪着母親道:“娘,你別想太多了,二弟會好起來的。”
“那你就讓我去見仙姑。”魏夫人孩子氣的說道。
“娘,沒什麽仙姑,那都是騙人的。”魏靖疲倦的嘆道。
魏夫人依舊不理,只道:“不可能,仙姑治了好多人,那一定是神君派來救人的,阿靖,送你弟弟去,快點送你弟弟去啊。”
“娘!聖教那都是騙人的,您怎麽還相信啊?”魏靖原就被朝廷與聖教之間争□□力的事情鬧的頭大,回來還要對着一個已經病急亂投醫的母親,口氣就難免差了一些。
“我知道,你不想讓你弟弟好起來,你就是不想讓你弟弟好起來。”魏夫人突然瘋了似的狠命捶打魏靖,嘴裏還怎麽傷人怎麽罵,就像是對着仇人一般。
可魏靖卻好似習慣了,就站在那裏任母親捶打。
好半天魏夫人也累了,雙眼也變得無神,然後就像忘記了魏靖自顧自的念叨着,轉身往內室去了。
“少爺……”陳伯見魏靖此時衣着淩亂的樣子,不好受的喊道。
“查清楚了麽?到底是誰在母親跟前胡說?”魏靖毫不在意,轉過身問道。
陳伯點點頭,擦了擦眼角說道:“也不是人家故意的,不過兩個幫工的婆娘,說起最近柳絮縣裏出了個有名的仙姑,據說當地的幾家富商都找她驅過煞,病情都好了起來。”
“不過小道消息,不足為信。”魏靖搖搖頭,他弟弟就連皇都的聖教長老都看不好,如今不過一個仙姑,不用看就知道是欺世盜名之輩。
“少爺也別怪夫人。”陳伯當然也不信,當年老爺和二少爺遇難,本以為聖教能救的回來,結果不但沒有效果還延誤了傷情,鬧得老爺沒了二少爺至今昏迷不醒,連夫人都瘋瘋傻傻的,讓豐島多少人家看了笑話。
“那兩個幫工以後就不要來了。”魏靖說完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二丫頭在薛家走後,也帶着看起來怪怪的容析回了家,順便還從衛家的莊子上将父母接了回來。自從父母來餘島之後,二丫頭一直在忙,眼下到真要好好歇歇陪父母過個舒心年。
沈氏是婦道人家還不覺着,可随獨龍畢竟在外頭闖蕩過還當過官差,只是有些話他不好多問女兒,便假裝随口問了問衛家的情況,在聽得女兒說事情過了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還有幾日便是除夕,二丫頭也沒想到會在這日看見朝晖。
“我要回豐島了。”朝晖開門見山的說道,還是一身的儒雅。
二丫頭訝異之後才想起來,朝晖還是聖教的尊者,只是他太過平易近人,不說給與他們不少幫助就是在餘島那些教衆信徒心裏,這位也像是鄰居家的大男孩那般沒有距離感。
“我走後,容娘子可千萬當心,如若沒有必要,就不要離開柳絮縣了。”
二丫頭原本就是這麽想的,便點點頭道:“多謝尊者了。”
"真的不必那麽見外的。"朝晖有些苦惱的說道。
二丫頭只道禮不可廢,今兒一別他們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有交集,能不留下把柄那是最好了。
朝晖見二丫頭不為所動,只好作罷,但仍不忘記囑咐道:“朝廷現在情況不明,你可不要随便相信別人,很難說他們有什麽目的。”
二丫頭也一一應了。
臨走前,朝晖又看了眼容析,似是玩笑道:“容公子看起來和之前有點不同?”
容析眸光微閃,與曾經的語氣并無二樣道:“怕是尊者多慮了。”
“不必緊張,我只是說公子越發精神了。”朝晖好笑的說道。
容析也很配合的露出憨憨的笑容。
等着朝晖離開水灣村,二丫頭避開周圍人的眼光,關起門對容析道:“你說他來是要幹嘛?”
“估計是怕你出了什麽事兒,聖教少了位大将吧。”容析半真半假的笑道。
“就會胡扯。”二丫頭根本沒當真,推了一把容析走了進去。
容析笑容漸收,淡淡回頭望了一眼,就跟了上去。無論有什麽理由他都不會讓媳婦出現任何差錯。
當夜,二丫頭睡得很熟,容析悄然從屋裏飄了出來,來到院中那棵大樹下,不過輕輕一揮掌,深埋在土中的鐵盒就被翻了出來。容析彎下腰将鐵盒打開,之後将裏頭的玉牌拿出放入懷中,最後又瞧了眼盒中的其他東西,這才重新将鐵盒埋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這個将軍麽?就是當初二丫頭來餘島時,那個力戰海鬼的将軍,還好心給二丫頭指了路
☆、溫暖
“這段時間旁的村兒抓了好些仙姑。”水灣村村頭有幾個婦人正在年前空閑的當口,吃着瓜子聊着八卦。
“哎喲,神君莫怪,這不是造孽的事兒麽,他們也不怕被天譴。”穿着藍色短打的婦人雙手合十,念念道。
“可不是,這仙姑都是天上派來的,怎麽可以這麽不敬。”穿土黃短打的婦人朝着地上啐了口瓜子殼,撇撇嘴道。
她們身旁還有一穿舊紅襖裙的婦人,看起來家境就比其他人好一些,她抓了把瓜子湊過頭來小聲道:“我娘家在縣裏,聽說啊,這是官府在抓騙子呢。”
“怎麽可能呢!”其餘人大多都信聖教,不說死心塌地也算半個腦殘粉了。
“呿,還不信?那一條條一列列,說她們騙了多少人錢,害死多少人命的事兒都說出來了。”那舊紅襖裙的婦人繼續道:“苦主一開始還傻着呢,後來被人說通了才反應過來,啧啧,當真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不能吧,我沒出嫁前那地方仙姑可是真救人命的呢……”穿土黃短打的婦人縮縮微涼的身子,不安道。
“誰知道是不是歪打正着,這事兒啊,還沒完呢。”穿舊紅襖裙的婦人翻了個白眼冷笑道。
“哎……我聽說咱們村也有個仙姑。”穿藍色短打的婦人見有些冷場,就笑着說道。
“誰啊?沒聽說啊。”穿舊紅襖裙的婦人也來了興趣道。
穿藍色短打的婦人被一群人瞧着,心裏也有些虛,便又松了口道:“哎呀,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都是別人告訴我的,說是那天看見聖教的車子去了上頭容家。”
“哎哎!就是那個容娘子,把爹娘都接來那個?”其他人也湊了過來道。
“可不,我也聽說過呢,她是從無島來的,後來嫁人才來咱們餘島的,之後更是把爹媽接來了。容公子也真是個好女婿。”穿藍色短打的婦人含酸道。
“你說她家那麽有錢,會不會就是她做仙姑騙來的?”穿舊紅襖裙的婦人口無遮攔的說道。
“這……這誰知道呢,你莫瞎說了。”周圍的人都不像她那麽膽大,紛紛繞過這個話題談些別的家長裏短去了。
穿舊紅襖裙的婦人不屑的溜了一眼衆人,就再次插話到別的地方去了。
“走吧。”
小手被溫暖的大手包裹住,二丫頭側頭看容析,那群婦女剛剛說了什麽她站的太遠沒有聽見,可是她相信以容析的耳力,肯定聽得很清楚。
“回去吧,不然爹娘該擔心了。”容析當然不可能沒聽見,只是他對那些嚼舌頭的話沒興趣,到是官府下死手在年前四處抓聖教人士到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這是年前二丫頭他們最後一次進縣裏籌備年貨,容析一路上都顯得很興奮,就好像他之前一魂一魄所經歷的只不過是他看過的電影一般,并沒有現實感。
被容析握住的手感覺很燙,二丫頭也說不好自己這段時間是怎麽面對容析的,他們回家後依舊不睡在一個屋裏,以前是她覺着不合适,現在是她壓根不敢,這個容析對曾經單純的他實在太不一樣了。
容析好笑的看着二丫頭閃躲的視線,說起來還真是怪事,他在前世千年萬年的修行,修仙界的美女俊男多如牛毛,修為越高容貌也就越發精致漂亮,可待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別說二丫頭的相貌,就算容析自己這副身體的容貌放在他前世也不過是普通到可以說醜的地步,可以說,如果是在前世二丫頭這樣的他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簡直可以與蝼蟻等同。然而,前世他心如止水一心向往天道,如今他卻一日比一日将她放在心尖上,那是半刻不見滿腦子就全是她。
他很清楚,懵懂時期的他對二丫頭的雛鳥情節要比所謂的男女之愛更真實也更确切,不然敏感如二丫頭也不會那麽容易讓自己留在他身邊,哪怕這其中還有二丫頭一直挂在嘴邊的救命之恩,因為她絕不是個會為了恩情委屈自己的女人。
可是,說不準是什麽時候,也許是他偶爾完整的出現時,或是透過懵懂的自己與她相處時,只那麽一眼就再忘不掉了。
曾經他不懂為什麽師兄師姐們會為了情愛放棄修行,或歸隐或逝去,可如今的他若是為了飛升而放手自家的媳婦,恐怕也是做不到了。也難怪修仙界都說情之一字是修仙之大忌,他還曾以為自己天賦異禀不用再闖情劫,但誰知不動情者一旦入情便再出不了情,之所以在前世沒入情障也不過是緣分沒到罷了。
“想什麽呢?”二丫頭見容析一直不說話,似乎在想什麽,便拉了拉他道。
容析回過神疼寵的看着她道:“無事,只是剛剛聽到她們說有不少聖教的仙姑被當成騙子抓走了。”
二丫頭最受不得他這種眼神,若說在容析完全恢複之前她就像個老媽子,那如今就整個調換了過來,容析簡直将她當女兒養,凡事不讓她動手之外,還好似有許多的秘密。
“反正咱們最近也不去縣裏了,更不給人醫病,應該沒事吧。”
“恩,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也會讓它變成沒事,容析垂下眸子心道。
今年的年味十足,再不是清清淡淡兩個人,二丫頭忙裏忙外格外活潑,就連沈氏都覺着二丫頭看上去比原來都要小個幾歲。因着餘島的生活水平與無島不同,沈氏也是打聽了好久的風俗習慣,跟着一邊說奢侈一邊将吃食備的足足的,還特地找人學了炸丸子。今年的二丫頭要省事很多,除了蹭吃蹭喝外就是陪着老爹聊着村裏的八卦。
随獨龍今年的農田除了他自己種的外,收成都很好,可就是他那自己種的地收成都要比在無島老把勢種的強,樂得他自說餘島的地好,這日子過得跟神仙似的。
一家人吃了餃子守了歲,沈氏一直拉着女兒說起曾經在無島的苦日子,又說餘島平時的生活都比無島過年強,更別說餘島過年的夥食,怕是無島人做夢都夢不上。
“我就是想啊,若是你慶大伯娘能來這裏享福就好了,她原來還是個大家裏的姑娘,結果這麽幾年磋磨下來也跟個村婦差不多了。苦啊!”沈氏的身子在好的環境以及二丫頭的努力下終于好的七七八八,這過年的時候甚至可以悶上幾口小酒了。
二丫頭只是聽,看着母親臉頰健康的紅潤,心裏就覺着幸福的想要流淚。
“閨女啊。”沈氏說完了無島的事兒,轉了個話題拉着二丫頭道:“你怎麽快兩年了都沒消息呢?”
二丫頭語塞,只覺着大事不好。
“娘,這事兒急不來啊。”
“怎麽急不來!”沈氏點了點女兒的額頭道:“你別看人家容家沒人了,就欺負你夫婿,你爹娘可不答應。”
“哪有啊……”二丫頭心虛的笑道。
“你也甭說爹娘戶籍的銀子是你掙的,若是沒有女婿,你能來餘島,能給人家聖教看上?”沈氏恨鐵不成鋼道:“多好的男人啊,你還想怎麽滴?趕緊給人家開枝散葉才是真的。”
二丫頭一時說不出話來,她想說她和容析不是那麽回事,之前似乎想通了要和容析好好過日子,可這段時間容析明顯成熟了好多,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你啊,是不懂!”說到這裏沈氏突然眼眶濕潤,用掌心抹去眼淚之後,她才低聲道:“我這輩子,最愧疚的就是沒給你爹留個後,娘不是說閨女不好,也不是不疼你,可這世道就是這樣,你爹不在乎,但娘在乎。你不能走娘的老路,趕緊多要些孩子,以後家裏才能撐起來。”
二丫頭想說她可以生了孩子選一個姓随,可現在連一個都沒有,更別說是男是女了。
被母親一頓訓斥,二丫頭惆悵的從屋裏走了出來,月光下容析正等着她,她已經是出嫁的姑娘大過年的不能在娘家住。
“岳父喝多了,剛剛睡下了。”
“恩。”二丫頭點點頭,一會兒她娘會過去照顧。
兩人推開門走了出去,挨家挨戶都還沒睡,屋裏還透着光,容析轉過身向二丫頭伸出手道:“夜裏路滑,別摔了。”
鬼使神差的,二丫頭也伸出手去,等她想抽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今年比去年要冷。”二丫頭踩在積雪上,沒話找話說道。
“是個好年。”容析輕笑的捏了捏她的手。
二丫頭看他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光輝,好看的臉頰就跟蒙了一層紗似的,頓時不由老臉一紅,一顆不咋年輕的心居然暗搓搓的萌動了。
“啊!下雪了。”容析突然說道。
二丫頭趕緊擡起頭往天上看,白天還只是下雪子的天氣這會兒居然飄起了鵝毛大雪,那雪花片片在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什麽鬼天氣,下雪還有月亮。”二丫頭忍不住哈了口氣笑道。
“等等……”容析拉住二丫頭道。
“什麽?”
容析看着二丫頭傻傻的眼神,也不知是不是被月亮蠱惑了,只覺二丫頭那撅起的嘴唇格外可口。
“唔……”二丫頭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