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有提示哦~ (13)
頭是很想問到底誰瘋了想要破壞聖教,可她一向膽小,在腦子裏轉了一圈都沒問出口。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朝晖慢慢站起身,繡着藍色花紋的白色長衫自然垂下,墨發白衣君子如蘭。
二丫頭和容析忙起身送他,容析一直在二丫頭身後看着朝晖,很是不喜這個男人沖着自己的媳婦傻笑。
兩人跟在朝晖身後,可就在要開門的時候朝晖突然轉過身,二丫頭心中有事也沒注意,直接撞在了他身上,氣氛頓時尴尬起來。
“抱歉啊……”二丫頭一把拉住想要說什麽的容析,低頭說道。
“不……是我不該突然停下來。”朝晖興許是一時情急,并沒有注意到二丫頭和容析的異樣,反而壓低聲音特別吩咐道:“衛家是支持聖教的,這個沒有妨礙,但是最好不要與別的官家有所牽連……畢竟朝中不是每個人都希望有聖教的存在的。”
說完這話,朝晖再沒留下,就匆匆告辭離開了白府。
“看來,最近殺害聖教的人應該是與朝廷有關。”二丫頭與容析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小聲說道。
容析卻是不理她,自顧自生氣的坐到一旁。
二丫頭很是納悶,就過去推了他一把道:“誰又惹你了,跟個孩子似的。”
“他好看,還是我好看?”容析一仰頭拉着二丫頭的手問道,那微微閃爍的眼眸顯出幾分緊張。
二丫頭覺着好笑,想要抽開手道:“什麽好看不好看的,就算你好看又能怎麽着?這又不是你的皮。”
一句話,原本還死死拉住二丫頭的容析,慢慢放開了手,轉頭落寞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像蒙上了一層灰色。可不是麽……他再怎麽努力,再怎麽想要融入這個世界,他始終都與衆不同,就連二丫頭都要比他強,她好歹上輩子是個人這輩子接管了這個身份,有父母也有自己的圈子,可他呢?他只記得自己是個妖修,上輩子歷經千辛萬苦成了仙,其他的什麽都記不得,記憶就跟一張白紙似的,他沒有父母沒親人,他除了二丫頭什麽都沒有……單薄的就像是個影子。
二丫頭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玩笑似乎成了容析心裏的一根刺,他再不快樂,也不再老是圍着自己身邊打轉,他就像費勁了全身的力氣去做一件事,結果發現失敗後就再也提不起勁。看着這樣的容析,二丫頭心疼的厲害,她覺着她有必要為容析做一些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給JJ抽到想SHI,九點開始發,一直上不來〒▽〒
☆、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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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像你不?”二丫頭拿着一張畫紙送到容析眼前。
容析無精打采的擡起眼皮,随後目光就被紙上的那只黑白動物牢牢的抓住了。
“我問過別人了,滄國沒有發現過熊貓,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熊貓,也只有我見過你。”二丫頭将那張紙放在容析手裏,接着雙手放在他的肩頭道:“雖然有點可恥,不過我還是覺着有點竊喜,他們看到的只是你的表面,可我看到的永遠不會忘記的就只是滾滾。”
容析低頭看着那張畫,畫的很簡單,也沒什麽特征,但他就是覺着那紙上的熊貓就是他,這就是他的畫像。不知不覺容析的視線有些模糊,原本覺着空了一大塊的透着冷風的心似乎在一點點填補,一點點的回暖。真好,還有人記得他原來的樣子,還有人知道他不是容析……
“抱歉,我那天只是開了個玩笑,不論你長得如何,也不論你是誰,在我心裏你就是你,你不會是別人。”二丫頭從他身後環抱住他,歉疚的說道,她要讓他明白,他沒有必要和任何人去比,他對她的意義和任何人都不同,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他們彼此才能讀懂彼此。
“我雖然不記得我化成人形是什麽模樣,但是肯定比朝晖好看。”小心的将那張畫折起來放進懷裏,容析嘟着嘴小聲道。
“他好不好看和我沒關系。”二丫頭見他還是糾結于此,便好笑的走到前頭來蹲在他跟前揚起臉,與他對視道:“好看不能當飯吃,當衣穿,那對我根本不重要。”
“那什麽才重要……”容析看着二丫頭的嘴唇,粉嫩飽滿,已經好吃好喝一年多的她再不是曾經頭發枯黃,身體幹瘦的模樣,雖然不是什麽絕代佳人也是慢慢變得清秀可人,尤其是蘋果肌上的兩團煙粉瞧着就健康可愛。容析瞧着瞧着居然陷了進去,整個人發起癡來。
“重要啊……”二丫頭沒注意到容析的表情,反而略帶害羞的側過臉想了想道:“大概是踏實吧。”
“踏實?”
“對!”二丫頭雙手捧着容析的臉頰,四目相對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知道我是誰,也只有我知道你是誰。”
所以,也許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能夠夾在他們其中,因為不論哪個外來的人,看到的就只有如今的他們,而非真實的他們。
容析的眼裏就像綻開了煙花,他傻傻的看着面頰難得有些發紅的二丫頭,只覺着這幾日陰暗的迷霧完全散去,一束溫暖的陽光将他完全籠罩在其中,心頭仿佛生出了股股熱泉,燙得眼眶都濕潤了。
“媳婦……”
“幹嘛?”
“我……我想親你。”
已經不知道想要說什麽了,容析就覺着腦袋裏一團的漿糊,二丫頭的表情印在他腦海裏格外的清晰,他迫切想要得到她的肯定,用行動告訴他,他不是在做夢……
“容娘子……容娘子在嗎?”門外熊嬷嬷敲着門喊道:“薛少爺那邊喊您過去。”
二丫頭眼睛一睜,飛快的推開眼瞅着就要貼上嘴唇的容析,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容析坐在那裏待了許久,才慢慢摸上嘴唇,露出了一個極為惋惜的表情。
次日一早,二丫頭還沒睡醒,容析偷偷摸摸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了新的亵褲輕手輕腳去了一趟淨房,從那日起,二丫頭再沒見他那套前一日穿過的亵褲,就跟平白消失了似的。
“你說什麽?要看醫書?”白少東家難得看到容析會來找自己。
“對,我媳婦她最近都在忙,我想着幫她找找一些遺漏的地方總是沒錯的。”容析一眼都不敢看向白少東家,他側着身子,用鞋底悄悄磨着地面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要哪個方面的?”醫書不好找,可是憑着衛白兩家借總是能借來的。
“關于男的方面的……”容析說完這句立刻補充道:“最好全面點。”
白少東家覺着怪異,可想想薛少爺确實是個男孩子,便點點頭道:“我盡量幫你去問問,明兒個給你。”
容析這才松了口氣道:“那便多謝了。”
這段日子容析實在不大好過,每天晚上夢裏都有二丫頭的出現,而且還是那種半穿不穿的模樣,跟着他就覺着身體有了古怪的變化,甚至為此還燒了一條褲子,就為了不讓容析發現自己有病。他又不敢去看大夫,畢竟二丫頭的名頭在這裏,仙姑的夫君居然去找大夫那不是上杆子拆臺麽,說不定上午去看大夫,下午媳婦就知道了,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再說他除了好似尿床的症狀外,每每看到二丫頭都覺着心跳加快,整個人如同被電流通過,面紅耳赤目光不敢直視不說,腦袋裏總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前他就懷疑他不能生育,如今又添加了那麽多毛病,他要是再不自救,等着媳婦發現了肯定又要為他着急上火。
白少東家果然不愧是一方土豪,醫館裏的書次日就被借了回來,不過一次沒有很多,只大概兩三本,其中更是有着初學者看的一些常識,估計這也是白少東家顧及容析是個不懂醫的新人。再說白少東家深信薛少爺是中了邪,所以并沒有把這些醫書看的太重,更不指望容析能幫上什麽忙,這些書純屬就是借來給容析解悶的。
果然,容析看了其中一本比較高深的醫書,那是一個頭兩個大,字是能看懂,可合起來的意思卻完全不明白。于是無奈之下容析打開了那本類似常識性的醫書,這裏頭顯然就比第一本書要淺顯易懂的多,起碼其中有關于少年成長的一些過程,還有需要進補的藥物等等,甚至還羅列了一些孩子容易得的病症。這樣看來,這到不像是一本醫書,反而更似哪位大夫的手劄筆記了。
容析才管不了這是誰家的小抄,關鍵裏頭的東西還真對他有用,起碼這本書的開頭就讓他明白了作為人類男孩,從小到大的一個成長過程,也很明确的了解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如果在什麽都不做的情況下,就是睡一百年,也不可能生出孩子。
将那本所謂的醫書翻過來調過去,又看了幾遍,不過很遺憾的是容析雖然清楚了自己好像沒病的事實,但書上并沒有告訴他一對夫婦成親後要做哪樣的陰陽調和才會生出孩子來。
沒錯,他就是想要二丫頭生出他的孩子,因為在他的心裏只有有了血脈相連的下一代,二丫頭才不會有機會反悔将他抛棄不理,這按照村頭王大叔的說法,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飯,誰家的母親也舍不得孩子。
心裏存着事兒,容析那就是抓肝撓肺的難受,不過經過他這些天的旁敲側擊,以及晚上不睡覺偷偷扒牆頭的努力,他最終确定,陰陽調和哪家強,縣裏東頭蘭沁坊。
有了目标,容析也坐不住了,晚上早早爬上了床就閉着眼睛假裝睡覺,直到幹耗着等着二丫頭睡着之後,他才偷偷又溜出了房間,接着一個燕子挺身上了房,就這麽趁着夜色溜着各家的房頭,直奔蘭沁坊。
要說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容析面紅耳赤在人家頭牌屋裏蹲了大半夜,速成的不光有衛生知識還有各種助興的花樣,可謂受益匪淺。最後他是實在憋不住了,原本單純懵懂的腦袋裏那是塞滿了有顏色的東西,就那麽迫切的想要回家找媳婦探讨探讨,這才從頭牌的屋裏跑了出來,簡直是運滿了輕功,跑得如同一道閃電直奔白府。
然而,全身的燥熱還沒退,容析就在媳婦居住的房頂上發現了幾個人,那幾個人看身形和功夫與之前那幾批完全不同,這不得不讓他慢下腳步死死盯着那幾個人。
突然,其中一人悄悄蹲下身子打開屋頂的瓦片,容析夜視極佳,就見那人從懷裏拿出什麽瓶子。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容析很難想不到這些人是要毒殺二丫頭,所以他忍不住了,飛身上去就是一擊。對方顯然也沒料到房頂上還有別人,于是幾人很快混戰在一處。
容析越與人交手越是心驚,這些人的身手顯然不比容析原身差多少,再加上他們人多勢衆,原先還有些底氣的容析漸漸覺着有些吃力,出招的動作也稍稍慢了下來,之後更是有好幾次幾乎是貼着對方的刀子過去的。
時間越來越久,容析開始變得煩躁,他不知道為什麽衛家的人沒有出現,也不清楚這些人還想耗到多久,他現在心裏唯一想的就是,若是他不能将這些人殺盡,這些就會翻進屋裏将他的媳婦毒死。
再不能等,容析幾個縱身往後跳了幾步,站在了這片屋頂的最高處,天上此時正挂着一輪彎月,雖然不全可也明亮皎潔。
“既然你們不肯退,那就別怪我了。”說完這句話,容析用來束發的發帶突然崩斷,一頭青絲落下随風而動,那月光照在他發絲上,忽明忽暗接着便碎成星子點點,極快的将他的發梢染成了白色。
一身素衣的少年,唇色紅豔,發絲漸白。這樣詭異的場景立刻就讓那幾個黑衣人産生了退意,他們面面相觑,拿刀的手微微顫抖。
就在此時,白府內忽然不知從哪個角落裏傳來了一聲悅耳的笛聲……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容析連肉湯都沒喝上(→_→)今天趕緊存稿定時,不然晚上是絕壁發不上去的
☆、未婚妻
二丫頭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轉頭一看卻沒見容析躲在被窩裏偷看她,反而身邊空空如也連被子都是冷的。以為是容析先起來了,二丫頭也趕緊爬起來換衣洗漱,然而一直等到她快要用早膳了,也沒見容析出現。
“熊嬷嬷可見我夫君了?”二丫頭站在門口往外望去。
“沒啊,容公子起身了?”熊嬷嬷也是剛進來,還納悶怎麽沒看見容析呢。
二丫頭臉一沉,總覺着心髒砰砰亂跳,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冒了上來。
“仙姑,仙姑!”
就在此時院子裏傳來白少東家的聲音,二丫頭懵了一下趕緊走了出去,才發現來的不止是白少東家還有衛六爺。
看着兩人面上帶愧的模樣,二丫頭強擠出一絲笑道:“有事兒?”
“仙姑,想必您也有感覺……”白少東家堅信二丫頭是有神通的,尤其是看二丫頭臉色不好之後,便說道:“容公子被人在薛少爺的院子裏找到,現在昏迷不醒。”
二丫頭深吸一口氣,也沒心情裝高深了,直接就道:“帶我去看看他。”
進了薛少爺的院子,二丫頭留意到這附近的守衛似乎比前一陣子還要嚴密,不過她腳步未頓心急如焚的往裏頭客房去,就算薛少爺身邊的嬷嬷走出來向她行禮,她也只是簡單的回禮随後疾步走了過去。
可以看的出來,薛家對二丫頭還算是敬重的,不然就以容析的身份肯定不能留在薛少爺的院子裏。二丫頭進門一瞧屋裏的擺設還有周圍伺候的人,暗暗點頭,對于薛家也有了幾分好感。
快步來到容析床邊,二丫頭一眼瞧過去就發現容析的身體受損嚴重,雖然她沒有透視眼,可結合病毒的一些代碼她很快能推測出容析的內髒并不樂觀,應該是有人用武力強行将其破壞,如果容析要是個普通人,此時恐怕早就成為一具屍體了。再看他放下的黑發,大部分還都是黑色,只有發梢的部分很奇怪的染上了白霜,可用手摸上去卻沒有什麽異常,就連她都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麽玄機,更古怪的是容析原本粉色的嘴唇眼下紅得妖豔,就如同塗上了女人家上好的口脂,這讓二丫頭覺着,此人既是容析好像又不是容析。
“仙姑……”白少東家似乎也被容析這副模樣吓了一跳,他忍不住擔憂道。
“幫我找些東西,他傷的極重,賬算在我身上。”二丫頭簡直冷靜過頭,她明明心裏氣憤之極恨不得失去理智去找那些傷害容析的人報仇,可作為病毒師的她卻又職業性的站在這裏,井井有條的救治着傷者。
“說什麽話呢,若不是我尋了仙姑來救治薛少爺,也不會讓容公子遇上這樣的事情,這都是我白家的不是,哪裏能讓仙姑破費。”腦殘粉白少東家堅持要自己付賬,二丫頭沒法只得暫且記下這個人情,将東西列好了交給他。
過了一會兒衛六爺也趕了過來,據說他是去查找附近的證據,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行兇之人。只是二丫頭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就清楚,這事兒怕又是沒有頭緒了。
“只能查到容公子是半夜與人在仙姑院子的屋頂上交手,然後一路被人追趕到了薛少爺的院子,追殺容公子的一共有五個人,看起來痕跡很淺,功夫應該極為高深。”衛六爺臉頰發燙,他之前還信誓旦旦保證人家仙姑的安全,可誰料到這還沒多久呢,人家丈夫就被人襲擊了。想必容公子之所以在半夜與人交手,也是因為有人想要暗中殺害仙姑,卻被發現了,這才要追着容公子滅口。
“我現在只擔心我父母那邊。”無論這批人是來殺薛公子,容析還是她的,二丫頭只求大家都要平安。
“白府已經不大安全了,我在想要不要将仙姑的爹娘接到衛家私下的莊子上,那裏比較偏僻,高手也不少。”衛六爺與二丫頭商量着,他之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看來這是有人不想讓薛少爺好起來。
二丫頭不想戳穿她與容析同樣可能招來殺手的事情,她更希望利用衛六爺對他們的愧疚,好好保護她的父母,如今事已至此,她也□□乏術,到不如利用這棵大樹暫時避過。
“那便多謝衛六爺了。”
衛六爺心下感動于二丫頭對他的信任,起碼她相信自己甚至願意将弱點交到他手上,這也表示容娘子其人膽大心細,頗有男子之風,為人也極為坦蕩還有一手的本事。看着二丫頭,衛六爺再想想自己的媳婦,不由暗嘆一聲,不說也罷。
寫了封書信交給衛六爺,只說聖教最近不太平,她擔心父母的安危才将父母接到莊子上去,之後她會親自接二老回家。想必二老見到此信也會相信,畢竟聖教這段時間确實死了不少人。
送走衛六爺,二丫頭開始構思哪些有用的代碼,可以迅速恢複技能,尤其是一些去腐化瘀的,還有凝血排毒的。二丫頭畢竟不是大夫,她前世的醫療手段與現在的完全不同,更何況傷的是血肉,想要重造不是一呼一吸之間的事兒,哪怕可以修補元氣傷了就是傷了。
重新将染了白霜的發梢放在手裏,二丫頭用力去瞧也沒瞧出異常來,不過結合容析的靈魂,她很懷疑這是不是熊貓本身的緣故。
沒有容析的內力和法術,二丫頭在提取代碼的時候着實費了不少功夫,但好在原先的底子還有,幾日過去便将藥喂進容析嘴裏,只等着他身體裏的病毒代碼加速他的恢複能力。
一日挨過一日,容析雖然沒有蘇醒,可不管是大夫來看還是二丫頭親自觀瞧都很确定他的身體已經逐漸康複,這讓二丫頭長呼了一口氣,覺着這些日子以來壓在心頭的大石也慢慢挪開,總之人不會有生命危險就是好事。
“随姐姐……”房門打開,外頭進來一個孩童,十二歲左右穿着錦緞短打,頭上還帶着個玉冠,一雙原本呆滞的雙眸也開始有了神采。
“彬彬,今兒怎麽過來了?”二丫頭給容析擦了臉起身說道,如今她為了照顧容析,又害怕被人再次偷襲,便索性也搬到薛彬的院子裏,只是一個內院一個外院,還是隔着一道門的。
“我來瞧瞧容哥哥。”薛少爺說話還是遲鈍,但是很明顯根據二丫頭這段時間的不斷努力,就算容析受傷她也沒斷了給薛彬的治療,所以時至今日薛少爺與人交流已經是沒有問題了。
兩人說着話,薛少爺的嬷嬷還在一旁伺候着兩人吃點心,這前一陣子薛家的信剛到,雖說薛彬的母親不能前來,可得到消息的薛家據說不但派了家中護衛給與增援,還送來了幾個會武的婢女,薛彬的母親更是賜了些東西給二丫頭,以表示感謝。銀票就不說了,那些琉璃金的東西,哪怕二丫頭這個外來人都清楚它們的價值,所以以此推斷,恐怕薛家就連衛家都得罪不起。
今兒府裏白老爺還有衛六爺都不在,白少東家剛剛也出了門,所以門房來報信的是個二丫頭不大見過的婆子。
“你說什麽?”二丫頭覺着自己的耳朵需要洗洗了。
“外頭一個自稱容公子未婚妻的女子想要見容公子。”婆子也覺着這事兒蹊跷,那容公子分明已經娶了妻,怎麽又出來一個未婚妻,她一開始還不相信,可那姑娘看起來就不像是打秋風的,再加上那車子上記號,婆子不敢怠慢就禀告了主母,這才進得薛家的院子前來報信。
“她說了她姓什麽?”二丫頭擦了擦嘴,心裏有種果然來了的感覺。
“她說,她姓關……”
白府大門。
“姑娘,咱們要不還是回去吧?”雁靈有些尴尬的看着周圍偷瞧他們的百姓,總覺着人家背地裏會說什麽難聽的話。
“不,我在這裏等着,除非讓我們進去,不然我絕不離開。”關瑤摸着手腕上碧玺的手串,擡頭看着白府的匾額堅定的說道。
“可萬一弄錯了呢?我可聽說那位公子已經有了妻室。”雁靈緊張的說道,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如果弄錯了人那她家姑娘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那就讓我看一眼,如果不是,我們就走。”這句話不過是句托詞,她一心就認定在白府裏的那位容析就是她的未婚夫。
白府門房裏的人也出來看着熱鬧,白家誰不知道那位容公子護妻護的厲害,再說容娘子是什麽人,那可是白府的貴客,如今衛家那樣的人家都求上門來,若不是容娘子出手相助,白府也搭不上衛家的線,所以白家的奴才們自然都将天秤歪到二丫頭那一邊。
“我說姑娘,你恐怕是認錯人了。裏頭那位容娘子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可是聖教的仙姑。”門房老頭忍不住勸道。
關瑤瞥他一眼,清冷道:“是又如何?”
那老頭見她不領情,心中不屑,只道:“人家疼媳婦疼的跟什麽是的,老漢我聽說那位容公子不但将媳婦娶回來了,連丈母娘老丈人都給親自辦了戶籍,啧啧,這感情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關瑤沒有說話,可掐住手串的手指蓋卻用力的發白。
作者有話要說: 關大姑娘登場,後頭要揭開容析的身世了,還有容析逗比的日子一去不返了,大仙兒要出來了
☆、交鋒
關瑤是個看起來十分高貴的女子,一身帶漸變粉紫布料上繡金邊牡丹的襦裙,發髻上也戴着一般人家恐怕一輩子也用不起的镂空蝶翼金簪,一戴還就是四支,再見她手腕上好似西瓜的粉綠碧玺,恐怕就連白家太太都沒有這般財氣。
反觀二丫頭,一身綢緞的碎花襦裙,頭上一支銀簪再加一支包金的步搖,樣式簡單大方也可以說是寒酸普通,這在市井百姓跟前那是小富貴,可在關瑤面前那是比她身邊的雁靈還不如。
然而二丫頭并不怯懦,對她來說這裏所有人都是古人,他們的價值觀永遠不可能保持一致。
“關姑娘特意到白家來尋我夫君,可有什麽事兒?”
關瑤教養良好,不至于明顯的上下打量,可還是微擡眼皮将二丫頭的打扮舉止,與自己偷偷做了比較。
“這位娘子,咱們進去說話可好?”關瑤不在乎,雁靈這個做丫頭的可不能不在乎,尤其是這位娘子還在大門口說這樣令人誤會的話。
二丫頭見狀看了雁靈一眼,果然是上次在珍寶樓裏瞧見的其中一個丫頭。
“兩位裏邊兒請吧。”既然白家人都将這事兒交到她手上,二丫頭也不介意暫時做一會兒主人。
關瑤見二丫頭這番姿态,白家的仆人們也沒有什麽異樣,心裏就有些打鼓。她原打聽容析娶了個無島的村姑,可誰料到那村姑搖身一變成了仙姑也罷了,如今竟然與白家還有這樣的關系。
薛少爺的院子,當然不可能讓關瑤進,所以二丫頭就領着她去了前院的花廳,此時熊嬷嬷帶着幾個丫頭已經在那裏候着,二丫頭瞧見心中一暖,知曉這是白太太給她撐腰呢。
關瑤顯然也看見了,不過她自覺家世不凡又覺着只要容析見了她一定會将這神棍棄之如履,便很安心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白家人的很快就上了茶點,二丫頭沒用,是因為早上剛剛用過,而關瑤不用則是嫌棄這裏的茶點粗坯。
雁靈極是會看主人眼色,知曉姑娘如此矯情便是想壓白家一頭,便無奈喚道:“車上還有六需齋的點心,姑娘要用些麽?”
“也将我那惠峰的青山茶拿來。”關瑤點點頭,似乎壓根并不在乎那來自豐島的好茶。
二丫頭知曉六需齋,可對什麽豐島的茶葉一點研究都沒有,所以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波,到讓關瑤看起來像個炫富的暴發戶。
沒有收獲情敵的自卑還有豔羨,關瑤心中總有不滿,但她這一出只不過是用來打壓二丫頭,即便沒有成功也不影響她的目的。
“也不兜圈子了,我想見一見容公子。”關瑤坐了一會兒,結果一直都沒見到容析,心裏難免懷疑這所謂的容娘子壓根就沒告知容公子。
“關姑娘若有什麽急事可以先與我說一說。”容析已經昏迷,二丫頭壓根不可能讓關瑤見他,更不會因此心裏不快,因為就算關瑤與曾經的容析有什麽,也只是過去的事情了,畢竟此容析非彼容析,除非容析瘋了想要休了她娶關瑤,否則她絕不會退讓一步。
關瑤畢竟是個大家閨秀,被二丫頭如此一問,臉皮也有些挂不住了,不由扭過頭道:“此事最好還是讓容公子出來說一聲的好。”
“我之前聽門房說,姑娘自稱我家外子的未婚妻?”二丫頭不理她,直截了當的說道。
雁靈站在關瑤身後,只覺全身都要燒起來了。
關瑤也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之前她被門房攔得緊了,一氣之下便将此事脫口而出。然而雖說她與容析曾經确有此意,可畢竟沒有宣諸于口,更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連個憑據都沒有,如今對方這個看起來是大婦的女子這般問,當真跟當衆打臉沒什麽區別。
“容公子确實曾許諾我要娶我為妻。”關瑤看不慣二丫頭氣定神閑,不由惱道。
“姑娘也說是曾經,可如今外子已經娶我為妻……”二丫頭居然笑出聲來道:“且不提外子是否是姑娘所說之人,就算假設當真是同一個人,姑娘想如何?我們有媒有聘,還有官中文書,姑娘有什麽?”
關瑤沒想到此女如此不給面子,甚至眼神裏還透着不屑,這與她來時想的完全不同,她原以為只要她一出現,容郎就定然會抛去此女重新擁她入懷,可事實上她不但沒有見到容郎,反而被個鄉下野女人這般羞辱。
“你說什麽都沒有用處,今兒個我一定要見容公子。”關瑤鐵了心認定二丫頭是背着容公子來找自己示威的,便就豁出臉面一副要死纏到底的模樣。
“真真好笑……”既然已經快要撕破臉了,二丫頭也不伺候了,直接站起身道:“姑娘坐了那麽久,外子都沒出現,難道這不是最好的回答麽?”
關瑤捏緊了帕子不去看二丫頭,仿佛她不說話容析就能看到她的委屈出現似的。
“我們也是為了姑娘好,無論如何外子已經娶了我,姑娘要是繼續糾纏下去不說姑娘本身的閨譽,就說姑娘的爹娘的臉面,恐怕也是……”看到關瑤上門,二丫頭其實是松了口氣的,畢竟只是個姑娘家并不代表關家,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似乎關家根本不知情,也不過是關瑤一個人一廂情願罷了。眼下點到為止,兩家也可井水不犯河水,到底可以全了雙方在外頭的名聲。
雁靈在關瑤身後暗自點頭,她雖是個丫頭,但并不是兩耳閉塞,餘島雖然沒有豐島對女子那般嚴格,可是好人家的閨女是斷做不得私定終身的事兒,她家姑娘當真是糊塗了,還被人家大婦指着鼻子教訓。
“我……”關瑤被人提起父母,內心不禁動搖,這一次若不是她提出要去姨母家游玩,父親絕不會放她出門,這萬一真的給父親知曉了,哪怕平日裏父親再疼她也說不定會很快找好婆家将她嫁過去。可要真讓她就這麽走了,她是死都不能甘心的,“讓我見容公子一面,就一面!”
“不成,外子特別吩咐過,姑娘雲英未嫁需要避嫌,不然就實在太不成體統了。”二丫頭讓了讓,明白是要送客。
“你!”三番四次被人阻撓,關瑤忍不住怒火中燒,只是二丫頭并非勢單力薄,她身後可是站了幾位丫鬟婆子,到是反觀關瑤自己居然只帶了一個丫鬟進來。
“關姑娘請吧。”二丫頭一步不讓道。
“有你後悔的時候。你真的了解他麽?你真的清楚他是誰麽?”關瑤似乎被二丫頭的态度徹底激怒,她居高臨下看着二丫頭壓低聲音斥道:“我不知道他是什麽緣故不願出來見我,但我很清楚他絕不是真心要娶你的,因為就憑你這樣的品貌,半點幫不得他!!早晚他也會不要你!”
二丫頭轉頭看了看周圍低頭的丫鬟婆子們,勾起嘴角笑道:“可還有個例外,就是他喜歡我。”
“你!你好不知羞恥!”就算膽大如關瑤也被二丫頭的言語吓退了半步。
“至少我沒想貼上人家已婚的男人,非要人家休妻娶自己。”二丫頭輕飄飄一句話,讓關瑤身形輕晃,面如白紙。
“你……你給我等着。”說完關瑤便讓已經徹底慌了手腳的雁靈扶着,腳步淩亂的往大門去。
二丫頭連送都沒送,只是站在花廳門口看着兩人被婆子帶着離開了白府。容析的身份,看來那關姑娘是知曉一二的,所以才能說出自己對于容析沒有半點助力,而很顯然關姑娘很自信她能夠幫到容析……容析到底是誰?又有什麽樣她不知道的背景呢?
“姑娘,咱們回家去吧。”聽見白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