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有提示哦~ (3)
多年來的經驗她也達不到自家老師當年徒手勝過無數高科技器材的本事。看來,想要當一個代碼的“魔法師”當真不是那麽容易的。
容析有點委屈的縮了縮腦袋,然後悄悄看着二丫頭正專注在盒子裏,便偷偷貼着她躺了下來,等他閉上眼睛似乎鼻翼旁都是二丫頭的味道。
回門根本不需要走多遠,二丫頭第一次那麽長時間離開父母,所以一早就帶着準備好的禮物跑回娘家,她現在迫切需要和父母待在一起,因為她留在無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沈氏也是一早就坐在床上等待女兒,一見女兒回來立刻拉着她的手問長問短生怕女兒嫁人之後受了委屈。
二丫頭除了自己還沒圓房外,當真沒覺着面對母親有什麽心虛的,到是瞧着父母好像有什麽事兒瞞着自己。
“是你祖父,這段時間好像是病了,想讓你爹過去看看。”沈氏也沒想真瞞着女兒,便趁着丈夫出去招呼女婿,小聲對女兒道。
“他不是最不想看到我爹的麽?怎麽會想着讓我爹回去?”二丫頭一聽就覺着有着濃濃的陰謀味道,尤其是想起前些天在樹後看到随繩兒的眼神。
“我也不知呢,可你爹又不能不回去,到時候村裏人要說閑話的。”沈氏嘆了口氣道。
二丫頭很想說她爹什麽時候在乎過,可畢竟看望老人這樣的事情放在哪裏都沒有錯,她爹完全沒有理由拒絕。再說通過她的婚事他爹已經和鄉親們有所接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相信她爹也不會願意因為這件小事而将關系退回原點,說到底,人總是群居動物的。
“那我陪我爹去。”二丫頭拍拍母親的手笑道。
一開始,随獨龍堅決不同意女兒随他去随二家,他想的很簡單,要他回去那家人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與其帶着女兒上門被人羞辱,還不如他一個人早點上門早點回來,那些惡心人的話他一個人聽就夠了。
可誰知二丫頭的脾氣倔強的要命,随獨龍當着女婿的面也不好教訓女兒,無奈之下只得硬着頭皮帶着女兒出了家門,容析當然粘着二丫頭也就都跟着去了。
到了随二家,開門的随二顯然沒料到随獨龍這次居然不是一個人來的,更沒想到他會選在女兒回門的時候過來,所以開門的時候表情就有些微妙,那點子僵硬在二丫頭眼裏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将三人讓到院子裏,二丫頭就發現花氏,劉氏,還有随燕兒都在院子裏站着,不知道在商量什麽,待她們發現随獨龍不是一個人來的時候,表情也與随二有着驚人的相似。二丫頭慢慢低下頭,心裏警惕起來。
“哎呀,林哥兒來啦,喲……辮兒今兒也來了啊。瞧瞧這多俊的女婿……來來來,這是奶奶給你們的新婚禮。”花氏從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兩個銅板放在二丫頭手裏,瞧着好似特別親熱的樣子。
二丫頭也沒拒絕,在花氏略帶失望的目光下将銅板放進袖子裏,然後笑着道:“随奶奶到是客氣了,今兒主要是陪着我爹來的。聽說随爺爺病了,不知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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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不滿二丫頭一口随爺爺,随奶奶就好像不是随家的人一樣,不過她今天沒工夫和這死丫頭打嘴仗,花氏看了眼随獨龍,難過的袖口擦着眼角道:“這人老了就是多病,你也去瞧瞧他,他這麽多年就是生怕你過的不好,怕對不起你親娘和你親爹。”
随獨龍懶得理花氏的惺惺作态,可也就只能邁步進了房間,二丫頭見狀跟在後頭,原本劉氏想要攔到被容析輕輕避過帶着二丫頭進去了。
“你看什麽看啊,趕緊滾到廚房去幹活!”花氏一見随燕兒直勾勾的看着随獨龍的背影,胸口就氣悶的厲害,轉臉就瞪眼罵道。
随燕兒無奈,只能依依不舍的去了廚房。
“娘,您看這事兒……”劉氏事到臨頭了,反而覺着心虛的厲害。
“怎麽?你想反悔啊?這事兒可是你提出來的!”花氏也覺着手腳冰涼,可表面卻還壯着膽子一副強悍的模樣。
“沒……沒……”劉氏看了眼合上的布簾,突然捂住肚子說不舒服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花氏見狀,啐一口道:“沒出息的玩意兒。”
這時候随繩兒來到花氏旁邊,先用陰森森的眼神看着那布簾,接着好似安撫道:“奶奶放心,這事兒必然妥當的。”
然而至始至終,随二一句話都沒說,就那麽低着頭直挺挺的站着。
随老爺子到看着像真的不大舒服,臉色也不好,他一見随獨龍帶着女兒女婿進來,只是眸子一閃,便虛弱的笑了笑道:“我一句話,到煩勞你一家子了。”
随獨龍不喜随老爺子,甚至年輕時候還帶着恨,但如今随老爺子年紀已大,平日兩家幾乎又都不來往,便也不在惡言惡語,只好硬邦邦道:“晚輩來看看長輩是應該的。”
随老爺子也不在意,靠着破枕頭感嘆道:“不過一轉眼,你都那麽大了,連辮兒都成婚了,還是那麽好的一個孫女婿。如今我若是去了下頭,見着你娘也可以好好說道說道了。”
随獨龍心中不屑,暗道親娘如今怕是早已和自己親爹團聚,和這老頭又有何幹?可嘴裏卻道:“也多虧了長輩照應。”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也是我這麽多年了沒好好照顧你。我也清楚你不喜歡花氏,不喜歡你弟弟,當年的事兒我也有責任……咳咳……”說到這裏随老爺子劇烈的咳嗽着,二丫頭順手從桌上拿來一個茶杯将裏頭倒滿清水就要遞給随老爺子。
随老爺子身子一僵,幾乎立刻看了眼桌子上的杯子,之後才借着二丫頭的手,将水喝了下去。
“你看看你,多有福氣,辮兒是個懂事的,就算往後去了餘島也不會忘了娘家。”随老爺子順了順氣又道:“你心裏其實也是怪我的吧。”
随獨龍忙道:“不敢。”
“我是覺着我怕是不大好了。林哥兒啊……要不你以水帶酒咱們爺倆碰一個,這麽多年的心結就算過去了,你覺着呢?”随老爺子拿過剛剛他喝水的被子,滿眼懇求的說道。
随獨龍一時猶豫,可二丫頭卻走到桌子旁,将水壺裏的水倒向另外一個杯子,接着遞給随獨龍道:“爹,不如就随了随家爺爺的願。”
看了眼女兒,随獨龍松開了眉頭,二話不說将那杯水飲盡。
二丫頭從餘光處看到了随爺爺翹起的嘴角。
之後兩邊都沒說什麽,随獨龍算是完成了任務就帶着女兒女婿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聖誕快樂,麽麽噠!!
☆、上船
回過門後,二丫頭就開始忙着收拾東西,在她看來一天待在無島一天就算是在浪費時間。容析被她遣出去與随獨龍一起找槐樹縣的縣令辦理戶籍的手續還有購買去餘島的船票,她則帶着東西再一次回了娘家。
“娘,這是你女婿從餘島帶過來的補藥,這段時間一直沒敢拿出來給你用,就怕虛不受補,前陣子他拿去給了醫館的人問了,才說可以用便讓我帶過來了。”二丫頭将盒子打開,裏頭都是一顆顆圓圓的結晶體,大約上百來顆看起來很是漂亮。
“這怕是很貴吧。”沈氏看着那結晶遲疑道,無島人吃鹽都是吃的很渾濁的粗鹽,好的鹽粒都是豐島出的,她只是聽過卻沒見過,至于糖塊,一年吃不到幾次的那種都是泛黃還帶着澀味的。
“你一天吃一顆,化在杯子裏用無根水沖,記得別要熱水,晾涼的就行。”二丫頭二話不說将盒子蓋好塞給母親道:“這對你的病有好處,你可要等我回來接你們呢。”
沈氏對女兒是不是能接自己去餘島一點信心都沒有,不過還是感動她的孝心道:“好,好,為娘等着你來。”
也沒什麽可以準備的,實在是時間太緊,從餘島到無島的船只基本是一個月一次,而從無島到餘島的船只就只有兩個月一次,當然運輸船除外。也正是因為如此,二丫頭才會将婚期定的那麽緊,甚至沒等到次年。
臨行前,二丫頭将父母托付給慶大伯娘,畢竟等她走了之後,村裏還有随二一家子,她可不想下次回來是給父母報仇的。帶着個小包,裏頭塞着所有的銀票還有那個從院子裏挖出來的小盒子,告別了随家村或是嘲弄鄙夷,或是巴結讨好,又或是真心為她高興的幾乎所有随家村的村民,二丫頭戀戀不舍的跟着容析走出了這個她穿越之後一直存身的小山村,眼前一片模糊。
“我已經和爹說了,爹說等咱們走之後,他就帶着娘住到縣衙去。”坐上行車,容析貼着二丫頭道。
“那碎銀子你給我爹了?”二丫頭撇了眼臉皮很厚的容析,小聲道。
“給了,爹先開始不要,後來我偷偷塞在他懷裏了。”容析笑得一臉傻樣。
二丫頭掀開窗簾,看着飛速向後的縣城景色,想着随老爺子病床前的兩個杯子,還有老爺子嘴角的那一抹笑……
“也好,省得随二家辦喪事,我爹看着也膈應。”
“其實……”容析有些躊躇道:“那毒是我這個原身交給江碩保管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随繩兒手裏。”
“他們兩個之前就有勾搭,不過以江碩的本事,随繩兒應該偷不到,那麽就應該是江碩在發現什麽危險之後,将東西放在自己的情婦身邊。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從一開始江碩找上随繩兒,就沒想讓她活多久。”二丫頭放下窗簾,臉冷了幾分道:“可惜江碩死的太早。”
容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只是,那毒到底是你原身從哪裏弄來的,又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被人追殺的呢?”二丫頭轉頭看向容析,表情凝重道。
“我……不記得了。”容析難過的低下頭,明明是他已經變成了容析,卻沒法将容析的所有記憶讀取,只能得到最基本的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記憶。
“無妨,這都不重要。”二丫頭輕輕的說道。
沒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到了餘島之後,如何生存。
槐樹縣旁大約做行車半天的功夫,是整個郡裏最大的港口,這片港口由軍隊把守幾乎不參雜任何除了皇家以外的勢力,就是連船都是由朝廷制造。二丫頭跟在容析身後往不遠處的大海邊瞧,那裏人來人往十分繁忙,與李家村附近的海灘完全不同,此時遠處的港口已經停泊了幾艘運輸船,不少人在往上運石塊,而最靠邊的也是所有船只當中最小的就應該是今兒要通往餘島的客船了。
上船的時候還沒到,二丫頭與容析就坐進旁邊專門給人休息的避風棚裏,此時棚裏已經坐了幾桌人,有錢的吃着白面饅頭,沒錢的就只有喝着涼水。但二丫頭看的出來,這裏坐着的每一個人都是面上帶笑的,可見能夠離開無島這本身就是件難得的喜事了。
“看什麽看!鄉巴佬!”
二丫頭一愣,再看自己對面坐着個補丁衣衫的女孩子,旁邊還有一個年紀稍大的婦人,只是那婦人穿着體面到像是餘島人,只那女孩子一副營養不良的窘狀,反而兇巴巴揚起了下巴,到跟個小姐似的。
沒打算惹事,二丫頭假裝害羞,躲到了容析身後,到是容析最讨厭別人對二丫頭大呼小叫,狠狠瞪了那姑娘一眼。到讓那姑娘吓得縮了縮脖子,随即卻在看了眼身旁的婦人後又挺起了腰板不屑道:“窮鬼還坐船去餘島,也不知道船票是不是真的。”
二丫頭拉了拉容析,不讓他多言,這裏大多應該都是餘島人,她不希望惹人注意,畢竟容析還在被人追殺中。
“二丫頭!”
二丫頭只覺頭皮一麻,有些尴尬的擡起看向旁邊走過來的兩男一女道:“樹根哥,真巧。”
王樹根瞧了眼站在二丫頭身邊模樣俊俏不似普通百姓的容析,眼神微微暗淡,之後強打精神笑道:“你要去餘島了?”
“恩……”二丫頭詞窮的厲害,真不知道怎麽和這個差點與自己成親的男人解釋,自己和他算是分手沒幾個月就突然嫁給了別人。
“這是……”心裏其實已經猜到,尤其看着二丫頭從以前随意的發辮變成如今這般盤起的婦人裝束,可王樹根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問道。
“我是她夫君容析,你是我娘子曾經說過的王大哥吧,今兒真是巧了,不然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了。”容析上前一步很是熱情的行禮道。
二丫頭撇了一眼容析,心中狐疑,這二貨不是懵懂傻白麽?怎麽每次關鍵時刻就跟突然正常了一樣呢?
王樹根只覺得胸悶,卻還是扯出一絲笑意道:“那這真是巧了,我來送同行的林大叔,這次比對他拿了第二。”
話說到這裏了,二丫頭自然不能縮在後頭,便故作大方的站了出來與那位木工界新一代人才行了禮,還順帶打量了一下那個老木工的閨女。那女孩子十三四歲,瞧着圓盤臉不漂亮但是很可愛,只她瞧着自己的目光到不那麽和善。
二丫頭沒有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習慣,只笑笑便轉頭跟在容析身後了。
“等再過一個月,我也要離開槐樹縣了,我準備去郡都。”王樹根提到這裏,平凡的眉眼全是光彩,“我想要去到那裏學習,把你教給我的東西仔細打磨,等到三年後,我一定能夠去餘島的。”
這時候,二丫頭算是放下心中那一點子小心思,衷心祝福道:“你一定能的,我在餘島等你來。”
王樹根臉頰一紅,摸着腦袋傻笑起來。
“行了,可以上船了,王大哥你回去吧。”那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拉着王樹根,用防賊似的眼神看着二丫頭道。她之前自稱林酒娘,是林大叔的獨生女兒,這次也是要同父親一起去餘島的,而且因為林大叔比對要比人靠前,餘島給的待遇也會比一般人要好,這父女倆去了餘島也就算是有了好前景了。
二丫頭看的出來,林酒娘對王樹根的感情不同,這時候不挑明估計也是林大叔想看看王樹根三年後能不能到達餘島。
“媳婦,走,咱們上船去。”容析可不在乎其他人,他不說話的時候像是個冷美人,但一笑起來總覺着叫人心裏頭暖暖的,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
二丫頭也不拒絕,牽着他的手笑着與王樹根道別。過去的就過去了,不管當初她與王樹根分開是不是可惜,她都沒想過再重續前緣,哪怕将來容析适應了這個世界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
走了一段兒,二丫頭回過頭,那林酒娘還拉着王樹根不知道在說什麽,而王樹根也很耐心的在一旁傾聽,說不定這兩人将來還真能夠擁有這份緣分。
“這是我的戶籍,這是縣令的親筆信,還有這是村長找人代筆的信,這是我媳婦的新戶籍。”
二丫頭看着容析一點點将所有東西認真的擺在守衛兵士的跟前,輕輕一笑,勾住了他的胳膊。
檢查完之後,容析帶着二丫頭走向通往船只的道路,二丫頭立刻感覺到周圍的不同,這裏的通道都是被規劃好的,只容許一個人通過,兩邊還是手拿冷兵器的士兵,瞧着就覺着心顫。再看身後長長的隊伍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可中間交談聲卻很小,估計也是被這陣勢吓着了。也難怪早先別人都說偷渡客船很困難,就以這一個個檢查進入的架勢,就算想要搶劫船只也要看能不能跑到船邊。
在最後一個士兵面前将兩人的戶籍等等最後檢查了一遍,二丫頭才長長出了口氣跟着容析走上了甲板。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船上,應該能寫到去餘島了吧〒▽〒
☆、險情
去餘島的船很大,因為路程遙遠的關系,船上還配有住宿的房間,就像普通陸地上的客棧一樣,根據船票的價格不同,配備的房間檔次也不一樣。二丫頭不願在路上委屈自己和容析卻又想省錢不願浪費,便花錢買了二等的船票同住一間客房。
看着寬闊的甲板,以及遠處修建的二層樓閣,饒是二丫頭上輩子見多識廣也不得不贊嘆古人的智慧,如此大容量的船只,如此精致的手工藝,簡直是不用去餘島就能想象出餘島的生活水平,就更別提更好的豐島與皇都了,也難怪人家都說離開無島就好似一步登天,哪怕餘島對于無島人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
“窮酸,不會是花不起房錢,要住在甲板上吧?”刺耳的聲音讓容析皺起眉頭,二丫頭回頭看去,發現又是那個穿着補丁卻眼在頭頂的少女。
二丫頭假裝沒聽見,與容析找了船上的小二,按照船票上标的號進了船上最近的樓閣,因為是二等房,所以在一層,但裏面的構造和擺設看起來都很幹淨整潔,連棉被都是新的。看着屋裏明顯要比無島屋內含量少的多的病毒,二丫頭深吸了一口氣,她一定會讓父母坐上這艘船,去往那個據說物資很是豐富的世界。
“一會兒等船開了,還請各位留在自己的屋子裏,平時不要去甲板上。那裏多是粗人,也怕沖撞了客人們。”畢竟是二等房間,不似一等房間那樣與周圍的環境特別劃分開來,所以旁邊就是最低等票價的“坐”票,好在甲板四周都有立柱立起,頭頂上也有瓦片屋檐遮頭,不然不用到餘島,這些人恐怕就熬不過海上的風吹雨淋了。
“多謝小哥兒了。”二丫頭從包袱裏拿出幾個銅板塞在那人手裏,錢雖不多,但是給點總比不給強,好歹這在海上的一個半月還需要人家招呼着。
因為船上位置有限,所以二丫頭也沒指望二等房奢華到哪裏去,裏頭房間就只有一間,配套一間用作茅房的極小耳房,整個面積按照二丫頭前世換算大概不到十平米,裏頭能放下一張床,一張小桌子還有兩把椅子外,就什麽都放不下了。
二丫頭将房門鎖好,接着将包袱放在床頭最裏面,随後很沒形象的往床上一躺,舒服的恨不得打起滾來。
“好多人哦。”容析沒有跟着二丫頭躺下,他趴在唯一的窗戶口看着外頭熙熙攘攘的人,好些還是在他們身後排隊的人,随着這些人上甲板的還有一隊隊的兵士,不但一身盔甲身上還挎着佩劍,滿身的殺氣讓上船的人都不敢大聲喧嘩。
又等了大概半個時辰,二丫頭在屋子裏都能聽見外頭有人高喊道:“起錨!!”
之後船身微微顫動了一下,跟着船頭就響起陣陣鼓聲就好似大軍出征鼓起士氣。
二丫頭一骨碌爬了起來幾步擠到容析身邊,通過那個窗戶往外看去,原本遠處的高山慢慢被淺色的海水所代替,然後越走越遠,那無島的山山水水如同倒退似的從窗口消失。她努力伸長了脖子往後看,可還是被建築物擋住了部分的視線,那個她熟悉的島嶼即将遠離她的視線。
此時,她說不出是留戀還是興奮。
“随辮兒,你給我等着!有本事就一輩子別出現在我眼前,否則……”看着去往餘島的大船駛離港口,随繩兒站在不遠處臉色青白的死死盯着那船,嘴裏發狠的說道。
“繩兒,繩兒啊!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你趕緊回去看看吧,你爺爺沒了!”似乎是随家村的人到這附近辦事兒,一眼就瞧見孤零零站在這裏的随繩兒,忍不住上前說道。
“你說什麽!!”提前幾日離開家的随繩兒轉頭不敢置信道。
怎麽可能呢?怎麽會是她爺爺死了?不是應該随獨龍死掉嗎?
在船上的十多天,二丫頭從一開始的激動,新奇,到後來只能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無聊的數頭發,實在是大海的景色幾乎多天來都沒有大的變化。
“這船的木頭是餘島的特産,據說海裏的東西特別讨厭這種木頭,不過這種木頭都是由朝廷管制,所以不允許私人使用。”容析拿從小二那裏聽來的消息坐在二丫頭跟前給她解悶,他們平時能夠出去的機會很少,且二丫頭不喜歡自己出去時那些坐在甲板上用怪異眼神看着自己的某些人,總覺着脊背都發毛。
“那靠着這船咱們就能順利到達餘島了?”說實在二丫頭也很佩服滄國的國君,自己的國家島與島之間那麽遙遠,居然還沒脫離他們的管制。
“應該吧。”容析轉過頭看向窗外幾乎和昨天沒有任何區別的大海,心頭總有一絲不安。
要說這十多天閑着到也沒真的浪費,二丫頭沒事就把這世上的事情與容析掰開了揉碎了仔細解釋,然後又反複鍛煉他的語言還有舉止,至少不能到餘島之後還讓人從表面上感覺到容析像個純真的孩子。于是乎,原本只能在關鍵時刻起些用途的容析,終于不至于在某些時候掉鏈子了。
這一夜,二丫頭早早就爬到床上睡下了,她與容析原本一開始還約法三章,想要楚漢分界,可随着海上的氣溫降低,二丫頭本身身體就營養不良以至于貧血手腳冰涼,所以什麽羞恥啊,怕人家占便宜啊這類的想法最終都沒法抵抗身體的本能,以至于到了現在,就算早上起來二丫頭發現自己在容析懷裏都已經面不改色了。按照她奇葩的想法,将來只要容析沒什麽別的念頭,比如休妻啊,比如突然花花腸子之類的,她就算假戲真做也沒什麽,至少容析她認識,也還算知根知底,到比死撐着要追尋什麽真愛來強的多,反正嫁誰不是嫁?以容析這個顏值她賺的可不是一點點。
容析見二丫頭睡着在她的被窩裏睡着,他先拱了拱了身子想要試探二丫頭是不是真的進入了夢鄉,等到确認後他才暗搓搓的掀開自己的被子鑽進二丫頭的被子,跟着将二丫頭死死抱在懷裏,兩人很快就睡成一團。
不過,就在兩人睡熟之後,誰也沒發覺容析的身體正冒出陣陣白色的霧氣,那霧氣先包裹住容析跟着好似順帶一樣也包裹住了躺在容析懷裏的二丫頭。
“啊啊啊啊啊!!!”
二丫頭睡的朦朦胧胧,可身體的劇烈晃動還有耳邊的慘叫聲讓她一下睜開了眼睛,随即坐了起來。
“容析,容析趕緊醒醒!”
容析被二丫頭晃醒有些不滿意的嘟起嘴,朦胧中雙眼微閉,頭上一根翹起的呆毛順着晃動來回搖擺,顯得整個人更加稚氣。
還沒等二丫頭再和容析說什麽,船似乎被什麽東西大力的撞了上來,二丫頭立刻抱住容析,而容析也在這一刻徹底清醒飛身離開了大床站在了地面上。兩人都不敢多耽擱,将衣服穿好還将值錢的東西随身帶好,這才走到窗口往外看,外頭黑漆漆的連點月光都沒有。
“救命啊!海鬼吃人啦!海鬼吃人啦!!”
也不知道是誰喊的如此大聲,外頭的人早已亂的不成樣子,而且伴随着船身的劇烈搖晃,好些人腳下不穩就滾了出去,之後也不知是被海鬼吃掉了,還是被人踩死了。
“暫時別出去,外頭亂的很。”二丫頭想了想,就先用桌子将門頂住,現在門外已經亂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因為怕死而闖進屋子裏來。
容析點點頭,将二丫頭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裏。
二丫頭也沒有掙脫,而是找了個固定的三角區域慢慢坐下,她不知道是不是每次從無島到餘島都會遇到這種事情,還是只有這次他們運氣不好而已。
過了好一段時間,門外來來回回都是腳步聲,騷亂就像沒有停止的時刻似的,慘叫、大罵還有哭泣充斥在各個角落,二丫頭不想知道是什麽東西爬上了船,也不想去考慮萬一船沉了她與容析會怎麽樣,她只是在等,等待天亮,就好似天亮之後一切陰霾都将散去一樣。
咚!!船上的小樓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擊,二丫頭當時差點以為屋頂都要塌了,可好在只有巨響與晃動,哪怕屋頂掉了些碎渣也并沒有真的坍塌。
“別怕,不會有事的。”身體被很溫柔的擁入一個懷抱,二丫頭在黑暗裏看不清容析的表情,可她總覺着這個時候的容析與平時甚至剛剛的有些微妙的不同,但究竟哪裏不同,她卻說不清楚了。
“裝什麽老成!”二丫頭耳根一紅,伸手拍了容析一把,卻聽容析好聽的笑聲在她的耳邊格外清晰。
“點火把!!”這時候外頭又有人喊道,接着二丫頭就聽到一種號角的聲音,兩長一短,聲音很細卻不尖銳。
“結束了……”容析抱着二丫頭,看着窗外,用連二丫頭都聽不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準備讓我單機到完結麽,不至于那麽殘忍吧!!給點收藏呗,給點留言呗,霸王的你們好意思看到四心上串下跳孤獨的自語麽?
☆、靠岸
“客官,客官還在麽?”騷亂的夜裏突然有人敲門道。
二丫頭反應過來趕緊大喊道:“在呢!在呢!都好好的!”
門口小二松了口氣道:“那就請兩位帶着行李出來吧,這兒有點不太安全了。”
二丫頭連忙應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與容析拿着包袱打開了房門,外頭已經不是二丫頭想象的那樣黑暗,甲板上點了許多的火把,将周圍照耀的如同白晝。眨眨眼适應了一下亮光,二丫頭和容析跟在小二後頭來到了甲板的另外一處,那裏此時已經站了不少人,有些是二丫頭上來時瞄過一眼的,有些是二丫頭根本不認識的。但是大家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驚恐不安。
再看不遠處的甲板上,原本擁擠的地方已經空了大片,暗色的液體灑在上頭,不用視網膜分析二丫頭都能分辨出那是人類的血液,因為那股味道實在太重了。
擡起頭,二丫頭狠狠的吓了一跳,之前她與容析所住的樓閣早已不是他們剛剛入住的模樣,原本兩層的樓閣上面一層已經被削去大半,其間還夾雜着好像什麽軟體動物的觸須,而二丫頭隔壁那間是徹底被什麽打穿了房間,不但門不見了,就連牆壁都坍塌了一邊,從外頭就能将裏面看的清清楚楚。
如此一看,二丫頭他們也真算是幸運,因為這座樓閣除了他們的房間其餘多多少少都有損傷,也不知道裏面住着的人還有多少是活下來的。
二丫頭所在的幸存者團體都不敢說話,只能站在海風中瑟瑟發抖,沉默的看着來來回回的士兵将一具具屍體擡走,屍體中大部分是普通人,有的穿着好些有些則要差些,當中二丫頭還看過幾個士兵的屍體,幾乎全身是血,可想當時經歷過怎樣的激戰。
“別看。”容析身子一側,将二丫頭抱在懷裏,二丫頭沒有瞧見過去的屍體,可旁邊的人居然開始嘔吐起來。
二丫頭閉上眼,完全不敢想象。
“有哪些是沒戶籍沒船票的站出來。”這次說話的就不是船上的小二了,一個穿着盔甲的男人背着光硬聲的問道。
好些人因為跑出來匆忙,并沒有攜帶随身物品,所以他們就算原先有如今也變成沒有了。
“來,給小二認認,原本住二等房間的,等會安排住處,小二認不出來又拿不出戶籍和船票的,就在甲板上集中待着,等我們清理完,再來核實,到時候等下船的時候再送你們去官府補辦。”那男人又道。
二丫頭心一跳,趕緊看了看容析,見他點頭才松了口氣,這萬一東西掉了小二又不認賬,他們就只能在船上睡甲板睡到餘島了。
“我是這次無島木匠定考的第二名,戶籍還在二樓的房間裏,應該還在,這是我女兒。”
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響起,二丫頭躲在容析身後往那邊看,就見林大伯帶着林酒娘十分狼狽的在和那訓話的男人解釋。
那男人什麽都沒說,只是讓小二過來看了看,不過好在小二記憶驚人,很快就認出兩人,這才沒讓這兩人睡在甲板上而是跟着被認出來的那群人站在了一起。
“有手上有戶籍和船票的麽?”那男人見大部分人都被認出來後,又說道。
這次只是零星幾人舉手,容析也舉手應聲。
小二很快跑了過來,将幾人戶籍都檢查完後,便笑着道:“那就請各位原本住在二等房的客官跟小的一起,去東邊那處住處,那裏都是新的,也沒損壞,比之前這邊的還大一些。”
大家當然都沒意見,之前各個都被吓成了鹌鹑,這會子當然是想找個房間好好休息一下。
由小二領路,一群人急匆匆跟在後頭就跟有鬼追似的,容析害怕二丫頭被人撞着便拉着她往後靠,不和別人搶着走。二丫頭回頭看了眼那些沒被認出來或是原本就睡在甲板上的幸存者們,緊緊拉住了容析的手。
走了兩步,正巧走到火把間沒有照到的陰暗處,二丫頭也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她一把抱住容析的胳膊穩住身形,好奇之下低下頭去,也幸好是她眼神不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