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有提示哦~ (2)
找一個金主,難道還等着做木匠店的黃臉婆麽?
“那……那這事兒也不能算,你都小産了,這個補身子的錢他們不能賴掉!”花氏一向知道随繩兒心比天高,原先她也不過就想着将随繩兒嫁出去能換點彩禮,現在到被随繩兒帶着想要更多的好處。
“奶奶糊塗了!”随繩兒一把拉開被子,顫着身子道:“小産的事情怎麽能和別人說?萬一王家因此糾纏上咱們怎麽辦?還有要是以後我爹找的人嫌棄我小産過怎麽辦?”
“可,可這也不能便宜了他們家?”說到底,花氏不在乎孫女的名聲,只在乎好處。
“那就私底下讓他們賠點東西。”随繩兒才管不了那麽多,她可是最近聽她爹說了,縣裏唯一一座酒樓的管事帶着兒子從餘島來了,管事的兒子二十出頭,正是大好的年紀,聽說家裏還沒娶妻,她不奢望給這管事的兒子做妻,起碼做妾到是行的。時間不等人,管事據說只在這裏待三個月,她必須要在三個月內将這管事的兒子弄到手。
“那王家能願意麽?”在花氏眼中随繩兒又漂亮又能幹,簡直和城裏的大家小姐一點不差,再說随繩兒可是伺候過餘島來的富貴人的。這就是和有錢人想要娶大家子的奴婢一樣,是體面事兒,王家怎麽會舍得放棄?
“那就告訴他們,不願意的話我就到處說是王樹根強迫我的。”說完這句随繩兒只覺頭暈目眩,鑽進被窩裏就再不說話了。
花氏還想說什麽,就聽見院子裏有人尖叫,她皺起眉頭氣沖沖的站了起來,邊往外頭走邊罵道:“這起子的小娘皮,整天不幹活盡找事!”
等着花氏走到院子裏,就見随燕兒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劉氏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靠在随二懷裏,看上去又可憐又委屈。
“作死呢!”随燕兒畢竟是花氏的女兒,如今就這麽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花氏只覺心頭一痛,幾步跑過去抱起女兒就沖着劉氏罵道:“作死的賤婦!你是不是想弄死你大姐再弄死我,你就能在這個家裏稱王稱霸了啊!”
劉氏只覺着眩暈想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胸口憋悶的厲害,只能連連擺手。
“說話啊!你怎麽不說啊!你有種也把我罵暈啊!”花氏想要扶起女兒卻半天沒拽起來,她心急之下對着随二喊道:“還不來搭把手!都說有了媳婦忘記娘,你現在就不要老娘了是麽?”
随二哪裏敢應,忙推開劉氏跑到花氏跟前,一邊扶起随燕兒一邊笑着解釋道:“哪能呢,娘你這是戳我心窩子呢!再說了剛剛明明是随燕兒在廚房裏偷吃的被劉氏瞧見了,劉氏還沒說什麽呢,她自己先暈了,怪不得我們。”
劉氏被随二一推,原本就晃蕩的身子再受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好半天也沒爬起來,只覺着肚子墜的厲害。
随二和花氏擡着随燕兒進了屋子誰也沒想着劉氏,只覺着她是膽小害怕,想裝着柔弱搏同情。直到劉氏在外頭哭喊流血了,花氏才慢悠悠的走出去,原本只是擡起眼皮輕輕一瞄,卻發現這次劉氏真不是裝死,她坐在地上褲子上染着點點猩紅,看着叫人心顫。
“随二啊!随二!你趕緊的,去把你媳婦抱到房間裏,我去找村裏秋大娘。”花氏說完趕緊急沖沖的跑了出去,随二也随後跟着将劉氏抱進屋,不一會兒那血就順着褲子一點點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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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二家裏一通的雞飛狗跳,秋大娘是秋子的母親平日裏與花氏關系不錯,之前給人當過穩婆,算是對女子婦科方面還有點了解,這會子一瞧就知道劉氏有小産的症狀,就趕緊弄了點野藥先給劉氏喂了,還讓随二去縣裏的醫館買點安胎藥,不然這一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若是平常花氏絕對舍不得這個錢,就連随繩兒小産那會子她都沒讓看大夫,只找了點野方子對付對付,最多弄了點好吃的給她。可這會子不行,劉氏那是老蚌生珠,幾乎算是随二一家最後的希望了,随二家裏沒有兒子這不但是随二的心病也是随老爺子的心病,所以一聽說劉氏有了孩子還有小産的症狀,不說花氏,就說一向好面子還愛財的随老頭都忍不住拿出私房一定要保住劉氏這胎。
劉氏躺在床上,心跳的極快,她摸着小腹心裏一直在求神明保佑,就生怕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而對于讓她險些小産的随燕兒,劉氏流着淚咬着牙,心中滿滿的恨意。
二丫頭此時并不知道随二家因着她間接的鬧得人仰馬翻,她此時正和容析小心翼翼的躲在縣城存庫附近,存庫一般都和錢莊是在一起的,而出入這些地方的人大多都是餘島人,因為無島的人實在太過貧困,每年能夠掙下的錢修屋子都不夠,更別說存起來放在錢莊裏了。
“也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人盯着你了。”二丫頭壓低聲音道。
“不知道。”容析靠着二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之前一直在二丫頭的意識海裏生活,所以對二丫頭格外的親近,如今一有機會就像沒骨頭似得要往二丫頭身上靠。
“喂,你看那邊是什麽人啊?”二丫頭順後推開容析的腦袋,探頭看去,就見一排白衣人帶着帷帽往這邊走。
容析只覺着瞧着眼熟,卻想不起來這些人是什麽身份。
幾個白衣人拐了個彎進了錢莊,二丫頭眼珠一轉對着容析道:“你別出來,我一個人去,到時候就算有什麽我也能把他們放倒了。”
容析有些不願,可最終還是抵不過二丫頭銳利的眼神,只能窩在牆根底下,迎着風凄然的看着二丫頭潇灑的離去。
二丫頭扯了扯衣服,先進了一次錢莊在白衣人身邊稍稍轉了轉就趕緊出來了,之後便跑進存庫對着裏頭的掌櫃道:“取東西。”
掌櫃的一看來者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眼裏就帶着點不屑,之後看到那張存票就更起了疑,畢竟存票分為三種檔次,而這丫頭手裏的存票恰巧還是最貴的。
“這是你自己的東西?”掌櫃的拿着存票上的名字道:“你叫李海莽?”
二丫頭立刻點頭道:“就是我。”
掌櫃頓時一臉的不信。
“真是我!”二丫頭一彎臂彎,裝作很有肱二頭肌的模樣,神氣道:“我小時候我娘希望我是個男孩,就取了這麽個名字,別看我小小巧巧,可我力氣很大,不然怎麽小名叫莽子呢?”
掌櫃只看着她,一動不動。
二丫頭也不着急,嘻嘻一笑,手掌一按桌角就聽咔噠一聲,桌角掉了一塊,而二丫頭臉未紅,氣未喘就跟玩兒似的。
掌櫃的明顯被唬了一跳,手抖着存票道:“那……那你都取走麽?”
二丫頭點點頭道:“我家主子就在旁邊的錢莊,麻煩你快點。”
掌櫃的也看到剛剛一排白衣人進了錢莊,有些了然,便道:“原來是聖教的小妹妹,是我有眼無珠了,你等等。”
二丫頭心裏驚詫,面上到不顯便老成道:“那就麻煩掌櫃了。”
也不知掌櫃是被二丫頭吓着了,還是對聖教有所忌憚,很快一個藍色的包袱就從裏頭被拿了出來,兩相畫押之後,二丫頭拿着藍色包袱出了存庫。也是巧了,那一行白衣人也從裏頭走了出來,二丫頭什麽話都沒說,低着頭跟在他們後頭直到容析存身的拐彎處才分道揚镳。
“大人?”那行白衣人當中有一人回頭去看二丫頭的背影,他身邊的人忍不住提醒道。
“走吧。”那人搖搖頭,便繼續跟着衆人慢慢消失在街口。
作者有話要說: 二丫頭表示,什麽胸口碎大石,簡直弱爆了。
話說給點各種收藏行不,跪求,郵費什麽的好商量!
☆、求婚
二丫頭拿着包袱也沒敢打開看,帶着容析就往家跑,她生怕路上被人看見還特意在包袱外頭弄了個破布包着,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多喘直接奔回了随家村。
一路回來,村裏人都看着二丫頭拿着個破包,而容析站在她身邊很老實的模樣,有些覺着好笑就私下打趣,可有人不懷好意便在背後揣測容析與二丫頭的關系,畢竟容析是二丫頭帶回來的,而二丫頭之前還隐隐約約與王樹根有點什麽。
不理會村裏人的八卦,二丫頭幾乎憋着氣就帶容析回了容析現在住的屋子,今兒随獨龍在家,二丫頭也不想自家老爹多想。
将包袱放在桌子上,二丫頭急喘了好幾口,才一屁股坐在破椅子上,上氣不接下氣道:“剛剛你覺着有人跟着我們回來麽?”
容析還保有這具身體原有的靈敏度還有武藝,更別說他之前是仙君,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再不濟也有本能的自保能力,所以他很肯定的道:“沒有,沒有人跟着。”
二丫頭這才舒了口氣,将包袱慢慢打開,裏頭有幾套看起來很華貴的衣服,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穿的起的,還有兩個不大起眼的盒子以及幾塊碎銀和好幾串銅錢。
看了眼容析,二丫頭很厚道的将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放在容析懷裏道:“這是這人的錢財,既然你變成了他,那這些錢就歸你。”
容析看看錢,再看看二丫頭,突然搖搖頭将錢塞回給二丫頭道:“我的就是你的,不用給我。”
二丫頭見他那傻樣兒,總覺着心頭酸酸的,之後一把奪過銀錢揣在懷裏,還裝作惡狠狠的道:“是你自己不要的啊,別到時候說我搶你錢。”
容析連連點頭,連個不都沒說。
二丫頭撇撇嘴,推了一把容析的腦袋嘟囔道:“那你就跟緊點,我有吃的就絕不會讓你餓着。”
轉頭不去看容析那一臉萌寵樣,伸手就拿過一個盒子小心的打開,裏頭并沒裝滿,除了些束發的發帶外,就是有幾個瞧着就價值不菲的扳指,以及一塊兩面光溜溜的乳白色玉牌,玉牌上挂着鮮紅的穗子,不知道有什麽用途。
“這個,你有印象麽?”二丫頭拿出那玉牌轉頭問容析。
容析看了半天才道:“是我的東西,但是不記得是幹嘛的了。”
二丫頭也不糾結将玉牌放回到盒子就蓋上蓋子,這東西她總覺着有點不安心,還不如找個地方藏起來,省得将來發現容析也會有危險。
放下一個,再拿起一個,這個放在手裏更輕,二丫頭晃了晃才慢慢打開,蓋子一開裏頭被壓住的紙張就膨了起來,之前應該是被壓在盒子裏蓋緊的。
二丫頭先拿出最上頭的紙張,很明顯都是些小額的銀票,應該是容析來到無島之前換好準備随身花用的。而下頭……二丫頭微微一愣,從裏頭拿出幾張厚一些的紙張,其中一張是容析的戶籍還有他返回餘島的路引,另外一張則是那個叫做李海莽的戶籍還有路引,只是李海莽的戶籍上寫着奴字,應該是容析的家奴。
只是……
二丫頭拿着容析的戶籍皺眉道:“誰會帶着自己的戶籍出門?難道說他來無島就不準備回去了?還是說這個戶籍壓根就不是他真正的戶籍,而是假造的?”
容析看了看那個戶籍,遺憾的搖搖頭,他确實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管了,反正是有了戶籍。”二丫頭先将戶籍放進鐵盒,之後一頓,突然站了起來看向容析道:“你有戶籍還有路引?”
容析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二丫頭愣了好半天才尖叫一聲一把抱住容析,大笑道:“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哈!”
容析完全搞不懂什麽狀态,只能傻傻的跟着二丫頭笑。
“太好了,太好了,我能去餘島了。”二丫頭笑得眼眶有淚,她實在壓制不住自己喜悅到快要爆炸的心情,前一陣子明明還因為王樹根的事情低落沮喪,卻沒想到不過短短間隔,她就有機會可以去餘島了,她娘有救了,她爹也可以跟着去了?
“喂!容析!”二丫頭擦了擦眼淚放開了容析看着他道:“戶籍上說你尚未成親,你要不要娶我?”
豪邁的說完這話,二丫頭就覺着自己有些卑鄙,畢竟容析現在只認識自己,哪怕看着說話沒什麽問題了,但心智确實不完全。她此時這般詢問根本就是趁人之危,可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哪怕等将來容析恢複正常有了喜歡的人,再休她重娶,她也願意。這實在是沈氏等不起了,她也只能自私一回利用容析了。
容析想了半天,才從記憶裏抽出關于嫁娶的解釋,其他的他都沒怎麽在意,可其中夫妻生同衾,死同穴到讓他牢牢記住了,他幾乎別的都沒想,就趕緊答應道:“好好好,你娶我。”
“噗!”二丫頭用手指一戳他眉心,笑道:“是你娶我!”
“好好好,都好,我現在就娶你!”容析生怕二丫頭反悔似的,緊緊抱住二丫頭就要往外走。
“喂喂!你要去哪裏啊?”二丫頭被容析抱起,吓得抱住他的脖子嚷道。
“進洞房!”容析理所當然的說道。
二丫頭臉一黑,一巴掌打過去笑罵道:“什麽都不記得,到記得這個!”
有了容析的戶籍,二丫頭也算心願達成,可這事兒不是說做就做的,她還要考慮随獨龍和沈氏的感情,以及如何走個流程讓随家村的人清楚她是嫁人而非出去給人做奴婢了。摸了摸懷裏的銀兩,二丫頭慢慢冷靜下來,她是可以通過嫁人離開無島,可是短期內父母卻沒法離開還需要她在餘島掙錢,然後給父母用錢買來戶籍才能讓他們離開,不然就只能讓父母賣身給容析,以奴仆的身份離開無島。
二丫頭嘆了口氣,想必這個馊主意剛一提出來,爹媽就能把她打個半死,以爹娘的傲骨,當年都沒屈服于病困交加,這會子就更不會為了治病而賣身為奴,即便假裝都不可以。所以她下面就只能利用容析先一步去往餘島,然而問題是,去了餘島他們怎麽辦?容析的盒子裏沒有房産地契,更沒有什麽住址,也就是說他們只要離開了無島去了餘島就只剩下身上這點財産了。
數了數身上的銀票還有碎銀,加上去大概有二百多兩,這在無島人看來簡直就是巨額財産,可對于餘島人來說連半套房子都買不起,二丫頭可沒忘記當初特別找了人去問過,三年前人頭轉戶的價格,一個人就是一千兩,也不知道這兩年有沒有再次增加。
心裏突然有些洩氣,之前別看王樹根家裏貧困,可通過定考進入餘島的技術性人才待遇都還算不錯,起碼房子能夠分到一套,平日裏也有一些補助,之後二丫頭就很有信心将各式各樣的家具推廣出去,兩千兩不說很好賺也不會看上去遙遙無期。但如今她只能跟容析兩個人離開餘島,沒有住處沒有人幫忙,更沒有事業……二丫頭沉默了下來。
“丫丫?”容析不解的看着原先明明興高采烈的二丫頭,漸漸就染上愁思,不由心中害怕道。
“沒事,滾滾!”二丫頭站起來聽到那個丫丫,就拍着他的肩膀,以牙還牙道。
她不能指望容析去給她掙錢,她也不放心将這只熊貓放出去,所以二丫頭覺着只有她立起來了,她爹娘才有希望。不過好在她被電擊後視網膜産生了如此神奇的變化,這兩天她一直在研究沈氏身體裏已經飛快變異的病毒,想要找到一種拖慢病毒腳步的退化劑,想必等她在離開無島之前,她一定能夠有所得的。
整理好一切,又将裝着玉牌的盒子埋在破舊的院子裏,二丫頭這才帶着容析回到了自己家中,今兒她和容析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随獨龍本來并不知曉女兒是和容析出門的,因為家裏沒什麽吃的,二丫頭經常出去找吃的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當花氏找上門來,試探二丫頭是不是又傍上富家子的時候,随獨龍才意識到女兒實在和容析走的太近了。
“你別太擔心了,女兒長大了有分寸。”沈氏是與二丫頭待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人,她對自己這個女兒是全然的信任。
“我只覺着女兒的心有點大。”随獨龍放在膝蓋上的雙拳握緊,略帶沉重道:“我不希望她與随繩兒一樣,哪怕她的本意是好的。”
沈氏張張嘴,難過道:“都是我不好……”
“不,不是你……”随獨龍嘴巴有些笨,他也清楚二丫頭想盡辦法離開無島就是為了妻子的病,可是他實在太擔心女兒的幸福,他不希望女兒負擔着他們兩口子的人生。
“我懂你的意思。”沈氏含淚将手放在丈夫的拳頭上道:“可是我更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別後悔,我對她沒什麽要求,只要別做妾,別給人作踐。那麽想要離開無島并沒有什麽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彪悍的妹紙不需要解釋,容析就是被搶來的良家婦男(→_→)
感謝可愛寶的雷還有建議,會努力增加男女感情戲的,不過如果實在太冷,會考慮砍點大綱,寫少點(→_→)
話說親們喜歡我新的存稿文麽?我覺得那個蠻有意思的。還有,走過路過給點收藏,作收和文收都求,評論來二斤也不嫌多,微博勾搭也可以哦~
☆、待嫁
随家村的新鮮事兒一件接着一件,王家才給随二家送過彩禮被花氏轟走,還鬧出不詳的流言,也不過相隔半個多月随獨龍家裏居然也有人上門提親,提得正是随繩兒的親堂妹随辮兒。好事的人都盯着這兩家一向不合的所謂親戚,等着看好戲。
随二家這段時間都在伺候着保胎的劉氏,花氏也不讓她幹活了,只讓她在床上躺着,而所有的家務則落到了莫名昏倒又在幾日後清醒的随燕兒身上。随燕兒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又沒有法子,這個家畢竟也不能算是她真正的娘家,且那日她與劉氏也确實因為争吵一個昏倒一個差點流産,就不說到底是哪個人的錯,就說如今劉氏是随家的寶貝疙瘩,她也不敢冒然再與其有個沖突,不然劉氏有個好歹,花氏和随老頭能把她吃了。
花氏也知道這對女兒來說有點不公平,可她到真的沒法子,畢竟她如果不做出姿态,随老爺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為了自己的地位不會動搖,為了女兒還能夠在這個家裏繼續生活,花氏就只有把女兒舍出去。不過這兩天也沒心思管女兒,光随繩兒一個人都讓她操碎了心,自從繩兒得知二丫頭被個餘島的少爺求親之後,連飯都不吃了只躲在被子裏狠狠的哭了一場。
“哎……繩兒啊,你就聽奶奶的,王家也不錯,你只要嫁過去三年以後你就能去餘島了不是麽?”花氏暗恨二丫頭好運,可這事兒又不似王樹根,再說如果再鬧出醜事,随繩兒的名聲就真的不要了。
“憑什麽?憑什麽我就要嫁給個木匠,那個死丫頭就可以嫁給什麽落難的少爺!”随繩兒一翻被子坐了起來,哭得雙眼腫如爛桃。
“這……這不是個人運道的事兒麽,再說了,那什麽少爺說不定是騙子呢,你要往好地方想,那少爺說無父無母就真的什麽親戚都沒有了?”花氏從被子裏将随繩兒扶着坐起來,苦口婆心的勸道:“你爹不是說那個掌櫃的兒子很好麽,你就試試看,指不定有大富貴呢!”
随繩兒消瘦的臉頰有點凹陷,她先是木愣愣的看着前方,随後捂住臉大聲的哭泣起來,那掌櫃的兒子再好也是奴才,可求娶随辮兒的少年明明就是自由身。她原想着奪了二丫頭的王樹根,就能風風光光的嫁去餘島,将二丫頭踩在腳下,可最終到頭來,她的婚事尚無着落,到是讓那個死丫頭又搶先一步。
隔壁劉氏聽着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中抽痛,女兒雖然與她不太親近,對她還有些嫌棄,但那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麽可能不疼?擡頭再看看旁邊頹然的丈夫,摸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劉氏低聲道:“我之前聽人說,衙門的差事也是可以替的。”
随二這兩天對妻子溫柔小意,很是呵護,此時一聽妻子說話,立刻湊了過來,完全不似往日蠻橫和不耐煩。
“什麽差事?”
劉氏看了随二一眼,心跳極快,卻還是道:“那些子承父業,弟接兄班的事情也不少。”
随二是什麽人,沒人引着自己就能壞出水兒來,不然之前也不會想着将侄女綁了賣錢。雖然之前屢次失敗,可随二卻并沒有放棄只是暫時蟄伏罷了。此時聽到妻子一言,他腦子一轉立刻想到了随獨龍,若真是如妻子所說,如果要是随獨龍死了,那麽他完全可以想法子接替伍長的職務,将來他也算是個官了,還能給家裏帶回俸祿。
“孩兒他娘,這事兒靠譜不?”随二眼睛閃亮閃亮的,按耐不住站起來說道。
劉氏頓了頓,遲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做不得準。”
随二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想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抱住劉氏的腦袋,狠狠親了一口笑道:“不虧是我的婆娘,等生了兒子,我又能得了差事,咱家就要發財了。說不定往後咱們也能搬到餘島上去。”
二丫頭簡直不敢看自家老爹的臉,前一陣子才鬧過王樹根的事兒,這會子又冒出個容析,也得虧這是在無島且民風還算開放,不然以她這樣的閨女,爹都能将她扔出家門去。
“你當真要娶我閨女?”随獨龍也沒看二丫頭,他站在院子裏看着桌上擺放的彩禮,面無表情的說道。
容析腦子裏哪裏有怕這個詞兒,他完全還不清楚狀态,之前将婚禮的一套流程弄清楚了,就興沖沖跑來提親,至于随獨龍願意不願意将女兒許配給他,他完全都沒想過。
“此事本應該是家中長輩前來的,但是小子來無島之前,家中早無長輩……所以小子只得厚着臉皮親自前來。”
随獨龍擺擺手道:“那到不是大事兒,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又求了慶大伯娘來說項已經算盡了禮數,咱們鄉下人沒有那麽多規矩。只是我要問你,我家二丫頭嫁到你們家,可是明媒正娶?”
“那定是明媒正娶,小子準備在成婚之前就先上了戶籍,将婚書送到無島的官府入檔,伯父您看……”容析絞盡腦汁才把這話說全乎了。
随獨龍見容析毫無為難之色,反而如此坦然,心裏暗自松了口氣。他是普通人腸子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而且這段時間容析也常常在家裏出現,他能感覺到容析的單純懂事,也能感覺到容析對自家女兒的好感,如若不是餘島比無島要好上千百倍,他到願意女婿将家安在旁邊,反正容析也沒有別的家人了。
“那婚事如何辦呢?”随獨龍看了眼一直低着頭的女兒,眼眶有點熱,自己養了多少年的寶貝閨女眼瞧着就要是別人家的了。
容析偷瞄了二丫頭一眼,行禮道:“自然在此地舉辦完了,再回餘島,小子已經沒有高堂,就請二位長輩多費心幫幫小子吧。”
二丫頭驚訝的擡眼看他,這話到不是她教的了,也不知道他和誰學的。
一旁慶大伯娘見狀知曉随獨龍已經是願意了,便笑着過來道:“這是門好親事,既然容家小哥兒請我做媒,那我也少不了多幫幫手。”
随獨龍這才松口道:“那小女的婚事就勞煩慶大嫂子了。”
慶大伯娘笑着點頭,雖然有些遺憾二丫頭沒嫁去她們家,但如今這樣的歸宿也是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
送了彩禮,走了程序,無島的鄉下人嫁人并沒有特別繁瑣的形式,甚至連嫁衣都沒有,大多數人都是戴了一朵紅花然後穿着嶄新的衣裙被丈夫背着就去新家了。二丫頭原本也不想要嫁衣,可容析這個二愣子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嫁人穿嫁衣有好兆頭,便親自跑了一趟縣裏,扯了半匹布專門留給二丫頭做嫁衣,于是,二丫頭又成為了随家村這麽多年來第一個有嫁衣的女子。
随繩兒當晚就氣得吐血,随即昏迷過去,三日後才緩醒過來,之後就一心一意養着身子,人也沉默了很多。
沈氏是所有人裏最為女兒開心的,這麽多年女兒為了她一直看上去兇悍的不像個姑娘家,如今得遇良人,她這做母親的也算徹底放下了心,只要女兒未來有了依靠,那他們這做父母的也就沒了遺憾了。
二丫頭做衣的手藝一般,大家又不怎麽講究,沈氏就帶着二丫頭在床上縫嫁衣,有時候慶大伯娘也會過來幫忙。村裏人自從知曉二丫頭要嫁到餘島之後,态度幾乎一夜之間就有了轉變,就連村長都親自見過容析,随後慶大伯娘就來的更勤了。
不過因着沈氏身子不好,二丫頭又是待嫁女,所以村裏人來過一次也就不再上門了,總不能巴結不成到得罪了人家。
二丫頭到沒想着自己是待嫁女,她一有時間就窩在後山挖土研究,就想破解出暫時能壓制病毒的緩解劑,只要有了這種東西,不說沈氏的病情可以緩解,就是拿到餘島上去也可以換些銀錢,畢竟餘島上還是存有這種病毒的,只是無島上含量更高而已。
二丫頭不在家待着,容析怎麽可能老實在家,他自從完成了二丫頭交給他的任務,整個人似乎輕松了很多。就好像之前他一直擔心二丫頭會丢下他不管,而如今他和她就要用一紙婚書捆在一起,他內心那點子恐懼自然就少了許多。
看着盒子裏的活性病毒一點點被壓抑,最終卻在最後關頭完全被病毒吃掉,二丫頭心情抑郁,這裏畢竟沒有實驗室,更沒有各種儀器,哪怕她已經編輯出抑制性代碼,也沒辦法在現實中完全實現,看來只有将代碼編輯的更為複雜,甚至列入溫度還有傳播方式這些更為細致的元素在裏頭才行。
突然她覺着肩頭一沉,轉頭一看容析已經因為等她的時間太久而睡着了。看着容析的側臉,二丫頭真覺着這個容貌不錯的男孩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家大戶人家能生出這麽好看的少年。
二丫頭伸出手指戳了戳容析的臉頰,看着他皺起眉頭嘟起嘴睡得不安穩的模樣,無聲的笑了。
可随後她便發現不遠處的枯樹後頭有個人正冷冷的看着她和容析,但等她轉過頭去就發現那個人飛快的逃走了。
“随繩兒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平安夜快樂~~麽麽麽麽麽噠!!!
☆、回門
在随家村成親,二丫頭幾乎沒什麽感覺,實在是過程太過簡陋,那些在二丫頭記憶中古代該有的繁複形式統統被簡化成拜天地入洞房,以及請客吃飯。二丫頭穿着讓人羨慕不已的嫁衣連蓋頭都沒有,擦了點米粉就被容析背回了臨時居住的茅屋。
茅屋的院子裏當然沒辦法容納随家村的村民,只能在外頭擺上幾桌,桌上連點葷腥都沒有,到是有些容析買來的雞蛋,還有點當地産出的蔬菜,然後是買的大骨頭熬出的濃湯下的面條,這已經算是随家村好多年來,最好的婚宴了。
來吃婚宴的人,大多都随了禮,有些只是布頭,吃的,還有好的就是送個藤編的箱籠,或是當地産的粗麻被單。當然也有空着兩只手過來就甩開腮幫子胡吃海塞一通,等到随禮的時候卻又悄悄溜走的,比如說随二一家。聽說之前随老爺子還想着當高堂讓新人跪拜的,可村長輕飄飄的一句容家娶親,令這老頭子幹脆臊的在家裏躲着沒來,到讓花氏私底下藏下老頭子為了好面子準備的賀禮。
随二家裏給不給賀禮,二丫頭根本不在意,她進了洞房就吃了一大碗骨頭湯面,配了從娘家帶來的小菜,肚子飽飽的坐在床上拿着個鐵盒繼續她的研究,而容析已經被人拉出去吃飯了,随家村吃酒那是奢侈,這次二丫頭宴席上的菜色又不錯,所以宴席上到不怕像王樹根那樣被人灌醉了。
待到宴席散去,容析又請慶大伯娘幫忙找人收拾了一下碗筷,該借了誰家的清洗幹淨再還回去,等到全部弄好之後,天色也慢慢變暗了,此時婚禮才算是真正的完成,只等三日回門。
容析進屋的時候到看不出一絲疲累,反而脫了外套爬上了床,歪着腦袋看着二丫頭傻乎乎的笑道:“媳婦!”
二丫頭白了他一眼道:“又和誰學的?”
“他們都那麽說,成了親,你就是我的人了。”剛說完,容析就覺着二丫頭眼神一利,便接着馬上改口道:“是我是你的人了。”
二丫頭這才滿意的轉過頭去。
“你每天看這些泥巴,還讓我擠好多水進去,幹嘛用的?”容析一點點挪到二丫頭身邊,見她沒有打他,便将腦袋湊了過去疑惑道,他每次看這些泥土都覺着不舒服。
“這不該你管你的。”二丫頭最近在嘗試編輯各種樣式的代碼,然後将相應代碼的物質放在鐵盒裏,只可惜計量不能控制,哪怕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