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在月齋的時候。”瑤瑤說道。
“郡主,等到了鐘離,有什麽打算嗎?”妮子問道,她也不知道這麽冒險地帶這主子出來是對是錯,只知道她很急。
“把花為媒的事情交待好,我就去陸家,這事情要瞞着冰弦。”瑤瑤低聲說道。
“那主子還待他來,還不如說服了青雲。”妮子蹙眉說道。
“到時候把花為媒的事情都交給他,青雲來了,我做什麽,穆子寒不都知道了。”瑤瑤無奈笑了笑。
“郡主……既然……主子都知道你的事情了,你為何還躲着他,主子也是擔心你安危。”妮子不解地問道。
“他估計開始算計陸家了,這裏頭太複雜了,你不懂的。”瑤瑤淡淡說道。
“郡主同妮子說,妮子就懂了。”妮子急急說道,好奇不已。
“如果,我沒有猜測,他把隐離隐棄埋伏到陸家,肯定是在試探什麽,隐離曾是黑袍怪人的手下,這件事我怎麽看怎麽覺得穆子寒是在放長線釣大魚。”瑤瑤低聲說道,一臉凝重。
妮子想了良久,緩緩開了口,道:“郡主,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黑袍怪人就是陸家的人!之前的一切,不過是陸家的人自導自演的一切,就會了引開主子的注意力?”
“不是沒有可能。”瑤瑤說着,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可是!”妮子急了,“那陸子航豈不……”
“黑管家的嫌疑比他大,我擔心的便是他因為失憶,被利用了,必須把這事情查清楚,在穆子寒動手之前。”瑤瑤認真說道。
“可是,主子也說了幫你查的不是?”妮子認真問道。
“他已經幫很多了,這件事,只有我才知道,或者可以說,我才認得出他來吧。”瑤瑤無奈說道,如果那個陸子航真的是她的未婚夫,這世上還真就只有她知道了。
妮子點了點頭,遲疑了許久,道:“郡主,有件事,奴婢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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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當問的呢?”瑤瑤笑了笑。
“郡主,如果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有一日同主子為敵,你……你該怎麽辦?”妮子說道。
瑤瑤心下一顫,從未認真想過這件事,只知道,要盡快阻止這事情的發生。
“郡主,又或者說,他真的是你未婚夫,但是記起你了,你該怎麽辦?”妮子又問道。
“總會有辦法的,走一步算一步吧。”瑤瑤淡淡說道,眸中卻盡是複雜。
“郡主,妮子說實話,你和主子比,妮子向着你,陸子航和主子比,妮子絕對向着主子。”妮子認真說道。
瑤瑤笑了笑,沒有回答。
【陸子航攔路】
也不過半年的時間,似乎都是在路上奔波。
墨雨緊緊跟在穆子寒身後縱馬疾馳着,完全搞不清楚這個主子最近是怎麽了,不似之前那樣心思全在生意上,對端木郡主的關心明顯地下人們都議論紛紛了。
正是光天大白日,兩匹駿馬橫穿街道而過,不一會兒又飛馳過一座城池了。
終于,前面的馬兒緩緩停了下來,墨雨心下大喜,連忙追随。
只見穆子寒翻身下面,走近了路旁的小客棧。
墨雨也不請示,急急拴住了馬,卻見穆子寒已經裝滿了水走出來。
“主子,你還是歇一會吧。人不休息,馬也得休息。”墨雨勸說道,放肆地攔在他面前。
穆子寒沒說話,繞過墨雨便要牽馬。
墨雨急了,道:“主子,我也不瞞你了,昨夜青雲飛鴿來信,郡主已經離開了。”
穆子寒一怔,立馬轉身過來,厲聲,“為何隐瞞?”
“主子,這個時候你本該到鐘離去的,不對,要先去一趟瑤城,在趕赴鐘離的,已經推了好多筆大買賣了,不好商家都抱怨了。”墨雨如實說道。
“她什麽時候走的?”穆子寒冷冷問道。
“主子,屬下替你換輛馬車,我們去趟瑤城吧,都遲了兩個多月了,郡主也是北上經營生意,一路有妮子保護着,管家也差人追蹤了,你就放心吧。”墨玉又是勸說。
“她出了事,端木王府那不好交待。”穆子寒淡淡說道。
墨雨顯然驚了,原本只準備好接受冷冷的冰冷,讓他讓開,卻沒想到這主子居然會開口跟他解釋了!
“妮子在,冰弦也跟去了,不會有事的,郡主還帶了護衛軍,想必那黑白兩怪人也不容易接近。”墨雨語重心長勸說道。
“讓開!”穆子寒冷冷說道,終于恢複正常,不再解釋了。
墨雨可是只分寸的人,乖乖讓開,老老實實替穆子寒牽馬來。
然而,就在穆子寒剛剛翻身上馬的時候,前面一輛馬車急急停了下來,一個白衣男子有些急的下車,攔在了穆子寒面前,不是別人,正是陸子航!
不巧不成書,居然會在這裏遇到他!
“穆公子,你是穆公子對不對,我認得這銀白面具和銀白長劍的!”陸子航似乎很興奮。
“你認錯人了。”穆子寒冷冷說道,拉了缰繩便要走。
“穆公子,我不會認錯了,一個月前約到現在,一直尋不到機會,就只耽誤你一盞茶的時間,上一回鐘離拿筆買賣,在下定要親自同穆公子解釋。”陸子航急急說道,一臉真誠,一身白衣,身子單薄就這麽攔住在穆子寒高大的駿馬前,只稍一個不小心,定會被踩踏而過的。
只是,盡管穆子寒揮起了短鞭,他仍舊站着不動。
墨雨心都驚了,穆子寒卻仍舊冷沉着雙眸,緩緩甩下了短鞭。
就這千鈞一發之際,驟然從馬車旁飛來兩個侍衛,一個拉開了陸子航,一個踹開了穆子寒的馬。
穆子寒驟然高高淩空,眸中掠過一絲冷意,緩緩落了下來,仍舊不動神色安撫着被驚吓了的馬兒,墨雨本想出手,見主子沒說話,只得退一旁靜觀其變了。
“天下第一富就了不起了嗎?不過是茍同了朝廷,才爬到現在的位置!還這麽狗眼看人低!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開罵的是那個踹馬的侍衛,一臉憤憤不平。
“放肆,不得無禮,還不退下。”陸子航急急呵斥,臉上仍舊是驚慌未定着,讓另一侍衛慘攙扶着。
如果青雲在,鐵定上前來,指着對方的鼻子,警告他,“不是我家主子茍同朝廷,而是我家主子就是朝廷!”
而然,在的是墨雨,一下子看出了主子的用意,雙眸狐疑不已,盯着陸子航上下打量,這小子果真不會武功嗎?
“穆公子,在下……”
陸子航話還未說出口,穆子寒身影一掠,卻是瞬間落到了他身後,不過輕輕一推,那攙扶着他的侍衛就這麽應聲倒地,這時候,血跡才緩緩從脖頸處流了出來。
“這……這……穆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陸子航怒聲問道,護到了另一侍衛身前。
然而,穆子寒根本不給他問話的機會,轉身,銀白長劍一起一落之間,那踹馬的侍衛亦是同之前那侍衛一模一樣的死法,直直倒底。
客棧原本寥寥無幾路人早都跑得不見人影了,而店小二不着地躲哪裏去。
陸子航這才大驚,一臉青白色,看着穆子寒。
“現在,你知道你認錯人了嗎?”穆子寒終于開了口,冷冷問道,直視陸子航。
“不會錯,只是,穆公子沒時間同我談,大可說清楚,何必殺我兩個侍衛,若是因為上回那批貨出事,而記恨,大可不必,我一直約你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是朝廷的主意,我陸家無能無力。陸子航認真說道,雙眸裏隐着一股韌勁。
穆子寒眸中詫異掠過,卻是冷冷一笑,道:“你認錯人了。”
說罷,翻身上馬,不給陸子航說話的機會,疾馳而去。
墨雨好不容易才追随,卻是狐疑了,道:“主子,他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那批貨物出事,是鐘離王室作祟。”穆子寒淡淡說道。
“這個屬下知道,屬下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對他一點也沒有好處。”墨雨認真問道。
穆子寒沒說話,沉思着。
“主子,難不成這家夥有什麽難言之隐,受限與鐘離王室?”墨雨懷疑道,另一種可能便是害怕穆府報複,只是,這不似陸子航的作風。
“他約了什麽時間?”穆子寒問道。
“約了幾回,因為你在月國就推了,下個月初,在鐘離帝都。”穆子寒淡淡說道。
“是!”墨雨點頭,想了想又道:“主子,方才看來,他應該不會武功。”
“你尋個書生站在我的馬前,看看他什麽反應便知道了。”穆子寒冷哼道。
“主子的意思是……”墨雨狐疑着,仍舊不敢下定論。
【撞見美男】
趕了幾日的路,果然像瑤瑤說的那樣,青雲并沒有往這個方向追了。而入了大山,可不那麽容易找到了。
看眼就要天黑了,終于尋到了這城鎮裏最大的客棧。
冰弦張羅着,十分老練,并不似十七八歲的新手的樣子,反倒像個道上混許久的老人了。
打聽了周遭的一切,還有入山的路後,這才回到房裏,順便給瑤瑤和妮子帶了點心,十分周到。
“主子,都問清楚了,這一帶夜裏不平靜,咱明日睡飽了再出門,入山後,馬車的話,只能走左側的山路,會慢一點,大概明天夜裏能到一個小樹林,過了那樹林,才算真正入深山。”冰弦如實禀告。
瑤瑤卻是取出了一張地圖,攤開來,道:“你過來看看,我看不太明白這地圖。”
冰弦大驚,這主子居然會有西南大山的地圖!
妮子沒說話,在一旁默默看着,這地圖仍舊是她從管家那裏臨摹來的。
“這裏,我們現在就在這山腳下,這另兩條路上山,左側是大道,馬車能過。”冰弦興奮地說道,在地圖上指指點點,教者瑤瑤認路。
“從這裏走,然後過這林子,繞峽谷,最後直通忘憂鎮,這是最近的路。”瑤瑤自言自語。
“這條是最近的路,主子,我娘給我來信了,你看。”冰弦說着取出了信函。
“我就不看了,都交待什麽了?”瑤瑤笑着說道。
“說是趙管家到花為媒裏調遣了好多人往鐘離來。”冰弦如實說道。
瑤瑤點了點頭,她早猜到了,最後是感覺賺足了錢,還了穆子寒,然後就可以同他分清楚了。
直到現在,端木郡主,穆夫人的身份都還沒完全擺脫,連自己有時候都習慣了郡主這稱呼了。
“你休息去吧,明日早點起。”瑤瑤淡淡說道。
“是。”冰弦看了妮子一眼,才點頭離去。
意思很明顯,有話問妮子,只是妮子根本不當一回事,直接忽略。
伺候着瑤瑤睡下,妮子就守外廳,然後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動靜,小心翼翼掀起珠簾來,只見那主子還沒入睡。
“主子,還不累嗎?”妮子說着,走了過去。
“累,一直就盼着到客棧好好睡一覺,現在能睡了,反倒精神了。”瑤瑤無奈笑着,披着外衣下了榻。
“要不,奴婢伺候你泡澡吧。”妮子低聲問道。
“這麽晚了,別折騰了。”瑤瑤淡淡說道,便往門外去。
“主子,你身上的傷疤,好歹多多少少抹些藥。”妮子又一次逮住了機會勸說,這主子不讓似乎,自己根本沒辦法抹藥。
瑤瑤沒說話,一打開房門,涼風便迎面撲來,已經是寒冬時節,越往北走,氣候變化就越發明顯。
妮子急急跟上,替瑤瑤加另一件衣裳,正要開口,瑤瑤壓住了她的手,“噓……”
只見遠處拐角處,冰弦背對着她們站在,不知道同什麽人說話。
“這……”妮子驚了,半夜三更的,陌生之地,冰弦這是見什麽人?
“你過去看看,別讓他發現了。”瑤瑤低聲。
“是。”妮子點頭,正要走,卻又止步,警覺了,道:“主子,這一路上,妮子不能離開你半步!”
“哪裏這麽多提防,趕緊去看看。”瑤瑤笑着說道。
而就在這時候,冰弦似乎察覺到了她們,連忙回過頭來。
“冰弦,我都站了老久了,你還沒發現,跟什麽人聊這麽投入?”瑤瑤反映極快,笑着走了過去,問得及其巧妙,逼着冰弦狡辯不得。
“是一個朋友,之前在武官學武認識的。”冰弦笑着說到,引着那朋友走了過來。
瑤瑤和妮子皆是微微一怔,只見來者是個男子,稱不上俊,只能說是美,比女子還美,身子修長,白衣飄逸,墨發慵懶散落,手總提着一壺酒,那一雙狐媚的眼睛,眸光蕩蕩,秋水盈盈。
“呵呵,這就是你的新主子?”男子笑着問道,十分沒有禮貌,或許,十分随和,一個轉身,繞過瑤瑤,在一旁護欄上坐下,支起修長的一腿,仰頭豪飲。
“主子,他叫墨歌,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見怪。”冰弦連忙引薦。
“這麽晚了還能碰上,還真有緣。”瑤瑤笑着說道,打量着墨歌,心下仍舊感慨着,這男人長得真妖孽。
妮子卻是一直盯着冰弦看,眸子盡是狐疑。
“女扮男裝,有意思。”墨歌笑着将酒壺遞給了瑤瑤。
“男扮女裝,你也很有意思。”瑤瑤打趣地說道,并沒有接那酒壺。
“啪……”
酒壺應聲落地,碎了,酒水飛濺而起,打破了所有的寂靜。
墨歌那狐媚的雙眸驟然一沉,直視瑤瑤。
“好了好了,我家主子愛開玩笑,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冰弦連忙上前,看似攙扶,實則阻攔。
墨歌已經完全逼近瑤瑤了,妮子亦是早已戒備擋了上來。
一時間僵持着,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瑤瑤似乎一點兒都不害怕,竟是狠狠踩了墨歌一腳,怒聲道:“一身酒氣,臭死了!”
驟然,墨歌那細長的媚眼一下子瞪大了,一下子退得老遠。
打了個酒嗝,指着瑤瑤道:“我……我明天再來找你!”
說罷有些狼狽而逃,往另一側的客房而去了。
“都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了,每次醉酒就沒個正經,主子見怪了。”冰弦笑着說道,有些尴尬。
“他做什麽了?”妮子開了口。
“四處流浪,沒個正經的職業,還虛長了我三歲呢!”冰弦說道。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瑤瑤問道。
“睡不着出來轉轉,沒想到就遇到他了。”冰弦仍舊是笑着。
“去睡吧,明日早點起。”瑤瑤淡淡說道,轉身就走。
妮子卻還是狐疑着,進門後才開了口,道:“主子,那人真奇怪。”
“一個大男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腳還那麽小。”瑤瑤嘀咕着,話剛說完,整個人就瞬間僵住了,似乎想起了什麽。
“主子,你怎麽了?”妮子問道。
“沒什麽。”瑤瑤淡淡說道,眸中卻盡是狐疑。
【意料之外,計劃全亂】
翌日清晨,瑤瑤和妮子特意起了個大早,然而,冰弦卻比她倆還早,親自将早膳送到房間裏來了。
“主子,怎麽老愛戴着面具,這樣多不方便,這裏又沒有外人,沒人認得出你來的。”冰弦說道。
“那你朋友這麽早就酒醒了?”瑤瑤避而不答,問道。
“估計昨夜就走了吧,我一大早起來也沒見他。”冰弦答道,十分沒規矩在一旁坐了下來,同瑤瑤一起用膳。
“你還站着做什麽?”瑤瑤笑着看向妮子,妮子這才坐了下來,動筷。
“主子,那鐘離帝都,你是不是也打算整出幾場單身宴會?”冰弦問道。
“嗯,這事情全交給你,成不?”瑤瑤認真問道。
“不成。”冰弦很是直接。
“為何?難不成我還高估你了?”瑤瑤挑眉問道。
“也不是,總感覺主子有事情瞞着我,這麽急着到鐘離帝都,鐵定還有其他事情。”冰弦直視瑤瑤,還真就不怕她。
“放肆!你有點規矩!”妮子脫口而出,怒聲說道,站了起來。
“我就是覺得主子你不信任我!”冰弦也站起來。
“你想知道什麽呢?”瑤瑤挑眉問道。
“就想知道主子這麽急着到鐘離帝都,想做什麽,你還是瞞着穆公子的,說白了你是逃出來的。”冰弦說着,眯起眼來。
瑤瑤蹙起了眉頭,昨夜的事情至今都還在思索着,今夜冰弦這番話,反倒是讓她警覺了,這小子早不鬧晚不鬧,怎麽偏偏這時候鬧?
“冰弦,要不,我把你送到穆子寒身邊去?”瑤瑤問道。
“為什麽?”冰弦一愣。
“因為他才像個主子!”瑤瑤卻是驟然拍案,力道很大,一桌子飯菜都震了。
冰弦終于是安分了,低下了頭。
“收拾收拾,準備啓程。”瑤瑤冷冷說罷,轉身就走,有時候自己似乎真沒什麽主子尊嚴。
突然提起了穆子寒,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在做什麽?估計早知道她走的事情,應該不會親自追來吧,聽管家說他最近忙得很。
被瑤瑤這麽一吼,冰弦果然安靜了,也不催妮子,自覺地去收拾東西。
瑤瑤和妮子先下樓,然而,剛剛到樓梯口,瑤瑤便條件反射一般地退了。
是他!
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他!
是緣,還是巧?
“郡主,是陸子航啊!”妮子低聲說到,也驚了。
只見陸子航緩緩走了進來,身後依舊跟着兩個黑衣侍衛,而他,還是那一身書生氣息,溫潤儒雅。
“不是打聽清楚了?這個時候,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瑤瑤低聲問道,這才緩過神來,之前打聽過的,陸子航這段時間都在陸家。
“那是主子給的消息,應該錯不了,似乎陸家最近有一場大的祭祖,說不定他也正往帝都趕路。”妮子說道。
瑤瑤沒說,就這麽愣愣地看着陸子航。
“郡主,冰弦快來了,你拿個主意。”妮子提醒道。
陸子航獨自坐着飲茶,雖不是風塵仆仆,眉目清秀裏卻也隐着絲絲疲倦。
“郡主,要不,走吧,你不是都計劃好了嗎?”妮子勸道。
瑤瑤咬了咬牙,終于開了口,道:“妮子,你幫我支開冰弦,讓他自己北上經營花為媒。”
“郡主,你……”妮子驚了。
“我同他一起走,你跟冰弦走,記住,千萬提防他!”瑤瑤交待道,昨夜那男子,不知道為何讓她突然想起了那夜出現的白袍怪人,只是直覺,解釋不清,卻一直耿耿于懷。
“主子交待提防的人,妮子一直提防着的。”妮子認真說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提防,不用打草驚蛇,懂嗎?”瑤瑤又交待道。
“懂,你和主子一樣,放長線釣大魚!”妮子低聲說道,心下越發的喜歡這主子了,她真的比端木郡主聰明太多了。
瑤瑤說着,緩緩掙開了妮子抓在她手臂上的手。
“主子,你會不會太冒險了?這個時候出現,你一個借口都沒有。”妮子還是不舍得放手。
“被劫持了,被賣了,我逃出來了。”瑤瑤說道,理由可多了。
“不合理!他可不見簡單的人,怎麽可能相信!”妮子又說道。
“如果,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管怎麽樣,以他的性子,他一定會收留我的。”瑤瑤頓了頓,又道:“反之,他如果知道我的身份,說明黑袍怪人同陸家有莫大的關系,而且他也知道,我對他有利用價值,他更會收留我的!”
瑤瑤分析地清楚明白,妮子亦是明白,卻還是不松手,心下不安着,又勸道:“要不,郡主,咱還是按照原計劃來吧,先到鐘離去,這樣保險些。”
瑤瑤雙眸微沉,玄色面具下不知道是怎麽樣一個表情,只是,淡淡道:“妮子,要不我也把你送穆子寒身旁去?”
“妮子不敢放肆,只是……”妮子遲疑着,卻終究還是松手了。
然而!
就瑤瑤卻又被拽住了胳膊,這一回的力道完全不是妮子可以比的。
瑤瑤心下一驚,視線這才從陸子航身上移開,轉頭,一下子對上了那熟悉的雙眸!
同她一樣戴着面具,藏住了所有的表情。
“不用送,我就在這裏。”穆子寒冷冷說道,眸中盡是不滿。
“你……”瑤瑤也不知道是慌,還是驚,都說不出話來了。
妮子已經自覺退到一旁了,而冰弦就靜靜在一旁,不敢出聲。第一回正面面對穆子寒,終于知道什麽才是主子……
“你還少分析了一方面,如果他知道你是誰,他顯然看得出你有意接近他,這樣,他會怎麽想?”穆子寒認真問道。
“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瑤瑤一字一句說到,手臂巨疼……
穆子寒這才松手,只是,又牽着她的手來,往客房而去。
“你怎麽會在這裏?這麽快?你不是還在月國嗎?”瑤瑤問題連連,“還有,你給的消息不是說他會一直待在陸家嗎?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因為,我一路跟蹤他到這裏的,速度确實很快。”穆子寒冷冷說道。
【瑤瑤的審問】
妮子和冰弦都靜候在門外,沉默了良久,冰弦終于緩緩擡起頭來,弱弱問道:“妮子,青雲哥在這主子面前也是像平常那樣放肆的嗎?”
“他什麽時候認你當弟弟了?”妮子挑眉問道。
“他本來就虛長我幾歲嘛。”冰弦笑着說道。
妮子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妮子姐……”冰弦又試探了。
“我虛長你幾歲,但不喜歡被你這麽姐來姐去的叫。”妮子沒好氣說道。
“那你總得回答我的問題吧,這真是穆子寒,天下第一富商?月國的寒王爺?”冰弦認真問道。
“難不成郡主還會認錯人?”妮子反問道。
“他怎麽也像郡主一樣戴着面具?”冰弦又問道。
“婦唱夫随,懂不?”妮子冷冷問道。
“越來越難溝通了……”冰弦嘀咕着,也不再多說。
而屋內,瑤瑤和穆子寒此時正大眼瞪小眼呢,顯然瑤瑤的眼睛比穆子寒的大很多。
“你這眼睛還真好看。”穆子寒痞笑着說道,懶懶倚着,仰靠在椅背上。
瑤瑤逼近,傾身而前,瞪着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他真的會武功?”
“我是前日在路上遇到他的,現在就能到這客棧了,你說快不快?”穆子寒問道。
“看樣子武功還不賴!”瑤瑤感慨道。
“一般般。”穆子寒輕咳了聲,淡淡說道。
“你跟着他做什麽?你不是很忙嗎?”瑤瑤又問道。
“你這是審問我,還是質問我呢?”穆子寒挑眉問道,終于輕輕推開了瑤瑤,這女兒逼太近了。
“請問。”瑤瑤說着,在一旁坐了下來。
“那你跟着他做什麽?”穆子寒問道。
“你……我……反正你懂的。”瑤瑤懶得解釋。
“如果我不出現,你就打算冒然去找他了?”穆子寒認真了起來。
瑤瑤卻是蹙眉,道:“你什麽時候到的?”
穆子寒靜默不語,只是看着她。
瑤瑤一手按在案幾上,湊近,眯眼道:“穆子寒,如果我不冒然去找他,你是沒打算出現了喽?”
穆子寒又是靜默不語。
“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這件事我自己來查便是,還有,花為媒欠你的錢,下個月應該可以還了。”瑤瑤退了回答,認真說道。
“難不成花為媒暴利?連本帶息能還清楚?”穆子寒笑着說道。
“嘿嘿,可以,這一行,你不懂的。”瑤瑤笑着說道,歡喜着。
“那是不是你還沒還清楚之前,我還是可以管你的事的?”穆子寒問道。
“不是。”瑤瑤脫口而出。
穆子寒卻是笑了起來,道:“怕什麽,怕我吃了你不成?”
“你別開玩笑了成不?一會陸子航走了!”瑤瑤可是急着的。
“讓墨雨跟着了,你放心。”穆子寒淡淡說道。
“那你幹脆點,你到底想怎麽樣?”瑤瑤認真地站了起來。
“坐下。”穆子寒說道。
“你幹脆點成不?”瑤瑤不耐煩了。
“就這麽急着想去見他?”穆子寒問道。
“不是,就想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兒個把事情說清楚了。”瑤瑤真的是認真了。
“你坐下。”穆子寒卻仍舊淺笑着。
瑤瑤無奈,只得又坐了下來,穆子寒卻是伸過手去,瑤瑤條件反射地打開,厲聲:“幹嘛?”
“把面具摘下來,我看看傷痕怎樣了。”穆子寒這才有些認真。
“醜死了,沒什麽好看的。”瑤瑤說着,反倒是護着了面具。
“我看看,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穆子寒開了條件。
瑤瑤立馬就摘下面具,動作神速。
穆子寒眸中掠過一絲無奈,卻是自然而然地攫取瑤瑤的下颌,開始細細端詳了。
瑤瑤一動不動,任由他看着,也許,她也就在這家夥面前會如此不顧忌吧,反正都被看過很多次了,醜就醜吧。
好一會兒穆子寒才放開她,沒說話。
瑤瑤卻是急急開了口,“我現在問你的問題,你都要老實回答。”
“想知道什麽呢?”穆子寒笑了。
“第一,你是不是又開始懷疑黑袍怪人和陸家有密切的關系?”瑤瑤認真說道。
“不是。”穆子寒答道。
“你騙人!”瑤瑤怒聲。
“你這麽懷疑的?”穆子寒反問,心下有些驚詫,沒想到這女兒竟然也看得這麽透。
“你先回答我!”瑤瑤急得都快拍桌子了。
“還是頭一回見你這麽不淡定了,其他問題一起問了,我再告訴你。”穆子寒說道。
“第二,你是不是因為懷疑陸子航和黑管家聯手躲了陸家家主之位,所以也懷疑陸子航同黑袍怪人一事有牽扯?”瑤瑤又說道。
“還有第三嗎?”穆子寒問道。
“第三,你最近生意上頻頻出事,你又不動神色,是不是打算最後利用朝廷,将陸家一網打盡?”瑤瑤那景晶亮亮的眸中裏皆是認真。
“第四呢?”穆子寒繼續問道。
“第四,如果真的是這樣,你打算怎麽對付陸子航?”瑤瑤直視穆子寒的雙眸。
“沒第五了吧?”穆子寒卻是忍不住笑了,星眸燦爛。
“第五!”瑤瑤重聲,頓了頓,道:“第五,你是不是查出陸家跟你的宿仇了?”
瑤瑤一口氣說完,這才深呼吸着,端起茶盞來。
穆子寒靜靜看着她喝完茶,仍舊不開口。
瑤瑤也不催促他,亦是直視他的眼睛。
良久,穆子寒亦喝完了茶,才淡淡道:“你也同樣懷疑陸家,不是嗎?”
他根本沒有同她說過什麽,不管是調查出來的事情,還是她在陸家接觸到的,一切都是指向了陸家,她自己很清楚嘛。
瑤瑤心下一怔,沒說話。
“我說過,再沒查出陸子航的身份之前,這一切都不會被揭開。”穆子寒認真了起來。
“可是你一直在埋伏,不是嗎?”瑤瑤反問,同這家夥接觸越久,越覺得他像個獵人,一直在埋伏,一直在放線,甚至會犧牲掉自己許多利益,慢慢地引獵物上鈎。
“你不如問得更直接點。”穆子寒無奈笑了。
“如果,他真的是我未婚夫,你會罷休嗎?”瑤瑤終于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那更不會了。”穆子寒突然認真了起來。
【驚心動魄的玩笑】
更加不會?!
“為什麽,如果是他,我可以帶他走,我可以努力喚醒他的記憶的,他本性并不壞,一定是被人利用了!這件事跟他也沒關系的,他又不屬于這個世界,跟你也沒有任何宿仇!”瑤瑤連連解釋,一身都繃緊了。
穆子寒卻是起身,逼近,欺下,将瑤瑤困在椅子上,淡淡道:“以為我喜歡你,他若是你未婚夫,我豈會罷休?”
瑤瑤僵了,原本還緊繃着,現在徹底僵了。
穆子寒看着她這幅雕塑模樣,不由得大笑了起來,這才推開,道:“一個玩笑都能把你吓成這樣,真不經吓。”
瑤瑤遲遲才緩過神來,卻是拿起茶杯就這麽砸了過去,厲聲:“穆子寒,你過分!”
穆子寒側身躲過,任何有茶杯重重落地,摔得粉碎。
瑤瑤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着,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一心一意認認真真地想同他談,他倒好,從頭到尾就沒個正經!
穆子寒看着她,俊臉上的笑容不減,道:“這個問題,等把事情查清楚了,我再回答你。”
“那如果不是他,你會怎麽做?”瑤瑤連忙換了個提問方式。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與你無關。”穆子寒淡淡說道。
瑤瑤心頭頓時不由自己一緊,看着穆子寒,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突然覺得這男人其實仍舊是離她很遠很遠的,即便他就在她面前。
“好,今天還有件事情,一直拖着,我心裏不舒服。”瑤瑤說着去取來了筆墨紙硯。
“做什麽?”穆子寒不解地問道。
“把之前說好的契約都訂了,以後你若觸犯了,也好有憑證。”瑤瑤淡淡說道。
“第一條,休夫?”穆子寒挑眉問道,他還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不必了,你又不是我丈夫,休什麽夫,就是在人前,咱還是夫妻,在人後,咱頂多是朋友。”瑤瑤說着,在紙上寫下了“人前夫妻,人後朋友”八字。
穆子寒唇畔噙笑,靜靜看着,不再言語。
“第二條是你借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