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在大門前等候已久了,今日揭牌,就會有名字了,都是瑤瑤親自取的名字,還沒有人知曉。
然而,馬車停下的時候,妮子卻發現瑤瑤在車內睡着了。
也不敢多打擾,只能靜靜等着,而青雲先去打點一切了。
兩家大店門皆是大門敞開,十分喜慶熱鬧,裏頭一切布置完整,在街道中央隔着一快紅木長桌,放置着許多祭品和香燭、大金、小金、香燭、龍香,而最惹眼的莫過于那頭完整的燒豬了。
冰婆婆走了過來,遞給了妮子一杯熱茶道:“主子昨夜不是很早就走了嗎?沒休息好?”
“嗯,這幾日四處奔波,累着了。”妮子淡淡答道。
“一開始總是這樣的,等日後就能慢慢把事情交待給下人了。”冰婆婆笑着說道。
“婆婆,冰弦呢?”妮子笑着問道。
“還在睡呢,估計一會才會過來,這小子不懂事,總是沒大沒小的,還望主子能多擔待着。”冰婆婆說道。
“主子對下人一向寬厚,不會同他計較的。”妮子淡淡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候,驟然一道劍光從樓頂狠狠劈來,妮子大驚,什麽都顧不上,拉起瑤瑤就躲。
瑤瑤徹底清醒之時,已經同妮子落在大門內了,只見街道中央那供桌被一劈為二,所有的東西都淩亂散落,四處滾。
霎時間,所有人皆戒備了,青雲和妮子齊齊護在瑤瑤身前,而冰弦亦是及時趕到,護在了冰婆婆身前,只見一個白袍怪人緩緩落了下來,一身白袍遮擋了一切,臉戴一個玄色獠牙面具,一腳踩在那燒豬上,雙眸冷冰冰的看着瑤瑤。
“穆府的産業?呵呵。”白袍怪人突然大笑起來,陰陽怪氣,一句話就道出了瑤瑤的背景!
冰婆婆大驚,轉頭看想瑤瑤他們,冰弦亦是驚了,卻仍舊戒備着。
“知道是穆府的産業,你還敢放肆!?”瑤瑤厲聲,緩緩眯起雙眸,這家夥應該就是那日圍攻穆子寒的白袍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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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口氣啊,端木郡主!”白袍怪人冷笑着說道。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更是驚了,齊齊看向瑤瑤,沒想過她竟然會是端木郡主!
“原來你也知道我端木王府啊!”瑤瑤冷聲,連妮子和青雲都驚詫她有這底氣。
然後,白袍怪人卻是大驚,冷聲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有點差異,你居然是女的。”瑤瑤冷冷說着,看向了白袍怪人的踩在燒豬上的腳,這小腳可不像是男人的。
“你!”白袍怪人冷聲,驟然淩空而起,只是,剛剛要出手,卻是大驚。
無數的利箭驟然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随即出現的是端木王府的護衛軍!
這一切顯然出乎了所有的意料,白袍怪人肩中數箭,狼狽而逃,而一直潛伏在一旁的鳳歌亦是驚詫,卻是急追而去。
事情,似乎就這麽解決了!
護衛軍首領快步來報,“屬下參見郡主,郡主受驚了。”
“退下吧。”瑤瑤淡淡說罷轉身往屋內而去,一臉倦意,本不打算公開身份的,這下子事情麻煩了許多。
冰婆婆領着一幹人等連忙跟上,連平日裏沒規沒矩的冰弦都正經了,齊齊下跪,恭敬道:“草民參見端木郡主!”
“把東西收拾一下,一會揭牌儀式如實進行,我的身份若有人透露出去,休怪我不客氣!”瑤瑤冷冷說道。
“是!”衆人齊聲領命。
待人都散了,青雲終于忍不住開了口,道:“郡主,你什麽時候把護衛軍給帶出來了?”
“從端木賜那裏騙來的,這事情若是讓你主子知道,我可不饒你!”瑤瑤厲聲,直直看入青雲的雙眸。
“是……”青雲一臉緊繃,連連後退,就知道這差事兩頭不讨好。
“郡主,這兩間店的名字取得真好,花為影,花為茶,一聽就新奇!”妮子連忙轉移了話題。
“你偷看了牌匾!”青雲脫口而出。
瑤瑤沒說話,支着腦袋,遲疑了須臾,還是道:“算了,青雲,這事情還是趕緊告訴你主子吧,讓他提防着。”
【有事相求】
日子,還是那麽有序而忙碌,瑤瑤總有種緊迫敢,加速度快節奏地過日子。
花無影開張後,她又接連舉辦了好幾次婚紗秀,一時間名氣大躁,就連成婚多年的許多貴婦人都拉着夫婿來畫婚紗畫。
而花為茶,仍舊是辦成了茶樓,巧妙地借用了月齋長期積累起來的人氣,應了“花為茶”的名號,推出了好幾款花茶。
花為媒更是同時推出了“相親”這一新奇的活動,打破了往日男女不相見的習俗,一時間吸引了無數的年輕男女。
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整個離城,甚至是全國的花為媒分布都生意紅火門庭若市。
這一夜,瑤瑤察看完花為媒的總賬單後,正要回府,卻見冰婆婆引着鳳老太太而來。
心下微微一顫,還是止步了。
“主子,這老太太非要見你不可,等了一晚上了。”冰婆婆如實說道。
“你出去吧。”瑤瑤淡淡說道。
“是。”冰婆婆奉了茶,這才退出去。
鳳老太太一直站着,看着瑤瑤這一身男裝,臉戴玄色面具,眸中裏濕濕的,良久都沒開口。
“老太太,坐吧,尋有有何要事?”瑤瑤很有禮貌地說道。
“瑤瑤,身上的傷還疼嗎?”鳳老太太終于開了口。
“早就好了,不礙事了。”瑤瑤淺笑着答道。
“傷疤呢?一直沒尋到藥嗎?”鳳老太太急急問道。
“還好,子寒一直在尋。”瑤瑤淡淡答道。
“手呢?痊愈了沒?”鳳老太太又問道。
“好了,沒事了。”瑤瑤點了點頭。
“那……”
鳳老太太還要問,瑤瑤卻是親自端上茶,道:“鳳老太太,先喝口熱茶,在外面等很久了吧。”
“也沒多久,聽下人說你這鎮子都很忙,經意這麽大的生意,不容易啊。”鳳老太太說道。
“還好,手下幾個人都伶俐,幫了很多。”瑤瑤淡淡說道。
“手,我看看不?”鳳老太太問道。
瑤瑤笑了笑,伸過手去,手心裏的傷疤已經完全看不到了,仿佛從未受傷過一樣,只是,偶爾疼起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疼。
鳳老太太卻是小心翼翼要锊起瑤瑤的袖子,瑤瑤條件反射一遍縮了回來,道:“老太太,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改日再聊吧,我得回府了。”
“我……”鳳老太太重重嘆息一聲,道:“我就想問問你,知道子寒的下落嗎?”
“我也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他行蹤不懂,你是知道。”瑤瑤淡淡答道。
“鳳歌可還有來過?”鳳老太太終于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出現過,就再沒見過她了。”瑤瑤如實答道,也不想多問什麽。
“她不見了,失蹤了兩個月,以往不會這樣子的!”鳳老太太說道。
“哦,那我不知道了,我得回府了。”瑤瑤應了一聲,起身來,只是,走到了門口,終還是止步,道:“她不是在陸家當差,何不去陸家問問。”
“查過了,他們也在找她呢!”風老太太急急說道。
瑤瑤頓了頓了,道:“我也不知道穆子寒在哪裏,要看看能不能拖青雲給他報個消息吧,告訴他這事情。”
“瑤瑤,鳳歌不懂事,從小被我寵壞了,你能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鳳老太太急急說道,歡喜不已。
她不得不來找瑤瑤,若是直接找青雲了,青雲根本不會幫她的。
鳳歌鐵定是出事了,整個幽月閣都尋不到人,還是只能找穆子寒幫忙。
“小事情罷了,穆子寒他是幹兒子,有權知道這事情,不早了,我得趕回去了,失陪了。”瑤瑤淡淡說道便走,心下卻詫異了,鳳歌能出什麽事情呢?
她可不知道穆子寒會如何處理這事情了。
待回到府裏已經是大深夜了,十個黑衣侍衛已經靜候多時了,兩個多月來從未間斷過,即便是大雨天,即便再忙再累,都沒有停過一夜。
只是,今夜不僅僅是十個黑衣侍衛,還有整整兩排的黑衣人,皆是夜行者的利索打扮。
趙管家站在最前頭,笑着看着瑤瑤。
瑤瑤換了衣裳出來,一身白色長裙,披着繡着鳳求凰花樣的披肩,十分尊貴高雅,只是,仍舊是帶着那玄色面具,遮掩了所有的容顏。
“夫人,人都到齊了,這二十名侍衛皆是屬下精挑細選出來的。”趙管家恭敬說道。
瑤瑤點了點頭,接過資料來,一一察看,這些侍衛日後便是她的禦用侍衛了。
“留下十個在離城,其他的準備一下過幾日随我北上。”瑤瑤淡淡說道。
“是。”二十名侍衛齊聲,訓練十分有素。
“夫人,你要走?”管家大驚,一旁妮子和青雲也驚了。
“嗯,青雲把這封信交給你主子。”瑤瑤說着遞上了信函,裏頭自是說了鳳歌的事情,鳳老太太的意思她很清楚。
“郡主,你北上做什麽?”妮子開了口。
“花為媒打算在鐘離開幾家分店,我得親自上去看看。”瑤瑤笑着說道,這可是極好的借口。
“這樣啊……那郡主何時回來?”趙管家開了口。
“不一定,趙管家,離城的生意還多麻煩你了,最近人手也足了,我暫時可以脫身了吧?”瑤瑤問道。
“夫人要走,主子可知道?”趙管家問道。
瑤瑤故作大驚,退了一步,道:“管家,你可別告訴我穆子寒他軟禁了本郡主,不能出理睬?”
“屬下不敢,主子豈會軟禁郡主!”趙管家連忙解釋道。
“那便好,準備一下,明日夜裏走。”瑤瑤說罷,便朝那十個侍衛走去,不知不覺,如今已經可以應對自如了。
左手持木劍,掃視了十個侍衛一圈,劍一提,十個侍衛驟然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只見瑤瑤右手負在身後,左手持劍,靈活閉擋,攻擊,一連串動作十分利索精确,腳下步子也踩得優雅,裙擺舞起,好看極了。
“妮子,那晚上郡主究竟受了什麽刺激,總覺得這兩個月來跟不要命一樣。”青雲低聲問道。
“不知道,那晚上也沒發生什麽事呀。”妮子亦是滿腹不解,終日忙碌,都沒有機會同這主子好好說說話。
待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瑤瑤徑自往屋後的溫泉池子而去,不管是受傷前,還是受傷後,總不讓人伺候。
這池子就在穆子寒卧房後面的花園裏,早些時候改成了室內的,垂簾重重,煙霧缭繞,婢女們只守在門前。
妮子止步門前,遲疑了須臾,還是開了口,道:“郡主,還是讓奴婢伺候吧,你身上的傷,好多用用藥。”
“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先去睡吧,花為媒的事情,我明日再跟你談。”瑤瑤淺笑着說道。
“郡主!你不打算帶妮子去!?”妮子驟然大驚,脫口而出。
“我去去就回,花為媒不能沒人管着。”瑤瑤說道。
“冰婆婆和幾個主事都是一把手,妮子倒比不過她們。”妮子急急說道,心下總莫名不安,覺得這主子有事情瞞着。
“畢竟不是自己的人。”瑤瑤淡淡說道。
“還有趙管家呢!”妮子說道。
“我說了,你才是自己人,日後你會明白的。”瑤瑤淡淡說罷,便往門內而去,妮子要跟随,奈何幾個婢女攔住了。
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找青雲去了,這事情,主子鐵定不知道……
這溫泉池子并不大,水及心口上,最深處也不過到頭頂,瑤瑤緩緩褪去長裙,一身上下,手臂上,腿上,腰上,背部,皆是傷疤,長短不一,還有星星點點的,有黑色的,褐色的,還有些仍舊紅着。
從未這麽有勇氣這麽認真打量過自己這一身的傷,若不是今日鳳老太太想锊起她的袖子,她都快忘記了。
小心翼翼步入水中,很快水汽和煙霧便遮擋了一切,瑤瑤靠在岸邊,仰着頭,緩緩伸出手臂來,一寸一寸将水锊下,即便是閉着眼,單單是這觸碰,都讓她心顫,害怕。
如果,真的永遠還不了,那該怎麽辦?
一輩子就裹着衣裳,不露隔壁,同頸脖處到腳底都封得嚴嚴實實的嗎?
突然,唇畔泛起一絲自嘲,笑了。
臉上三道疤痕都可以看淡,怎麽身上的傷就這麽在意了呢?
無奈搖了搖頭,又一次緩緩閉上眼睛,安靜地,冥思着,漸漸将心底的恐懼壓制下去。
只是,卻終究還是忍不住去想那個一直不敢想的問題,會被嫌棄嗎?
她只知道穆子寒那日的說的話,隐隐透露了一些不好的信息,似乎陸家有秘密,卻同黑袍怪人脫不了幹系。
明日夜裏就啓程去鐘離,一定要想個辦法回到陸子航身旁去,她要盡快查清楚他的身份,如果那人真的是她的陸子航,即便他失憶了,她也要帶他遠離一切陰謀。
整件事背後,涉及到了鐘離的軍用刀械,若是軒皇出手,且別說陸家,即便是鐘離王室都逃脫不了!
只是,從未有過的想法冒了出來,這一身的傷疤,這一臉的猙獰,他心裏會嫌棄嗎?
【不動神色&竟是美男】
月國焱城。
這裏的氣候顯然比離城冷很多,即便陽光燦爛,大街上的行人們皆是一身裹得結結實實的。
客來居臨窗的位置上,穆子寒仍舊是一身黑衣,披着寬大的披風,低着頭喝熱茶,那銀白長劍交給了遠遠一旁侯着的墨雨。
今日他要見的人,尊貴不已,不如他佩劍。
整個客來居二樓都空了,只有他們主仆二人。
等了許久,墨雨忍不住上前來,低聲道:“主子,離城剛到的信函,要不先看看,軒皇還不知道何時才會到呢。”
穆子寒沒說話,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墨雨無奈只得又退了回去,繼續等待,許久後,終于看到了窗外那熟悉的馬車。
人,到了。
墨雨遠遠退到一旁,低着頭,恭敬不已。
只聽得樓梯口腳步聲傳來,來者只有兩人。
穆子寒已經站起了,亦是低着頭,卻是不卑不亢,雙眸靜斂着。
“坐吧。”淡淡聲音,低沉地很好聽,沒有刻意,卻隐隐透出了冷意。
根本看不清人影,方才還在樓梯口呢,現在卻到了面前,他撩袍落座,徑自倒茶。
穆子寒這才落座,擡起頭來,淡淡道:“聽聞公主近來身子不适?”
“嗯。”他微微颔首,取出一份資料推到穆子寒面前,冷冷道:“鐘離王室有意相助陸家取得刀械經營權,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不重要,皇上什麽打算才重要。”穆子寒淡淡說道,端起茶盞來輕輕啜飲着。
“放任。”他淡淡說罷,起身便要走。
穆子寒亦起身,道:“待問候下公主。”
“嗯。”他點頭,緩步而走,身子如影晃,須臾間便消失不見。
墨雨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腦海裏只有一個印象,豐神俊朗,恍若天神。
穆子寒朝窗外看去,見那馬車啓行,這才緩緩坐了下來,眸中盡是複雜。
“主子,軒皇這是什麽意思?”墨雨上前來,不解地問道。
“放任之後,方有借口出兵,看樣子月國吞并鐘離也這幾年了。”穆子寒淡淡感慨道。
“就是要我們讓步?”墨雨大驚。
“且要讓得讓對方察覺不出我們的刻意。”穆子寒說道。
“主子,那黑袍怪人和白袍怪人呢?可牽扯此事?還是同……同你另有宿仇?”墨雨怯怯問道。
“這可不知道了。”穆子寒感慨着,他真真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麽兩個厲害的角色。
“那我們怎麽辦?隐離和隐棄還在陸家,一直等着你下任務呢!”墨雨說道。
“放任。”穆子寒冷冷說罷,起身便走。
墨雨似懂非懂,急急跟上,提醒道:“主子,離城的來信,有一份是郡主親自寫的。”
穆子寒止步,緩緩蹙起眉頭來,那女人會給他寫信,能有什麽事呢?
急急拆開信函一看,原本那面無表情的俊朗驟然不悅了起來。
鳳歌失蹤了?鳳老太太求助?
另外一份信函是管家的,她要離開離城北上鐘離經營花為媒分店?
“你信嗎?”穆子寒将信函遞給了墨雨,冷冷說罷便下樓。
墨雨一頭霧水,急急看了信件,連忙追上,道:“主子,鳳歌怎麽會出事了?”
“啓程先回理睬。”穆子寒淡淡說道。
“主子,不是要直接去鐘離的嗎?”墨雨蹙眉,都不知道這主子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臨時改行程了。
穆子寒沒說話,根本就提都不提鳳歌一事……
而此時的鳳歌,才剛剛清醒過來!
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唯一能确定的是這裏是峽谷,那夜一直追着白袍怪人,斷斷續續續,兩個月的時間,過了好幾個郡縣。
她也沒打算動手,只想查清楚這到底是什麽人。
卻沒想到入了山林就遭到了埋伏,是她太過大意了!
竹屋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家居,只有一把琴,一塊矮矮的茶幾,四面八方都是大窗戶,竹簾卷了一半,鳳歌就躺在地上,冰涼涼的,一身疼痛。
“醒了?”
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傳來,鳳歌立馬警覺地站了起來,只是,整個屋子仍舊空蕩蕩,不見人影。
“出來!”鳳歌厲聲,拔起匕首緊握手中。
“緊張什麽,要殺你,就不會留你到現在。”那人又說話了,緩緩出現在了門前,還是那一身白袍打扮,玄色獠牙面具。
“你是個女的?穆子寒究竟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鳳歌冷冷問道。
白袍怪人卻是一腳狠狠踩在茶幾上,冷冷道:“那傻子的話,你也信?”
鳳歌亦是注意到那雙腳了,竟同那夜的不一樣,俨然是一雙男子的大腳,玄色長靴,鑲着金邊,這布料怕又是出自陸家布行了。
“你找我做什麽?”鳳歌冷聲,不再同他多廢話,這人的體格看來,并不像女的!
“是你找我的吧?”白袍怪人冷笑道。
“那你留我做什麽?”鳳歌冷聲。
“談筆買賣,有興趣嗎?”白袍怪人說着在茶幾上坐了下來。
“當然,只是,不知對方身份,這買賣再大,我都不敢談。”鳳歌笑着說道。
“挑起端木王府和穆子寒的矛盾,讓端木瑤瑤夾在中間。有興趣嗎?”白袍怪人冷冷問道。
“你少打穆子寒的主意!”鳳歌厲聲。
“我只打端木瑤瑤的主意,不傷穆子寒。”白袍怪人笑着說道,那笑聲仍舊是分不清是男是女。
“難不成是端木瑤瑤同你們有宿仇?”鳳歌脫口而出。
“正是,你可有興趣?”白袍怪人說道。
“這就要看買賣怎麽談了。”鳳歌說着,雙眸陰沉了下來。
“先告訴我,穆子寒懷疑陸家了?”白袍怪人冷冷問道。
“我憑什麽告訴你,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麽人!”鳳歌冷聲。
“成!”白袍怪人笑着,竟真緩緩取下了面具,聲音亦恢複了正常,低沉地很有磁性。
鳳歌愣了,這一張臉,竟比女子還漂亮精致,最惹眼莫過于那雙狐媚的眼睛,眸光蕩蕩,秋水盈盈。
“你真不是女的?”鳳歌狐疑地說道。
“告訴我,穆子寒可懷疑了陸家?”白袍怪人似乎很生氣,雙眸驟冷。
“一開始有,後才查了,就沒有了。”鳳歌脫口而出,不因那一雙瞬間沉下的雙眸,而因瞬間抵在她腹部的匕首。
【開口相求】
已經是傍晚了,青雲還一直在等着密探回來,不知道主子有沒有收到那幾封信函,再不來消息,就來不及了。
瑤瑤這時候還在花為媒總部,妮子陪着,一切事情都已經交待地差不多了。
這時候大廳裏就只有冰弦和妮子。
“主子,還是我跟你一起北上吧,一路上有個照應。”冰弦還在死纏爛打着。
妮子沒說話,管家徹底調查過這小子,什麽都沒查出來,也不知道主子為何交待郡主要離他遠點。
“不用了,青雲會跟我上去的。”瑤瑤淡淡說道,端起茶盞來,靜靜喝着,思索着還有什麽事情遺忘了。
“主子,要不多帶些人,帶幾個主事過去,要不上頭的人都是新手,你又要親自忙活很久。”妮子勸說道,心下始終懷疑這主子不是為了花為媒的事情離開的,
“也成,一會讓冰婆婆差幾個人先走。”瑤瑤淡淡說罷便起身。
正要走,冰弦又纏了過來,道:“主子,你就帶我走吧,我保證乖乖的,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瑤瑤不止,蹙眉打量了他一眼,竟是給點頭答應了。
妮子眸中掠過一絲不安,還是沒說話。
“晚上晚膳後在城門前等着。”瑤瑤交待後便走,冰弦一下子樂了。
妮子緊追而上,低聲:“郡主,主子交待過的,你還……”
“不是查清楚了嗎?他多慮了,我說過這孩子是可塑之才。”瑤瑤淡淡說道。
“主子,妮子也是可塑之才……”妮子低聲,嘀咕着。
“所以要你留着主持大局嘛!”瑤瑤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上馬車。
青雲至始至終一句話不多說,不一會兒便回府了,妮子終是忍不住,道:“你今日這是怎麽了?”
“想辦法呢!別吵!”青雲不耐煩說道。
“主子還沒來信?”妮子明白了。
“找趙管家去,就他有膽子攔郡主了。”青雲二話不說,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妮子無奈,追蹤瑤瑤而去了。
“郡主,餓了吧,我吩咐火房給你坐好吃的了。”妮子笑着說道。
“嗯,順便帶着幹糧,以防萬一,我們走西南大山。”瑤瑤交待道,親自收拾着東西。
“郡主,還是把奴婢帶上吧,這麽長的路,沒個婢女伺候,帶着冰弦不方便的。”妮子又勸說道。
瑤瑤看着妮子,良久都沒說話,然而,眼眶卻突然濕了。
妮子大急,慌得不知所措,急急道:“郡主,你這是怎麽了?”
瑤瑤還是不說話,靜靜在一旁坐了下來。
“郡主,你別吓妮子,你到底怎麽了,這兩個月來你都好奇怪,那天晚上是出什麽事了嗎?”妮子急急說道,放肆地拉住了瑤瑤的手。
瑤瑤低着頭,淚就這麽滴了下來……
“郡主,你到底怎麽了,你說說話呀!是哪裏不舒服嗎?”妮子慌着,不知所措,兩個月了,似乎就今日才有時間同這主子好好說說話。
“是病了嗎?你都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生意是一下子做大了,身子可別垮了,主子回來,妮子可不好交待。”
“還是想主子了,青雲說主子估計就快回來了。”
……
一句句勸着,良久,瑤瑤終于擡起頭來,認真看着妮子,道:“妮子,你幫我嗎?”
“郡主這說得是什麽話,妮子一直站在主子這邊的,難不成是主子又怎麽了?”妮子急急問道。
“那我告訴你,我……不是端木瑤瑤。”瑤瑤終于還是說出了口。
本就一直心急着,前幾日穆子寒的密探來了消息,陸家大少爺死在地宮裏,黑管家奪了家主令牌交給了陸子航,而陸子航三年前大病過一場,失憶與否還不清楚,只是同黑管家的關系突然親密了。
“郡主……你……你究竟怎麽了?”妮子大驚。
“妮子,我不是端木瑤瑤,我穿越而來,這件事只有穆子寒知道,我同她不過是表面上的夫妻罷了,我現在必須盡快到陸家去,陸子航很有可能是我的未婚夫,我必須查清楚這件事,若是遲了。”瑤瑤解釋道。
“郡主,妮子不明白,怎麽會這樣?”妮子仍舊一頭霧水,聽不懂。
而這時候,叩門聲傳來了,是趙管家。
“郡主,你先別這樣!”妮子說着,急急到門邊,道:“趙管家,郡主睡下了,你晚點再過來吧。”
“主子來信了,說過幾日就回,讓郡主等他,我老告知一聲。”趙管家說着便走,青雲在門外可是樂得笑不攏嘴。
“郡主,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說清楚些。”妮子這才低聲問道。
“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大病的時候嗎?”瑤瑤問道。
“嗯,那時候可沒吓壞了妮子。”妮子認真說道。
“那時候,你家郡主已經死了,我不過是千年後穿越而來的靈魂,借用你的家郡主的身子,這也就是為什麽,你會覺得我同之前不一樣了,你主子也知道了這事情,為了避開端木王府的麻煩,隐瞞着不說。”瑤瑤解釋道。
妮子連連退了好幾步,一臉不可思議。
“妮子,我告訴你,信你,你還站在我這邊嗎?”瑤瑤問道。
“陸子航是你未婚夫?”妮子一臉不可思議。
“他長得像,性子也像,三年前他也病過,病好後同黑管家莫名親密了起來,甚至聯手奪了陸家家主之位,我也是前陣子剛剛得到的消息,穆子寒一直在幫我查。”瑤瑤說道。
“就是說他也很可能是穿越來的?”妮子脫口而出。
“嗯,只是他不記得我了,失憶了。”瑤瑤說道。
“你懷疑他被黑管家利用了?”妮子脫口而出。
瑤瑤重重點頭,這正是她最擔心的。
妮子看着瑤瑤,遲遲說不出話來,這件事太過突然了。
“妮子,你幫我嗎?我要回陸家去。”瑤瑤認真說道,自己一個人急了那麽久,卻一句話都不能說。
“主子,其實,三年前,妮子才真正把你當成主子的,你比端木郡主強很多,也……好很多…很多!”妮子突然笑了,心裏所有的疑惑就這麽全部解開了。
【其實她心裏都清楚】
青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卻一直不見瑤瑤和妮子出來。
剛剛收到主子密函,不許這女主子獨自離開,必等他回來。
他還害怕郡主不相信他,特意請管家來報了消息呢!
遲疑了好一會兒,終是輕輕敲了敲門,然而,回應他的仍舊是安靜。
“郡主……妮子……”又輕輕扣了扣,還是沒人回答。
突然,雙眸大睜,急急推門,卻發現這門反鎖着,根本推不開。
“來人啊!”
青雲驟然大喊,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來人啊,把地宮出口封鎖了,快!夫人不見了。”
話音放落,原本寂靜的院子裏便開始喧鬧了起來。
管家急急趕來,蹙眉道:“讓你在門外守着,你也能讓人給走了!”
“妮子!一定是妮子幫忙的!這臭丫頭!”青雲咒罵着,急急往地宮出口而去,管家跟了過去,夫人這回又出走,可不好找了。
然而,一路尋出來,不見任何一人。
青雲親自騎馬往城門外趕,他沒記錯的話,郡主應該是讓冰弦在城門外等,準備往大山方向去!
然而,他中計了。
官道上,馬車疾馳着,駕車的是冰弦,正同妮子有說有笑着。
“主子真聰明,只是要這麽耍青雲!這會兒那家夥一定在城門口摸不着方向。”冰弦笑着說道。
“你快點,他沒那麽好忽悠的,過了前面那個小城鎮,就立馬拐入山裏,到山裏我再來駕車。”妮子說道。
“好的!”冰弦說着,立馬又加快了速度,然而心下滿滿的狐疑,終于還是忍不住又開了口,道:“妮子,郡主這又不是攜款潛逃,怎麽就這麽偷偷摸摸,難不成穆公子還軟禁了郡主不成?”
“他們夫妻兩的事情,我們當下人的怎麽知道?”妮子反問道,穆子寒那一句交待,沒讓瑤瑤放心上,倒是讓她對這冰弦從原本印象不錯,變成現的在仍舊心存提防。
“主子去鐘離,估計不單單是為了花為媒的事情吧?”冰弦又問道。
“你想知道,自己問主子去。”妮子淡淡說道,轉身就要往車裏去,冰弦卻急急攔住,道:“妮子姐,你最近怎麽了?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什麽了?”
“什麽怎麽了?”妮子蹙眉問道,還是那一臉嚴肅。
“你最近很兇。”冰弦直接說了出來。
“我說話一向這樣。”妮子說道。
“你跟青雲就不會。”冰弦又說道。
“當然不會,對他更兇。”妮子說罷,便不再多理睬他,徑自往車內去了。
車內,瑤瑤正小憩着,聽得動靜,連忙睜開了眼睛,兩個多月雖只練習劍術,卻在不知不知覺中,覺察能力都精進了許多。
“你也休息一會兒吧,整日都跟着我忙活。”瑤瑤笑着說道,全然不把妮子當下人。
“郡主,給。”妮子遞過水去。
“還叫郡主?”瑤瑤蹙眉問道。
“反正你就是郡主,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聽你的。”妮子有些固執。
瑤瑤無奈,道:“大概什麽時候能到山裏去?”
“應該是明日中午左右,最快的速度了。”妮子答道。
“到城鎮上尋個客棧歇一歇,要最大的客棧。”瑤瑤交待道。
“萬一……”妮子遲疑了。
“放心,前面那城鎮青雲尋不到的,估計他直接入山。”瑤瑤笑着說道。
“郡主,你怎麽對青雲這麽了解?”妮子問道。
“之前,平等相處過一陣子,就是我出走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