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敵
“你不能這麽對我,這太不人道了。”謝蘭德不滿地嘟囔着,伸過去的爪子立刻就被人拍了回來,他還想再伸過去的時候,唐睿苦笑着握住了謝蘭德不安分的手,像謝蘭德經常對他做的那樣,低頭在謝蘭德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喉結上下滑動着,舌尖抵在上齒上啧了一聲,謝蘭德挑高了一邊的眉毛,虛張聲勢:“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被解開的扣子又被一顆顆扣了回去,唐睿在謝蘭德不滿的視線裏從容套上了外衣,作為兩個人當中更為年長的那一個,他其實不介意偶爾包容一下年輕愛人的特殊小愛好,比如在一輛價值不菲的跑車裏做一些情人之間才有的親昵小動作。
親吻,适當的觸碰,這些都可以。
唐睿是一個懂得自我約束的男人,并非一個頑固不化不懂浪漫不知情趣的保守派人士。
但是在對外公開的國際賽道,随時都有可能有人路過的公共場合,一輛跑車裏,在謝蘭德試圖脫他的褲子,并且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條管狀物和好幾個套子的時候,一些名為“理智”“羞恥心”以及“道德底線”的聲音立馬冒了出來,給轟着油門正準備飙車的超級跑車先生拉了一個急剎車。
雙手抱在胸前,謝蘭德就這麽皺着眉頭盯着把衣服穿好的唐睿。
計劃了好久的“飙車”運動就這麽熄火了,謝蘭德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哀怨又可憐的氣場迅速占領了狹窄的車廂空間。
唐睿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忍心,他擡手輕輕在謝蘭德堆積着密集烏雲的頭頂上拂過,謝蘭德佯裝生氣地瞪着微笑着的唐睿,大概其實也有那麽一點點真的生氣,可惜一碰到唐睿包容寵溺的目光時就潰敗得連渣都不剩了。
“就打算這麽打發我了?”
“公共的地方我真的沒辦法,”謝蘭德開玩笑的一句話,唐睿做起了認真的解釋,他不想讓謝蘭德覺得他是一個任性的不在乎愛人的人,就得把自己真實的需求說出來,“太緊張了,完全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可能對一部分人來講這是一種充滿刺激感的情趣。”
“但我不行,真的不行。”唐睿搖頭,直直地望着謝蘭德,試圖把他話裏無法表達的情緒透過眼神傳達給年輕的愛人。
他不知道該怎麽向謝蘭德解釋,在随時可能會被人發現的公共場合做一些私密的事情,他僅僅只是想一下就覺得難以忍受,大概也不僅僅是難受,唐睿幾乎可以預見如果謝蘭德來強的,他是絕對會向謝蘭德揮拳頭的。
“你這樣我怎麽可能生氣,真要生氣那也是生我自己的氣。”擺出生氣的樣子就是想故意逗一逗唐睿,真看到唐睿一臉誠懇的表示時又很想往自己腦袋上來一拳清醒清醒,謝蘭德唉聲嘆氣,繳械投降,“早上順利談了個幾億的單子還覺得自己挺牛的,實際上就是個連讨人歡心都不會的笨蛋。”
謝蘭德一心想讓他和唐睿的第一次來得刺激又記憶深刻,這種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徹底占據了謝蘭德的大腦,再也塞不進去半點理智。
在商場上他是以狠辣穩健聞名的年輕一代領頭羊,步步為營,穩中取勝,無往不利。
在感情上他失了穩重,丢了計劃,沒了心機,像一只撲棱着翅膀的蛾子,見了唐睿就跟見了光似的一頭飛撲過去。
純粹又沖動。
讓唐睿為之心動的,恰恰是謝蘭德面對他時這份純粹又沖動的感情。
豐沛的精力急需發洩,難得的周末不能浪費。
唐睿和謝蘭德在賽車場裏玩了兩個小時,後來又開車去了臨海的山道上兜了一圈,晚上回到費爾南達俱樂部,謝蘭德又拉着唐睿打了一晚上的網球。這一整天下來差點沒把唐睿給累趴下,等謝蘭德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唐睿已經裹着浴袍趴在床上睡着了。
唐睿臉朝下一顆腦袋都埋在白色的柔軟枕頭裏,半濕的短發松軟散亂,上半身陷在被褥裏,兩條修長的小腿從浴袍裏伸出來搭在床外,估計今天是真的累到了,人都睡沉了,一雙拖鞋還套在腳上。
精神奕奕的謝蘭德心情頗佳,往床邊一坐,俯身下去擡手就朝着唐睿的屁股啪的拍了一下:“也不怕把自己悶着,等頭發幹了再睡,乖。”
被吵到的男人發出不滿的嘟囔聲,兩條小腿上下搖晃了幾下,抖抖抖地把拖鞋抖到了地上,謝蘭德還沒來得及被唐睿頗有些任性又幼稚的舉動逗樂,唐睿甩掉拖鞋後跟一只貓似的咻的一下就鑽進了被子裏,只留下一顆腦袋在外面。
燈光下柔順的頭發泛着濕潤焦糖的顏色,謝蘭德低頭在上面親了親,擡手關了卧室裏的大燈只留下一盞壁燈,他從肩膀上拿下毛巾替唐睿慢慢擦拭着頭發,看頭發差不多幹了便離開了卧室。
謝蘭德披着睡衣走進書房的時候,王韬和另外兩個人已經等在那兒有一會兒了,例行把該處理的文件都處理完,結束時謝蘭德叫住了王韬。
“唐先生早上的時候去過噴泉花園餐廳,問過那裏的服務員您去了哪裏,那時候您和莊總他們剛好離開花園餐廳乘游艇出海,李東明和林小佳他們還留在那兒。”
“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手指快速在褐色的木桌上敲了兩下,謝蘭德眉頭微皺,這個周末原計劃并不打算帶唐睿一起來,除去大部分時間都被工作占用沒辦法去陪唐睿以外,李東明也是一個因素。
謝蘭德記憶裏上輩子是在年近三十的時候因為車禍去世,從他十五歲重生至今的十年裏,世界依然按照着原定的軌跡緩緩前行,他從十年前浪子回頭改邪歸正之後,在前世的記憶和經驗幫助之下更多的是借勢改變自己的生活,對其他人的原本命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但蝴蝶振翅尚能引起千裏之外的一場龍卷風,更何況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人際關系網。
上輩子的李東明和這一世一樣,在外逃避了幾年後終于又回到海市,一改頹廢強勢崛起,鏟除了父親在外的私生子勢力順利繼承李家産業,那時候的謝蘭德尚且還在歐洲發瘋頹靡,和李東明也已經多年沒有聯系,因而對李東明只有一個大概的認知,那便是這人早晚都會崛起成為一個重量級人物。
這也是謝蘭德當初答應李東娜幫忙的原因,李家和他有生意上的往來是其一,對李東明為什麽突然浪子回頭幡然醒悟的好奇是其二。
謝蘭德前世浪蕩成性和父母和全世界的人作對,但本質上還是個不服輸的聰明人,除去早年父母不許他做什麽偏做什麽以外,成年之後為了離父母遠一點很快出國做起了生意。
旁人驚嘆于謝蘭德在生意場上的老辣成熟,羨慕這個年輕人對局勢的把握,別人還在一心一意搞網絡游戲的時候,謝蘭德已經率先投下大筆資金控股國際知名游戲公司,積極研發手機游戲,不到三年時間,手下控股的游戲公司一躍成為世界最強。
而這些都不過是因為謝蘭德知道這個世界的發展走向,而他恰恰有借東風的能力和資金。
十年裏他順風順水,無往不利,直到因為一個偶然間的想法,遇到一個上輩子不曾出現在他世界裏的人。
這一次李東明回來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剃了胡子剪了頭發,周末的費爾南達俱樂部是個談生意的熱鬧地方,謝蘭德就聽聞李東明這個周末是和李家家族裏的其他年輕人一起出來度假的。
度假?只怕還是拉幫結派籠絡勢力。
回歸家族的李東明崛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确實像李東娜說的那樣,唐睿是刺激李東明的主要原因,那上一世李東明的崛起必然也和唐睿有所關聯。
謝蘭德緊皺眉頭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費力的試圖從自己的腦子裏把上一世有關李東明的記憶都給一點一滴的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