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稀罕
“我看你服侍人的本事沒有，小偷小摸的功夫倒不錯！”
她指着那條手鏈：“這哪來的？上月本市的藏品拍賣會上呼聲最高的鳶尾花手鏈，可別告訴我是你自己買的？”
舒意被她這麽一拽一吼，饒是再好的耐性都磨完了：“我怎麽知道從哪來的，你去問程晏行！”
傭人敢頂嘴，這還得了？盛湘寧當即怒了，揚起巴掌：“晏行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我的臉也不是你能打的。”
舒意不躲不閃，迎面抓住盛湘寧的手腕，硬是擋下這一巴掌。
她本就站在樓梯上，此時看來，更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盛小姐是想說這手鏈是我偷的？無憑無據，天盛集團的行銷總監就敢血口噴人？”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用這種态度跟我講話？”盛湘寧怒從心起，當即又揚起另一只手，“我今天就讓你長點記性！”
“給我住手！”
低沉的男音從大門處傳來，程晏行大步流星走到兩人身邊，一把将舒意扯進懷裏：“松手。”
盛湘寧狠狠掙開舒意的束縛，轉身質問道：“晏行，我不知道小別墅的傭人都這麽厲害的？我不過說了她兩句，她就要跟我動手了？”
程晏行低頭掃了舒意一眼，“她不是傭人。”
“什……”
“湘寧，你要有事找我，大可以等我去公司再談，你知道小別墅是我休假時來住的，不喜歡別人打擾。”程晏行面色平靜，可字裏行間又充滿了警告：“不管是誰先動的手，這件事都到此為止，如果你非要一個公道，那我只能看過監控再定奪了。”
盛湘寧動了動嘴角，雙手握緊又松開，最終還是選擇了不再追究。
“那等你回公司之後我們再談，保溫桶裏是我熬的湯，你記得趁熱喝了。”
臨走前她憤恨地轉頭，不着痕跡地剜了舒意一眼。
待人走了，舒意立刻扯下手鏈，看也不看丢到男人手裏：“還你。”
“怎麽就不要了，湘寧說你什麽了？”
程晏行大致能猜到幾分，畢竟舒意這麽淡漠的性子，很少跟不相幹的人起争執。
舒意掙不開他的懷抱，索性仰起頭：“程晏行，你的未婚妻要給我下馬威我沒意見，但她憑什麽說我是小偷？”
程晏行頓時明白了，于是含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我知道了，這次是她不對，下次我讓她給你道歉。”
“用不着。”舒意撇開臉，“我不稀罕。”
“別氣了，嗯？”程晏行抓着她的手腕，半哄半勸：“買給你的，你就安心戴着，沒人敢說什麽。”
舒意推拒着，說什麽也不肯戴，逼得男人使出殺手锏：“戴不戴？不戴我親你了。”
他說着，真的低下頭湊近，若有若無的檀木香襲來，舒意的眼底頓時劃過一絲慌亂。
“拿來！”
一個安撫的吻落在唇角，舒意愣在原地，任由程晏行替她重新戴上手鏈。
“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了？這是你不乖的懲罰。”
他微微彎下腰，墨色的眸子裏閃爍着細碎的光點，心滿意足地欣賞着舒意強裝鎮定的樣子，忍不住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發。
“換件衣服，晚上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應酬。”程晏行指了指後院的方向，“為了救你，放人家鴿子了。”
“我又沒讓你救……”
舒意小聲嘀咕一句，轉身上樓去了。
晚上7點，黑色卡宴穩穩停在一家私人會所門前，門童恭敬地替他們拉開車門，“二少您來了，姚老板在老地方等您。”
程晏行“嗯”了一聲，牽着舒意往裏走。
會所裏環境清幽，隐蔽性也很好，程晏行大概是這裏的常客，都不用服務生引路，很快找到姚老板的位置。
“姚總，白天實在不好意思，有點私事耽誤了，還請多包涵。”
“哎呀二少實在太客氣了，我理解，理解。”
姚老板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站起來只到程晏行的肩膀，他也帶了女伴來，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話并不多。
只是這女人本來沒什麽表情，卻在看到舒意後突然怔了一下，接着就死死盯住她不放。
舒意暗自納悶，她确定自己不認識這女人，難道又是程晏行的風流債？或是盛湘寧手下的人？
但眼下顯然沒有發問的時機，程晏行跟姚老板客套了幾句，立馬進入正題，是關于程氏拟建海景度假村的合作案。舒意聽了幾分鐘，發現姚老板礙于女人們在場，一直打擦邊球，于是便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程晏行眸光深沉，目送她離開，只聽姚老板說：“二少的人果然玲珑剔透，難怪把盛小姐也比下去了。”
他身邊的女人面上一陣尴尬，起身說：“不好意思，我也去一趟洗手間，您二位慢聊。”
衛生間的鏡子前，舒意正洗着手，冷不丁背後傳來一聲低啞的質問：“你膽子不小，還敢攀上程二少？”
舒意擡眼一掃，果然是姚老板的那位女伴。
“我們好像并不認識，不懂你何出此言。”
“不認識？”安菲菲在她面前站定，眼裏閃過一抹恨意，“安洋食品，這個名字熟不熟？我要是沒記錯，兩年前你還是我大伯公司的財務科員，如今倒成了程氏的人了？”
舒意心中“咯噔”一下，頓時眯起眼打量這女人。
她當然記得，兩年前她奉命潛入安洋食品，拿到大筆財務漏洞的證據，引發管理層動蕩，最後又用一起食品安全事故将公司推向風口浪尖，不出三個月，這個曾經的地方食品業巨頭便宣告破産。
“現在想起來了？”安菲菲壓低聲音，握緊雙拳，“我們安家可不是傻子，派發遣散費的時候人人争搶，偏偏你提前離職還不要補償，如果不是內鬼，我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舒意安靜地聽着她的控訴，再開口時，早已恢複了往日的鎮定。
“首先要糾正你的是，我從未在安洋食品工作過，我是風華事務所的培訓師，半年前才從洛杉矶總部調來這裏，歡迎随時查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