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重建智人

第35章

“我說，你打算去哪裏找他？”跟在Allen身後，倫斯覺得漫無目的。

“有情報說，他們去了bas城，我準備先去那邊看看。”說着，Allen朝着一亮黑色的小型磁懸浮車走去，那車剛好只能容納兩人。

倫斯離開monida星球的時候，磁懸浮軌道還沒有現在這麽發達，看着小車裏複雜的操作屏幕，他倒吸一口冷氣，“這車看着還真高級呢！”

“亞修給借的，我可買不起！”Allen微微一笑，雙手握上手柄，打開空調，車子微微挪動了起來，“怎麽樣，是不是比星際游戲好玩多了，要不要感受一下？”

倫斯笑着躍躍欲試，一邊從Allen手裏接過操作車子的手柄，一邊說，“這個比游戲好玩多了，是這樣開嗎？不過，亞修是誰？”

這個Allen在wooll星上唯一的朋友倫斯，居然對他的過往一概不知，就連他曾經供職于origc也是最近才知道的。Allen有點亂，他真正當作朋友的人，卻總是無法對他說起自己的過往，雖然那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事情，可總覺得，只要和origc扯上關系，就會和倫斯産生距離。可，眼下他畢竟問了。

“亞修，是我的……他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據說，小時候，我叫他哥哥。不過，這可能是他給自己加戲，畢竟，這些記憶，我一點都沒有了，”Allen不知這麽說，倫斯能不能明白，“我們是一個孤兒院裏出來的。”

“對不起，”倫斯終于意識到是自己讓Allen提起了不願意提及的往事，可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他也是origc的人？”

“嗯！”Allen到是覺得沒有再對倫斯隐瞞下去的必要，“算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我們從孤兒院出來的時候，被t博士收養了。從關系上來說，他應該算是我和亞修的養父，不過，我心目中，更願意覺得他是我的老師。畢竟是他一點點地向我灌輸那些知識，讓我能在origc裏有一個職位的。亞修，則是很早就離開我們了，通過自己的努力過了層層篩選，進入了origc的指揮中心。他和t博士之間似乎有什麽矛盾，我猜也就是他比較叛逆吧！”

“亞修比你還叛逆？”

“呵呵，我叛逆嗎？我一直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啊！”

“我總覺得你很有主意，而且，很自我，不受束縛，這不是叛逆嗎？”

“呵呵～”Allen笑着，不再回話。這是叛逆嗎？這可能從外表上看起來像是叛逆，而對于Allen來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膽怯罷了，遠離紛争，遠離能讓自己纏上麻煩的事情，逃得遠遠的，才能自保。

車子的操作手柄在倫斯的手裏，順着埋在地下的磁懸浮軌道，沒有什麽可操心的。Allen微微閉上眼睛，計劃着接下來要“逮捕”Dan的事情。

“那個～”在去往bas城和去往鬼城的分岔路口，車子漸漸停了下來，倫斯側頭低聲問Allen，“去bas城前要不要先陪我去趟鬼城？”

“嗯？”Allen猛地睜開雙眼，像是從夢中驚醒，“鬼城？你要去那裏做什麽？”

倫斯果真還是沒辦法把強斯拉和自己的交易，當着Allen的面托盤而出，只是若無其事地回答，“從wooll星帶了點東西過來，看看能不能在黑市上賣了！”

“哈～”Allen一個很懂似的表情，豎起了拇指，淡淡地說，“不趕時間，去就去吧！”

“唔！”車子重新啓動，猛地向右拐去，優先踏上了去往鬼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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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緊跟着胡和裏根，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緊緊攥着拳頭的樣子。

鬼城等于黑市，黑市卻不等于鬼城。這裏算是monida星球聯盟開辟出來的一塊自由貿易區。一個破敗的老城，遠離任何現代化的城市，允許任何交易。投機取巧的monida星人化機器人和各個星球上來的外星生物，長踞于此。明面上，這裏賣的無非是數據庫、設備、算法，暗地裏卻進行着秘密地生物交易。而這種交易，monida星球聯盟，明明看在眼裏，卻沒辦法去制止——畢竟，過了四百年，這個星球上确實需要一些生機了，而這也是逼迫origc加快進行智人複興計劃的原因之一。

那些喪失了家人的monida星人化機器人家庭，驅車多時來這裏排隊等候從外星上帶來的小生物體。那些綠色、橙色的毛茸茸的小球，就算是醜陋到無可救藥，也能在這裏賣上一個好價錢。人化機器人的生命是沒有盡頭的，他們孤獨，需要寵物！

黏糊糊的，軟趴趴的東西，雖然和自己是一樣的生命體，可Dan還是不忍直視。它們完全不符合他的審美，這個世界上，能得到他認可的到底還是人類的模樣。

“吃點什麽？你随便選！”

不知不覺中Dan已經跟着胡和裏根走進了一家餐館。這裏居然有餐館，Dan驚訝到爆。他以為，有生之年，自己只能從古書上看到這種東西。

“有什麽？”Dan怯怯地問了。

“去裏邊看吧！”胡半推着把Dan推進了那個挂着餐館招牌的店裏。

這是外星人的店！從老板到服務員，清一色的外星人，以Dan的知識儲備，他還不能确定他們到底是從哪個星球來的。不過，看着那一團團綠色的黏糊糊的家夥，什麽胃口都沒有了。

“烤兔子怎麽樣？”裏根先開口了，他蹲在一個兩米高的金屬籠子前，退下手指的仿生皮膚，任憑裏面的小家夥啃咬着指尖。

“兔子？”Dan在origc的生态屋裏見過這些小家夥，他便蹲過去，和裏根肩并肩，也把一根手指伸了進去。

只是，身旁的裏根還沒來得及制止，就聽見Dan一聲慘叫：“啊！”

“疼？”裏根記得Dan說過，他并沒有痛覺。

“他咬我！”Dan的手指從兔籠子裏抽回來的時候，上面粘着一顆大大的血珠，“好恐怖！”

“原來是吓得叫了一聲？呵呵！”裏根繼續逗着兔子，另一只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瓶金黃色的液體，遞給胡。

胡接過瓶子，上下搖了幾下，就捏着Dan受傷的手指，噴了上去，“別怕，這個是殺菌劑，防止感染。別再亂動它們了哦！”

Dan點着頭，任憑胡處理傷口，回頭看着籠子裏的小家夥，明明都是些看上去溫順的家夥，怎麽一轉眼就咬人，和origc生态屋裏的完全不同。

“呲呲”兩下，這噴藥的聲音熟悉又陌生，好像，不久前，也有這麽一個人化機器人，關切地照顧過自己。那個叫Allen的家夥，只記得他身材高大，臉龐英俊，可是，到底是什麽樣子，卻有點模糊了。

“我不吃它了，太兇殘了！”Dan搖着頭，把手從胡手裏抽出來，放在嘴下輕輕吹氣。

“它們咬了你，你還覺得吃它們兇殘？”裏根站起來，仿生皮膚重新包裹了指尖。

“反正我也沒疼，就是出了點血，現在已經好了。”或許是同為生物體的惺惺相惜，Dan确實不忍心把那些瞪着紅眼，長着長耳朵長毛的家夥吃掉。

“算了，那就随便來點生菜吧！”胡不再勉強Dan，說着便招手，讓店員過來點單。

這黏糊糊的，一團團綠色的生物，還會時不時地冒泡，身底下快速移動的觸角有八根，他們靠近的時候，Dan認真地數了數。

“等下，我去辦事，你們先在這邊随便逛逛？”看着Dan一口口地把生菜送進嘴裏，胡對裏根說了起來。

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Dan餐盤裏的食物，沒有任何語言，只是圈起手指，做了一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