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重建智人

第34章

裏根當着Dan的面操作磁懸浮車，只是在駕駛艙裏做了幾個簡單的設定，車子就調轉方向，朝着背離陽光的一面運行。

“能讓我玩一下嗎？”Dan好奇地看着裏根的操作，眼巴巴地想要親自操作一下。

“可以！”裏根讓開身子，開始解說。很快，車在Dan的手裏快速旋轉了起來。就像是要失控一樣，驚得駕駛艙外的胡立刻扣上安全帶，沖着裏面喊：“喂！找死啊！”

Dan開心地像個孩子，能親自掌控一樣東西的感覺真的不錯。他嬉笑着停下來，把鍵盤讓給裏根。幻想着有一天能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子。

戈壁上的沙粒和金屬球變得越來越細膩，磁懸浮車也變得不再孤獨——會時不時地遇到幾個和自己長相差不多的家夥。Dan猜想傳說中的黑市快要到了。

果然，沒過多久，視線遠處漸漸冒出了一片殘舊的建築群。高聳的塔尖和剝落的磚牆——Dan在古書上看過這樣的場景。

“鬼城到了！”胡突然大聲疾呼，“終于可以好好地喝一杯了！”說着，他還做了一個舉杯喝酒的動作。

“啊！”Dan一臉驚訝，他從來不知道機器人還會飲酒。

胡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邊讓裏根改變行車速度，一邊向Dan解釋：“我說的喝，只是用味覺接收器嘗一嘗罷了。”

好像有一絲失望的表情流過胡的臉龐，不過只是在一瞬間。

車子越接近城市，氣氛越活潑了起來。胡和裏根都停下手裏的工作，整理好衣衫，一副随時外出的準備。Dan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卻覺得這活潑的氛圍中透露這一絲陰郁——和它的名字一樣，鬼城！怎麽說呢，到了跟前，才看明白，那些高聳的建築群遠比之前感覺到的龐雜，整體上都是一些殘垣斷壁，一群群他從未見過的生物體和人化機器人聚在一起，面色凝重。Dan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喂！下車了！”裏根已經迫不及待，拍了拍Dan的肩膀，換上開心的表情，“這裏的Pta濃度為0，且到處都是空調，你不用穿防護服了，開不開心？”

“哈～”Dan微笑着點頭，一縷金色的頭發掉了下來，從origc中心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頭發像荒草一般瘋長，他努力控制緊張的心緒，盡量不讓別人看出來，附和着說，“開心啊！”

車門就停在城郊的廣場，下了車，Dan才猛然發現，各種形狀、各種顏色的車，大大小小地停滿了空地。他們自己的車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甲殼蟲一般。

胡和裏根走在前頭，兩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Dan左顧右盼，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新奇的。或許是整個城市都為了生物體考慮而做了空調改造的原因，大白天裏，就這麽走在街上，并沒有想象中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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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修并不想把所有他知道的小道消息都告訴Allen，在他眼裏，Allen還只是一個孩子——只配得到保護。盡管，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保護到底要做到哪種程度。

和亞修分開，Allen立刻和倫斯連線。那一頭，倫斯正閱讀着monida的最新資訊，他只是簡單的分享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等着他。

不用聽亞修說，Allen也知道monida星球現在暗藏着危機。從星際巴士上遇到的人類小女孩，從wooll星上強斯拉龐大的地下通知系統，從Dan走了卻能好好地活下來……Allen畢竟是一個智商超過300的人化機器人！

可是，這一切又與他何關，自從t博士死後，他就告訴我自己，無數遍，以後做一個無拘無束的自由人就好。可是越想自由就越要去遵守一些規則，這是他自己對倫斯說過的話，如今，深深地困擾着他。

倫斯住的旅店非常好找，Allen一路小跑，不過幾分鐘就扣響了他的房門。

“事情都完了？”倫斯放下手裏的智能屏，停止了monida最新資訊閱覽。

“嗯，”Allen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麽說，稍作思考，還是開口了，“還要去做一件事，呃～”

倫斯上前堵住了Allen的嘴，“其實，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像你坦白！”

“什麽？”Allen坐在一旁，盯着倫斯的眼睛。

兩雙機械眼對視的瞬間，仿佛一道激烈的火花要迸射出來，Allen和倫斯同時陷入了沉默，一個不知道怎麽說，一個不知道該不該聽。

“其實……”片刻之後，倫斯開口了，聲音平靜，完全聽不出他是做了一番思量之後才說出來的，“我……我知道你這次來monida，并不只是把小丸號送回來這麽簡單。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吧？”

Allen緊盯着倫斯的瞳仁，微微點頭。

“是和那個智人有關？”倫斯試探性的口吻。

Allen繼續點頭。

“我也不是簡單地來monida祭祖，更想……”倫斯停了下來，站起身子，一手抱在胸口一手擰了一下鼻子，“更想和你在一起，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哈～”原來是要說這個，Allen放松了下來，活動着機械關節，走到倫斯身旁，“你也很在乎我這個朋友的，是不是？”

“哈？”倫斯笑着，身子往旁邊一竄，“我一直很在乎你啊！”

在乎到背地裏和強斯拉會面，在乎到悄悄地接受強斯拉的錢，在乎到悄悄引誘小丸號出去好被強斯拉的人逮住……

wooll星已經屬于queen星人強斯拉這個傳聞，倫斯比Allen早聽說。其實，只要看看wooll星越來越張狂的queen星人，就很清楚了。畢竟那個星球原本就是從queen星上炸出來的一個碎塊。從情感上來說，即便好幾百年無人打理，wooll星也是屬于queen星人的。

那一天，倫斯是打算帶着Allen從強斯拉那裏贏來的錢，去圓形的豪華別墅，聽Allen的話，把錢還給強斯拉。可是剛一進門，就被那一群醜陋又粘人的小八抓魚圍住。緊接着強斯拉出場，開門見山抛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和對Allen說的話一樣——我們一起來重建星際！

只要這一句，其它的任憑強斯拉怎麽說，倫斯都聽不下去。

對于倫斯來說，重建星際就意味着要成為英雄，而這恰好就是他兒時的夢。小時候偷着拿家裏的錢，偷着改掉自己的出生信息，早早地進行機械化改造，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成為一個萬衆矚目的大英雄。雖然身不逢時，目睹了家人死亡之後，悄然來到了wooll星，做機械改造師。可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有朝一日，成為一個心目中的英雄。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只要跟着強斯拉，只要聽從他的安排，配合他的計劃，一切指日可待！

而強斯拉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錢拿回去，愛怎麽花怎麽花，把那個粉嘟嘟的小丸弄過來。

倫斯照做了，如果不照做，他沒有財力在wooll星的精英社區租一整套房子，如果不照做，小丸號就不會在出門的時候從倫斯手中接過星際幣直接去了旋轉飛椅。

說愧疚，他也有的，尤其是看到Allen為了救小丸號，重回強斯拉老巢，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那樣子讓身為機器人的倫斯憶起了未做機械化手術前的自己，那時他還是個情感動物。可現在，他已經成了機器，機器只要做好該做的事情就好！只有這樣，Allen才能和自己一起并肩而戰，為了成為大英雄，為了所謂的重建星際。

關于強斯拉對Allen的威脅，他全都知道，曾經，也想過坦白一切。可是……現在真不是一個好時機，以Allen的性格，能答應強斯拉必定有自己的原因，只要守在他的身旁，安靜地看他完成強斯拉交給他的任務就好！其它的，完全可以等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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