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重建智人

第36章

鬼城，以前聽說過，真正來，還是第一次。倫斯手裏的操控手柄已經被他身體運轉所散發出來的溫度暖熱了。

“你帶來的東西是？”Allen伸出一只手幫倫斯操控手柄，以便順利把車停到靠近內側的一個空閑停車位上，一邊問了起來。

“嘿嘿，不告訴你！”倫斯假裝賣着關子，“你只要知道，這一筆一出手，回wooll星，我們又可以多住兩個月精英公寓就可以了。”

“哈，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非法的。”車已經順利停進了停車位，Allen的語氣裏也帶着一刻放松。

“在黑市上交易，非法不非法有那麽重要嗎？”倫斯說着，打開車門，體表感受器立刻感覺到了從四面八方的空調裏吹出來的風。

“這個溫度，真舒服！”Allen也從車上下來，伸展雙臂在頭頂把雙手握拳，轉身對倫斯說，“你去吧，我随便轉悠轉悠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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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根記憶裏，烤兔子算得上是難得的美味了，不然，他清理了幾次系統，卻從來不舍得把對烤兔子的記憶從系統裏删除。兔子這種動物，看着嬌小可愛，可是發起狠來亂啃亂咬并不好對付，小時候被兔子咬過的裏根，并不覺得吃了他是什麽兇殘的事情。可是，這讓Dan品嘗人間美味的計劃還是落空了。看着一盤生菜瞬間被Dan啃到盤底，裏根心想，算了，反正，那種記憶就算永存，也不可能再次成為現實，身後那籠子裏的家夥，畢竟不是真的兔子——頂多算是現代生化的産物，真的兔子，在四百多年前就絕種了！

胡從餐廳出去，只留了個背影給Dan和裏根，漸漸地，那背影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在街頭消失了。

“我還以為monida星上，只有我這麽一個獨苗呢。”吃完最後一片生菜，Dan抹了抹嘴，嬉笑着對裏根說。

“作為智人，你是的，作為生物～喏～”裏根歪了歪嘴，指着旁邊端着托盤為客人上菜的外星人，“可不是唯一喲！”

“哈哈～”Dan笑得更開了，“別把我和他們放在一起好嗎？”

“呵呵～”裏根也放肆地笑了起來。他和Dan在一起的大多數時候都板着個臉，這麽看來，他笑起來還頗有幾分好看。Dan往後仰仰，靠上身後的椅背，是啊，在這個滿是生物體的城市裏，也并不能讓自己的那份孤獨單消失。

“咱們随便逛逛？”裏根起身，向身旁的店員用脖子上挂的那張□□付了錢，然後轉身，直勾勾地看着Dan。

“好啊！”Dan也起身，雙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就算是幾片簡單的菜葉，吃起來也像是在品味稀世珍寶，太難得了。

他們一起在鬼城的街頭漫無目的地閑逛着。一座座宛如小屋的巨型空調，吹着整條街都是舒爽的。這一切對于Dan來說，都是新奇的，可是他似乎又沒有什麽遛彎的興致。這可能和時不時擦身而過的那些外星“妖怪”有關。

“裏根！”手插在褲兜裏的拳頭，捏的更緊了，Dan突然開口，“之前，對你和胡亂發脾氣，是我不對，一直沒有向你道歉……”

“行啦！”裏根擡起手臂，在他肩頭輕輕一拍，“都是過去的事了！”

“當時，你不知道，我很懼怕，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被綁在實驗室的床上，那種感覺……”Dan還想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曾經，也被那麽綁過幾回，”裏根立刻制止了Dan，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反而接過話題，主動道起歉來，“綁你也是萬般無奈，對不起了！”

“哎～”Dan輕輕搖搖頭，“不能如實告訴我，你們的無奈嗎？”

裏根停下來了腳步，單單杵在一臺巨型空調前，那樣子就像是在享受從空調裏吹出來的冷風。

Dan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挑錯了話頭，低下頭沉默不語。

“其實～”裏根終于開口了！

“啪！”Dan卻突然感到身後被結結實實地拍了一個巴掌，“好久不見！”

Dan驚訝地回頭，這個聲音他記得，不久之前，兩人還成天捆綁在一起，沒想到，在這裏能再次重逢！

“Allen！”Dan跳了起來，一頭撲了過去，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熊抱。

“哎！”剛才在車裏的時候，Allen已經設想過和Dan重逢後的一萬種場景——他是自己要逮捕的origc逃犯，也是契約上甲方需要的生物素材——卻唯獨沒有想到再次重逢，他居然是一臉欣喜！

這着實讓Allen吃了一大驚！是啊，Dan就是這個樣子，純真到無以複加，連對方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楚。

幾秒鐘後，Dan冷靜了下來，雙手依然緊緊地抱着Allen，頭慢慢從他的頸窩處擡起來，“真的是你？”

“呵呵～”這種場面，要不是身為機器人，Allen一定會感到尴尬，還好還好，已經做了機械化手術幾百年，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嗯，是啊，你……你還好嗎？”

“嗯！”Dan用力地點頭，這下雙手終于松開了Allen，轉身一把拉過裏根，介紹了起來，“這是我的朋友，裏根。裏根，這是我在origc裏時的……保姆……Allen。”

裏根和Allen相視一笑，機器人最先觀察對方的不是眼睛的顏色，也不是頭發的長短，更不是英不英俊、潇不潇灑，而是對方打在耳朵尖上的型號。

裏根和Allen雖然都曾為origc效力過，可那畢竟是一個龐雜的科學研究機構，兩人所處的部門不同，并沒有什麽交集。

“II型機器人？真的？”自己的型號标記并非正确，Allen這麽琢磨着。

“看着不像I型，origc怎麽可能讓一個I型機器人給智人當保姆？”裏根也立刻轉動了起來。

不過，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Dan就知道，自己有着天生的幸運，不會那麽一輩子呆在生态屋裏，不會那麽輕易死掉，更不會孤單寂寞一輩子。不過，眼下，冷靜下來，才略微覺得有些尴尬，再次見到Allen，居然會這麽興奮，他自己也萬萬沒有想到。

“你怎麽在這？”Allen倒是樂得不用再千裏迢迢跑一趟bas城了。

“從origc出來之後，就一直和裏根，還有胡在一起，走着走着就到這了……”關于這段時間，自己的事情，Dan也不知道如何說起。

裏根悄悄地通過系統給胡發了一條信息後，調整出一個日常的笑容，“我和我的搭檔胡在路過wangka城的時候，遇到了他，所以……”

“所以就救了他？”Allen看裏根卡住了，就截斷了他的話。

“嗯！”裏根點點頭，估算着胡返回的時間。

“那這段時間，謝謝你們了！”Allen也換上一個标準的微笑，在Dan肩頭壓了一下，“我一直在找他。”

“嗯？”Dan比裏根快了一步，果真，Allen對自己還是很關心的。從origc出來以後，雖然說着以後各走各的，自生自滅，之類的話，可他畢竟還是一直在找着自己啊！

裏根的微笑還沒有收起來，Allen卻已經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那剛好，我就帶他走了。再見！”

這一切，快得讓Dan有點眩暈，就在剛才，在那個兩米多高的兔籠子前，他被咬了一口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孤單的人。現在，Allen就來接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終于把兩個主角寫到一起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