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房的城府
兩人原也沒有人前十分親密,卻不知不覺,有一股淡淡暧昧。
賀氏瞧在眼裏,竟也覺得心堵,不覺提了嗓音道:“大郎我原忍着不說,如今卻也是要提點你一二了。如今你連個嫡出之子也沒有,且你那媳婦也是個不孝順的。她身子骨弱,沒辦法替李家生兒育女,為了咱們李家香火,我做主替你休了,另外再選個好的。”
李竟單手負在腰後,他身材本是欣長的,腰兒也是細細的,這麽站着,就是透出一股鮮活氣兒。聞言,李竟只淡淡說道:“如今雖沒有,以後總是有的,總是宿着,難道會沒有。”
姚雁兒面頰紅暈若霞,宛如三月的桃花,一片蒸騰,越發豔麗動人。如今姚雁兒站在了李竟跟前,卻也仿若金童玉女,十分相襯。甚至賀氏也是瞧得一呆,竟也料不到李竟會這般回答。她這個兒子,是從小被丈夫扔到別處教導得,故此一貫也跟賀氏不親近。只是在賀氏印象中,李竟對什麽都是淡淡的,仿佛都不上心。雖賀氏一貫寵愛幺兒,此刻心中竟有一絲自己也預料不到的酸楚和嫉妒。
賀氏抓着手裏紫檀木佛珠,便是佛祖保佑,也不能讓自己心裏安寧。
“你就不肯替李家香火着想——”
李竟卻沒有回話意思,倒是讓賀氏無可奈何得緊。若李竟不肯,自己這個當娘的再鬧,姚雁兒也是那個穩穩當當的侯夫人。念及幺兒,賀氏也是壓下了心中火氣,憐愛無限的看了李越一眼,心中對大兒的不喜也增了一分。
賀氏冷冷的哼了一聲:“你屋裏事情我竟然管不得了?如今你這個當兄長的,總是要為弟弟考慮幾分。誠王府那邊,可是個天大的提攜機會。”
說到了這裏,賀氏一雙眼也是亮了起來:“你以為娘真是不懂,要謀那禁軍統領位置,自也是不甚容易。只誠王府透了口風,也不圖別的,只要你親近一二,便肯提攜二郎。你不過人前多說幾句話,便能為二郎賺一個前程,這也是極容易的事情。”
“你媳婦兒不懂,我也不去說她。只你也知道,結交世族,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這朝中權貴,與世族結交的也不知道多少?若這算忌諱,那也是法不責衆,又算什麽?別的不說,便是皇族本身,也多有和世族親好的。如老誠王,還不是娶了唐家的女兒。便是你媳婦,也算有些世族血統。如今宮裏得寵的秦妃,那也是秦家女兒。皇上還透了好幾次的口風,要将最得寵的十公主許給秦家美郎君秦淵。你便面上和世家親好些,送一張舉薦的折子,無論成還是不成,都是得益的。為娘也不是糊塗的,難道不知道疼兒子,不知道為了你好?”
賀氏這樣子一番話,倒是說得有那麽幾分的條理。
如今賀氏只拿眼瞧着李竟,心裏也是有幾分把握的。
大兒媳婦雖不知道,賀氏心裏卻是有幾分底氣的。這個大兒子,雖然不親自己,卻也極少駁回自己要求。只是幺兒的孝順,那是從心裏透出來,大兒哪裏有幺兒的真?
李竟卻道:“朝堂上的事情,娘一個內宅夫人,自然也是不懂的,既然不懂,這些事情實也不需要理會太多。”
玉氏和李越面色都變了,心裏只一個念頭,大房是見不得二房好!
賀氏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對大兒口氣也是不善起來:“你就不肯顧全兄弟情分?你爹爵位讓你承了,風頭讓你出了,好處且也讓你占了。為何你心裏竟然不肯提攜兄弟幾分?你的心莫非是被狗吃了?都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心裏可将弟弟放心頭?也是個無情無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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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不必與與大哥生氣,可不能為了我,傷了母子間和氣。”
卻見李越唇瓣含笑,笑吟吟的過去,額頭的朱砂卻也是鮮豔欲滴。
“我沒有官職,也沒有要緊。做個富貴閑人,那也是極不錯的。倒能多些時間,能陪娘親。如今娘生起氣來,卻也是兒子罪過。”
李越可是言語風流,說話自在,只這麽幾句話下去,也讓賀氏火氣也是消了不少。且賀氏心裏也是清明了幾分,自己這個長子是個有本事的,又已經承了爵位,以後自己幺兒的前程,也是應該着落在大兒身上。如今若是得罪得狠了,吃虧的還是自己這個當娘的和她心愛的幺兒。
想到了此處,賀氏面色也是和順了些。只是賀氏心中,越發心疼幺兒。自己這個兒子,又孝順又不争什麽,怎麽就這般命苦?只恨這個幺兒,卻是晚生了些。賀氏暗自氣苦,只說道:“我這個老婆子,也是老了,只什麽事也不理會了。”
李竟唇瓣含笑:“娘哪裏老了,滿頭烏漆漆的,真一根白頭發也沒有。只若總是生氣,額頭皺紋便容易生出來。”
他一番話哄得賀氏不曾生氣了,眼睛裏一絲幽光卻也是一閃而沒。李竟領着姚雁兒去了,賀氏只顧着和幺兒說話,竟然不曾理會。李越也是一臉歉然模樣,好似心裏十分抱歉。姚雁兒心忖若只看李越平日裏做派,倒似個好的。只是她姚雁兒什麽樣子的人沒見過,哪裏還看不出來,這李越本來是個嘴甜心狠的性子。
姚雁兒內心暗暗警惕,如今李越表現的越大度通情理,卻也是越發襯得這個人心計極深。本來李越身為侯府次子,想要謀個一官半職也是容易的,如今他還是白身,只能說李越是極有野心的。再者李越掩飾得再好,那骨子裏的好色味兒卻也是怎麽都藏不住的。
姚雁兒心裏這麽想着,面上卻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李越忙裏偷閑也瞧了姚雁兒一眼,只瞧見了姚雁兒俏生生的下颚和雪白的肌膚。一股火熱之意頓時湧上了李越的心口,竟覺得有幾分口幹舌燥。
這樣子的美人兒,可是個尤物。李越再次後悔,自己從前怎麽就沒有留意到這一點。只如此,李越心中恨意更加濃厚。大哥什麽都是好的,就賞賜自己些個殘羹剩水也就是了?他可也是侯府嫡出公子,只可惜不是長子罷了,便是要不到好的,也不會要這麽些個殘湯。